憋屈的特朗普，堂堂三军统帅，竟连派军队镇压“暴乱”都办不到

【作者：高得道】

美国东部时间6月3日，有消息称，特朗普准备出动包括第82空降师、第101空中突击师、第3机步师、第10山地师和第1骑兵师在内的美军"五大主力"部队，目前，各路大军已经齐聚华盛顿特区，准备把围攻白宫的叛党一举荡平。就在特大统领翘首以盼美军勤王救驾、匡扶大美利坚制度，眼看平乱大戏上的时候，美军突然就造反了！6月5日凌晨，美国现任国防部长埃斯帕跳出来表态，只能在应对最紧迫和危机情况的时候才可以动用现役部队来执行法律，因此，不支持激活《叛乱法案》，并且强烈要求把已经调集到华盛顿特区周边的第82空降师快反部队撤回去。

相比之下，前任国防部长马蒂斯更豪横，直接开怼特朗普滥用行政权，还对特朗普强行要求美军介入国内治安问题，帮他收拾烂摊子表达强烈不满。美军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马克·米利也没客气，干脆向美军写了一封公开信，提醒所有的美军军人，务必严格遵循"国家价值观、宪法所蕴含的原则"。尔后，美国陆军、空军、海军、海军陆战队各军种也纷纷向特朗普"大统领"表态，所有的表态概括起来就是一个意思："此乱命也，臣拒不奉诏"。竟然连"大统领"的命令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作为在这次美军集体抗命中推波助澜的重要角色，美国国防部和总参谋部到底是何方神圣？简单来说国防部属于军令系统，参谋长联席会议属于军政系统。

国防部是美国武装部队的最高领导机关，办公地点就是五角大楼，海军部、空军部、陆军部和参联会都是其主要下属机构，区别在于，国防部长和各军种部长都是由文职担任，参联会成员及主席都是由正经的现役军人担任。根据美国宪法，美国武装部队总司令和全军的最高统帅是总统，总统通过国防部的陆、海、空三个军种部对美军实施行政管理。美国国防部长是美国国防部的最高领导，处理有关军事方面的事务和担任总统的国防政策顾问，并负责规划国防政策。按照1986年通过的戈德华特－尼科尔斯国防部重构法案，美国总统通过美国国防部长直接向美国各部队的指挥官下达军事命令，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负责管理军人和武器装备，并担任总统指挥军队的军事顾问，但是他们没有下达命令的权力。也就是，动脑子的不动手，动手的不动脑。

国防部的下属机构中的海、陆、空三个军种部也是非常重要的部门，它们为美国各军种以及海军陆战队提供行政管理、技术支持。通俗的说就是，除了作战指挥之外，需要维持美军这台战争机器平时的正常运转，比如人员招募和动员，战备训练，部队组建和部署，后勤供应，武器以及其他装备器材的采购，还要负责管理部队实物资产，此外，军种部还有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就是监管各军种新式武器的研制。总体来说三大军种部涵盖了中国总装备部和总后勤部的大部分职能，掌握着美军战斗力的命脉，用文官领导这么重要的机构，美军的一举一动就都在文官系统的控制之中，没有各军种部的支持，飞机、坦克、军舰都开不动。

如果说三大军种部控制了美军的身体，那么参谋长联席会议就是美军的大脑，是总统和国防部长最高军事咨询机构，参谋长联席会议的成员可不是等闲之辈，除了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和参谋长联席会议副主席之外、还有陆军参谋长、海军作战部长、空军参谋长、海军陆战队司令以及国民警卫队局长。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由总统提名并需要得到参议院批准，一个任期为2年，可连任3期6年，如果总统认为有必要，可将任期最长延至8年，如果发展战争，则不受限制。而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的候选人大多都是从陆军参谋长、海军作战部长、空军参谋长挑选。

参联会主席没有军事指挥权，其职责是作为总统和国防部长与各个作战司令部指挥官沟通的桥梁，同时向总统、国家安全委员会和国防部长等文职官员和机构提出关于军队建设、国防发展项目与预算、采购需求与评估、联合作战条令、联合训练政策等方面的建议。如果发生战争，则需要协助总统及国家指挥当局对美军的军事行动实施战略指挥，监督各作战司令部的作战活动并且作为前线作战司令部在高层反映其作战需求的代表。可以看出对于美军来说，以文驭武在美国政治制度与政权体系的建构中，一方面可以防止历史上屡见不鲜的军事政变，另一方面则是可以防止联邦政权动用军队去侵犯各州利益，"军人不得干政"原则是美国政治制度的基石之一。

当然，这种所谓的"不得干政"也是相对而言，这个取决于文官系统能否有效掌控军队，1932年5月，美国一战退伍老兵携家带口前往华盛顿请愿，要求政府立即全部偿付他们的退伍补助金，他们大约2万余人，在国会大厦附近露营，每天秩序井然地到国会山请愿。但是，胡佛总统拒绝批准支付退伍金的帕特曼法案，并下令镇压，陆军参谋长麦克阿瑟立即率领装备有坦克机枪的正规部队配合警察驱散老兵，造成数百名老兵及其家属包括儿童伤亡，史称"星期四大屠杀"或"华盛顿战役"。很显然，今天的特朗普总统还没能像他的前任那样如臂使指的掌控军队，以至于这么多军政大佬都和他唱对台戏。

另外，在美国历史上，也出现过军事强人主导政府决策的情况，比如麦克阿瑟就是一个典型，曾经多次试图下克上、靠军队绑架白宫政策走向，妄图进一步扩大朝鲜战争。不过，整体上看，美军在美国政治生活中的地位还是处于相对超然的，起码保证了美国统治阶级能够在不撕破脸皮的情况下、搞"文斗"不搞"武斗"，也在相当程度上避免了文官政府在缺乏对军队的有效掌控的情况出现。从目前情况来看，一方面身为美军最高统帅的特朗普对军队影响力还是相对有限，另一方面，美国军政系统在此次危机中按兵不动也有其政治传统和政治现实主义的考量，也就是谁也不愿意承担动员武力镇压平民所造成的后果。

所以，美军以不变应万变的行为表态："这潭浑水我不趟"，于是拿出了《美国宪法》作为挡箭牌，看上去相当冠冕堂皇，但是，美国总统对美国三军的统帅权难道就不是宪法规定的合法权力吗？显然，这次美军以所谓的"美国价值"拒绝最高统帅下达的军令起了一个很不好的头，谁能保证以后不会再次出现以"美国价值"拒绝美国总统的军令呢？从这点可以看出美国现在军政体系存在漏洞，那就是只限制了军队不能无军令擅自行动，但是，并没有对有军令不行动的防范措施，也就是总统指挥不动军队怎么办。随着美国社会的进一步分裂，以后的美国总统还能否有效掌控美军已经成为一个谜团，这还要看对美军有影响力的军头们对总统权威的认可。

还是那句话，军事是政治的延续，在很大程度上，不在于谁有权掌控谁，而是符合不符合政治的需要，毕竟军队需要依附于政治体系，如果一个名义上最高统帅做出不利于政治体系的命令，那么必然没有人敢用去执行、因为一旦执行就会使执行者身败名裂。这次特朗普"大统领"被美军集体拒绝的下场就说明了这一点。固然以文驭武有效抑制了军队干政的问题，同时，美军也有了打着"不肯干政"的旗号不掺和文官们惹出来的破事，事实上已经昭示了美军也是一个政治体系的一部分，美军也有说不的权力，这就是一念之间的利益问题，这个和军政指挥体系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