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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友也不顶事!拜登铁了心要调查这起日本钢铁收购案

新京报2023-12-25 14:34:080
▲资料图:美国总统拜登在一场活动上讲话。图/新华社 ▲资料图:美国总统拜登在一场活动上讲话。图/新华社

据新华国际报道,美国总统拜登日前表态称,支持对日本制铁公司收购美国钢铁公司的计划进行调查。

拜登的经济顾问、白宫国家经济委员会主任莱尔·布雷纳德21日在一份声明中称,拜登认为,一家外国实体收购这家标志性的美国公司,似乎值得认真审查,即便是来自亲密盟友的实体,因为它对国家安全和供应链可靠性存在潜在影响。

布雷纳德指出,美国政府“将准备仔细研究任何此类调查的结果,并在适当的时候采取行动”。

12月18日,日本制铁宣布同意以每股55美元的价格收购美国钢铁的全部股份,将其纳为全资子公司。这个价格比美国钢铁15日的股价溢价40%,总价高达149亿美元,而其他潜在竞争者的报价只有不到70亿美元。此外,日本制铁同意美国钢铁公司继续保留原名称,设在匹兹堡的总部也无需迁移。

日本一向以“美国的亲密盟友为荣”。日本制铁收购美国钢铁也不是“蛇吞象”。日本制铁的粗钢产量规模为4437万吨,在世界主要钢铁厂商中排名第4,美国钢铁公司的产量为1449万吨,排名第27。但日本制铁开出如此优厚的条件,仍然无法阻挡美国的安全审查。这是为什么?

拜登需要美国钢铁工人工会的支持

拜登政府之所以同意对日本制铁收购美国钢铁案进行安全审查,一个重要因素是忌惮美国钢铁公司背后的工会身影。

美国钢铁公司有1.1万人是美国钢铁工人联合会(USW)会员。USW是美国最有战斗力的工会组织之一,目前拥有120多万名会员。USW是美国历史上多起大规模全国罢工行动的发起者,参加罢工的人数最多时达到75万人,多次迫使资方妥协提高工人工资、缩短工时。

对于日本制铁收购美国钢铁公司,USW持强烈反对态度,认为外国企业收购美国钢铁企业,势必冲击美国钢铁工人的利益,削弱工会的影响力,因此宣称将“强烈敦促”监管机构仔细审查这笔收购,以确定其是否符合美国的国家安全利益并使工人获益。

拜登一直在塑造“几十年来最支持工会的总统”的人设。还记得11月9日拜登加入美国汽车工人罢工队伍并祝贺“罢工取得胜利”的事吗?更何况,2020年大选时USW支持了拜登。此外,美国钢铁公司在宾夕法尼亚州和密歇根州都设有工厂,这两州都是关键的摇摆州。如今2024年大选在即,无论从与USW的渊源,还是为了争取摇摆州选票的角度看,拜登都必须对日本制铁收购案进行安全审查表示支持。

▲日本制铁公司总部。图/新华社 ▲日本制铁公司总部。图/新华社

不欲丢掉美国制造业繁荣的象征

另一方面,美国钢铁公司也包含了美国人的历史记忆——这家企业曾是美国制造业繁荣时期的象征之一。

美国钢铁由金融大亨JP摩根、施瓦布等人规划,由美国钢铁大王卡内基于1901年创办,是美国历史上第一家达到10亿美元的超级企业。美国的摩天大楼、汽车、电器等反映美国繁荣表象的背后,都有美国钢铁公司的钢材在提供支撑。上世纪60年代初,美国钢铁还是全球最大的钢铁企业,直到被日本企业赶超。

在日本制铁宣布斥巨资收购美国钢铁后,CNN就曾感叹说,“曾经是美国经济实力象征的公司将出售给日本竞争对手了。”

这不免让人联想起上世纪80年代末以前,日本大肆购买美国资产的一幕。当时日本三菱曾以14亿美元收购了纽约的象征洛克菲勒中心,索尼以34亿美元收购了美国文化生产的象征哥伦比亚影业。美国10%的不动产被大量日本人买走,让美国人五味杂陈。

当然如今的情况与上世纪80年代并不相同。日本大肆购买美国资产时日元升值了3倍,海外投资可以捡大便宜。如今日元贬值严重,已无法掀起当年资本在海外的狂欢。日本制铁收购美国钢铁的资金,全部从金融机构筹集。但即便如此,日本企业收购由摩根、卡内基创立的美国钢铁,也足令美国人“感觉不好”。所以,不仅是拜登,美国两党重要议员都有反对之声。

▲一名男子从位于日本东京的日本制铁公司总部公司标牌前走过。图/新华社 ▲一名男子从位于日本东京的日本制铁公司总部公司标牌前走过。图/新华社

交易或会拖到2024年大选后

对外国投资者进行安全审查的,通常由美国外国投资委员会(CFIUS)执行。

根据相关程序,一些与美国关系密切的国家本来是可以进入“例外”名单的。但在拜登表态后,事情就复杂了。日本制铁要完成对美国钢铁公司的收购,需要“自愿”将其收购意愿向CFIUS申报以供审阅,并决定该收购交易是否会影响美国“国家安全”。否则CFIUS将主动进行调查。

日本制铁肯定会“自愿”申报收购美国钢铁的意向。CFIUS的安全审查通常为30天到45天,包括国家情报局在内的机构都会参加安全审查。出来结果后再交由总统审批,之后,交易双方的企业才可以按约定完成交易。

日本制铁收购美国钢铁原本估计是明年10月前完成,照现在的情况看,很可能会拖到2024年大选以后。

日本制铁不惜代价要拿下美国钢铁,是为了增加粗钢产量到1亿吨左右,同时获得美国钢铁的汽车制造钢材,为进入新能源汽车市场打基础。现在其目标得往后延一延了。

面对这种情况,日本政府的反应很奇特。日本新任经济产业大臣斋藤健22日表示,“新日铁只需要通过必要的程序作出适当的回应,无论如何,日美关系将继续维持下去。”

斋藤健话说得很满,但日美“盟友”关系恐怕并没有他说得那么美好。

撰稿 / 徐立凡(专栏作家)

责任编辑:张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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