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战败投降后走了,遗留在东北的一百多万侨民怎么办?
【军武次位面】作者:书剑为酒
二战结束了,但是在中国东北的上百万日本侨民应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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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娘娘孙俪演出的一部《那年花开月正圆》再次让他成为流量女王,女王也是从三线熬出来的,孙俪曾经出演过一部电视剧《小姨多鹤》流传不广,却已见娘娘的演技。电视剧改编自著名作家严歌苓的小说,故事发生在抗战那一年。苏联红军出兵中国东北,日本迅速失败,在东北遗留下来的大批日本侨民怎么遣返成了大问题。
▲电视剧小姨多鹤
01、一个日本女人的故事
娘娘饰演的日本少女竹内多鹤是相应日本政府号召来东北殖民的满蒙开拓团一员,1945年日本人兵败如山倒,哪里还有人管这些人的死活,开拓团的日本人瞬间沦为待宰割的牛羊。
在电视剧里,石匠张俭的父亲把多鹤从死人堆里拔了出来,把多鹤带回家里治病疗伤。多鹤休养身体的这段时间里,大规模遣返日侨的活动也在进行。等多鹤的病好了,遣返活动也结束了。多鹤丧失了回家的希望。
多鹤在张家呆的久了,知道张石匠的老婆不能生育,而老张家想要孙子传宗接代的迫切心情就差写在脸上了。多鹤决定留在张家,帮助张家传宗接代。
▲电视剧小姨多鹤
竹内多鹤先后为张家生了三个孩子,但是,他无法嫁给张石匠,自然也就无法成为孩子们名正言顺的母亲。等到建国之后,彻底废除纳妾制度,竹内多鹤只能以孩子她小姨的身份留在张家。
多鹤在张家除了操持家务,还得应付来自正房的敌视,孩子们靠她供养但却不能叫自己一声妈,多鹤凭着自己的多年操劳,最终感化了张家一家人。孩子们最终都认了自己的这个小姨为妈。
▲日本侨民中的小姨多鹤剧照
几十年后中日邦交正常化,小姨回到了自己的家乡日本。
这是一段令人感喟唏嘘的故事,其中命运多舛竹内多鹤的坚强隐忍、爱整洁和规规矩矩的性格,活脱脱就是日本文学作品中的正统日本女人形象,但因为战争她不得不忍受着巨大的人生变故。
02、苏军出兵东北
上面是故事里的日本侨民?那么在真实的日本历史里,那些上百万流落在东北各地的侨民又如何安身?又是如何回到故土的?
1945年8月9日,苏联按照已有的盟约突然对日本宣战,百万苏联红军跨过边境线向关东军发动进攻,经历了苏德战争洗礼的苏联红军在各个方面都吊打日军。苏军以三个方面军的兵力在四千多公里的战线上给关东军上了一堂真正的战争课,迅速合围了六十余万关东军,一周时间就击溃了关东军主力,在二十四天内结束了整个战役,战争结束时,关东军从皇军之花被打成了皇军之渣,被苏军击毙8.3万人,俘虏59万人。
▲苏军出兵东北
整个东北从日本的膏药旗换成了苏联的红旗。
战争一开打这些日本侨民就遭了殃,战火荼毒不说,苏联红军的军纪之差确实是让日本侨民们吃够了苦头。我军有严格的作战纪律,苏联红军可没有,别说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了,而是除了针和线全部都拿走,还得捎带上这些日本群众的女儿。
这些侨民在战火之中好似浮萍,哪里还有天皇子民的骄傲。
▲来到东北的苏军军纪混乱,劫掠日本侨民
也劫掠东北人民财产和工业设施
03、白山黑水上的日本侨民
日本对东北有超乎寻常的野心,甚至在战争后期冈村宁次曾说:宁可放弃本土,也不放弃满洲。侵占别国土地并消化一个重要的手段就是移民,日本日俄战争取胜之后就开始向东北地区移民。但毕竟,日本还只是控制所谓的“关东州”移民规模较小,不过大清和后来的奉张集团都对日本移民很有戒心,一直想尽办法予以抵制。
但到了九一八事变之后,白山黑水沦为异域他国,日本的大规模移民行动再也无法阻止。日本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东北之后迅速开始制订计划,系统性的向东北移民。1932年4月,日本拓务省炮制了“满洲移植计划大纲”,提出未来向东北农业移民的方针。从1937年起,每5年为一期,移民户数递增,第一期为10万户,第二期为20万户,第三期为30万户,第四期为40万户。据不完全统计,日本在侵占中国东北期间,共派遣开拓团860多个、33万多人。
1936年户田内阁出台了“二十年百万移民”方案。此方案被日本政府列入七大国策之一,计划20年向中国东北移民100万户共计500万人。日本军国主义企图简单粗暴的改变人口构成,从而实现永远占领中国东北的图谋。也是想瞎了心。
侨民暂且不论,来到中国的开拓团到东北之后造成了大量矛盾,他们名义上是移民,但是却是日本来的“一等公民”,为了抢占耕地等生产资料,这些日本移民常常在当地伪政府和日本驻军的协助下低价强买东北农民的土地,抢夺生产工具,抢占农民土地,和日本侵略军沆瀣一气。在城市里,日本侨民经营生意会有税收优惠不说,还常常依仗为政府撑腰,挤兑中国企业甚至是强行吞并。大量日本移民的涌入让大量东北人民沦为赤贫,再加上日军对东北的大肆刮地皮,日本在东北的统治可谓是天怒人怨。
黑龙江日报的调查说:日本占领东北之后开始向黑龙江移民,来黑龙江的日本人名曰“屯垦军”,到屯垦地点后都没马上去种田,而是先承担警戒和镇压东北抗日武装任务,接着这些日本移民用火烧、殴打等暴力驱赶中国农民,将大批手无寸铁的农民赶出家园。所以当时人们都把“屯垦军”称为“屯匪”。
关东军规定,武装移民在两年后方可接来家属和亲友,未婚者两年后才能组成家庭。他们把每一个退伍军人都当作未来的种子,分小队居住,给以后的人口增长预留了充分的土地资源和居住空间。两年后,每一个日本人都在中国的土地上构建了一个新的家庭。
以后伴随日本移民的不断增加,黑龙江所属有200多万中国人失去了土地和家园。那些失去了家园而没有了一切的东北农民不堪随时到来的屠杀、殴打和欺凌,他们秘密集结,成立民众义勇军,不断给日本移民以打击,而日本移民大量经过一些军事训练,还有驻军支持,成天舞刀弄枪地方流血事件日益增多,因为日本向东北的移民引发的骚动始终是令为政府头疼的事情。
根据不完全统计,截止到抗战胜利,居住在中国东北的日本侨民达到了一百六十万人。
04、战争结束,天翻地覆
日本侨民们在战争期间是一等公民,但到了日本军国主义行将覆灭时就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苏联出兵东北,关东军被打回原形,这些敌军家属和所谓侨民自然也得跟着吃瓜落,而东北地区的人民在十几年里受尽屈辱和压迫,自然也没什么好态度。对投降的日本俘虏和侨民经常有报复和凌辱行为,一切都再次颠倒过来。
那些软弱可欺的人如今也被逼成了复仇者。
▲等待遣返的日本侨民
由于关东军失败迅速,这些侨民只好纷纷逃难,期盼赶紧回到国内,战争的压力让那些侵吞中国商人企业的日本富商们立刻变成了软柿子,能卖的赶紧卖掉。普通日本民众则纷纷把家产全部变卖出去,甚至是卖儿卖女,有消息记载称东北农民拿几瓶酒就可以从苏军手里换到一个日本女人,形状之惨,一如当年受苦受难的东北人民。
日本在宣布无条件投降之后,对这些日本侨民也表示无能为力,盟军对日本的大规模空袭已经让日本损失惨重,某些城市甚至炸的街道都没了,日本政府在战后陷入空前大危机,大量的人民吃不上饭,国家经济崩溃,日本人连个安身的棚屋都被打没了。1946年,东京物价翻了五倍,全国失业人口超过一千万人,当时国会议员的工作午餐也不过是一碗地瓜稀饭,整个日本列岛被饥饿笼罩。
▲中方检查人员在检查日侨行李
本土惨成这样,日本政府巴不得这些东北日侨一个都别回国增加政府负担。中国政府自然也不希望背上这个大负担,但是中国政府依然秉承着人道主义精神和国际主义精神,开始发动各方力量把侨民和关东军俘虏遣送回国。
遣返工作量巨大,加上俘虏人数超过了二百万人,并且遣返工作涉及国共和美苏两方三国,中国政府在本国财政困难的情况下依然拨出专款和大批粮食,解决日本侨民的吃饭问题,国共双方也积极就遣返日侨问题进行磋商,在东北的共产党人发动群众,组织支持遣返工作,国民政府则调集大批军用和民用舰船,甚至借调美国军舰,一心只为把日本侨民送回国。
▲一些日侨女子脱下裤子接受检查
1946年,中国政府开始大规模从葫芦岛遣返日本侨民,最终遣返的数字是105万,离一个不留的目标最终还是差了不少人,在战火中妻离子散的日本侨民为数不少。
▲中方检查人员在检查日侨行李
1950年,日本政府对中国东北的未归还者统计是26492人,1958年,日本厚生劳动省特别调查结果显示,中国的未归还者还有22187人。1959年,日本政府公布了《关于未归还者的特别措施法》,将那些在居留在中国的未归还者,一律宣告为战时死亡,取消其户籍。
▲日侨登船归国
大量在侨民流落在东北,并最终被古道热肠的东北人民包容,东北的方正县,因为在二战时收留了太多被开拓团和军队家属遗弃的战争孤儿,后来与日侨以及在日华侨联系紧密。据统计,1945年到1946年在方正县境内,中国农民收留的日本孤儿共计943人。自1950年到2002年间,这些在中国成家立业的孤儿先后回国730人。截止2008年调查统计,方正县在日华侨约35000人,在华的日侨侨属为48000人。也就是说,方正县平均10人当中,就会有有一人与日本有亲属关系。方正县堪称收容日侨模范县。
05、日本政府的可笑障碍
中国历来不是恃强凌弱的国家,在中国历史上有无数盛世,但是在我们已知的地理范围内中国从未恶意武装侵略过任何国家和民族。中国人的传统是怀柔远人,中国人的传统是睦邻友好,这篇华夏热土上生活的中国人爱好和平、性格宽容而前和,当然,朋友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有猎枪。
当日本豺狼放下武器投降时,中华民族再次展现了博大的胸襟,中国政府和两大政党在国内形势复杂的情况下没有主动虐待凌辱任何俘虏和侨民,中华民族绝不以刑罚加诸与任何放下武器的人,这是我们区别是任何强盗军队的、卑劣民族的地方,我们送走的不只是一百万日本侨民,送走的也是中日两国重新走向和平的契机。
但日本政府对他的子民的态度却十分值得玩味。
▲位于葫芦岛港的遣返日侨纪念碑
日本政府先是在战后对接纳侨民归国表示困难,在经济情况好转时依然没有任何积极举动,到中日邦交正常化之后,面对历史遗留问题,日本政府依然设置人为障碍。
1989年,日本国会通过了《入境管理修订法》,规定遗华日侨归国之际,只有与日本本土人有血缘关系的嫡子才能够被带到日本,而那些被收养的遗华日侨的养子、继子则被排除在外。这就等于拆散了残留妇女在中国大陆所组成的家庭。
当时由于十位日本残留妇女强行回国,被扣留在日本机场,引起了日本国内民众的注意和不满,迫于国内压力,1995年日本政府制定并实施了《中国残留邦人援助法》,日本遗孤的回国事业在民众压力下才成为日本国家的责任。
据日本厚生劳动省提供的资料,从昭和47年至平成7年(1972年至1995年),赴日定居的残留孤儿有2171人,携带配偶和子女人数达7801人。
▲新宿事件剧照
日本政府无奈之下给战争遗孤们开的这道方便之门吸引了大批留在东北的日侨后裔前往日本,也有一些贫苦的东北农民趁此机会去日本讨生活。
▲新宿事件剧照
在成龙主演的电影《新宿事件》中,铁头(成龙)在东北青梅竹马的女朋友秀秀(徐静蕾饰演)便是借此机会到了日本,成龙为了寻回老徐才偷渡日本,这是电影中故事的起源,也是现代人追溯当年那些百万日本侨民流离命运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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