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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封往事:解放军曾用苏27 歼7对抗台军F16和幻影2000

诺哈网2023-06-03 04:53:570

前几天,大伊万对中国空军歼-7型战斗机发展史、可能是最后一支列装歼-7H的空军航空兵部队进行了简单的介绍,文后有一位估计是空军退伍老兵的读者留了言,说“他们师”当年有个牛人,用歼-7成功“击落”过两次苏-27。大伊万确实曾经阅读过原南京军区某部的事迹,该航空兵部队也是中国空军上世纪九十年代战术战法研训相当活跃、开了不少脑洞的部队。

上世纪90年代,中国空军拥有大批量的歼-7

而该航空兵师加上空军装备研究部门开得最大的一次脑洞,就是做过专门研究、搞过几次试验、最后无果而终、一直停留在军迷传说中的“歼-7E和苏-27打配合,对抗台湾地区空军的F-16和幻影-2000”了,故而今天,咱们就来说一说这段往事。

基本背景

大家都知道,伴随着1990年6月中国空军“906工程”启动、1992年中国空军航空兵某师正式开始接收俄苏-27SK/UB型歼击机,中国空军从1992年开始全面进入了第三代战斗机时代。而到1999年为止,中国空军先后从俄罗斯方面引进了3批(第一批26架,第二批22架,第二批28架)苏-27SK/UB系列战斗机,同时还根据“934”工程的要求,组织安排苏-27型飞机国产化(即歼-11)的相关工作。但是,不管是初具规模的苏-27SK/UB,还是方兴未艾的两种国产第三代战斗机,彼时中国空军在第三代战斗机机队规模上依然不大,毕竟区区76架苏-27系列飞机最多最多只能装备给空军航空兵的三个团,相对于大几十个航空兵团规模的中国空军而言无异于杯水车薪。

首批引进的苏-27

咱们自己的第三代战斗机机队数量太少,而主要假想敌和最大的战略对手第三代战斗机机队数量却一点都不少:美国空军和海军航空兵就不用说了,单单是1996年台湾海峡危机时派出来的一个航母舰载机联队、一个陆基战斗机联队,其作战实力就已经超过了中国空军当时全部第三代战斗机的总和;而当时的日本空自列装有约200架F-15J/DJ型战斗机,台湾地区空军则在1997年开始接装幻影-2000-5型战斗机、在1998年年底60架飞机全面到位,同年开始接装美制F-16A/B Block20型战斗机,此外还有130架自产的“经国”号“准三代机”。

台湾主力机型:E-2T、F-16、幻影2000、IDF、F-5

也就是说,站在1998年这个历史节点上的中国空军,不仅在训练水平与作战实力上相当可疑,甚至连基本的第三代战斗机机队规模相比主要假想敌都处于全面下风。尽管当时按照空军装备部门的估算,对苏-27SK型飞机和F-15C型飞机的战斗力对比已经乐观到了1.175:1(其实很难说,毕竟当时的F-15C的中距拦射能力远好于苏-27SK型)这个地步,但一旦到了“地动山摇”的时刻,就算两者真能打出1.175:1的交换比,对于整体战局也没有什么本质改观。

1996年台海大演习

基于这种基本的力量对比现状,中国空军的装备研究部门、列装有第三代战斗机的一线空军航空兵部队等也算是“广开脑洞”,试图在尽可能保存苏-27SK这种高价值作战资产的情况下,较好地完成攻势制空、空中战斗巡逻任务。在这一想法的基础上,“由苏-27SK型战斗机和歼-7E型战斗机互相配合、共同遂行制空任务”这么一个脑洞,很快就应运而生了。

当时的战术设想

根据空军装备研究部门提出的想法,空军航空兵部队一级单位在遂行攻势制空作战任务时,在兵力运用上应当具备如下特点:

一是将苏-27SK型战机和歼-7E型战斗机混合使用,同时部署到同一作战编队中,苏-27SK型飞机处于稍微靠后的攻击阵位、歼-7E型飞机略微前出,呈现出互相配合、分别负责超视距拦射与近距离格斗的战术格局;

二是在接敌时,歼-7E型战斗机不参与超视距拦射,超视距拦射任务交由苏-27SK型飞机携带的R-27ER/T两种中距空对空导弹完成,首先营造较为有利的近战态势;

三是苏-27SK型飞机不参与视距内格斗,待完成中距弹发射后迅速“回转”脱离战场,或保持在假想敌中距弹发射包线外,视距内格斗任务交给携带“八号弹”的歼-7E型完成;

四是对于歼-7E型战斗机滞空时间短、作战半径小的劣势,在遂行要地防空或攻势制空作战时采用多批次、小机群连续出动的兵力使用模式,尽力维持歼-7E与苏-27SK编队的绵亘性。

歼-7E型战斗机

整套战法简单总结起来就是:苏-27SK躲在后面“放冷枪”,歼-7E型冲上去格斗,分别发挥出二者的超视距作战能力较强、近距离格斗能力不容小觑的优势,在提升整套作战体系战术效能的同时,重点避免将苏-27SK型战斗机陷入极易造成损失、容易出现“一换一”的视距内近战格斗态势,以尽力保证苏-27SK型战斗机这种较为宝贵的战斗装备不至于出现较高的损失。

这种战术的重大漏洞

尽管空军装备研究部门的想法听起来没什么问题,而空军航空兵部队、尤其是最早列装苏-27SK型战斗机的空军航空兵某师还拿出了该师的两个团,就空装部门的这一“新战法”进行了试验性的演练,但演练结果不仅没有证明这一想法的可行性,反证明了这种“新战法”确实属于“脑洞大开”的范畴,不演练的时候发现不了问题、操练起来什么问题都出来了:

一是严重缺乏可以进行密切战术配合的机载数据链系统。当时的苏-27SK型飞机也好,歼-7E型飞机也好,其实都没有安装实用型的、可以接入空军防空自动化系统的数据链终端。飞行员对于整体战场态势的把控,要么需要凭借自己的机载火控雷达(歼-7E还没有雷达)去扫,要么需要凭借空军战术指挥所的语音通讯报知。

歼-7E还没有雷达

而缺乏数据链的后果,实际上就是每一名飞行员对自己当前面临的战术态势、小编队面临的战术态势、部队一级出动时面临的战术态势全都不了解。要么就只能勉强凭借地面语音报知、自己凑合着记在脑子里。而这种靠大脑去记的战场态势根本无法适应现代攻势制空的作战需要,甚至都无法适应密切、复杂战术配合的客观需要,只适应落后的、对单个小目标进行防空拦截的国土防空作战时代的战术需要。在缺乏数据链、苏-27SK和歼-7E只能通过语音勉强协同的情况下,决定了这一战术就是无本之木。

中国空军引进的俄制苏-27SK战机

二是空域调度、作战控制的复杂程度远超预想。按照空军装备部门的想定,歼-7E型战斗机和苏-27SK型战斗机在作战中“密切配合,分别负责超视距与近战”。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何其困难,由于歼-7E型飞机和苏-27SK型飞机的保障条件不同、整备起飞时间不同、作战半径和滞空时间也差距巨大,往往呈现出苏-27SK飞机刚进入空域、伴随进入的歼-7E已经快要接近滞空时间必须返航、而后续批次的歼-7E型却又顶不上来的态势。

同时,由于超视距空战并不是简单的“打了就跑”,而是需要一个复杂的互相试探、机动占位的过程,这种试探与占位甚至占据了空战的大多数时间,而怎样把握住作战时机、在双方机动占位结束即将开始中距拦射之际、将歼-7E型部署到作战编队中,这一时机实际上是无法预测的,毕竟谁也不知道双方的机动占位会在几点几分结束。而如果让歼-7E型始终跟随机动,机动性跟不上是一方面,滞空时间短的问题又会出现,经常会出现双方机动占位结束了、歼-7E的油量不多根本无法应对接下来的格斗空战、又要返航的情况,如果在这种关键时刻再把后续波次的歼-7E型派上来,则会让空域情况更加混乱不堪。再加上这两种飞机缺乏数据链的问题,导致了苏-27SK和歼-7E型的作战配合极其复杂和麻烦,试验了很多次,都没有比较良好的解决方案。

三是超视距空战与近战格斗并不存在完全的“分界”。按照空军装备部门一开始的想法,超视距空战和近战格斗是可以完全“切开”的,在某个节点上是超视距拦射,而到了另外一个时间节点上“啪”地一下就变成近战格斗了,指望苏-27SK型飞机能“适时回转”、歼-7E型飞机冲上去格斗,正是基于这种考虑。

但从演练中很快发现,超视距空战并不是真正地“打完一轮中距弹就算”,而是往往从中距弹的火力范围远界开始、实施多轮发射、一直打到格斗弹的杀伤区远界,随后火力范围会“无缝衔接”移交给格斗弹。而在这一接敌过程中,不管在任何一个节点脱离战场,实际上都与逃跑没有区别,尤其是进入格斗弹的火力范围后,无论是苏-27SK还是歼-7E,面临的威胁都是一样的,贸然回转反而会导致自己的战场态势处于下风、结果损失更大。

此外,由于战斗机在兵力配置上对于使用空域还有一定的要求,某一特定空域内很少能够出现我方的机群密度是对方的两倍这种情况,其结果就是导致我方在某一特定空域内具备中距拦射能力的战机比对方少,因为需要有一部分飞机负责中距拦射、一部分飞机近距格斗,按照兰开斯特方程的计算,这只会导致我方的总体交换比会比全程使用苏-27SK更为难看,甚至还没有逼近到近战格斗环节就已经被击落殆尽了。

就这样,在经过了几次不成功的模拟后,以中国空军装备研究部门、空军航空兵某师共同推进的“苏-27SK和歼-7E协同配合去打空战”还没有正式铺开,就宣告结束了。尽管后来中国空军拿到苏-30MKK这种更先进的机型、拿到R-77型主动雷达制导空对空导弹后又试图靠苏-30MKK和歼-7G来互相配合,但在“脑洞”阶段就被直接pass掉了,随后伴随着歼-10和歼-11型战斗机的大量服役,中国空军在战术能力建设上进入快车道,这种对空战理解不成熟、充满了主观臆断和土法上马色彩的“脑洞战法”,再也没有出现在中国空军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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