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候,刚才走出去的警官,走了进来,道:“高主任,刚才接到报告时,直升机已发现有一艘货轮,冒着浓烟。”
“那是我们要找的轮船?”
“报告说,从这艘货轮离本市的距离,和航行的方向来看,是从本市航出的,而且,港务当局有这艘货轮的入港记录!”
“离港记录呢?”高翔急问。
“没有!”
“我们走!”高翔已向会议室外冲去。
那两个情报人员,立时跟在他的后面。他们三人,一起冲出了会议室,跑步奔到警局后面的空地,跳上了一架直升机,不到一分钟,直升机已经升空了。
在直升机中,高翔已可以利用无线电通讯,和穆秀珍通话了,他第一句话就问道:“秀珍,你们发现的那货轮怎样了?”
穆秀珍道:“我现在正在望远镜中观察它,它的船身冒出浓烟,但是又不像是失火,我们还只能隐约看到它的船身。”
“它悬挂什么国家的旗帜?”
“看不清楚,但是可以看到,那是一艘旧式货轮。我们就是根据这一点,向港务当局查询的。我们得到的回音是,它曾泊在红记货仓附近的码头,相信就是我们要追踪的了。”
高翔忙道:“我们正在全速赶向前来,你们要小心,在轮船上的人,是亚洲著名的凶恶的情报贩子,韩国的朴浣臣。”
穆秀珍显然也曾听到过朴浣臣这个人的名字,因为她立即回答道:“原来是这小子!”
在无线电话中,又传来了安妮的声音,道:“高翔哥。他们运的那批小金像中,有什么秘密,现在你已知道了么?”
“知道了。二十磅稀有金属,对发展核子武器有极大的帮助!”
安妮又道:“那朴浣臣──”
“他就是王达!”高翔回答。
穆秀珍和安妮两人,并不觉得奇怪,因为王达的行动如此神秘,“死”而“复活”,本来就是整件案中,最可怕的人物!而这时,她们的直升机,离那货轮渐近了!
从上空看下来,穆秀珍和安妮看到,货轮的浓烟,已渐渐散开了,安妮皱着眉,道:“秀珍姐,那轮上冒出浓烟,并不是失火!”
穆秀珍道:“是啊,看来好像是烟幕弹。”
安妮突然伸手抓住了穆秀珍的手腕,神情紧张地道:“秀珍姐,那船上的人,是不是在放烟幕弹对付兰花姐?”
穆秀珍苦笑了一下道:“那很难说。我倒希望是那样,因为那证明兰花姐暂时没有什么事。”
穆秀珍和安妮说了两句话,离那货船已更近。
那时,不但她们在上空可以看到那般货轮,而且,还可以看到很多人在甲板上,那些人,显然也已经看到了直升机。
穆秀珍沉坚道:“设法令货轮停驶!”
直升机中的一个高级警官犹豫了一下。道:“穆小姐,这……只怕很难做到,在公海中,这货轮没有必要听我的命令!”
“那就低飞攻击它!”穆秀珍叫了起来。
那警官并没有立时回答,但是看他的神情,他显然不同意穆秀珍那样的吩咐,而这时,无线电通讯仪中,也传来了高翔的声音。
高翔的声音,听来很焦急,道:“秀珍,有什么新发现?”
穆秀珍忙将看到的情形,讲了一遍。高翔道:“秀珍,要小心,绝不能轻举妄动,我们的快艇,一定可以追上那货轮的。”
穆秀珍急道:“兰花姐在那船上!”
“我知道!”高翔回答,“那艘船,既然由情报贩子朴浣臣主持,船上自然也有攻击性的武器,我们只好暂时监视它的行动!”
穆秀珍双手紧紧握着拳,她没有再和高翔说什么,因为这时,直升机已经在那货轮的上空了,她向驾驶员道:“飞得低些!”
这时,他们已可以看到,货轮的一个货舱的舱盖,已全被打开,有很多人站在货舱之旁,他们甚至可以看到那些人手中的武器!
安妮有点神经质地叫了起来,道:“秀珍姐,你看船上这情形,兰花姐一定是在货舱中,受着包围。我们有什么法子可以将她救出来?”
安妮的估计很对:当然,安妮未曾估得到,木兰花早已借着浓烟的掩护,出了货舱,在救生艇下,暂时十分安全!
穆秀珍苦笑着,道:“我看没有办法!”
他们的直升机,向下沉去。货轮上突然响起了一阵机枪声,直升机又迫得升高,就那样僵持了半小时之久,高翔的直升机也来了。
高翔看到货轮上的那种情形,也想到木兰花可能是在货舱之中,他的直升机在货轮之上,盘旋了两次,他毅然道:“放我下去!”
那两个情报人员骇然地叫了起来,道:“你疯了?”
高翔摇着头,道:“当然不是,我要设法,先令木兰花脱离险境,才能有进一步采取行动的可能,我去和朴浣臣谈谈!”
“高主任,这人是一个禽兽!”一个情报人员警告着高翔,“你如果下去的话,他绝不会有任何的诚意来和你谈判的!”
高翔苦笑了一下,道:“至少,我可以看到木兰花!”
情报人员摇着头,道:“那不起作用,你如果登上那货轮,只有使我们更难对付朴浣臣。”
高翔的面色一沉,道:“这是什么话,难道木兰花在那货船上。你们就可以不顾一切去对付朴浣臣,不必理会她了么?”
军部的情报人员并不了解高翔和木兰花之间的那种深厚的感情,是以听得高翔那样说,而且大有怒意,不禁为之愕然。
高翔已不再理会他们的劝说,提高了声音,道:“准备挂钩,低飞,放我下去,等到到了货轮之后,你们再采取行动!”
军部的几个情报人员还要再说什么,但是高翔已站了起来。直升机的高度降低,舱底一个活门,打了开来,高翔围了一条腹带,将铁钩扣在腹带上,纵身一跳,便向下跳了下去,那铁钩连着一条尼龙绳,将高翔一直向下锤了下去。
当直升机突然降低高度之际。在货轮上,又响起了一阵密集的机枪声,高翔在那样的情形下离开直升机,实在是十分危险的。
但是,高翔却还是不顾一切地锤了下去。
因为在那一刹间,高翔根本没有想到他自己,他所想到的,只是木兰花在货轮上,木兰花既然在货轮上,他就必须下去!
当高翔的身子晃悠着,离开直升机,向下落去的时候,自货轮上传来机枪声,突然停止了,站在货舱旁的王达,扬了扬手,道:“望远镜!”
一个大汉奔向他,将一具望远镜交到了他的手中。
王达将望远镜凑在眼前一看,便冷笑了一声,低声道:“欢迎,高主任!”
在他那样说的时候,他的口角,浮起极阴森的笑容!
高翔继续向下落着,他离货轮的甲板,已只有十几尺了,货轮上的枪手,枪口几乎全部对准了他,高翔的脸色很苍白,但是他还是向下落着。
这时,躲在救生艇中的木兰花,也想到一定有什么意外发生了,可是,她却无法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样的意外。
她在救生艇上弄了一个小孔,从那小孔向外张望出去,视线的角度是受限制的,她无法看得到半空之中的情形。
但是,她早已听到了盘旋在货轮上空的直升机的“轧轧”声,她知道,那可能是本市警方的人员,已大批赶到了。
然而在木兰花听到了直升机的声响时,她的心情,却也并未轻松些,因为她料到,要由空中进攻这艘货轮,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而且,对方的炮舰,在不到四小时之内,就可以赶到,到那时,除了眼看他们进行交易之外,本市警方,可以说没有任何别的办法!
她仍然急速地转着念,如何才能制止这场交易的进行,如今货轮上所有的枪手,个个都停止了发枪,抬头向上望着,那使木兰花知道有意外发生了,木兰花心中立时闪过一个念头,她想趁那机会,掀开救生艇,向王达扑了过去!
但是,就在那一瞬间,她看到了高翔,她的心便向下一沉,同时,她也明白,那究竟是什么意外了,原来是高翔离开了直升机,来到了货轮上!
当木兰花可以看到高翔时,高翔离货轮的甲板,已不过三四尺了,只是高翔抓住了钩住肮带的铁钩,用力挣了一挣。
他挣脱了那铁钩,手再一松,身子一曲,人已落在甲板之上,他才一落下,身子便已挺立,那时,足有二十柄手提机枪的枪口,对准了他!
但是高翔仍然昂然而立,在他的口角,挂着十分轻松的微笑,他四面看了一看,目光便停留在王达的身上!
木兰花在救生艇中张望出来,恰好可以看到高翔,和看到王达的背影,从高翔的神情看来,木兰花知道高翔也认出王达是首领了。
高翔发出了“嗤”地一声冷笑,道:“朴浣臣,你想不到我会来吧!”
王达一听到“朴浣臣”三字,他的身子,震了一震。
那时,不但王达震了一震,连木兰花也不禁陡地一震。因为她从在红记货仓被制。就一直来到这一艘货轮之上的。
这件事,又有了什么进展,她并不知道,她并不知道王达的真正身份,然而木兰花的见闻,十分之广。著名的情报贩子,出名的危险人物朴浣臣的名字,她自然是早已听说过的!
木兰花在一震之后,不禁缓缓地吸了一口气。
王达是朴浣臣的化名,在知道这一点之后,木兰花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因为对方是朴浣臣,那么,这批小金像中的秘密,一定也是重要之极,接受小金像的某方,自然是势在必得,那炮舰自然也正以全速赶到这里来了!
而木兰花也想到,她和高翔,仍然处在极其恶劣的情势之中!
木兰花在迅速地转着念,只听得朴浣臣已经发出了一阵十分刺耳的轻笑声来,道:“高主任,听来,你好像已经知道了不少!”
“我知道了全部!”高翔回答着。
朴浣臣又怪声怪气地笑了起来,道:“很不容易,高主任,但是,你知道得越多,就越是你的不幸,你在甲板上。木兰花在货舱,你们两人的命运都差不多,都逃不脱我的掌心。”
高翔一听,忙向货舱中望了一眼。
他的神色,看来仍十分镇定,他沉声道:“朴浣臣,你带着你的人,离开这艘货轮,将那批货留下来,你还可以逃走!”
朴院臣“哈哈”大笑了起来,道:“高主任,你什么时候,改行做起海盗来了?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是公海,而且,你凭什么,要我离去?”
高翔向天上指了一指,道:“我们的直升机已然赶到,我们的快艇队。也立即就可以赶到,如果你再不走,就走不脱了!”
高翔的话还未曾说完,朴浣臣交叉着手,又放肆地笑了起来,道:“高主任,你知道的事,显然还不是全部,要不然,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高翔狠狠地瞪着朴浣臣,朴浣臣又道:“我想,在你的艇队还未曾赶到之前,那早已和我联络好的炮舰,一定已先一步赶到了!”
高翔的神色,变了一变。
他显然未曾想到这一点。
而在这时候,朴浣臣又发出了一阵得意之极的笑声来,木兰花紧紧地握着拳,她在想,如果她有办法,能够和高翔通消息,那就好了!
那样的话,她就可以叫高翔设法,将朴浣臣逼过救生艇来,她就可以出其不意,制住朴浣臣,那样,局面就完全不同了。
可是,她有什么办法能和高翔通消息呢?
她只要一出声的话,朴浣臣和他手下的枪手,立时就会知道她的所在,那么,她连仅有的一点优势。也化为乌有了。
高翔缓缓地吸了一口气,道:“好了,你以为约定的炮舰,会先一步赶到,但是你可知道,你运载的东西,我们早已知道了。”
朴院臣冷笑着,道:“那是废话。”
高翔冷冷地道:“朴浣臣,亏你当了那么多年的情报贩子,你难道不知道,你的秘密已经为我们所知。我们难道会容你和对方进行交易?你约定的那炮舰,是不是能如期来到,还大有问题!”
高翔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的话,却在强烈地暗示着,军方会派舰只去阻止某国的炮舰,使朴浣臣的约会,变得没有结果。
朴浣臣自然也知道自己想交到某国手中的,是多么重要的军事物资,那么高翔所说的,也就未必是不可能的事了!
朴浣臣的神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高翔凝视着他,过了好半晌,才听得朴浣臣发出了一下冷笑声来,道:“那也不要紧,高主任,有你和木兰花在船上,我的船,仍可以一帆风顺地航行!”
高翔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拳。
朴浣臣怪声怪气地道:“高主任,不必站在甲板上,甲板上风大,请你到船舱上去!”
高翔道:“木兰花呢?”
“木兰花?”朴院臣说,“她喜欢躲在货舱中,那就让她继续躲下去吧,而且,你们两人分开,对我也更有保障些!”
高翔的双手握得更紧。
他明知凭他自己一个人,落到货船上来,想要在朴浣臣和他手下那么多训练有素的枪手之间,取得优势,那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他想,他至少可以见到木兰花。
然而现在看来,连这一点也不可能了,他竟白白送上门来,成为朴浣臣的俘虏!朴浣臣的声音,变得十分阴森,喝道:“高主任。请!”
高翔抬头向天上看了一眼,两架直升机仍在盘旋。
但是投鼠忌器,那两架直升机中的人,明知木兰花和高翔在货船之下,他们却也是一点办法也拿不出来!
高翔并没有呆立多久,慢慢向前走去。
他一动,立时有两名枪手,到了他的身后,那两名枪手,手中手提机枪的枪口,离高翔的背部,还不到一尺的距离。
而朴浣臣则在高翔的面前,高翔向前走,他向后退着,高翔在走出了三四步之后突然一转身,他身后的那两个枪手,慢了一步,枪口几乎直撞到了高翔的背脊,高翔双手突然向后反伸,抓住了枪口,双臂一向前,抖了出去。
那一抖的力道十分大,抖得两名枪手,一个踉跄,向前直跌了出去,撞向朴浣臣。朴浣臣的身形。也十分灵活,立时向旁,闪了一闪。
那两个向前跌出的枪手,收不住势于,“叭”地一声:仆跌在甲板上,而高翔一摔出了那两个枪手,身形立时向后退去。
他退向救生艇,看他的动作,他像是想闪到救生艇之后,以救生艇作掩蔽物,和甲板上的那些枪手,展开对峙的。但是,他才一退到了救生艇之前。只听得连声呼喝,四五把手提机枪,已经指定了他,朴浣臣厉声喝道:“高翔,你再动一动!”
高翔靠着救生艇,站着。
在那样的情形下,他竟是没有法子动的了!
在他的身边,虽然带着不少威力十分强大的小型武器,然而,他根本没有机会动用,他只要略动一动手,四五把手提机枪,便会一起向他发射!
朴浣臣怒容满,道:“高翔,在我的船上,你还要反抗,那实在是太不知趣了,你别以为你无往而不利!”
高翔的神态,反倒十分镇定,他道:“我无往而不利?那或者只是你的想法,至少我现在,就并不利!”
朴浣臣冷笑着,道:“你再妄动,更不利的事,还在后头!”
高翔的身子。在那瞬间,突然震了一震。
他那一下震动,是人人都可以看得出来的。但是看到高翔子震动的人,都以为高翔听到了朴沅臣的话,心中吃惊。
只有高翔自己一个人才知道地的身子为什么震动!
因为在那一瞬间,他感到他的背后,有什么东西。连连轻点了几下。他背靠着救生艇而立,而他的背部即有东西在点他,那实在是不可思议的事!
尤其,在如今那样的情形下,他实是无法不震动!
但是,他的震动,劫只是极短时间的事!
他立时觉出,在他背后的点动,对他是没有恶意的,而且,点得有轻有重,从那种不同的点动,高翔立时明白,那是发简单的摩士电码。
而且,在不到二十秒钟之间,高翔也已在心中,录出了电码来,在刹那间,他心中的高兴,实在是任何言语所难以形容的。
因为他录出来的一句话是;我是木兰花!
高翔略挺了挺身子,他早料到木兰花一定会自己照顾自己,但是他却也想不到木兰花竟有本事,在那样劣势之下。神不知鬼不觉地躲在救生艇之中!
朴浣臣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仍然在冷冷地道:“高翔,如果你不想你的身子,变成蜂窝,那就得乖乖听我的吩咐!”
高翔仍然站立着不动。
但是在这时候,木兰花却不断地自那小孔中,用枪口点动着高翔的背部,使高翔明白她要说些什么,高翔心中得出来的字句是:“将他引到救生艇前面,我可以出其不意制住他!”
高翔在明白了木兰花说什么之后,大声道:“我知道了!”高翔大声回答着木兰花,但是在朴浣臣听来,却像是在回答他,是以他道:“你知道了这一点,对你来说,就好得多了!”
高翔道:“现在你要我做什么?”“到舱中去!”
高翔道:“那么我可以移动了?”“除了走向船舱之外,别再做蠢事!”
高翔吸了一口气,身子离开了他靠着的救生艇,向前走出了一步,高翔一走出,他又向后退了一步。
高翔本来暂时未曾想出用什么法子。可以将朴浣臣逼到救生艇旁边去,但这时他一看到朴浣臣后退,心中便陡地一动!他知道,朴浣臣虽然占着上风,但是仍然十分顾忌他,绝不能背对着他,只要这一点不错的话,那么,就有办法了!
高翔脚步停了一停,又向前跨出了一步。
朴浣臣又向后退去。
这一次,高翔并不再停留,身子斜着,仍向前走去,他每走出一步,朴浣臣便后退一步,高翔一直斜着身子走着,不一会,他已转了一个半圆,朴浣臣一直后退着,两人站立的方向,已完全转了一个位置,变得是朴浣臣背着救生艇了!
朴浣臣也看出高翔的行动有异,然而他绝料不到,高翔的目的,是要逼他到救生艇之前去,他怒道:“高翔,你在搅什么鬼?”
高翔道:“没有什么,我想和你谈谈。”
他一面说,一面又向前走出了一步。
朴浣臣再向后退,那时,朴浣臣离救生艇,只不过四五尺了!他怒道:“少废话,快到船舱去,你走不走?不走,我立时下令扫射!”
在高翔在甲板上走动之际,四五柄手提机枪的枪口,始终跟着他,一直瞄准着他的身子,高翔摊了摊手,道:“何必那么紧张,我只不过想和你谈谈而已!”
“谈什么?”朴浣臣问。
“你那一批货,卖给某国,一定可以得到很多的价钱,但是某国的独裁政权,是毫无信义可言的,你以为一定可以收到代价么?”
朴浣臣冷笑了起来,道:“这就是我的神通,全世界,敢和他们进行这种交易的。只有我一个人,只要他们还有要求我之处,那末,他们就不敢难为我。”
高翔侧了侧头,道:“看来,你和他们的交易,已不是第一次了?”
朴浣臣怒喝道:“不关你的事,进舱去!”
高翔又向前走出一步,但是这一次,朴浣臣邦没有后退,高翔的心中,不禁暗暗焦急,然而他却不得不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气来。
他道:“朴浣臣。你想想,我明知这艘货船,是你的势力范围,我为什么会下来?难道我会愚蠢到那种程度么?”
朴浣臣瞪大了眼,并不出声。
高翔压低了声音,道:“你是情报贩子,你的目的。是将你手中的货色卖出去,条件是价高者得,主顾是谁,你是不在乎的,对不对?”
高翔压低声音之际,又踏出一步。
一个人压低声音讲话之际,接近讲话的对象,那是自然而然的事,朴浣臣好像对高翔的话很有兴趣。但是他仍然要求高翔保持一定的距离。是以他又后退了一步,更接近救生铤了!
朴浣臣奸笑着,道:“原来高主任也对这批货有兴趣,不知道高主任出的价钱是多少,又不知道交易的信用怎样?”
高翔眼看已可以将朴浣臣逼到救生艇之前去了,他笑起来,道:“朴浣臣,你冒着那么大的危险,将这批货在仓库中存了那么久,一定是有原因的,我想,原因就是价钱的问题,对不对,现在,你仓皇求售,那一定吃大亏了!”
高翔的那几句话,都直说进了朴浣臣的心坎之中!
因为朴浣臣正为了对方趁机将价钱压得十分低。而心中极度愤怒,是以他在明白了高翔的话之后,发出了一下闷哼声来。
高翔又道:“而我的价钱是……”
高翔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吸引了朴浣臣的注意力。那么,他这句话,就会引得朴浣臣全神贯注来倾听,木兰花更容易下手了!
丙然,就在他脚一停之际,朴浣臣的身子,向前微微地倾着,表示他正急于想知道,高翔究竟可以开出什么样的价钱来。
而这一切,几乎是在半秒钟之内发生的事!
高翔的话才一停顿,木兰花已经揭开了救生铤下的油布,事情发生实在太快了,以致朴浣臣听到了身后的声响,只是略呆了一呆,根本连转过身来的念头都未曾起,木兰花的身子已经站直,疾伸手臂。箍住了朴浣臣的脖子,而木兰花手中的枪,也紧紧抵在朴浣臣的后心之上。
高翔一看木兰花箍住了朴浣臣的脖子,身形立时一转,转到了木兰花的身边,和木兰花并肩而立。
这一下突如其来的变故,实在太意外了,以致甲板上那么多的枪手,在刹那之间,都呆若木鸡,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才好。
木兰花箍住朴浣臣的手臂,十分用力,朴浣臣的脸涨得通红,可是却没有法子,发出声音来。等到高翔已到了木兰花的身边,木兰花松了松手臂,朴浣臣立时发出了一下惊天动地的怒吼声来。
高翔笑着,顺手在他的头顶,拍了一下,道:“你何必那么大声?难道要你的同伴,向你的身上,扫上一些子弹么?”
朴浣臣的脸色,由红而青,他厉声道:“你们制住了我,有什么用?你们怎敢杀我?和我约定的炮舰,快要到了!”
木兰花并不理会他,只是向高翔道:“快和直升机联络,令他们派人下来,带这位情报贩子先生,上直升机去!”
那些枪手,直到这时,才从极度的错愕之中,惊醒了过来,他们向前逼进了一步,高翔大声喝道:“你们谁要是妄动,朴浣臣就没有命!”
高翔在大声呼喝之际,望定了朴浣臣。朴浣臣虽然心中怒极,但是那样的情形下,他却也没有办法可想。他哑着声音,道:“你们别动!”
高翔已经想好了,只要制住了那些枪手,那么,他就撕开自己的上衣,当作旗子,用旗语通知直升机上的人员。先将朴浣臣带走。
可是,他还未曾将衣服脱下,他看到船舱之中,又走出了一个人来,那人一出来,枪手便纷纷向后面疾退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