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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花的跟踪,十分顺利。

而到了一个岔路口,那人向着一辆停着的汽车走去,就在他打开车门,耍跨进汽车之际。木兰花早已看清了车中止没有人。

她一个箭步,挂向前去,到了那人的背后,轻轻地喝道:“别动,举起手来。”

那人的身子一震,举起了双手来。木兰花着到那人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只颜色十分纯的红宝石戒指,她不禁陡地呆了呆。

那块十分名贵的红宝石,却是作五角形,这是十分稀少的宝石形状。

木兰花连忙后退了一步道:“雷叔,是你?”

那人呆了呆。陡地放下了双手,转过身来。这时。他的雨衣领子虽然仍是高高地竖着,但是却已经看得出他是一个神情十分严肃的中年人,他陡地一呆,道:“兰花,是你!”

木兰花奇道:“雷叔,这么晚你在马宅附近做什么”

那中年人也道:“兰花,你在这里作什么?”

那中年人姓雷,名慎行。是本市一个十分有名的私家侦探。也是木兰花的父执,和木兰花的父亲是相当要好的朋友。雷慎行的那只戒指是甚为有名的,他有个外号就叫“红星神将”。有许多辣手的案子,是他所破的。

木兰花道:“马多禄的次子有了麻烦。马多禄是来求我设法的。”

“岂有此理,”雷慎行有些愤怒。“马多禄已将事情交给了我,我已进行得很有头绪了。他为何不相信我可以解决问题?”

“懊,雷叔。原来你已经有些眉目了么?”木兰花十分高兴:“我想马多禄也不是不放心。他只不过是心急而已。但是事情已生了变化,你知道么?马超文已经不在马宅了!”

“我当然知道!”雷慎行耸了耸肩:“他每天晚上偷出来,已经一连三晚了。”

“他是到什么地方去的?”

“奇怪得很。他是去见一个心理治疗医生。我刚才到马宅的附近,去问我派在马宅的助手通消息,告诉他等候我的报告!”雷慎行一口气地说着:“却不料反倒被你在后面跟踪。”

“雷叔,”木兰花抱歉地笑了笑:“如果不是你那只戒指,我还认你不出呢!”

“当然罗,你现在是鼎鼎大名的女黑侠了,我雷叔却仍然只不过是一个倒霉的私家侦探!”雷慎行似乎有些悻然。

“雷叔,”木兰花是知道雷慎行的为人,雷慎行在犯罪学、心理学、侦探学上,都有着相当高的造谙,但是他为人心胸,却是十分狭窄,如果不是他心胸狭窄的话,他也不会一听到马多禄又找了木兰花协助,而立时发怒了,所以木兰花不和他争辩,只是道:“我哪里能和你相比,你说已有头绪,可以告诉我么?”

“兰花,雷叔已经很久没有生意上门了,你给我做成这一次事可好?”雷慎行的话,听来已经很不客气了!

“当然,有你雷叔在进行,我还何必多事呢?”木兰花连忙识趣地不再问下去。

雷慎行挥了挥手,道:“再见!”他钻进了车子,便驶了出去,木兰花并没有追上去,车且上,她没有交通工具可供利用,只凭两条腿,要去追一辆汽车,那是没有可能的草。

她后退了一步,背靠着墙,迅速地思索了起来,雷慎行说一连三晚,马超文都偷出去找一个心理医生,雷慎行显然是知道这个医生是谁的,只不过他不肯说而已。

但为什么马超文要去找心理医生呢?

在雷慎行看来,这件事一定十分简单,而他之所以要单独进行的缘故,那当然是为了他消沉已久。如果解决了这件事的话,那么他的声名,便会再响起来了。

然而,木兰花对于雷慎行是否会成功。却抱着怀疑的态度。

因为。她认为这件事绝不如此简单,而是牵涉着许多未知的事情在内,因为她起先也将事情认为十分简单。但是马超武从窗窝后出现,却将她这种想法推翻了!

她客想了片刻。又在心中自己问自己:马超文去找的哪一个心理医生呢?

马超文离开香港很久了,照理来说,他对香港的心理医生是不会很熟悉的。但是雷慎行说他已一连三晚找心理医生,那么这个心理医生一定是非常着名的一个医生了,他是什么人呢?

木兰花并没有想了多久,便想到了蒋云霆心理博士。

蒋博士是本市十分出风头的人物,因为心理医生这一。个职业。尽管在欧美已是十分流行,但是在本市却还是以蒋云霆博士为第一人。而蒋博士的医务所,似乎就在这个贵族的住宅区之内的。

木兰花几乎已经寻到答案了,她向前走出了一条街,在一个公共电话亭中,翻阅了一下电话簿。蒋博士的诊所。就在离电话亭两条街处。而当木兰花转过一条街时,她已看到了雷慎行的汽车。

看了雷慎行的汽车之后。木兰花更可以肯定,马超文接连几天所找的那个心理医生是蒋云霆了。

她不知道马超文来找心理医生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想来也不外两个原因:不是他心中有着什么疑难的事要求教心理专家,便是他和蒋云霆有着什么特殊的联络。而不是有着有关心理方面的事情去请教他的。

但是木兰花却并没有用心去猜想马超文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去的,因为她已着到了蒋云霆心理博士的那块铜招牌。

那是一幢较小型的洋房,围墙矮得只有七 高下,耍翻过去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而只要翻过围墙之后,马超文是为什么去找蒋云霆的,她止即就可以知道了!

她以十分轻巧的步法,走到了那扇铁门开,她停了一停。又向前走出几步,在墙角处向前看了一着。她才看了一眼,使立即缩回头来。

因为她看到在前而四五 处,一个人正缩着身子,蹲在墙脚下。

出于木兰花的动作十分快,那缩在墙角的人,显然未曾看到木兰花。

但木兰花却已经看到那人了,那人正是雷慎行。而且她还可以肯定,雷慎行正在利用偷听器,在偷听房子中的声音。

雷慎行要偷听的,富然是马超文蒋云霆的谈论声了。如果木兰花也有微弱声波扩大仪的话,她也可以蹲在墙角,便听到室内任何细微的声音的。

但这时木兰花却没有这种偷听仪在手。所以她轻轻地翻过了铁门,来到了小花园中。她背靠着围墙,向前着去,只见楼下东首,有一间房间,有着微弱的光芒透了出来,她用极轻极轻的步法,向那个窗户走去,到了窗下才停止。

她向窗内望去,只见室内的光线,十分黑暗。她首先着到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人,那中年人坐在一张十分高的椅子上,一手执笔,一手拿着一木簿子,正在写些什么。

在那中年人的前面,一张安乐椅上,躺着一个年轻人,那年轻人身上的衣服,质地十分之名贵,而他的脸色,却异常之苍白。

这两个人都不说话,木兰花已经可以知道那年轻人一定是马超文了。

她将耳朵贴在玻璃上,过了好半晌,才听得那年轻人道:“蒋博士,我已向你叙述了三个晚上了。你可得到什么结论了么?”

“马先生,”蒋博士用一种十分权威的声音讲着话。木兰花听了之后,几乎笑出声来。因为以木兰花的经验而论,凡是用这种权威声音来装腔作势的,大都是不窍不通的家伙。“马先生,我得到了结论,你所讲的,完全是幻想!”

“幻想?”马超文摇了摇头:“不,我可以十分清楚地记得,我的确记得十分清楚,我实在是记得的。”

“不,你不记得了,如果你真是那么清楚记得的话,你为什么自己不能肯定,而来要我分析?我分析的结果是,你是怀着这个目的到利马高原去的,可是失败了,于是你的潜意识使你生出这种幻象来,使你以为你真的见过这些幻象!”蒋云霆博士每说一句话,便用笔在簿子上敲一下,以加重语气!

“蒋博士,照你的分析来说,我的幻象应该是着到许多岩石,因为我是抱着研究利马高原断岩如何形成的目的去的,可是我如今看到的,唉,我看到的却是那么多的钻石!”马超文坐了起来,面色更其苍白。

“别激动,年轻人!”蒋博士撇了摆手:“刷刷”地翻着手中的簿子:“你接连三个晚上的叙述,有着相同之处,那就是你见到了么钻石,大量的,是不是?”

“是。”马超文点头认承。他又躺下来。

“可是你三次所说见到的数量却不一样。有一晚。你说见到一大堆!昨天晚上,你说连树洞中也是。今天,你则说成块成堆的钻石,大的有拳头那么大,遍地都是,究竟你看到了多少?”

“我……记不清了,我的确是着到的,多极了……那一定是钻石,我相信全世界已经开采出来的钻石放在一起,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我敢肯定……”马超文讲到这里,竟激动得喘起气来:“我的确是见到的,那些钻石,几乎是用不着琢磨的……”

“好了,马先生,”蒋博士“拍”地阖上了簿子:“你可以离去了,至于费用,我会把账单交给令尊的。”他从高椅子上跃了下来。

“蒋博士,”马超文也站了起来,他想了片刻,才又道:“很抱歉,我也不准备再麻烦你了。但是你三天来对我叙述的记录,我可能看一遍么?或许我可以在其中找出我当时的印象何以忽然之间变得如此模糊的原因,我相信你不反对吧?”

“当然可以,但是我要去休息了 而且你要记得我的结论,你所讲的一切,全是你潜意识所产生出来的一种幻象!”他将那本簿子放在桌上,离开了这间房间。

马超文双手捧着头,又过了好一会,才坐到桌前。开始慢慢地翻阅着那本簿子。

过了十分钟左右,木兰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汽车开动的声音,她知道那是雷慎行离去了。照理来说,木兰花也可以离去了,因为她已听到了马超文和蒋云霆的对话,她知道了马超文来找心理医生的原因,是因为他不能肯定自己在利马高原上曾见到过的现象是否事实。

事情到了这里。应该已经结束了 从表面上来看,的确是如此。 但是木兰花却想深了解一层,她想到:如果事情就这样结束的话。有许多疑点便变得无法解释了。例如马超文是如何会安然下了两千 高的峭壁,来到了利马高原的下面,因而获救的呢?

又例如。马超文的哥哥,花花公子马超武,为什么又会爬进了马超文的房间呢?

木兰花觉得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所以她仍然在窗外守候着。她着到马超文聚精会神地在看着那簿子上记录的一切。

那一切,其实就是他自己向心理医生叙述的,但是他却依然看得十分用心,十分慢。

木兰花在窗外,则表现了高度的耐心,她注意着马超文脸部表情的变化,直到马文超看完了最后一页,那时天也亮了,她看马超文站了起来,双手揉着眼。显然是准备回去了。她这才先马超文一步,翻过了围墙,回到自己的家中。

她一到家中,看到了穆秀珍,自然是问她,马超文回到家里了没有。

因为在她离开蒋博士处的时候,马超文已经是准备离去的了。

可是穆秀珍却问答说没有。而高翔到了,穆秀珍打电话到马家上,马超文却仍然没有回家!

木兰花用心地思索着,可是她却也想不出那是什么原因来。莫非马超文还在蒋博士处?照理这是绝无可能的,但是也不妨打一个电话去问问。

正当木兰花手按在电话机上的时候,电话铃突然地响了起来。

木兰花拿起了电话,她听到方局长的声音。道:“咦。咦。什么人?”

“是我,兰花。”

“兰花,高翔在么?刚才我接到马多禄的电话,他的二公子被绑架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方局长的声音,十分急躁。

“被绑架了?”木兰花陡地一呆:“不会吧,或者是马多禄夫妇神经过敏。”

“不,绑匪已经通过书信和电话与他们联络过了。”

“条件是什么?”

“一百万,整数,要小额不连码的钞票。”

“绑匪有没有算过,逼一百万元的小额钞票,体积有多少?”

“当然。我想所谓小额,是指一百元面额而言,那就是一万张。”

“对马多禄来说,那也不算是什么。”

“当然。马多禄已决定交付了,可是警方却没有法子下台了。马多禄直接向我指斥警方工作的无能。而且还不肯将交欺的地点告诉我们,他说不要我们再坏事了,他宁愿付出一百万!”方局长气呼呼地说着。

“那么,你准备怎么办呢?” “警方对这事当然不能不管。”方局长说得十分肯定。

“那么。你先别着急,马宅外面有密探守候着,我和高主任立即去马宅附近,只要一有动静,我们就立即追踪,马多禄是要去交叹的,他不可能从天上飞出去的,你放心好了。”

“唉,兰花,又要麻烦你了。”

“不,你这次倒不必谢我,我还有私人原因。”木兰花挂上了电话。

“兰花姐。你说私人原因。那是什么意思?”穆秀珍急不及待地问。

“这件事对我来说,是一个大教训,起先,我将事情看得太简单了,却不料抽丝剥茧,越是深入,越是复杂,越是发展,便越是神奥,我一定要寻根见底,这便是我所说的私人的原因。”

“兰花,”高翔来回地腹着:“你看马超文的被绑,和他古怪的行动是不是有关,还是纯粹是一个巧合呢?”

“那很难说,马超文是刚被绑去不久的,至多是一小时之前的草悄,而绑匪方面已经提出了条件,可知绑匪是急切地耍得到钱。而且深知马多禄会拿出钱来的。别说了,我们还是去吧。”木兰花向门外走去,到了石阶了,她停了一停。“秀珍,你先休息。到傍晚时分来接替我。”

穆秀珍打了一个呵欠,这次她并不因为木兰花要她留在家里而不高兴。因为她知道木兰花和高翔两人前去,又是在马宅围墙外枯候,而在经过了昨天晚上一晚的等候之后,穆秀珍是想起都怕了。

她点头道;“好。我先去睡一大觉再说。”

木兰花和高翔两人,在三十分钟后,就来到了马宅的围墙之外,爬在树上的探员,一见到高翔,便立即爬下来,道:“报告主任,一夜中。没有人进出马宅。”

“没有人?”木兰花表示怀疑:“一个人也没有?你有没有离开过?”

“我……”那探员犹豫了一下,他曾经离开过去喝一杯热咖啡,但是他心中立即想到这件事还是不说为妙,是以他道:“我……没有离开过。”

“这倒奇了,”木兰花抬起头来。“方局长说,马多禄已收到了绑匪的信,那么难遭连送信的人也未曾来过,还是送信来的人会隐身法?”

“这……可能是送信人走的是后门?”高翔想出了一个解释来。

木兰花紧蹙着的秀眉,这时突然展了开来,道:“这当然可能,但是我却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比你这个解释,还要合理。”

“你想到了什么?”

“暂时保守秘密。”木兰花笑了秀:“听说警方最近购置了一辆十分精巧的汽车,请你吩咐将这辆汽车驶来供我们应用可好?” “当然可以,”高翔向那探员下了一个命令,又道:“其实那辆汽车也不算什么,它比不上“金手指”中占士邦的那辆,只不过比占士邦那辆好的地方,是它隐藏的电线,在通电之后,能使车身的颜色随意变换,随着热度的高低,可以变换四种颜色之多,而且,几个按钮,可以令得车头的形式也变出四种不同的样子来。”

“好啊,那是专为跟踪而设计的汽车,我们用来跟踪马多禄最好。”

“你以为马多禄会亲自送钱去么?”

“当然,你以为他会相信什么人?”

高翔笑了笑,两人在树上坐了下来,看他们样子,像是一对早上出来散步的情侣,谁知道他们心中所想的事情是如此之严肃!

十五分钟后,一辆看来毫不起理的黑色小房车,驶到了路边停下,高翔走到车旁,在汽车装置收音机天线的地方,拉出了一根天线来,那根天线越拉越长,竟是到了一直搭到了架在电线杆的的电话线上,然后高翔和木兰花开人,一齐进了车厢。

他们等着,过了半个小时,他们在车厢中听到了电话铃响,随即有人接听,一个又粗又深沉的声音道:“是马多禄先生么?”

“是,是。”马多禄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高翔笑了一笑,道:“这是最新的偷听电话设备,全部是用超小型的电子管制成的。”

“我们的条件你考虑好了没有?一小时的时间,已经到了!”又是那深沉的声音。

“考虑好了。我接受,我完全接受。”

“那好,你什么时候可以将钱准备好?”

“一小时,我立即到银行去,只要一小时足够了!”

“现在是八点二十分,九点二十分,我们在大浪湾等你,你要亲自前来,只准你一个人。”

“好,我亲自来,好……好汉,超文他……”

“超文很好,你可要听他的声音么?”

“爸爸!”这是马超文的声音:“你太傻了,你不给他们钱,他们敢杀我么?”

“别胡说,超文!”马多禄几乎在发颤。

“搭”地一声,电话收了线。高翔按了一个钮,一块铁牌打了开来,一张卡纸,缓缓地从一个缝中,走了出来,卡纸上有许多小孔。

高翔看了一看卡纸,面上的神色,变得极其难以形容,他苦笑了一下,道: “这仪器坏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卡纸。是电子仪器指示两具电话之闲的距离,和两具电话的方向差别的,根据这些资料。我们可以找到那电话是从什么地方打来的。”

“可是如今这卡纸纪录什么?”

“不对头了,它指示,两具电话之间的距离是二十四英 。逼可能么?唉,这是仪器坏了,还要送回原厂去检验才行哩!”高翔苦笑着。

木兰花也在笑着,但却绝不是苦笑。

她知道。在马超文举止异特这件事上,她遇到了两次失败。但这次她的估计是不会错的了。她也知道那具仪器并没有坏,因为指示卡上的纪录,和她心中所想的是相同的!

木兰花并不出声,高翔也不知她心中所想的是什么。

不到五分钟。一辆汽车驶了出来,驾车的是马多禄,他的神气,十分沮丧。

“我们开始跟踪他。”高翔道。

“不,跟踪马多禄有什么用?我们要跟踪绑匪才有用处啊!”

“跟踪绑匪?兰花,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明白?我相信再过五分钟,你一定会明白。”木兰花镇静地说着。

“我会明白?”高翔满腹狐疑。

也就在这时候。又一辆汽车从马宅驶了出来,驾车的是马宅的一个保镳,车中坐的是马超武。

“快跟上去!”木兰花立即道。

“啊!”高翔低呼了一声,他完全明白了。“原来是他!”

他踏下了油门,车子而前驶去,紧跟在马超武那辆车子后面。

“原来是马超武这家伙在弄鬼“”高翔恨恨地道:“我明白了,没有送信的人来过,信根本是从马宅内发出的,而那个电话,那具指示仪也没有坏,这家伙绑架他弟弟,向他的父亲勒索金钱!”

“这是马多禄自食其果,谁叫他将儿子养成了花花公子?马超武不够钱来挥霍,当然不顾一切。什么事也做得出来。他一定是串通了四个保镳来做这件事情的,原来的绑架时间,是昨天晚上。”

“这就是为什马超武爬进他弟弟卧室的原因?”高翔问。

“是。”木兰花点头:“当时我们如果搜马超武的身。一定可以发现强烈的麻醉剂,那是他用来麻醉马超文的,然而他的计划却被我们破坏了,马超文终于被绑,那自然是今天早上的事了。” 高翔佩服地点了点头,道:“看来这件事已经可以结束了!”

“但愿如此!”木兰花冷静地说着。

她的心中则在想着:事情的发展,已使马超武为什么爬进马超文的卧室这件事有了解释。但是马超文是如何从利马高原上下来的却仍然是一个谜。

所以,木兰花已料到事情只怕还有进一步的发展,但是那发展来得如此快,如此惊人,那却是木兰花所万万想不到的!

高翔驶着车,跟在马超武车子的后面,马超武和那保镳两人,像是根本未曾发觉有人跟在后面,而且,高翔也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大浪湾”,所以跟踪起来,十分方便。

二十分钟之后,车子已驶出了山区,驶在一条笔直的林荫道上,这条道路正是通向大浪湾去的,出于不是假期的关系,路上的车辆不十分多。

为了小心,万翔还是按动了一个掣,使汽车的颜色变成了棕色,而车头本来是圆的,这时也翻了一翻,变成了方的,货车车牌也转换过了。

十五分钟之后,前面已可以看到海水了,公路在向下倾斜,因之向前看去。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个海湾,浪头拍击着岸边,溅起甚高的白花来,海滩边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是停着一辆卡车。

在公路上驶着的汽车,只有他们这辆了,也正因为这样,所以高翔不得不将速度减慢,使两车之间的距离拉远一些。

木兰花道:“我看我们可以停车了。”

“再过去一点,有一条支路,可以隐藏车子的。”高翔伸手向前指了指。“马超文大概就在前面那辆卡车中。哼,天下居然有这样的败家子,亏马多禄还有脸来指责警方!”

汽车在高翔愤愤不平的语声中,转进了那条支路,然而,也就在这时,他们两入,突然听到了一阵惊天动地的手提机枪声!

在那瘀寂静的海湾中,那一阵机枪声听来,更是惊人之极。

高翔则打开车门,他整个人几乎是箭一样地射了出去的,木兰花也立即跟在他的后面,两人一到了路口,就伏了下来,只见那辆卡车上,有一个人跳了下来,那人的手中,还持着手提机枪。

而刚才那一排子弹,则射中了马超武的那辆车子,车子正撞向路旁的一棵大树:“轰”的一声巨响过处,车子立即起火,车门弹开,马超武的身子,像一团烂泥也似地被抛了出来,挞在地上。

而那持着手提机枪的人,则以极快的步伐,夹向海边,站在一块岩石之上,一跃而下,立即又有快艇的马达声传了过来。

这一切实在发生得太快了,当高翔掣出手枪来的时候,只看到一艘小艇。已在海面之上,向外疾驶了开去,转眼之间便不见了。

“快去通知救护车。”木兰花一面向前奔去。一面叫道:“马超武可能未死!”

高翔同到了车中,用无线电话和总部联络。

木兰花一口气奔到了出事地点。一阵难闻的焦臭味直钻进鼻孔之中。

那辆汽车还在燃烧,开车的保镳根本已不像是一个人了。

马超武摊手摊脚地睡在地上。看来未曾受什么伤,木兰花再抬头向那辆卡车着去。不禁呆住了!

在卡车上,有着三具 体,这三具 体的面目,已经无法辨认了,因为他们是被乱枪射死的。而他们的身子 着车子,分开是被射死之后,再移到草上去的。

木兰花着到了卡车的车头,也已被子弹掣得破坏不堪,如果不是一个有规模的盗贼组织,是断然不会有这等狠辣手段的!

木兰花在向卡车察看间,高翔也已赶了过来。

木兰花向地上的马超武一指,道:“你对他进行人工呼吸,他可能很快就醒过来的。”

高翔俯身下去,对马超武进行着人工呼吸,不到三分钟,便听得马超武发出了微弱的呻吟声,高翔将他的身子扶了起来,马超武的呻吟声渐渐响了起来。

也就在这时,只听得有汽车声传了过来。高翔和木兰花两人一齐抬头着去。他们认得出疾驰而来的汽车,正是马多禄的。

马多禄的车子一直驶到了近前,才停了下来,只见马多禄面色铁青,从车中探出头来,一着到了高翔,便“哼”地一声。

接着。他便着到了在半昏迷状态中的马超武。

他怪叫起来,道:“你们又在捣什么鬼?”

“马先生,”木兰花走向前去,拉开了车门:“搅鬼的是你的大少爷。”

“胡说。你这是什么意思?”,马多禄气呼呼地问。

“简单地说。这次所谓绑票,全是你这位大少爷所干的把戏,可是如今,事态却扩大了,生出了意外的变化。你看到这些死人没有?”木兰花向卡车上的 体一指,她的神态十分严肃,令得马多禄这样颐气使惯了的人,也难发一语。

“马超文如今下落不明,可能已落到了最凶狠的犯罪集团手中,这件事。任何人都不能负责,因为全是马超武一个人弄出来的!” “胡说,不干我事!”马超武这时,已醒了过来,他尖叫着否认。

“是啊,岂有此理,超武怎么会绑架他的弟弟?”马多禄也在突然之间,气势 起来。

木兰花一声冷笑,走到了马超武的面前,一伸手,握住了马超武的右手。冷冷地道:“不关你的事么?”

“当然不 ”马超武还在嘴硬。

木兰花的手中开始用劲,马超武的面色骤变,豆大的汗珠已落了下来,手上的疼痛使得他身子发抖。

“马超武!”木兰花的声音更凌厉得如同利刀一样:“在本市,绑票日圣局是可以被判无期徒刑的,警方已掌握了充份的证据,你还想图赖么?”

“我……我……”马超武软了下来。

“哼,你若是承认了,还可以设法减轻你的罪名!”

“我……承认了!”马超武几乎哭了出来,木兰花一松手,马超武的身子跌倒地上,木兰花鄙夷地“呸”地一声,转过身来。

高翔冷冷地道:“马绅士,你明白了么?”

马多禄面色青白,顿足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畜牲,打死他。我打死他!”

马多禄冲了过去,但是木兰花却将他拦住。道:“马绅士。他犯了罪,自有法律裁判,你却不能打他的。”

“法律裁判?”马绅士的额上,也开始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两位,我车中……嘻……有一百万现叹……”

“马绅士!”高翔厉声喝止:“如果你想行贿的话,那么在法律面前,是人人平等的。你的大儿子不务正业,仗着父亲的势力,胡作非为,正是社会的虫贼。收容他这种人最理想的地方,便是监狱!”

“啊!监狱……”马多禄一面说,一面身子向下软去,倒在地上。

马超武跳起身子来想逃,但是他才奔出一步,木兰花一伸脚,便将他勾得跌倒在地。

高翔赶前一步,取出了手铐,将他的双手,铐了起来。警车声和救伤车声开始传到,马多禄也醒了过来,他垂头丧气,一言不发。

警车停了下来,从车上跃下的警官向高翔行礼,高翔吩咐警官处理这里的一切。又嘱咐另一个警官将马超武带去落案,马多禄唉声叹气地,跟了去,去为他的宝贝儿子设法。

木兰花则在警车一到时,便向海边走去。她走得十分缓慢。那是一面走,一面在思索的缘故。她到了一块岩石之上,停了下来。那块岩石的下面。就是海水,浪头涌了上来。会有些海水溅上那块大石的。

木兰花望着海面,心中十分紊乱。

她虽然年纪还轻,但在她的一生之中,经过了许多曲折的事情。然而却没有一件,是表面上看来如此平凡。而事实上却如此复杂神秘的。

马超武为了要金钱供他挥霍,而绑架了他的弟弟,回他的父母勒索。这件事。木兰花不消三分钟便已破了案。可是尝木兰花破了这件案子的时侯。马超文却已不在了,参与马超武绑票行动的人全已死了。杀死那些人,和将马超文架走的,是什么人呢?

他们将马超文架走的目的何在呢?

木兰花望着蔚蓝色的大海,心中莅然一片,一点头绪也没有。

她站了片刻。从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知道高翔已到了自己的身后。木兰花转过身来,道:“高主任,这件事,我们要分头进行了。”

“唉,如何进行呢?”高翔显然也毫无头绪。

“你继续留意马多禄家中的电话。如果再度架走马超文的人,目的也是勒索的话,他们一定仍会和马多禄联络的。”

“好的,还要做些什么?”

“调查本市几个犯罪组织近来的行动,和了解外地犯罪组织是否有在本市活动的倾向。一些着名犯罪组织的要员有没有到本市来,派人去跟踪他们。”木兰花想了想,又讲了这些。

“我将亲自进行这些工作。”

“希望你有线索,我从另一方面去进行,我去找心理学博士蒋云霆!”

X X X X一小时后,木兰花来到了“心理学博士”蒋云霆的诊所前。这时,她的打扮,使她看来像是一位豪门少妇,雍容华贵,美丽绝伦。

她按着门铃,一个穿着白制服的仆人打开了门,木兰花装出十分娇弱的样子来。道;“我要见蒋博士。”

仆人有礼貌地将她引进了屋子,到了那一间房间中。木兰花昨天晚上,就曾经在这一间房间之外,偷窥过房内情形的。

她才坐下不久,便听到“托托”的皮鞋声,蒋博士走了进来,翘起了山羊胡子,望着木兰花,道:“小姐,我能为你服务么?”

“你是蒋博士?”木兰花故意问:“我……感到心中十分苦闷,而且我时常做梦。”

“你梦见什么呢?小姐。” “钻石,”木兰花睁大了眼睛:“我梦见钻石,遍地都是钻石!”

木兰花的声调十分动人,蒋云霆的身子震了一震,他抬手托了托他的金丝边眼镜,道:“这说明你有过度的物质欲望。”

“我可以满足我的物质欲望,我的父亲是某某人。”木兰花随便捏造了一个豪富的名字:“我的梦使我痛苦之极,唉,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没有人像我一样,在幻觉中见过这么多钻石的呢?”

木兰花以手支额,像是不胜痛苦。

但是,她的心中,却在紧张等待着蒋云霆的回答。

木兰花问的问题,对蒋云廷来说,是一个有脸,如果蒋去好和马超文之间,除了医生和病人的关系之外,没有问的关系的括,那么他一定会说出马超文也在幻象中见过钻石一事来。

但如果两人之间的关系不是如此简单的话,那么他一定将这件事隐瞒起来。

蒋云霆犹豫了一下,作出一个十分蛇伪的笑容来,道:“没有,我没有听说过。”

木兰花的心中“哦”地一声,她心想:蒋云霆隐瞒了马超文的事,那是为了什么呢?这个心理学博士在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呢?她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唉,这使我有在世上,只有我一个人的孤零之感。”

“我十分同情你,小姐!”蒋博士说着。而就在这时,一个人推门走了进来,回蒋云霆附耳讲了几话。蒋云霆点头。

木兰花并没有听到他们在讲些什么,她仍然道:“蒋博士,希望通过你的心理治疗,能使我这种幻象。不再出现。”

“小姐,你根本没有这种幻象,”蒋云霆突然说。这令得木兰花吃了一惊。

“你实在也不是某某人的小姐,我们刚才打电话到某人的家中去问过了。”蒋云霆进一步地揭穿木兰花所伪装的面目。

木兰花的心中更加吃惊,她的确未曾想到这里有着传音设备,她在这里讲的话会被人听到,而且立即丢进行调查工作。

“我不管你的来意是什么,小姐,”蒋云霆继续说着:“你一定或多或少地知道了我的秘密。对不对?”

蒋云霆一面说,一面自他的襟袋上,取下了一枝钢笔来,上下抛弄着。

木兰花立时提高了警惕,她反抓住了沙发上的软胶垫。却仍然道:“蒋博士,我不明白你正讲些什么,你说我知道了秘密?”

蒋云霆慢慢地扬起手中的钢笔来,看情形。他像是想用这枝笔指着木兰花来说话,以加强他的语气,可是木兰花却立即看出这枝笔有古怪了!

她不等蒋云霆手中的钢笔对准她,便陡地站了起来,手臂一挥,早已抓在手中的乳胶垫,便向前疾抛了出去,几乎在她抛出乳胶垫的同时,她听到了“答”、“答”两声响,似乎从那枝钢笔中,有什么东西射了出来。

木兰花的身子,随着乳胶垫的向前飞出,而疾扑而出:那乳胶垫有两 见方,远住了蒋云霆和木兰花之闲的视线,木兰花一扑向前去,身子立即伏在地上,地上是 着厚厚的地 的,所以她的动作,又快又没有声响,她一扑到了地上,手中的手袋,已向前挥出,重重地击在蒋云霆的小腿骨上!

在木兰花的手袋之中,藏着二十镑重的铅条,那一击,如果力量用足了的话,是足可以将蒋云霆的腿骨,生生打断的。

这时,蒋云霆的腿骨幸未折断,但是也痛得他怪叫了一声,向后倒去。

就在这时候:“抨”地一声响,房门打开,两个穿白制服的仆人冲了进来。

然而,富那两个仆人冲进来之际,木兰花一手拨开了乳胶垫,早已翻身跃到了一张沙发后面 。蒋云霆在向后跌出之后,正是跌坐在那张沙发上的木兰花一到了沙发后,她的手臂已经勒住了蒋云霆的颈部。

而当木兰花的手臂,勒住他的颈部之际,她立即发觉了蒋云霆的那一蓬山羊胡子,竟也是贴上去的!

她右手勾住了蒋云霆的颈部,左手扬了起来。厉声道:“如果你们对“空手道”多少有一些了解的话,那就应该知道我这一掌如果劈下去,他一定没有命了!

那两个仆人站在门口,不敢冲进来。

木兰花勾住了蒋云霆头颈的手臂,稍松了一松,道:“好了,蒋博士,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是什么人?”蒋云霆挣扎着着反问。

“我是木兰花。”

门口那两个白衣大汉,面上失色,向后退出了一步,蒋云霆的身子,也陡地一震,但是他随即叹了一口气,道:“原来是木兰花,我们可以说是同道中人 至少有一个时期,你和我是同道中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子来对付我?”

“谁和你是同道中人?”木兰花已听出蒋云霆的声音十分熟悉,她一伸手,扯脱了他的山羊胡子,打脱了他的眼镜。

在除去了胡子和眼镜之后。蒋云霆看来,简直成为另外一个人!

而木兰花也立即认出他是什么人来了,这个人叫蒋方亭,干的是独来独往的没木钱买卖,和未曾改邪归王之前的高翔是同一类人物,也着实做过几件令警方头痛的大案子。后来因为风声紧。他便离开了本市,至少已有好几年了,却不料大名鼎鼎的心理学博士蒋云霆就是这个外号叫作“飞天狐狸”的蒋方亭!

“哼,”木兰花冷笑一声,道:“原来是你在冒充心理学博士。”

“穆小姐,你可别那么说,我这个心理学博士,是我在加拿大辛苦攻读的,一点也不假。”蒋方亭立即郑重更正。

“你又同到本市来,目的是什么?”

“还不是干老买卖?我心理医生的大都是上层社会中人,他们会向心理医生说出许多秘密来,那么我可以从中用斯文的手段,赚一些外快。”

“飞天狐狸,这次你的手段可太不斯文了。你至少已杀了四个人,还绑架了一个人。”木兰花冷冷地道。

她的话,令得蒋方亭的脸色。看来如同雪糕一样。又白又冷,他勉强牵了牵口角,算是在发笑,道:“别……开玩笑,杀人绑票绝不是我行事的作风,你也该知道了。”

当木兰花揭穿了蒋方亭的真面目之际。她以为事情已接近尾声了。

可是,这时候她又知道完全不是。很多犯罪份子都有自已独特的作风。而且绝不改变。而蒋方亭则是一页使用狡猾手段进行犯罪的人,暴力是和他无缘的。这一点木兰花可以确信无疑。

她呆了片刻,问道:“马超文被人绑架了。这与你无关么?”

“绝对无关!”

木兰花松开了手。望着跌在地上的乳胶垫,垫上有两枚小针剌着,针尾上还有着羽翎。

“这两枚小钉,”蒋方亭连忙解释。“只不过使你昏睡一小时而已。”

“嗯,那么。你准备在马超文身上做些事的。是不是?要不然你也不会隐瞒他所见到的那种“幻象”了,对么?”

“我的确是有打算。但是我却还没有采取任何行动,穆小姐,见者有份。这件事成功了。你自然是有份的。”蒋方亭抚摸着刚才被木兰花勾住的颈项。像是十分怨屈地说着。

“你准备进行的是什么?”

“很简单。而且绝不犯法。马超文从南美利马高原探险同来,他说,探险队的队员。在利马高原上活动了四天。探险工作进行得十分顺利。但是到了第五天。忽然发生了惨剧。”

“哦,”木兰花十分注意地聆听着:“究竟是什么事?”

“连马超文自己也不知道,全队的人,突然都得了狂症。只有他和一个叫着谷柏.汉烈的德国人,却是例外,他们看到队员互相撕咬。如同野兽一样,吓得躲在一旁,呆若木鹤!”蒋方亭叙述着,他所讲的那些,正是马超文向他说的。也是木兰花所不知道。

“后来怎样呢?”

“后来,队员都死了,没有死的也不可救了,他和谷柏一齐呆了许久,马超文自己的叙述说。在站了许久之后,究竟做了些什么,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了,接下来的一切,对他来说,简直像是一场梦一样,而当他彻底清醒的时侯,他已离开了利马高原,而在圭亚那的医院中了。正如人能够记得梦境中发生的事一样,他对于某一些事,是记得特别清楚的,他在神智迷糊之中,会在利马高原上看到钜量的钻石!”

“可是你却告诉他,是他的幻觉。”木兰花说。

蒋方亭呆了一呆,道:“原来你已经知道了,不错,我告诉他这是他的幻觉,但事实上。我却知道,他所看到的是事实。”

木兰花也呆了一呆,马超文着到的是事实!如果马超文着到的是事实的话,那么,在南美洲北部。举世闻名的利马高原上,的确是有着钜量的钻石了?

这个传说本来也可以说是人人相信的,但得到如此确凿的证据。这却还是第一次。

“你凭什么如此肯定呢?”木兰花怀疑地问。

“当然是凭心理学上的丰富学识,同时根据马超文的叙述,我发现探险队出了惨剧的原因,是因为中了毒。毒源可能来自高原上的水,植物,甚至空气之中。那种剧毒,使得中毒的人变成了疯子,互相殴斗,以致死亡,而谷柏.汉烈和马超文两人,却因为中毒不深,所以未致于如此。”

木兰花点了点头,道:“你说得是。”

蒋方亭更得意起来。“可是他们两人多少也中了些毒,所以他们变得昏眩,生活如同在做梦一样,他能够逃出生天,可以说是天大的幸运,在那些日子中,他可能还见到了许多别的东西,但都在他的记忆中消失了,唯有遍地的钻石,深留在他的脑海之中,使他不能忘怀,使他要来找我判断邦不是幻觉!”

“于是你 ”

“我告诉他那是幻象,我自己准备到利马高原去。”

“你不要忘记,利马高原的面积十分广裹,而且充满了危机,你又不知道确切的地点,你如何能找到这些钻石的所处?”

“我已经记下了探险队发生惨剧的地方,同时我知道马超文在利马高原之下被发现的地点,我大致可以知道他是在哪裹下利马高原的,那么,他在半昏迷的状态中经过的路线,我也大致有数了,我配备精密的“中心探测仪”,可以测到六十码之外的钻石辐射光波。穆小姐,你可参加么?要知道那些钻石全是无主之物,是上帝赐给我们财富。”

“蒋先生,我不去,而且我劝你也不要去。刚才你已说过马超文能够下利马高原,是天大的幸运,你相信你能和他同样幸运么?”

蒋方亭笑了笑,道:“穆小姐,你不去的话,我请未你保守秘密,因为这个消息如果传出去。利马高原只怕要爱假日的海滩了,我一定给你带同一颗世界上最大的钻石来 ”他讲到这裹吸了一口气,近乎入迷地说:“老天,马超文说他见到最大的钻石,如同婴孩的头部那样大!”

木兰花看出他已经着迷了,她叹了一口气,道:“那么马超文可有带同这样的钻石来?”

“当然没有,你别忘记了他那时正在半昏状态之中。和一个人在发梦游症时,并没有多大的差别。”

“那就太可疑了,你怎能肯定他看到的一定真是锚石,而不是其他?”

“关于这个问题,我有一个补充,当时看到的不止是他一个人。还有谷柏.汉烈。谷柏.汉烈的神智,显然比马超文更清醒,他咬破了手指,在马超文的衣服上,用血写下了德文的“钻石”两字。马超文是直到获救之后,在医院中看到自己获救时的衣服之后才知道的!”

“那么,谷柏.汉烈呢?”

“不知道,他或许没有下利马高原就死了,或者在离开利马高原之后,就抛下马超文走了,所以我也要尽快行动了!”蒋方亭兴奋地搓着手,像是只要他一动身,钻石便会向他飞来一样。

“如果你一定要去的话,”木兰花冷冷地道:“我祝你成功!我答应替你保守 密。”

木兰花向外走去,富她走出了那幢精致的小洋房时,她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来找蒋云霆的目的,可以说没有达到。

但是她此行。却也不是没有收获的。

她的收获并不是在于她知道了蒋云霆心理博士的真面目,那只不过是一项意外,她感到略可安慰的是她知道了在利马高原上所发生的一些事!

这些事使她知道。这个探险队中生还的人,不止马超文一人。

如果谷柏.汉烈没有死,而他又未能准确地记起看到钻石的地点的话,他当然会向马超文求助的。而如果他想独自保有这个秘密的话。那么马超文就更是他杀害的对象了!

木兰花一想到马超文可能被杀害时,她心中一凛,急步转过了街角,上了她预先停在街角的汽车,可是,她才到了司机位上,便觉出后面的座位上,似乎发出了一下什么声响。

木兰花右手已按在驾驶盘上,她一听到后座有声响,一抖手,便将驾驶盘提了起来,那是她自己的独特设计,驾驶盘量可以提离的,这个设计就是为了应付意外之用的。

当然,驾驶盘也是用坚硬的金属所铸成的,她一抖起了驾驶盘,便向后挥去,只听得“蓬”地一声,一个人应声跌倒。

木兰花连忙转过身来,只见一条汉子,已被她击得昏了过去。

那汉子手中抓着一只瓶子,另一只手中则抓着一条厚毛巾。不消说,瓶子中的一定是麻醉药。而那汉子的目的,也不问可知了。

木兰花放回了驾驶盘,出了车子,将那汉子的身子,提出车厢来,放在地上,然后去搜索那汉子的衣袋,她找到了一封给她的信。信上只写着一句话:“木兰花,别再管马超文的事!”

这封信当然是准备在她被麻醉过去之后,放在她身上的了。由此可知,那汉子并没有取她性命之意。

木兰花又在那汉子的身上,搜出了几张卡片,她向那几张卡片望了一眼。不禁叹了一口气,卡片说明,这汉子是“雷氏私家侦探社”的一个侦探!

那么。这次事件的“导演”,竟是雷慎行了!

木兰花也可以知道雷慎行为什么要这样仿,雷慎行是要独占功劳,看来雷慎行根本不知道事情已生出了重大的变化!

木兰花叹了几声,将卡片抛在地上。雷慎行当然会知道他这种无聊的举动已经失败了!

木兰花再度进了车中,向家中驶去。她已经获得了一个新的线索。那个线索,以前是她连想也未曾想到过的,那便是谷柏.汉烈,这个在探险队中,和马超文一样,中毒不深而如今下落不明的人。

她回到了家中,只不过是下午时分着样子穆秀珍还未曾睡醒。未兰花拿起电话,拨了高翔办公室的号码,可是却一点声音也没有。

木兰花呆了一呆,按了几下。电话中仍是没有声音,她立即知道事情有一些不对了。

也就在这时,只听得客厅的左首,传来了一个冷冷的声音,道:“小姐,电话不通。”

木兰花连忙转过身去,她向前一看间,心中不禁深悔自己的大意!

本来,木兰花是极其细心的人,可是在这次事情中,她始终未曾接触到真正的敌人,他以为要和真正的敌人相会,还需要经过一番工夫,却料不到会有人已经找上门来了。

在木兰花转过身来时,她着到通向厨房的门,本来是关着的,这时已被打开了。

在圃房中,有三个人,三个人手中都持着轻型的手提机关枪。

木兰花之所以立即认定他们是真正的敌人,那是因为她一着便看出,那种机关枪,正是在“大浪湾”海边行凶的枪械!

在厨房的地上躺着一个人,那人全身被电线绑了个结实,口中则扎着手巾,那不是别人,正是穆秀珍。穆秀珍一定是梦中被擒的。她还穿着睡衣,这时她正睁大了眼,望着木兰花。

木兰花却毫无办法。

木兰花之毫无办法,不只是因为有两柄机枪对准着她,而且由于有一柄机枪对准了穆秀珍,枪口离穆秀珍的胸口,只有一 !

木兰花吸了一口气,她的神色仍是十分镇定,她摊了摊手,道:“请坐。三位。”

她在打量这三个人。三个都是欧洲人。木兰花又道:“哪一位是谷柏.汉烈先生?”

“汉烈?”三个人一齐反问,接着。他们便齐声大笑了起来。

木兰花一听得三人的笑声,便知道他们三个人中,没有一个是谷柏.汉烈了。

她的语音保持镇定,道:“我想谷柏已经死了,是不是?我希望没有猜错。”

“你错了,”三人中一个有刀痕的恶汉子冷笑着。“他没有死,但是却在神经病院中,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了!”

木兰花继续保持着镇定,她略为动了动身子。

“别动!”那刀疤脸立时呼喝。

木兰花的身子略动了一动。本来就是想试一试这三人戒备得是否严厉的。如今试出来了。这三个人果然不等闲,木兰花的心中不禁暗暗叫苦!

因为如今的情形,对她极不利。她并不是怕三柄手提机枪对准了她,而是怕穆秀珍!她只怕自己一有异动,首先遭殃的便是穆秀珍!

所以,她摊了摊手,道:“你们想怎么样,不妨实说吧,你们应该相信,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我是无法对抗你们的。”

那三人像是松了一口气,那刀疤脸道:“能够听到你这样说法,我们十分高兴。小姐。我们活动的范围一直在欧洲,到东方来,还是第一次,但也是最后一次,希望你原谅。”

“你们何必这样说,东方又不是我的。”木兰花耸耸肩,答刀疤脸。

“东方三剑侠,小姐,这是你们的美名啊!”二刀疤脸笑了笑。

“如今不是你们占足了上风么?东方三剑侠中,倒有两个人被你们制住了呢?”木兰花仍猜不透他们的用意何在,是以只能和他们敷衍下去。

“小姐,我们该谈正事了!”刀疤脸面色一沉。“我们东来,主要是找到马超文。”

“你们已经得到了他。”木兰花立即道。

“我们需要马超文……”

木兰花不等刀疤脸讲完,立即又道:“你们需要马超文为你们带路!”

那三个人的脸色变了一变,木兰花的语锋咄咄,而且所讲的全刺中他们的心事,令得他们三人,在刹那之间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不是他们制住了木兰花,而是木兰花制住了他们一样!

如果不是穆秀珍被绑着躺在他们脚下的话。就利用这一点错觉。木兰花已经有能力可以脱身的了,何况木兰花身上的装饰品中,有好几件实际是小型的烟幕弹,要放出一阵烟幕来掩护脱身,那是再容易不过的的事情,可是穆秀珍,唉,木兰花一想到自己没有法子改变穆秀珍的处境时,心中实是十分焦急。

“你看来什么都知道?”刀疤脸问。

“也不见得。”

“好,不错,我们已得到了马超文。也正是你所说,我们需要他指路,这件事。我们不想再扩大,而想就此结束了!”

“好啊,你将我们两人杀死,那么就可以如愿以偿,神不知鬼不觉了么?”木兰花镇静地道。

“小姐,别以为我们是傻瓜!如果杀了你们两人,那么这个城市的所有警务力量,便全部动员起来寻找凶手了!”刀疤脸冷冷地吸了一口气:“我们如今采取一个更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木兰花的心向下一沉。

“我们希望你不再干涉我们的事,为了肯定你不干涉。我们决定将这位小姐也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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