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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七章 情势大变

东方白一看到凃雪红,身子便不由自主,向后缩了一缩。

但是他立时又想起,凃雪红就算看到了自己,也决计认不出自己是什么人的,是以他又走近了些。

他的心不断向下沉着,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怅惘之感。只见凃雪红笑着,道:“谁说我一步一拜,拜到日月庄去,还见不到的什么盟主?”

只见人丛中,一名身形魁伟的大汉,大声应道:“是我说的。”

凃雪红美目流盼,向他打量了一眼,道:“或许你说得对,但是我却有一个办法,用那办法到日月庄去,一定可以见到那个盟主的了。”

那大汉一时之间,不知道凃雪红那样说是什么意思,一瞪眼,道:“什么办法?”

凃雪红笑道:“看来你十分壮硕,若是你爬在地上,我将你当着坐骑,骑到日月庄去,那么什么无敌盟主,一定大开庄门来迎接我。”

凃雪红此言一出,众人立时轰然大笑,那大汉又窘又怒,满脸通红,大喝一声,道:“好,看是你骑我,还是我骑你?”

他那句话,已是十分下流,但是凃雪红却是闺女,并听不出他话中的下流意味来。然而那大汉一面说,一面却突然向前一步,伸开五指,便向凃雪红的肩头之上,疾抓了下来。

凃雪红一见对方出手,不慌不忙,伸手一指,道:“趴下。”

她一年来,勤练三宝真经,武功进境之速,实是难以言喻,要知道嫦娥当年,根本不懂武学之道,只不过照着三宝真经上的图形,随便学学,积年累月下来,武功已然如此之高,何况凃雪红本有武学根底,再加上一年苦练,她此际的武功之高,内力之深湛,已只在嫦娥之上,而不在嫦娥之下了。

此际,她虽然看来只是顺手一指,但是一股内力,已顺着她指尖,疾透而出,袭向那大汉小腿弯的“阴灵穴”,那大汉一心只想将凃雪红的肩头抓住,打算抓了过来,恣意轻薄一番的,却不料手才伸出,右腿突然一软,竟不由自主,“噗”地跪了下来。

那大汉这一惊,实是非同小可,手在地上一按,便想站起来,但是就在那一刹间,凃雪红的手指,又向前指了一指,另一股内力又疾袭而出,袭在那大汉的腰际的软穴上,那大汉的身子,软了下来,当真变成爬在地上了。

石亭中的众人,本来还都在轰笑着的,可是突然之间,见到了那样情形,却是再也笑不出来,人人目瞪口呆,不知刹那间发生了什么事。

那大汉爬在地上,身子硬向上挺,想要站起身来,可是他身上的两处穴道,已被凃雪红的内力封住,如何还能挪动分毫?只见他脸涨得通红,怪叫起来。

此际,有几个武功较高的,也已看出情形不对头来了,有两个人一齐抢了上来,一个去扶那大汉,另一个则来到了凃雪红面前。

那大汉虽被扶了起来,但是身子仍然弯曲着,那人在他身上拍打着,但是一时之间,也解不开他的穴道。

另一人来到凃雪红的面前,拱了拱手,道:“原来姑娘是一位高人,不知高姓大名?”

凃雪红冷笑一声,道:“你现在来问我的姓名了么?我倒先要问问你,什么人敢在日月庄中,僭称无敌盟主,他又是何高姓大名?”

原来这一年来,凃雪红只是在六盘山上的那山洞之中练功,等于和外界完全隔绝了一样,武林中发生了那样惊天动地的大事,她却一无所知。

那人见问,不禁呆了一呆,心想原来至今天下还有不知道无敌盟主是谁的人。

但是他看到凃雪红问得十分正经,是以一呆之后,便道:“无敌盟主上东方,下霸主,乃是方今武林,第一高手,谁人不知?”

凃雪红听了,的确感到十分有趣。因为事隔一年,她的武功已变得如此之高,但是一年之前,她却是被东方霸主,认为配不起他的儿子而赶走的。凃雪红想到东方霸主见到自己的武功变得如此之高时的吃惊神态,她就无法不感到有趣。

石亭中的那些人,自然全是入了盟的,但是他们却全是一些二三流的小角色,虽然在日月庄之中,但一个月也不一定能见到东方霸主一次,在他们的心目中,东方霸主,就如同天神一样。

是以他们听得,凃雪红在提起东方霸主的名字之际,非但一点也不吃惊,而且还只觉得好笑,心中的惊愕,实在是难以形容。那站在凃雪红面前的人,也不由自主,向后退出了两步。

凃雪红问道:“你们说东方霸主在日月庄之中,日月庄离此多远?”

那人为凃雪红的气势所慑,不由自主答道:“日月庄离此不远,只不过两三日的路程。”

凃雪红却向那穴道被封住的大汉一指,道:“我是说,由他爬行前去,要多少日子?”

这一问,却是将那人问住了,他陪着笑,道:“姑娘若是识得我们盟主,那何必与我们为难?”

凃雪红“哦”地一声,道:“你现在讲这种话了么?刚才你讲些什么、你们这些东西,刚才都曾对我出言不逊,如今我也非叫你们吃些苦头不可。”

她人本来是坐着的,一说到“吃些苦头不可”,霍地站了起来,身形闪动,只见她双手翻飞间,已有六七个人,突然僵立,被封制了穴道。

凃雪红的出手之快,实是难以形容,她封住了那六七个人的穴道之后,身形略转,倒扑了石亭来,只听得指风“嗤嗤”,眨眼之间,又是七八个人,呆若木鸡,一动也不能动了。

凃雪红“哈哈”一笑,身形倏转,道:“无敌盟主的手下,看来全是这等人物。”

她一面说,一面又出了四指,再点到四人,此际只剩下东方白一个人了,凃雪红顺手一指,又向东方白的胸前点到。

东方白身形一闪,闪到了石亭的柱子之后,将凃雪红的那一指,避了过去。

凃雪红出手之后,只不过电光石火一刹间,指无虚发,已然封住了二十个人的穴道,那些人根本连躲逃的念头都不及起,便已呆若木鸡。

可是,当她一指点向东方白的时候,却被东方白闪身避了开去,她心中也不禁一奇,“咦”地一声,道:“原来还有一个了得的。”

她一面说,一面已疾步赶向前来,“叭”地一掌,拍在石柱之上。东方白躲在石柱之后,她不攻向东方白,一掌却迳拍在石柱之上。

凃雪红的那一掌,掌势来得如此之奇,令得躲在石柱之后的东方白,也为之一凛。

但紧接着,随着凃雪红的手掌“叭”地一声,击在石柱之后,一股柔韧劲之极的大力,突然自石柱之中,疾透而出,向东方白涌了过来,东方白的身子,被涌得连退了三步。

东方白在刹那之间,又惊又喜,他早已在林浩生处,知道凃雪红的武功已然大进,但是他也决计想不到竟进步到这一地步,连绝顶内家气功“隔山打牛”功夫,都到了随时可以使用的地步。

那“隔山打牛”功夫,武林中会的人也不少,自然全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是即使武功已练到了“隔山打牛”的地步,在出掌之前,也必然得运气传入,做一番准备的功夫才行。

但如今,凃雪红却随便挥掌,便已有这等威力,那着实令东方白替她高兴。

东方白的身子,连退了三步之后,凃雪红身形一转,转过了石柱,娇叱道:“好啊!日月庄中,还真有几个高手在。”

她一面说,一面手又已扬了起来。

东方白忙道:“别动手,别动手,我有话说。”

凃雪红扬掌之势十分快,但是她扬掌快,收掌却收得更快,东方白才一出声,她手掌已然在半空中凝住,道:“你想说些什么?”

东方白的心中,真想高叫出来,叫出他自己就是东方白,就是一年来不断想念着她的东方白。

可是在如今那样的情形,他又怎能叫出那样的话来,他如果叫了出来,凃雪红如果不信,一定是嘲笑他,凃雪红如果信了,那更糟糕,只怕在吓了一大跳之后,再也不会理睬他了。

是以东方白的心中,实是痛苦之极,他长叹了一声,道:“我……我……”

凃雪红却不耐烦等他吱唔下去,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何以戴着面具,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她一面说,一面便待伸手,来揭东方白脸上的面具。东方白一觉出不对,便连忙向后,退了开去,失声道:“凃姑娘,我长得十分可怕——”

他一句话未曾讲完,只听得凃雪红咦地一声,双眉一扬,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注定在东方白的身上,道:“你……认识我?”

东方白也已知道自己失言,但是话既然说出了口,却是想收也收不回来的,是以他只得道:“我……我曾到过关外,也到过天一堡,是以识得凃姑娘。”

当年天一堡中关外大大有名,过往的武林中人,都在天一堡中歇足,那么,有人曾在天一堡中见过凃雪红,也不算出奇之事了。

东方白本不善编谎,但是那几句话却讲得入情入理,凃雪红的心思再灵敏,也决计想不到站在眼前的那人,便会是东方白。

是以她也不再说什么,东方白又急急道:“因为我的相貌,实在太骇人,是以我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凃姑娘莫怪。”

凃雪红的手掌,已垂了下来,因为东方白提起天一堡,那多少使她有一点亲切的感觉,因为她自来到中原之后,还是第一次听人提起“天一堡”三字来。

她点头道:“你的武功不错啊!在东方霸主的手下,你担任何职?”

东方白摇着头,道:“凃姑娘弄错了,我……不是日月庄中的人。”

凃雪红大是讶异,道:“是么?”

她在反问之际,双目直视着东方白,东方白只觉得她目如冷电,精光闪蕴,那分明是她的内功,已然深湛到了极点。

东方白的心中,不禁陡地一动,问道:“凃姑娘,你武功之高,只怕已罕有敌手,但不知你自问比起东方霸主来,觉得怎样?”

凃雪红笑道:“你问得好,我一路前来,自己在不断将这个问题问自己,昨日傍晚时分,我曾和几个一流高手动手,其中有烈火神驼在。”,

东方白一听,大吃了一惊,一句“我师父怎么了”几乎已要冲口而出,硬生生地忍了下来,问道:“结果……结果怎样?”

凃雪红笑道:“烈火神驼原来还认得我,他一见了我,便问我另一个人的下落。”

东方白的声音,有点发颤,他道:“问的是谁?”

凃雪红忽然叹了一声,那更令得东方白的心头狂跳,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难过。

凃雪红在叹了一声之后,道:“他问我的那人,叫作东方白,原是他的徒弟,可是我不见他……也已有一年有余了,叫我如何答他?”

东方白突然问道:“你可是十分想念他?”

这样的一个问题,出诸一个陌生人的口中,那实在是十分突兀的。

是以凃雪红立时向东方白望去,在那一刹间,她似乎在对方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些熟悉的影子,但是她却未曾在意。

她也未曾回答东方白的问题,只是道:“我也不知他的下落,烈火神驼发起怒来,便要和我动手,结果,只有他一个人,侥幸未曾受伤,你说,我的武功,比起东方霸主来,又是谁高些?”

东方白的心中,怅惘之极,他一声不出,过了半晌,才道:“那要在和东方霸主动手时才知。”

凃雪红忽然一笑,道:“如果我和他根本不动手,你想他会对我怎样?”

东方白一听,不禁陡地一惊。

他刚才问凃雪红的武功,与东方霸主相比如何,原是看出凃雪红的武功极高,想和凃雪红一齐联手,来与东方霸主相抗的。

但是此际,听凃雪红的口气,却像是非但不和东方霸主相抗,反而有愿和东方霸主合作之意。

如果凃雪红真的投向东方霸主,那不啻是如虎添翼了。而东方白之所以立即听出了这一点,自然是基于他对凃雪红的为人,知道得十分清楚之故。

凃雪红在一年之前,曾经如何讨好东方霸主,东方白十分清楚,凃雪红在天一堡的时候,如何骄纵,东方白也十分清楚,是以此际东方白一听得凃雪红那样讲法,心中实是无法不吃惊。

他忙道:“你……这样说,却是何意?”

凃雪红一笑,道:“那还不明白么?东方霸主自然应该知道我此时的武功,高到了什么地步,他是何等老奸巨滑之人,我一到日月庄中,他若是不敢和我动手,那便是他没有必胜把握了。”

东方白道:“那……又怎样?”

凃雪红道:“自然,他不一定打得过我,也不是说我可以打得过他。我或者也打不过他,那么,你想他会如何对对待我?”

凃雪红的意思,实在不必再多作什么解释,而已经是明白之极的了。

东方白吸了一口气,道:“你的意思是,他……会邀你入伙?”

东方白的话才一出口,凃雪红便从鼻子眼中,发出了“哼”地一声响,道:“什么叫邀我入伙?他不给我和他不相上下的地位,我也不肯就此罢休。”

东方白不由自主,口吃起来,道:“凃……凃……凃姑娘,东方霸主是何等奸猾之人,现在又想要独霸武林,你……你竟想和他同流合污么?”

凃雪红听了,目射精光,望定了东方白,半晌,忽然哈哈笑了起来,道:“且将面具除下来我看看,你可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人?”

东方白吃了一惊,道:“什……什么人?”

凃雪红道:“那人和你一样,迂得可以,若不是你和他声音不同,听了你刚才那两句话,我一定以为你就是他了,可是……你还是将面具除下来我看看的好。”

东方白的心头,怦怦乱跳,他知道凃雪红已然对自己起疑了。

在那样的情形下,若是东方白不愿将面具除下,凃雪红心中的疑心,只有更甚,是以东方白伸手在脸上一抹,将面具抹去。

凃雪红此际武功,虽然已经极高,但是一看到了东方白那样丑陋恐怖,也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道:“行了,行了。”

东方白低下了头,又戴上了面具,凃雪红才松了一口气,道:“你父母是怎么生你的,竟生成这等可怕的模样,真是罕见。”

东方白的心中一阵难过,果然不出他所料,凃雪红见到了他,根本认不出他来,他苦笑着道:“我……也不是生来就那样的,以前,我未曾变成那种怪模样之前,也曾有一位十分美丽的姑娘与我在一起,对我十分好,但是现在……”

凃雪红像是十分感到兴趣,道:“现在,你那位美丽的姑娘呢?”

东方白的声音,越来越是低沉,道:“她还不知道我已变成这等模样了,我……我也不敢让她知道,你想想,如果她看到了我,她会怎样?”

凃雪红道:“自然是吓上一大跳。”

东方白大着胆子,试探着问道:“凃姑娘,如果你以前认识的那个人,竟变成了我这等模样时,你……是不是还会对他和以前一样?”

凃雪红一瞪眼,道:“你胡说些什么?”

如果此际,凃雪红的回答是“我当然不会再睬他”或是“我一见他就走”的话,那么东方白的心头,虽然难过,但总算也死了这条心了。

但是凃雪红却并没有正面回答东方白的这一个问题。这令得东方白的心中,七上八下,不知该如何才好。

凃雪红却不再和他再谈这件事了,她道:“我要到日月庄去,我看你武功不弱,而且也曾在天一堡住过,你和我一起去,只怕少不了你的好处。”

凃雪红的话虽然那么说,但是她的心中,却是别有用意。因为她刚才,向东方白连攻了二招,东方白都避了开去,可知东方白的武功造诣,非同凡响,若是能邀得东方白一起前去的话,自然可以更壮声势,令得东方霸主对她,更不敢等闲视之了。

东方白听得凃雪红邀他到日月庄去,心中着实踌躇,他自然愿意和凃雪红在一起,虽然凃雪红根本认不出他来,但只要他能和凃雪红在一起,那也是好的。

可是,东方白却知道,自己若是一到日月庄中,那么不知会有什么样的事端生出来。

他在犹豫不决间,凃雪红已然怒道:“怎么啦!你去是不去?”

东方白苦笑道:“凃姑娘,你有所不知,我极愿跟你到日月庄去,但是……但是……我和日月庄中,却有些过节,一年之前,我曾在日月庄中,在东方霸主之前,救走了席大先生。”

那是凃雪红闻所未闻之事,凃雪红一听,立时大感兴趣,道:“哦!原来有这等事,你详细讲给我听听,最好从头讲起。”

凃雪红在石亭中坐了下来,石亭中东倒西歪,还全是被她点中了穴道的人,凃雪红也不理会他们。

东方白也走进了石亭,将东方霸主如借着替子完婚为由,引得大批武林中人,齐集日月庄中,席大先生赶到,却被他自己的女儿气得真气走入岔道,他又如何将席大先生救走了事,讲了一遍。

在他救走了席大先生之后发生的事,虽然他自己并没有置身其间,但是听得江湖上人争相传说,他自然也知道,便转述了出来。

他所讲的一切,听得凃雪红眉飞色舞,道:“原来这一年来,竟发生了那么多的事,真是好极了。”

东方白自然知道她“好极了”三字,是什么意思,她此际武功如此之高,正是唯恐天下不乱,若是武林中一点事也没有,她便觉得索然无味了。

凃雪红又道:“你别怕,和我一齐到日月庄去,东方霸主也不敢将你怎样。”

东方白本就舍不得离开凃雪红,这时凃雪红一再邀他,他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道:“好,那我……就和你一起去。”

凃雪红身形站起,足尖一点,便向外飞掠而出,道:“我们这就去。”

她掠到了几匹马之前,那些马儿,全是石亭中被她点了穴道的那些人的,凃雪红顺手一掌砍下,便有三五条缰绳,应手而断,倒像是她的手掌,就是一柄极其锋利的利刃一样。

她拉住了其中的两匹,东方白也已来到了马前,凃雪红将一条缰绳,抛了给他;东方白握住了缰绳,飞身跃起,上了马,凃雪红早已放开了马,向前奔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向日月庄急驰而出,不消多久,绕到了大路上,凃雪红驰入大道,连夜赶路,到了第二天下午时分,已然远远地可以看到那一块大石碑了。

凃雪红勒住了马,向前望去,道:“无敌盟主,嘿嘿!可真是威风得可以啊!”

东方白道:“这四个大字之下,还有一行小字,是叫到这石亭之前的人,都要下马。”

凃雪红双眉一扬,道:“我们直驰向前去,偏偏不下马,先去大闹一场再说。”

她话才一说完,立时又扬鞭向前奔去,东方白紧紧地跟在后面转眼之间,离那大石亭已渐渐近了,眼看相隔去不过两三丈远近时,只见两边石亭之中,皆有人窜了出来,大声呼喝。

可是凃雪红非但不勒住马,反倒去势更急,东方白本来就怕凃雪红和东方霸主联手,是以此际,他也最好大闹而特闹。闹得东方霸主下不了台,那就自然不会和凃雪红携手了,非但不会和凃雪红携手,而且还可能成为对头,那么东方霸主有人牵制,只怕也不能为所欲为了。

东方白那样打算着,是以他和凃雪红一样,非但不停,仍然向前疾冲而出。

自石亭中扑出来的那些人,本来还只是在大声吆喝,来人自然会将马勒住的,却是料不到一喝之下,非问来人不勒住马,而且来势更急,分明是存心来生事来了。

那可是日月庄自东方霸主竖起了那块石碑之后,从来也未曾发生过的事。

那些人尽皆又惊又怒,在喝骂声中,有一个人一声长啸,飞身而起,手中晶光一闪,一柄厚背薄刃鬼头刀,已然向凃雪红当头砍下

那人的武功,看来着实不弱,因为他在马的前面拔身而起,足拔起了七八尺高下,身在半空之中,那一刀直砍了下来,刀身映着日光,精光闪闪,如同是在半空之中,忽然挂下了一幅匹练一样,当真可以称得上力沉势佳,非同凡响。

凃雪红一见那人不由分说,便对自己发出如此毒辣的招数,心中便勃然大怒。

此际,马儿已冲到了大石碑之前,凃雪红正在那电光石火之间,身形向上一耸,“飕”地一声,离鞍而起,也向上直拔了起来。

凃雪红在马儿向前疾驰之际,居然能离鞍向上直拔了起来,那确然是出人意表之极,那人自然不提防,而他连人带刀,向下砍来的势子,又威猛之极,如何收得住?就在凃雪红身形一起间,只听得“噗”地一声响,他那柄刀,嵌进了马头之中。

那刀的力道,当真大得出奇,一刀砍中了马头,刀身便深深陷进了马头之中,血如泉涌,喷得那人一头一脸,热血遍眼,刹那之间,那人变得什么都看不见。

但是那人虽然看不见眼前的情形,其余人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所有的人全看到,凃雪红在那人一招嵌进了马头中之后,身形已然飘然向下落下,右足正好踏在那人的头顶之上,那人在刹那间,只觉得头顶之上,似乎有重物压了下来,大吃了一惊,右臂一挥,“呼”地一声,将鬼头刀自马头上拔了出来,一个盘旋,已向他头顶之上削去。

那一下变招,也是十分佳妙,若是凃雪红不离开,只怕刀锋到处,一腿便会被刀锋削落。

但是凃雪红却早已料到,在自己一落到了对方的头顶之后,对方一定是挥刀来攻的,是以那人才一扬刀,她衣袖已向下疾拂而出,正好拂在那人的手腕之上。

那人的脉门一麻,五指不由自主一松,鬼头刀便已脱手,而凃雪红衣袖向上扬起,已将鬼头刀拂了起来,一伸手,将刀接在手中。

她一接刀在手,便一声娇叱,道:“那马儿曾是我的坐骑,你竟不由分说,将它杀了,你自然是早已准备替它偿命的了。”

那人失了刀,双掌挥舞,向前连拍了七八掌,掌风到处,令得凃雪红的衣裾乱飘,但是凃雪红还是将话讲完,将刀接在手中。

那人觉出头上一轻,心中一喜,但是也就在那电光石火的一刹间,凃雪红身在半空,手中的鬼头刀,已然向下插了下来。

那人连躲逃的念头都未曾起,一觉出头顶之上,传出了金刀划空之声,心知不妙时,已然迟了。

只听得“噗”地一声响,那柄鬼头刀正由他的头顶心插进,凃雪红的内力一送,三尺来长的一把刀,竟然直没至柄。

这时在一旁的众人,全是武林之中,见多识广之士,可是他们却也从来也未曾见到过一个人的头顶之上,被一把刀插进,直没至柄的。

乍一看来,像是那人的头上,突然长出了一只角来一样,在那人的头顶上,反倒没有血流出来,但是那人一张口,鲜血却由他的口中,狂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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