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随着他的叫声,人丛之中,但传来了一下极是嘹亮的声音,应道:“来了。”
“来了”两字,才一传入众人的耳中,人影一闪,一条人影,已然从演武场边,向前直投了过来,在东方霸主的身边站定。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东方雷。
东方雷的貌相,十分英俊,长身玉立,此际穿着一身华服,可见不是在江湖上流离颠沛,而是在东方霸主的保护之下,是以更是神清气爽,形神俊朗,才一站定,千余人心中,都喝了一声采。
东方雷不但相貌讨人喜欢,而且根骨也是极佳,要不然,他当初只是一个走方郎中的养子,席大先生又何致于收他为徒。
而此际,他的武功造诣也相当的高,是以站在那里,更显得气度非凡。金兰花一看到东方雷,心中便大是欢喜,一伸手,便抓住了他的手。
东方雷不是易与别人亲近的人,尤其他自峨嵋山上逃下来之后,席大先生广撒英雄帖,要武林中人捉拿他,他更是遍地敌人,使他更不喜欢与人来往。
此际,如果是另一个他从来也未曾见过的中年妇人忽然握住了他的手,那么他纵使不舒服,心中一定也会生出厌烦之感的。
可是,金兰花却是他的生身之母。
他们母子两人,固然从来也未曾见过面,但是母子之间的天理,却是极为微妙的,东方雷被金兰花抓住了手,他不但不觉得讨厌,而且,还觉得一股自然而然的亲热,心中一热,几乎想要流泪。
东方霸主在一旁,忙道:“雷儿,这位是你亲生母亲,你一出世,便未曾见过她。”
东方雷叫道:“娘。”
金兰花不论是何等凶恶的女魔头,可是此际一听到这一声“娘”字,她鼻子一酸,眼泪不禁噗簌簌地落了下来。
这一幕母子相会,令得演武场千余人,尽皆十分感动,鸦雀无声。
自然,那是因为这些人,本就是倾向于东方霸主的旁门左道之故,在席大先生和东方白的心中,却并没有什么感动。
他们两人心中只在想,东方霸主和东方雷两人,父子朋比为奸,令得武林之中,再无宁日,而今再加上金兰花,那更是不堪设想。席大先生在金兰花刚才一现身时,已见识过金兰花的武功,知道以金兰花的武功之高,若是和东方霸主两人联手来对付自己,那么,自己绝讨不了好去的。
如今之计,只好对付东方雷,只要将东方雷制住,那么,他们夫妇两人就不能不投鼠忌器了。
本来,以席大先生的性格而论,他是绝不会以大欺小的,去对付东方雷的,但这却是由于东方霸主的刚才的说明。
东方霸主叫东方雷仍称席大先生为师父,那么席大先生以师父的身份,自然可以处置门下的弟子的了。
他在一旁,一直一声不出,但是真气运转,凝于右臂,准备突然发难。
金兰花一面流着泪,一面笑着,道:“孩子,真难为了你,你可好么?”
东方雷在峨嵋时,还不觉怎样,逃下峨嵋山之后,他将心一横,胡作非为起来,弄到后来,天下虽大,几乎没有容身之地,好几次死里逃生,想来也觉得凄楚,因之连声音也有点变,道:“我还……好。”
他这三个字才一出口,只听得突然之际,一株大树之上,有人发出了一下惊天动地的怒喝声,道:“你自然好。”
随着那一声呼喝,一条人影,自树上向下直扑下来,来势之快,实是无以复加。
那人是直向着东方雷扑来的,那一下变化,实是意外之极,连席大先生也未曾料到。
那人的来势绝快,可是金兰花的应变,也是快到无以复加。
就在那人疾扑而下之际,金兰花手一挥,“呼”地一声,已将东方雷拉得身不由主,向外跌了开去。
而自树上扑下的人,一面扑下,一面拔出长剑,疾刺而出,他一落地,那一剑仍然带着“嗤嗤”地风声,向前刺了出去,东方雷被拉开,那一剑自然刺不中东方雷,变得反向金兰花的腹际刺出。那一剑自上而下刺来,剑势凌厉,金兰花一手将东方雷挥出,胸腹之间,恰好门户大开,那一剑变成了首当其冲。
金兰花可是武功极高的高手,但是剑到之际,她先顾救东方雷,却顾不得自己了,是以百忙之中,她只得陡地吸了口真气,令得她的腹部,突然陷下去五六寸有余。
电光石火之间,那一剑已然刺出,但由于金兰花的腹部突然缩了进去,是以剑尖只不过紧贴着金兰花的腹际,“嗤”地掠过。
金兰花死里逃生,大叫一声,抬脚便踢,正踢在那柄长剑的剑身之上。
她内力极佳,不但将那柄长剑,立时震断,而且将那人也震退一步。
直到此际,众人才看清那人的模样。
只见那人形如猿猴,相貌丑怪,两只手臂,更是长得出奇,这时他长剑脱手,但是他两条手臂扬起,十指如钩,又向东方雷疾抓而出。
一看清那人的模样,演武场四周,倒有一大半人认得出他是什么人来,只听得百余人失声叫道:“血猿神君!”
一点也不错,这突然扑到,一剑直取东方雷的,不是别人,正是血猿神君。
此际,血猿神君那两抓的去势,实是劲疾之极,抓势才一发出,十指之上,但发出“嗤嗤”的指风之声,东方雷一看到血猿神君发抓如此之狠,已吓得面无人色,用力一挣,想挣脱金兰花,向外逃去。
金兰花却大喝道:“孩儿别怕。”
她一面叫,一面手背再向外一挥,将东方雷拉向背后,同时,她手指直竖,也发出“嗤嗤”两下响,迳向血猿神君的手腕点出。
看来,向前攻出的势子,是血猿神君猛烈得多,可是,金兰花疾点而出的那两指,却大收以逸待劳,以静制动之效,逼得血猿神君不得不撤回攻招,若是血猿神君不撤招的话,那么,他或者可以将金兰花抓中,但是他的脉门亦必被金兰花击中,受创也将更重。
可是,血猿神君的武功本不如金兰花,一处受制,处处受制,他虽然立时撤回招来,但见金兰花手腕一翻,已一掌向他的胸前击到。
金兰花变招之快,实是令人难以预测,血猿神君大叫一声,不得不再向后退去。
而当他再度向后退出之际,已然无法再去对付东方雷了,就在此时,东方霸主身形一闪,已然拦向他的身前。
血猿神君一见东方霸主拦到了自己的身前,心知刚才凌空下击,一击不中之后,局面再发展下去,就算每一步都对自己有利的话,只怕也不能手刃东方雷,替自己的女儿报仇了。
血猿神君的女儿,惨死在东方雷之手,血猿神君为此,心中将东方雷恨之切骨,他打听得东方雷在关外,便不惜远走塞北,一直追到天一堡,要追寻东方雷报仇,好好的一座天一堡,便是毁在他的手中的。
当他知道东方霸主在日月庄之中,公然为东方雷成亲之际,他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报仇的机会。
但是他也知道,日月庄和天一堡,却是大大不相同的。
天一堡只是在塞外称雄,堡中的高手,究竟不多,以血猿神君之能,可以强自一人,便大闹全堡,无人能敌。
但是日月庄却是中原驰名,别说高手云集,就是日月庄两位庄主,也是武功非凡。
是以,他并不公然而来,而是偷进日月庄中来的,连日来一直在等候机会。等到席大先生出现,他知道机会已到,及至东方雷已在演武场中出现,他自然不肯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时机了。
可是,正当他出手之际,东方雷却正好在金兰花的身边,金兰花的武功,何等高绝,血猿神君想在她的身边,杀害她才见面的儿子,岂非妄想?
是以血猿神君一击不中,反被金兰花逼开,等到东方霸主一拦在他身前,形势就更对他不利了,他双眼圆睁,眼中似要冒出火来。
但东方霸主却是面带笑容,道:“血猿神君,好久不见了,你——”
东方霸主才讲了一句,突然听得金兰花发出了一声极其惊人的呼叫,金兰花的内功何等深湛,她突如其来,发出了那样的一下怪叫声,令得人人的心头,尽皆陡地一震。
东方霸主心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转过身去看时,只见金兰花一面怪叫,一面身形正向前疾扑而出,她是扑向那席大先生。
而席大先生正向后退去,席大先生可不是一个人向后退去的,他的左手五指,紧紧地扣住了东方雷的脉门,是带着东方雷一齐向后退去。
东方霸主一看到这种情景,也不禁大惊失色,因为他实在不知道那一切是如何发生的。
原来,就在刚才金兰花一掌将血猿神君逼退之际,东方霸主立时身形一闪,来到了血猿神君的身前,金兰花也瞪着血猿神君,他们两人却未曾注意席大先生。
那可是席大先生的绝佳机会,席大先生如何肯错过那样的机会?他一提气,陡地向前跃去,欺到了金兰花的身后,便疾然伸手,扣住了东方雷的脉门。
他一扣住东方雷的脉门,身向后退,便将东方雷拉得向后,疾退了出去,他退得如此之快,虽然金兰花一直抓住了东方雷的手,但是席大先生一拉的力道,何等之大,刹那之间,金兰花还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手一松,东方雷已被拉得向后退去。
金兰花一转过身,看到东方雷已落入席大先生的手中,立时发出了一声怪叫,向前疾扑而出。
而且,在她向前扑去之际,一翻手,但是银光一闪,那张银光夺目的网儿,已然向席大先生罩了下去。
席大先生的身形一面后退,一面右手一扬,已按在东方雷的头顶之上。
变生俄顷,东方雷落到了他师父的手中,他心中的惊骇,实在难以形容,险险昏了过去,张大了口,却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金兰花一看到席大先生伸手按住了东方雷的头顶,心中大吃一惊,一抖手,已向席大先生罩下的网儿,又被抖得向上扬了起来。
因为在那样的情形之下,即使她一网罩下,可以将席大先生罩住,席大先生却只要掌力一发,便可以立将东方雷震死。
在那电光石火的一刹间,东方霸主身形掠起,也已赶向前来,道:“席兄,你是正人君子,如何和血猿神君一样,使出这等偷袭手段?”
东方霸主心知东方雷一落到席大先生的手中,事情当真是棘手之极,若想要硬夺,只怕没有可能,只有用激将法,使他自己放手,是以他一上来,便将席大先生和血猿神君相提并论。
要知道,血猿神君虽然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是和席大先生那样的高人比起来,却是绝不能相提并论的,尤其席大先生气高性傲,那实是极大的侮辱。
席大先生听了,却冷笑一声,道:“这是峨嵋派中的事,和他人什么相干?”
东方霸主一听得席大先生那样讲法,心中不禁为之叫苦不迭,心知事情比自己所想像的更难办得多。
因为不但东方雷已落到席大先生的手中,而且,席大先生还名正言顺,理直气壮,他想用言语激得放开东方雷,可不是易事。
东方霸主陡地吸了一口气,道:“席兄,他虽是峨嵋派中人,但是我和兰花,是他的亲身父母,若是也不能过问的话,这岂非说不过去?”
东方霸主这两句话,听来语气十分委婉,但是事实上,却是词锋锐利,令人难以回答,因为他以东方雷父亲的资格,自然更能过问东方雷的事情。
席大先生一怔,立时道:“东方先生,你将他拜在我门下,自然是由我来管教他,如今,我自承管教无方,孽由我作,是以由我来清理门户,为世除害。”
席大先生的回答,更是铁一般硬,他先承认了自己管教无方,承认不是,自然封住了东方霸主的口,令得他无话可说。
东方霸主乃是何等口齿伶例,聪明绝顶,老奸巨滑的人,可是此际,他却也急得手足无措,冷汗直冒,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
他非但想不出夺回东方雷的办法来,而且此际,被席大先生的词锋所逼,令得他想回答席大先生,也找不出适当的话来说。
就在这时候,只听得金兰花尖声叫道:“我孩子犯了什么错,要你来清理门户?”
东方雷究竟犯了什么不是,以致席大先生不肯放过他,突然要将他置之死地,明知日月庄中,凶险重重,也要闯了进来,其中原因,在场的武林中人,可以说每一个人,都知道得清清楚楚的。
众人都知道得十分清楚,自然也不会发出那样的问题来,连东方霸主,都在其中。
但是金兰花和武林中人物,素无来往,武林中闹得天翻地覆的事,她却是一点也不知,是以她才会那样问了出来。
她不问还好,她一问,更惹起席大先生心中无限的怒意来。
只听得席大先生发出了一声怒吼,道:“这个畜牲恩将仇报,竟敢淫辱小女。”
东方雷自离开峨嵋之后,豁了出去,不知做了多少坏事。当时,他已知师父席大先生通令天下武林,要将他拿归峨嵋处死,而他又不知自己是东方霸主的儿子,是以他自以为是一定难逃一死,将心一横,便索性胡作非为起来。
他在江湖上做下那么多恶事,峨嵋派又是著名的名门正派,怎容得门下弟子如此不堪的行径?席大先生只须随便举上一件,作为清理门户的根据,旁人也就决计无话可说。
可是,东方雷在江湖上的恶行虽多,总不如席玲被东方雷所毁一事,令得席大先生那样感到切骨之痛,那样地将东方雷恨之切骨。
所以,此际金兰花一问,东方雷究竟有什么不是,席大先生什么也不说,就单单将这事提了出来,而且他一面说,一面手掌已扬了起来。
席大先生明知若是一掌打死东方雷,要离开日月庄,可不是易事,但是他就死在日月庄中,也决计不肯放过东方雷。
就在刚才他那句话了出口之际,一筹莫展的东方霸主,心中陡地一宽,大叫道:“席兄,请慢下手,你刚才此话差矣!”
席大先生面色铁青,手掌凝在半空之中,暂且不击下去,厉声道:“差在何处?”
东方霸主已然想到了办法,心中大喜,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席兄,你刚才说他淫辱了令嫒,但是据我所知,他们两人,乃是两情相悦,情投意合,正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
东方霸主还未曾讲完,席大先生已是忍无可忍,叱道:“住口,胡说。”
东方霸主原是故意引得席大先生发怒的,他也早已料到席大先生一怒之下,定会责叱自己胡说,是以他的心中,更是高兴。
东方霸主立时一声长笑,道:“席兄,这件事,你说,我说,都不足为备,我们且问问令嫒席姑娘,由她亲口来说如何?”
席夫先生一听东方霸主那样讲法,便不禁呆了一呆,刹那之间,他想起在日月庄的大堂之中,自己的女儿,曾挡住自己击向东方雷的一招之事来,他也立时感到,自己是跌进东方霸主布下的圈套之中了。
可是,等他觉察这一点的时候,却已然迟了。
只听得东方霸主已扬声叫道:“席姑娘,请你出来,对令尊讲讲明白,免得雷儿枉死,令尊是明白人,必不致于轻率杀人的。”
东方霸主果然厉害,一面高叫席玲,一面又拿话挤兑席大先生。
随着东方霸主的语声,席玲已经由演武场中,走了进来。她早就想走进来的,但是她不是一个很有主意的人,一直在后退着,她又怕自己的父亲,是以心中尽管着急,人却还是呆立着不动。
此际,东方霸主一叫,她实在没有再犹豫的余地了,是以才走了出来。
她面色十分苍白,一直来到了东方雷身前,抬头向她父亲看了一眼,却又被席大先生凌厉之极的眼光,逼得立时低下头去。
东方霸主道:“席姑娘,因为你和雷儿情投意合,令尊竟要处死雷儿,这事万万说不过去,但令尊以为你绝不属意雷儿,你却需向令尊说个明白。”
席玲将头垂得更低,她的声音,也十分轻微。
但是,此际演武场四周,所有的人,都想听她究竟如何说法,是以人人屏住了气息,静得鸦雀无声,是以席玲的声音再轻,各人也是都可以听得到的。
只听得席玲道:“爹!我……是自己愿意的,你……一直错怪他了。”
这句话,自席玲的口中讲了出来,给席大先生的打击之大,实是犹胜于东方霸主在他的心口之上,重重击了一掌。
席大先生一生之中,可以说从来也未曾受过那么重大的打击。
刹那之间,只见他的身子,陡地一震,呆若木鸡,抓住那东方雷的手,也在不由自主之间,松了开来。
东方雷在那样的情形下,应该是立时可以向前窜出去了。可是东方雷虽然机伶,但是在他被席大先生抓住之后,自以为这一次,一定难以逃生,不论自己的父母如何出力,都是难以救自己的了。
他自忖必死,神智自然震骇之极,连带反应也迟钝起来,是以席大先生虽然已将手松了开来,但是他却还呆呆地站着,不知逃避。
在一旁的东方霸主,听得席玲讲出这句话,席大先生便已松开了手,但是东方雷却仍然呆若木鸡,他心中不禁又喜又急,“飕”地直窜了过去,一伸手,便已将东方雷挥开了丈许。
他一将东方雷挥开,金兰花身形跟着掠动,已拦在东方雷的身前。
金兰花疾拦在东方雷的身前,自然是怕席大先生再出手袭击东方雷。
但是她却不知道,席大先生在听了女儿的这句话之后,耳际嗡嗡直响,眼前阵阵发黑,在刹那之间,他只觉得体内的真气,突然乱奔乱窜起来。
席大先生究竟是一流高手,是以他虽然震怒之极,可是突然之间,觉出自己体内真气,乱奔乱闯起来,心中也是大吃。
因为他知道,如今出现的这种情形,对习武之人来说,是最危险的一种情形,如果一个不好,真气走入岔道,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立时身亡。
是以,刹那之间,他什么都顾不得理会了,站着一动不动,倾全力调运体内真气,刹那之间,只见他额上的汗珠,如雨而下,头顶之上,白气蒸腾。
那只是片刻间的事,当东方霸主一伸手将东方雷推开之际,他也唯恐席大先生会向他进袭,是以也立时退后了两三步。
可是当他退走之后,向席大先生看去时,却看到席大先生僵立不动,汗下如雨的情形了。
东方霸主一看到这种情形,心中的警觉,实在是难以形容。
需知他虽然是一个奸诈的恶人,但是他武功上的造诣,却是非同小可,他一看到席大先生那样情形,便知道席大先生在听了女儿的话之后,心中震怒之极,牵动了心脉,以致全身真气,如同脱缰的野马也似地奔窜了起来,如今席大先生,正在全力应付。
席大先生处在如今那样的情形之下,别说东方霸主是一等一的高手,就算是一个寻常的壮汉,也可以轻而易举将其击倒的。
东方霸主终于有了将席大先生击倒的机会,他的心中,如何不喜?
但是他为人十分奸诈,明知此际席大先生绝无抵抗的能力,但是他还不想被人家说他趁人于危,是以他一面倏地翻起手掌,一面哈哈一笑,竟像是不知道席大先生此际的处境一样,道:“席兄,我们刚才,未分胜负,你再接我一掌。”
他话一出口,一掌已然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