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白一看到了师父,简直就像身在梦中一样,他本来绝不知道师父是何以会来的,直到听得自烈火神驼的口中,讲出了“凃姑娘”三字来,他心中才恍然大悟,暗忖:原来是凃雪红去报的信。
他忙问道:“师父,那凃姑娘呢?”
烈火神驼道:“和你师娘在一起。你伤得厉害,让我来看看……”
他一面说着,一面伸手,搭住了东方白的脉门,不住揺头,同时咬牙切齿,道:“等我捉到了雷三这臭贼,不等将他送给席大先生,便将他撕碎了事。”
东方白深吸了一口气,道:“师父,那却是你的不是了,雷三是席大先生的门人,席大先生已请天下武林人物帮忙捉拿他,若是你竟将他杀了,那么,置席大先生于何地?”
烈火神驼挥着手,道:“偏你有这许多花样,反正我也找不到他,走,咱们回六盘山去。”
烈火神驼将东方白扶了起来,这时候,东方白的心中,紧张到了极点。
他坐在床前,为躲在床上的雷三威胁,但他只要离开半步,有烈火神驼这样的高手在侧,他就可以不怕,是以他一被扶了起来,便立时道:“师父,我的背后……”
烈火神驼向东方白的背后一看,道:“你背后?没有什么啊?”
东方白勉力一提气,陡地向前,跨出了半步,身子已摇摇欲倒,但是他还是叫道:“师父,他在床上。”
烈火神驼在突然之间,听得东方白这样没头没脑地叫了一句,不由得陡地一呆,道:“谁在床上?”
东方白急叫道:“雷三。”
烈火神驼一声大喝,“呼”地一抓,便向前抓了出去,“嗤”地一声响,便已将帐子,抓下一大幅来。
可是,床上却并没有人,而帐子的后半面,却有一个大洞,原来雷三早已走了。
东方白又叫道:“席姑娘!席姑娘!”
可是他却也得不到席玲的回答,显然,席玲是和雷三一齐走的,东方白也不知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但却知道他们一定未走远。
是以东方白忙道:“师父,雷三刚才还在这里,他一定走不远的,你先别理我,快去捉他,将他交给席大先生,不令他再在武林作恶。”
烈火神驼大叫一声,道:“你说得是。”
他转过身来,向愁眉苦脸,呆立在旁的长白三魔叫道:“你们可听到了?快去找雷三,带着你们的虾兵蟹将一起去找,要是找不到,剥你们的皮。”
长白三魔面对着烈火神驼这样个煞星,如何敢说半个“不”字?立时向外奔了出去,刹那之间,只听得人声此起彼伏,又有急骤的马蹄声,四下奔了开去,烈火神驼也奔了出去。
又过了不多久,宅屮渐渐諍了下来,想是宅中找不到,找的人全四下追出去了。东方白心中十分高兴,因为他又有了凃雪红的信息,知道凃雪红并不是完全不理自己的死活。
凃雪红如今在六盘山,自己只要一回去,就可以和她在一起了……东方白想到这里,只觉得一丝甜意,自心底直泛上来。
可是也就在此际,他突然听得梁上,传来了“嘿”地一下冷笑声。
一听到了那下冷笑声,东方白的心中立时一凉,他连忙抬头看去,只见一条人影,自梁上飘然而下,同时,听得席玲叫道:“师哥。”
而这时候,东方白也已看清,自梁上落下来,落在自己身前的,不是别人,正是雷三。
雷三的面色,十分阴沉,他才一落了下来,手便已扬起,但是席玲的那一下叫唤,却使他的手停在半空之中,只听得他阴森森地道:“师妹,刚才若不是我见机,我们已经死在烈火神驼手下了,这家伙留下何用?”
他一面讲,一面又扬起手来,席玲一耸身,也自梁上跃了下来,她一跃下来之后,便拉住了雷三的手臂,急道:“师哥你答应过我,不再杀人的。”
雷三顿足道:“师妹,你不知世途险恶,你要知道,你不杀人,人家就杀你了。”
席玲摇头道:“他一点力道也没有,怎能杀我们?”
雷三道:“可是他刚才向烈火神驼泄露我们的行踪,就是存心要害我们。”
席玲苦笑了一下,道:“师哥,你过去害了那么多人,如今也难怪人家想害你的。师哥,你答应过我的,见到我,我们在一起,你就不再害人,莫非你忘记了么?”
雷三呆了半晌,长叹了一声,扬起来的手,终于又慢慢地垂了下来。
在刚才那一段时间中,东方白一声也不出,只是紧紧地闭着眼,他重伤未愈,雷三要打死他,他可以说绝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而且,他也根本不信像雷三这样的人,会听席玲劝说而放过了自己,是以他自忖这次,一定是大限难逃了,他双手紧紧地握着拳,手心中已沁出了不少冷汗来。
可是,出乎东方白的意料之外,雷三竟然接纳了席玲的劝说,东方白虽然闭着眼,但是也可以觉得出,雷三在叹了一口气之后,扬起的手,已然垂了下来。
他连忙睁开眼来,只见雷三仍然在他的身前,瞪大了眼望着他,冷冷地道:“你听到了,我对师妹说过,我从此不做坏事,而我也说得出,做得到,你若是再不肯高抬贵手,我可也没有办法了。”
东方白本是天性十分淳厚之人,一听得他那样讲,他心中也是好生感触,苦笑了一下,道:“你……你……”他连讲了两个“你”字,却又实在没有什么话可以和雷三说的,是以只得道:“你……准备上哪里去?”
雷三一声冷笑,道:“被你泄露了我们的行藏,我们能够逃出性命,已然是上上大吉了,还知道自己要到什么地方去么?”
东方白叹了一声,道:“雷朋友,以你在武林中的声名而论,若是你和我易地相处,你肯放过我么?”
雷三一声冷笑,道:“那么你现在呢?现在你为什么问我到什么地方去?”
东方白的心中,也感到十分茫然,他缓缓地摇了摇头,然后又叹了一声,道:“现在,我至少已相信你不再作恶的决心,可知你天性,不如传说之甚。”
雷三听了,“哈哈”大笑了起来,道:“多谢你了,我绝不是什么好人,我说不杀你,就不杀你,你也不必曲意向我讨好。”
东方白一听,苍白的脸上,顿时红了起来,道:“雷朋友,你这话可错了,难道你以为我竟是临危变意,向你讨好么?”
雷三冷笑不语,席玲催道:“师哥,我们快走吧!”
雷三拉着席玲,向外走出了两步,可是他们还未到门口,便又听得人声渐近,同时听得烈火神驼大呼小叫之声,雷三的面色一变,立时又退了回来。
当他和席玲又退到东方白的身前之际,烈火神驼的呼叫声,简直已来到了门口了。
雷三忙向上指了一指,席玲也立时会意,两人身形拔起,又向梁上躲去,席玲还叫了一声,道:“东方——”
可是她却只叫了两个字,便突然没有了影子,东方白抬头看去,只见雷三捂住了她的口,不让她出声。
席玲在这时叫东方白,当然是要东方白再为他们保守秘密,别告诉烈火神驼,说他们躲在梁上。
但是雷三的性子却十分倔强,他却不要席玲开口求人,是以不让她将话讲完,便捂住了她的口。
东方白看他们两人,已在梁上躲好,这才又俯下头来,其时烈火神驼的声音,已到了门口了,只听得他厉声喝道:“我限你们三个王八,三天之内,替我找到雷三,要不然,我剥你们的皮。”
接着,便是木骷髅结结巴巴的声音道:“神驼明鉴,雷三十分狡猾,席大先生要普天下武林人物捉拿他,尚且没有信息,我们三人,在三日之间,怎能找得到他,尚祈神驼——”
木骷髅的话还未曾讲完,“砰”地一声响,旁门已被烈火神驼一脚踢了开来。
烈火神驼走了进来,才转过身,对诚惶诚恐,站在门外的长白三魔道:“我叫你们三日之内找到雷三,你们就得找到,若是再度找不到时,那趁早收拾细软,远走高飞,别叫我撞见。”
烈火神驼性子虽烈,但是他却也是十分明理之人,他给木骷髅一讲,知道自己限他们三人,在三日之内捉到雷三,确然是没有可能的事情。但是他却又不想改口,是以才在话中,指点了长白三魔一条生路。
长白三魔一听,又是难过,又是高兴,他们难过的是多年来在长白山下的基业,自然不能再保存了,但是高兴的却是性命倒可以保得住了。
他们三人,诺诺连声。
烈火神驼向东方白看了一眼,道:“替我准备四匹好马,一辆车,快些。”
长白三魔又连声答应着,退了开去。
烈火神驼来到了东方白的身边,道:“我们回去吧,你师娘在等着你哩!”
东方白实在想抬头向梁上看一眼,但是他却知道,这时若是向梁上一看,那不啻是在告诉师父,梁上大有古怪,那雷三也一定走不脱了。
究竟是不是应该放过雷三,东方白的心中,还是十分矛盾,委决不下的。
雷三做过那么多坏事,这样的坏人,就算他以后决定不再做了,是不是就可以不理他以前的恶行了呢?当东方白想到这一点时,他手指几乎就要扬了起来,向梁上指去了。
但是,他突然又想到,江湖传说,雷三最大的一件恶事,便是淫辱了席大先生的爱女。
但是如今,看来却截然和传说的不同。
若是说,要为了替席玲报仇,而杀了雷三的话,那更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了。
东方白的心中,乱成了一片,是以连得烈火神驼在叫他走,他也未曾听见,而他自顾自地想着,又不由自主,叹了一口气。
烈火神驼听得东方白无缘无故地叹了一声,他不禁一呆,道:“你叹什么气?”
东方白这才一怔,道:“没……没什么。”
烈火神驼道:“我已命那三个王八羔子去备车了,我们走吧!”
东方白心中,又长长地叹了一声,不再说什么,跟着烈火神驼,便向外走去,走到了门口,他才回头,向梁上望了一眼。
雷三和席玲两人,虽然躲在梁上,但是只要抬头一看,就可以看见他们的。东方白一抬头,只见雷三的面色青白,阴森得可怕,而席玲虽然苍白,面上却充满了感激的神色。
东方白只看了一眼,便走出屋子去了。
而当他跟着师父,来到大门口之际,一辆十分华丽的马车,由四匹骏马拉着,早已停在门口,长白三魔一看到烈火神驼,便点头哈腰,道:“可要我们三人,替神驼赶车?”
烈火神驼“呸”地一声,道:“看到你们这三个王八羔子便作呕,还要你们赶车?”
他扶着东方白进了车厢,挥起鞭子,四匹骏马撒开蹄子,向前疾驰而去。长白三魔见送走了烈火神驼,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自去收拾细软,从此销声匿迹不提。
却说烈火神驼赶着车,一直向前飞驰着,一直到天黑,也不休息,连夜赶路,到了第二天清早时分,只见一匹快马,迎面而来,转眼之间,便在马车旁边,擦了过去,烈火神驼也未曾注意马上是什么人。
但是那匹马直奔出了两三丈之后,却被马上的人,硬生生地勒住。
同时,听得那人叫道:“驼子,是你么?”
烈火神驼一听,连忙勒住了缰绳,转过头来,怪声叫道:“猴子,原来是你。”
原来马上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血猿神君。
血猿神君一看到了烈火神驼,嫌勒马转头太慢了,只见他一声长啸,身形倒拔了起来,在半空之中,划了一个半圆,一下子翻到了烈火神驼的身前。
烈火神驼“哼”地一声,道:“猴子,你在我面前卖弄这些作甚?”
血猿神君苦笑道:“驼子,亏你还有心情说笑,你可知道我是被谁逼到关外来找你的?”
烈火神驼听了,不禁一呆。不但是烈火神驼一呆,连在车厢中的东方白,也是一呆。
东方白已然知道来的是谁,而血猿神君的武功之高,天下知名,有什么人能逼他到关外来找人?烈火神驼一呆,便立时道:“是谁?快说,别卖关子。”
血猿神君叹了一声,道:“除了他还有谁?”
血猿神君这句话才一出口,烈火神驼的面色,突然变了,他道:“难道……难道是东方霸主?”
血猿神君道:“正是,他在六盘山竹林中等你,说正等你回去,有事找你。”
烈火神驼的身子,把不住发起抖来,他怪声叫道:“他找我?他……找我?不行,就什么也不行,绝对不行,不行。”
他倒像是知道东方霸主找他,是为了什么事一样,是以连连声说“不行”。
血猿神君也听出了这一点,道:“这魔头找你,有什么事情?”
烈火神驼突然大怒,道:“与你何关?”
血猿神君吃了一惊,但是他却是知道烈火神驼脾气的,是以也不发怒,只是道:“驼子,你——”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更是远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只听得烈火神驼一声怪叫,道:“猴子,我和你是好朋友,是不是?”
烈火神驼和血猿神君两人,虽然一正一邪,但是两人肝胆相照,却是交情极深,血猿神君一听得烈火神驼那样问自己,不禁火往上冲,骂道:“你好好的,我和你做了几十年的朋友,你今天倒问出这等话来。”
烈火神驼吸了一口气,道:“那就好,猴子,如今事情危急,非同小可,我要快快赶回去,东方白身受重伤,就在车中,要烦你照顾,你们切不可再回六盘山来,不然,我做鬼也不饶你。”
他那几句话,听得血猿神君目瞪口呆,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而烈火神驼话一讲完,突然之际,身形拔起,自车座上直弹了起来。
他弹高了丈许,双臂一振,身形斜斜落下,恰好落在血猿神君骑来的那匹马上,只听得那马一声长嘶,已被烈火神驼拉转了马头,向前疾奔而出,转眼之间,已然奔得看不见了。
这几下变化,当真是兔起鹘落,快到了极点,血猿神君虽然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是也被他闹了个手足无措,只叫得一声,道:“驼子,你疯了?”
—他那一句话,当然得不到烈火神驼的回答,因为烈火神驼早已去远了
而在这时,东方白也从车厢中探出头来,叫道:“师父,师父。”
血猿神君道:“你师父早就走了。”
东方白急道:“那我们快去追他。”
血猿神君苦笑道:“去追他?你没听得他刚才说什么?我可不想他做鬼也不放过我。”
东方白道:“不行,我一定要回六盘山去。”
血猿神君的心中,也觉得烈火神驼不让东方白回六盘山去,那实是令人奇怪之极的事情。
但是他见多识广,心知神驼既然吩咐得如此严重,必然其中大有原因,自己实是不能不听。
是以他听得东方白说一定要回六盘山去,他面色一沉,一张长脸,变得难看之极,道:“不行,那可由不得你来作主。”
东方白听得血猿神君这样讲法,心中的着急,实在是难以形容。
刚才,血猿神君和他师父所讲的话,他是全听到了的,而他的师父去得如此之急,他自然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他是个血性汉子,师父有急事,要叫他远远逃开去,那实是比死了还难过。
而且,他还有第二个原因。他知道,凃雪红在六盘山,如果不让他回六盘山去,那岂不是要不能再见到凃雪红了么?
是以东方白一步跨出了车厢来,他伤势极重,一步跨出之后,站立不稳,“叭”地一声,倒在地上。
血猿神君一呆,惊道:“你作什么?”
东方挣扎着爬了起来,道:“你……不带我回六盘山,我……自己去。”
他跌跌撞撞,向车座走去,可是走到了车前,已是气喘如牛,扶住了车辕,想要爬上车座去,也只比登天都难。
血猿神君“哼”地一声,道:“东方白,别说你如今身受重伤,就算你武功全在,你拗得过我么?”
东方白喘着气,道:“我是拗不过你,但是你若不带我回六盘山去,我立时自断经脉而死。”
血猿神君听了,不禁大吃一惊,直跳起来,道:“有话好商量。”
血猿神君和烈火神驼的交谊极深,武林之中,也只有他知道烈火神驼和烈火夫人,以及东方白三人间的微妙关系。
他更知道,烈火神驼和烈火夫人,虽然只是挂名夫妻,但是烈火神驼对这个挂名妻子的情意之深,实是已到了难以形容的地步,东方白在烈火神驼的心目中,地位也极其重要,如果东方白有了什么三长两短,那自己以后,也别想再见烈火神驼的面了。
是以,他立时口气软了下来,唯恐东方白真的寻了短见。
东方白仍然喘着气,道:“那你就送我回六盘山去。”
血猿神君顿足道:“唉!驼子刚才临走时说的话,你难道没有听到么?”
东方白道:“我自然听到,但是神君,你可知道,师父是怕我去犯险,但我怎能不去?”
血猿神君心中却知道,烈火神驼绝不是怕东方白去犯险,而是他根本不要东方白和东方霸主见面。
因为东方霸主,才真正是东方白的父亲。
而烈火神驼是绝不愿东方白知道这一点的,所以,烈火神驼才不让东方白回六盘山去的,当下,血猿神君苦笑着,道:“你若是执意不肯听时,那我也无法可想——”
他在讲到“无法可想”四字之际,摊了摊手,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姿势。
可是,他手才一向外摊出,突然间,中指已倏地向外点出。
随着他手指向外的一点,“嗤”地一声响,一股劲风已然疾射而出,别说东方白此时,武功全失,就是他还有一身武功,血猿神君出手如此之意外,他也是逃不过去的,刹那之间,他的“肩井穴”,已然被血猿神君以“隔空打穴”之法封住。
而血猿神君一得手,顿时一跃向前,中指连弹了六七下,又封住了东方白的几处要穴,令东方白再也不能自断经脉而死。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好了,我抱你上车,自会送你到该去的地方去。”
东方白心中怒极,可是他被封住了七八处穴道,还有什么可说的?只得怒瞪着血猿神君。
血猿神君一伸手,将东方白抱了起来,一面还在道:“你不必瞪着我看,我不带你去六盘山,是听你驼子师父的话,你要怪,只管怪你师父好了。”
东方白此际,心中又怒又乱,暗叹了一声,闭上了眼睛,任由血猿神君将他抱进了车厢之中。
他进了车厢之后,血猿神君便将车门关上,车厢之内,十分黑暗,几乎立即地,他便觉出车身震动了起来,血猿神君已赶着车,向前而去了。
东方白也不知道血猿神君要将自己带到么地方去,因为接连十来天,他根本未能出车厢半步。
仍是在这十来天中,他却一点也没有吃苦,血猿神君服侍得他十分周到,每当他进食之际,便将他穴道解开,但仍扣住了他的脉门。
而且,东方白也知道,在这十来天中,血猿神君赶着车,着实到了不少地方,会见了不少武林高手。
血猿神君去见那些武林高手,也全是为了东方白。东方白在车厢之中,虽然不知道血猿神君见的是些什么人,但血猿神君在和那些武林高手打交道时所讲的话,他却全是听得到的。
血猿神君软求硬逼,或是口出恶言,或是许下报酬,在这十来天中,不知为东方白要了多少治伤培元的灵药,都一股脑儿给东方白服了下去。
是以,在这十来天中,东方白的伤势,实是大有起色。可是他究竟已到了什么地方,他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