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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章 百年巨莲舍不得

那一天,东方白在车厢中,从镶着明瓦的车窗上,已铺满了一层灰色,看来已然是黄昏时分了,东方白只觉得在疾驰中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接着,便是一阵马蹄声,自远而近,迅速传了过来,等到马蹄声突然停止之际,只听得一人道:“来者何一一”可是那人只讲了三个字,下面一个“人”字还未曾出口,便听得他一声低呼,道:“尊驾……可是血猿神君么?”

血猿神君那一副尊容,在武林中,也可以说是独一无二,自然容易被人认出。

只听得血猿神君沉声道:“正是。”

东方白听得那样的对答,也不感什么兴趣,因为在这十来天里,他听得太多了,心知一定又是血猿神君找到了什么武林中人,在向人家要灵丹妙药了。

东方白心中暗忖着,只听得那人又道:“不知神君前来,有何贵干?”

血猿神君道:“我想见一见贵庄强庄主。”

那人道:“寒月庄和阁下素无往来,不知阁下有何事要见强庄主?”

一听得那一句话,在车厢中的东方白,不禁陡地一震,寒月庄强庄主,那自然是冷面阎王强月寒了。而寒月庄在武林中也极其有名。

但是,听得东方白心震的,倒绝不是因为寒月庄主,冷面阎王强月寒是一个极其厉害的人物,他是因为那寒月庄是在六盘山的北麓,和他师父烈火神驼所居之处,虽然山途遥远崎岖,但却也算是十分近了。

东方白已觉出自己的伤势,已愈了三四分,如果他有机会逃走的话,要回到师父的身边去,那绝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虽然他的伤势未愈,行动不便,但是至多在山中跋涉六七天,也就可以回家了。

东方白一想及此,心中不禁狂跳了起来。

只听得血猿神君的声音,已经显得十分之不耐烦,但是他还勉强遏着性子,道:“我有一位好友有徒弟受了重伤,想向强庄主求一颗寒月庄珍藏的百年巨莲的莲子,给他服了,好令他快些复原。”

那人立时道:“神君,武林皆知那巨莲百年一熟,强庄主在二十年前,才得了七颗,你向强庄主求取这样珍贵的物事,不是强人所难么?”

血猿神君怒道:“你又不是强庄主,怎知他不肯?我要见强庄主,你去不去通报?”

那人也怒道:“不去通报,你又怎地?”

讲到这里,东方白只听得“拍”地一下鞭响,接着便是那人的怪叫声和坠地声,显然是血猿神君已然用了赶车的鞭子将那人从马上抽了下来。

而车子也立时向前,直冲了过去,东方白心中暗忖,他们起冲突越大,自己便越有逃走的机会,可是如何才能解开穴道呢?这时,只听得人声嘈杂,喝骂之声,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而马车这时,也分明是在一条青石板铺成的路上疾驶,车轮碾在青石板上,发出惊心动魄的辚辚声来,等到喝骂声渐渐由四面八方传近之际,只听得血猿神君发出了一声大喝。

随着那惊天动地的一下大喝声,车子陡地停了下来,而所有的人声,马蹄声,也一齐静了下来。

刚才是那样地喧声震天,现在又变得如此之寂静,令得东方白的心,突然向下一沉。

而就在他心向下沉间,只听得“嘿嘿”两下冷笑声,自远处传了过来。

那两下冷笑声,实实在在,给人家以冰也似的感觉。

东方白只觉得像是有人在自己的耳际,重重地打了两拳一样,说不出来的不舒服,不由自主间,打了一个冷战。

接着,只听得极其沉重的脚步声,一步一步,传了过来,东方白只觉得车子在震动,而那四匹骏马,也无故嘶叫起来。

血猿神君直到此际,才开口道:“强庄主,这便是寒月庄的待客之道么?”

东方白心中“啊”地一声,心道:“那是寒月庄主冷面阎王来了。”

只听得那种难听之极的冷笑声,又响了起来,但这一次,已近了许多,离车前至多只有丈许了。

同时,只听得一个阴森森的声音:“血猿神君,若是你想在寒月庄撒泼,那你可打错主意了。”

血猿神君冷笑道:“强庄主,我是带着一个受伤者,求百年巨莲子来了,给与不给,全在于你,为何口出恶言?”

那阴森森的声音又道:“你倒想得不错,那百年巨莲的莲子,百年一熟,总共才有多少?若武林中人,个个都像你那样,带着伤者到我寒月庄来,我就算年有收成,一收成担,也是不够。”

血猿神君却不再发脾气,只是陪着笑,道:“嘿嘿!强庄主,我这情形,却有些不同,我这位伤者,却是大有来头的人物。”

东方白在车厢之中,听到这里,心中不禁苦笑。

他心想,自己或者可以被称为“大有来头的人物”,因为烈火神驼的徒弟这个身份,在二三流的武林中人听来,是已然会肃然起敬的了。

但是,在寒月庄主这样一流高手的面前,那又起得了什么作用。

他一面苦笑着,一面只是在盘算自己可有什么机会逃走,要是血猿神君和强月寒动起手来,那么他就有溜走的机会了。

他翻身坐起,顶开了车厢前面的小窗,向外看去。

只见血猿神君身形一闪,已然从车座之上,跃了下来,而那寒月庄主强月寒,不但讲话的声音,阴森得可怕,而他面目之阴沉,更是令得人见了之后,忍不住要打上几个寒战。

他瘦削无比,面颊连脑,根本没有一丝肉,而他的皮肤,却是深灰色的,口唇则作浅灰色,一点血色也没有,看来十足是一具僵尸。

他本来是站在车前的,血猿神君一跃下来,他身形仍然笔也似直,但是身子飘飘,却已滑开了四五尺。

血猿神君站定之后,道:“你别走,我讲这伤者的来头你听听。”

强月寒冷然道:“你只管说好了。”

血猿神君摇头道:“可是不能给别人听到,这却是一个天大的秘密。”

东方白听得血猿神君那样说法,心中不禁陡地一动,暗忖这是什么话,自己还有什么惊人的来头,而且还是天大的秘密?

可是他只是这样想了一想,便立时哑然失笑,心想那一定是血猿神君的绝招,且听他捏造些什么,来骗强月寒,但只怕不论他说什么,要骗得强月寒拿出百年巨莲子来,却不是易事。

他伏在窗前,向外看着,只见强月寒皮笑肉不笑地发出了两下干笑声,道:“血猿神君,你当我是三岁孩儿,会附耳过来,听你胡诌,却被你暗算么?”

血猿神君摇头道:“强庄主,你错了,这样不能信人,如何称一流高手?你若是怕我暗算,我可以给你先握住了腕脉。”

血猿神君伸出手去,别看强月寒一直站立不动,但是动起来,却是极其快疾无比,血猿神君才一伸出手来,强月寒的衣袖,便“呼”地卷了起来,他的袖角,将血猿神君的脉门卷住。

紧接着,他五指也搭了上来,已将血猿神君的脉门扣住,这令得东方白大吃了一惊,但是血猿神君却若无其事,道:“现在你放心了?”

强月寒道:“好了,你说吧!”

血猿神君伸过头去,在强月寒的耳际,讲了两句话。他这两句话,讲得十分低,除了强月寒一个人之外,可以说再也没有人听得到。

只见强月寒面色陡变,道:“真的?”

血猿神君道:“若有虚言,天诛地灭。”

强月寒呆了半晌,道:“那么,请进敝庄来,自当将巨莲莲子奉上。”

血猿神君笑道:“强庄主真是慷慨,救伤之情,我想那人一定是感激在心的。”

强月寒苦笑着道:“那是小意思,不敢望报。”

他松开了血猿神君的手,血猿神君身形掠起,到了车座之上,强月寒也掠了上来,和血猿神君并肩而坐,车子立时又向前驰了出去。

东方白这时,心中竟是好生奇怪,因为他不明白血猿神君究竟向强庄主说了一些什么,令得强庄主立时便肯以珍贵无比的巨莲莲子相赠。

车声辚辚中,车子已驶过了寒月庄一入口处的大广场,在一所巨厦之前,停了下来。

东方白被血猿神君扶了下来,他才一下车,便有一股说不出来的不舒服之感。

那自然是因为寒月庄十分怪诞之故,寻常那样大的庄园,总是花木扶疏,小桥流水,十分雅致的,但是寒月庄上,放眼望去,却是不见一花一草,只见到处全是形状怪异的石头。

那些石头,也不知强月寒是从哪里搜罗来的,有的漆黑,有的赭红,奇形怪状,嶙峋嵯峨,除了怪石之外,便是枯木,也是有的似禽,有的似兽,说不出来的怪异。

东方白一出了车厢,强月寒一双碧光闪闪的眼睛,像在他的身上,不住打转,看得他十分不自在。

但是强月寒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前引路,不一会,便到了大厅之上。

强月寒这才道:“神君,巨莲莲子,需要件活物的鲜血作引,一起吞服,才具妙用,那几件活物,搜寻起来,最快也得五七天之久。”

血猿神君道:“那不要紧,我们在贵庄之上,盘桓几天,强庄主谅必不致逐客。”

强月寒勉强笑着道:“这个自然……但是在下却有一个不情之请。”

血猿神君道:“不相干,庄主只管说。”

强月寒道:“敝庄上有些事,不想让外人知道,两位最好不要乱走,更不要向下人问话。”

血猿神君笑道:“强庄主只管放心,你只要拨一个院子给我们俩住,我们足不出户如何?”

强月寒连声道:“如此最好,如此最好。”

他双掌互击,立时有两名壮汉,走了进来,强月寒吩咐道:“将这两位贵客,带往小翠阁去安歇,不可怠慢,小心伺候。”

那两人躬身答应,血猿神君和东方白两人,跟着他向外走去,穿过了不少房舍,来到了一个小湖旁边,那湖水约有两亩方圆,湖水碧也似绿,看来十分怪异。

而在湖中心,有一个水阁,造得十分精致,那两个壮汉跃上了湖边的一个小舟,解开了缆,才道:“两位请上船。”

血猿神君“啊哈”一声,道:“这倒好,岂不是将我们软禁起来了?”

那两个壮汉,却是如同未曾听到血猿神君的话一样,一声不出,血猿神君扶着东方白,跳上了船,两个壮汉划着船,直向湖中心的水阁而去。

那两个壮汉的臂力十分强,运桨如飞,船去如矢,不多久,便已停靠水阁,四人一齐走了上去,早有四个家丁模样的人一字排开,垂手侍立。

那两个壮汉,照强月寒的话吩咐了那四个家丁,四人诺诺连声答应着。那两个壮汉跳回船上,立时又划了回去

血猿神君早已打量了那水阁一遍,那水阁一共两层,不但造得精巧,而且陈设也十分华丽,只不过若是没有船的话,却是难以离开半步。

血猿神君的心中,本当十分有气。

因为他已经答应过强月寒,决不乱走,但是强月寒还是将他送到了这等地方来,那未免太小气一点了。

但是血猿神君一想到自己有求于人而来的,也就心平气和起来。倒是东方白,一看到自己被送到了这样的一个水阁中来,不禁暗暗叫苦。

他在一听说自己要在寒月庄上住上几天时,心中还在暗自高兴,因为他想,这样一来,他更有机会离开血猿神君,翻过山去见师父、师娘和凃雪红了。

但是,如今却被置在一个这样四面是水的水阁之中,如何可以离去?

他心中暗叹了几声,也不说什么,那四个家丁,倒将他们两人,服侍得十分周到,不一会就端了上好的酒菜来,吃完后,已是掌灯时分了。

那四个家丁又将他们引到楼上的卧房之中,两人的卧房相对,东方白一进了房,便倒在床上,心头烦闷,只觉得倦意无比,可是却又合不上眼。

他勉力逼自己合上眼,但一合上眼,便看到凃雪红的倩影,他索性翻身站了起来,推开了窗子,向外望去。

只见在月色之下,那湖水的颜色,更是怪异之极,竟像是一块硕大无朋的冻石一样。

东方白望着湖水,不禁叹了一声。

东方白刚叹了一声,忽然听得身后有人道:“东方公子,为何长叹?”

东方白在那一刹间的吃惊,实是难以形容的,他身子猛地一震,身子向前一仆几乎跌倒,他连忙伸手,扶住了窗槛。

而那时,他身后的声响也响了起来:道:“东方公子,抱歉得很,冒昧而来,可是令你吃惊了。”

东方白吃惊当真不小,但是这时,他已听出,那人绝不像对自己有什么恶意,是以他略定了定神,慢慢地转过身来。

而当他转过身来之后,他更是讶异了。

原来,站在他房中的,不是别人,正是,寒月庄庄主强月寒。

想起自己刚才一惊如此,东方白不禁十分尴尬。

“原来是强庄主,不知强庄主前来何事?”

强月寒的面目,仍然十分阴沉,但是却可以看得出,他是竭力在讨好东方白,只听得他道:“服那巨莲莲子所需的各物,已着人去准备了,在下略通医理,想替东方公子,先来切一切脉。”

东方白刚才,也曾问过血猿神君,究竟对强月寒说了一句什么话,才令得强月寒立时答应的,但是血猿神君却是避而不答。

这时,东方白心忖,看强月寒的模样,像是一心想巴结自己,那自然是血猿神君对自己的来历,捏造得十分惊人之故了。

那么,自己倒也必需预定自己的“身份”,免得使血猿神君的骗术泄露出破绽才好。

是以,他装出一副淡然的神气,道:“如此有劳强庄主,愧不敢当。”

强月寒客气了几句,东方白伸出手来,强月寒搭住了他的脉门,半晌,才道:“公子的伤势十分重,但服下巨莲莲子之后,三日之内,定可复原了。”

自从中了雷三的暗算之后,东方白简直就如同废人一样。

此时一听得至多十日,便可完全复原,他心中自是十分高兴,忙道:“多谢庄主。”

强月寒站了起来,搭着手,来回地走着,看他的样子,像是要说什么,但是又不敢说出来一样。

东方白见了,便道:“强庄主,巨莲莲子来得如此不易,蒙你慨然相赠,你如果心中有什么为难之事,只管说出来听听。”

强月寒一听,他阴沉无比的脸上,居然出现了笑容,“东方公子,我正有一件事,想要请尊大人助一臂之力的。”

东方白陡地一呆,暗忖这是什么话?要我的父亲帮忙?我是一个孤儿,生身之父是什么人,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才好?

东方心忖,那一定血猿神君胡乱说了一个极有来历的人,作为自己的父亲来骗强月寒之故。

东方白是一个天性纯厚之人,他也不会佯作答应,来敷衍对方,是以觉得十分为难,道:“原来……如此,但是……家父……”

他不会说谎,讲到这里,已然红了脸,讲不下去了。可是强月寒却像是全然未曾注意到他的容态,反倒陪笑道:“是,是,你说得不错,他老人家自然不同普通人,我也不敢有事请求他,只请东方公子方便的时候,在他面前略提一二就可以了。”

东方白此际,心中实是奇怪不已,心想寒月庄主冷面阎王,已是天下一等一的高人,何以他这时提到自己那莫须有的“父亲”之际,神情竟是如此惶恐?

不知血猿神君究竟捏造了什么人是自己的“父亲”,真是使人难以想像?

他其势不能再推搪,是以只得道:“那倒……可以的,不知强庄主有什么事?”

强月寒苦笑了一下,道:“不瞒东方公子说,我所练的内功,是极其阴柔的一种,早半年,我练功之际,一时不察,真气走入道——”

强月寒才讲到这里,东方白已然大吃了一惊,道:“那你……岂不是走火入魔了,可是——”

要知道走火入魔之人,重则全身僵硬,不能动弹,轻的也要半身不遂,但是强月寒自表面上看来,却是好端端地,丝毫也看不出什么来。

强月寒又苦笑了一下,道:“当我觉出不好,立时强运内力,硬生生地将那股走入道的真气,逼入了手少阳焦经之内,聚于‘肩骱’‘天骱’两穴之间,总算避免了走火入魔而死。”

东方白“哦”地一声,道:“原来如此,不是庄主内功深湛,也难能如此。”

强月寒道:“东方公子千万别赞我,这件事发生至今,已有一年,在这一年之中,我无时无刻不想将这股真气引了出来,但却有所不能,而这股真气聚于肩头,我左臂便形同虚设,难以运功,我曾向几位武林高手就教,他们都说,唯一的方法,便是另有一人,运内力将这股真气自我体中,逼了出来。”

东方白道:“那倒是好办法,但是那几位高手,何以不肯帮忙?”

强月寒苦笑道:“他们不是不肯帮忙,而是他们的功力,还未到此境界,算来,普天之下,只有两个人,有这份功力的。”

东方白心中暗吃了一惊,心忖那两大高手,不知是什么人?他还未曾问出来,强月寒已然道:“那两人,一位是峨嵋席大先生,一位就是令尊了。”

东方白一直只是在和强月寒敷衍着的,他一面敷衍,一面觉得十分内疚,是以对强月寒所说的话,他有点心不在焉。

这时,他听得强月寒这样讲,便随口应道:“原来如此,那我——”

可是他一句话未曾讲完,心中便陡地一动,这一惊实是非同小可,失声道:“你说什么?世上只有席大先生和我父亲有这份功力?”

强月寒道:“是!”

东方白这时的心中,已然吃惊之极,因为天下武林,一正一邪,两大高手,正派的是峨嵋席大先生,邪派的是东方霸主,这乃是尽人皆知的事情,而今强月寒那样说法,那么血猿神君自然是对他说,自己是东方霸主的儿子了,也难怪强月寒这样身份的人,也如此诚惶诚恐。

血猿神君如果真是那样说的话,那这个玩笑,真开得太大了。

那东方霸主是何等样的人物,岂是轻易招惹的。

而且,看强月寒那种深信不疑的神态,这件事若被传了出去,武林中真误会自己是东方霸主的儿子时,那却如何是好,这实是万万不可之事。

东方白心中大惊,这时也顾不得是不是露出破绽来了,他忙道:“强庄主,你说我父亲是谁?”

强月寒再也想不到东方白有此一问,一时之间,呆住了做声不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过了半晌,他才道:“东方公子,你……是说……”

东方白急道:“我是在问你,你以为我的父亲是什么人,强庄主,请你照实说。”

冷面阎王强月寒究竟也是一生闯荡江湖,见多识广之人,他听得对方这样讲,心中也知有蹊跷,他忙道:“你不是天下第一高手,东方霸主的令郎么?”

东方白一听,心中实是又好气,又好笑,又暗叫了一声侥幸,心忖幸而自己问了个明白,要不然这样误会下去,实不知伊于胡底。

东方霸主在武林中的声名,威赫无比,在别人来说,或许会以为有机会冒认他的儿子为荣,但是东方白却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东方霸主的声名虽然威赫,但是却是邪派中人,正邪不两立,东方白却是绝不肯去沾这个光的。是以他忙道:“强庄主,你弄错了,你完全弄错了,我和东方霸主,一点关系也没有。”

强月寒的面色陡地变了,他后退了一步,道:“可是血猿神君他却说——”

东方白不等他讲完,便大摇其手,道:“那是血猿神君胡说的。”

强月寒仍然不信:道:“可是……可是阁下也是复姓东方,这……这……”

东方白“哈哈”大笑道:“强庄主,天下复姓东方的人,何止万千,难道都是东方霸主的儿子不成?而且,我名叫东方白,那是因为我师父师娘发现我之际,恰是东方微白时分而已,我根本是个孤儿,东方白两字,也不能算是我的姓名。”

东方白讲到了这一地步,那却容不得强月寒不信了,他吸了一口气,道:“那么令师是——”

东方白道:“家师之名,强庄主自然也知道,他和强庄主,一在六盘山南麓,一在六盘山北麓,他是烈火神驼。”

冷面阎王面上的神情,本来就不十分好看,这时,更是难看之极。

只见他背负着双手,在房间中踱来踱去,踱了几个圈子,连声道:“可恨,可恨。”

东方白心中歉然,道:“强庄主,我原不知道血猿神君对你说了些什么,我才知道,便立时否认,尚请庄主见谅。”

强月寒停了下来,又望了东方白半晌,道:“你倒确然是正人君子,我心中对你也十分钦佩,只不过那百岁巨莲的莲子……十分罕贵,你……”

他才讲到这里,东方白已然知道他的意思了,他十分爽气,先将话讲在前面,道:“强庄主,你放心,我决不会强人所难的。”

强月寒一顿足,道:“我自然信得过你不会强求,可是血猿老贼,他……却……唉!”

看他的样子,分明是觉得血猿神君十分难惹,而且,如今又已将他请进了寒月庄来,要打发他,更是不易,而他又实在不舍得那百年巨莲的莲子,而血猿神君一翻脸,只怕什么都做得出,是以觉得心中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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