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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蛇蝎美人心

温四本是粗野凶残的汉子,可是用这样刁钻残酷的法子来折磨人,他却也还是第一遭看到,他的声音也变得十分难听,道:“是……我听到了。”

凃雪红一声冷笑,掀帘进了屋中。

温四扶着林浩生,不敢动弹,林浩生紧闭着眼睛,他的气息,听来十分微弱。

而玉琴则在凃雪红一转身走了进去之后,便立时扑了过来,扑在水桶边上,哀叫道:“各位大爷,你们行行好,他是身受重伤的人,他……实在经不起的,你们行行好,温四爷,你行行好。”

她的声音,是如此凄惨,在寒夜中听来,实是令人心为之颤抖。

那些野汉子,也不是没有恻隐之心,可是凃雪红就在屋中,谁敢自作主张?温四叹着气,道:“我说,姑娘,焦七哥人也不错……”

可是他的话,却被玉琴的哭声打断了,玉琴的手伸在水桶中,她哭了半晌,突然又惊叫起来,道:“水凉了,水已经凉了。”

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水凉了,因为早已没有热气冒出来了。

她一面叫着,一面疯了也似地跳了起来,用力去推温四。她得林浩生指点,原也会些武功,而且温四绝未料到她会出手推的,再加上这时,她的力道之大,连得她自己也感到意外,用力一推之下,竟将温四推得跌出了一大步去。

温四是扶住了林浩生而立的,温四突然向外跌出了一步,连林浩生的身子,也向旁一侧,玉琴像是疯了一样,赶前一步,双手一张,趁机抱住林浩生的身子,将林浩生自水桶之中,拖了出来。

她一面喘着气,一面叫道:“浩生哥!浩生哥!”

林浩生早已因为又惊又急,昏死了过去,也根本听不到玉琴的叫唤,玉琴叫了几声,听不到林浩生的回答,她却以为林浩生已然死了。

她先是陡地一呆,然后,只听得她发出了一下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她紧紧地抱住了林浩生,转过身来。

恰好这时,凃雪红也自屋中奔出来,玉琴尖声叫道:“你……杀了甘二爷,如今又杀了浩生哥。”

凃雪红一听得玉琴叫出她杀死甘德霖那件事来,脸色陡地一变,人向前疾窜出去,一扬手,伸指便点向玉琴的“肩井穴”,玉琴的身子一晃,和林浩生跌在一起。

温四已然诚惶诚恐地站起来,凃雪红冷冷地道:“没有你们的事了,你们自管自去吧!”

一时之间,众人都散了开去,只有焦老七,却反而慢慢向前走来,道:“小姐,我……我娶亲的事……”

凃雪红大怒,向着焦老七,抬腿便踢,踢得焦老七的身子,向外直滚出去,爬起身来,抱头鼠窜而去。

凃雪红这才转过身来,她望定了倒在地上的玉琴,心中想着千百种折磨玉琴的方法,面上自然也现出了千百种狠毒的神情来。

可是,就在此际,忽然听得墙角上,传来了一下阴冷无比的冷笑声。

那一下冷笑声,听来实是可怖之极,令得凃雪红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冷颤,她连忙转过身来,循声看去,只见前面墙角处,影影绰绰地,像是有一个人站着。

凃雪红明知此处乃是天一堡的暗岗,自己只要出声一叫,十多人立时会赶出来相助,实在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可是她却仍禁不住生了一股寒意。

她陡地吸了一口凉气,道:“你,你是谁?”

那人并没有回答,却又发出两下那种冰也似的冷笑声来。

凃雪红想要向前逼近两步,去看个究竟,可是她却说什么也提不起这种勇气来,她只是又大声喝道:“什么人?墙角处的是什么人?”

她这里大声呼喝,倒将温四又引了出来,大声问道:“小姐,可有什么事么”

凃雪红忙道:“来,你快过来。”

温四连忙应声向前走来,到了凃雪红的身边,有人到了身边,凃雪红的胆子,也大了一些,向前一指,道:“那墙角处仿佛有人在冷笑,你过去看看。”

凃雪红说得可怕,温四的心中,也不禁有点发毛,他忙道:“小姐一定是听错了,刚才小姐既已吩咐我们进屋去,谁还敢留在外面?”

凃雪红怒道:“温四,我叫你过去看看,你却在推三阻四么?”

温四的心中,虽然有些害怕,可是他却也宁可前面有一个无常鬼,也不敢得罪了这位出手如此狠辣的小姐,他忙道:“是,我没有说不去,我只不过说,前面不会有人。”他一面讲,一面向前大踏步走了过去。

刚才那两下冷笑声,凃雪红是清清楚楚,听入耳中的,她心知前面的墙阴暗处,必有蹊跷,是以当温四向前走去之际,她全神贯注,向前望着。

不一会,她看到温四已然来到了墙角处,又向前走了一步。

温四的身子,也已隐没在黑暗之中了,只不过可以依稀看出,他还站着。

接着,便听得他问道:“有人么?有人么?”

他问了两声,又听得他自言自语,道:“没有人,没有——”

第二下“没有人”,只讲了两个字,他便没有再讲下去,同时,看到他的身子,“腾”地向后退来,退出一步之后,又退出一步,脚步十分重,一直只是后退着,像是他十分生气一样。

凃雪红一见这等情形,心中又恼怒起来,眼看温四已快退到了她的面前,她大喝一声,道:“温四,你这样算是什么?”

她大喝了一声,只见温四的身子,略凝了一凝,同时,听得他发出了一下十分怪异的声音来。

那一下声音,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简直像是狼嗥一样,难听之极,凃雪红陡地一怔间,已见温四的身子,突然仰天倒了下来。

凃雪红虽然被温四所发的那种怪声,吓了一跳,可是她还是不曾想到会有什么意外,她一见温四的身子向她倒来,只当温四要图谋不轨,一声大喝,手指处,五指如钩,已紧紧地拿住了温四的后颈。

她一拿住了温四的后颈,手臂一转,便将温四的身子,扳了过来,同时,左手扬起,欲向温四的脸上掴去,可是,她的手臂才扬了起来,便听得她发出了一下十分尖利的尖叫声,抓住温四的手,也猛地一松,身子向后,连退了四五步,方始站定。

原来,当她伸手向温四掴去之际,她的眼睛,也自然而然,向温四的脸上望去,不望犹可,一望之下,她实是亡魂皆冒。

只见温四的脸上,血肉模糊,只是烂糟糟的一团,哪里还分得出什么五官来?倒像是他在刚才那片刻之间,曾被钉板在脸上拍了一百来下一样。

那种情形,看到眼中,实是令人骇然之极,令得凃雪红不能不怪叫起来。

而当她松开手之际,温四仆倒在地,一动不动,分明他在发出那一下怪声之后,便已死去了。

凃雪红心中骇然,她实是没有勇气再向那墙角望去。但是她心不想望,她的眼睛便越是定在那墙角处,只见那地上阴暗一片,仍是看来又像有人,又像没有。

凃雪红心中害怕,她不断地叫着,道:“来人,来人,你们全出来。”

她在不住地高叫之际,心中虽然害怕,但是一想及所有的人,立时都会奔出来,她的害怕,总还可以忍得住。

可是,当叫了十来声,却一点得不到回应之际,她的害怕,实在到了极点。

她不断地向后退去,一直退到门口,直到她的手,已可以碰到门口的棉帘子,她才又松了一口气,骂道:“你们全听不到我的叫唤么?”

她一面叫,一面陡地掀开了棉帘,闪进屋内,可是一等她到了屋内,她却又立时尖声叫起来。

那屋中有三个人,屋内的灯火,也十分明亮,正因为灯火十分明亮,是以,那三人的面上,血肉模糊,看来也更加恐怖。

那三人早已死了,而且,三人的死法,和温四是一模一样的。

凃雪红一面尖叫,一面向后退,她在惊骇欲绝之中,已然拔了身边的短剑在手,“飕飕”两声,将棉帘割了下来。闯出了这间房间,她喘了一口气,又进了另一间房间之中。

那一间房间中,有七八个人之多,可是人越多,他们那种惨死的景象,看来也更是怵目惊心,令人阵阵发凛。

凃雪红连转了四间房间,一十八人,竟然没有一个活的,而且个个的死法全是一样。

凃雪红哪里还敢在房间内停留,她连忙退到院中,四周围静到了极点,以致令得凃雪红自己听自己的喘息声,也觉得极其刺耳。

她心中实在害怕之极,身子在簌簌地发着抖,那十八个人,虽然不是武功一等一的高手,但是在刹那之间,连声也未出,便一齐惨死,事情之诡异可怖,实在难以形容。

凃雪红向前走出了几步,手中的短剑,飕飕地挥动着,虽然在她身边,其实一个人也没有。

她来到了林浩生和玉琴的身边,直到她踢到了玉琴的身子,她才想起,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至少玉琴还在,玉琴是她最恨的人,可是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即便是最恨的人也好。

她连忙低头望去,只见玉琴睁大了眼望着她。

一接触到了玉琴那双充满了敌意的眼睛,她又不禁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战。

但是无论如何,玉琴的目光,虽然可怕,比那片刻之间,连影都未现,便令得那一十八人丧生的人好些,是以她一伸手,拍活了玉琴的穴道,道:“玉琴。”

她才叫了一声,玉琴已一翻身,站了起来。

她只是直挺挺地站着,凃雪红苦笑了一下,道:“玉琴,你……可曾看到了什么?”

凃雪红的意思,是问玉琴可曾看到了什么怪异的人物,能够在片刻之间,将这个岗哨中所有人一齐杀死。

玉琴慢慢地抬起头来,道:“我,我什么都看到了。”

她的声音,十分沉缓,但是却带着一股阴森森的寒意,更令得人心头生寒。

凃雪红一听,更是大吃一道:“你看到了?那是什么人?什么人?”

她一面说,一面由于心中实在惊恐太甚,不由自主,向玉琴靠近去,想藉此减少一些心头的恐惧。

却不料她才一来到了玉琴的身前,玉琴陡然一伸手,已将她的肩头,紧紧抓住。

同时,只听得玉琴咬牙切齿地,道:“你……”

凃雪红又惊又恐,叱道:“你疯啦!快放开我,我问你看到了行凶的是什么人没有?”

她一面说,一面用力地挣扎着,可是玉琴将她抓得十分之紧,一时之间,她竟挣之不脱,凃雪红心中发急,连忙扬起手来,劈劈啪啪,打了玉琴好几个耳光。

玉琴被凃雪红打得头向左右乱摆,可是她还在继续讲话,道:“是你,行凶的就是你,你先杀了甘二爷,又杀了浩生哥。”

凃雪红双手在玉琴的胸前,猛地一推,那推的力道,十分之大,推得玉琴的身子,向外直跌出去,跌在丈许外。

玉琴一跌出去之后,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是却有所不能,连撑了好几撑,仍然仆在地上。

凃雪红喘了一口气,心中却是越想越寒,心忖此地万万不能久留,不如快快离去的好,当然不能带着玉琴一起走,就将她一掌击死算了,将来玉琴的死,自然和众人的死算在一起,只怕甘德霖的死,自己也可以脱去干系,推在那行凶者的身上了。

凃雪红想着,身形已向前疾闪而出,她在林浩生的身上掠过,却连瞧也不瞧一眼,因为她以为林浩生一定死了。

她来到了玉琴面前,冷笑一声,道:“玉琴,我绝不能留你在世,你死在枉死城中,可不能怪我——”

她才讲到这里,突然觉出肩头一沉,似有一股力道,加了上来,同时听得,就在她的身后,传来了冰也似冷的一声冷笑。

一听得那冷笑声,距离她如此之近,她已然是亡魂皆冒。

接着,在她的身后,又响起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奇啊!她死了不怪你,却怪谁?”

那人一定就在凃雪红的身后,因为凃雪红几乎可以觉出那人讲话时,有一股凛飕飕的凉风,喷到了她的后颈之上,她想转过身去,可是说什么也使不出力道来,她心头卜卜乱跳,过了不知多久,才听得她颤声道:“你……你是谁?”

那人却只是冷笑,并不出声。

凃雪红的身子,更发起抖来,她看到玉琴虽然仆倒在地,但这时正抬头,向她望来,那人正在她的背后,玉琴自然可以看得到的。

她急速地喘着气,道:“玉琴,我……背后是什么人?”

玉琴一字一顿,道:“那不是……人。”

那四个字,无异是四桶浇向凃雪红身上的冰水一样,她的上下两排牙齿相叩,发出了“得得”之声,挣扎着道:“那……不是人…却是……什么?”

玉琴的脸色十分白,但是在她的脸上,却也找不出什么特别害怕的神情来。因为玉琴在这样的处境之下,已没有什么值得她害怕的了。

她只是冷冷地道:“我也不知是什么?我只知那不是人,我看是你的报应到了,小姐,你害怕么”

凃雪红听了,心中又惊又怒,她本来只是害怕,是以惊惶失措,但这时心中一怒,将她的惊惧,冲淡了几分,反令得她镇定了许多。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想自己身后的,自然是人,如果不是人,又怎会讲话?玉琴这样讲,一定故意在吓自己,当真可恶之极。

她心头仍在狂跳,但是讲话的声音,却不再那样断断续续了。

她道:“朋友,我是天一堡凃堡主的女儿,你,你却是何人?”

她一讲出了“天一堡凃堡主的女儿”这句话来,心中又定了不少,因为在她想来,敢以得罪天一堡凃堡主女儿之人,只怕还当真不多。

在她身后的那声音“桀”地一声怪笑,道:“我已经知道了,若不是你是凃老大的女儿,又怎杀得了甘老二?嘿嘿!”

凃雪红一听得那人这样讲,身子又把不住发起抖来,那人在她的背后,按住了她的肩头,她的身子便一动也不能动,这自然难以如同对付林浩生和玉琴一样地恐吓他们,乃至杀人灭口的。是以片刻之间,她心慌意乱,不知怎样才好。

那人不住地“嘿嘿”冷笑着,道:“你现在一定急于回天一堡去,是不是?你可以先走一步,我自然会再来找你的。”

那人这两句话一出口,凃雪红只觉得肩头上一股大力,涌了过来,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向前疾冲出了七八步去,方始站定。

一站定之后,她疾转过身来,向前看去。

却不料她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却是险些昏了过去。只见站在雪地中的,的确不是人,那只是雪也似白,毛茸茸的一团。

若说那是一个人披着毛皮衣服,那也不应该这样子没头没脑。

凃雪红面对着那团鬼魅也似的物事,向后一步一步地退了出去,好不容易,捱得转过了屋角,她发出一下尖叫,哪里还敢到马厩去牵马,身形如飞,向外面疾掠了出去,一面还怕那怪东西自身后追上来,她轻功本不怎样,但这时奔得快疾无比,转眼之间,便奔出了五六里。

这五六里路程,可以说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样奔出去的,等到她神智比较清醒之时,那是在听到了犬吠声之后的事了。

一听到了犬吠声,凃雪红的脚步,便慢下来,只见前面一架雪橇,飞也似地驰过来,那正是她派去天一堡取伤药的人回来了。

凃雪红一看到有人来,如同见到了救星一样,一面大叫着,一面向前直迎上去,转眼之间,雪橇停了下来,自雪橇上,飞掠下两个人,来到了凃雪红面前,一边一个,将她扶住,道:“什么事?什么事?”

凃雪红定睛看去,只见扶住自己的,乃是神刀双虎,汤氏兄弟。

神刀双虎乃是天一堡中的高手,凃雪红一见了他们,更如同吃了定心丸一样,忙道:“两位来得好,唉!吓死我了。”

神刀双虎看到凃雪红的神色如此仓惶,心中也不禁骇然,忙齐声道:“堡主不放心你一人在外,特地叫我们来照顾你的,发生了什么?”

凃雪红又连连喘了几下,才道:“真吓死我了,我连人影也未曾见到,可是前面岗哨中的温四他们,近二十人都全死了。”

神刀双虎在见到了凃雪红面上神色仓惶之际,已然知道事情非比寻常,及至听得她这样讲,更是大骇,道:“有这等事?”

凃雪红眼珠一转,心想此际再不将甘德霖之死推卸责任,更待何时?是以她立时又道:“我怎会骗你们,连甘二叔都遭了不幸。”

凃雪红说温四他们近二十人丧了命,神刀双虎虽然骇,然而还不怎样,可是此际听说连甘德霖也丧了生,两人自诩自己的武功,远不及甘德霖,那事情还当了得,两人立时呆住了做声不得。

凃雪红自然知道两人害怕的原因,她连忙一顿足,道:“你们的胆子,怎地比我还小?”

神刀双虎四面张望着,肯定了附近雪地之中,并无他人,他们才略松了一口气,齐声道:“小姐,连甘二爷也送了性命,那可是闹着玩儿的么?”

凃雪红道:“是啊!我实在吓坏了,幸而遇到了你们,我……们可要过去看看那人走了没有?”

神刀双虎双手连摇,忙道:“那不好,天一堡外来了强敌,咱们可得赶快回去,通知堡主才好。”

凃雪红看出他们两人是心中害怕,她又道:“唉!我只看到了那人一眼,便几乎昏了过去,那……简直不是人,只是毛茸茸,雪白的一团……两位,甘二叔的尸体还在那边,他虽然死得可怕,我们却要将他的尸体带回堡中去才好。”

这时,若是神刀双虎叫凃雪红再回去,凃雪红就是杀头也不肯去的。但是她却看穿了神刀双虎害怕,是以先讲了出来,那么,日后甘德霖的尸首不在那边,她也可以有得推托了,这是她为人工心计之处。

果然,神刀双虎道:“别去,别去,还是先回去报告堡主的好。”他们两人不由分说,扶着凃雪红,上了雪橇,抖起长鞭,雪橇向前,飞掠而出。

向前去越是远,凃雪红的心中越是定,渐渐地,已可以看到天一堡的灯火了。

又过了不多久,雪橇直来到了堡门前,神刀双虎大叫道:“小姐回来了,快开门。”

自有人立时推开了大门,雪橇带起一大蓬雪花,直冲进去,又冲出了几丈,才停了下來。

一回到了天一堡中,神刀双虎也像是捡回了一条命来一样,大声叫道:“堡主,堡主,出事了,出事了。”

他们两人叫着立时引来数十人,围到了他们身边,七嘴八舌地问起来。

但是,神刀双虎却也不知道事情的究竟怎么样,是以他们只是道:“甘爷死了,温四他们也全死了。”

天一堡中的高手一听,也大是骇然,一时之间,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拥着神刀双虎和凃雪红,一齐向堡主的住处走去。

凃雪红一直是铁青着脸,一声不出,直到堡主凃龙,走了出来,她才哭叫一声,道:“爹!”

身形一纵,投入了凃龙的怀中。

凃龙未曾出步之际,已然听得人声大哗,说什么甘二爷已经死了,甘德霖乃是和他女儿一起出去的,甘德霖死了,他女儿岂不是更糟。

是以当他赶向外来之际,他的一颗心,可以说是悬在半空之中的。

直到他出来之后,一见到了凃雪红,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连忙扶住了凃雪红,道:“怎么一回事?是谁来踩天一堡的盘子来了?”

凃雪红一面哭,一面道:“我不知道,我和甘二叔,找到了浩生哥和玉琴,浩生表哥伤得重,我想当时我离温四那边近些,便先带他到了温四叔那里,立时托人来取伤药。”

凃龙道:“是啊!我知道,我还不放心,才命汤氏兄弟送伤药去的。”

凃雪红又哭起来,道:“可是,也不知浩生表哥勾结了邪门中的什么人,转眼之间,什么人全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凃龙心头虽然吃惊,但是他究竟是在武林中大大有名的人物,听了之后,心中一怔,道:“怎么一回事?怎地转眼之间,人全死了?”

凃雪红早已想好了应对之语,她立时道:“我在屋中,陪着浩生表哥,忽然听得外面,甘二叔怪叫了一声,我呆了一呆,连忙冲出去,只见甘二叔已倒在地上,死了,他死得极其可怖。”

凃龙忙问道:“如何可怖法?”

凃雪红虽然是在撒谎,但却也有一半是真的,凃龙问她死者如何死法,她想起那十余人惨死的惨状;仍不住机伶伶地打了好几个寒战,道:“他……他们的脸上,全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

凃雪红一说出那些人的死状来,听到的人,全感到一股寒意。

凃堡主的面色,更是大变,忙抬头,道:“易兄。”

只见人群中,一个枯瘦老者,身形正向后退去,一听得堡主叫他,更自一拱手,道:“堡主,这些日子,多谢你照拂,易某人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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