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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古怪调人

袁一修心中怒极,嘶声大叫道:“不知道!”长手怪也自大怒,长臂一晃,便待向袁一修抓了过来,神棋尊者双眉一蹙,扬手发话道:“休得动手。”

长手怪闻言,立即垂下手来,默然而退。

在别人面前,他耀武扬威,在“神棋”、“鬼箭”面前,他只有忍气吞声,乖乖听话的份儿。

袁一修打量了长手怪几眼,心中实是猜想不透,何以菲菲竟会心甘情愿,和他这样凶残无比,三分像人,七分倒像鬼的家伙住在一起?当下“哼”了一声,掉头而行。

树木荫翳,他走出数丈,忽然心中一动,忖道:“这时菲菲不知去了何处,她和长手怪之间,隐然有着一种极其复杂的难言之隐,如果自己明白了他们的关系,或者可以明白菲菲何以忍痛拒爱的原因了。

看长手怪的神情,绝对料不到自己重又回身,暗暗跟踪于他,既然有这机会,何不冒险一试?”

他主意打定,便又蹑手蹑足的走了回去。

在距离长手怪等人两丈开外之处,便隐身在一棵大树之后,借着繁枝密叶的隐蔽,偷偷向外看。

只见神棋尊者手中,正托着那柄黝黑生光,形状奇特的宝刀,刀尖微抬,向高青青扬了一扬,道:“这把刀是妳的么?”

高青青失手之下,本来早想离开,但是却舍不得辛辛苦苦得来的这柄罗刹刀,闻言立即答道:“当然是我的了,你还了我吧!”

神棋尊者不置可否,手腕猛地一振,将手中的罗刹刀,挥起一道圆圈。

那圆圈只不过尺许,但罗刹刀在挥动之际,所发出的惨号之声,当真有如无数冤魂嗥叫,令人惊心动魄。

不但高青青花容失色,连长手怪也吓了一跳。

在高青青获得这柄罗刹刀时,自然早已知道,这柄刀的背上,有许多小孔,是以挥动之间,空气急速流过小孔,便会生出这种凄厉已极的呼啸之声。

但她却从不知道,罗刹刀所发出的怪叫之声,竟能达到如此可怖的程度。

高青青本就是聪明绝顶之人,她立刻便已想到,因眼前这位玄衣老者,内功的高深已到绝顶,所以随随便便,一抖手之间,便能令罗刹刀的呼啸之声,达到如此般可怖可惊的地步。

呼号之声,在半空中荡漾了许久,才渐渐静止下来。

神棋尊者的面色陡地一沉,问道:“这柄刀,妳知道它的名字么?”

高青青道:“我当然知道,这是罗刹刀。”

神棋尊者道:“不错,这是罗刹刀,武林中人,个个皆知,罗刹刀乃是一位武林前辈的遗物,久已淹没,妳从何处得来?”

高青青见对方抢了自己的刀,还要追根寻底,虽明知对方的武功极高,心中仍不禁不气,道:“只要是无主之物,人人皆可得之,你本领甚大,刀又在你手中,你抢去便了,何必多问。”话完,转身便走。

神棋尊者一声喝道:“且慢!”

高青青回过头来道:“怎么?”

神棋尊者目光一抬,道:“我要问妳,妳在得到这柄刀的时候,可曾见到另外一件宝物?”

高青青道:“没有见到什么宝物呀!究是何物?”

神棋尊者道:“朱雀鼎。”

高青青的心头猛然颤动了一下。

她想起当日地奇余竹君,令她进入地洞中的那个秘室,果然是见到了那只朱雀鼎,只是无法近前攫取,却在那秘室中,得到了这柄罗刹宝刀。

此刻她忽听面前玄衣老者,问起朱雀鼎之事,神情显得十分严肃,显见那座“朱雀鼎”,定是一件不同寻常的宝物。

黑牡丹高青青为人本是极工心计,深谋远虑,她转念之间,立即答说道:“没有,这柄刀是人家从江中捞起的。”

神棋尊者一怔,道:“在什么江中?”

高青青信口说道:“在长江之中,就在宜昌附近,一个渔翁网得了这柄刀,我出了一百贯钱,向他买下来的。”

她这谎言,说得十分圆熟,令人难以找出破绽。

神棋尊者似信非信,点了点头。

突然松手,那“罗刹刀”呼的一声,飞了出去,插在高青青身前尺许地上,刀柄兀自摇晃不已。

高青青大喜,俯身拾了起来。

神棋尊者沉声说道:“此刀削金断玉,而且施展开来,夺人神智,实乃稀世之宝,武林中人,势必人人觊觎。妳武功不高,最好尽量隐秘,不可在人前现身,假如不好好当心,只怕会落得人因刀亡。”

果然一辈高人,不但不强取宝刀,反而说出一番诰诫之言。

而且言如金石,语出至诚。

可惜黑牡丹高青青高傲,又因始终不识神棋尊者的身分,对神棋尊者警告,并未在意,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提着宝刀,便向林外疾驰而去。

但高青青和神棋尊者一问一答之言,隐身树后的袁一修,却听得清清楚楚,当他听到神棋尊者将“罗刹刀”和“朱雀鼎”相提并论之时,心中不禁一动。

因为袁一修深知高青青的性格,而且已经看出,高青青并未说出实话。他也记得,神棋尊者曾对鬼箭老人说过,要想胜他,除非找到“朱雀鼎”。而鬼箭老人的口气,对那座“朱雀鼎”,像是根本无法找到的宝物。但他细想高青青刚才的神情,分明是知道了“朱雀鼎”的所在。

“神棋”、“鬼箭”,一正一邪,袁一修的本意,绝不愿意鬼箭老人的武功,会凌驾神棋尊者之上。

但遗憾的是,神棋尊者偏偏要阻挠他和菲菲的事。

为了菲菲,他可以牺牲一切。

名誉、正义、道德,他都不愿要了,他只要获得菲菲。

因此,他脑中一动,想透过高青青获得“朱雀鼎”,令鬼箭老人胜过神棋尊者,除掉自己和菲菲中间的一重障碍。

他眼望着高青青穿林而出,回头又向神棋尊者看了看。

只见长手怪急得团团乱转,道:“菲菲到那里去了?”

神棋尊者叹了一口气,道:“菲菲心中的辛酸,普天之下,只你我两人知道,而我所知道的,只怕比你还要多些。”

长手怪道:“或许是的,她虽然感我之恩,却从来对我不假词色。”

神棋尊者道:“你可以放心,她走不远的,而她既然感你之恩,你也该心满意足了,何必定要下嫁与你?”

长手怪布满血泡的脸上,胀得发紫,道:“她不嫁我,可嫁给谁?”

神棋尊者道:“她就一世不嫁,有何不可。我已打定主意,将她引荐至杭州天竺寺三首佛门下,让她投身佛门之中。”

长手怪乱发一抖,神情变得十分愤怒,但当着神棋尊者,却又不敢发作,只得干笑了几声,道:“那也要她自己愿意才成。”

神棋尊者叹了一口气,道:“自然是她自己愿意,谁能勉强?”突然目射精光,瞪了长手怪一眼。

长手怪面色一变,退后了两步。

神棋尊者又道:“你历年来所作所为,委实死有余辜,只因和菲菲一段关系,我才饶过了你,也等于说,菲菲曾经救了你一命,你们两人之间,恩怨已经抵销,你想一想,再不该向菲菲夹恩自重了。”

长手怪唯唯诺诺,连应了几声。

神棋尊者展袖一拂,道:“去吧!”

长手怪连忙一个转身,急奔而去。

袁一修躲在一旁,本想追踪长手怪,弄清楚两人之间的关系,当他听了长手怪和神棋尊者的一番对话,更是落入了五里雾中。

从他们话中听来,长手怪除了对菲菲有恩之外,并无其他特殊的关系,而菲菲根本不受长手怪的什么约束。

神棋尊者话中表示,菲菲颇有遁迹空门之意,又说菲菲“心中的辛酸”,这到底指的什么?

但他却明白了一点,菲菲并非在长手怪的淫威之下,强留在日照峰头。既是这样,他再没有跟踪长手怪的必要了。

“想念之间,只见神棋尊者突然转过身来,道:“还不出来?”

袁一修大吃一惊,一时手足无措。

凭神棋尊者武功之高,莫说在数丈距离之内,潜伏着一个人,纵是虫蚁爬行,飞尘落地之声,那能瞒过他的耳朵?他显已早知袁一修藏身树后。

袁一修电自知闪缩无益,只好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神棋尊者眉头一扬,道:“刚才我和长手怪所说的话,你全听到了?”

袁一修点头道:“不错,全听到了。”

神棋尊者来回踱了两步,突又说道:“你既知道,长手怪绝不会强迫菲菲,做她所不愿作的事,就这一点,你总该放心了吧?”

袁一修道:“关于这一点,我已经放心,但……”

神棋尊者突然沉声道:“还有什么?菲菲一再表示,并不爱你,你为何苦缠不休?”声色俱厉,竟然又是一番威仪。

若是别的事情,袁一修准会屈服在这种惊人神威之下,偏偏对菲菲的爱情,勇气百倍,不屈不挠,傲然说道:“不,菲菲并未说过,她不爱我。”

神棋尊者一怔,喝道:“胡说!”

袁一修一挺胸脯,道:“一点也不胡说,她曾说自愿和长手怪一起,也说过叫我不要想她,但我问她爱不爱我,她却没说并不爱我。”

神棋尊者叹息一声道:“那就是不爱你的表示,你为何听不出来?”

袁一修昂然说道:“我听出来了,那就是爱我的表示,只是有口难开,不愿说出罢了。”

神棋尊者重重一声叹息,道:“你猜中了。”

袁一修茫然道:“我猜中了什么?”

神棋尊者道:“菲菲心有苦衷,她不能对你有任何感情。”

袁一修瞠目问道:“那为什么?”

神棋尊者神色肃然,道:“你最好别问,你要追问此事,只有使菲菲痛苦的心情,更加痛苦,你既对她如此关心,又何忍叫她痛苦?”

袁一修一呆,半晌无法措词。

因为神棋尊者的话,听来十分隐晦,他感到一阵莫名其妙,他当然不愿让菲菲更加痛苦,是以他不敢追问。

只听神棋尊者又道:“我的话,你听懂了么?”

袁一修摇头道:“前辈的话,甚是难懂。”

神棋尊者黯然一叹,道:“不懂也好。”忽然长啸一声,身形飞起,平掠树梢而去。

袁一修一惊,忙叫道:“前辈留步!”

他虽叫出了一句,但神棋尊者去势如箭,早已失了踪迹,他纵然高声大叫,也心知没有用了。

但一个疑团,却是难以解开。

菲菲究有何种苦衷?何以自己不能追问?为什么追问了便使她更加痛苦?

他竭虑殚精,想了半天,一无所获。

所幸已经明白,菲菲和长手怪之间,纠葛也不太大,纵然感恩图报,不见得便要以身相许。

他想到这里,觉得自己和菲菲的事,仍有成功之望。

当下暗暗下了决定,而他下的决定,和神棋尊者劝他之言,完全相反。

主意打定,循着刚才菲菲隐没的方向寻去。

他穿过一片大树林,只见一条羊肠小道,通向前去,前面是一个小小的湖泊,在湖岸有几间茅屋。

他一径向前走去,走到茅屋之前。

忽听“呀”然一声,一间茅屋的竹篱门打了开来,走出一位老者。

袁一修目光一抬,心中便自一怔。

只见那老者身不满四尺,驼背隆胸,形容丑怪之极,本来已是残废,却又跛了一只脚,就连一只好的右脚,也是细小如同婴儿,整个人身,除了面目还和常人一样,其他处处都呈畸形。

袁一修尚未开言,那老者突然一笑,道:“小客官,你是找寻一位小姑娘的么?”

袁一修暗暗纳罕,道:“正是。”

那老者向屋中一指,道:“那小姑娘在屋中痛哭,你去劝劝吧!”

袁一修一心一意,找寻菲菲而来,闻言连忙道:“是真的么?”

那老者不悦道:“我这大一把年纪,还骗你不成?”

袁一修陪笑道:“这就是了。”跨步向屋中走去。

忽听一阵悲悲切切的饮泣之声,从屋中传了出来,袁一修三步并作两步,大步跨进屋中,定睛一看,不禁为之愕然。

只见一个少女,正在伏案饮泣,但却不是菲菲,而是高青青。他低“哼”一声,赶忙退了出来。

那老者正站在门外,道:“怎么又出来了?”

袁一修摇头道:“我要找的是一个白衣女子。”

那老者道:“不,是她。”

袁一修怒道:“这是什么话,我说不是她,谁和你开玩笑不成。”

那老者道:“我说是她,快进去吧!”左手一伸,竟向袁一修“肩井穴”上点了过来,手法之快,竟是一流高手。

袁一修大吃一惊,晃肩退了一步。

他作梦也没想到,眼前这个残废可怜的老人,竟然身怀武技,而且一出手便已察知这畸形老人,武功定是大有来头。

只见那畸形老人身子一躬,逼进一步,又是一指点来。

指风飒然破空,极是凌厉。

袁一修连退三步,业已退入屋中。

畸形老人停下手来说道:“我说的没错,你找的就是她。”

袁一修回头一看,高青青正站在背后,只听她悠悠道:“他既然不是找我,前辈何必相强?”

畸形老人哈哈一笑,道:“你们先讲几句话吧!”身子疾退而出,“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袁一修见那老者,想将自己和高青青关在屋中,不禁暗暗好笑,心道:“凭这一间茅屋,怎能关得住我?”

他又想到那老者的武功,可能在他之上,此刻必定守在门外,不让自己出去,自己就由后墙撞了岀去,也是一样。

主意打定,暗暗提了一口真气,身子一旋,向后面土墙撞去。

他自服了一颗“天及神丹”,内力日渐精进,自忖撞倒一面土墙,应该不费吹灰之力。那知事实不然,身子离墙尺许,土墙之上,忽然生出一股震力,硬将他弹了回来,踉跄退了三步。

袁一修大吃一惊,一时之间,不禁怔得呆了。

他定了定神,心想:“这就奇了?”心有不甘,重又提了一口丹田真气,向另一堵土墙撞去。

说也奇怪,仍然是身子尚未撞到墙,便被一股奇异的震力反弹了回来。

一连试了几次,全是如此。

袁一修心中又怒又急,禁不住怪声大叫。

只听得高青青道:“你还是静下来吧!那位前辈,既然要将你关在这里,你怎能闯得出去?至多你在这里,不要理我也就是了,若是激怒了那位前辈,只怕你有得苦吃。”

袁一修怒道:“要妳管么?”

高青青叹了一口气,道:“我并不是乱说,便是刚才,你已尝到那‘隔山打牛’的滋味了,这门武功,当今武林中识者不多,你绝非他的对手。”

袁一修闻言之下,心中不禁暗暗吃惊。

刚才,他一连七八次,被墙上所发的大力震了回来,心中正自莫名其妙,如今听高青青一说,心想:“莫非这就是‘隔山打牛’的功夫?”

他暗暗一想,忖道:“对了,必是那老者在屋外,听到了自己的脚步声,便施展‘隔山打牛’的上乘武功,把自己震了回来。”既已明白对方武功如此之高,实难有逃走之望了。

因此他赌气坐了下来,背向高青青。

高青青叹了一口气,道:“既有今日,何必当初?”

袁一修冷冷道:“今日怎样?当初又如何了?”

高青青悠悠说道:“何必提呢!”她说出此话,幽怨之极,但袁一修听了,却是无动于衷。

高青青见袁一修只不出声,最后的一点希望,也归幻灭,望着袁一修英俊的背影,兀自暗暗垂泪。

其实,那茅屋的老者,她也不知是什么人,她从林中逃出,奔到了这里,便遇上了这位畸形老者。

当时,她心中伤心到了极点,一见哪老者,又认出那老者是位武林异人,便将自已心事,尽向他倾。

所以那老者一见袁一修,便知是高青青所说的袁姓少年,心中一动,将两人关在屋中。

原来这位残废老者,正是正派中的一大高手,他无名无姓,只因生得畸形怪状,自号‘畸叟”,是武林中人人皆知的“三叟”之一。

畸叟意思,只道两人在一起久了,自然而然会好了起来,怎知袁一修瞑目而坐,对高青青不加理会,脑子中反而浮起了菲菲的影子。

高青青实在忍受不住,“呼”地站了起来,面向门外,扬声道:“前辈,我要走了。”她口中说着,脚步移动,向门口走去。

刚刚走到门口,突然一股大力,从门上弹了过来,硬生生被震退两步,不禁大是骇然,忙道:“前辈,我要走了,你为何不放我出去?”她连讲了两遍,屋外没有半点回应。

高青青喊叫不应,忙闪到窗前,向外望去。

只见畸叟正在湖边垂钓,神态甚是优闲。

高青青足尖一点,便待隔窗穿了出去。

岂料她身形甫展,那畸叟像是背后生着眼睛一般,人仍坐在湖边,反手一掌,凌空击了过来。

这一掌,卷起一股极强的力道,撞在窗纸上,窗纸不裂,但那股力道,却已透窗而过,将高青青撞了一个踉跄,退后两步,几乎跌在袁一修怀里。

高青青勉强站定身形,叫道:“前辈,我要走了。”

畸叟的声音,自外面传了进来,道:“妳刚才既然向我倾诉心事,我便要管这桩闲事,除非你们两人好了,我不会放你们出来的。”

高青青闻言,哭笑不得。

回头一看,只见袁一修坐在那里,像是老僧入定,只当屋中根本没有自己一样,不禁更是有气,忙又叫道:“前辈,我已想过了,人家既不欢喜我,我何必苦苦缠着人家。前辈,请你快让我走吧!”

畸叟哈哈一笑,道:“小姑娘,心急不来的,忍耐一些吧!”

高青青顿足叫道:“我不要你帮忙!”

畸叟大笑道:“如今妳心中怨我,将来妳会谢我的,现在我就给妳骂上几句,还怕妳将来不陪罪么?要我放妳,万万不能。”

高青青心知再说无用,挥动手中罗刹刀,准备破墙而出。

那知她刚刚冲近土墙,又被一股弹力震了回来,连那罗刹刀的刀尖,都难以碰到土墙一分。

一直闹了半个小时,仍然困顿在茅屋之中。

高青青心中怒极,罗刹刀挥动不已,呼啸连声,片刻之间,将屋中所有的桌椅陈设,一齐砍成了木片,只余下袁一修坐的那张椅子。袁一修瞑目而坐,好像屋中所发生的,他一点也不知。

高青青冷哼一声,心道:“你坐稳了。”突然身形一矮,一刀挥了过去。

黑虹一闪,“嚓”的一声,将那张椅子的四脚,一齐削断。

袁一修身子一晃,“砰”的跌在地上。

他跳起来勃然大怒,喝道:“我碍了妳什么事?”

高青青扬眉叱道:“你给我滚出去!”

袁一修冷笑一声,道:“笑话了,谁欢喜和妳在一起。”口中说话,鼻中哼哼,又冷笑了几声。这种态度,实对高青青轻视之极。

高青青气得娇躯乱颤,道:“你不欢喜我,我未必欢喜你,难道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

袁一修冷哼道:“天下的女人,大概只有妳最卑鄙无耻!”

高青青面色铁青,寒着脸道:“不错,我最卑鄙无耻,但无论如何,总比为了女色自甘拜那武林不齿之徒为师的好得多了!”

袁一修全身一震,弄得哑口无言。

鬼箭老人为人,实是恶名满天下,他拜了这种人为师,心中早已惭愧,如今被高青青一顶,半晌讲不出话来。

他虽无言反驳,但对高青青的厌恶,又加了几成,满心愤怒,转过身去,以背相向,不理不睬。

高青青厉声喝道:“你若是再不滚了出去,我罗刹刀便要开杀戒了!”她明知袁一修无法出去,偏偏故意相逼。

袁一修又怒又气,道:“谁还怕妳不成?”

高青青“哼”声道:“不怕,那就试试。”

两人由口角到动手,高青青话才出口,罗刹刀轻轻一挥,一招“花开富贵”,直向袁一修的咽喉要害挑去。

袁一修心知那罗刹刀锋利无比,眼见来势凶猛,不敢出手夺刀,身子一转,向外避了开去。

茅屋内,本来只有一丈五六见方,当两人中的任何一人,到了距离土墙三尺,屋外的畸叟,便用“隔山打牛”之法,将两人震了开去。

如此一来,茅屋又小了许多。

袁一修方自避开一刀,高青青手腕一沉,第二刀又自飙然卷到,她展开刀法口气向袁一修攻了一十七刀。

一刀紧似一刀,到得后来,满室尽是黑虹缭绕,将袁一修紧紧裹在当中,只见刀光,不见人影。

一十七刀过去,高青青缓了一口气,刀法略为一松。

袁一修低头一看,只见身上的衣服,有许多地方,已经被高青青的刀尖划破,狼狈不堪。

高青青冷笑一声,道:“你贪图女色,甘拜鬼箭老人为师,女色得不到,连武功也没有得到,看来,你只有一生一世,作人家的活兵刃了。”

袁一修最怕人提起此事,闻言之下,不禁心如刀割。当初,他为鬼箭老人所制,事出无奈,那还犹有可说。

但是后来,他为了菲菲,却是自己答应过鬼箭老人,永远受他的约束,作他的活兵刃的。虽然他曾经答应鬼箭老人,但他的内心,却是痛苦不堪言状,好几次,感到自己毫无生趣,并想过带了菲菲远走高飞。

因他对菲菲的感情,坚如金石,为了菲菲,才作出了这种比死还甚的牺牲。

而这件事,在高青青的口中,却说他是因为女色,而自甘下贱,一时之间,他不禁又急又怒,厉声喝道:“胡说!”

高青青冷笑一声,道:“事实俱在,你赖有何益。”

袁一修大喝一声,双足一蹬,“呼呼”便是两掌拍了出去。

一怒之下,连人带掌,扑向高青青。

高青青一声冷笑,身形一矮,迎着袁一修扑来的势子,猛地向前跨出一步,刀尖向上,顺势劈了过去。

这一招“顺水推舟”,在这种情势之下,更是凌厉之极。

袁一修要不收住势子,迎着刀尖撞去,难免开膛破肚之灾。

是以,他目光一瞥,眼见那凌厉的刀势,挟着一股刺骨眨肌的寒风,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

空急无益,人在半空,收势已晚,疾忙一提真气,整个身子,平空升起三尺。他原只想能拔起半尺,便能避开刀锋,转危为安,想不到一拔之势,竟然升起了三尺有余,连他自己也暗暗骇异。

原来他自服食了一颗“天及神丹”,功力无形猛进,一拔三尺,实非始料所及。当下,他顺手抓着了一根横梁,身子立即一缩,攀上了横梁之上。高青青眼看他竟有这救命一着,心中也自骇然,刀尖一指,喝道:“害怕了么,为什么不敢下来?”

袁一修冷笑一声,突然反手一掌,向屋顶拍去。

原来他跃到屋梁之上,突然想到,四面墙壁,畸叟全有预防,这屋顶之上,畸叟未必能够兼顾。

是以他心中一动,奋力向上击出一掌。

只听“蓬”的一声,整个茅屋屋顶,飞走了一半。

袁一修心中大喜,足尖一点,正待从茅屋乱飞之中,向外窜了出去,身形未动,一条人影,业已自天而降。

那人下降之势卷起一股劲风。

袁一修只觉腰际一麻,“常脉穴”已被封住,身子一摇,向下跌去。

他睁眼一看,来人正是畸叟。

忽听高青青惊叫一声,罗刹刀“呛啷”一声,掉在地上,紧接着“咕咚”一声,人也斜身跌下。

显然,她也被畸叟制了穴道。

莫看一个残废老人,武功之高,身法之快,简直如神龙一现,袁一修穴道被制,却不知他用的什么手法。

不但是他,高青青也是一样。

足见畸叟出手实是快到了极点,瞬息之间,制倒两人,看来是游刃有余,不费吹灰之力。

只听畸叟提高了嗓音道:“在这地方,看来是难以令你们俩和好的了,我且带你们到另外一个地方去,看你们还吵不吵?”

袁一修和高青青,俱是着急万分,袁一修暗道:“这种好管闲事的老人,真当世所罕见。”

畸叟话完,拾起地上那柄罗刹刀,插入高青青腰间的刀鞘中,左手一提,将高青青提了起来,放在左肩上。

然后又将袁一修提起,放在右肩上。

他一边肩头放着一个人,迈步向外走去。

他原是一个跛脚,应该行走不便,肩头上放了两个人,照说应该寸步难行,但他奔行起来,却快到了极点。

袁一修和高青青两人,只觉耳畔生风,两侧树影倒流,片刻之间,已驰出了数里之遥,而走的都是崎岖山道。

到达一座峭壁之下,转了两个弯,只见前面是一座小小的山谷。

山谷的入口处,正对着一个大石洞。

畸叟缓下疾奔之势,负着二人,缓缓向洞中走去。

石洞中十分黑暗,走了两丈之后,隐约见到一种青莹莹的光芒。

两人定睛看去,原来石壁之上,嵌着几婴明珠,敢情已走进了一间十分光洁清静峦室之中。

畸叟停下脚步,身子一摇,将两人放下地来。

只见他笑喑嘻的道:“这间石室,也不知是那位武林高人留下来的,我曾经一不小心,被困在这石室五日五夜之久,方始想出脱身之法。如今我将你们困在这里,却将出洞之法告诉你们,然后我将门关上,门上有四块凸出的小石头,必须同时按动那四块石头,门才会打开,你们任何一人,都不能单独做到,明白了么?”

畸叟话完,仰身倒退岀一丈五六,中指连弹,“啪啪”两声,两枚细小如豆的石子激射而出,将两人的穴道解了开来。

两人穴道一解,连忙跃起,“轧轧”响处,只见一扇石门业已关上。

袁一修转头向高青青望了一眼,纵身跃近石门。

高青青整了整衣襟,也自缓缓走了过来。

两人向上一看,石门上果然有四个凸出如拳头的石块。

那四块石头,相隔极近,每块之间,只不过尺许左右,而且是上两块,下两块,排列成一个正方形。

也就是说,两人如果肯合作来按动那石境,势必身子挨着身子,气息相阅,极其亲密方能做到。

如今他们两人正在斗气,却是谁也不肯如此。

袁一修呆了一呆,首先向前纵了过去,双手一伸,按住了两块石头,手掌运力,那两块石头果然陷了下去。

但那凸出的石头,却有极大的弹力,略一松劲,便又弹了上来,袁一修用了七成功力,才将那两块石头牢牢按住。

他一低头,又用头顶顶住了另一块石头,顶得头顶生痛,遍体生汗,才将另一块石头也顶了进去。

饶是如此,那第四块石头,他已是再无办法了。

他心中大是沮丧,只好退了下来。

退下之后,望着那四块凸出的石头,不禁沉吟苦思,想找出一个办法,一个人将那四块石头同时按下。

忽听高青青一声冷笑,腾身纵了过来。

袁一修索性不再动脑筋,退在一旁,心想:“倒要看妳有什么办法?”只见高青青走到门前,先用双肘按住两块石头,然后又用双掌按住上面的两块,四块石头果然一齐按住了。

袁一修暗骂了自己一声,道:“好义—刚才怎么没有想到?”

他只当高青青如此施为,定可将门打开。

那知过了半晌,门仍未开。

只见高青青粉脸胀得通红,正在拚命用力,上面两块被按住了,下面两块又弹了起来。原来手肘按下,手掌便难以着力,手掌按下,手肘劲力又松,始终难将四个石块一齐按下。

袁一修看了一会,心知高青青难以达到目的,冷笑一声走开,在石室之中,来回地踱着。高青青却不服气,仍在继续掌肘并用。

袁一修四下打量了一眼,只见这间石室,足有三丈方圆,极其宽敞,石室之中,有一个圆形的石桌,和七八张石凳,形状都十分古拙,在东南角上,放着一张石床。

那石床上有个浅浅的人影,凹了下去,那分明是有个人,在石床上睡得久了,磨了出来的。

袁一修暗忖道:“这人的武功一定极高,否则,何以能在坚硬的石床上,压出一个影子来?”

心念转动,移步走了过去。

来到床边,他定睛一看,不禁怔住。

原来那人影只到股际为止,并没有双腿,看来那留下人影的人,是一个残废,双腿已经断去。

袁一修看了半晌,在床沿坐了下来。

抬头一看,高青青仍在用力。

袁一修冷笑一声,以臂作枕,在床上躺了下来。

他本来仰天而卧,忽然觉得高青青向他看了一眼,当下一个转身,面向石壁,不去睐她。游目之间,忽然一怔,几乎从床上跳了起来。

原来石壁之上,竟刻着有“菲菲”两个字。

乍见之下,他还以为自己对菲菲想念过度,偶然生出的幻觉,当他定睛一看,才知并非幻觉,墙上确是有字,而且不止“菲菲”两个字,只因他对这两字,印象特别深刻,先映入眼帘而巳。

袁一修又惊又喜,将身子挪了一挪,贴近石壁,就着青蒙蒙的珠光,仔细看去。

只见石壁上的字迹,十分潦草,不知什么东西刻上去的,有的深,有的浅,有的几不可辨认。

隔了好久,他才看清写的是:

“余卧此二十载,菲菲从三岁起,便在榻前相顾,余虽恶言相向,从无一日间断,心实感之,特留其大有用处之物,于此床下。菲菲若不念余之恶,在余死之后,再来此处,当有重生之感。”

这几行字下面,并没有署名。

袁一修看完,登时一跃而起。

心虽不知那人是谁,但根据那几行留字,他却知道,原来菲菲曾和这卧床二十年不起的人,度过了一段极长的岁月,那人多半已经死了,而在他生前,却对菲菲十分凶恶,死后不知留下了什么东西给菲菲。

袁一修跃下之后,仔细打量那张石床。

只见那张石床,竟是一座整块大石,高约两尺,长约六尺,宽有三尺。

这样一块,怕不有数万斤重,怎能移动得开。

而且,他遗留的东西,恐怕菲菲早已取去了。

想念及此,便不打算再去移动石床。

忽又想到那几行字中,有一句“重生之感”,这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那人遗下的东西,能救菲菲的命么?

然则,那人又何以知道菲菲日后有难?

他想了一会,不得要领,推了推那石床,却是纹风不动。

他想到菲菲曾在这石室中住过,可能还在这里长大,不禁悠然神往,连高青青早已退下,他也不知。

高青青原不知袁一修有了特殊的发现,她见袁一修面壁而立,只当他不理自己,忍不住问道:“你想出去么?”

袁一修应道:“自然想。”

高青青冷哼道:“那就快过来,合力将门打开,还摆什么臭架子?”

袁一修道:“妳若急于出去,不妨跪下相求。”

高青青大怒道:“放屁!你只当我一人,真的没有法子出去么?若是有种的,我有了出路,别跟在后面出来。”

“锵”的一声,掣出罗刹刀。

袁一修暗道:“不好!这罗刹刀断玉削金,在石壁上破洞而出,并非难事,自己刚才不应该太过分了。”

但他性格何等倔强,要他转过头求高青青,那是绝不可能的事。因此他不动声色,仍是昂然而立。

高青青拔刀在手,闪到石门之前,用刀柄在石门上敲了几下,只听得那发出的声音十分沉重,显见石门极厚。

她沉吟了一下,转到东面石壁,又用刀柄敲了几下。

石璧上发出的声音,却是十分空洞。

高青青心中一喜,疾忙后退了一步,刀尖向前,手腕一振,用力刺了过去。

只听得“铮”的一声,火星四冒,罗刹刀已插进了石壁之中半尺有余,在感觉上似已刺透了石壁。

高青青心中,更是大喜。

她身形向下一沉,真气运转,用尽平生之力,手臂一挥,将已插入石壁的罗刹刀,挥动一个径可尺许的圆圈。

“砰”的一响,一块圆石落了下来,石壁上现岀一个圆洞。

就在同时,“轰”的一声,突然一股大力撞了进来。

高青青只觉气不能透,目不能视,浑身一阵发抖,但在感觉上却是知道了,不禁大惊叫道:“水……水……”

原来石壁洞穿之后,突然注进一股水柱。

那股狂喷的水柱,又粗又急,登时石室之中,水花四溅,不但高青青首尝其冲,衣履尽湿,连袁一修也是衣服头发,完全湿透。

而且,就在两人一错愕之间,石室的积水,已淹到了腿上。

并且,还在继续上涨。

袁一修怒道:“妳做的好事!”

高青青又急又气,道:“我怎知有水冲进来,你吵什么?”

袁一修“哼”了声,道:“妳出去吧!何必和我留在石室中淹水?”

高青青气得身子发抖,讲不出话来。就这一刻工夫,水已淹到大腿。

两人互相望着,转眼之间,水已到了腰际,突然间,耳际一静,原来水已淹到刚才高青青在石壁上挖出的那个圆洞之处,哗哗的水声已经敛去,但水势却仍然上涨不已,一淹到圆洞,水已到了胸口。

高青青吸了口气,身在水中,一跃而起,带起一溜水花。

“扑通”一声,落在门前。

就在她身落门前之时,袁一修也跟着跃了过来。两人并肩站在一起,水已淹过了胸口,将到颈部了。

高青青掉头瞪了一眼,道:“还不一齐动手么?”

袁一修双手齐伸,按住了两块石头。

高青青也连忙按住了两块。

四块石头同时下陷,石门迅速地向外打开。

“轰”的一声,接着“哗哗”大响,室中的积水向外狂涌。

狂涌的水势冲力奇大,两人又站在水中,身子上浮,一个站立不稳,被一股激犹的水势,没头没脑盖了过来。

高青青心中一急,双臂一张,抱住了袁一修。

两人被一股大水,一直冲出山洞,又冲出山沟。

水到平地,四散奔流,两人才停了下来。

惊魂甫定,方待起身。

忽听畸叟的声音,从一棵大树之上传了过来,笑道:“原来你们两人好到这样了,我这和事佬总算没有白做,哈哈……哈哈……”

高青青一听畸叟的声音,才发现自己和袁一修紧紧缠在一起,心中羞愧,连忙一跃而起。岂料一时慌乱,腰间的刀鞘,缠在袁一修的腰带上,身形方起,尚未站直,又绊着跌了下去。

这一跌,刚巧跌在袁一修身上,她心中一急,连忙伸手一推。

手掌按在袁一修结实的胸脯,顿时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刹时间身子一软,变得没有一点力道了。

袁一修只觉高青青柔软的娇躯,紧紧压在身上,吐气如兰,粉颊嫣红似火,更显得娇美之极,不禁心头悴然。

但笑声渐渐远去。

袁一修微微伸手推开了高青青。

他拉开腰带,一跃而起。

高青青低垂粉颈,突然娇压一抬,道:“你……这算什么?”:

袁一修定了定神,道:“什么这算什么?”

高青青哭道:“刚才刚才你敢轻薄于我?”

袁一修忙道:“高姑娘,那是妳自己站不稳,跌了下来的。”

高青青泪珠纷垂,道:“是我站立不稳,但你为什么不立即推开我,你……你……和我……和我……肌肤相亲……”

袁一修一怔,面颊胀得飞红。

刚才,他的确未曾将高青青立即推开。

而为在他动手将高青青推开之时,心中还十分不愿,而希望高青青在自己怀中,多躺上一会。

因此,他被高青青说得哑口无言。

高青青似是受了无限委曲,道:“你就走吧!反正你有靠山,可以仗着鬼箭老人之势,胡作非为,什么事你都可以干得出来。”

袁一修忍着气道:“高姑娘,刚才之事,只是误会……”

高青青跳起来道:“不行!”

袁一修怒道:“妳要怎样?”

高青青又哭道:“你想想看,我一个女儿家,和你……和你……这样子,给人家看见了,应该……应该怎么办?”

袁一修心中大急,道:“高姑娘,妳……要明白,爱情是不可勉强的。”

高青青抹去泪珠,道:“说得好听。”

袁一修道:“这是真的,爱情之事……”

高青青冷笑道:“刚才,你好像没有讨厌我?”

袁一修忖道:“这样争论下去,何时是了,不如一走了之。”因此他再不回答,目光四下转动。

高青青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袁一修突然说道:“高姑娘,后会有期。”一纵身形,直向东南奔去。

高青青娇叱一声,喝道:“你想走!”

她一声喝叱,人起如风,赶上前去,“刷刷刷”,一连挥出三刀。

袁一修躲闪不及,身子忽倏一转。

抬头一看,高青青手握罗刹刀,粉面似铁,正拦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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