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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绵绵不绝怪招,人人屏气静观

那巨人经商震一掌击中了小腹,一连退出了几步,“咕咚”一声,跌倒在地,突然口吐白沬,不省人事。那一面,商发也将另一巨人的金戈,夺了过来,还伸手按住了他脉门,厉声喝道;“乌士达,你做什么?”

那巨无霸怒吼一声,竟然一弯身,将头向商发胸口,撞了过来!

商发心中,更是在怒,伸手一按,已然按在乌士达的顶门之上,正待内力一吐,将乌士达生生震死之际,突然听得商震叫道:“发弟且慢!”

商发一听,立即一收内力,就势中指在乌士达脑后“风府穴”上一按,乌士达口中“呵呵”做声,跌倒在地,爬不起来。

商震道:“不要再难为他了,他们中了人家的暗算了!”

商发道:“你怎么知道?”

商震抬起另一个巨无霸的手臂来,道:“你看,乌士达的手腕上,也必然有这样的伤痕!”

商发抬起乌士达的手细细一看,果然见乌士达的手腕上,有一块指头大小的地方,显得极是红肿,而在红肿之处,又有两个乌溜溜的小洞。

在那两个乌溜溜的小洞,还有些少黑色的液汁,流了出来。

商发“嘿”的一声,站了起来,朗声道:“何方朋友,若是与咱们弟兄过不去,尽管可以来找我们,何必与这两人捣蛋?”

商发在说这一番话的时候,面色已然显得难看极点。

而商震一等商发讲完,便冷冷地道:“灵蛇先生何在,请至厅上相会!”只听得人丛之中,一人应声道:“不知主人有何指教?”

接着,一个身材矮小,手持蛇杖的老者,已然慢步地踱了出来。

商氏弟兄冷冷地道:“先生遍蓄天下毒蛇,这两人,看来是为毒蛇所噬,因而发狂,相烦先生辨上一辨,有以教我!”话落,目光如电地瞧着灵蛇先生。

灵蛇先生一听这话,心中便不禁暗自有气,心忖这两个小主人,竟然疑心是我下的手么?可是他为人何等阴险,自然不会发作,若无其事地道:“且让我看上一看,再作道理!”

一面说,一面来到了鸟士达的身边,看了一看,面上神色,倏地一变。商氏弟兄,本来的确是疑心可能是灵蛇先生所做的手脚,因为他是玩蛇的能手!

可是如今,看到他面色突变,便已然知道不是,只见灵蛇先生来到另一个巨无霸的身边,提起手来,又看了一看。

灵蛇先生当场脸色陡变,后退数步,面色庄肃至极,道:“主人,这几日,阁下可有对头前来么?”

商氏弟兄忙道:“灵蛇先生,他们两人,究竟是中了什么毒?看来是什么蛇吧!”

灵蛇先生道:“这一种毒蛇,唤着‘金线缠日’,普天之下,除了昆仑之西,千载难逢可以捉到一条之外,其他地方,再无出产!”

灵蛇先生话一讲完,便顿了一顿。

在大厅内外的许多人,听了之后,心中也是十分讶然。那奇蛇的名称叫“金线缠日”,只怕除了灵蛇先生以外,武功比他高过许多的人,也未必知道。但是“昆仑之西”四字,却是不少人听了,尽皆悚然动容!

三年之前,武林中不少髙手,远赴昆仑之西,颓然而返,易居瑚父女,黑天魔等人,就此无声无息之后,那件事虽已被武林中人淡忘,但终究还未到全部忘却的地步。

因此人丛之中,不由得发出“啊”、“呵”之声,感到了事情的不寻常。灵蛇先生接着又道:“商朋友,近几日,可有什么人,从西域来此么?”商氏弟兄心中,更感到了事态的严重,细细想了一想,这几日前来赴会的人中,并没有什么人是从西域来的,便摇了摇头。

灵蛇先生面色庄肃,道:“如今,应邀前来的列位英豪,已到了十之八九,商朋友邀我们前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也可明示了。”

商发商震两人,互望了一眼道:“好!请各位来大厅中就座。”

一时之间,在大厅之外的人,便向厅中捅来,李纯如也杂在众人之间,在角落上坐定。

没有多久,大厅中已然聚集了各门各派百十个高手,人人尽皆不出声。大厅中静得出奇。只见商震缓缓地站了起来,先向众人作了一个罗圈揖,才沉声道:“列位英雄,我们弟兄两人,此次启请各位来商家坪,实是有干扰之嫌。”

他讲到此处,顿了一顿,座中已然有人叫道:“有什么事,快快说出,何必拖泥带水?”

商震望了过去,只见讲话的,乃是一个虹髯大汉,想是一心急之人,也不去理会他,续道:“但是,此事只怕和整个武林,都有些关系,是以才大胆邀请各位来商家坪一行。家祖白首翁,以及我们的所有亲人,全是死在一人的手下!”

人丛中又有人叫道:“什么人?”

商震的声音,突趋严厉,道:“银令血掌易居瑚!”

众人听了,尽皆感到在意料之中。

当曰,商家坪的惨事,轰动武林之际,不少人已然料想,能够做下这种事来的人,实是屈指可数,而最可能的,便是易居瑚。

大厅之中,又静了一会儿,才听得金神伍霖大声道:“商朋友,易居瑚三年以来,音讯不明^”

他才讲到此处,突然听得正梁之上,传来“嘿”的一下冷笑声。

此时,正是红天白日,大厅中的人又多,可是那下冷笑声,传了下来,却使人仿佛感到置身在阴风惨惨的冰窖之中一样!

一时之间,大厅中人,尽皆仰着向上看去,可是梁上,空空如也,却是一个人也没有!刚才那一下冷笑声,人人都可以听到,而众人之中,不乏一流高手,一抬头之间,便失了人影,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

大厅上众人,都不禁心中愕然,金神伍霖一声长啸,身形突然凌空拔起,道:“商朋友,多有得罪!”众人又是一怔,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伍霖行动,快到了极点,一起之后,左手一伸,“啪”的一声,已然搭在大梁之上,右手翻手一掌,向屋顶拍出,掌风到处,“轰”的一声,砖石粉下,屋顶之上,立时出现了一个大洞!

此时在商家坪的,究竟全是半生闯荡江湖,见多识广的人物。

因此一见金神伍霖反手一掌,在屋顶上面,震出了一个大洞,已然知道刚才那一下冷笑声,乃是发出冷笑之人,以内力硬将笑声,逼进大厅来的,他人根本在屋顶之上!

果然,砖石纷纷,尚未堕地,从屋顶的那个大洞之中,已然可以看到一条白色的人影,一闪便失去了踪迹,那条人影,窈窕纤细,长发披肩,显然是一个女子!金神伍霖,大喝一声:“别走!”身形向上一涌,便待在那个破洞之中,蹿了出去。

可是他呼喝之声,尚自在众人耳际,萦回不已,大厅之中,忽一人叫道:“易姑娘,是你?”一声随人起,后发先至,一溜轻烟也似,反倒赶在金神伍霖的面前,“刷”地从那破洞之中,蹿了出去。

金神伍霖一见有人越在自己的面前,心中不禁一怒,“呼”地一抓,凌空抓出,但是那条人影身法之快,实是难以想象,伍霖虽然立即出手,但是仍是连那人的衣襟,都未捞到!

伍霖“哼”的一声,身子向下一堕,仍然落在大梁之上。

紧急着,商氏弟兄两人,也从屋顶,窜了出去,但等到他们两人,上了屋顶上看,只见远处两条人影,如流星飞渡,向前逸出。

眨眼之间,那两条人影,已然成了两个黑点,再转眼间,便已不见!

商氏兄弟明知这两人身法,如此之快,自己万万追随不上,只得仍回到大厅之中,去与群雄商议寻易居瑚报仇之法不提。

却说在大厅顶上,破洞才现,那条白色人影一闪的时候,其余的人在匆猝之际,都无法认清那究竟是什么人,只知道是一个女子而已。至于她容貌,更是不必说了。

但是,李纯如杂在人丛之中,一见那条人影,心头便如受重击,猛地一怔!

刹那之间,他已然认出,那条女子的背影,酷像易居瑚的女儿易玉凤。

因此,他连忙叫了一声,便自真气一提,从那破洞之中,穿了出去。

他来到屋顶之后,那条人影,离他不过五六丈远近,白衣飘飘,青丝披拂,看得更是真切,不是易玉凤,又是什么人?立时展开脚程急追而去。

李纯如在电光石火之间,心中不知起了多少念头!易玉凤和他之间,固然是一点纠葛也没有的,但是,易玉凤却是和陶琳等人,一起在昆仑之西失踪,直到如今,杳无音信!

在易玉凤身上,可能得知陶琳的下落,而李纯如正是一听得陶琳成易居瑚的夫人之后,便发誓要踏遍天涯,找到陶琳,向她问一个明白的!

是以,他毫不犹豫,便一提真气,向前追了下去,他在迦当寺中,三年苦练,功力之高,已然是一流身手,但是前面的易玉凤,身法之快,也是惊人,片刻之间,追出了十余里,但是两人相距,仍有五六丈之遥!

李纯如对自己的功力,自然心中有数,一连追出了十余里,双方的距离,仍未改变,由此可知,对方武功,一定不在自己之下!

眨眼之间,又已然跑出了三四里。西川多山,那商家坪本是在丛山围绕之中的,一奔出了近二十里之后,已然全是崎岖山路。

李纯如心中不耐烦,扬声叫道:“易姑娘,你既已被我认出,何必再避不见面?”

他这里一面叫,一面仍然是风掣电驰,向前奔出,可是他语音甫毕,前面那白衣女子,却突然停止了脚步,转过身来!

两人此际,一前一后赶路,势子尽皆何等急骤,那白衣女子一停,李纯如一时收不住势子,“刷”地向前冲出了四五丈,刚好冲到那白衣女子的面前尺许处,停住了脚步。

尚未待他看清那白衣女子的脸面,那白衣女子突然伸手,向李纯如胸前的“璇玑穴”点了过来,不但出招如电,而且,手法怪异至极。

寻常的点穴手法,大都是迸指而点,可是那白衣女子,却是无名指向正穴道而来,李纯如吃了一惊,想要后退,已然不及,百忙之中,猛吸一口气,含胸拔背,堪堪将那一点,避了开去。

但是那女子一招刚老,五指一松,手腕一翻,又一抓抓到!

那一抓的招式,更是见所未见,怪异到了极点,意是由下而上抓到!实是大违常理。

幸而李纯如三年来,在灵藏宝篆上所学到的功夫,亦是非同凡响的绝顶武学,知道若是再左右避,对方的招式,一定绵绵不绝而至,而自己也要一直落于下风,因此,一声清啸,足尖点处,身子突然凌空向上,拔起了丈许高下!欲想挽回劣势。

那白衣女子的一抓,本是由下而上抓到,李纯如身形一拔起,白衣女子那一抓,自然落空,可是只听得她“哼”的一声,如影附形,跟着也跃了起来,仍是和李纯如面对面,相距尺许。

李纯如手腕一翻,“呼”一掌,凌空发出,同时抬头向那白衣女子看去。一看之下,心中不由得立时为之怔住。

原来那白衣女子,面上蒙着厚厚的一层银纱,只有一双眼睛,露出外面。他这一掌甫出,那白衣女子身躯向下一沉,手臂向外一挥,银光一闪,一条银色软鞭,已然如怪蛇也似,直向李纯如手腕缠到!李纯如一见这条软鞭,便大喝一声:“来得好!”

此际,他已然可以肯定,眼前这个白衣女子,一定是易玉凤!

因为她不但身形和易玉凤一样,而且使的兵刃,也一样是银鞭!

当下李纯如身在半中猛地一转,斜斜里向外逸出,避开了白衣女子的一鞭,落于就地,叫道:“易姑娘,我们不提旧事,我只要向你打听一件事,暂勿动手如何?”那白衣女子“哼”的一声,尖笑道:“打听什么?”李纯如忙道:“易姑娘^”

他才说了三个字,那白衣女子突然身形一矮,一鞭闪电似的,横挥而到,叱道:“谁是易姑娘!”李纯如连忙闪身避开,心中暗道岂有此理,若然她不是易玉凤时,自己辛辛苦苦,追了前来做甚?

因此忙问道:“你……难道不是银令血掌易居瑚之女易玉凤?”

那白衣女子,一面银鞭挥动不已,将李纯如全都罩在鞭影之内,一面尖声道:“不是!不是!不是!”

李纯如在鞭影之中,腾挪闪避,眼看再不还手难免被她扫中!

可是他还是不想还手,因为他心中始终认为那白衣女子,乃是易玉凤,自己正有事要问她请教,怎可以开罪于她?

忍住了气,又避了七八招,鞭影越密,“嗤”的一声,鞭梢过处,已然将李纯如的一只衣袖,卷了下来!李纯如一见那只衣袖,被卷了下来之后,仍然缠在鞭梢之上,心中一动,左手一探,已然将那只袖紧紧地抓住手中。

那只衣袖一被抓住,鞭势便自一凝,李纯如立即踏步进身,掌缘如刃,手起掌落,一招“秋风落叶”,向那白衣女子的手腕,直切了下去!

此际,两人几乎已是贴身而斗,李纯如那一掌切了下去,白衣女子连忙一缩手腕,这一掌,正切在银鞭之上!李纯如掌缘一触银鞭,立即五指一放一收,已然将那条银鞭握住,向怀中猛地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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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一带,足用了七成功力,满拟可以将对方扯近一步,再出招取胜。怎知一拉下,对方的身形,竟然纹丝不动!李纯如“哼”的一声,道:“尊驾功力不凡啊!”那白衣女子也是一声冷笑,道:“承赞!”

两人各运内力,相持不下,形成平手之局。

正在此际,忽然听得附近丛林之中,有人髙声叫道:“玉凤!玉凤!”李纯如听出那声音,自己极是熟悉,但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是什么人来。

只不过他既然听得那声音称白衣女子为“玉凤”,自然料到那白衣女子的身份,冷冷地道:“易姑娘,你何必不认自己是谁?那人不是在叫你么?”那白衣女子扬声叫道:“你快出来,助我退敌!”李纯如一听得她如此叫唤,心中不禁一怔,暗忖自己和她,如今刚好是平手,如果增多一人,自己岂不是非落下风不可?

李纯如一想及此,立即内力略收,可是他这里内力方收,便觉得一股强韧之极的内力,疾涌了过来,竟然欲罢不能!

而就在此际,林中人影一闪,已然逸出一人来。

李纯如心中暗吃一惊,心想对方已然将自己当成了大敌,若是再不抽身而退,他们两个人,一起夹攻,自己却是万无幸理!

因此,右臂向外,猛地一挥,就着一挥之际,真气运转,内力猛地一吐,足用了八成力道,将那白衣女子的内力,逼至银鞭尾端,然后,猛地一松手,一式“鲤鱼打挺”,向后翻了出去。

他才一翻出,那白衣女子衣袂飘飘,已然随后追到,而那个从林中闪出的人影,身法之快疾,也绝不在那白衣女子之下,两人一左一右,一齐向李纯如赶到,李纯如左右双掌一分,“呼呼”两掌,将两人的来势,各阻了一阻,大喝道:“且莫动手!”

那两人一起站在李纯如的身边,仍然将李纯如围住。李纯如抬头向那林中闪出的人看去时,心中又是一怔,因为那人,身形也是熟到了极点,但是脸上,却也罩着一重黑纱!

李纯如一时之间,想不起那人,究竟是谁来,心中却是满腹狐疑,道:“我只想向两位,打听一个人的下落,不知你们,知也不知!”

那白衣女子“哼”的一声,道:“我们是什么人,你可知道?连我们是什么人你都不知,还向我们打听别人的下落么?”

李纯如听了,也不免一呆,道:“你不是易玉凤易姑娘么?”

那白衣女子一声怒叱,道:“可恶!”手腕一翻,银鞭又已“刷”地卷出,但是那男的却道:“玉凤,何必与之动手?”

那白衣女子手一缩,回鞭撤招,一进一退,快捷得疾逾闪电!

李纯如这时,离那男的甚近,那男的沉声一喝,听在他的耳中,又是极为熟悉,陡然之间,他心中一亮,大声喝道:“你便是陶行侃!”

一面叫,一面已然猛地转过身去,全身真气鼓荡,双掌蓄势欲发正待向对方身上招呼。

陶行侃乃是他杀兄的仇人,他既然认出了那蒙面男子便是陶行侃时,如何肯轻易放过?本来,那两掌,他早已要拍出。但是在那片刻之间,他想起了陶行侃却正是他所心爱的人的哥哥,就是因为陶琳的关系,他那两掌才暂时未拍出。

那蒙面男子,听得李纯如一喝,不由得怔了一怔,立即回头,道:“玉凤,咱们走吧!”话未讲完,人已然向后快速无论地疾退了开去!

李纯如一见这等情形,分明是已然被自己料中,如何肯放,大喝道:“别走!”

蓄势待发的两掌疾拍而出,人也和身向前扑去,那蒙面男子在身形疾退之际,手扬处,三点银星成“品”字形,向李纯如电射而至,同时,那白衣女子,也自他身后,一鞭撩到。

李纯如身在半空,那一男一女两人,夹攻而至,看来他万万避不过去。但就在那一鞭,与那三枚暗器将要触到他身上之际,只见他身躯,突然向下一沉!就在他身躯一沉之际,突然一个踉跄,看来像是向前跌出,但是他刚一跌倒,右手在地上一按,整个人离地尺许,向前平平飞出!

那一下,身法怪异到了极点,也使得恰到好处,不但将三枚暗器,和一招软鞭,一起避了开去,而且,那男子所发的三枚暗器,径向那蒙面女人射出去!

只见那蒙面女子,衣袖一展,“呼”地一股劲风,荡了起来,将那三枚暗器击斜,身子紧跟着向前逸去,两人已然并肩而立。

李纯如在逸出之后,也已然站定,只听得那男子道:“阁上如果苦苦要追,只怕于你大为不利,若是阁下定要与我相见,今日我们必仍到商家坪,阁下可在商家坪等我们便了。”

李纯如道:“你们两人,究是何人,如今可能见告否?”那男人叹一口气,像是要讲些什么,但是突然之间,一拉那白衣女子,两人动作一致,箭也似疾蹿,向后追了开去。

这一下突然其来,李纯如一愕之间,两人已逸出了两三丈,李纯如立即追了上去,但听得那男子道:“阁下切莫再追!否则大是不便!”

李纯如听了,心中一动,暗忖:风闻陶行侃已然拜在黑天魔门下,而易玉凤在此出现,则“银令血掌”也可能就在近侧!

若是自己追了上去,碰上了这两个魔头中的任何一个,则虽然近三年来,自己武力精进,只怕也不是他们的敌手!既然他们今天仍要到商家坪去,自己又何妨在商家坪去等他们?

主意打定,身形便停了下来,而他只一停之间,那两人已然逸出了老远,一闪不见。

李纯如站了一会儿,便回头向商家坪,展开了轻功身法,来得极是快疾,一晃眼间,已然赶出了十余里。再一鼓作气,便可以赶到,然而就在此时,他只见道旁一个人,头带书生巾,背负双手,正在缓缓而行。

李纯如不禁向那人看了一眼,那人却像不知背后有人来一样。李纯如也没有在意,身形如飞,便越过了那人的身边。

可是他才一越过,只听得身后那人,突然叫道:“朋友,且请稍住!”李纯如一听那声音,心中便是一怔,因为那声音,平和之极,稳稳传出,可是直传人耳鼓之中,却又是震人心弦。

李纯如武功大进之后,见识也大是不同,一听便知道那发话之人,内功之高,简直已然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实在不能想象。

李纯如连忙回头来一看,心中又是一怔,原来那人,面上也蒙着一层面纱,可是双眼之中,却是精光湛然,深若大海!那人一见了李纯如,也不禁怔了怔,“啊”的一声,道:“原来是你!”

李纯如听了,心中不禁一奇,因为听那人的口气,像是认识自己的一样,但是自己却一时间之间,又想不起何时曾结识过这样的一位高人来。

因为从那人双眼之中,所发现的光芒,实在太以炫目,太以深邃,不由得不令人肃然起敬,是以李纯如也不敢怠慢,忙道:“前辈不知如何赖呼,请恕眼拙。”那人扬头一笑,道:“你连我都不认得了么?大概不至吁吧?”李纯如心中更是疑惑,再向那人仔细看了几眼,心中仍然不能断定束方是谁。

那人向前走了两步,来到了李纯如的面前,突然抬起手来,在李纯如纪肩头之上,轻轻拍了两下,他才一扬起手,李纯如便侧身待避,可是那人字法之快,实是难以想象,李纯如一侧身间,“啪啪”两声,肩头上已然被他托中了两下!

李纯如心中一惊,暗忖:其人武功,如此之高,若是他要害自己,自己岂不是危在旦夕?连忙后退了丈许,经他拍过的地方,却又没有什么异状,心中正在狐疑不定间,只听得那人“嘿嘿”两声冷笑,道:“小子,你喜欢自己葬在何处,快快前去吧!”

李纯如一听此言,心中大惊,连忙运转真气,但是又没有异状。

心想听他的话,像是在刚才两掌之间,他已然下了杀手。但是自己却?丝毫没有感觉,难道世人当真有能伤之于无形的武功不成?

李纯如在踌躇之间,那人身形一转,已然向旁,退了开去。

李纯如想要将他叫住之时,他人影连晃,早已隐没在林木之中不见。李纯如奇怪了半晌,仍然向前面商家坪而去。不一会儿,便进了庄子。

只见大厅之中,众人面色,都颇是严肃,商震商发两人,面色异常激昂,商震更是涨得脸色通红,李纯如才一进去,便听得商震大声道:“若是各位不肯相助时,在下自然也不能勉强。”

座中有人沉声答道:“商朋友此言差矣,如今银令血掌易居瑚,踪迹不明,尊家之仇,虽然要报,但如今说来,却也只是无的放矢而已!”

商震应声道:“以黑天魔和易居瑚两人的武功而论,绝不至于在昆仑之西遇难,只怕,他们随时能在中原出现,其时,武功一定更高,家师金鼎真人,不日也要从苗疆赶来此间,共商对付之策,若是易居瑚重现中原,大家不同心合力,只怕祸在众人,不在我们!”

商震这番话,口气极妄,座间众人,不少皆发出了冷笑之声,有几个辈分较尊的,如金神伍霖等人,更是沉不住气。

只听得有人道:“令师金鼎真人,究是何人?我等实是孤陋寡闻至极!”商震冷笑道:“天下之大,能人之多,岂能尽为天下人所知?家师学究天人,胸罗玄机,更不是欺世盗名之辈!”众人面色,已然显得难看,有人&道:“既然如此,我们走吧!”一时之间,倒有一小半人,站起身来,可是勃!

在此际,大厅之外,有人冷冷地道:“别走。”

众人一听得有人接腔,便一齐回过头望去,一望之下,只有李纯如一人,心头为之一震,原来在门外出现的那人,正是那个曾伸手在他肩头上拍了两拍的那一个蒙面人!

那些已将离座而去的人,一见有人在门口拦住了去路,还只是当那人也是商家坪上的人物,各自心中,不禁有气,只见两条铁塔也似黑凛凛的大汉,双臂一振,将附近的数人,全都推得一个踉跄,越众而出,来到了那人的面前站定。

众人一见那两个黑大汉子出手,心中尽知将有一场热闹可看。

因为那两个黑大汉,众人尽皆认识,乃是河北省著名的好汉,弟兄两人,复姓东方,长名旬,次名月,两人的一身横练外功,已然到了第八重的境界,真气运转,寻常刀剑,砍了上去,至多只是一道血印而已。而两人不但练外功,连内功的造诣,也是颇高。两人均已有五十以上年纪,但是性子憨直,却还如同小孩一样。两人一来到那人的面前,异口同声,大声喝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拦住我们?”

那蒙面人淡然一笑,背负双手,仍然是站在门口,以那蒙面人的身材,和东方旬、东方月弟兄两人相较,那蒙面人只到他们两人的胸际。

但是,大厅中有几个高手,已然看出,那蒙面人站在当地,气凝如山,乃是一个内功深湛,到了极点的高手,只怕东方弟兄虽是能者,但是却未必是他的对手。东方月见对方只是笑而不答,怒吼一声,声如霹雳,道:“让开!”

伸出蒲扇也似的大手,“呼”地一拨,便向那蒙面人拨去。

东方兄弟为人,也颇是正直,无故也不想伤人,因此,东方月只是想将那蒙面人拨开算数。怎知他才一伸手,那蒙面人浅然一笑,一抬手,体态极是优闲,食、中两指,向东方月的掌缘,轻轻一夹。

只听得突然之间,东方月突然大声惨叫起来,面色灰败,头上汗珠,滚滚而下,那蒙面人又是一笑,手臂向外,轻轻一挥,东方月一个踉跄,向旁跌了几步,在他跌出之际,脚上格格作响,大厅上的青砖,被他一连踏破了七八块之多!

由此可知,东方月也绝不是浪得虚名之徒,可是,那蒙面人将之拨弄,却像是对付一个小孩子一样!

大厅中众人,一见到了这等情形,尽皆失色,东方旬连忙道:“兄弟,怎么啦?”

东方月瞪着铜铃似的眼睛,面上一片迷惘难懂之色,道:“大哥,这家伙会妖法!”

东方旬向那蒙面人看了一眼,道:“我再来试他一试!”踏步上来,身形一矮,右拳绕了一个圈,“呼”的一声,一拳直向那蒙面人撞了过去。

那一拳,乃是东方旬毕生的功力所聚,拳才击出,拳风排荡,已然发出了轰轰发发之声,声势之猛烈,实属罕见。那蒙面人喝站道:“且慢!”东方旬势子一收,道:“你可是害怕了?”那蒙面人笑道:“笑话,我是劝你,用的力少些,力大了,自己吃亏!”

东方旬哈哈大笑道:“你倒打的如意算盘!”他只当对方怕自己的力道,用得太大了,他禁受不住,因此绝不听劝。

此际,在大厅之上,倒有几个人,已然看出那蒙面人功力之高,匪夷所思,而东方月既然吃了这样的大亏,东方旬焉能占得了便宜?

有几个人,念在东方兄弟,为人耿耿,唯恐他们吃的亏太大,也忙道:“东方兄,适可而止的好!”东方旬哪里肯听,大声喝道:“你接住了!”刚才蓄而未发的那一拳,疾击而出!

非但不曾减少了力道,而且内力转运之间,还加上了几分功力!

东方旬那一拳,直向那蒙面人的胸际打出,那蒙面人“嘿”的一声冷笑,右腕一翻,便迎了上来,东方旬大叫道:“你要是不让,就此成为一团肉泥,可别来怨我!”他一拳足用了九成力道,向那人击出,同时又要人躲避,不忍心将人击毙,可知他实是心肠太好的一个憨直汉子。

连那蒙面人听了他这样讲法,也不禁为之一笑,手臂突然向前一伸。双方的动作,俱是快到了极点,众人根本未曾看清两人交手的,已然听得东方旬“哇呀呀”地大叫起来,各自定睛一看,只见蒙面人的五指,已然将东方旬醋钵也似大小的拳头,牢牢抓住!

而东方旬一张丑脸,已然涨成了猪肝色,口中不住大声呼叫。

那蒙面人冷笑道:“你可服了!”

东方旬挣扎着大叫道:“你使妖法,又算什么?可敢和我较力么?”

那蒙面人一声长笑,道:“这样不算较力,怎么才算是较力?”

东方旬汗如雨下,无话可说,那蒙面人手臂向前,略略一送,五指放开,只见东方旬老大的身躯,如同断线风筝似的,向外直跌出去,正好撞向一条大柱之上。

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竟将那条足有一人合抱粗细的大柱,生生撞断!

大柱一断,紧接着,屋顶之上,砖石纷下,轰隆连声,出现了一个大洞!这一来,大厅之中,不由得出现了一阵骚动。本来,那蒙面人突然出现,颗隹也没有认出他的来历来,也不知他与此间主人,是友是敌,但是如今,那蒙面人将东方旬向大柱震出将大柱撞断,这般行径,则分明是存心与主人作甘,使他难堪的!

商震商发两人,看在眼中,也是怒形于色,齐声喝道:“阁下何人?”

那蒙面人却并不理会两人的问话,只是踏前一步,双袖飞舞,劲风排荡,对时之间,将一地的碎砖,全都由屋顶的破洞之中,扫了出去!不但内功惊:骇俗,而且动作之快,亦属罕见。

商震商发两人,互望一眼,正要再说什么,那蒙面人已然道:“各位请勿夺开,我来此处,乃是为了昔年的一个誓言,与各位无涉!不必惊惶。”

商震商发两人听了,心中为之一动,道:“然则阁下是冲着咱们弟兄两人长的了?”

那蒙面人冷冷地道:“不错,便是冲着两位而来的!”商氏弟兄一声长笑,:“那就再好也没有,不知阁下找我们何事?”

此际,大厅上的众人,倶已觉出事情有点不寻常,可是却也猜不出,那蒙面人是什么来历。其实,那蒙面人在一举手间,便将东方月、东方旬弟兄每人,杀得狼狈而退之后,众人早已知道他是非同小可的人物。

但是,这一类武功已臻一代宗师地位的人物,大都是行不改名,坐不改生的人,却没有一个,是个习惯于蒙面行事的,是以众人都猜不出那蒙面人!谁来。

只听那蒙面人缓缓地道:“三年之前,我曾发下一个毒誓,是与商家坪有细”

商氏弟兄听到此处,心中更是一怔,硬着头皮道:“所发何誓,可得一否?”

那蒙面人一笑,道:“当然可以,我三年之前,曾誓言杀尽商家坪上可杀匕物,连鸡犬都不剩一只,当年只当自然做到,却不料尚有两条漏网之鱼,&日便因此而来!”

那蒙面人这几句话一说,大厅之中,人人面上,为之色变!

不少人沉不住气的,“啊”的一声叫,站了起来,竟不知怎么才好。有一垄武功较高的,也大都神色极为紧张,手按在兵刃之上。有几个一起来的,利更是立即背靠背站定。

看他们的情形,像是那蒙面人一出手,他们便立即性命难保一样!

商氏弟兄,则两人更是僵在主位上,面色灰白,张口结舌,一个也字讲出来。

而座中另有一人,则更是面上神情,复杂至极,可是,他却一动不动地坐在椅上,而且,面色也是哀伤、愤怒,多过恐惧。那人便是李纯如。

那蒙面人的这一番话,竟能在大厅之中,引起这样的反应,绝不是没年理由的。

因为,他那几句话,等于已经是承认了他自己的身份,道出了他自己存名头!

大厅中众人,也都可以知道,那蒙面人竟是邪派之中的第一人物“银血掌”易居瑚!怎不令他们大惊失色!

试想,他们聚集在商家坪上,便是应商氏弟兄之邀,来商议怎样对付I居瑚的。

而易居瑚自从三年之前,远赴昆仑之西以后,踪影不知,刚才大厅中有不少人,以为商震商发两人,乃是在无的放矢。

可是,只不过片刻之间,易居瑚竟然就在大厅之中现身,众人心中,女I何能以不惊?

好半晌,大厅之中,静寂无声,那种沉默,难堪到了极点,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才见李纯如身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道:“易先生,易……夫少可好?”易居瑚却只冷冷地向他望了一眼,向前走了几步,手向外一扬,“増嗤”两声,已然射出两枚小箭,直向商震商发两人的胸口射出!

那两枚小箭,去势并不算得十分迅疾,而是在半空之中,若沉若没,尊缓前进。但是,那两枚小箭,所带起的嘶空之声,却是惊人至极。

若是只从那猛烈的声势来看,仿佛易居瑚所发出的,竟是两块巨石,而不是两枚小箭!

商震商发两人,一见自己不共戴天的大仇人立即出现,不禁大是无措丨他们本来虽然满腔雄心,要纠集武林中人,共赴昆仑之西,去为亲人报仇可是,当易居瑚突然出现之后,他们心中,感到了一阵寒意,僵在主位之上眼看那两枚小箭,向自己缓缓飞到,竟不知如何避才好!

商氏弟兄两人,三年之前,离开商家坪的时候,已然知道自己这一方面虽然将易居瑚围在石楼之中,焚火燃烧,但是以易居瑚之能,只怕未必会颜此死去,他们也已然看出了商家坪大祸将临。

果然,他们离开了没有多久,便已然听到了商家坪的噩耗。

两人唯恐易居瑚不肯放过他们,因此便远遁苗疆,徐图报仇。

在苗疆,他们两人,竟遇到了一个异人,拜在他的门下,那异人的武?I路子,极之怪异,三年之后,商氏弟兄自觉武功大进,才离幵了苗疆,重@商家坪。可是,他们两人的武功,固然已非吴下阿蒙,可是究竟也还不能承易居瑚相提并论!

易居瑚只是顺手发出了两枚小箭,商氏弟兄两人,已然自知不敌!

正在他们两人错愕之间,突然,又听得后堂传出了一阵极为尖锐的异啸之声,接着,便是“轰”、“轰”之声,不绝于耳。

那异啸声自远而近,“轰”、“轰”之声,也是一样,不一会儿,已然将要传到大厅之上,人人心中俱是愕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唯有商氏弟兄两人,面露喜色,精神为之一振,一齐拍出一掌,想将那奔自己射来的小箭,挡了开去,可是就在他们向外一挥掌间,掌力才发,那两枚小箭的来势,骤然加速!

商氏弟兄两人,连忙身形展动,向侧避了开去,可是易居瑚在发出那两枚小箭之际,早已运上了巧劲,他们两人,才向侧一避,那两枚小箭,竟然如同活物一样,“嗤”的一声,仍是紧跟着他们,射了过来。

商氏弟兄两人只见箭簇隐射青光,分明染有剧毒,心中大惊,连忙再待趋避时,“轰”的一声巨响,起自耳际,大厅两面的幅墙,已然出现了老大的一个破洞,砖石粉飞之中,金光如虹,倏地展出,直向那两枚小箭卷去,只听得“铮铮”两声,极其轻微的响声过处,那两枚小箭,已然卷入金光之中。

而同时,听得商震商发,两人齐声叫道:“师父,你老人家到了?”

那道突如其来的金光,因为来势实在太以迅疾,是以众人根本未曾看清楚来的是什么人,经商氏弟兄一叫,才掉头看去,一望望见了那个破洞,众人不禁大是愕然,不由自主,“啊”的一声!

原来,从那个破洞中望出去,只见七八堵墙上,尽皆有老大的破洞。可知那人之来,竟是硬将阻在面前的七八堵墙壁,一齐撞穿,才到了这所大厅之中。众人想起异啸声一起之后,便接着“轰隆”不绝之声,但是,总共只不过是一眨眼间,便已然来到了厅中,来势极快。而要在那么短的时间中,要撞穿七堵砖墙,其人的功力之高,也是可想而知!

因此,众人又立即向那团金光看去,只见商震商发两人,已然伺立在那团金光的两旁。

而那团金光,却是一只高可五尺,约有两人合抱,三足粗如牛腿的金鼎,通体都光闪闪,上面铸着无数花纹,金光流转,乍一看之下,那些花纹,也像是在隐隐转动一样,炫目之极。

可是,除了那一只巨大的金鼎之外,却又未见有什么人在旁。

众人心中,不禁更是愕然,暗忖莫非是有什么人,运绝顶功力,将金鼎隔着七八堵墙,硬掷过来的么?若真是如此,那简直是不可设想的事了。就在那金鼎才一出现,将射向商氏弟兄的两枚小箭,挡幵之际,李纯如发现易居瑚双眼之中,突然现出了一种极是奇异的光辉。

李纯如自从知道那蒙面人是易居瑚后,眼光便一直未曾离幵过他。

所以,李纯如也能够注意到了众人都没有注意到的神情。易居瑚不但眼中射出了奇异的光芒,而且还向前踏出了一步。

只不过,在踏出了一步之后,他又立即退了回来。像是在他心中,有付么事情,犹豫不决一样。李纯如心中暗自奇怪,心想看易居瑚的情形,像是对这只金鼎的来历,一看便知道一样。

可是李纯如注意易居瑚的目的,本来只在于想在他的身上,得出陶琳的下落,其余的事,对他而言,皆是毫无意义,因此也只是想过就算。

就在大厅上众人,无不愕然之际,商震商发,一齐向那只金鼎,躬身道:“师父,你老人家既已到了,何不与普天下英雄,见一见面?”

众人一再听得商氏兄弟提起“师父”,才想起他刚才,和介绍他们师父的名头,正是叫着“金鼎上人”,看来,那一只金鼎,正是他们师父所用的兵刃了,既然能够使用如此惊人的兵刃,则其人一定貌若天神,也可以想知其气概。

但众人却又未见大厅中多了什么生人,心中格外奇怪,正在思疑间,忽然听得金鼎之下,传来一个尖锐的语声,道:“好,你们替我,引见引见!”众人听得人声从金鼎之下传出,内心更是愕然,一齐循声望去,只见金鼎下面,三条金晃晃的鼎足之中,走出一个人来。

众人一见那人,想要笑,又笑不出来。想要不笑,却又实在忍不住!

原来那人,身髙不满三尺,是以刚才分明是站在鼎下,却是无人注意。矮人其实也可以另具气概,可是那个矮子,却是生得可笑至极。

那矮子身材既矮,双臂却是长得出奇,几乎直垂到了地上。再加上脑装尖利,乍看起来,哪里是一个人?只当他是只猴子。

就是这样,也未必会令得人可笑,最可笑的,便是那矮子生得如此猥琐,如此其貌不扬,但是身上所穿的衣服,却又正经至极,全然不像武林之人,倒像是手捧牙笏的朝廷命官!

寻常武林中人,对于官家,虽敬而远之,但总有一点看不起的心理。武林中素好打扮的人,并不是没有,金神伍霖,便是其中之一。

但是却绝大多数,是向“怪”的那一方面去发展,以引人注目,成为本身独特的标帜,像那矮子那样,朝官朝服的,却是绝无仅有!

众人想笑,又未曾笑出来,全是为了商震商发两人对这个矮子,态度异常恭敬的缘故。商氏兄弟两人的武功,众人是见过的,在年轻一代中,已然是第一流身手,两人对那矮子执弟子礼,由此可知,那矮子也一定不区庸手!

当下,只听得商震道:“弟子遵命!”

说着,向易居瑚一指,道:"这位便是号称邪派中第一人物的银令血掌易吾瑚

那矮子“哼”的一声,道:“知道了,徒儿,你可拣有名望的和我说,要区一个一个,全和我说了,我哪里记得那么多?”

商氏弟兄,立即恭恭敬敬地答应了一声,众人心中,却不禁觉得矮子,笔在狂得可以!

撇开易居瑚其人的行事不论,他在武林中的名头之响,只怕并世之间,艮然已有人武功,可能在他之上,但是名头也未必有“银令血掌”四字之向亮。

可是,听那矮子的口气,像是还嫌“银令血掌易居瑚”七字,不够响亮,而怪上了商氏弟兄似的。众人虽然对易居瑚绝无好感,但是也感到那矮子的态度,狂到了极点!

可是,当众人掉头去看易居瑚的时候,却见他若无其事,却背负双手而&:,别人也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当下只见商震指着大厅上众人,一一句那矮子报了名头,说了灵蛇先生、萨氏三魔、金神伍霖等人之后,那矮子疋已然是大皱眉头。

商震连忙指着一个精神矍烁眼似开非开,似闭非闭的老和尚道:“这位大市是五台高僧,无空禅师。”

那矮子听了,才倏地睁幵眼来,眼中异光四射,炫目之极,令人不敢视。

可是他只是一睁眼间,双眼便又垂下去,只听他冷冷地道:“在下虽是山吾野人,但是也多曾听得过往客商,提起吾师大名。”

无空禅师双掌合什,语音平和,道:"老僧出家之人,要名何用?施主谬费了

商震举眼一看,又道出了几个高手的名字,如武夷木筝先生夫妇等人。那矮子等他讲完,忽然向李纯如一指,道:“他是谁?虽然他是将死之但却不是弱手,如何不讲他的名头与我听?”

那矮子的语间,尖是已极,划空而过,人人皆可以听得清清楚楚。李纯如听了,心中最是吃惊!因为他刚才,在半途上,尚未知道那蒙面人是易居胡之际,便已然被他在肩头上,轻轻拍了两下。

当时,易居瑚便令他速觅葬地,言下之意,是李纯如非死不可。可是李难如却又觉得毫无异状,是以一直没有将易居瑚的话放在心上,只当易居瑚是随意恐吓而已,他却未曾想到,易居瑚的行事虽邪,但却是极顾身份,岂会无的放矢,吓人一番。

如今,李纯如听得那矮子称自己为“将死之人”,心中焉能不大为骇然。他早已看出那矮子虽然模样可笑至极,但是却一点不假,他身具上乘功夫,当然不会言出无因!

当下李纯如不待商震回答,便越众而出,向那矮子,行了一礼,道:“在下姓李,名纯如,尊驾言我是将死之人,不知所据何来?”那矮子一翻眼,“嘿嘿”冷笑了两声,道:“你左右太阳穴,俱隐现灰色,可知体内之伤,已经极深,至多还有三日的命,难道我还骗你不成?”李纯如向那矮子,一面走向前去,一面自己也在不断地运转真气。

可是,他却一点也没有觉出,有什么异状!

他听那矮子讲完,心中已然有九成相信,但是却仍是不明白易居瑚是用什么方法,才能够将自己于不知不觉之中,击成重伤,三日之后,便自身死!

他想起自己父母的血仇,陶琳的下落,所有的一切,全未了结,自己却要踏进鬼门关,心中不由得一阵剧痛,就在那一阵剧痛,双胸之际,他陡地觉得胸口上部,近咽喉处,像是在突然间被什么东西塞住了一样,忍不住一阵剧咳。

咳了半晌,喉间噪到了极点,而胸口的那股闷塞之感,也越来越甚!李纯如此际,再无疑问,直起身子来,缓缓地向易居瑚转了过去,冷然道:“易先生原来还擅暗箭伤人的功夫!”

易居瑚冷笑道:“暗箭明箭,你皆难以逃脱我的手心,何怨之有?”李纯如也心知他所讲的,乃是实情,心中怒火中燃,刚想要豁了出去,与之一拼之际,突然听得商家坪外,响起了一阵“呜呜”的号角之声。

李纯如听了那阵号角之声,开始时眉头一皱,继而心中一喜,冷笑数声,道:“易先生,你虽然自负称雄于天下,但今日只怕难离出商家坪了!”

易居瑚“哈哈”一笑,道:“三年之前,便有人望我死在商家坪上,作此愿者,倒也不自你始了!”在一旁的商氏弟兄,被易居瑚的那几句话,勾起满腹仇恨,大声道:“师父,这人便是杀害弟子满门的仇人!”

那矮子却一挥手,道:“且住,又有什么人来到?”就在说话之间,互望一眼,并肩向外走去,准备迎客,可是他们两人,身形才挪动,易居瑚长笑声中,身子一晃,双臂飞舞,也已然向他们抓到。

商氏弟兄一见易居瑚的长臂摇动,向自己抓来,虽有师父在侧,心中也不禁大惊,赶紧向侧避去。但是易居瑚是何等人物,既然出手,岂容得他们随便避了开去?更何况商氏兄弟,因为当着大厅上众武林高手,也不好意思太仓皇失措,因此并没有分了开来,仍然是共进同退,因此他们向侧一避,易居瑚踏步进身,向前一滑,五指如钩,左右一晃,仍然疾抓而到!

两人才一退开,脚跟尚未站稳,易居瑚的第二抓,已然抓到,眼看要被抓中,突然,众人眼前,只觉得金光一闪,“轰”的一声,那只放在矮子旁的金鼎,被那矮子衣袖一拂之间,竟然凌空飞起,向易居瑚当头压了下来,易匡瑚仰头一看,估量那一只金鼎,少说有千余斤分量,而且看那来势,显然夹有那矮子的绝顶内力,若被压中,虽然不至于丧生,但总是输了一着。

因此,易居瑚立即双臂略缩,改抓为掌,“呼呼”两掌,疾拍而出!

当他两抓抓出之际,离商氏兄弟的身子,本已不远,因此两掌拍出之后,掌风到处,商氏弟兄两人,身形再也站不稳,向后直跌了出去,而易居瑚一将两人震出之后,立即身子后退半步,反手一掌,向那只金鼎,迎了上去。

在易居琐的本意,是想借着一迎之力,将那只金鼎,平空托住。

然后,再将那只金鼎,摔出大厅去,以显自己的神力。可是,当他手掌,才向上迎起之际,便觉出那只金鼎向下压来的力道,简直大得不可思议。

易居瑚心中猛地吃了一惊,内力疾吐,不敢再贸然去托金鼎,变成了一擎将金鼎击出,尚幸他内力已然到了运转自如的境地,片刻之间,一掌已然发出,正击在金鼎之上。

只听得“当”的一声,震得人耳鼓欲聋,那只金鼎,向上扬起了丈许,易居瑚立即抽身后退,那只金鼎,也随之跌了下来,又是一声巨响,三条金昆晃的金腿,竟然插入地中,深达尺许。

那金鼎一起一落之间,实则上,已经等于是那个矮子和易居瑚交了一招。

易居瑚觉出那矮子的武功,怪到了极点,也高到了极点,竟不会在自己之下!

他心中不禁大感奇怪,同时,那一只金鼎,他一见之下,心中便已然一动,因此他后退之后,立即挺身再上,身形一晃,已然来到了金鼎边上。

他这里身形快到了极点,但是那矮子,身形却也极快,两人同时到达了简边,那矮子一伸手,已然抓住了金鼎的边沿。

易居瑚只觉得他的手一搭上金鼎,内力便已然沿鼎传过,心想此人的内功之高,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暂时,还犯不上与之硬拼。

因此,扬声“哈哈”一笑,便向后退了两步。而就在此际,“呜呜”的号角之声,也已然来到了门前,人影连闪,只见三个身材高大的黄衣僧人,个个目射精光,已然站在门口,目光在众人身上,略一流转,便在李纯如的身上,齐声道:“教宗果然在此。”

李纯如定睛一看,只见那三人,当中一个,正是迦当寺的转轮王,其名两个,也是迦当寺中的高僧。李纯如之离开迦当寺,原是瞒着寺众的,甚至连他又已练成了武功一事,转轮王等人,也是毫不知情。此际,迦当寺的作人追了来,李纯如的心情,颇是复杂。

转轮王等僧人对李纯如在表面上甚是客气,尊之为“教宗”。

但是实际上,却只不过是要利用他来做一个傀儡,而可以由他们这几寺中的长老,来控制整个迦当寺的千余僧人。

因此,李纯如和他们,实则上是对立的。

但是,当此时机,李纯如和易居瑚之间,眼看将要生死相拼,转轮王等人,功力极高,来到此间,对他却又大有帮助!

因此李纯如立即步了出来,道:“难为你们,竟找到这里来了!”

转轮王向李纯如望了一眼,面上神色,倏地一变,突然一伸手,右手力|附在李纯如的肩上,李纯如只听后耳际响起了他的声音,道:“连运真气!’李纯如依言而为,只觉得转轮王搭在自己肩头的掌心,内力源源不绝,输趋过来,片刻之间,李纯如已然觉得周身舒泰,转轮王才一缩手,道:”教宗咱快走吧,我们本是出世之人,何必扰在这种是非中?"

李纯如知道这个转轮王,年已逾/^十,功力极深,忙低声道:“如今我有事了么?”转轮王眉头略皱,道:“你被人以内家阴力,将奇经八脉,尽崔震伤,但因为对方的力道,至阴至柔,是以你虽然受伤,而毫不自觉,如唯一办法,便是速回迦当寺,静养上一年半载,或可保无事!”

李纯如心中叹了一口气,略想了一想,道:“我当然要回寺去,但是日,却需仰仗三位之力,将这个大魔头了结了再说。”

转轮王和那两个长老,互望了一眼,点了点头,三个人拥着李纯如,至大厅的一角坐定。

在他们四人交谈之际,旁人并没有什么人注意他们。因为金鼎真人和I居瑚两人,以金鼎较了一下力之后,仍然是隔鼎而峙。

两人虽然暂时没有动作,但是眼中,异光四射,情势却也极是紧张。大厅中众人,已然从刚才那只金鼎的一起一落之中,看出两人,皆是今武林第一流的髙手,也明知他们两人动起手来,一定是惊天动地,非同可,因此不知不觉间,众人都已然后退了几步,大厅之中,已然空出了两方圆的一块空地来。

空地正中,端放着那一座金鼎,金鼎之旁,一高一矮,两人对立,僵]半晌,易居瑚才冷冷地道:“阁下如何称呼?”

那矮子尖声道:“我无名无姓,便以金鼎为号!”易居瑚道:“你这座爸爵,从何而来,可能见告否?”金鼎真人“哼”的一声,手臂向上一挥,已然等陷入地中的金鼎,提了出来,喝道:“不能!”人向前踏出一步,金鼎;呼"的一声,向易居瑚胸前推到!

那一推的来势,并不甚急,但是力道之大,却是浑雄至极,易居瑚刚才己然未敢硬接对方的一招,此际若是再避,未免于一世英名有损,因此一见备鼎推到,真气一沉,并不避开。

那金鼎卷起一阵狂风,眼看将到易居瑚的胸前,易居瑚突然扬起手来,:指如钩,也向鼎沿抓去,在他五指和鼎沿相触之际,竟然响起了“铮”的-下,金铁交鸣之声!

易居瑚一将鼎沿抓住,立即将本身内力,疾涌而出,而金鼎真人,连声器吼,内力也是发之不已,两人身形不动,只听得“啪啪啪啪”,声响怒吼,苟人脚下的青砖,全都裂开,远远七八尺开外的青砖,也无端端地裂了开来,江知两人内力之强,实是世所罕见。

两人僵持了约有半个时辰,同时一声暴喝,手臂向上一抬。

一抬之下,金鼎离地三尺,一股大力,直冲屋顶,“轰”的一声,屋顶立见碎洞。

而两人在金鼎抬起之后,又立即向下,用力一沉,金鼎的三足,又一起自入了砖中!易居瑚身形飘动,沿着金鼎,倏地一转,身子突然一矮,双掌-错,掌心变得血也似红,炫目已极,猛地向前,疾推而出,掌风过处,大中人人皆闻到了一阵淡淡的血腥味。

金鼎真人见自己正在发出排山倒海的内力之际,对方竟然能从容退却,专而发掌,心中也不禁骇然,怪叫一声,五官尽皆颤动,模样更是怪到了极贫,双掌一翻,也是两掌,向上迎去!

两人的掌力,俱都是惊人至极,眼看四掌相交,两人仍然要拼内力,厅戸众人,尽皆屏气静息以观,但就在四只手掌,将要相接之际,易居瑚双手,笔然向后,缩了一缩。

那一缩,看来分明是临阵退缩。

而在高手对招之际,这一退缩,便立予对方可趁之机,就算不至于一下户便死在对方的手中,可是一被人占了上风,再要扭转局势,便自不易。

因此,大厅中众人,一见这等情形,尽皆骇异至极,不自由主,“啊”的-声。

就在那一声惊呼之中,金鼎真人,向前踏出半步,双掌已然向前推出了之许,虽然一高一矮,但是明眼人一眼便已望出,易居瑚已然在金鼎真人掌笼罩之中,只要金鼎真人一推,便一定可以击中易居瑚的胸前要害。@

金鼎真人见自己出招便自得利,心中不由得大喜,但就在那电光石火之间,只见情形又起变化。

只见易居瑚突然之际,身形暴涨,已然回缩的双手,向外一圈,改掌为弹,中指连弹而出,弹的正是金鼎真人的太阳穴。

那一下变招之奇,确实是出于任何人的意料之外,金鼎真人的双掌,已然直欺向易居瑚的胸前,一时之间,非但收不回来,而且易居胡的双臂张开之后,已然隐然将他的双掌圈住。虽然,他仍然可以击中易居瑚胸前,但是,他的太阳穴,却不免要为易居瑚弹中,相形之下,金鼎真人,更是险恶。

众人一见在片刻之间,竟然发生了这样的变化,张口结舌,连惊呼声都发不出来。只听得易居瑚一声长笑,招数使老,金鼎真人在百忙之中,头向下一低,“砰砰”两掌,已然击中了易居瑚的胸口,但同时,易居瑚的双指,也已然弹中了金鼎真人的顶门。

只见两人,倏地由合而分,各退后了丈许,金鼎真人面色惨白,身子摇晃了几下,额上青筋,凸起老高,终于“咕咚”一声,坐倒在地。

而易居瑚则面色青白,身子也晃了几下,后退几步,倚着一条大柱站定。

大厅中众人,一见到这等情形,只当他们两人,已然是两败俱伤,怎知片刻之间,已听得两人一齐扬声大笑,面色由白转红,身形如飞,又由分而合,眼前一花,他们两人已然相隔丈许站定。

这一下变化,除了武功真正髙的,像五台高僧那一流的人物,才可看出究竟来,其余人都莫名所以,不知道何以两人看来,所受的伤,会在片刻之间,便自复原。

原来两人各自所发的一招,尽皆中了对方。而其中,却是易居瑚占了便宜。

因为易居瑚在发招之际,早已真气凝于胸际,本来就准备硬接金鼎真人的那两掌的。

所以,金鼎真人两掌击了上来,他已有预防,虽然那两掌力逾千斤,但是拼出损耗真力,他尚在可以承受。而金鼎真人,虽然在百忙之中,低了低头,易居瑚那两下,并未弹个正着。只不过相差,却也不过半寸。那左右太阳穴,乃是人身的要穴之一,在附近被易居瑚两指弹中,内力疾吐,易居瑚只当对方,立时便要倒地身亡,怎知金鼎真人,天生异禀,那两弹之下,固然大受震动,但是却未至于立时死去。

两人都在略一调运真气之后,便自跃跃而起,看来,两人像是根本未曾受什么损伤一样,但事实上,他们各自之间,已然豁出了三四分真力。

两人并又对峙,这一次,却是谁也不先出手,只是石像似的,僵立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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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涛拍岸,大雨滂沱。雨从云至,浪随风起,茫茫大海视野模糊,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灰蒙蒙的。靳老头不喜欢这种天气,每逢下大雨的时候,他总是躺在自己的老窝里,遥看着远处的大海发愁。他并不是个渔夫,但他拥有的一艘渔船,却是整个东牌角最大、最稳固的。东牌角是一个渔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这渔港居住的人,最少有九成以上都是渔民。但靳老头不是,他是个被官府悬赏缉拿的老海盗!靳老头不喜欢下雨的天气,是因为他的老伴,是在一场大雨中被人一箭射穿咽喉的。靳老头三十一岁成亲,妻子是保定铁翼镖局总镖头刘展翅的独生女儿。刘展翅虽然不赞成这一门亲事,但最后她的...
  • 金剑雕翎
  • 点将劫情天

    点将劫情天

    腊月十日,晴。这一天并不冷。在大同府玄宏寺外的市摊,正热闹得无以复加。在玄宏寺左侧七八丈的一块石坪上,一个精壮如牛的汉子,正在向围观的群众表演单手刀举仙人担。这一根仙人担最少也有四五百斤的重量,但这大汉只用一只手,就能把它轻易举起。人群中爆出一阵热烈的鼓掌和喝采声。但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人大喝:“抓住他,把他的脑袋砍下来!”鼓掌声、喝采声,居然给这人的叱喝声盖过。接着,最少有七八把明晃晃的尖刀,一齐向那大汉身上招呼。看热闹的人俱是一怔。这是表演?还是真的动刀子火拼?
  • 戏中戏

    戏中戏

    西门丁《戏中戏》作者: 西门丁 类别:武侠全集 状态:已完结戏棚虽然已经盖好,但距离开演尚有三天,不过戏班上下已紧张地彩排着,后台锣鼓响得正欢,戏台上的戏子演得投入,戏台下还坐着好些人。台上彩排的是霸王别姬,扮演虞姬的是个男人,艺名花常春。只见她抬着莲步边走边唱:“看大王醉卧帐中,我不免去到帐外,闲步一回……”他声音甜腻清脆,比女人唱得还好听,就算那身段、做手和关目,也充满女人的魅力,开演之后,也不知要迷死多少个男人!
  • 火凤
  • 天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