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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回 密林所见

这时候,不要说将沈觉非抛下,如果有办法,可以令得沈觉非逃生,而冷雪自己,死在紫金剑之下的话,她也愿意一试!

沈觉非见冷雪不答应,回头一看,见那团紫光,已在渐渐接近,长叹一声,道:“冷姑娘,你何苦来?”冷雪语音如冰,道:“闭嘴!”

沈觉非大声道:“他要将我们两人,都追上了!”

冷雪不再多说,眼看紫光闪耀,夹着那条人影,越追越近!

也就在此际,突然听得一声长晡之声,起自远处!

那一下长晡之声,也不知道是从多么远的地方传来的,但是,晡声入耳,却清晰无比。

而且,啸声才一入耳,便听得声音,迅速移近!

来势之快,简直难以言喻,片刻之间,铺天盖地也似,啸声已经来到了近前!

前后不过一转眼功夫,紧接着,一条高大已极的人影,已然拦在两人的面前!

啸声乍起之际,冷雪呆了一呆。

她这一呆,脚下自然不免一慢。

但是那人并未能趁机将之追上,因为那人,也是为之一呆。

等到那高大的人影,拦到了冷雪的面前,冷雪定睛看时,不由得魂飞魄散!

月光之下,看得分明,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皓首神龙谢音!

前有阻拦,后有追兵,冷雪实是想不出有什么方法,可以逃得过去!

她连忙真气一凝,停了下来。

她这里在皓首神龙谢音,七八尺之前停住,身后那人,紫金剑一挺,已经向她,当胸刺到。

但也就在此际,只听得谢音,发出惊天动地,一声巨喝!

随着巨喝声,只见他双臂,一齐挥起!

左臂向外挥出,一股其强无比的劲风过处,冷雪身形踉跄,不由自主,跌出了丈许。

冷雪一跌出,那人的一剑,便自走空。

而皓首神龙谢音,在左臂挥出的同时,一掌向前,疾推而出!

百忙之中,冷雪辨得出那是一招“流星过空”。

这一掌,皓首神龙使来,威力实是无可比拟!

只见那人身子滴溜溜地一转,如行云流水也似,向外避了开去!

谢音喝道:“这两人我有话要问他们,你快走吧!”

那人闪开了两丈许,方敢站稳脚步,怪笑一声,道:“谢老头,你不必神气,巫山朝日峰,天下豪杰群集,你可敢上山,和我争一日长短?”

皓首神龙银髯飘拂,仰天哈哈大笑,笑声震耳欲聋,道:“老夫此来,正是向朝日峰去,你先走一步,老夫定在朝日峰会你!”

那人又怪叫道:“一言为定!”

他话一讲完,便一个转身,向前疾驰而出!

冷雪在被皓首神龙那一掌,挥出之际,本想要趁机溜走。但是,她又知道谢音的脾气,知道自己能够逃脱谢音之手的机会,实是极微,而且,一经逃跑,更会使得他心中大怒。所以,冷雪心中,一时委决不下。

也就在那一眨眼的功夫,那紫衣人已经离去,谢音也已转过身来。

冷雪将沈觉非放了下来,两人并肩而立。

皓首神龙谢音来到了两人的面前,凌厉无匹的眼光,在两人身上,扫了一扫,冷笑一声,倏地伸指,向沈觉非一指,道:“你也会使天罡六掌,是何处学来的,照实说来!”

沈觉非并未曾做什么亏心事,谢音的气势,虽然慑人,他也了无所惧,道:“谢女侠硬派我是她的儿子,才以这套掌法,授了我的。”

谢音“哼”的一声,道:“你们两人,借天罡六掌之力,行不义不仁之事,如今,有两条路,任你们自己抉择!”

沈觉非道:“愿聆高见。”

谢音道:“一条路,是你们从今之后,绝不准再使天罡六掌,若一经我查知,曾经使过,立杀无恕。第二条,便是由我将你们手腕断去,则还可以保全性命!”

沈觉非和冷雪两人,都是性格极其倔强的人。他们一听了谢音的话,不约而同,各自一声长笑!

谢音怒道:“笑什么,准备如何?”

沈觉非朗声道:“天下武学,浩如瀚海,天罡六掌,固然出类拔萃,但也未必见得不使它,便难以在武林之中立足!”

谢音面色一沉,道:“如此说来,你是宁愿走第一条路了?”

沈觉非和冷雪齐声道:“是。”

谢音道:“好,但若是你们再使一招,我也有办法知道,即使逃到天涯海角,也难以逃脱我的手掌!”他话一讲完,一声长啸,便自离去!

沈觉非和冷雪两人,呆了半晌,才定过神来。

两人互望了一眼,冷雪先叹了一口气,道:“我们继续向前赶路吧!”

沈觉非点了点头,两人默默向前走出了不远,沈觉非道:“冷姑娘,那戴着紫皮面具,手执紫金剑的,究竟是什么人,你可料得到?”

冷雪道:“他说认得你的,你不妨在熟人中猜猜。”

沈觉非道:“我实在猜不出来!”

他又叹了一口气,又道:“这人有紫金神剑,和皓首神龙,一起到朝日峰,赖大侠只怕更难争到第一了!”冷雪一听此言,面色也为之一变。脚步也立即慢了下来。

沈觉非回头看时,只见她一双妙目,注定在自己的身上。面上的神情,复杂之极,可见她心中,不知在思想着多少事情。

好一会儿,冷雪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我们走路吧。”

她讲的那句话,实是普通之极,但是,沈觉非却可以听得出,她在那句普通已极的话中,实是包含了不知多少言语!

当下沉觉非答应了一声,两人仍默默地向前走去。

又走出了几里,冷雪才道:“沈公子,如今你心中,有什么感觉?”

沈觉非知道冷雪此言,是指赖五和董路两人,已不可能得到第一,那就是说,姚九霄也不会出手医治自己,一个月后,便要死去,作为一个将死之人,心中有什么感觉而言。

他想了一想,长叹一声,道:“千头万绪,真不知从何说起!”

冷雪仰着头,鼻子一阵一阵发酸。

沈觉非偷偷向她望去,只见她紧抿着嘴唇,两行泪水,已经顺着粉颊,流了下来。看她的情形,正在竭力地忍着,不令得自己哭出声来。

沈觉非心中,也感到了一阵凄酸,他低声道:“冷姑娘,你不要哭!”

冷雪此际,柔肠百结,心中痛苦之极,沈觉非劝她不要哭,她泪水下得更急,沈觉非道:“或则,姚先生即使不肯救,也别有他法的!”

冷雪低下了头,向前疾走了十几步,偷偷地抹去了眼泪,才转过身来,道:“沈公子,你有什么事情,自己不能办到的,请你托付我,我一定可以帮你^帮你……办到的!”

她讲至此处,想到自己和沈觉非,先敌后友,终于又堕入情网,但是事实上,两人之间,又有着杀母之仇,根本难以成为一双情侣,可是无论如何,她心中总是深深地爱着沈觉非。她爱沈觉非,已经到了能以体谅沈觉非的心情,只求沈觉非快乐,而她自己,也对侯银凤毫无妒意的程度!

她在讲那几句话的时候,无疑是生死诀别之语,她心中如同刀割一样,话未曾讲完,便重又泪水沾襟,哀哀哭了起来!

沈觉非呆了半晌,道:“冷姑娘,生死有定数,你不必难过了,我要托你的,有……三件事。”

冷雪抽噎道:“你……说吧。”

沈觉非道:“第一件,在铸剑崖上的事,我实是蒙了不白之冤……”冷雪道:“我一定尽力为你洗刷冤枉,找出害死侯子青和天魂上人两人的元凶。”

沈觉非道:“第二件,董小梅实在是一位非常好的姑娘,她……”

沈觉非才讲到此处,冷雪的面色,已经变得惨白之极。

沈觉非叹了一口气,道:“她从铸剑崖上,跌了下去,全是为了我,若是由得她尸骨暴露在山野之间,我于心难安,要烦你到铸剑崖之下去走一遭,将她尸骨找到,葬了起来。”

冷雪沉吟了半晌,才叹了一口气,道:“本来,董小梅杀了我的姑姑,我不应答应这件事的,如今,我且勉为其难便了!”

沈觉非松了一口气,道:“多谢冷姑娘。第三件,侯银凤像是遭到了什么极其重大的变故,你要设法保护她,别令她受人损害。”

沈觉非话才一讲完,冷雪面色一沉,语音冰冷,道:“我不能!”

沈觉非愕然道:“冷姑娘,你一”

冷雪转过头去,道:“你不必多说了,并不是我言而无信,不答应你的要求,我心中对董小梅恨之人骨,她虽死了,我本来也要将她挫骨扬灰,如今我也答应了为她建墓。你第三件事,根本是你杞人忧天,我相信侯银凤此人,除了她害人之外,只怕没有什么人,可以害得到她的了!”

沈觉非听得冷雪如此说法,叹了一口气,道:“冷姑娘,她可能是你的孪生姊妹,你……何以这样地恨她?”冷雪厉声道:“如果我真的和她是姊妹,我一定要亲手将她杀死!”

冷雪这几句话,实是说得严厉之极。

沈觉非和她相识以来,后来也未曾听得她用这样的语气讲过话,当下不由得呆了半晌,才说道:“冷姑娘,这……是为了什么?”

冷雪向前走了几步,才道:“好,我索性和你说了吧!”

沈觉非本来就想知道,何以冷雪对侯银凤的印象,竟会如此之坏,一听得冷雪如此说法,忙道:“冷姑娘快说!”

冷雪一字一顿,缓缓地道:“我亲眼见她,以紫金神剑,杀了她的母亲,南天一凤雪萝公主段翠!”

沈觉非一听之下,整个人全都惊得呆了。

他张大了口,实是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冷雪锐利无比的眼光望着他,道:“如果我和她是姊妹的话,等于是她也杀了我的母亲,我又岂能轻易地放过她?”

沈觉非直到此际,才迸出了一句话来,道:“莫非你看错了?”

冷雪道:“我们两人,容貌生得一模一样,已是奇事,难道还有第三个不成?”

沈觉非望着远处,又发了半晌呆,才自言自语地道:“不,不会的,侯子青不是她的生身之父,段翠却是她的生身之母,她杀了自己的母亲?不会的!不会的!”

在他自言自语的时候,冷雪并不去打断他的话头。等他讲完,冷雪才道:“我早就说过,我如果讲了出来,你也不会相信的,所以我才要和你,一起去找她,看她赖得掉赖不掉!”

沈觉非抬起头来,冷雪又道:“我还在思疑,只怕夺了紫金神剑,害了天魂上人和剑痴侯子青的,也就是侯银凤!”

沈觉非一听,更是如同五雷轰顶!

因为,如果一个人,真的连生身之母,都能下手杀害的话,那么,要在铸剑崖上,做出这样的事来,实是一点也不出奇!

沈觉非又想到,侯银凤之向段翠求情,难道是为了假作好人,而她杀了段翠,却又是为了真情已被段翠发觉,为了灭口之故?

一时之间,沈觉非的脑中,紊乱到了极点,望着冷雪,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冷雪道:“她杀段翠,像是她有一件什么秘密,已被段翠发现……”沈觉非心中,又是一动,因为冷雪的话,和他心中所想的,正好不谋而合,他忙道:“当时的情形怎样,你可能讲给我听听?”

冷雪道:“当然可以,我在那天晚上,带着姑姑的尸体,走出了老远,才将姑姑,葬在一个极其隐蔽的山谷中,还在墓边,陪了她半年,我发誓一定要为姑姑,找到她的亲生儿子。”

沈觉非道:“那你怎么又会见到侯银凤的呢?”

冷雪道:“半年之后,我出了那个山谷,听得武林中人说,司徒本本,在董小梅的手中,得了有关《九原清笈》的秘密,而董小梅,则和你一起到云南点苍去了,所以我便也向点苍去,我是准备趁董小梅和你分开的时候,杀她为姑姑报仇的!”

沈觉非叹了一口气,道:“她人已死了!”

冷雪^&若未闻,续道:“我到了点苍山附近,那一晚,月明星稀,我正准备穿过一座大森林,那座大森林中,全是参天古木,地上也全是不知多少年来荠下来的树叶,人走了上去,软绵绵地……”

冷雪说着,恍惚又回到了当日的境界之中。

她在谢莲一死之际,便准备杀了董小梅的,但其时,沈觉非却护着董小梅,虽然冷雪的武功,足可力敌两人,但是她念及沈觉非和自己有杀母之仇,尚且因为对自己的感情,而难以下手报仇,自己又怎忍违他的心意?所以,当时她便带着谢莲的尸体,离开了两人而去。

这一次,半年之后,她报仇之心,丝毫未减,但是她心中已经决定,如果沈觉非仍和董小梅在一起的话,她仍然绝不下手。

那一晚,她在这座森林之中,左穿右插,觅途而行,遇到树木稀疏之处,向前望去,可以望到点苍山雄伟已极的山影。

但在树木浓密之处,除了笔也似直,少说也有一人合抱粗细的树干之外,简直什么也看不到,而且,树叶浓密,将星月微光遮去,四周围也是显得黑暗无比,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冷雪正在一段树木极其浓密的树林之中,向前急驰之际,突然听得一个中年妇女的怒叱之声,自前面不远处,传了过来,只听得那中年妇女叱道:“畜牲,原来是你做的好事!”

冷雪一听得在这样的一座森林之中,又将是午夜时分,竟然会有人声传出来,心中不禁猛地一凛。

她连忙真气一提,悄没声地,循声疾掠而出。

掠出了七八丈,首先,便有两股艳艳的光华,映入眼帘。

冷雪一见到那两股紫艳艳的光华,心中便是猛地一惊!

因为她认出,那种光华,正是紫金英所发!但是,她却不明白,何以光华竟有两股之多,莫非竟有两块紫金英,同时出世吗?

她更将脚步放轻了些,向前走去,又走出了丈许,只见在四株大树之间,有着一块老大的大青石,那块大青石,足有两丈方圆,但是却只有尺许来高,在大青石上,有着两个人。

冷雪忙将身子一隐,隐在树后,向则仔细看去。

只见那两个人,都是女子,一个是面蒙黑纱的那中年妇女,另一个,则是和她自己一模一样,只不过颊边多了一粒红痣的少女!

冷雪向那个少女,望了半晌,心中不禁暗暗叫奇。她和侯银凤并没有会过面,也不知道,世间竟会有一个和自己如此相似之人,那时候,这两个人是什么身份,她也不知道。

她只见那少女,左右双手,各握了一柄紫光四射的宝剑,面色显得十分惊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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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中年妇女的面容,虽然被黑纱蒙住,看不清楚,但从她精光四射的眼中看来,她心中实是充满了怒意!

只见得那中年妇女又厉声喝道:“你还不跪下?”

那少女道:“妈,不是我,我为什么要跪?”

那中年妇女一声怪笑,手扬处,“啪”的一声响,已经在那少女的脸上,掴了一掌!

那一掌,用的力道极大,少女粉颊之上,立即出现了五个血红的手指印!只见那少女后退了一步,面上现出愤然之色,道:“妈,你说疼爱女儿,原来是假的,你竟下这样重的手打我?”

那中年妇女向前,踏出了一步,“哼”的一声,道:“你做出这样的事来,我与你母女之情,早已断绝了!”那少女面色煞白,她半边面上的那五个红色的手指印,在月色下看来,也更其明显。

只听得那少女喃喃地道:“母女之情已绝?妈,你……要杀我么?”

那中年妇女厉声道:“是!”

她一个“是”字才出口,突然看到那少女,倏地扬起右手长剑,一剑向前刺出!

那一剑去势极快,那中年妇女粹不及防,“波”的一声,剑尖已经透胸而过,在那中年妇女的背后,也现出了一点紫光!

那少女一剑得手,连忙抽剑出来,呆住了一动不动。

那中年妇女胸前背后,血如泉涌,她也不伸手去摸,身形歪斜,跌跌撞撞,走出几步,眼中现出了不可相信的神色,抬头向天,以苍凉无比的声音道:“天哪……天哪……我养大……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她那两句话,才一讲完,身子一侧,便已经“砰”的一声,跌倒在地。

这才见那少女,抢前一步,来到了那中年妇女的身侧,叫道:“妈!”

看她面上的神情,像是对那中年妇女的倒地,极其关心,可是她一个“妈”字才出口,左手宝剑,又已向前刺出,招数极其怪异,剑尖先向前,后转下,“嚓”的一声,便刺入那中年妇女的脑壳之中,那中年妇女一声怪叫,便自死去!

冷雪在一旁,看到此处,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她在那两个女子的称呼中,已经知道,她们确是母女两人。但是,做女儿的,却一连两剑,刺向母亲的要害,将母亲刺死!

这种事情,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实是令人难以相信!

冷雪屏气静只见那少女呆在中年妇女的尸体之旁,像是木头人一样,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东张西望,也不知道她在做甚。

冷雪还只当自己的行踪已被那少女发现,她心想那少女行事,如此狠毒,若是知道她试母一事,为自己发现,岂肯放过自己?

看她的情形,像是武功极高,而且,就算她武功不如自己,她手中的两柄宝剑,像是紫金英铸就,自己如何是她的敌手?,冷雪正在暗自吃惊之际,突然见那少女,望向另一边,而那一边上,人影一晃,一个人,以如同在水面上滑行也似的怪异身法,疾掠而至,那人也是一个中年妇女,她才一现身,那少女便低叫道:“三姑!”

焦三姑猛地一呆,厉声道:“侯银凤,你做的好事!”

冷雪直到此际,才知道那少女叫作侯银凤。

只听得侯银凤道:“三姑,我……我……”

焦三姑忙道:“你还不将剑拔了出来?”

侯银凤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左手长剑,仍插在段翠的额角之上。

她连忙一抖手,将长剑拔了出来,后退了三步,双手一松,两柄宝剑,剑尖向下,向地上落去,“嚓嚓”两声过处,直没至柄!

焦三姑向段翠的尸体,看了一眼,道:“小姐,原来一切全是你一”侯银凤不等她讲完,忙叫道:“三姑,你千万不要那么说!”

焦三姑望着侯银凤,摇了摇头,突然抢前一步,双足一齐踢出,踢在剑柄之上,将两柄紫金神剑,踢向半空,幻成两道紫虹,隐没在浓密已极的森林之中,道:“若不将这两柄剑踢去,小姐,只怕你要将我杀了,以灭活口,是也不是?”

侯银凤面色青白,道:“不……不是。”

焦三姑道:“小姐,你如今准备怎么样?”

侯银凤眼中流泪,道:“我……我不知道。”

冷雪看到此处,心想这两柄神剑,乃是稀世奇珍,如今被焦三姑两脚踢出老远,自己何不趁此机会,去拣一个便宜?

她那时候,还并不知道侯银凤和沈觉非之间的关系,所以并不怎么关心眼前所发生的事。她知道侯银凤的身份,以及侯银凤和沈觉非之间的感情,乃是到了青葱峰,见到了风雷剑客方生智以后的事情。

当下她主意既定,便绕了一个弯子,询刚才紫光隐没之处驰去。

到了附近,她知道那两柄神剑,可能陷入地上,隐没了光华,所以寻找得极其仔细,可是,她足足在周围,找了一个来时辰,仍是一无所获!

冷雪心中,不禁大是奇怪。因为她刚才,分明看到,那两股紫虹,相距不过尺许,向这里落来,她找的范围,广达七八丈开外,何以竟会一无所获?她呆了一呆,又回到了刚才的藏身之处,那大青石上,却已倏无一人。冷雪又回到了刚才看到两股紫虹隐没的所在,但是直到天亮,那两柄神剑,却像是已经消失在半空之中的一样。

冷雪想了片刻,想不出什么究竟来,便向点苍而去。到了点苍,她直上青葱峰。方生智已经身染重病,根本不能见人,方风方雷等人,在外未归,只有两个老仆在峰上,见了冷雪,还以为是侯银凤,冷雪和他们说起,才知侯银凤的身份。

她又赶到银凤谷,但其时,银凤谷已被段翠毁去,这时候,离董路和赖五两人,带着沈觉非离开,也不过一天光景。

冷雪却不知道银凤谷中,曾出了什么事,她离开了点苍山之后,才隐隐听得人说,天魂上人和侯子青,已经死在铸剑崖上,凶手竟是沈觉非和董小梅。

冷雪一听得那种传言,心中便不相信。

她也立即想起,当自己在那森林之中,见到段翠和侯银凤的时候,段翠像是发现了侯银凤做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一样。

她采听得沈觉非和赖五及董路二人,一起上了巫山朝日峰。

因此,她便也赶到朝日峰去。

冷雪到了朝日峰之后的事情,本书前文,经已表过,此处不赘。

却说当下,冷雪将自己所见到的事实,和沈觉非边行边说,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

沈觉非听完,整个人呆若木鸡!

他心中,一听得冷雪说侯银凤做下了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心中一直在设想各种理由,为侯银凤开脱,但是他听了冷雪所说的经过之后,实在想不到什么理由,再为侯银凤开脱!

他心中暗忖,除非冷雪是在撒谎,要不然,侯银凤以紫金神剑,弑了段翠,实在已经是无可置疑的事情了!

但是冷雪却绝不是胡言乱语的人,而且,她还要找侯银凤去对质,那当然她所说的,全是实话了!

沈觉非呆住了做声不得,冷雪道:“沈公子,你可信我的话?”

沈觉非茫然道:“听来,实是难以相信,但……我却信你所见是实。”冷雪道:“你想,段翠是发现了什么事,才会如此恼怒?而那一双紫金神剑,又何以会在侯银凤的手中?”

沈觉非道:“但是,当段翠要杀我和董小梅之际,她却苦苦劝说,说事实不是我们两人所为的。”冷雪“哈哈”一笑,道:“沈公子,我言已尽此,对于此事,我们也不必多讨论了,待见到她再说吧!”

沈觉非知道冷雪听了刚才自己的那两句话,心中在怒自己痴迷不悟,所以才一意要找到侯银凤,由她亲口承认自己的罪行。

他心中长叹一声,几乎不想再去找侯银凤了!

因为,如果见不到侯银凤的话,他还可以勉强设想,铸剑崖上的事,不是侯银凤做的,而她杀段翠,只怕也另有苦衷。而一见到了侯银凤,如果侯银凤自己承认了一切,他实不知怎么才好了!

但是沈觉非却并没有将自己的心意讲出来,因为他明知讲了出来,冷雪也不会答应的!

他们两人,一路向前行去,并不再说什么。

第二天早上,旭日东升时分,他们两人,已经来到了长江边上。

在巫山附近的那一段江水,湍急之极。两人到了江边,望着一个一个的浪头,击在江岸的岩石之上,激起一蓬一蓬,壮观已极的白花。

那一段江水,因为太以湍急,根本没有船只,可以渡过江去。

沈觉非想了一想,道:“冷姑娘,只怕找不到她了,我们回巫山去吧!”冷雪却道:“不行,非找到她不可!”

两人正在说着,只见几个樵子,担着柴,快步走了过来。

I

那几个樵子,在经过冷雪的身边时,全都停下来向她望了几眼,面上现出讶异之色。

冷雪见了这等情形,心中一动,忙道:“你们看我做什么?”

那两个樵子陪笑道:“姑娘,昨日多谢你赏了我们一股金钗,如何你今日,便不认得我们了?”

冷雪和沈觉非两人,一听此话,便知道那两个樵子所遇的,一定是侯银凤了!冷雪忙道:“那赏你们金钗的姑娘,向何处去了?”

那两个樵子向前一指,道:“她和一个中年妇人,向那里去了!”

两人循他所指看去,只见那是几座全是岩石的小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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