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雁展烈厉声道:“小女娃,凭你一句话,我们便将他放了,东雁荡的人物,以后还要见人么?”
冷雪道:“我也不是惯于求人的,你们以为沈公子害了天魂上人了,他如果真的做了这等事,自然是为紫金双剑,而今双剑不在他的身上,你们怎能证明事情是他所为?”
于合一声长笑,道:“姑娘,你也未免将事情看得太简单了,这两柄宝剑,他如何敢带在身边?自然是希望等事情平息之后,再取了出来!”
冷雪道:“如此要入人以罪,只怕人人皆是害人之徒?”
火雁展烈在一旁不耐烦道:“三哥,与她多啰嗦什么?我们走吧!”
冷雪身形一侧,斜斜向外,逸出了六七尺,已经拦住了两人的去路。于合一见这等情形,面色也不禁为之一变,道:“姑娘你究竟是何人门下,若要动手,我们伤了你,于令师面上,未免不甚好看!”
冷雪语音如冰,道:“不必问了,你们未必打得过我的。”
火雁展烈冷笑一声,道:“好大的口气!”
他一个“气”字才出口,身形一耸,已然从马背上,掠了下来,左掌当胸,右掌向外,疾挥而出!冷雪一见这等情形,心知要将沈觉非救了下来,实是非和这两人动手不可!
她心中不愿与这两人久战,因此一见展烈,挥掌击到,身形一矮,右掌扬起,一推一圈,避开了展烈一掌的攻势,一招“阳回斗转”,已然向展烈当头压下!
那“天罡六掌”,乃是何等高妙的武功,冷雪这一招,又足用了七八成的功力,一招甫出,掌风回旋,展烈连忙想要闪身避开之际,已经被冷雪所发的掌力,整个罩住!
他一被冷雪的掌力罩住,便身不由主,滴溜溜地乱转起来!
于合在马上一见这等情形,心中不禁大惊!
他不但认出,冷雪一出手所使出的那一掌,乃是名满天下的“天罡六掌”中的招式,而且,还看出冷雪的功力甚高,展烈已无招架之功,只要冷雪掌力一吐,便无幸理!
他一见这等情形,连忙一声长晡,手在马鞍上一按,飞掠而起。
他身在半空,一面大叫道:“掌下留人!”一面身子一个盘旋,双掌带起“呼呼”劲风排荡之声,向冷雪当头压下!
冷雪本就无意将眼前两人打伤。
她之所以一出手,便全力以赴,目的也只是想将展烈困住,引于合出手来救。
她一见于合已然离鞍而起,目的已达,电光石火之间,掌力倏地收起,身子已在同时,向外面逸出了七八尺远近!
于合想不到冷雪说收掌便收掌,他下压的两掌,几乎压到了展烈的身上,连忙掌力回收时,真气一浮,从半空之中,跌了下来。若不是展烈立即将他托住,当真要摔上一下重的!
两人才一站稳,便听得耳际响起了一阵马蹄声,一起抬头看去,只见冷雪早已跃上了刚才于合的那匹马,带着沈觉非,向前疾驰而出!
两人心中,不由勃然大怒,一声怪晡,身形双双掠起,落在展烈的马背之上,也是两人共骑,向前疾追而出!但是,当他们两人,起步去追赶时,冷雪早已在三二十丈开外。两人追出了三五里,只见冷雪转过了一个山角时,已不见了冷雪的踪影!
两人一直向前,赶出了十来里,仍未见到冷雪和沈觉非两人,连一向深沉的铁雁于合,也是怒不可遏,道:“五弟,咱们回东雁荡去!”
展烈怒气冲冲,道:“回去了又怎么样?”
于合道:“这两人都会使大是六掌,自然与皓首神龙有干系,我们师兄弟六人,一齐去见皓首神龙,不怕他不理!”
展烈道:“说得是!”
两人掉转马头,径回东雁荡而去,暂且按下不表!
却说冷雪,明知自己救了沈觉非,他们两人,一定不肯干休,因此,在策马疾转过山角之后,伸臂挟住了沈觉非,左手在马股之上,用力拍了一掌。那马负痛,向前飞奔而出,她刚一跃而下,已经向山石之上,窜了上去,躲了起来。
于合和展烈两人,双人共骑,自然不如空马跑得快,因此他们两人,在追过了冷雪的藏身之后,连空马也未曾追上!
冷雪一等两人追过前去,便将沈觉非的穴道,解了开来。
沈觉非翻身站起,道:“冷姑娘,多谢你相救之德!”
冷雪幽幽一笑,道:“何必言谢?”
沈觉非又道:“冷姑娘,你深信我绝不是伤人^剑之辈,我心中更是感激!”
冷雪秀眉紧蹙,道:“沈公子,你刚才一掌发出之际,威力甚强,何以忽然之间,没有了力道?”
沈觉非叹道:“我是将死之人,连我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是为了什么道理。”
冷雪一听得“将死之人”四字,心中不禁大惊。
她呆了一呆,道:“沈公子,你所负奇冤,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何出此言?”敢情她并不知道沈觉非身受重伤,只有一个月可活一事。
沈觉非若笑一下,道:“我并不是指此而言,而是我被赖大侠和董阎王两人的内家真力,震成重伤之后,虽经姚九霄调治,但是却仍然只有一个月可活!”
冷雪一听,更是花容失色!
呆了半晌,才道:“难道……连姚先生也不能救傅了么?”
沈觉非苦笑一下,并不回答。
冷雪忙道:“沈公子,若是姚先生有什么苛刻的条件,常人难以做到时,我……可以去做!”沈觉非听了,心中也是十分感激。因为冷雪,既然讲出了这样的话来,那就表示,如果真有用她之处,她一定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当下沈觉非叹了一口气,道:“只怕你也没有办法,如今赖大侠他们,正在设法,只怕也未必能够成功,唉!”
冷雪道:“姚九霄他要什么?”
沈觉非道:“他要争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头。”
冷雪乃是一个聪明之人,沈觉非只讲了一句话,她已经心中明白。苦笑道:“那……我真是无能为力了,沈公子,你难道不想另外设法么?”
沈觉非道:“我连自己的伤势如何,都不知道,又有何法可施?”
冷雪又呆了好一会儿,才低下头去,道:“沈公子,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你还要离开巫山,究竟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沈觉非心知冷雪刚#既然知道自己一掌发扭,方道便消,当然是早已身在一旁,她如今此问,分明是明知故问!
他想了一想,道:“侯姑娘像是有很大的麻烦,我想去找她。”
冷雪叹了一口气,道:“沈公子,原来你仍是不信我的话!”
沈觉非忙道:“我……不是不信,但是我看侯姑娘像是有什么事受人钳制,而且,龟曾见到过那两柄紫金神剑,我也要向她问一问!”
冷雪一声冷笑,道:“她非但见过那两柄神剑,而且还以这两柄神剑,做出了一件人间罕见的大事。”
沈觉非听出冷雪的语气,十分尖峭,忙道:“她做出了什么事情?”
冷雪道:“如今我讲,你也只当我在毁谤她,我们不妨一起前去,见了她时,由我向她,当面质问,你总可以相信了!”
沈觉非一听这话,心中不禁大是为难。
如果是别的事,虽然冷雪和他在一起,令他感到尴尬,但是他还不至于不愿意。但是他是要去见侯银凤。他自己、侯银凤和冷雪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复杂之至,若是三人见了面,场面之尴尬,实是可想而知!
因此沈觉非一听得冷雪如此说法,心中不禁大觉犹豫。
冷雪鉴貌辨色,早已看出了沈觉非的心意。她冷冷地道:“沈公子,就算你不愿意我前去,我也一定要去,我绝不容你一人,和这样的一个人相见!”沈觉非无可奈何,道:“其实,她在何处,我也不知道。”
冷雪道:“怕什么?我自姑姑死后,孑然一身,又没有要紧的事?”
沈觉非心想,她既然一定要和自己一起去找侯银凤,自己实是无法可施,只得道:“好,那我们就启程吧!”冷雪也不再说什么,两人并肩而行,不一会儿,已然上了一条大路。
走出了三五里,迎面有几个人前来,沈觉非上前一打听,知道侯银凤和焦三姑两人,正是循这条路去了,在前面并没有多远。
两人加快脚步,一直追出了三二十里,到了天色黄昏时分,仍未曾见到侯银凤。
沈觉非一口气驰出了那么远,已然觉得气喘,脚步不自由主,慢了下来。冷雪忙道:“你觉得怎样?”
沈觉非喘了几口气,道:“没有什么!”
冷雪缓缓地道:“沈公子,你若是追上了她之后,必然令你大失所望,我劝你还是回到巫山朝日峰去吧!”沈觉非道:“不!”
冷雪道:“那也由得你!”
两人一面说话,一面仍然在向前赶路。
不一会儿,天色更是黑了下来,两人在经过道旁一座黑压压的林子之际,沈觉非突然“啊”的一声,停了下来!
沈觉非一停,冷雪也跟着停止奔驰。
她向那座林子一望之间,也不禁“啊”的一声低呼!
那座林子,本来毫无出奇之处,但是这时候,天色已黑,两人俱都看到,在林子深处,有一团紫殷殷的光华透出!
那一团紫光,不但沈觉非看来,眼熟已极,便是冷雪,也因为紫金英一度落在她的手中之故,她也一眼看出,那种紫中带青、超丽绝俗的光芒,正是紫金英所发!
紫金英之为物,相传乃是从天外飞来,乃是何等难得的物事,若是说有两块同时出世,那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
而一块既然已为剑痴侯子青铸成了一对宝剑,如今,林子中的那一团紫光,当然便是那一对宝剑,所发出的了!
两人看了片刻,沈觉非道:“冷姑娘,我们前去看看!”
冷雪却自言自语道:“奇怪,那一对宝剑,不应该在她手上的啊!”
沈觉非心中一动,道:“你说什么?”
冷雪立即道:“没有什么,我们去看看再说!”
两人一齐展动身形,冷雪唯恐沈觉非真气不继,在奔驰之际,弄出声响来,因此,在将驰进林子之际,一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臂,两人并肩驰出。不一会儿,两人已经来到了林子深处,离那团紫光,也已经越来越近。冷雪的脚步,慢了下来,两人悄悄地掩向前去,到了离那团紫光,只不过两三丈远近之际,停了下来,隐身在一株大树之后,抬头向前看去。
只见前面,在一个老树根上,坐着一个人。
那人背对着他们,脸面如何,两人并看不清楚。
只见那人,一身紫衣,极其宽大,头上,戴着一顶奇形怪状的紫色帽子,也辨不出他是男是女,而那人的手中,则握着一柄紫光四射的长剑!
那柄长剑,沈觉非眼熟到了极点!
因为,那剑从剑坯一直到成形,沈觉非始终参与其事。也就是说,那柄长剑,正是侯子青所铸,紫金双剑之一!但是,沈觉非在一眼之间,也已然看出了,这柄剑和他最后一次看到之际,已有不同之处。
他最后一次,见到那两柄宝剑时,那两柄宝剑,虽说已经铸成,但是却并不锋锐,而且,光芒也不是十分强烈,通体呈粉紫色。但是此际,那柄宝剑,却紫莹茎地,看来几乎像是透明的一样,而且,从剑尖起,隐隐有一丝红线,直到剑锷。
两人看了一会儿,互望了一眼,倶都猜不透那人是什么人。
看那人的情形,也像是在反复观赏这柄稀世奇珍,还不时听得他以指相扣,发出清脆无比的“叮叮”之声,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才见那人,转过了身来!
那人一转过身来,便成了和两人正面相对。
两人定睛向那人一看间,又是猛地一怔。
原来那人的面上,戴着一个厚厚的紫色面具!
除了两只眼睛之外,整个头部,皆为面具罩住。
而且,那面具并非制出浄狩可怖之状,而只是平板板地一块,映着紫光,更是诡谲绝伦,令人不寒而栗,难言其怪!
那人转过身来之际,双目竟直视两人藏身之处,冷雪和沈觉非两人,心中尽皆一凛,只听得那人,发出了一下极其怪异的笑声,道:“你们也看得够了,何不走近点来看看?”
那人的笑声,十分怪异,讲话的声音,也是一样,像是两块枯木相击一样,令人听了,感到莫名其妙的不舒服!
冷雪和沈觉非,一听得那人如此说法,心中不免大是吃惊。
因为,他们两人,隐身在大树后面,屏气静息,实是一点声音也未曾出过!可是听那人的口气,却像是自己一到,他便已知道一样!
一时之间,两人都不出声。
只见那人,缓缓地站了起来,手中紫金神剑,向外轻轻一挥,便挥起了一道紫虹,更奇的是,在剑身之中的那一条红线,也在紫虹之中,而且红得夺目之极,像是一溜血痕一样!
那人站起之后,又是一声冷笑,道:“还想不出来么?”
沈觉非向冷雪做了一个手势,令冷雪站在原地,冷雪点了点头,沈觉非便大踏步地,走了出来,道:“阁下何人?”
那人“哈哈”一笑,道:“你不认得我么?我却认得你啦!”
沈觉非一听,又不禁为之一呆。
眼前此人,衣着装饰,行动言语,无一不是神秘到了极点,自己实是从未见过。如果说他面具之下,竟是熟人的话,也是难以相信之事!
当下沈觉非又向前走了几步,来到离那人身前,只不过五六尺远近处,伸手向那柄紫金神剑一指,道:“敢问阁下,这柄剑是如何得来的?”
那人又是一笑,道:“你还有一个同伴呢?何不叫他一起出来听听?”
冷雪见沈觉非离得那人,如此之近,心中本就不放心,一听得那人如此说法,立即足尖一点,飞掠而出,来到沈觉非的身旁站定。
那人抬头,向冷雪一望之间,便怔了一怔。
他面上神情的变化如何,虽然看不出来,可是见他突然定了一定,也可想而知,他见了冷雪之后,心中十分吃惊。
冷雪心中,也不禁暗暗称奇,道:“你也认识我么?”
那人却只是“哼”的一声,并不回答。
沈觉非心想,他一定不认得冷雪,但是却认得侯银凤,所以一见了冷雪,便吃了一惊。既然他认得侯银凤,那么,他这柄紫金神剑,来路一定不光明,说不定侯子青和天魂上人,就是为他所害的!
沈觉非一想及此,又想到董小梅因此坠崖丧生,自己为此身蒙奇冤,便是今日,赖五和董路两人,要受姚九霄挟制,也是因此而起,心头怒火,不由得越来越盛,再也按捺不住,厉声道:“原来在铸剑崖上,行那等无耻之事的是你!”
那人“哈哈”一笑,道:“这是什么话,普天之下,皆知是你沈公子所为,董小梅畏罪自杀,你正受群雄追捕,这件事,如何算得到我的头上来?”沈觉非一听,更是怒不可遏,身形一耸,便自跨出了一步。但是,他刚跨出了一步,尚未及出手,冷雪已经一伸手,将他拉住!沈觉非用力一挣,未曾挣脱,叫道:“冷姑娘放手!”
冷雪沉声道:“沈公子,不可胡来!”
那人怪笑之声不绝,道:“胡来也是如此,不胡来也是如此,何不让他痛痛快快地出出气?”那人一面说,一面剑尖一挑,挑起一块石头来,宝剑一挥,剑锋透石而过,只听得极其轻微的“嚓”的一声,那块石头,已被划成了两半!
冷雪心中一凛,忙低声道:“沈公子,你快走,此人不怀好意!”
沈觉非尚未回答,那人一声长笑,身子突然,掠向前来!
冷雪看出情形不妙,一挥手,将沈觉非挥出了丈许!她这里,才一将沈觉非挥出,眼前紫光,陡地大盛,那人已经一剑卷到!
冷雪刚才眼见紫金神剑如此锋锐,如何敢撄其锋?连忙身形一侧,向外疾避了出去,饶是她避得快,紫光卷过,腰间一根丝绦,也已经被削了下来。
而那人一见冷雪避开,却并不追赶。
只见他身形略凝间,一个转身,突然连人带剑,幻成一道中有红线的紫虹,向尚未落地的沈觉非,疾攻了出去!
冷雪这一惊,实是非同小可,一声娇叱,随后赶到,一招“六丁运天”,已向那人背后,疾拍而出,沈觉非被冷雪抛出,双足离地,尚有尺许,紫芒已然卷到,百忙之中,沈觉非身形陡地向下一沉,身子打横着地,一个打滚,滚出了丈许,才堪堪将这一剑,避了过去!
那人还想仗剑再赶时,冷雪的一掌之力,也已然袭到。
那人只得身形向旁一侧,避开了冷雪的这一掌。
冷雪一掌被他避开,踏步进身,双掌齐出,立时又是一招“满天星斗”!漫天掌影之中,只听得那人,一声怪叫,宝剑卷动,团团紫光,竟然迎着冷雪的掌力,向前直冲了过来!冷雪足尖点动,向后退出,/丨旦是那人的轻功,是好得出奇,冷雪连连后退,那人长剑挥动,紫芒四射,始终不离她身前两尺。
而冷雪一退再退,实是狼狈之极!
沈觉非滚出之后,又一个翻身,跃了起来,向两人追了上去。
冷雪一见,心中更急,大叫道:“沈公子,你快走!”
沈觉非如何肯听,仍是向前赶出。
只见冷雪在一叫之间,略一分神,紫芒已经迎头盖到!
沈觉非在三四丈开外,一见这等情形,心中不禁陡地一凉!
他只当这一剑,冷雪难以避过!
但瞬息之间,剑光已敛,沈觉非鼓足勇气,向前看去,才略为松了一口气。原来那一剑,已被冷雪,避了开去,她头上秀发,却被剑锋,削下了老大一片来!
冷雪见沈觉非不肯走,心中更是焦急,双掌翻飞,霎时之间,一连拍出/、旱。
天罡六掌,在几乎同一时间,一齐使用,威力实是十分惊人。
那人虽然手中有宝剑,但冷雪身形疾拔而起,竟趁着那人,身法略滞之际,在那人的头顶之上,一跃而过,那人向上一剑挥出之际,冷雪已经跃出了两丈,来到了沈觉非的身旁!
她一到了沈觉非的身旁,双掌向前推出,掌力过处,将沈觉非涌得向前,身不由主,跌出了丈许,冷雪紧接着,足尖点动,赶了上去。
也就在此际,她只觉得背后一凉,“嗤”的一声,背后的衣衫,已被剑尖划开!
冷雪此际,也顾不得裸背向人,真气连提,向前滑出,一把捞到了沈觉非,头也不回,飞驰而出,只听得那人怪笑之声,在身后不断传了过来,几次回头,紫光耀目,就在身后丈许之处。
冷雪心中,焦急之极,足下更是快疾,流星也似,向前掠出,但是她终究胁下挟着一人,轻功不免打了一个折扣。
在她第五次回头之际,那团紫光,已经近了两尺!
冷雪吸一口气,双臂一振,将挟在胁下的沈觉非,向前疾抛了出去。
沈觉非一脱手,她身上一轻,如箭离弦,向前激射出三四丈,才再将将要坠地的沈觉非接住。一将沈觉非接住,回头看时,总算又将那人,抛后了三四尺!
冷雪在这时候,心中实是吃惊之极。
她自然知道,自己的功力不弱,轻功的造诣尤深。可是那人,自始至终,跟在她的后面,可知那人的功力,至少不会在自己之下。再加上紫金神剑,实是如虎添翼!
冷雪一面向前急驰,一面又回头看时,只见身后那人,又渐渐追近!
她心中长叹一声,暗忖自己是逃不出去的了!
也就在此际,只听得沈觉非道:“冷姑娘,反正我是将死之人,你……将我抛下算了!”
冷雪闷哼一声,并不言语。
她也知道,自己若是抛下了沈觉非,的确可以,逃得出去的。但是,她心中对沈觉非的爱意,仍然是一样地浓。
虽然她知道,沈觉非因为自己,误杀了他的母亲,就算爱自己的话。也决不会表示出来,更何况此际,又多了一个侯银凤,自己这一生,看来只好在失意之中渡过了。但是,对于误杀沈觉非母亲一事,冷雪自始自终,十分内疚,她绝不怪谢莲,沈觉非对侯银凤表示这样的情意,她也不怪沈觉非。
她知道,沈觉非的心底深处,所爱的还是自己!
沈觉非之所以会将满腔情意,转移到侯银凤身上,只不过因为侯银凤与自己相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