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是个很大的城市。
洛阳城里有各种人,有英雄豪杰、有骚人墨客,有的觎不凯、有的很穷困。
日升酒楼是一问半大不小的酒楼,称不上豪华,但也下简陋。
此地几乎是洛阳城里每一个人都来得起的地方。
角落边上,独坐着一名面色芬白,神情冷漠的年轻人。
这名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前来查访楚云下落的宋一刀。
他坐在此地已经有一会儿的工夫了,一个人喝着闷酒,倒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门外走来一个算命卜卦的老芋仔,他身着淡灰布衣,手上拿着一个签筒,缓缓的走将过来。
“抽签卜卦、面相手相,这位爷儿,算一卦吧!”
那名中年人满脸轻蔑的神色,摇了摇头。
这名老芋仔的生意,似乎相当清淡,接连走了十余桌,还是没有生意上门,他摇了摇头,便往角落边行来。
突然——他望见眼前的宋一刀,神情一颤,动容道:“这位公子面露凶光,印堂发暗,恐有祸事发生,让老朽免费给你算一卦。”
他细细的盯着宋一刀猛瞧,轻声道:“不妥,不妥!此人公子杀不得,杀不得也!”
宋一刀内心暗自一颤,并未签话。
那老者又接着道:“老朽之言,想必公子定是不敢相信,我看这样好了,老朽算出公子的姓氏,公子只要请老朽喝一顿酒,老朽就心满意足了。”
“请说。”宋一刀淡淡道。
老头微微笑道:“若是老朽算得没错,公子姓宋。”
此语一出,宋一刀再也沉不住气的道,“小二,多拿个杯子,加副碗筷。”
老头坐定之后,便吃将起来。
他像是饿死鬼投胎似的,一阵风卷残云之后,个个碗底朝天,干个精光。宋一刀并没说话。
他只是静静的欣赏眼前这名老者的吃态。
老头打了一个饱嗝,抹了抹嘴道:“公子,有话你就快问,老朽吃饱就想走人了。”
宋一刀摇摇头,淡淡道:“没有人会阻拦你,请便!”
他说话的同时,用手比了个“请”的手势:老头讶道:“你就让我白吃一顿?”
宋一刀缓缓道:“出外人本来就应该互相帮助,可惜我没有什么问题可以请教你,否则一定让你做到生意。”
“公子面露杀机……”
宋一刀截道:“这其中并没什么值得我疑惑之事,因此你不必一直强调这点,只要是习武之人都能看得出来。”
老头沉下脸道:“那老朽就说些别人看不出来的事。”
他顿了一下,又道:“公子是否觉得身体虚弱,怕见阳光,眼大而无神?”
宋一刀内心一颤,自己的确正如老头所言,因此只得断然的点点头。:“想知道原因吗?”
他又点点头。
老头继续道:“公子前些时候纵欲过度,亏损元阳甚矩,因此才会造成老朽所说的现象。”
“哦!”宋一刀强自笑道:“有这么严重吗?”
“有!”老头断然的点点头,正色道:“公子这番现象,似是被人吸取榨干,若不及时调息,将有生命之虑。”
“因此老朽才会说公子印堂发暗,恐有祸事发生。”老头又强调道。
宋一刀顿了一会儿,疑道:“什么么是吸取榨干?”
老头答道:“这并不是一种自然的阴阳调和,而是对方在吸取你的元阳。”
“能够挽救吗?”
老头又道:“幸亏公子遇上老朽,否则长久下去,公子定会暴毙身亡。”
宋一刀轻呷了口酒,正色道:“前辈尊姓大名?”
“姓王,单名一个瑞字。”
这名老头竟是宋启民的磕头兄弟,生死至交——王瑞。
宋一刀惊呼道:“您是王叔叔!”
王瑞点点头,呵呵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你是大哥唯一的命根子。”
宋一刀呐呐道:“刚才叔叔所言都是真实的?”
王瑞正色道:“我问你,那个女人是不是沈媛媛?”
“叔叔是如何得知?”宋一刀问道。
王瑞说道:“天底下除了沈媛媛,再也找不出那个女人有这么好的床上功夫。”
“孩子,你也真是的,她是你娘,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呢!”他又叹声的道。
宋一刀动容道:“孩儿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做,只是我每当一看见她的眼神,就不由自主的………
王瑞戳然半晌,随即皱眉道:“若是王叔叔猜的没错,这是‘慑魂大法’。”
“慑魂大法?”宋一刀望着王瑞,满脸疑虑道:“这是什么武功,孩儿怎么从未听说过?”
王瑞正色道:“慑魂大法源白干西域巫毒教,此法一施,专门慑人魂魄,只有任凭他摆布的份。”
宋一刀又问道:“有克制它的方法吗?”
王瑞摇摇头,道:“尚未听说有人悟得破解之法,只因巫毒教主来去一阵风,才短短的十年便消声匿迹。”
宋一刀突然道:“王叔叔,您知道娘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王瑞神情一怔,苦笑道:“我又不是她,怎么知道她为何这么做。”.“对了!”王瑞望着宋—刀,正色道:“眼前必须先把你亏损的元阳给补回来,否则拖下去只有暴毙惨死的结果。”
宋一刀拒绝道:“不必了,我想我可以应付的。”
王瑞忽地扬手一指,闪电般的点中他右手关节穴,凝结道:“现在你还能应付吗?”
宋一刀突感一道指风迎面而来,正想回身闪避,无奈还是慢了一步。
他很惊讶。
因为这是从来未曾发生过的事。
所以他应声道:“孩儿不能应付。”
王瑞微微一笑,伸手解了他的关节穴口中说道:“你还知道要闪,只是力不从心,要是再不医治的话,以后你连闪都不知道该怎么闪了。”
“有这么严重?”
王瑞点点头,正色道:“你想想,一个人都已经被掏空了,日子一久,症状就自然会出现的。”
宋一刀苦笑的点点头,垂首无语。
于是王瑞便要了二间上房,领着宋一刀住将进去。
房内——王瑞慈祥道:“你先躺着歇一会儿,我出去配几贴药,待会立刻回来。”
宋一刀耸耸肩,表示毫无意见。
王瑞满意的点点头,便转身出了房间。
宋一刀等他走了之后,想到他适才所宫,不禁忧心灵重的踱起方步。
他并不怕死。
而是一个人死得不明不白,示免太不值得了。
“大丈夫轰轻烈烈的死;死得其所。”
这句话是他的原则,他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没多久,就见得王瑞回到房中。手上提了十多包药,其中有田七、血竭……
等。
他又差人拿个小瓦盆,将药材放置盆里,用着温火慢慢熬着。
宋一刀见其手法熟练,便疑声问道:“王叔叔,爹他老人家在世的时候,没说您会相命卜卦而且还精通妓黄,您是怎么会的啊?”
王瑞呵啊笑道:“我这个人没事的时候喜欢到处走走,有一天路经黄山救了一个老头,这些都是他教我的。”
宋一刀想了一会儿,突然问道:“您知道是谁杀了爹吗?”
王瑞摇摇头,道:“我怎么可能会知道,若我知道早就揪出这些杂碎。”
“你爹是个好人,唉!他们没有理由这么做。”他又正色道。
宋一刀接着道:“那些追杀爹的人都被爹给杀了,很可惜当时我年纪还小,根本不知道他们是何门何派,否则现在我一定替爹报仇。”
王瑞叹了口气,道:“孩子,本来我比你还放不下,但这十几年的岁月,叔叔想了很多,你还是多替自己着想着想吧!”
宋一刀皱眉道:“叔叔,您怎么说这种话,孩儿……”
话落于此,王瑞出声截道:“你想想,启民兄为了你们宋氏一脉香火吃尽多少苦,若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爹在九泉之下岂会瞑目!”宋一刀断然道:“不会的,孩儿会活得很好。”
“很好?”王瑞瞪了他一眼,动容道:“今儿个若不是遇上了我,你好得起来吗?”
“这……”宋一刀支吾了一会儿,答不出个屁来。
王瑞拍拍他的肩膀,慈祥道:“孩子,不要想太多,上一代的恩怨,不是你所能理解的,只要你能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就算是对他们最好的报答了。”
宋一刀并未答话。
他不答话并不是表示默认王瑞的观点。
因为这十几年下来,他学会了沉默。
适时、适地、适人、适事、适物的沉默。
所以他静静的坐着,垂首望着腰上的刀。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王瑞顿了一会儿,继续道:“你什么时候学的武功?”
宋一刀沉默半晌,淡淡道:“我没有学过武功。”
王瑞不解道:“叔叔见你气宇不凡,功力已达十二重天的境界,你说你没学过武!”
宋一刀释声道:“我只学了些调息、练气、打坐之法,还有轻功,这些跟我的刀法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关系。”
“此话怎讲?”
宋—刀答道:“刀法是我自创的,我花费二年的时间,就练了这么一刀。”
“对于这一刀,我充满了自信。”他又强调道。
“哦!”,王瑞耸然道:“对于一个只懂得轻功、练气的人,!还能自创刀法,这不是件简单的事,你是如何做到的?”
“杀猪。”
“杀猪?”王瑞强忍笑意,故作镇定道:“你从杀猪中领悟出刀法?”
宋一刀点点头,道:“我从八岁开始,就杀比我大二倍的猪……”
于是他把这些年的过程,大略向他叙述一遍,听得王瑞摇头叹息不巳。
王瑞迟疑了一会儿,正色道:“你爹会这么做,其实是希望你能做个平凡人,你该体谅他的苦心才是。”
宋一刀想到父亲那张慈祥的面容,不禁黯然神伤,他哀声道:“我并没有执意学武,只不过天意如此。”
瓦盆的小口发出“呜呜”的声音,王瑞熄了火,将盆中的汤药倒人碗中,递给他道:“趁热喝了,才会有效。”
宋一刀接过碗,轻呷了一口,苦瓜脸道:“这药怎么这么苦?”
王瑞正色道:“‘良药苦口’,越是好的药材,越是如此,这种苦你都吃不得,那你还能做什么大事!”
宋一刀眉头一皱,二话不说,“嘎嗜嗜”的将碗中的药干个精光。
王瑞赞许道:“很好,你赶紧调息一会儿,将药效溶人各个血脉穴道,如此一来,尚可事半功倍,”
宋一刀当下盘腿一坐,调息起来。
许久……许久……
他的身旁升起一阵淡淡的白雾,极目望去,斗大的汗珠从他的额上串串地滑落,湿透整件衣衫。
又过了一会儿,惨白的俊容才微带了些血色,他缓缓的睁开双目,无力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从没这么累过?”
王瑞点点头,微微笑道:“这就表示药力已进人你各个器官,再吃个几贴,相信就能完全康复了。”
宋一刀苦脸道:“还要吃啊?”
王瑞淡淡道:“你以为这是仙丹灵药,吃一次就能好呀!”
宋一刀点点头,并未答话。
因为这药真的很苦,而且不是普通的苦。
正如打针一样。
某些道上的兄弟,平常玩刀弄枪,丢块肉、去片皮的,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一旦上医院打针的时候,就像要把他们送上断头台一般。
他们呼爹叫娘……
他们吓得裤底一包,全身上下不停的打摆子。
他们脸色惨白,咬牙切齿。
甚至他们屎尿流满地。
但并不表示他们是胆小鬼,而是每个人都有其弱点。
这个弱点或许就是别人的优点。
正如笔者我老人家来说吧!
笔者最怕的就是:“女人哭哭啼啼”。
某些男人最喜欢女人哭,只要女人一哭,这些男人就像中了大家乐一样的爽快。
“笔者可就惨了罗!”
拿毛巾、端脸盆,甚至跪在她们面前高叫三声“阿伯”,也没办法使她们改变。
这种现象数十年如一日,从也没改变过。
直到近日,我老人家想出一个法宝。
“随身听”。
嘿,这个玩意儿不知是那个天才发明的,我老人家狠下心,花费五百两银子买了一个,真是妙用无穷。
每当我老人家那个婆子一哭,我就拿起耳机往耳这么一塞,听的是“国剧”。
现在可就不一样了,现在我老人家最喜欢听时下年轻人的歌,什么麦可杰克逊,甚至芝加哥、乔治迈可,一大堆的。
虽然我老人家有听没有懂,但“劈哩啪啦”把耳朵轰炸一下,总比听我婆子哭哭啼啼要好得多。
其实女人哭哭啼啼太多有她们的道理:——家里没银子买菜了。
——不准抽烟、喝酒、到处恶槁。
——看到一颗五克拉的钻戒,她们非买不可。
女人哭哭啼啼的,话说回来都是为了我们好。
笔者历经千辛万苦,孤老一人独处宝岛,而今能有个小婆子一旁哭哭啼啼的,倒也算是人生——大享受。
宋一刀的弱点,就是怕吃药。
但他不得不吃。
因为他若不吃,就铁定回姥姥家。
所以他连吃了三天的药。
这一天,他食毕之后,略作调息,发觉自己丹田之内活活泼泼地体内的真气也游走自如。
他喘了口气,兴奋道:“我发觉自己全好了。”王瑞点点头,接着道:“‘良药苦口’,我说的一点也没错吧!”
宋一刀点点头,道:“叔叔想喝酒吗?”
王瑞吞了口水,道:“三天前我就想了,只可惜见你尚未康复,叔叔不好意思提起。”
“走,咱们喝酒去!”
话声一落,二人大步的走至前厅,随意拣了个位子,要些酒菜,便喝将起来。
王瑞依旧是那付吃相,他吃得很快,也很急。
宋一刀望见之后,心中升起一股酸溜溜的滋味,他从怀中拿了张银票,递给王瑞,口中说道:“叔叔,这张银票您先拿着用。”
王项接过银票,细目一瞧,讶声道:“这……怎么可以……
太多了!“宋一刀动容道:”银子乃是身外之物,区区五千两算不得什么,而且我还有。
叔叔,您就留着用吧!“王瑞将银票小心翼翼的摆至怀中,疑声问道:”你那来这么多银子?“
宋一刀支吾了一会儿,淡淡道:“反正不是偷来的,也不是捡来的,您就不要问这么多了。”
王瑞干了杯酒,缓缓道:“喝完这顿洒,叔叔就要走了,你自己可要多保重。”
宋一刀讶声道:“这么快就要走,为什么不多待段时日?”
王瑞摇摇头,普笑道:“没办法,叔叔自从学会这些玩意儿之后,就必须四处走走,悬过壶济世。”
刹那间,一股淡淡的离愁涌上宋一刀的心头,自从自己踏人江湖以来,从来没遇上父亲的好友,如今才相聚短短的三天又要分离,不禁使他神色黯然。
王瑞何尝不知道宋一刀的心思,他肃然道:“孩子,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只要你我有缘,还是会有相聚的一天。”
“只是叔叔希望,下次我们相遇的时候,你能比现在更坚强、更懂事。”他又正色道。
宋一刀点点头,皱盾道:“叔叔,您自己也要保重,千万不要累坏了身子。”
王瑞呵呵笑道:“叔叔还需要你操心吗?”
“来,咱们喝酒。”话声一落,二人便举杯饮尽、他两人又喝了一会儿,王瑞便起身告辞,留下宋一刀还在那儿独酌着。
王瑞走了之后,忽地之间,外头人声吵杂,宋一刀扬头瞧去,望见三个叫化子正与店小二吵嘴起来。
“去去去,臭叫化子,你们进来搅和,咱们还做生意啊!”店小二骂声道。
其中—名化子道:“小二哥,你这个人怎么如此不通情理!”
“我不通情理?”店小二耸然道:“上次为了你们,我差点被店东炒就鱼,你想害死我啊!”
叫化子道:“小二哥,不要这样嘛!最近日子不好过,好歹你也让咱们进去讨点吃的吧!”
小二正答话,宋一刀已然开口道:“小二,请他们进来一块儿坐,算我的。”
叫化子兴奋道:“怎么样?天底下还是有菩萨心肠的人吧!那像你这么现实。”
话声一落,七爷八爷的坐将进来。
三名叫化子落落大力坐定之后,原先那名叫化子开口道:“这位大爷,您高姓大名?”
宋一刀摇摇头,淡淡道:“相逢何必曾相识,你们快吃吧!
别客气。“他说话的同时,望见叫化子的腰间绑了两个结。
他三人一阵风卷残云之后,叫化子抹了抹油嘴,扬声道:“小二,给咱们打个十斤白干。”
店小二讶声道:“给你们吃一顿,你们竟然还想喝酒!”
叫化子不悦道:“干你屁事,快去拿!”
没多久,店小二清理桌面之后,送上酒,便去招呼其他的客人。
叫花子斟了杯酒,道:“这位公子,小的叫狗子,敬你一杯。”
话声一落,二人径自干了杯酒。
“这位是二狗子,这位小是狗子。”他又向宋一刀介绍过后,便自斟自酌起来。
宋一刀轻呷了口酒,望着狗子,疑声问道:“刚才你说日子不好过,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狗子皱了皱眉,恨恨道:“都是刘湖!”
“刘湖?”宋一刀不解道:“他怎么啦?”
狗子又道:“许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咱们洛阳城的叫化子好混得很,结果刘湖接掌许家之后,情况就完全改观。”
“哦!”宋一刀疑道:“此话怎讲?”
狗子继续道:“公子腰上插了把刀,相信也是练过二下子。”
宋一刀点了点头。
狗子接着道:“不瞒公子说,咱们是丐帮洛阳分舵的成员,每当逢年过节,许老爷子总是会拿些银子接济咱们洛阳分舵,甚至咱们随时可以上许家吃个一顿。”
“刘湖接管洛阳之后,咱们的路子就被封死了,所以说最近的日子不好过。”
他又强调道。
宋一刀想了想,从怀中拿出一张银票递给狗子,动容道:“这些银子你们先拿去救救急。”
狗子接过银票,细目一瞧。
白银一万两!
他急忙还给宋一刀,拒绝道:“公子这么做可是万万不可,咱们白吃了你一顿,又接受你那么多的银子,回去之后会挨骂。”
宋一刀淡笑道:“你们帮主是我的义弟,我拿银子接济你们,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就收下吧!”
赫然——狗子神光数闪,惊呼道:“你是宋公子?”
宋一刀点点头,微微笑道:“现在这银票你可以收下吧!”
说罢,又将银票递给狗子。
狗子便将银票摆至怀中,开口道:“公子准备在此地停留多久?”
宋一刀想了一会儿,道:“或许一段时间。…
“对了!你问这干念啥?”他又接着道。
狗子淡淡一笑,应声道:“我只是随口问问,没什么事。”
他说话的同时,在桌下用腿踢了踢一旁的小狗子。
小狗子示意的点点头,干了杯酒,起身道:“你们慢慢聊,我先回舵里瞧瞧。”
话声一落,他对宋一刀抱了抱拳,转身离去。
其实他并不是要回总舵,而是他必须将宋一刀在洛阳的消息传递出去。因为于培欣已经不令所有丐帮弟子找寻他的下落。
这一点宋一刀并不知情,所以他还以为自己帮了他们一个大忙。
许久……许久……。
宋一刀见他二人都没离去的意思,他沉吟:“你们慢慢喝,我出去走走。”
狗子突然问道:“公子今晚留宿此地吗?”
宋一刀顿了一会儿,道:“我今晚就住在此地,我先走了!”
话声一落,便转身离去。
狗子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对身旁的二狗于道:“派出弟兄盯住他,否则帮主一来,咱们无法交差。”
他二人刹时之间即走得不见踪影。
宋一刀信步走出日升酒根,微风徐徐吹来,充满阵阵的花香味。
许家宅院——它曾经在洛阳风光过一段日子。
曾几何时,自从许正失踪之后,门可罗雀,大门深锁,城里的百姓再也见不着他慈祥的面容,任何人碰上厂麻烦,再也不能请许正为他解决了。
江湖本就是如此?
人在情在,人亡情断。
只要你是个大哥,走将出来,换作任何人都得卖你的面子,若是你不幸唱个绿岛小夜曲,回来之后,说不定就人事全非了。
除非你有花不尽的银子。
只要你有银子,你就永远可以做大哥。
这是武林史上绵延下来不变的真理。
许正有的是银子,只可惜他已经失踪了,人一不在,这情况就难说矣!
夜。
夜很深。
许家宅院改变了。
鱼池里养的并不是鱼。
而是一具具赤裸裸的胴体。
刘湖将鱼池整个扩大,哄开凿了五个小湖,每湖约有六丈的广阔。
东面叫翠光,南面叫迎阳,西面叫金光;北面口叫洁水,中央的叫广明。
湖中用上石堆成人工的岛屿,岛上依地势建筑着回环曲折的亭台阁楼。
极目望去,都是颇为华丽的。
他另外又开凿了一处北海,周围也有八丈之大,满山造起回廊台谢。
在这里的人每个都是赤裸裸的。
刘湖也不例处。
他睁大那双铜铃眼,欣赏眼前这些秀色可餐的荚人儿,那根肉柱早巳硬得绷绷的。
“要是能够千年万世都这样,实在算得上品的神仙了。”他时常这么告诉自己。
一名年约十六七岁的姑娘缓缓的走了过去,立在他的身前,跪了下地,亲吻着他……。
亲吻着他身上每一寸肌肤。
他很喜欢来这套,尤其他不喜欢洗澡。
他认为洗澡是一件浪费时间的事。
所以洗澡就是姑娘的事了。
她们并不是用手替他洗澡。
而是用嘴、用唇、用舌。
因为刘湖喜欢这个调调儿,他喜欢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所以她们也乐意为他效劳。
那女子用舌舔尽了他的胴体之后,又来了一个端着盘子的花悄女子。
盘上装的是各种水果。
刘湖捡了颗葡萄送人口中,女子张口凑近他的脸旁。
他细细的咀嚼之后,“呸”的一声,将葡萄的皮与子吐人她的口中。
女子“咕咚”一声,吞将下去。
刘湖摸了摸她的秀发,赞许道:“乖!你真是老夫的乖宝宝。”
女子满怀感激之色,端着果盘便转身离去。
刘湖斜卧在那张宽大的躺椅上,扬声道:“各位可以集合了吧!”
众女子一听,急忙排成一列纵队,刹那间,各种体态,环肥燕瘦尽人刘湖的眼睑。
他指了指一名年约十五岁的女子,道:“你先来。”
那名女子缓缓的走将出来,二话不说,扑到他的怀里……她的口里发出一些令人激昂的声响。
刘湖似乎毫无感觉,他的双手托着头,遥望满天的星斗。
许久……许久……。
那股轻轻的莺燕啼声,忽地之间,转变为极为高亢。
终于——“哇”的一声。
她全身似已瘫痪。
她无力的伏在刘湖的胸膛上,喘息着。
刘湖重重的哼了一声,不悦道:“真是没用!”
“你过来!”他又指佝另一名女子道。
那名女子娇笑一声,来至刘湖身旁,也坐将怀中。
她轻轻的蠕动不已……
刘湖经过适才一阵剧烈的抖动,正是欲火高涨的时刻,眼前这名女子竟然吊他的胃口,怎不令他心痒难熬。
他很想一巴掌打死她。
但他不能这么做。
因为他一直认为自己在这方面是个强者,所以即使他想捏死她,他也必须忍耐。
所以他咬紧牙根忍耐着。
渐渐的,他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这种如同万蚁钻心般的感觉,他实在无法忍耐。
他想捏死她。
正当他扬起手的那一瞬间,那名女子忽地之间,将身子骨猛然一晃…….突然——“哇”的一声。
他看到一个人,一个面容苍白,神情冷漠的年轻人。
宋一刀。
他就站在刘湖躺椅的背后,冷冷的望着他。
刘湖叹了口气,无奈道:“你干嘛挑这个节骨眼来找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邪楣!”
宋一刀并没有答话。
他仅是冷冷的望着刘湖,右手却紧紧握着刀柄。
刘湖喝退了众女子,穿上衣衫,望着宋一刀,干笑道:“找我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宋一刀淡淡道:“你是山口组的总管?”
刘湖暗自一颤,面不改色道:“你怎么知道的?”
宋一刀道:“当初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刘湖动容道:“天底下哪有人自己泄底的道理,我不跟你说也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刘湖道:“你想找主人,我又不能跟你说,于是只有让你加入山口组,自然你就可以见着她了。”
宋一刀想了想,刘湖此官也不无道理,他顿了一会儿,耸然道:“那丐帮的事你要如何解释?”
刘湖不解道:“丐帮什么事?”
宋一刀道:“自从你接掌许家以后,跟丐帮的人过不去,有这么一回事吗?”
刘湖叹声道:“你可要摘清楚,咱们可不是开红十字会的,你要我去救济这群乞丐,门都没有!”
“况且洛阳分舵的乞丐就有二千之多,就算想养也养不起。”他又正色道。
宋一刀冷冷道:“你最好给我小心点,千万不要犯在我的手上,否则你会付出代价!”
刘湖微怒道:“你为了这群乞丐,竟然跟我翻脸,我可是山口组的一名总管,你最好绐我搞清楚点。”
“你……”宋一刀上前一步,冷冷的望着他。
许久……许久……。
刘湖眉头一锁,陪笑道:“算了,咱们自己人何苦为了外人过不去呢!”
“对了!”他又接着道:“你来找我,总不可能为了问这些鸟事吧!”宋一刀顿了一会儿,应声道:“我是来问你楚云的下落,你知道他现在那儿吗?”
“楚云?”刘湖支吾了一会儿,正色道:“自从许正失踪之后,咱们再也没见着他的踪影。”
“哦!”宋一刀疑道:“这么说起来,咱们不就找不到他了!。
刘湖摇摇头道:“他与许正是磕头兄弟,找不到则已,只要找到他,就是两条大鱼。”
宋一刀不解道:“许正不是死了吗?”
“很难说!”刘湖皱了皱眉,道:“至今咱们都没发现他的尸体,若是说他死了,楚云也没有不出现的道理。”。
“所以说他很可能躲在一个地方疔伤,而楚云在一旁照顾他。”他又接着道。
“为什么一定要他死?”
“你是指许正。”
宋一刀点点头。
刘湖想了一会儿,缓缓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主人想杀他也不是近年来的事啦!”
“此话怎讲?”
刘湖忆道:“早在十几年前,主人就想干掉许正,只可惜当时许正的势力强大,主人根本拿他没皮条。”
宋—刀道:“当初你不是也叫过我来杀他,就是怕没人杀得了他,对不对?”
刘湖点点头,道:“最后少主人叫我们把人手全都撤走,因为他很有把握杀了许正。”
宋一刀疑道:“既然那么有把握,为什么现在还怕他躲着疗伤?”
刘湖呐呐道,“少主人是用‘百毒透骨钉”虽然此钉目前尚无解药,不过…
…许正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搞不好他就能解透骨钉的毒性。“宋一刀顿了一会儿,断然道:”你替我查出他们的落脚处。“
刘湖苦笑道:“我尽量就是了,不过我实在没什么把握。”
“你需要多少时间?”宋一刀又道。
刘湖答道:“我不知道,我说过没什么把握了,只要一有消息我会尽快通知你。”
宋一刀点点头,道:“我住在日升酒楼。”
刘湖动容道:“干嘛不搬来我这儿住?”
宋一刀不解道:“为什么我要搬来住?”
齐湖嘿嘿笑道:“住我这儿就像住在皇宫内一般,吃的是山珍海味,玩的是千中选一的美女,你不想尝尝?”
“不必!”宋一刀轻蔑道:“你最好小心点,别把性命给玩掉了!
话声一落,轻声一纵,刹时即失去踪影。
宋一刀走了之后,从园中忽地之间窜出一名年轻人,他来至刘湖身前,恭声道:“禀总管,咱们该怎么做?”
刘湖想了想,淡淡道:“先派人盯住日升酒楼,其它的事以后再说。”
年轻人恭谨的躬躬身,便转身离去。
刘湖很纳闷。
因为他突然有个不祥的预感。
他预感这所有的一切,都会因为宋一刀的到来,而化成泡影。
所以他为了保持目前所拥有的一切,必须做一件事。
杀了宋一刀。
他一向很自信。
他自信自己的预感是灵验的。
夜。
夜更深。
宋一刀走进许家宅院之后,一路朝日升酒楼行去。
日升酒楼有个好处。
那就是它的大门总是开着。
无论任何时间,你走将进去,一定有人招呼你。
而且房钱、菜钱也不贵,几乎再落魄的人也付得起。
这便是日升酒楼的好外。
宋一刀尚未踏进酒楼的大门,对街角上就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一直盯着他猛瞧。
赫然——那人忽地轻身一纵,朝街外掠去。
宋一刀冷笑一声,纵身向前,却见他在黑暗中身形微晃,已然不见踪影。
成千上百个屋头树顶,在他的脚底轻踩而过,但见景象急速的倒退着。
在他眼中却啥也看不到。
他只看到前方的小黑点,已然地渐渐扩大。
黑点一顿,站定。
细目瞧去,他年约三十上下,身着深蓝衣衫,腰间别了把剑,面露凶光,杀气腾腾。
宋一刀并没有开口说话,他仅是冷冷的望着他。
“你我之间真有默契。”那人先开口道。
“哦!”宋一刀不解道:“此话怎讲?”
那人微微笑道:“你会追来,不就是跟我很有默契吗?”
宋一刀淡淡道:“你找我?”
那人点点头道:“不错,我找你。”
“有事?”
“不错,是有事。”
宋一刀不耐道:“什么事?”
那人冷冷道:“杀你。”
宋一刀冷笑道:“你这么有自信?”
他深望了宋一刀一眼,问道:“你是山口组的?”
宋一刀顿了一会儿,答道:“或许算是吧!”
“很好!”他接着道:“我一直梦想自己能够成为一个顶尖的杀手,如今我终于找到了。”
宋一刀不解道,“你找到了什么?”
他答道,“我找到一个可以令我成为杀手的机会,”
“为什么找上我?”
他又道:“因为你杀了西门吹雪、郑阿财、杨雄,最重要的是……”他接着追,“你杀了山口组的十三号。”
“哦!”宋一刀淡笑道:“你倒是把我的事调查得很清楚。”
他凝结道:“你是我的目标,不把你调查清楚行吗?”
“拔剑吧!我会让你成为一个顶尖的杀手。”
“真的……”
宋一刀截道:“在阴间,并不是在此时此刻。”
“他妈的!”他怒声道:“别以为你杀了这些人就自以为是上帝!”
宋一刀淡淡道:“我并不是上帝,也不是释加牟尼,我只是一个人。”
“一个平凡的人。”他又强调道。
话声才落,那人忽地之间抽出腰际的剑,已然砍将过本宋一刀神情一怔,但觉数十道刺目的寒芒迎面而来,他急忙向跃去。
那人轻身一纵,挥舞着手中宝剑,如狂风暴雨之势,狂袭着眼前的宋一刀。
“此人绝非藉藉无名之辈。”宋一刀当下也不敢大意,身随剑走,险象环生,那人剑厚力沉,招招暗藏杀机,实非庸手。
宋一刀并未出手。
他只是在等待出手的机会,但见他长剑晃动,青光闪闪,剑尖在他身边刺来刺,招招不离要害,招招致死,招招充满杀机。
转眼之间,他已出手了二三十招,把一把剑使得呼呼风响,跟见人斗不下,心中不免焦躁起来,剑招越来越狠,忽地横剑猛刺,向宋一刀腰里砍来。
宋一刀身子拗转,“翻身探果”,撩向他的臂窝。
那人眼见宋一刀不避,反而回攻,心中大喜,心想待你手到,我的剑早巳刺人你身子之中了。当下并不变招,顺势力砍,眼见剑锋及于他的腰眼。
哪知宋一刀内功早巳深厚,下盘不动,上身不避,就是将腰向左一挪,斗然移开半尺之多,右手已然送出。
“哇”的一声。
却见一道紫青寒电,划过黑漆漆的夜色,那人抚着咽喉,缓缓的倒下去。
他死了!
他没有带着众人的祝福。
更没有随着音乐的节徊,就这么死了。
“他的的确确是一个顶尖的杀手。”
阎老五会跟他这么说的。
除了说这些,阎老五又能跟他说些什么呢?
武林生涯本就是如此,它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要你武功高强,你就能主宰别人的性命。
但你能保证别人的武功永远没有办法强过你吗?
你错了!
当你身处一个新旧交替的年代,就必须接受淘汰的命运,这是不变的真理,谁也无法改变它。
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年轻一代的人,总有一天会掌握天下的。
问题是,会是谁呢?
宋一刀吗?
很难说!
准它无法间答这个问题,毕竟天底下的事,并不是我的事先所能预兆的。
宋一刀望着他倒下的身躯,无奈的摇了摇头,便缓缓地朝前行去,才一会儿功夫,他已然消失在夜色里。
接连数日,宋一刀始终没有接到刘湖绐他任何的消息。
他觉得很烦。
听以他决定自己去碰碰运气。
他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逛着,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他只想出来走走。
人只要一出来走动就有希望。
正如老芋仔时常喜欢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你不出来走走,不出来闯闯,怎么会知道外头的世界。”
宋一刀眼前就有这种想法。
因为这几天,无论他吃饭睡觉,总是觉得有人在盯着他。
但他并不在意。
所以他就有自信,能够处理各种突发的事情。
“公子,你好!”狗子迎面走来,哈腰的道。
宋一刀点了点头,微微笑道:“你们好吗?”
狗子动容道:“有公子的接济,这些天咱们这些乞丐好多啦,舵主特别差我过来跟公子谢一声。”
宋一刀顿了一会儿,道:“有件事我想请你们帮忙,不知……”
狗子截道:“公子有什么吩咐,但说无妨,水里来,火里去,一句话。”
宋一刀耸然道:“此他说话不方便,随我来。”
说罢,领着狗子七拐八弯来至一冷清的死巷内。
狗子疑声道:“公子,什么事这么神秘,非得找个这种地方说不可?”
宋一刀瞧了瞧,确定没有人跟踪之后,他才轻声道:“我希望你们帮我找个人。”
“什么人?”
“许正。”
“许正?”狗子搔了搔头,不解道,“他不是死了吗?”
宋一刀摇摇头,正色道:“你听过楚云此人吗?”
狗子想一会儿,道:“是不是许老爷子的拜把兄弟?”
宋一刀动容道:“没错,就是他。”
狗子疑声道:“那公子到底想找谁呢?”
“两个人都可以。”宋一刀断然道。
狗子皱了皱眉,半晌道:“好吧!小的把消息传出去,不过能不能找到是个未知数。”
“我知道。”宋—刀拍了拍狗子的戾膀,感激道:“我很感激你们能够帮我忙!”
狗子急声道:“快别这么说,小的先走了。”
他抱了抱拳,三两步即失去踪影。
宋一刀一直觉得很奇怪。
他奇怪自己为什么不早些时候请丐帮代为寻找许正楚云两人的下落。
他带着愉快的笑容朝日升酒楼行去。
才一会儿工夫他便回到房里,想到适时的遇上狗子,不禁暗自一笑。
突然——他眉头一锁,满脸疑惑的望着房内。
因为他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这香味是他所熟悉的。
但他却想不起来这是谁的味道。
大梁上忽地落下俏皮的于培欣。
宋一刀整个人怔在那儿,张大嘴,却说不出个屁来。
畦塞!她身着粉红衣裳,脸上略施脂粉,白中透红的脸蛋儿,吹弹可破的白嫩肌肤,加上两片薄薄的樱桃小嘴。看得他鼻血都欲上喷出。
“你看够了没有?”她嗲声道。
“这……”宋—刀甩了甩头,讶声道:“我从没想过,你竟然是如此的美丽:”
“哦!”她娇声笑道:“那你—直把我当成什么模样呢?”
宋—刀顿了一会儿,困窘道:“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又道:“你近来好吗?”
宋一刀道:“我一向都过得很好。”
她突然问道:“见着了我,高不高兴?”
宋一刀断然道:“很高兴。”
她嫣然道:“既然高兴,应该如何?”
“喝酒。”
说得一点也没错。
酒,是一种助兴的玩意儿,无论当你在失意,亦是在得意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想到哈个两杯。
没多久,房中便摆了四五坛酒,几样可口的下酒菜,包括卤年肉,还有丁香小鱼干。
于培欣将坛里的酒倒至壶中,然后用小酒壶斟了一杯酒,就这么忙了半天。
宋一她满脸疑虑的望着她,不解道:“你在忙些什么?”
她嫣然一笑,俏皮道:“人家现在的打扮是个淑女,怎能跟你拿着酒坛喝!”
“哦!”宋一刀耸然道:“喝酒还有这个规定,我怎么不知道?”
他拿起酒杯,道:“来,咱们喝酒。,,话声一落,酒杯已空。
宋一刀也斟了杯酒,一饮而尽之后,正色道:“我建议,今天咱们喝文酒。”
“文酒?”她不解的望着宋一刀,凝道:“我喝了十八年的酒,怎么没听过这个名词呢?”
宋—刀释道:“喝酒有文有武,所谓‘文酒’,就是浅尝细酌,‘武酒’则是拿起就干。”
“这个我不同意!”她反驳道。
宋一刀不解道:“为什么?”她又道:“喝酒这个玩意儿就像赌赙一般,大家本来说好玩小一点,打到最后又插又飚的,愈赌愈大。”
“甚至还飓空中、飓路上,什么陆海空一起飚。”她又强调道。
宋一刀摇摇头,茫然道:“什么插飚,又是陆海空的。我不懂,因为我不会赌赙。”
“你这个呆子!”她不耐道:“我的意思是说,本来大家说好,只要浅尝几杯就好,可是喝到后来,一定是‘拿起就干’,哪一次喝酒不是这种场面。”
宋一刀斩钉截铁道:“至少我一定不会。”
“那是你!”她皱了皱眉道:“因为你是冷血动物,所以你不会。”
宋一刀摇摇头,无奈道:“我拿你真是没办法。”
说罢,另外斟了杯酒。
茶杯。
于培欣见他换了一个大茶杯,当下不动声色,微微笑道:“你这个男人真是没有风度,人家才说你两句,你就生气了,你也不想想,人家是跟你开玩笑的。”
宋一刀干了杯酒,耸然道:“我没有生气,你可千万不要乱想。”
她轻呷了口洒,轻声道:“这几天你有没有想我。”
“没有。”
“你为什么没有想我?”
“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想。”
“那以后呢?”
宋一刀顿了一会儿,道:“不知道。”
“你真是个木头!”她干了杯酒,继续道:“难道你从来没想过一个人?”
宋一刀想了想,道:“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她娇笑道:“你还真是幽默。”
“而且不是普通的幽默。”她又接着道。
宋一刀顿声道:“我突然想喝酒了。”
她讶道:“你喝呀!又没有人阻止你。”
宋一刀拿起整坛酒,撕开封泥之后,“咕噜噜”便喝将起来。
“你真是个怪人!”她凝结道。
“哦!”宋一刀不解道:“此话怎讲?”
她释声道:“自己说要喝文酒的,一哈子自己拿起酒坛就喝,所以我才说你是个怪人。”
宋一刀比了个“请”的手势,动容道:“若是你想干坛,我也不会反对,请便!”
“谁怕谁呀!”话声一落,她也拿了坛酒喝将起来。
酒过五巡。
房里已堆了三四十个空酒坛,看见这副景象,他二人显然已经差不多了。:“你……你还欠我一样东西。”她口齿不清的道。
宋一刀晃—了晃脑袋瓜子,瞪眼道:“我那有欠你什么东西?”
她接着道:“上次你偷看我,还没有赔我。”
话声一落,她便将他的衣裳撕得粉碎。
宋一刀没闪。
他也没躲。
他只是笔直的站在那儿,望着她的双眼。
她的双目射出两道异样的光芒。
这两道异样的光芒包含着情欲与关怀。
他低下头嗅着她的发香、她的体香,甚至她的奶香。
他再也忍受不住了。
克制已久的理念,已被欲念所吞没,那股与生具有的定力,已然地抛至九霄云外。
他紧紧的抱着她,吻着她的耳根。
她全身酥软的倒在他的怀里,喘息不已。
他抱起她的身躯,缓缓的移至床边,摆定“。
他轻轻地解开她的衣裳。
赫然——一具完美无暇的嗣体,已然呈现在他的眼前。
他的喉头上下剧烈抖动不已。
他的丹田之内,更是升起异于常态的反应。
他温柔的进入她的内心世界。
刹那间——窗外竟然传出一名女子的叹息声。
她仅是叹息了一短声就已失去踪影。
她会是谁呢?
此地是一条既阴冷又潮湿的地道。
地道并不是很宽敞,约有四丈长宽,左边有个水池,有边有个石坑。
石坑上坐着一名发鬓灰白的老者,赤裸着上身,双目启闽间,绽放出骇人的寒芒。
他的身旁坐着一名女子,体健貌美,任是谁见着她也会心猿意马的想人非非。
他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已近半年之久的董宛与许正。
地道内突然传来脚步声。
许正不禁皱眉,因为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现象,他暗自将功力凝聚,准备奋力一击。
转角处,忽地走出一名年约四十三四的中年人,他来到许正身前,恭声道:“楚云见过大哥。”
许正暗自散去内力,凝结道:“自个儿兄弟就免了这套俗礼口巴!”
楚云关切道:“大哥的伤怎么样了?”
“不碍事!”许正淡淡道:“还差两枚就可以完全康复了。”
楚云望见他身旁摆着一根根的小针,约有五十根之多,他暗道:“真不简单,竟然能把这些针给逼出来。”
“外头怎么样了?”
许正话语惊醒沉思中的楚云,他回过神来,答道:“没什么大事发生,只是……”
许正威严道:“只是什么?”
“只是刘湖占了大哥的宅院。”楚云答道。
“哦!”许正淡笑道:“这哪有什么,东西丢了还可以把它找回来,若是命丢了那你就没机会了。”
“妖女那儿有反应吗?”他接着问道。
楚云摇摇头,答道:“没有什么反应,自从莫神通回到鬼岛之后,就没见她出来,我想他们一定以为大哥已经死了。”
许正顿了一会儿,耸然道:“这很难说,那妖女计划如此之久,想必定是有备而来,咱们还是防着点,因为我们已经没有第二次的机会了。”
楚云默然半晌,似乎隐藏着什么心事,许正是他的老搭档,焉有不知之理。
他望了望楚云,疑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想跟我说?”
“这……”楚云支吾了一会儿,呐呐道,“这件事……我不知该怎么说……”
许正淡笑道:“没关系,你说吧!”
楚云咬了咬嘴唇,动容道:“大嫂已经走了。”
许正内心暗自一震,却面不改色的道:“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楚云答道:“就在大哥来此疗伤之后的一个月左右。”
“怎么发后的?”
楚云道:“她心系大哥的安危,我又不能将大哥在此疗伤的事告诉她,最后……她便郁郁而逝了。”
许正的眼眶之中,忽地之间充满一股淡淡的雾气。
先是儿子的惨死,后是自己的老婆。
刹那间,他像似苍老了十年。
董宛一旁安慰道:“老爷子,还有我在嘛!”
许正凄凉的笑了笑,惨然道:“是的,还有你在,我许正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话落,他咳了咳,痰中带着些血丝。
董宛拍拍他的背,关切道:“老爷子,您就不要想太多了,身子骨要紧。”
她的声调似是相当真实,像是发出内心的关怀,毫无一点虚假。
楚云不禁瞪着她猛瞧。
因为她本就是个欢场女子,在她眼里应该只有白花花的银子,而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
但她不是。
她的神色中,充满着柔情与爱意。
一一难道近半年的相处,她真的投入感情?
——难道她真肯死心塌地的跟着大哥?
——还是这一切只是在演戏,而她另有目的?
“你大嫂的尸身摆在哪里?”
许正的话语惊醒沉思中的楚云,他定了定神,答道:“暂时安置在‘灵仙洞’,等大哥出关之后再外理吧!”
灵仙洞,是一个深人地底约十丈之深的山洞,位于城东近郊三十里之外,洞内灵气逼人,充满雾气,放置任何东西在里头保证不会腐烂,他相当激动。
他激动自己能有楚云这么—个好的兄弟。
这个兄弟能够帮助他处理任何事情。
能够交上楚灵这个兄弟,这辈子已足够了。
他想了想,断然道:“安排安排,我要出关。”
“这……”楚云支吾了一会儿,正色道:“大哥的伤尚耘完全康复,还是过段时日比较妥当。”
董宛一旁也道:“老爷子,你就忍耐忍耐嘛!”
“为了我……”她望着许正,接着道。
许正淡笑道:“虽然老夫背上还有两枚透骨钉,真格的兑,当今世上能够杀死老夫的人我想也不多吧!”
说的没错。
他的武功一向莫测高深,楚云与他三四十年的拜把兄弟,从未见他全力施展过。
普天之下,谁能用内力逼出“百毒透骨钉”?
就算他现在出关了,能够在他手底下走过三十招的人,铁定不出两三个。
楚云想了一会儿,动容道:“小弟一切听大哥的。”
“三天之后我便出关,你去安排安排。”
楚云沉吟道:“大哥要去哪里,我可以事先调集些人手,随时保护,相互支援一番。”
许正断然道:“除了许家宅院,我还有哪儿可去!”
楚云耸然道:“这不太好吧,目前的许家虽然大门深锁,可是宅内高手如云,大哥还是三思三思。”
许正威严道:“不必多说,我已经决定了,三天之后,调集好手,咱们打回许家。”
楚云点点头,应声道:“是,大哥。”
“大哥多保重,我先走了,三天之后小弟再来接你出关。”他又接着道。
话声一落,楚云抱了抱拳,便消失在通道的转角处。
董宛见其走后,娇声道:“好棒唷,咱们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许正摸摸她的头,歉声道:“这段时日让你吃苦了!”
董宛媚笑道:“才不会哩!吃苦倒是没有,只是……只是-”
许正不解道:“只是什么?”
董宛咬着嘴唇道:“只是人家跟一个疯婆子一样,也没有新衣裳可以穿。”
嘿,女人真是个怪异的动物,到了这个节骨眼,还不忘记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地。
许正何尝不了解她的心思,他正色道:“我希望离开此地之后,你能待在这里等我两个时辰。”
本来这个场面还充满了柔情蜜意,这会儿被许正说出这种鸟话,气得她当场哭了出来。
她泣声道:“我就知道你根本就是应付我,不用等到三天之后,现在你就可以杀了我。”
许正讶声道:“你认为我会杀了你?”
她喃喃道:“你不想杀我,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话?”
“哈哈……”许正一阵狂笑之后,叹道:“我本来想,我打匡许家之后,差人给你送些胭脂,还有漂亮的衣裳过来,然后我再风风光光的过来接你。”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道:“既然你会这么想,我也只有带着一个疯婆子出关罗!”
“你……”她怔了一会儿,破涕为笑道,“你为什么不把话说清楚,害人家乱想?”
许正苦笑道:“好,好,好,是我错了,这总可以了吧厂男人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他们平常转个跟二五八万似的,一旦到了女人的面前,就完全变了一个样。
当然,这个女人也必定是他所心爱的,否则,他会比二五八万还转。
如同许正一般。
他平常的形象是如此的威严,几乎任何一个人见着他,都是心存无比尊敬之心。
但眼前的许正却像大孩子似的。
或许他已经爱上董宛了吧!
许正想了一会儿,问道:“你跟我回许家之后还会想回家吗?”
他问这句话的涵意很深,因为她是一个妓女,如果她还想回家的话,那就表示她想“重操旧业”。
董宛顿了顿,接着道:“我当然想回家见见,不过,不是我一个人,而是我们一块儿回家。”
许正呵呵笑道:“这么说起来,你是打算跟着我一辈子,而不是逼不得已了!”
董宛突然道:“可是跟你在一起我又很不放心。”
“不放心?”许正不解的望着她,讶声道,“跟我在一起你居然会不放心,为什么?”
董宛叹了口气,悠悠道:“因为我怕,我怕莫总管会回过头来找你的麻烦。”
许正淡笑道:“这一点你尽可放心,因为他与我都只有一次机会,他错过这次杀我的机会,将来就没有第二次的机会了。”
董宛疑道:“你这么有自信?”
许正断然点点头,恨恨道:“我抚养他整整十年,这番心血我总有一天会收回来。”
董宛耸然道:“我也不知怎么搞,但我一直有个预感……”
许正接着道:“什么预感?”
董宛道:“我预感你跟他之间有着某种关系。”
许正暗自一颤,细细的想着二十几年前的往事。
年轻时代的许正,是个长得俊逸非凡,风度翩翩的俏公子,无论琴、棋、书、画,十八般武艺样洋精通。
他与宋启民、皇甫鹏同列武林三大公子。
一日,他路经岳阳楼,邂逅了沈媛媛,当时他只有二十六岁,他们彼此相爱,但绝没有发生超逾礼教之事。
当许正知道她是一个浪货的时候,几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伹他还是断然地跟她分手。
在许正的心目中,她就像处女一般的圣洁。
因为每当他情不自禁想牵牵她的手,亦是想亲吻她的时候,得到的答案是——一巴掌。
若要说她是一个浪货,他铁定无法认同。
他们分手之后,沈媛媛百般纠缠,但是他毅然决然的拒绝她。
直到现在也一样。
当一个人心中产生“恨”意的时候,谁劝也没有用的。
许正这股恨意,化作一种悲愤的力量,二十几年来,他获得自己想要得到的一切,包括财势、权力与地位。
他甚至感到庆幸。
他庆幸自己当时没有心软,否则他铁定无法得到目前所拥有的一切。
他唯一无法理解的是,事隔二十几年了,她竟会叫她的后代来毁灭这一切。
天底下又有哪个人能真正去了解一个女人呢?
即使董宛也一样。
他根本无法预知,他与董宛的这段情能持续多久?
他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
因为背上还有两枚透骨钉尚未逼出,他缓缓的阖起双目行起功来。
三天后,深夜。
黎明前夕——论起这个时辰,是人们睡得最沉的时刻。
——个人睡得很沉,就必定是完完全全的放松自己,使自己能够很平静、很安详的躺在床上。
正如同上班族一般。
他们辛苦工作了一整天,回到家,喝杯茶、洗个热水澡,那种悠然自得的心态,除非你身处其境,否则你一定无法体会得出。
放松之下,便是松懈。
许家宅院——今夜出奇的静,没有虫鸣,更没有鸟叫声,只有微风徐徐吹来,吹到叶上发出些许的“嘶嘶”声。
这一切都给人一种有股浓浓的肃杀之气的感觉。
突然——一阵震天响的锣声,惊醒了沉睡的大地。
惊醒了死寂沉静的许家宅院。
刘湖很惊讶。
因为这近半年的时间,整个许家宅院就像皇宫内院一样的安静。
这么一个安静的地方,只要是发生事,那就一定是“大事”
他内电般的穿上衣衫,朝厅内掠去。
大厅。
许家宅院的壮了们各个手提刀剑,神情无比严肃的将整个大厅包围得水泄不通。
许正与楚云神色自若的坐在树上,他的身后站立约十六八名劲装汉子。
刹那间,一股浓浓的肃杀之气笼罩整个大厅。
刘湖出现了:他的身后跟着两名面容冷漠的年轻人。
“许老爷了,好久不见啦!”刘湖奸笑的道。
许正轻蔑的望了他一眼,淡淡道:“是有段日子没见了,你近来好吗?”
刘湖道:“托老爷的福,我过得很好,那你呢?”
许正淡笑道:“还不错,尚可。”
刘湖疑声道:“不知许爷来此是……”
许正缓缓道:“好久一段时间没回来了,过来看看,顺道住段时日。”
“哦?”刘湖故作不解道:“许爷回来看什么呀?”
许正淡笑道:“看看我的家,看看我一手布置的窝。”
刘湖沉下脸道:“这儿不是你的家,你走错地方了!”
许正自嘲道:“那么这么说起来,我许正岂不像一只无家可归的野狗,处处找洞就钻。”
刘湖干笑道:“你要这么说也未尝不可。”
许正耸然道:“无论我怎么说,你我定要以武相向了”
刘湖疑道:“你自信能打蠃这场仗?”
许正反问道:“你呢?”
“我?”刘湖望了望众壮丁,斩钉截铁道:“十成十的把握。”
他说的没错。
因为这些壮丁打扮的汉子都是山口组下的杀手,他们的武功虽未列入前五十名之内,但走出江湖的话,也可称得上二、三流。
所以刘湖很有自信。
他甚至夸下海口,自己有十成十的把握打赢这场仗。
事实上呢?
很难说,许许多多的事还是难以预料的。
许正未答话,他只是挥了挥手,身后劲装汉子迳自捉对斯杀,好不激烈。
刹时之间,刀光剑影、掌风指影、如狂风暴雨之势狂袭整个大厅。
刘湖没动。
许正更是没动,他那双似寒电的双目,冷冷的望着身前的刘湖,像是要刺穿他整个躯体似的。
他二人对望许久,全然未觉厅内震天响的嘶杀声,像是两座石橡,没有呼吸,没有灵魂。
突然——刘湖大喝一声,身形暴起八尺之多,朝椅上的许正射去。
许正依旧没动。
因为根本不需要他出手,他身旁的楚云就已然先出手—厂。
楚云往右斜踏一步,双掌微微向前推出。
“轰”然一声巨响,只见刘湖的身体倒退二尺之多才定厂下来。
楚云仅是上身略微晃动—下,他暗自提气,发觉自己许尤大碍,当下扬起单掌,向前跃去。
转眼之间,他两人巳对拆厂三十余回合,势均力敌,—时也难以分出高下。
突见刘湖向后跃去,口中说道:“你干嘛一定要帮着许正,与我们作对!”
原来刘湖久攻不下,不免暗自焦急起来,因为他平日纵欲过度,半刻了来,早已感觉气血不顺,真气运转不继,因此才停下身子,略微调息一番。
谁知楚云早巳洞悉他的心思,二话不说,挥拳出掌,一阵急攻,打得刘湖措手不及,暗暗叫苦不己。
正当胜负即将分晓的当时,两条号箭般的身形,硬是将楚云的拳掌给截了下来。
二名年轻人接手之后,情况立时改观,楚云本当即将把刘湖力劈掌下,却没想到半路杀出程咬金,不免稍作停顿,就这么一顿之下,先机已失,当下的楚云也只得咬紧牙关苦撑着。
“住手!”
话正一旁大喝,止住厅内的打斗,只因其这声大喝,深含内力而出,乍听之下,与少林寺的“狮子吼”颇有几分类似。
他缓缓的站起身,神光扫视全场之后,冷冷道:“谁能自信拿得下老夫,尽管上来!”
话声刚落,众家丁默契十足,不约而同挥舞着手中的刀剑砍将过来。
刹时之间,只见漫天的刀光剑影如雨点般的落下,许正冷笑—声,穿梭其间,好不潇洒。
许久……许久……。
突见许正大喝一声,双掌迳自向外推出,只听得“哇”的数声,众大汉如同推倒的骨牌一般倒将下去。
没人搞得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就像变戏法一般,但是许正毕竟是做到了,他就像魔术大卫一样的神奇。
刘湖细望大汉的死相,深知这是许正用强大的内力,迫使众人各个心脉俱碎而亡。
刘湖忽地感觉一股凉飕飕的寒意涌上心头。
他的头皮有股酸酸麻麻的感觉。
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百毒透骨钉普大之下无人能解。
这像是一个身中透骨钉的人吗?
不!
不可能!
这个人简直就不是人。
是神。
刘湖道了声:“后会有期!”一个箭步已然地消失在偏房的走道内。
他绕跑了,就连那两名年轻人也一样。
他是个聪明人。
因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一向都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跑了,这么做没人会嘲笑他:“这才是个真正的好汉”。
许正踉跄的走至椅旁,“畦”的声,吐了滩鲜血,他咳了咳,无力道:“把此地收拾收拾,过段时日,把许家大门重新打开,我要让那妖妇瞧瞧。”
楚云向前两步,关切道:“大哥,你的伤……”
许正截道:“不碍事,只要能够瞒过刘湖,付出点代价算得了什么,至少许家又是咱们的。”
楚云应声道:“大哥神功盖世,收回许家是迟早的事。”
‘’你错了!“正动容道:刚才我毒伤发作,我一直运起内力压着它,直到最后我才出来叫阵。”
“百毒透骨钉之毒果然不同凡响。”他叹了口气又接着道。
楚云安慰道:“四十五枚的透骨钉眼前只剩下两枚,只要大哥在用功一段时日,逼出它相信也不难。”
许正顿了一会儿,道:“此地你先招呼一会儿,我去办件事……”
楚云道:“大哥,你的伤……”
许正淡笑道:“不碍事的,一会儿我就回来。”
话声一落,他举起沉重的步伐,缓缓的走出大厅。
其实他早就想去办事了。
但他刚才经过一场恶斗,又吐了滩鲜血,所以他必须调息一会儿。
他与楚云说话的同时,已然行功完毕了。
他走出话家宅院之后,一路朝大街行去。
胭脂扣——这是一间专门卖女子随身饰物、胭脂的一个店铺。
他走将前去,叩了叩门,略等了一会儿,才见得一名老妪将门打开,道:“谁啊?七早八早的。”
当这名老妪睁开睡意蒙龙双眼的时候,她讶声道:“许老爷子是你?”
许正点点头,微笑道:“李嫂,好久不见了!”
李嫂急声道:“快请进来坐啊!”
许正随着她走了进去,睁眼一瞧,若大的-—个店铺摆着尽是些女于的衣裳,橱子里也摆了一堆的脂粉、饰物之类的玩意儿。
李嫂递上香茗,问道:“许老爷子,这段时日您上那儿去了,大家伙……”
许正截道:“这件事以后再说,现在我来是想买些东西。”
李嫂微笑道:“东西这么多,许爷想要什么就尽管拿。”
许正满脸疑惑的看了看,困窘道:“李嫂,我看还是你帮我桃吧,这些东西我看了就头大。”
“多大年纪要穿的?”
“十七八岁左右。”
李嫂动容道:“许爷真不简单,她一定长得很美,不然许爷小会亲目釆此。”
许正并未答话,他只是一心记挂着董宛。
大约一刻过后,李嫂挑了一堆的衣服,脂粉,饰物口中说道:“全好了,请李爷过目。”
许正随意挑了些,道:“先帮我把这些包起来,其他的一早替我送过去。”
没多久,许正便提了包东西走了出来。
此时的太阳才刚刚升起来,柔和地阳光照射在他身上,使他感觉相当舒服。
微风迎面扑来,空气中传来一股淡淡的花草香,他的心情就像是个初会情人的少年郎一般。
那么羞涩、那么紧张。
当他走人甬道的时候,还刻意的吸了口气,门中轻声道:“宛儿,我回来了!”
空气中回荡着适才他的话声,却始终没有听到她的回答。
他呆住了,更是傻往了!
他一脸茫然的望着石壁,细细的思量着。
坑上依然残留着她的体香,但是人呢?
——难道她跟自己处在一块儿是逼不得已?
——难道这又是一个阴谋?
他深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突然——水池中发出怪异的声。向,他回头一瞧,哇塞!
却见董宛赤裸裸的胴体从水中升起,她明亮的眸了带着微笑的面容望着许正。
她就像似水中的女神。
他的喉头上下抖动不已,激动道:“你没走?”
她嫣然道,“没等着你,我干嘛要走!”
“我帮你买了衣裳,咱们走吧!”
她摇了摇头,道:“急什么,我都等了半年,还差这一刻吗?”
许正想了一会儿,忽地见其闪电般的脱下衣裳。
“噗通”一声,越入水池。
她轻声道:“你到现在才想到我?”
他柔声道:“我无时无刻都想跟你在一起。”
她激动道:“真的?”
他断然的点点头。
她嫣然道:“那你还等什么?”
他轻轻的抱着她,低下头吻着她的秀长发丝。
她喘气道:“记忆中……已经好久……没有……”
刹那间,却见池中的水,如波涛汹涌般起伏不定。
许久……许久……
风平浪静。
许正温柔的笑了笑,柔声道:“咱们走吧!”
话声一落,他二人双双上了池边,各自穿好衣裳之后,便走将出来。
温暖的阳光,轻洒在这对老少配的身上,令人有种羡慕又嫉妒的感觉。
“老少配”。
多么令人心醉的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