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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这位番邦公主,携鄱阳王亲笔密函,赶回西域请兵入侵中原,以配合鄱阳王举兵谋反,怎会去而复返呢?

原来她在途中为“大幻仙子”所阻,百般劝说,晓以大义,终使索爱儿幡然醒悟,决心打消助鄱阳王谋反之念。

其实,真正能使她改变初衷,决心弃暗投明的力量,并非是“大幻仙子”的一番开导和规劝。

而是这位番邦公主,早已芳心暗属龙璈!

她既然幡然醒悟,回头是岸,自然急于找到龙三公子,表明心迹。

谁知找到鄱阳湖岸来,竟发现朱秀为人所执。

索爱儿不知对方身份,只得发出“烟云百幻霹雳神珠”,攻了那几名弟子一个措手不及,使他们昏倒,趁机救走朱秀。

来到一处密林中,才喘了口大气。

朱秀不禁诧然问道:“索公主,你怎么未回西域去?”

索爱儿毫不隐瞒,将途遇师姐“大幻仙子”之情,坦然说出。也晓以大义,力劝朱秀悬崖勒马,回去设法说服鄱阳王,放弃谋反之图。

朱秀面有难色道:“父王志在九五之尊,处心积虑已久。如今‘传国玉符’到手,势在必行,怎会轻言放弃……”

索爱儿正色说道:“敝师姐‘大幻仙子’曾夜观天象,紫微星大放光明,朝廷正值鸿运当道。

“鄱阳王贸然谋夺江山,必然事败无成。况且,西域若不出兵,难收里应外合之效,如何能成大事?”

朱秀闻言,沉思不语。

索爱儿又道:“郡主,你我相处多日,情如姐妹,我才不惜苦口婆心,忠言相劝。鄱阳王野心勃勃,若仍是执迷不悟,一旦事败,必遭灭门之祸,到那时就后悔莫及了,不如趁早回头……”

朱秀两眼泪光闪动的注视着索爱儿道:“公主句句金玉良言,只怕父王一句也听不入耳……”

索爱儿自告奋勇道:“我陪郡主去见鄱阳王。”

朱秀仍然犹豫不决道:“索公主,你去也是枉然……”

索爱儿充满自信道:“鄱阳王若知我未回西域,且那封密函尚在我手中,他就不敢一意孤行了!”

朱秀沉思了一下,终于勉为其难道:“好吧!我们姑且试试!”

索爱儿见朱秀已被说动,不禁大喜,立即双双回城,直奔鄱阳王府。

在朱秀和索爱儿尚未抵达鄱阳王府之前,仇基早已回到了王府,向鄱阳王复命了,他不敢据实以告,就称朱秀尚未找到金瑶,坚持要独自继续寻找。

知女莫若父,朱秀的任性,鄱阳王是最清楚的。

因此对仇基的撒谎毫未起疑,事实上,纵然知道女儿为人劫持,他此刻也无暇顾及了。

此刻,鄱阳王已接获各地飞马快报,飞鸽传书,得知叛军已纷纷发兵,燃起战火。仇基身居谋士,又是鄱阳王的左右手,一旦事成,还少得了他的荣华富贵?非将即相,当然不在话下。

他不禁喜形于色,谄媚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鄱阳王更是得意忘形,眉飞色舞大笑道:“还早,还早,等本藩登基之日,再贺不迟!”

仇基也附和笑道:“王爷各路大军已发,朝中更有王爷心腹内应,登基大典已是指日可得!”

鄱阳王心花怒放道:“说得好!说得好!本藩一旦登基,仇壮士也少不得来个封侯拜相啊!哈哈……”

仇基即行大礼道:“谢王……不!谢陛下!”

鄱阳王乐不可支,开怀大笑之际,朱秀偕索爱儿正好闯入。

仇基乍见朱秀安然无恙而返,先是暗自一怔,鄱阳王却见索爱儿去而复返,感到意外和惊诧。

鄱阳王霍地自座上站起,急急问道:“索公主为何去而复返?莫非途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索爱儿一时不知如何启齿。

朱秀已代为答道:“爹爹,索公主决定暂不回西域了!”

鄱阳王为之一怔,两眼逼视着索爱儿道:“索公主身负重任,岂可将本藩交付使命,视同儿戏?”

索爱儿正色道:“王爷,承蒙多日款待,有如上宾,我才以肺腑之言相告。当今朝廷正值盛世,天下太平,王爷贸然举事,必败无疑,不如悬崖勒马,明哲保身……”

鄱阳王怒容满面道:“哼!好一个明哲保身!索公主,事到临头,你竟然变卦,岂不是存心扯本藩后腿?”

朱秀趋前道:“爹爹!索公主一片金玉良言,请爹爹三思!”

鄱阳王怒斥道:“你懂甚么?给我住口!”

朱秀受斥,感到无限委屈,泪光闪闪,凄然欲泣。

仇基上前,扮出笑脸道:“郡主,王爷鸿福齐天,一旦登上大基,郡主就成为公主了……”

朱秀怒道:“哼!父王要不是听信你的鬼话,就不会有此野心!”

仇基置之一笑,犹未及反驳。

鄱阳王已勃然大怒道:“放肆!秀儿,你太放肆了!仇基乃是为父的心腹谋士,你岂可如此无礼!”

朱秀泣声道:“爹爹,女儿明知您老人家处心积虑已久,对九五之位志在必得。如今‘传国玉符’到手,更是不甘就此罢休,但女儿不能眼看爹爹执迷不悟,一意孤行,走向灭门之途……”

鄱阳王厉吼道:“住口!你这大逆不道的畜牲,简直气死我了!”

朱秀止泣,抬头凝注着鄱阳王道:“爹爹,女儿只问您一件事,九五之位与女儿的生命,孰轻孰重?”

鄱阳王一怔,一时无言以对。

索爱儿忍不住忿声道:“这还用问么?王爷的心目中,只有九五之位!”

朱秀痛声道:“既然如此,我真生不如死!”

“死”字甫说出口,她已出其不意,摸出了一把“无影万花刀”,向自己的颈部抹去。

好个索爱儿,眼疾手快,竟然出手如电,一把将朱秀的手腕捉住,疾声喝道:“郡主,住手!”

朱秀倒真听话,只觉手腕一麻,飞刀立即脱手坠地。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朱秀的左手又摸出了一把飞刀,似乎死意已决,向颈部又迅速的抹去。

索爱儿武功再高,行动再快,此刻也无法及时抢救。

眼看刀锋已接近朱秀颈部,仅仅只差半寸的千钧一发之际,平时深藏不露的鄱阳王,居然以隔空点穴手法,救下女儿一命。

鄱阳王出手之快,认穴之准,连名列“四大天魔”的仇基,也不由暗暗惊叹,钦佩不已。

索爱儿更是暗自心惊,想不到野心勃勃的鄱阳王,竟是身怀绝技,却深藏不露的内家高手。

鄱阳王铁青着脸,冷哼道:“你想死,为父绝对成全你。但今日是我发兵举事之日,我要讨个吉利!”

索爱儿惊道:“甚么?王爷已下令发兵了?”

鄱阳王面露得意之色道:“不错,本藩已传令各路兵马,直捣京城!”

索爱儿大惊失色道:“王爷赶快收回成命,否则……”

仇基狞笑道:“索公主,你这是在说笑话吧?军令如山,王爷既已下令进兵,岂能视同儿戏!”

索爱儿不屑地瞪了仇基一眼,向鄱阳王郑重的道:“王爷若不收回成命,一旦事败,罪延九族……”

鄱阳王自负地道:“索公主,你以为本藩非靠西域出兵,始能成事?告诉你,本藩已有雄兵十万,更有各路人马投效,共襄盛举,还怕那九五之位不垂手而得?哈哈……”

他的狂笑,旨在分散对方的注意力。

索爱儿果然不察,正待晓以大义,冷不防鄱阳王出手如电,突以隔空点穴手法,攻了她个措手不及。

索爱儿惊怒交加,可惜她与朱秀一样,穴道被制,口不能言,又不能行动,无法斥责鄱阳王的翻脸无情。

仇基见状,却暗自庆幸。

至少她们未及道出,朱秀曾落入贾阴之手,而他当时非但未能善尽保护之责,回来居然瞒着鄱阳王。

鄱阳王以隔空点穴手法,先后制住朱秀和索爱儿,似乎怒气未消,命仇基将她们先行软禁起来。

仇基不禁诧然道:“王爷不打算要西域出兵了?”

鄱阳王愤声道:“哼!等西域出兵,我的大军早已直捣京城了,何况,索公主分明已无意相助!”

仇基耽心道:“可是,王爷的亲笔密函,尚在索公主身上……”

鄱阳王毫不在乎道:“那只不过证明,我曾要西域出兵而已,如今我既付诸行动,还怕那昏君知道不成!”

仇基谄媚道:“对!对!王爷所言极是,不过,在下倒替王爷想到更妙的一着棋呢!”

鄱阳王道:“哦!你倒说给本藩听听?”

仇基一脸奸诈,不怀好意地向索爱儿一瞥,然后走近鄱阳王的身边,附耳轻轻嘀咕了一阵。

鄱阳王听毕,不置可否道:“这……这不太妥吧?”

仇基笑道:“有何不妥?王妃不幸去世,王爷续弦,乃是名正言顺之事。”

鄱阳王道:“这个嘛……”

仇基忙又道:“何况,王爷登基在即,索公主只要顺从王爷,将来说不定还有皇后的希望呢!”

鄱阳王霍然心动,目露贪婪之色道:“凭心而论,索公主的姿色,足够皇后的条件,只是……”

仇塞笑道:“王爷不用顾虑太多,只要先占有她,不怕她不从。而且,一旦生米煮成熟饭,她还有甚么话说?”

鄱阳王道:“索公主个性刚烈,本藩实在不便以此手段……”

仇基又笑道:“王爷,如今她已变卦,若不用点手段,她会顺从么?何况,一旦她是王爷的人,番王为了女儿,也必然出兵啊!”

鄱阳王犹豫一下,终于当机立断道:“好!把她带进寝宫!”

仇基大喜,恭应道:“是!在下遵命!”

索爱儿被制住穴道,既不能言语,又无法行动?但心里却明明白白,闻言不禁花容失色,又惊又怒。

然而,在眼前的情势之下,除非有奇迹出现,否则她只有任凭摆布。

朱秀对父亲的“趁人之危”,大为不满,更痛恨仇基的一旁怂恿,可惜她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又如何能为索爱儿解危?

等鄱阳王转身走向寝宫,仇基才走至朱秀与索爱儿面前,涎着脸狞笑道:“郡主,索公主,恕仇某失礼了!”

朱秀与索爱儿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咬仇基一口,方解心头之恨,但她们作不到,又徒叹奈何!

仇基随即大声喝道:“来人呀!”

只听得厅外齐齐恭应,鱼贯涌进七八名王府侍卫,他们对鄱阳王的心腹谋士执礼甚恭,一齐抱拳为礼,恭然听命。

仇基命七八名侍卫,分别将朱秀软禁,索爱儿送至寝宫。

朱秀与索爱儿无力反抗,被侍卫们分别架走。

仇基面露得色,喃喃自语道:“哼!你们平日哪把我仇基看在眼中,今日落在我手里,你们才知道我姓仇的厉害!”

正在这时,突闻王府大门外人声哗然,使仇基暗暗一怔。

鄱阳王在当地,俨然土皇帝,谁敢跑来王府撒野?

仇基突然想到了贾阴!

会是他吗?……

正待赶往大门外查看,一脚刚跨出大厅,只听得门外侍卫喝斥惨呼交织声中,闯入了一批人。

这批人有二三十之众,一马当先闯入的,赫然竟是范含香!

仇基并不认识这批突如其来的人,更摸不清他们的来路,但他心里明白,王府大门外的数十名侍卫,个个都经过严格训练,能打善斗,这批人竟能硬闯进来,足见是来者不善。

范含香虽未见过仇基,却早已知道王府之中,有他这一号人物,而且名列“四大天魔”之一。。

她正待向大厅闯去,只见仇基当门而立,振声喝道:“甚么人?胆敢擅闯王府!”

范含香探手入怀,掏出一面御牌,高高的举起道:“奉旨捉拿叛国贼,挡我者死!”

仇基暗自一惊,力持镇定道:“哼!你休要搬出皇上来唬人,有老朽在此,看谁敢乱闯!”

范含香出示的御牌,刻有“如朕亲临”四字,具有先斩后奏权威,即使鄱阳王见了,也得大礼跪迎。

仇基居然不看在眼里,实狂妄大胆已极。

就凭这一点,他就是个死罪!

不过,话又说回来,鄱阳王既已公然谋反,纵然是降下圣旨,对他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范含香不禁怒斥道:“大胆狂徒,竟敢抗旨!”

娇喝声中,剑已出鞘,直向仇基当胸刺去。

仇基嘿然冷笑,左手一抬,那只“怪手”脱臂疾飞而出。

范含香尚未近身,“怪手”已迎面而至,使她冷不防之下,几手被仇基攻了个措手不及。

好个“护驾公主”,身手果然不凡,只见她娇躯急拧,闪向一旁,同时收剑回拨,“当”一声,将那怪手拨开去。

仇基的“怪手”收发自如,一击未中,立即收回。

焦大海与灰衣老者已赶来接应,不待范含香发令,便双双由两侧向仇基攻去。

他们这一行,是奉皇上密旨,赶来鄱阳与龙璈相会,证实“传国玉符”是否已为鄱阳王得手。

一旦有所蠢动,即可凭御牌入王府迳行抓人。

如今不但证实鄱阳王已获得“传国玉符”,且已公然出兵谋反,罪证确凿,范含香眼见时机成熟,当即采取行动。

不料闯进王府,尚未见到鄱阳王,首先就遇上仇基这辣手的人物!

焦大海与灰衣老者,均是大内顶尖高手,想不到竟被仇基的怪手飞舞,左攻右击,一时居然近身不得。

范含香见状,惊怒交加,三尺青锋剑一挺,正待揉身抢进,却为灰衣老者阻止道:“范姑娘去擒那叛逆,这家伙交给我们来对付!”

范含香微微一点头,身形已动,欲趁仇基二人缠住之际,直闯大厅。

如果仇基真有意阻挡,虽被焦大梅与灰衣老者缠住,凭他那只能攻敌于两丈之内的“怪手”,仍然能办得到。

但他却故意“网开一面”,让范含香闯入大厅,如入无人之境。

莫非由于鄱阳王已去寝宫,不在大厅之内?

其实不然,自从“传国玉符”得手,鄱阳王不但下令整个王府里里外外,严加防范,更将府内各处机关开启,以防万一。

“地缺魔君”乃是鄱阳王重金礼聘,为王府设计机关的,并且负责监守“聚宝斋”。

大厅之内,及厅后通往寝宫的“九曲长廊”,均设有重重机关,其厉害霸道之处,毫不逊于“聚宝斋”。

仇基在走出厅外之际,一见二三十人闯入,便已顺手掣下机关暗钮,倘非如此,他岂会故意让范含香闯入大厅。

范含香却不知其诈,仗着艺高胆大,加上求功心切,意图独力擒住罪魁祸首鄱阳王,消弥一场生灵涂炭之浩劫。

她一脚踏进陈设美轮美奂,华丽绝伦的大帘,突觉脚下一空。

地板突然向下两边张开,露出丈许一个四方洞口,使她身不由主,直向两三丈深的洞地跌落。

洞底,赫然布置成刀山!

“护驾公生”果然不凡,娇躯刚落下丈许,猛提一口真气,身形即向上窜起两丈,射出洞口。

几乎在她射出洞口的同时,顶上一个巨大铁笼,急坠而下。

范含香身在凌空,猛一拧身,斜斜射出三丈,而落下的巨大铁笼,正好罩住地板陷落出的洞口。

这番设计,端的巧费心思。

若非范含香身手矫健,加上临危不乱,纵能在跌落时拔身而起,也难免被巨笼罩落,坠跌洞底,惨死刀山之上。

然而,“地缺魔君”的机关布置仅止于此,也就不足为奇,更不会受到鄱阳王如此器重,不惜重要酬将他罗致,敬为上宾了。

果然不错,范含香落足之处,正是鄱阳王的“虎头宝座”附近,椅把上雕刻着两座虎头,栩栩如生。

突然,虎口大张,寒芒点点,射出无数“五毒夺命针”,如同满天飞蝗,齐向范含香疾射而至。

范含香连连险遭机关暗算,尚未喘过气来,又见虎口中的毒针射来,急以内家真力贯注剑身,抡剑连拨。

瞬间,竟将那两股数以百计的毒针,悉数吸住。

这一手,若非具有上乘内家真力,绝难施为。

更难得的是,她随即将剑身向座后帏幔一指,那附在剑身上的无数毒针,竟又疾射而去。

原来她在吸住毒针之际,一眼发现帏幔后藏有数人,正伺机蠢蠢欲动。

这数以百计的毒针,比自虎口中射出更为劲疾,只听帏幔后一片惨呼,接着跌出几名侍卫。

毒针端的歹毒霸道无比,竟然见血封喉。数名侍卫被射中,仅只发出声惨呼,便告倒地不起,命归黄泉。

范含香见状,不禁暗自心惊。

她哪敢怠慢,身形一掠射向厅侧拱门。

她身在大内,对宫中建造形式极为熟悉,估计鄱阳王府,与宫廷应是大同小异,相差无几。

如果不出所料,这厅侧拱门外,大概是通寝宫的“九曲长廊”吧!

鄱阳王既不在大厅,必在寝宫休息。

但她疏忽了一点,大厅之内尚且机关重重,这通往寝宫的必经之门,能不设有更歹毒的厉害机关?

就在她通过拱门之际,门框四周突喷出一股无色无臭毒气,使范含香毫无知觉地吸入两口。

一出拱门外,果然是“九曲长廊”,廊下荷池,养有成群结队,身价昂贵的锦鲤,五色缤纷,鲜艳夺目,煞是美丽壮观。

范含香已无暇观赏难得一见的美景,只觉眼前一黑,方自心惊,人已不支倒下。

长廊两端,二三十名王府侍卫飞奔而来。

范含香暗呼不妙,急自怀中掏出一粒白色药丸,用力捏碎,将其中朱色粉末倒入口中。

此丸乃宫中御医精心炼制,无论中毒或身受重伤,均能保住元气,以待救治,故命名为“九回保命丹”。

范含香心中明白,呑下此药丸,仅能保住元气,不致丧命,却绝对无力迎战奔来的这批待卫。

眼看二三十名侍卫已冲到面前,范含香无力拒敌,只有束手待毙。

千钧一发之际,一条人影从大厅屋顶掠身而下。

身在凌空,双足尚未落地,一股“无相真力”已发出。

“无相真力”发于无形,暗含无穷威力,遇强更强。

冲来的二三十名侍卫,正待扑向不支倒地的范含香,突觉迎面袭来一股强大阻力,使他们的扑势受阻。

就在同时,发掌之人已落在面前,赫然是江湖中无人不知的龙三公子。

龙璈偕金瑶来见鄱阳王之日,这批侍卫就曾奉命暗中戒备,以防万一,是以均见过这位赫赫有名的龙三公子。

送交“传国玉符”之夜,龙璈为仇基的“火毒鹰爪功”所伤,他们也在场,据仇基判断,他必死无疑。

此刻龙璈突然现身,他们焉得不惊?

前面几名侍卫受阻,后面的收势不及,顿时跌撞作一堆。

范含香曾面告龙璈,转达皇上体谅之意,嘱他暂避风头。

这时,突见龙璈在这紧要的关头前来相助,虽觉他有抗旨之嫌,心里却感到无比的欣慰。

龙璈不惜抗旨赶来相救,岂非是对她有意?

毕竟,范含香早已暗恋这龙三公子!

龙璈以“无相真力”击退众侍卫,他并无意恋战,急将范含香扶起,问道:“范姑娘受伤了?”

范含香摇头道:“没有,可是胸口好闷,像是中了毒气……”

龙璈暗自一惊,急从怀中掏出家传解毒圣品“龙涎粉”,递向范含香道:“范姑娘快服下,此粉可解百毒!”

范含香并未答话,也未伸手去接,只是将头依偎在龙璈的胸前,似乎趁机温存一番。

龙璈情知有异,低头一看,范含香已昏迷。

眼见那批侍卫已纷纷爬起,再度冲来,龙璈别无选择,张臂将范含香拦腰一抱,猛提一口真气,拔身而起,上了大厅屋顶。

侍卫们身手不凡,纷纷掠身追上屋顶,可是眼光一扫,龙璈挟着范含香,竟已不知去向。

而在屋顶上,居高临下,只见焦大海与灰衣老者,双双奋力夹攻仇基,似乎并未占到上风。

倒是“铁卫十三鹰”中的“九鹰”,以及十几名锦衣卫,却是大显身手,将数十名王府侍卫打得落花流水。

屋顶上的侍卫们见状,顾不得搜寻龙璈与范含香,一齐纵身而下,立即加入了混战之中。

当双方全力相拚,战得难分难解之际,鄱阳王的寝宫内,却是另有一番景象。

寝宫外,戒备森严,三十二名侍卫,散布四周,奉命任何人不得擅自接近,否则一律格杀勿论!

而寝宫内,十六名侍婢随时待命,听候使唤。

寝宫卧房内,又是四名侍婢,正在以香汤为索爱儿沐浴。

鄱阳王则侧坐床边,以贪婪的目光欣赏着这动人的美女出浴图。

索爱儿穴道被制住,只有任凭摆布,心里羞愤交迸,但无可奈何。

香汤浴罢,四名侍婢为索爱儿擦干娇躯,将之抬上牙床,一齐向鄱阳王施礼,恭身而退。

鄱阳王满面春风,心花怒放,面对着这赤裸裸的番邦公主,真个乐不可支,不由咽了口口水。

他站起身来,正待宽衣解带,突闻寝宫外金铁交鸣,夹杂着连声惨呼,不由地暗自一惊。

整个王府里里外外,防范如此森严,竟然被人闯入。

不但闯入,更闯到了寝宫来。

鄱阳王惊怒交加,不及束上刚解开的袍带,便取下挂在墙壁上的长剑,紧握在手。

寝宫外三十二名侍卫,个个身手不凡,居然阻挡不了一个看似疯婆的奇装女子。

这女子奇装异服,脸上涂着五颜六色,似在掩饰她的庐山真面目。

她是谁?

原来是“幻门”一派的大幻仙子。

大幻仙子具有未卜先知的异能,即知同门师妹索爱儿有难,自然不能置身事外,非赶来相救不可。

但她居然只身闯入鄱阳王府,纵然自恃身怀“幻门”绝艺,也未免有欠思考,失之草率。

大幻仙子救人心切,手下毫不留情,一出手就击伤数名。

其余的侍卫明知来者不善,谁也不敢退怯,仍然奋不顾身,全力向这位奇装异服女子猛攻。

“幻门”一派以轻功著称,尤以“镜里真真”身法,更属武林一绝。

大幻仙子身为掌门人,已练至炉火纯青境界,施展开来,身形若虚似幻,慢说是二三十名侍卫,纵然穿梭于千军万马中,也无法伤她。

凭这二十几名侍卫,哪能阻挡得了大幻仙子,她不费吹灰之力,几个闪身之后闯入寝宫正门。

抬眼一看,卧室门口,鄱阳王持剑当门而立。

大幻仙子微微一怔,心想:鄱阳王乃封疆之王,平日养尊处优,只知声色犬马之乐,今日怎会手执长剑。

莫非他是在唬人不成?

她哪里知道,鄱阳王竟是深藏不露的内家高手呢!

鄱阳王乍见大幻仙子这身打扮,也不禁暗自一怔。

他原以为,能闯入王府,直闯寝宫的,不是三头六臂的人物,也必是江湖中出类拔萃的角色,想不到居然是个疯婆子。

大幻仙子故意道:“你就是鄱阳王?”

鄱阳王冷哼一声,并未作答。

大幻仙子又道:“放出索公主,让我带走,万事皆休,否则……”

话犹未了,鄱阳王已出手如电,出其不意已一剑刺来。

大幻仙子早有戒备,身形微晃,便自闪开两尺,使对方的一剑刺空。

大幻仙子一探手,搭向对方执剑的手腕,欲使鄱阳王的长剑脱手。

不料鄱阳王一见剑势走空,招式尚未用老,又一剑反撩,剑锋拨向大幻仙子右胁之下。

这一剑疾如闪电,大幻仙子险被攻了个措手不及,幸而“镜里真真”身法若虚似幻,能令对手视力发生错觉。

鄱阳王充满自信,这一剑十拿九稳可以刺中,结果仍然落空。

大幻仙子趁机一个倒纵,回身冲进卧室。

乍见床上赤裸的索爱儿,玉体横陈,顿时惊怒交加,暗呼一声:“我来迟了……”

她这一分神,冷不防鄱阳王挺剑跟进,又一剑向大幻仙子背后刺来。

床上的索爱儿见状大惊,但她无法出声警告,眼看情势危急,大幻仙子万难躲过这一剑之际。

不料鄱阳王执剑的右手,竟突被人扣住了腕脉。

这真成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此人来得突然,且身手之快,连鄱阳王这等深藏不露的内家高手,竟也浑然未觉。

直到他从身后袭来,伸手一把扣住腕脉,鄱阳王始猛可一惊,五指一松,长剑脱手坠地。

鄱阳王一转脸,惊见扣住他腕脉的,居然是龙璈!

龙璈救出昏迷不醒的范含香,将她送回客栈,立即赶回鄱阳王府,他原是想支援焦大海等人的。

一来王府,便发现大幻仙子潜入寝宫,只好临时改变主意。

龙璈送交“传国玉符”之夜,曾潜入寝宫私会花如玉,已是识途老马。

大幻仙子与众侍卫动手之际,他已藏身屋顶上,暗中冷眼旁观,万一大幻仙子寡不敌众,他就现身出手相助。

但是,那批侍卫怎是大幻仙子的对手,根本不需龙璈出手。

大幻仙子闯入寝宫,及见索爱儿赤身裸体躺在床上,且被制住穴道,不由惊怒交加,这一分神,险为鄱阳王所乘。

幸而龙璈及时出手,使她化险为夷。

鄱阳王武功虽高,但被龙璈出其不意的扣住腕脉,哪敢再逞强,不由惊声道:“龙三公子,你……”

龙璈冷声道:“我没死,王爷很失望吧?”

鄱阳王强自一笑道:“龙三公子,我们有话好说……”

龙璈道:“好!先让她把索公主带离此地!”

鄱阳王能不同意?

他敢不同意?

只好忙点头道:“成!成!尽管把她带走!”

龙璈一施眼色,大幻仙子会意地微微一点头,立即快步走向床前,向索爱儿仔细看了一阵。

然后回过身来,对龙璈道:“她的穴道,被独门手法所制,必须点穴之人始能解开她的穴道!”

龙璈一怔,向鄱阳王逼问道:“是何人下的手?”

鄱阳王道:“是本藩!”

龙璈道:“那就有劳王爷替她解穴吧!”

鄱阳王为难地道:“这……”

龙璈怒声道:“你不肯?”

鄱阳王的腕脉被扣住,只要龙璈一施出真力,腕脉必被震断,不死也成残废。

在此种情势之下,这位野心勃勃的封疆鄱阳王,平时的威风也不知到哪里去了,唯有听命于龙璈的。

他一脸无奈道:“好,好,本藩为她解穴就是……”

龙璈恐防他有诈,仍然扣往他的腕脉不放。

“走!”龙璈将他推向床前。

鄱阳王走了几步,忽然止步道:“龙三公子,你扣住了本藩的腕脉,教本藩如何动手解穴?”

龙璈是此道的大行家,暗觉鄱阳王所言不无道理,但仍警告道:“在下放开手,王爷若有诈,可休怪我龙某!”

鄱阳王强自一笑道:“龙三公子就在本藩的身边,只需一出手,本藩还有命在么……”

龙璈冷冷地道:“明白就好!”

说着,将扣住鄱阳王腕脉的手放开!

鄱阳王瞥了站在一旁的大幻仙子一眼,将手轻轻的甩一甩,活动了一下,不动声色的移近索爱儿。

突然,他扑向床里,伸手一触机关,床板整个翻转,使近在咫尺的龙璈和大幻仙子欲阻不及。

只见鄱阳王和索爱儿,双双落入机关之内。

变生腋肘,龙璈和大幻仙子不禁相顾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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