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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布防

田伯光笑道:“这事并不十分难办,只消尉迟老人家,与公冶谷主每人借用一物,田伯光愿意当趟驱魔使者!……”

公冶白道:“田大侠要借何物?”

田伯光笑道:“田伯光自隶‘华山’,在令狐冲鼎力秘传之下,颇有进境,自问尚可一斗以‘毒霸’自诩的公冶黑!但尉迟老人家若能将‘乾元神雷黑霹雳’借我?却可藉以壮胆,必要时,不妨来个与敌偕亡……”

他这“与敌偕亡”的“亡”字尚未出口,尉迟高已把那粒又称为“黑霹雳”的“乾元神雷”递过,并含笑说道:“借用不必,我宿疾已愈,修为已复,这枚‘乾元神雷’,就奉送田老弟吧!但有唯一条件,就是可以用来使公冶黑粉身碎骨,却决不许如你所说的‘与敌偕亡’!因为,你是堂堂正正的‘华山护法’,公冶黑却是个人所不齿,天地不容,鬼神与禽兽共厌的万恶东西!田老弟江湖老到,精于算计,你总该体会得出,若用‘隋珠弹雀’,是绝对划不来的!”

田伯光毫不推辞的,收起了那枚“乾元神雷”,向尉迟高拱手笑道:“多谢老人家厚赐!谨领老人家金言!田伯光闻善思迁,主意变了!我决不会再打与公冶黑‘偕亡’的‘亏本算盘’,因为,我已想明白了冥冥彼苍,似乎早巳为公冶黑安排好一条‘合理死路’!”

公冶白一旁听得愕然问道:“甚么‘合理死路’?田大侠能不能为我解释一下?”

田伯光道:“尉迟老人是公冶谷主旧交,对昔年往事,知晓极详,他说你与公冶黑兄弟,均擅调教禽兽,但所用方法,却显异不同,谷主是先和禽兽们建立感情,交成朋友然后再启发灵性,慢慢薰陶!……”

公冶白点头叹道:“友之、感之,以心化之,是公冶家族调教禽兽的‘传统方法’?不然,‘小白’与‘玉儿’之死,又怎会使兰兄如失‘好友’,落下了那多眼泪?……”

说至此处,公冶白也不禁语音微带悲咽,神色相当凄然的,举起手来,拭了一下眼角。

田伯光摇头道:“公冶黑大概是违反以‘禽兽为友’这种‘公冶家族仁爱传统’的‘不肖子’了?据说他是以‘禽兽为奴’,要用‘毒药’之力,对‘禽兽’加以‘迷神控制’!”

公冶白道:“不错,我对于他这种想法、作法,曾力斥其非,这也促使我们弟兄反目成仇的主要原因之一!”

田伯光冷笑道:“‘毒药’有灵之时,公冶黑可以使‘小黑’变性投敌,可以叫‘黑虎’吃掉‘小白’,但‘毒药’失灵时呢?我认为‘善毒者,便将死于毒’,‘小黑’可能又恢复本性,誓为它的爱侣‘小白’复仇,而公冶黑的‘合理死路’,就是活生生的,被他所调教的‘黑虎’吃掉!”

公冶白听得眉飞色舞的,望着田伯光道:“田大侠所说,虽是空想推断,但倒也合情合理,似乎有可能呢?……”

田伯光笑道:“这叫既属理之必合,便属事之必至!公冶谷主,我们布置防务,必须制敌机先,我要借的东西……”

公冶白道:“我到忘了此事,田大侠究竟要用何物?”

田伯光道:“自然是认识‘北天山’路径,与尊夫人庐墓的那只代步青雕。”

公冶白惊道:“田大侠还是想在先室澹台兰的坟内,施展那枚‘乾元神雷’……”

田伯光微微一笑,摇头接道:“泉下芳灵,不容惊扰,但凶人盗墓,却又不可不防!我是想两全其美,前往‘北天山’尊夫人的‘佳城’所在,先移植,或掩饰坟前‘碑碣’标识,再略为费事,另建‘疑冢’,弄点足以令盗坟之辈大吃苦头的‘奇怪东西’,藏在树外‘先室澹台兰之墓’碑石的‘疑冢’之中,公冶黑真若心毒盗墓?定必够他受的!但我决不会滥用‘乾元神雷’,今他碎骨粉身,因为,田伯光主张‘替天行道’,以显‘报应昭彰’,我要留着公冶黑这条‘毒命’,给他自己所豢养的那只‘黑虎’,当点心呢!”

尉迟高听得竟鼓起掌来,向田伯光双翘拇指,喝彩笑道:“田老弟的是‘妙人’,并富‘妙策’!我早就觉得,前往‘北天山’,坟前布防的‘人选’,以你最为适当!公冶黑虽精得像个鬼,毒得像条蛇,但遇见了‘新华山派’的‘田大护法’,却非回他‘黑’道‘老家’,把霉头触到‘印度国’去不可!”

公冶白听清田伯光所作打算,这才大放宽心,点头笑道:“若能另建‘疑冢’,自极妥当,只是太以劳烦田大侠一些,但下知田大侠打算几时动身?”

田伯光道:“若与寻常人物,互斗心机?我既有‘青雕代步’,自然稍为从容,亦必占先!但公冶黑既能以‘毒物’迷神,豢养了一只‘黑虎’,却难保他不会也有代步‘迷禽’,故而,我还是立刻就走,比较来得放心!”

公冶白连连点头,立刻起身出室,招来“青雕”,用“钩杰鸟语”,向它叮嘱,并比划了不少手式。

田伯光看得方想动问,公冶白已先笑道:“我在‘北天山’中,还留有一大批养熟的巨型猩猿,可供役使,遂命‘青雕’于到后召来,帮助田大侠另建‘疑冢’,以节省不少气力!……”

语音略顿,想了一想又道:“田大侠归程时,不妨先去‘华山’看看令狐夫人是否需要‘青雕’代步,飞趟‘南海普陀’?因为,既接‘战书’,会期已定,令狐夫人或许要走趟‘紫竹庵’,参竭庵主‘百忍神尼’,用‘如来舍利’,换取‘天心玉磬’,并请神尼傅授足解‘无刃魔剑天杀三式’,名为‘杀天不杀,你杀我不杀,剑杀心不杀’的‘天仁三解?……”

田伯光深知任盈盈的“南海普陀”之行,关系正邪兴衰存亡的整个大局,自然不敢怠慢,连声称是。

于是,这位“新华山派”的田大护法,便略为收拾了些应用之物,上了雕背,开始生平初试的万里长途飞行。

“青雕”善解人慧,深知若是飞得太高,坐在背上的田伯光,可能难禁强劲天风?若是飞得太低,又恐巨鸟载人,必然惊世骇俗!

故而,它飞得既不太高,又尽量选择了山野僻径,避免穿行人烟稠密之处。

好在这类巨大青雕,属于洪荒异种,两翼风云,委实瞬刻千里飞得既快又稳,未消多久,使到了“北天山”中的澹台兰埋骨所在。

田伯光的江湖经验,何等老到?一看周围情况,便知自己占了先机,预料中的公冶黑,尚未来此胡为。

于是,他立嘱青雕,召来几只力大无穷的巨型“猩猿”,先在澹台兰原来墓地的左侧方数丈以外,建了一座“疑冢”,把那方由公冶白亲笔书题,亲手树立的“爱妻澹台兰之墓”的碑石,移立在“疑冢”之前。

对澹台兰的原来坟墓,则添加土石草树,细为掩饰,淹没“坟墓”痕迹,但却算准方位,作了暗记,以便归告公冶白公冶兰父女,异日除却公冶黑后,来此扫墓之时,可以一索则得。

至于“疑冢”之内,当然没有棺木,其中草草掩埋,并留了通气孔窍的,只是田伯光命青雕、猩猿等,合力弄来的一只“虎头黑蜂”蜂巢。

这类“虎头黑蜂”,除了尾针绝毒以外,性极合群,甚为凶暴!田伯光算准公冶黑必来盗墓,惊怒“毒蜂”,倾巢而出,对敌人拼死袭击,那种事出意外,许多难防的奇异苦头,定够公冶黑皱眉消受,弄得十分狼狈!

掩饰“真坟”,建立“假坟”之后,田伯光绝未贪图浏觅“天山”景色,立即上了归程。

他到不是对“独立谷”方面,有甚放心不下,而是恐怕“华山”方面,盈盈需雕代步,远去“南海普陀”,向“紫竹庵主”百忍神尼,换取“天心玉磬”,求援“天仁三解”

自己倘若去得晚了,有误盈盈行程?或是使他因等得心急难耐,独赴南海,于万里长途中,出甚差错?岂非扼腕不及?

由于移碑暨建立“疑冢”等举,免不了业已花费一些不太短的时间,田伯光哪里还敢再作丝毫耽误?

好在青雕通灵,善解人慧,经田伯光加以嘱咐,并用手轻拍雕背之下,便双翼连振,凌空破云,真是飞得又快又稳!

才到“华山”,便遥见风清扬坟前的那片空地之上,弥漫着一片紫影,百变剑气!

田仙光空中遥见,心头倏的一惊!暗自忖道:“这剑气不单瞬刻百变,神化万方,其中并蕴有‘紫霞剑炁’,一般‘华山’门下,绝无如此功力,难道竟是令狐冲在独自练剑?”

念方至此,青雕已斜斜下降,石坪上的“紫炁剑气”也收,果然现出令狐冲的挺拔身形,扬着睑儿向空中笑道:“是伯光兄么”你万里长行,相当辛苦!若能早回来一日多好?”

田伯光听出令狐冲的语意,赶紧飘然纵下雕背,失声问道:“令狐兄何出此言?难道嫂子竟如此性急,甘愿跋涉长途,独自去了南海?……”

令狐冲点头叹道:“我本认为我所参炼的‘紫霞九剑’,因得风太师叔鼎助成全,未必便敌不住魔道绝剑‘天杀三式’?但盈盈认为这是正邪兴衰,有关整个江湖祸辐的最后决战,能多做一分准备,便必须多下一番工夫!故而,她带了‘如来舍利’,已于昨日赶赴‘南海’,参竭‘紫竹庵王’百忍神尼,求物‘天心玉磬’,传授‘天仁三解’!不过,她此行并不孤独!……”

田伯光道:“是谁陪嫂子同去?”

令狐冲道:“紫竹庵主是出世圣尼,常人纵去‘普陀’,未必便蒙接见?故而陪同盈盈,为她消解孤独寂寞的人选,颇难安排,结果还是她自己挑中了公冶谷主所精心调教的那只通灵鹦鹉‘雪儿’而‘雪儿’也顿愿趁此机会,可以竭见真正有道行的方外神尼,在佛前听听经呢!

田伯光恍然笑道:“‘雪儿’善解人意,极为玲珑,有它陪同,确实可解嫂子的长途弧寂!但‘雪儿’既走,‘华山’与‘独立谷’两地之间的讯息传递……”

令弧冲不等他往下再讲,便自接口笑道:“不要紧,公冶谷主一视同仁,以禽兽为友,誓愿终身追随他这位‘慈厚恩主’的灵异之物,多得很呢!前日有只‘百灵鸟’,和‘金丝猿’联合送来公冶谷主的亲笔书信,才知田兄御风万里,已作‘北天山’之行!”

田伯光急急问道:“公冶谷主有信来么?不知华胜佗老弟水洞采药之事,进行得怎么样了?”

令狐冲笑道:“不单取得‘雪莲’、‘冰藕’,还有更妙遇合,华老弟正在合药,只等‘炉火纯青’,立刻分送‘华山’,公冶黑的‘天魔绝毒’多半便难再肆虐!”

田伯光听得心中一宽,向令狐冲看了两眼问道:“令狐兄,如此说来,大家各作准备,静等三月三日,前往‘勾漏山霸天谷’,赴那由单于独霸、毛森森、劳德诺、公冶黑联合主持的‘四绝五毒盛宴’!近期之间,‘华山’似无要事?……”

令狐冲听懂田伯光言外之意,接口笑道:“田兄又动了甚么游兴?莫非要我代向仪琳掌门,替你这‘华山护法’,请个假么?”

田伯光摇首苦笑道:“大事当前,我哪里会动甚游兴?只是想趁着有‘青雕’代步,何妨设法使嫂子的‘南海’长行,略减风波跋涉……”

令狐冲惊道:“你……你要去追盈盈?……”

田伯光才一点头,令狐冲的双眉便蹙!

田伯光是何等脚色?立即会意说道:“令狐兄放心,小弟自知今日虽归正途,但日声名,却太以狼藉!我自己识相,不会跑去‘南海普陀’,以防触角怒百忍神尼,有碍嫂子的求宝学剑大事!只是想仗恃雕飞迅速,雕眼又尖,‘老青’与‘雪儿’更属多年搭挡,彼此均容易发现,于追上嫂子后,把‘代步’移交,便回转‘华山’,不再腆颜跟随,作甚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讨厌鬼了。

令狐冲莞尔笑道:“一来佛门广大,无不度之人!二来,神尼法号既名‘百忍’,那么斤斤计较田兄早巳回头的宛如露霜泡影往事!田兄去追盈盈无妨,‘南海’之行,去或不去?也不会把你‘护法’职位,予以开革就是!”

老友们,略作说笑?田伯光又上长途,把手微微一扬,那只通灵青雕,立即展翼飞起。

田伯光一上雕背,青雕便向“独立谷”的方位飞翔,田伯光慌忙轻拍鸟颈说道:“我们暂时还不回转‘独立谷’,要去‘南海普陀’方向,追上令狐夫人!你可能不认识‘南海’路途,且由我指挥方位好么?”

田伯光虽不擅禽言,但青雕却在公冶白一片爱心的调教之下,业已听得懂浅显人语,田伯光话才说完,它便回转鸟头,把颗鸟头,向田伯光点了几点!

田伯光不由大喜,立即微作寻思,判断盈盈携同白鹦鹉“雪儿”,前往“南海普陀”的最可能所采路径,指挥青雕,来了个空中追踪。

以田伯光的经验智慧,他所作判断,纵不绝对正确,也不致偏差太多,有所谬误。

一来,鸟飞总比人行快捷太多,二来,空中乃是直径,三来,青雕振羽凌云,不曾发生任何耽搁,故而,盈盈启程的时间,虽与田伯光有了一日以上的差隔,但自青雕从“华山”起飞以后,两人的距离,便告越来越近。

平稳无事的,飞了大半日,下面的地理环境,是一片茂密山林,时间则是曙光方透的红日初升未久。

青雕突然不再直飞,双翼微侧,在空中打了一个盘旋,并回颈向田伯光叫了两声。

田伯光不通鸟语,却谙雕能,知道这种灵禽,目力极锐,在高空能见“草中遗珠”,见状遂点头笑道:“你无事不会平白耽搁,大概下面定有甚么重要情况?你不妨便宜处置!”

青雕获得背上的临时主人田伯光允许,立即降低高度,双翼平张,不再扇动的,悄然向下飘翔滑落。

降落到相当高度时,田伯光也有所见,不禁吃了一惊?

他好佩服青雕的敏锐目光,因为,正这片茂密林木之中,竟有盈盈在内?

田伯光方觉青雕与盈盈不过只在“小白”暨“玉儿”遇难之际,见过一次,怎的鸟飞空中,人在林中,难辨面貌之下,便发现盈盈踪迹,未免太过玄奇之际,目光扫处,忽又瞥见白鹦鹉“雪儿”,正站在盈盈身后的树枝上,便告恍然顿悟,明白这是一来由于雕目极锐,二来青雕与“雪儿”太热,只消稍睹形影,或略闻声息?即可生出感应之故!

林中,并不仅盈盈一人,在盈盈面前八九尺外,还有一个身材婀娜的黄衣长发女子,盘膝坐在一方平石之上,正要开始弹琴。

盈盈精擅“笑傲江湖”绝调,被江湖目为“琴中第一人”,这黄衣长发女子,居然要在“班门弄斧”“孔门卖文”“关门耍刀”,岂非咄咄怪事?

田伯光自知“天魔”一派的“杀手”以后,心中始终对“无弦之琴”能弹出杀人于无形的“绝灭魔音”与“无双之剑”能发出令人不知从何防御的‘天杀三式’,深怀凛惧戒意!

如今,他发现有人要对盈盈弹琴,首先注意的,便是琴上有弦?无弦?

目光才注,心头一松,琴上有七根丝弦,并不是什么“天魔派”的极高法物“无弦之琴”?

既非“无弦之琴”,以盈盈的武学修为,七弦造诣,对那欲在“江头卖水”的黄衣长发女子足应该应付得来,前文中又何必描写田伯光吃了一惊?

田伯光吃了惊之故,是由于他天赋日光虽不如青雕之锐,但因功力到了火候,观察心思又细,遂瞥见盈盈身后,也就是通灵鹦鹉“雪儿”所立足的那株高树的近梢头处,缠了绝非树上原有的一圈红丝,一圈绿丝,和一圈银丝!

那不是甚么“彩色藤萝”,竟是三条极为罕见的“怪蛇”?……

寻常时间,寻常地点,这三条“怪蛇”,看去虽不寻常,却又能奈功力深厚,心智聪明的盈盈何?但若在盈盈听琴听得出神时,从她身后的树顶上,倏然下袭,那局面……

田伯光方正惊心,青雕已于盈盈与黄衣长发女子右侧方三数丈外,悄无丝毫声息的,飘翔近地,并把雕身摇了一摇。

田伯光领会青雕是要自己下骑,遂飘身滑下,人鸟分别隐蔽!

人是精明英杰,鸟是通灵神物,由于他们的用心细密,合作无间,竟使近在三数丈外的盈盈和黄衣长发女子,均告毫无所觉。

他们之来得顺利,还有一项“掩护”!

所谓“掩护”,是正值青雕往下飘降之际,“琴音”恰好响了。

“琴音”既响,那黄衣女子自然要专心一志,弹拂七弦,而盈盈也须倾耳凝神,欣赏高山流水。

换句话说,这所谓“另一掩护”,也就是青雕把飘降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

田伯光又是一惊!

“第一惊”是发现“树上藏蛇”,对方心机太以歹毒!

这“第二惊”却是来自“琴音”!

黄太长发女子所弹出的“琴音”,不单使田伯光吃了“第二惊”,也使盈盈于才一入耳下,便听得吃了“第一惊”!

那黄衣长发女子的“七弦指法”竟高明得如此惊人么?

盈盈之所以听得“惊心”,不是惊于“指法”,而是惊于“曲调”!

因为,那是她独擅专长,名震八荒的“笑傲江湖”之曲!

除了自己与令狐冲外,这黄衣长发女子,居然也会弹奏“笑傲江湖”,怎不令盈盈莫明其妙?入耳心惊!

黄太长发女子的“基本七弦指法”,本已纯熟美妙得超过水准,几乎可企及盈盈?再加上“笑傲江湖”之曲,那会不令她愕然出神!

对方的设计本意,并非表现琴艺,就是要她出神!

盈盈才一出神,红、绿、银三线光华立闪!

在这红、绿、银三线光华闪动之后,又闪动一片青光!

在青光闪后,又腾起大蓬黑雾!

这样多的色彩?这样多的动作!

看来似乎有点凌乱?俟笔者略一顺序说明,便会井井有条!

对方是深谋远虑,筹定而动,并似了解任盈盈的行踪,在此设伏,先投盈盈之好,以美妙琴音,诱其人林,早在树顶藏蛇,并为了欲令盈盈惊讶失神,于第一关“天魔乱舞”弹完之后,又弹出“笑傲江湖”之曲!

果然,“笑傲江湖”的琴曲才奏,盈盈便眼神发直,脸上立现惊容!

在“绝代高手”的身上,“失神”“惊心”的机会,几乎是可一而不可再!

黄衣长发女子怎会浪费这“刹那良机”,“树顶”上的埋伏动了!

“红、绿、银”三线光华疾闪,便是三条怪蛇,对盈盈发动了无声突袭!

这二条毒蛇,明明先经过白鹦鹉“雪儿”身边,却对它毫不理会!

这是对方训练精良,目标明朗,决不能为了顺便攻击一只鹦鹉,而使盈盈有了警觉,以致影向满盘大计!

白鹦鹉“雪儿”先前已因动物的特别天赋,感觉出“树顶”上似有不妥?三条毒蛇向下突袭后,更是立知厉害!

但它既没有动上一动,也没有叫上半声,企图向盈盈报警。

难道“雪儿”竟变了节?或是被吓傻了?……

都不是,它比人机伶得乡,早就从空中雕鸣之上,听出专尅各类毒蛇的老搭挡“老青”来了!

它佯作被吓傻了,其实是将计就计,让毒蛇们自投死路,送给“老青”吃上一顿既丰富又滋补的“点心”!

在“红、绿、银”三线光华闪动后闪起的那片“青光”,自然是与“田伯光”分别隐藏的那只“青雕”,选择了适当时机,重又现身飞出!

物物相尅,委实极妙,“青光”才闪,“红、绿、银”三色光华便隐!因为,“红蛇”“绿蛇”落在了青雕的两只钢爪之中,那条“银蛇”,更被青雕凌空伸颈,像“吃面条”般的,首先给吞下肚去!

这时,“大蓬黑雾”起了!

“黑雾”,是起身黄灾长发女子盘坐弹琴的那方平石之下。

雾既浓,又起得快,刹那间,便成了目力无法透视的大片“雾幕”!

田伯光冷眼旁观,觉得对方似是事事谋定而动,心机太深,生恐盈盈盛怒之下。容易上当,遂赶紧发话叫道:“嫂夫人……”

三字才出,盈盈便接口笑道:“来人是田兄么?这片‘雾幕’,虽是妖女逃命障目之用,其中当然也可能藏有某种‘杀着’?但我不会追她,因为,一来三月初三,大家便算总帐,不必亟亟一时!二来,我们既无损失,又有更重要的事儿待办!……”

说至此处,凌窄拂袖,以罡风驱散“黑雾”,果然见那黄衣长发女子业已失了踪迹!

田伯光笑道:“我是追来把青雕给嫂夫人作为‘南海’之行的长途代步,嫂夫人所说更有‘要事’待办,是不是便指‘南海’……”

盈盈接口道:“我去‘南海’,当然事关大局,但田兄回转‘华山’,也要处理一桩‘紧急大事’!”

“紧急大事”四字,下得太重,使田伯光闻言一愕?

盈盈脸色一寒,沉声微微说道:“不先安内,何足御外?田兄身为‘新华山派’的‘护法’职位,你不应该允许‘华山派’有‘内奸’吧?”

田伯光简直听得吓了一跳,目注盈盈问道:“‘华山派’会有‘内奸’?嫂夫人是……是疑心太大?还是把字眼用得太重?……”

盈盈道:“我的疑心既不太大,所用的‘内奸’字眼,也决不算重!因为,‘华山派’若无‘内奸’,那妖女怎会拿得准我的行踪?又怎会弹得出确实能令我入耳失神的‘笑傲江湖’之曲?……”

田伯光想了一想,苦笑说道:“嫂夫人莫要忘了,‘笑傲江湖’曲调,以前曾由‘日月神教’中人奏过,你与令狐兄‘梅庄结缡’时,亦曾‘琴箫合业,以娱贺喜宾客!既有如此情况,具深心者,纵能‘东施效颦’,并不算……”

盈盈不等田伯光往下再说,便接口道:“关于‘笑傲江湖’曲调一节,我承认田兄之言有理!但我昨日刚决定去‘南海普陀’,求宝学剑,今日便被那妖女,预悉行程,设阱以待,总显然是‘华山派’中,有人泄漏机密吧?……”

田伯光瞿然道:“对,这桩疑问,我回去要好好的查!”

盈盈秀眉双轩,沉声说道:“田兄既要查得明,更要查得细!因为,泄漏我的行程机密,尚在其次,我怕令狐冲人太方厚,疏于设防,‘华山’若有‘内奸’?甚至对于他的安全,都会出问题的?……”

这几句话儿,使田伯光听得“怦然惊心,连背脊间都沁了冷汗!

他不敢再耽误了,简单扼要的,把自己“北天山”之行,匆匆说了一遍,便指着青雕、白鹦鹉,向盈盈笑道:“有了‘雪儿’,不会寂寞,有了‘老青’,又减却长途跋涉,嫂夫人请作‘南海’行吧,田伯光要赶回‘华山’,协助仪琳掌门,肃清内奸,略尽‘护法’职责……”

语音至此顿住,想起一事,目注盈盈问道:“嫂夫人,刚才那藉着‘蚩尤雾’,障目脱逃的黄衣长发妖女,是不是‘四绝天尊’单于独霸门下的‘勾漏琴姬’?”

盈盈道:“她并未向我通名,但显然应该是她,因除了单于独霸最心爱,也最得意的‘勾漏琴姬’以外,别人怎会具有那么湛深美妙的‘七弦指法’!”

田伯光闻言,不再多间,便向盈盈挥手告别。

盈盈目送田伯光独自回转华山的身形杳后,向那已把“红、绿、银”三条罕见毒蛇,当作一顿“美点”,统统吃下肚去的青雕,含笑说道:“老青,你好馋啊,也不留上一条半条给‘雪儿’尝尝新……”

话犹未了,“雪儿”已似极清脆流利的人言,接口叫道:“令狐夫人别怪‘老青’小气,是我承受不起!那三条蛇儿,一条叫“化血赤”,一条叫‘蚀骨碧’ ,一条叫‘夺魂银’,全是苗蛮一带的洪荒异种,皮鳞奇坚,剧毒无比!除了‘老青’腹有‘化毒丹’,对它们具备尅制天赋以外,真连碰都不敢碰一下呢!”

盈盈伸手轻抚青鹃身上的健羽钢翎,含笑说道:“老青,‘南海’路远,我们莫再耽搁,立刻走吧!但你不要飞太高,我必须使藉地面的山川景物,才可以辨识出正确的方向路径!”

青雕低鸣点头,立刻作势要盈盈上背。

盈盈提气飘身,上了鸟背,青雕通灵解意,果然并不高飞,更因多了一只更灵巧的白鹦鹉“雪儿”可作人鸟桥梁,传译盈盈意旨,自然更比载送田伯光的“北天山”之行,来得轻松惬意!

一来空中飞行,系走“直径”,绝无山川阻隔,二来青雕体型巨大,飞翔迅速,不稍多日,便到了“南海”,降落在“普陀山”上。

盈盈因百忍神尼乃前辈方外奇人,不敢丝毫失礼,在距离“紫竹庵”的十丈以外,便落地改用步行,藉示虔敬,并嘱咐青雕和“雪儿”,各自觅地栖息,等侯自己招呼。

青雕和“雪儿”双双领命,一个飞上高树,一个仍在空中层翼飘翔,盈盈则深深吸了一口“普陀山”上的清新气息,先行静祛尘思,然后向“紫竹庵”前,缓步走去。

“紫竹庵”,名符其实,是建筑在“紫竹林”前,右边是千仞危崖,一削如砥,左边是百尺飞泉,喷珠溅雪,庵后则是好大好太一片清气浮天,别处罕见的紫色修篁!

盈盈在竭见佛门高人之前,本想先静“尘思”,但偏偏就是无法把心中“尘思”,完全“静”得下去!

田伯光是否业已查出“华山派”中的“内奸”身份?令狐冲一生以忠厚待人,有没有在毫无戒悲之下,受到“内奸”算计?林平之“瞽目”业已“重光”,更重要的“太监生子”构想,也以“人工授精”正许平腹中成孕,但孟驼子的“巧定阴阳”手段,是否令许平,林平之生出一个或两个儿子?……

这些念头,一个才减,一个又生,变幻在盈盈的脑海心中,哪里能完全静祛?

“叮………”

就在盈盈走到距离“紫竹庵”门,约莫丈许远近之际,庵中突然传出这记清脆已极的“玉磬”声息!

说也奇怪,暮鼓晨钟已足发人深省,但这声玉磬,却似更具难以形容的神奇力量?

磬声才一入耳,盈盈脑海、心头,此起彼落的无数为人为我“尘思”,立刻便消祛得干干净净!

她满面神光,止了脚步,双手在胸前合十,安然目注庵门。

庵门徐徐而启,一位面貌端正,神色慈祥的高年比丘尼,身穿灰色缁衣,手中拿着一串长长紫色“佛珠”,缓步走出庵门,闪目向四外扫视。

盈盈就在丈许以外,合掌肃立,当然被缁友老尼看见,但这位老尼却低低“咦”了一声,向盈盈含笑说道:“老尼正在坐禅,心潮忽动,知有远客宠降!但以我灵机感应,其数为三,事实上却仅得女施主一人,可见得老尼年遇……”

盈盈一看便知这缁衣高年比丘,就是自己远来拜谒的‘紫竹庵主’百忍神尼,遂不等对方再往下说,便仰首发话叫道:“老青和雪儿下来参见庵主……”

青雕在空中,白鹦鹉在树上,应声飞落,齐向缁衣老尼连连点头为礼。

老尼笑道:“两只灵禽,均是瑶池仙品,但雕儿身上,似乎杀气甚重?……”

盈盈突感佩服,“雪儿”已以流利人言叫道:“老庵主真是慧眼高瞻,无所不察的活菩萨嘛?我这位‘老青’大哥,途中刚吃了恶人所祭的‘化血赤’、‘蚀骨碧’、‘夺魂银’等三条罕世毒蛇,大概还没有消化完毕,‘杀气’怎会不重?……”

老尼微微一笑,目注盈盈微打问讯说道:“贫尼百忍,请教女施主……”

盈盈再度恭身,向百忍神尼合掌一拜,陪笑接口道:“晚辈任盈盈……”

“任盈盈”三字才出,百忍神尼已“呀”了一声笑道:“原来是令狐夫人?尊夫侠誉,极为江湖称重,令先君任教主,也是我江湖旧交!来,来,来,请进庵内待茶,无论你目的为何?应该都好商量,因为佛门最重‘缘’字,老尼和你,一见投契,这是所谓‘缘法’!”

盈盈命青雕暨“雪儿”仍在庵外相待,自己跟随百忍神尼进入庵内,从怀中取出一个檀木小匣,供在佛前,并拈香行礼,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

百忍神尼看得失声问道:“寻常物品,何劳令狐夫人亲自送来,万里供佛?檀木匣中,难道竟是令先君任教主昔日拥有,老尼曾求之未得的‘如来舍利’?……”

盈盈方一领首,百忍神尼也向佛案上的“如来舍利”,拈香下拜。

拜完,口注盈盈,正色间道:“令狐夫人不单远来,并携重礼……”

盈盈觉得不必等人询问,便接口陪笑说道:“江湖浩劫将临,弟子任盈盈此来,是为武林苍生请命……”

百忍神尼长眉微蹙道:“老尼谢绝江湖,封剑已久……”

盈盈道:“晚辈不敢期望劳动庵主的金身大驾,再人红尘!只因‘霸天双绝’……”

话方至此,百忍神尼便愕然接道:“何谓‘霸天双绝’?是不是指‘无弦之琴’,和‘无双之剑’……”

盈盈方在领首,百忍神尼又复皱眉问道:“奇怪,‘四绝天魔’单于杀,与‘红魔女’毛惜惜,均已遭劫数,还有谁能用‘无弦之琴’,弹出‘灭绝魔音’?用‘无刃之剑’,施展‘天杀三式’?……”

盈盈正色答道:“是‘四绝天魔’单于杀之子自称‘四绝天尊’的单于独霸!他与‘小小红魔女’毛森森,‘神猿帮主’劳德诺,‘一代毒霸’公冶黑,联名下了战书,邀请拙夫令狐冲等白道群侠,于三月三日,去往‘勾漏山霸天谷’内,共赴‘四绝五毒盛宴’!其中有庵主的两位旧交,尉迟高和公冶白在内……”

百忍神尼道:“这样说来,令狐夫人是想要我的‘天心玉磬’,以及想学‘剑杀心不杀’、‘你杀我不杀’、‘人杀天不杀’的‘天仁三解’?……”

盈盈合十当胸,恭身答道:“‘天心玉磬’是佛前至宝,晚辈不敢妄动觊觎之念,只求暂借一用,于祛解恶毒无比的‘灭绝魔音’,立即归还!至于‘天仁三解’,若蒙庵主赐传,则任盈盈竭尽驽钝……”

百忍神尼摆手截住盈盈话头,含笑说道:“借用‘天心玉磬’,毫无问题,借期并可长达‘百年’!想学‘天仁三解’,贫尼也不吝敞帚,但是,我有条件!……”

盈盈见事已如愿,心中正觉高兴,却被百忍神尼末后那句:“我有条件”,听得吃了一惊?

百忍神尼道:“令狐夫人适才既提起贫尼的江湖旧交公冶白来,则庵外所见的青雕、和白鹦鹉,想必便是公冶白精心调教灵物?贫尼记得他有个小女儿,名叫公冶兰,如今……”

盈盈含笑接道:“兰姑娘如今已亭亭玉立,美得像朵花了!白鹦鹉‘雪儿’便是她心爱宠物,因晚辈有‘南海’远行,才临时和她爹爹的‘青雕代步’,一并暂借我的。”

百忍神尼笑道:“我的条件开出来了,学会‘天仁三解’之后,令狐夫人请独转‘华山’,把白鹦鹉和青雕,暂留‘南海’,时期少则三日,多则一月,或长?或短?看它们的根骨灵慧而定好么?………”

盈盈合掌一拜,恭身答道:“庵主有意成全,是它们难得缘福!任盈盈谨代‘雪儿’、‘老青’,谢领佛恩!”

百忍神尼伸手在“紫竹庵”的“观晋圣像”之前,取起一具方圆大才寸许的“心形”纯白“玉磬”,递交盈盈,含笑说道:“这就是‘天心玉磬’,令狐夫人带在身旁,于发现‘四绝天尊’单于独霸,取出一具‘血红色的无弦琴’,作势欲拂之际,必须眼明手快,抢在单于独霸指拂‘无形琴弦’的同时,暗宣‘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广大灵感’的‘观音大士’佛号,用指甲凝劲,三弹‘玉磬’,则‘灭绝魔音’,便难施歹毒,甚或会反而毁掉那具‘魔教’中视为极高法物‘赤尸魔琴’!”

盈盈一面接过“天心玉磬”,恭恭敬敬地,小心收起,一面把百忍神尼所嘱告的使用时机,和使用方法记住。

百忍神尼又从“佛案”上所供的“净瓶”中取了一根“杨枝”,向盈盈笑道:“风清扬尘缘既满,业告蜕化,则当今‘剑技’,应该首推尊夫令狐!仅凭‘气剑合参’的华山绝艺‘紫霞九剑’,已足与‘天魔派’自诩的‘天杀三式’颉顽,无须远来‘南海’,学我‘天仁三解’!不过这‘人杀天不杀’、‘你杀我不杀’、‘剑杀心不杀’等三招剑法,却也以‘仁’为旨,充满‘慈悲妙谛’,费却贫尼朝夕苦参的三十年心力!令狐夫人学会后,除了对付单于独霸、毛森森、公冶黑等‘勾漏群魔’以外,也可为血腥江湖中,略召祥和,减少一些杀孽!”

话完,立即以“杨枝”代剑,把命名为“人杀天不杀”、“你杀我不杀”、“剑杀心不杀”的所谓“天仁三解”,对盈盈细为演练,并不厌求详的说明精粹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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