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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刘小琳见公孙璇已在自己面前七、八步远站立,遂狞笑问道:“公孙姑娘,我们之间是怎样较量?”

公孙璇微微一哂,秀眉双扬,说道:“关于我的内力掌劲,你方才已尝过滋味,何况,你手中又握着你母亲仗以成名的‘勾魂万花带’,自然是以兵刃交锋,还假作大方地问我则甚?”

刘小琳吃她数落一顿,眉间杀气更浓,冷冷问道:“既以兵刃交锋,你的兵刃却在何处?”

公孙璇右掌一伸,现出掌心中那枚“乳白剑丸”。

刘小琳诧道:“这就是你的兵刃?”

公孙璇向她手中那团彩带看了一眼,失笑说道:“你的兵刃是一团,我的兵刃是一枚,岂非旗鼓相当,赶快各展所能不必多费话了……”

刘小琳银牙一咬,目闪凶芒说道:“你想早死也好……”

说到也好,左手微扬,已把那团“勾魂万花带”展开,这“勾魂万花带”长约七尺,宽约三寸,通体五彩缤纷,缀满了各形各色的艳丽花朵。

刘小琳的这件兵刃着实别具匠心,不单“勾魂万花带”本身是天蚕丝所织,寻常宝刀、宝剑均所难伤,连带上所缀的各色花朵,都可随心所欲离带飞出伤敌,当做暗器使用,更厉害的是带上藏有无形无色无味的剧毒,粉末随着彩带飘舞,弥漫当空。

对方之人决难支撑太久,便将糊里糊涂地中毒神昏,死在这恶毒兵刃之下!

刘小琳因深知公孙璇功力通神,带上飞花暗器不会对她发生作用,只想仗恃无形毒粉暗中取胜!

故而,她于刚一展开这条“勾魂万花带”时,便开始暗用内力,把带上毒粉逼得飘扬空际。

公孙璇虽见对方已然展开“勾魂万花带”,却仍神色安祥地轩眉笑道:“刘小琳,你进手吧。”

刘小琳哪里还跟她客气,闻此言,立刻把“勾魂万花带”抖成一圈彩红,向公孙璇当头罩落。

公孙璇身形刚闪,刘小琳利用“勾魂万花带”长达七尺的特殊威力,接连几个进手,便把公孙璇的身影圈入一片电漩彩虹之中。

片刻之后,在那圈彩虹之中,又起了一圈乳白色的光幕。

无名师太见状,知道公孙璇业已展开了那枚“大悲剑丸”。

但彩幕大,乳幕小,彩幕夺目,乳幕黯淡,加上乳幕又是被彩幕所密密围住;看来自然是把“勾魂万花带”,幻化成一片彩幕的刘小琳,占了上风优势!

黑衣老人注视有顷,向刘琳低声说道:“刘仙娘,那公孙璇被令媛用‘勾魂万花带’围住,但招式身法未乱,似乎不见败象……”

话犹未了,刘琳便微微一笑,接口说道:“邬兄且再等一会看看,斗场当空,早布满无形毒粉,我不相信公孙璇能在‘勾魂万花带’下,再复支持多久?”

那黑衣老人也久知刘琳这“勾魂万花带”的厉害,闻言之下,点头笑道:“我知道刘仙娘这根宝带之上,共有七种无形毒粉……”

话方至此,那团乳白色的光幕,突然暴涨开来,似乎穿射出了彩虹包围之外!

刘琳蓦然一惊,向场中失声叫道:“琳儿认败速退……”

乳白色圈与彩虹光圈,双双刹处,公孙璇傲立当场,扬眉微笑说道:“想不败也不行,但速退却又不必,因为我有桩理由,暂时还不会要这‘万花魔女’性命!”

刘小琳本知自己确非公孙璇之敌,但听了对方这样发话,又不禁傲气发作地,冷笑说道:“双方胜负,尚未分明,我为什么定要认败?”

公孙璇哼了一声,挑眉冷冷说道:“你且把你母亲这条成名兵刃‘勾魂万花带’,再复抖动一下,便知分晓!”

那刘小琳惊疑交进之下,果然右手一抖。

这一抖,抖得在场群邪个个目瞪口呆,也抖得在场群侠,响起一片彩声。

原来那条“勾魂万花带”上所缀各式各色的艳丽花朵,竟被刘小琳抖得完全坠落在地,成了一条素白色带!

公孙璇冷笑叫道:“刘小琳看见没有?我既能以罡气催长剑气,于一掌间削落你‘勾魂带’上的所有‘万花’,难道就不能削断你四肢百骇间的所有筋络么?”

刘小琳又惊又愧,木然片刻以后,由羞转怒地,眼皮一翻,厉声问道:“你既有本领,怎不下手,为何对我客气?”

公孙璇摇头说道:“我不是对你客气,是有句话儿,还未问你,才留着你的性命!”

刘小琳道:“什么话儿?你不妨说出,看看我愿否作答?”

公孙璇道:“柳如绵如今何在,你又把侯剑平兄弄到哪里去了?”

刘小琳向公孙璇看了一眼,不禁纵然狂笑!

公孙璇怒道:“我问你话,你笑什么?”

刘小琳正待开口,刘琳已自接口朗声说道:“四阵之战,公孙姑娘不过才占先一阵,怎么便以胜者自居,对人审问?”

说完,又沉声喝道:“琳儿回来,第一阵已落败,如今要换人接第二阵了!”

刘小琳闪身纵回,刘琳向她,问道:“琳儿,你怎么了,难道你不曾把‘勾魂万花带’上的剧毒发出?”

刘小琳苦笑说道:“我在一开始时,便以内力逼毒,满布当空,但对于公孙璇似乎毫无灵效?”

刘琳皱眉沉吟说道:“这是何故……”

黑衣老人说道:“刘仙娘且慢慢研究原因,这第二阵由我应敌便了!”

刘琳大喜说道:“邬兄出阵,自然稳胜……”

黑衣老人不等刘琳说完,便自黑衣飘飘,神态安祥地,缓步走出。

筱铁口见这黑衣老人下场,忙自迎出,并抱拳含笑道:“邬兄,我们昔日一别,几近廿年,居然在此相逢,真算缘分不浅!”

这两句话儿,把那黑衣老人听得一怔!

他闪动深陷在眼眶以内的两只鹰眼,向筱铁口全身上下细一打量,愕然问道:“你认得我?”

筱铁口笑道:“‘天外三魔’中的‘黑衣人魔’邬必通,是威震八荒的绝顶黑道人物,何况刚才已说过,二十年前我……”

邬必通双眉一蹙,截断了筱铁口的话头,向他注视说道:“老夫二十年前的武林旧识,当世中存者不多,尊驾难道曾替我看过相,或是算过命么?”

因为筱铁口如今还是一位手执“报君知”的相士装束,“黑衣人魔”邬必通才有这调侃之语。

筱铁口毫不为忤,微微一笑说道:“常言道:‘贵人多忘事’,邬兄纵然认不出我来,但对于我这件当年旧物,大概印象尚深,不会忘记!”

边自说话,边自把手中那条“报君知”向邬必通扬了一扬。

邬必通目注筱铁口手中的那条“报君知”,方自满心疑诧,突然神色一震,面露惊容!

原来筱铁口在持竿伸出之际,暗中已运神功,把这根被称为“报君知”的竹竿,抖得寸寸碎裂。

等到所有竹质全部碎裂落地之后,筱铁口手中,并非空空,仍然持有一物。

那是藏在“报君知”竿中的一柄剑儿。

这柄剑儿,看去并不起眼,长约三尺,通体暗黑,似是寻常铁剑,不像什么削铜剁铁,断金切玉,水斩龙蛇,陆斩狮象的前古神物!

但那位原来傲气十足的“黑衣人魔”邬必通,在见了这柄黑铁剑,却傲容顿收,现出又惊又怒的异样神色!

刘琳问道:“邬兄,这柄剑儿是……”

话犹未了,邬必通便以传音密语,向刘琳耳边嘱道:“刘仙娘要善为安排,特别小心,来人极不好斗,他就是与‘北岳神尼’妙音师太、‘东海辣手仙婆’齐名的‘铁剑神医’杜小樵!”

刘琳闻言,果然吓了一跳,心中暗作盘算。

邬必通对刘琳悄悄嘱咐以后,又自一抱双拳,向筱铁口含笑说道:“原来所谓‘筱铁口’,竟是绝顶高人‘铁剑神医’杜大侠所扮?廿年久别,渴想风仪,今日真算幸会的了!”

筱铁口的本来身份一被揭破,在场诸人无不震惊!

公孙璇首先暗忖道,“筱铁口”原来就是“铁剑神医”杜小樵所扮!难怪他会炼药,连那“公平公平,四海名扬,逢候则吉,遇剑同心”等四句卦语,显然他也是看破自己女孩儿家身份,想替他徒弟侯剑平撮合……

想至此处,她已玉颊发烧,不好意思再想下去。

轩辕旭也暗忖原来此人就是连父亲“长笑老天魔”轩辕旭也把他列为大敌的“铁剑神医”杜小樵,难怪有那等神出鬼没本领,在“紫云厅”中,救出公孙璇等,使自己和化名“无影夫人”的“桃花娘子”柳如绵一败涂地!

就在群侠群邪一齐惊诧之间,杜小樵已除去所有化装,恢复了他清瞿绝世,宛如古月苍松的本来面目。

邬必通在二十年前,便于杜小樵这柄铁剑之下吃过苦头,如今见对方精神奕奕,仿佛比当年更见矍铄,不禁加深戒心,抱拳笑道:“闻得杜大侠清修‘峨眉’,想不到……”

杜小樵似乎不愿和他多作闲扯,微微一笑,接口说道:“‘天外三魔’中,还有黄兄尹兄两位,可在此处,怎不一并请出相见?”

邬必通摇头笑道:“我黄大哥和尹三弟不在此间。”

杜小樵似乎不信地“咦”了一声说道:“这就怪了,以前你们‘天外三魔’兄弟,一向形影不分……”

邬必通含笑接道:“杜大侠说得不错,我黄大哥与尹三弟两人,虽然不在此地,也在一个与刘仙娘关系密切之处!”

杜小樵眼珠一转,目注邬必通点头说道:“我明白了,‘黄衣阴魔’黄三祝和‘白衣飞魔’尹冲天,如今是在贺兰山的‘天魔总宫’之内。”

刘琳笑道:“对了,杜大侠不妨想想,‘天魔宫’和‘万花宫’,两宫联手,再加上‘天外三魔’,是否武林霸业,无出于此?常言,道:‘识时务者,方为俊杰’……”

话方至此,杜小樵已不屑再听,向邬必通问道:“邬兄,我们这算是第二阵,你打算怎样赐教?”

“天外三魔”潜伏廿年以来,虽均刻意苦修,功力大进,但邬必通昔年吃过苦头,一想起杜小樵那柄神出鬼没的铁剑威力,仍自有点头痛,遂含笑说道:“既然杜大侠没有和我们合作之意,则双方之最后决战,还有待轩辕老魔主,刘仙娘及我弟兄三人,与杜大侠、‘北岳妙音神尼’、‘东海辣手仙婆’等一齐会聚时方可举行……”

杜小樵接口笑道:“邬兄说得不错,双方主力尚有所未到,我们今日之会,仍然只算是前缘接触。”

邬必通就在等候杜小樵的这句话儿,闻言之下,立刻接过话头,含笑说道:“既非主力决战的生死之搏,则无需动什么兵刃,我打算在‘玄功’方面,向杜大侠请教,看看久别廿年以下,彼此有何进境?”

杜小樵知道邬必通惧怯自己掌中这柄铁剑,才提议比较“玄功”,却并不加以点破地,颔首笑道:“好,我们就在‘玄功’方面,切磋切磋,邬兄出题目便了。”

一面说话,一面将那柄使邬必通望而生畏的暗黑铁剑,插向背后。

邬必通向杜小樵看了一眼,突然仰天长啸。

他这笑声,初发时只是高亢,并未有何特别之处。

但杜小樵却暗以“蚁语传音”向秦剑吟、杜丹、欧阳红等三人耳边,悄悄嘱道:“这是邬老魔有名的‘魔音摄魂啸’,你们赶紧各自静心守神,休要中了他的暗算!”

杜小樵只向他们三人嘱咐之意,是因无名师太功力湛深,公孙璇禀赋特异,又是妙音师太弟子,对于这种“摄魂啸”,极为内行,不会惧怯,连“烈火神君”东郭炎也是火候颇深的老江湖,无须多口嘱咐,秦剑吟等闻言,一齐知道厉害,都自眼鼻鼻观心地,对于身外一切,付诸无闻无见。

郭东炎虽然未经杜小樵嘱咐,却也与秦剑吟一样,自动自发地,采取了静守心神的防范举措。

只有无名师太、公孙璇母女,仍与杜小樵谈笑自如,仿佛未把邬必通仰天长啸之事放在心。

半盏茶时过后,竟有十余只鸟儿翩翩飞来,在峰顶上下飞翔,似乎为邬必通啸音吸引,不肯离去。

又过片刻,邬必通啸声忽收,吼出一声奇响无伦的晴天霹雳!

这一声霹雳,震得东郭炎、秦剑吟、杜丹、欧阳红等四人,心魂摇摇,身躯连晃几晃!

若非他们受了高明指教,早作提防,真难免被震得神智昏迷,甚至于受了内伤,跌倒在地!

空中那十余只鹰隼之类的凶恶鸟儿,则似全被震昏,纷纷束翼下坠,一动也不动地仿佛均已死去。

杜小樵微微一笑,向邬必通轩眉叫道:“邬兄,你这‘魔音摄魂啸’,业已练到声震飞鸟,劲毁外物程度,委实太以难得!”

他说到“劲毁外物”四字之时,并伸手向东郭炎等四人身旁,指了一指。

原来东郭炎、秦剑吟等,这才知道杜小樵不单提醒自己静守心神,并还默连玄功,在自己身外加了一层无形防护!就这样,适才还身躯晃晃,心神摇摇,可见得“黑衣人魔”邬必通罡气所化霹雳的一震之威,真是非同不可!

但无名师太与公孙璇母女的遭遇,却又不同,他们既然谈笑自如,未加凝功防范,身外花草树石,又无丝毫枯黄毁损痕迹,仿佛邬必通施展这种阴毒玄功之际,竟把她母女剔除在外模样?

杜小樵看在眼中,佩服在心头,知道这一双母女,着实修为湛深,佛门“无相神功”的精妙程度,更非其他功力,所能比拟!

秦剑吟等人在惊,杜小樵在赞,无名师太与公孙璇在夷然自若,那位“黑衣人魔”邬心通却在双眉紧皱!

在他以为自己最后把十一成罡气,化为霹雳的一震之下,杜小樵纵或无甚损伤,但另外六名男女老小之内,至小有半数以上,要受严重内伤!

无论是杜小樵代为凝功防护,或是群侠本身修为,这种结果均足使邬必通大大失望惊异!

他边自惊心,边自向杜小樵抱拳笑道:“杜大侠,邬必通徒自献丑,惭愧无功……”

话方至此,杜小樵接口发话地,微笑说道:“邬兄一啸之威,业已坠鸟裂石,怎说无功?……”

语音略顿,又自笑道:“哦,我明白了,原来邬兄本意是想借这‘魔音摄魂啸’,把我们一齐制住?”

邬必通脸上一红,但却答不上来。

杜小樵此举,并非要揭邬必通的短处,臊他面皮,却是别含心意!

故而他乘着邬必通赧然难答之际,暗用“蚁语传音”向公孙璇嘱道:“公孙璇侄女,少时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乘对方心神迷醉之际,电疾出手,在轩辕斌、刘小琳二人之中,设法擒住一个。”

公孙璇懂得杜小樵此举之意,是想掳得人质,交换侯剑平,遂也用“蚁语传音”答道:“老人家此计绝妙,侄女转嘱东郭老人家,伺机出手便了!”

杜小樵闻言,不禁暗愧自己粗心,也暗赞公孙璇着实聪慧!

因为邬必通早然有例在先,无妙学步,但乘着对方心神迷醉之际,出手擒人,毕竟仍嫌略失正派名门的侠义身份!

眼前群侠之中,无名师太与公孙璇是“北岳”名门,不屑为此,秦剑吟与欧阳红是“东海”正派,也须爱惜羽毛,剩下只有杜丹、东郭炎二人,自然是以东郭炎功力稍高,身份特殊,适宜担任擒人之举!

这是,邬必通向杜小樵问道:“杜大侠请施为吧!你是采取我适才同样举措?还是换点花样?”

杜小樵没有理他,却向刘小琳笑道:“刘姑娘,请你借根笛儿,或是箫儿,给我用用!”

刘小琳立命侍女,到“万花宫”中去取。

公孙璇乘此机会,把杜小樵适才所嘱之语,向东郭炎说了一遍。

东郭炎静静听完,双目眉微微说道:“乘对方心神迷醉之际,擒人不难,但‘万花魔母’刘琳和‘黑衣人魔’邬必通定会出手拦阻,我这点道行,恐怕……”

公孙璇接口笑道:“东郭老人家放心,杜老人家既作如此安排,自然会适时出手,替你接应!”

东郭炎含笑道:“我这把老骨头的生死荣辱,已不足惜,只是怕劳而无功,难解侯剑平之厄而已!公孙姑娘于必要时,也不妨兜着我点。”

公孙璇连连点头,却见“万花宫”中侍女,业已取来一管上好玉笛。

杜小樵接笛在手目光一扫群邪,扬眉笑道:“邬兄、刘仙娘、你们四位,就听我吹上一阙自度俚曲‘醉群仙’吧!”

杜小樵与刘琳也深知厉害,急忙嘱咐轩辕斌、刘小琳等人,屏除杂念,静守心神。

杜小樵的笛声,与邬必通的啸声,可说迥异其趣!

适才邬必通的啸声是由高亢转为凄厉,令人心魂震悸!

杜小樵的笛声,却绝无那利剑拔弩张之状,听来柔美无比,日丽风和,水流花放,令人听后,为之全身舒泰。

即令官商偶换,韵人苍凉,也不过宏如鹧鹤金谷,杨柳玉门,龙啸风秋,鹤归月冷,仍极凄清之美!

邬必通、刘琳、轩辕斌、刘小琳、等四人,神情略有不同。

两名老魔,毕竟修炼功深,依然满面笑容,倾耳聆听,仿佛毫不为意。

两名小魔,则有点紧张,不敢对杜小樵注目,竟眼观鼻,鼻观心地,露出了矜持之状。

其余随侍群魔身后的苗女苗人,则一个个均听得有点失魂落魄!

公孙璇见状,向无名师太含笑说道:“娘,这位杜老人家的本领可真不小,慢说乐声中所蕴玄功,威力极强,就是仅以这落梅折柳的悠扬笛韵而言,也非精于律吕,无法办到!”

无名师太笑了一笑,侧顾东郭炎道:“东郭施主请注意,等杜施主的乐音再变抓人。”乐音开始时,格外优美!首先有了反应的,是那些苗人苗女,他们竟情不自禁地,双双携手歌舞。

男女老少等四位魔头的脸上神情,也自略有变化。

邬必通、刘琳等两个老魔的脸上神色,原极平和,如今竟变得有点紧张。

轩辕斌、刘小琳两个小魔的脸上神色,原颇矜持,如今反而变得有点面带笑容地为之和缓下来。

东郭炎本身,虽无如此高深玄功,却也是个识货行家。

他看出邬必通、刘琳的脸上神色,由平和转为紧张之故,只不过是刚刚领受到杜小樵笛音中所蕴的玄功压力!

但轩辕斌和刘小琳的脸上神色,由矜持变为和缓之故,却是所作心神防护,渐被敌方瓦解!

只要杜小樵把笛音中玄功压力,再略加强,说不定轩辕斌与刘小琳,也会像那些苗人苗女般地,携手双双起舞。

“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东郭炎作了准备,觅机出手之际,一串狂笑,突然响起!

这串笑声极长,也极宏烈,显示出发笑人定是位气充力足的特殊高手!

杜小樵神色微愕,笛韵停吹。

他的笛音一停,邬必通、刘琳、轩辕斌、刘小琳等四人便立趋正常,但那些苗人苗女,却仍在继续歌舞。

长笑一收,尾音特烈,仿佛把那些苗人苗女,震得醒了过了,停止了舞蹈歌唱。

杜小樵目注一方崖边巨石,扬眉问道:“来人是‘贺兰山天魔宫’中的轩辕老魔主么?”

石后又是一声“哈哈”大笑,转出一位长髯青袍的道装老人,向杜小樵点头说道:“碧玉谁家奏,委实耳福不浅!”

原来这长髯青袍的道装老人,果是欲与“万花魔母”刘琳联手,企图称尊寰宇,霸视武林的“长笑老天魔”轩辕旭。

轩辕旭一到,群魔方面立即声势大振!

但就在群魔气焰高张之际,那位“千面小天魔”轩辕斌,却突然身躯一颤,跌倒在地,口中发出了呻吟声息!

刘小琳惊叫一声,目扫群侠问道:“是谁对我轩辕兄发动暗算?……”

轩辕旭摇手笑道:“贤侄女不要着急,让我来看,只要你轩辕兄已没有当时致命,纵受任何伤毒……”

话犹未了,东郭炎冷笑一声,接口说道:“我东郭炎虽然修为浅薄,无法和你们这等绝世高人相比,但所炼‘离明芒’上,蕴含的特殊火毒,却自信连当世第一神医杜大侠,也未必能轻易解得?”

轩辕旭闻言,方始吃了一惊,目注东郭炎道:“尊驾就是善用一切火器的‘烈火神君’了!”

东郭炎点头答道:“你没听见我对令郎所用的暗器,是‘离明芒’么?除了我这也是左道旁门出身的老东西外,其余诸位都身份清高,谁肯出手偷袭?”

原来东郭炎发现群魔有大援赶来,自己生擒轩辕斌或刘小琳之想,业已无望之下,遂把生平最厉害的暗器“离明芒”向轩辕斌悄悄弹出两枚!

这“离明芒”发时无声,只有极细的红绿一闪,除非注意留神,委实绝难发现!

何况东郭炎只悄悄弹出两枚,轩辕斌又是见父亲赶来,狂喜疏神之下,遂不知不觉地中了暗算!

轩辕旭面容一冷,向东郭炎问道:“东郭神君,你这突向犬子暗算之举,不会没有原因吧?”

东郭炎笑道:“当然有原因,你们对我们这方的人,暗算得太多了。‘东海’焦二婆婆、‘浪里黑条’谢三兄,以及东方瑶姑娘等,均已惨死非命!”

轩辕旭厉声喝道:“这样说来,你也是想要轩辕斌的命了?”

东郭炎摇手笑道:“老魔主请莫紧张,正胜邪消,强存弱死,虽为理所当然,但诚如那位邬朋友之方,双方尚未到决战关头,我若想要这位轩辕魔主的性命,何必用甚‘离明芒’,便干脆给他一粒‘霹雳弹’了!”

轩辕旭道:“你的用意何在?”

东郭炎应声答道:“这不用问,自然是借此要挟,有所需求!”

轩辕旭皱眉问道:“需求什么?焦二婆婆、谢三、东方瑶等既……已死去,纵有华扁再世,也无法复生……”

东郭炎接口道:“我当然不会提出这种办不到的要求,只因我们还有一人,被你们擒去……”

轩辕旭道:“你是指‘游龙侠丐’孟迟?”

东郭炎摇头道:“除了孟大侠以外,还有一位侯剑平老弟,是在这‘九劫峰’下的‘无愁壑’中,被人掳去!”

刘小琳闻言,一旁失声说道:“侯剑平?他不是死在‘峰山百年崖’的‘百年庵’下了么?”

公孙璇冷笑道:“你少装蒜,‘天魔别府’中的那等强力爆炸,尚且对我们无可奈何,侯剑平兄又怎么死在‘百年庵’下?”

轩辕旭向刘琳看了一眼,皱眉问道:“刘仙娘,是谁掳劫了侯剑平?”

刘琳摇头答道:“我与邬兄,刚刚回转‘万花宫’,不知此事。”

轩辕斌刚把目光移注到刘小琳身上,刘小琳便苦笑说道:“刚才我听得侯剑平未死,尚自惊奇,谁会晓得他竟住在东方贱婢的‘无愁壑’内,而去加以掳劫?”

公孙璇道:“在这‘九劫峰’左近,若说除了你们以外,还会有别人前往‘无愁壑’中,把侯剑平劫走,鬼才相信!”

她们这一方坚称,一方否认之下,倒把位“长笑老天魔”轩辕旭弄得不知应怎么处置?

他在略一沉思之后,向杜小樵抱拳笑道:“杜大侠,此事怎样解决?”

杜小樵道:“我愿先闻轩辕老魔主的高见。”

轩辕旭先看了看轩辕斌的伤势,知道“离明芒”所蕴是慢性剧毒,暂时不会致命遂向杜小樵说道:“杜大侠是通情达理之人,你应该知道在犬子性命交关的情形之下,侯剑平若在我们手中,决无不肯交出之理!”

杜小樵点头说道:“老魔主说得有理。”

轩辕旭又道:“但侯剑平既是在‘九劫峰’左近失踪,我们也决不逃避责任,只好想一个折衷办法!”

杜小樵道:“什么折衷办法?”

轩辕旭道:“我想请杜大侠给我一段时间,由我与刘仙娘来负责寻查侯剑平老弟下落!”

杜小樵暗忖事既至此,也别无他策,遂向轩辕旭喝道:“这事也不能让老魔主等单方负责,我们大家尽力,齐作搜寻便了。”

轩辕旭指着轩辕斌说:“犬子中了东郭神君‘离明芒’毒之事,怎样……”

东郭炎道:“轩辕老魔主不妨仔细想想,约莫要几日光阴,可以寻得侯老弟,我便送你几粒解药!”

轩辕旭苦笑说道:“几日光阴,哪里得够,我们以一月为期如何?”

东郭炎从身边取出药瓶,怪笑说道:“我来数数这瓶中药丸,恐怕不够三十粒呢?”

轩辕旭无可奈何,只得苦笑叫道:“‘东郭神君’,你且数数,你有几粒药丸,我们便以几日为期……”

东郭炎数药结果,瓶中丹药,只有二十八粒。

轩辕旭闻之数字,向杜小樵苦笑说道:“杜大侠,我们于二十七日以后,仍在此处一会,彼此把各种有关恩怨,作一总结如何?”

杜小樵点头说道:“好,我们在这二十七日之间,除非发生了什么新的事端,双方都应该暂停敌对举措。”

轩辕旭道:“那是自然,杜大侠与在下,于当世武林中,均尚薄负时誉,可以一言而定,东郭神君请把你‘离明芒’的临时解药,交给我吧!”

东郭炎向杜小樵看了一眼,杜小樵颔首笑道:“东郭兄把解药交给轩辕老魔主吧,我们这就下峰,等二十七日以后,再来此总作了断!”

东郭炎听杜小樵这样说法,遂把“离明芒”的解药小瓶,向轩辕旭凌空抛过。

群侠下得“九劫峰”后,杜小樵向无名师太笑道:“师太认为在这二十七日之间,轩辕老魔等人将作一些什么样的布署?”

无名师太答道:“问题在于侯剑平贤侄究竟是否为他们掳去?”

杜小樵想了想,摇头说道:“不论是邪是正,舐犊情深父子关系,总别无二致!从东郭兄以轩辕斌的性命作为威胁,轩辕旭仍未交出侯剑平之举看来,则最低限度是目前尚不曾落在他们手内!”

无名师太缓缓说道:“侯贤侄既未落在他们手内,则轩辕老魔主等在这二十七日之间,定有两种举措……”

公孙璇在一旁接口说道:“第一种举措定是为了轩辕斌安危,立即派人搜索我侯剑平兄下落!”

无名师太笑道:“璇儿说得对,你不妨再猜猜群魔方面的另一举措。”

公孙璇秀眉微蹙,略一寻思说道:“另一举措应该是联合力量,准备万一搜索不着侯剑平下落时,便用武力压迫我们就范,即令寻着侯兄,东郭老人家如诺为轩辕斌解去‘离明芒’毒力,群邪也将大起凶心,企图把我们一网打尽,以完成他们梦寐狂思的武林霸业!”

(请续看第三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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