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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将计就计

高屏听吴宁说出“哭笑蛇”的来龙去脉,不禁摇头叹道:“这真叫不经一事,不长一智!想不到小小蛇儿,居然会哭会笑?”

吴宁笑道:“不单如此,这种‘哭笑蛇’若在啮人之后,痛哭而去,其人尚有可救,若是大笑而去,其人便准死无疑!”

诸葛宽有点不信地,皱眉说道:“这……”

吴宁接口笑道:“这到不足为奇,我已研究出来,并非蛇会哭笑,却因此蛇是雌雄两体!雌蛇鸣声似笑,雄蛇鸣声似哭,而雌蛇毒力,又比雄蛇为重,人若被鸣声似笑的雌蛇啮中,自然难于救治!”

高屏恍然说道:“原来如此,可见天下各事,莫不有理,就看当事人是否肯留心研究而已?”

诸葛宽笑道:“屏妹莫要空作理论研究,你且退后一些,这两蛇一蟒,业已接近吴老人家所布防线!固然它们未必敢擅越雷池,却须防范他们会凌空喷毒!”

高屏生性怕蛇,闻言之下,自然退后两步,与诸葛宽并肩而立。

吴宁则摇头笑道:“蛇能凌空喷毒,必具修炼火候,这种‘哭笑蛇’毒性虽颇强烈,到还不是那些通灵异种!”

说也奇怪,那两条“哭笑蛇”和一条锦蟒,本是直往前行,但到了距离那条“黑色芋精防线”,约莫一尺之处,便倏然身躯一震,好似有甚警觉似地,火速把身躯盘作一堆,昂起蛇头,静止不动!

高屏嫣然微笑,向诸葛宽叫道:“大哥你看,吴老人家所布的防线真灵,还差一尺左右,蛇就不敢接近!”

诸葛宽想了一想,目注吴宁问道:“吴老人家,蛇蟒之属均有飞穿袭敌之能,他们在地面上,受阻于‘芋精防线’,难道就不会改于空中穿越么?”

吴宁点头笑道:“诸葛老弟虑得有理,但芋精气味,人类虽难觉察,蛇类却极易感应,他们连接近防线,都颇怯惧,那里还敢凌空穿越?”

说到此处,伸手指着那两蛇一蟒,继续笑道:“老弟请看,这三条蛇蟒的目内凶光已萎,若非曾受严格训练,惧怯毒刑惩罚,他们早就逃之夭夭,向后转了!”

吴宁语音方住,洞外突然起了一阵吹竹之声!

诸葛宽侧顾高屏,扬眉说道:“屏妹,如何?洞外果然有人主持,这吹竹之声,定是催促群蛇的进攻号令!”

果然,在吹竹之声,响起以后,门外蛇群,便即一齐蠕蠕而动地,进入石室!

高屏何曾见过这多蛇,虽知“六指神丐”吴宁,身为丐帮长老,特具制蛇专长,仍有点芳心忐忑,脸上变色,手心也微微出汗!

吴宁突然颇为紧张地,发话叫道:“诸葛老弟与高姑娘请凝功戒备,小心蛇群中央的那三支深碧色的三角眼睛!”

诸葛宽与高屏闻言,自然均一面凝功戒备,一面向蛇群中央,注目看去。

吴宁讲得不错,杂在群蛇之中,近于殿后部位,有三支深碧色的三角凶睛,不时闪烁厉芒!

诸葛宽与高屏定睛细看之下,看出那三支凶睛,是长在一支奇形怪物的额头中央!

这怪物似蛇非蛇,似蝎非蝎,到像是一支全身暗蓝的巨大壁虎。

吴宁脸色沉重,低声叫道:“诸葛老弟,这支怪物叫‘三目蓝蜴’它可会喷毒了!”

这时,群蛇也已游到先前那两蛇一蟒之后,一齐停止前进,蟠成无数蛇阵!

那条形如绝大壁虎的“三目蓝蜴”则肚腹不住起伏,口中也“呼呼”有声!

诸葛宽知它发难在即,遂右手紧持“龙泉剑”左手凝聚了内家罡气静以待变!

“呼”的一声,“三目蓝蜴”的血口箕张,喷出一片蓝中带黑的水光,直向诸葛宽、高屏、吴宁等三人,凌空飞射!

诸葛宽尚未施为,高屏秀目双剔,衣袖已凌空拂出!

一片内家罡气所化的无形韧壁,拦在当空,使那蓝黑水光,骤然遇阻地,纷纷如雨降落!

事有凑巧,这些蓝黑色的毒汁,正好洒落在吴宁所布的“芋精防线”之上!

立时,一片奇腥,与一片芋香,弥漫了整间石室!

群蛇好似受不住菘香熏袭,乱作一团地,纷纷向后退去!

但那支“三目蓝蜴”,却特别凶横,不但第二度喷出毒汁,并“呼”的一声,凌空飞起来,来了个连身进袭!

诸葛宽一声龙吟长笑,也自腾身当空,右手“龙泉剑”,一招“普度金轮”化为大蓬电旋寒芒,把那支“三目蓝蜴”的身驱罩住!

左手则内劲微吐,以“劈空掌”力,向那片蓝黑色的毒汁,迎头击去!

掌力一击,毒汁立即倒飞!

剑光电卷之下,也把那条不知死活的“三目蓝蜴”,绞成了一堆肉浆!

高屏灵机一动,竟配合了诸葛宽的动作,双掌一推,发出了极为强烈的罡风劲气!

她所发劲气,不是打蛇,而是向地上那条“芋精防线”打去!

黑色芋精经掌风一击,化为大蓬香雾,向群蛇飞幂而落!

群蛇见“三目蓝蜴”在诸葛宽剑下丧生,本已心胆皆裂,那里还敢抗拒这片对他们具有克制奇效的芋精香雾?

故而,香雾才起,群蛇便电疾回身,纷纷猛窜地,向洞外逃去!

高屏得意笑道:“大哥,吴老人家,我这一手如何?如今群蛇替我们开路,正好乘这大好机会,冲出洞外!”

诸葛宽点头赞好,吴宁更一面前冲,一面不时洒出些“芋精黑粉”助长香雾之势!

这样一来,他们自然颇为轻易地,便告冲到洞口。

但才到洞口,却听得洞外有金刃劈风,暨群蛇惨唏,纷纷乱窜之声!

高屏诧然问道:“大哥,这是谁在帮助我们杀蛇?”

诸葛宽也大感惊奇地,摇头道:“此事无法臆断,我们且出洞看看!”

说完,一剑当先,便首先为高屏、吴宁开路地,冲出了洞口之外!

一出洞外,诸葛宽目光所及的,便是遍地蛇尸!

尚有十来条未死毒蛇,也被一位青衣道人,手持长剑,转眼间,追杀净尽!

诸葛宽一抱双拳,含笑叫道:“多承这位道长,仗义相助,在下敬为致谢!”

青衣道人此时已把群蛇杀尽,收剑入鞘,转过身来,向诸葛宽,稽首答礼笑道:“江湖游侠,讲究见义勇为,施主不必提起什么‘谢’字,请问三位施主,如何称谓?又怎会与那‘雪山老魅’田建邦,‘百兽天尊’邵一狂等两个老怪物,为仇作对的呢?”

诸葛宽见这青衣道人,年约五十土下,精神奕奕,看去身手不俗,但两道目光,却嫌有点闪烁不定!

不论如何,人家总算对自己有相助之德,自己并将向其探询田、邵二怪去向,遂从实答道:“在下诸葛宽,这位姑娘姓高,单名一个‘屏’字,这位老人家,则是‘穷家帮’中长老,‘六指神丐’吴宁!”

青衣道人“呀”了一声,又复堆起了满脸笑容说道:“原来是‘琴剑游龙’诸葛大侠,‘武林三凤’中的‘墨凤’高姑娘,以及名满江湖的‘六指神丐’,这样看来,跳梁小丑,根本不足犯龙凤之威,贫道冒昧出手,真是太多事了!”

高屏娇笑说道:“道长不必谬赞,盛情心感,请教道长法号?”

青衣道人念了声“无量佛”号,含笑答道:“贫道妙玄,山野之人,贱名不会入得三位尊耳!”

诸葛宽果然觉得“妙玄”二字,颇为陌生,但仍不得不客套一番,抱拳笑道:“原来是妙玄道长,在下久仰之至,但不知道长是否眼见田建邦与邵一狂等两个老怪,向我们放蛇……”

妙玄道长不等诸葛宽话完,便自摇头答道:“贫道不曾目睹田建邦、邵一狂等,向三位放蛇,只听得他们讲话。”

吴宁一旁问道:“道长听得他们说些什么?”

妙玄道人笑道:“贫道云游经此,远远瞥见田建邦、邵一狂两个怪物,因深知他们凶残刁恶无比,遂蹑足潜踪,隐身于大堆乱石之后,只听得田建邦向邵一狂怪笑说道:‘邵兄,这些蛇儿,入洞以后,那三个东西,是必死无疑的了’!”

高屏听得秀眉双挑,“哼”了一声,吴宁则又复向妙玄道人间道:“邵一狂是怎样作答?”

妙玄道人笑道:“邵一狂道,‘话虽如此,但那三个东西,艺业不俗,我们还是小心一些为妙’!”

高屏问道:“他们怎样小心?”

妙玄道人答道:“田建邦闻言之下,立即狂笑答道:‘邵兄放心,当然不必涉险,也不必等待群蛇入洞的结果如何?立刻就走!那三个东西,若被群蛇啮死,自然万事皆休,即令他们福大命大,有所侥幸,也天涯莽莽,海角茫茫,无法寻找我们踪迹的了’ !”

诸葛宽恨得剑眉双剔,钢牙暗挫!

妙玄道人继续说道:“田建邦、邵一狂等两个老怪,在商量一毕以后,立即扬长而去,贫道因知洞中有人涉险,并有恶毒蛇群,正在准备设法营救之际,洞内群蛇,忽然纷纷逃去!”

以下情形,是诸葛宽等目睹,自然不必再问,诸葛宽遂向吴宁苦笑说道:“吴老人家,这下糟了,田建邦老怪说得对,‘天涯莽莽,海角茫茫’……”

话犹未了,妙玄道人忽然接口笑道:“诸葛大侠莫发愁,常言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又道是‘千算万算,不如苍天一算’!”

诸葛宽听出妙玄道人的言外之意,大喜问道:“道长这样说法,莫非知道田建邦、邵一狂等两个万恶老怪的去处么?”

妙玄道人笑道:“贫道只叫‘妙玄’,并非‘道妙通玄’,我却如何晓得?这是‘雪山老魅’田建邦自己讲的!”

高屏心悬独孤贞、秦如梦等“白赤二凤”,深蹙双眉,急急问道:“他是怎……怎样讲法?”

妙玄道人道:“田建邦于与邵一狂离去时,一面腾身,一面得意狞笑说道:‘云雾山’瘴疠密布,‘铁桶峡’幽秘难寻,我们到那儿去,好好摆布那两个丫头便了!”

说到此处,忽然从远处传来一声长啸。

妙玄道人闻声笑道:“我同伴在找我了,贫道知所,也已说尽,且暂向三位施主告别,江湖有缘,行再相见!”

说完,打了一个稽首,便自飘然而去,步履之间,果然显得轻功极俊!

吴宁目送妙玄道人,眉头微皱,低声自语说道:“这妙玄道人,分明武功极好,怎会在江湖中毫未闯出声名?”

高屏苦笑叫道:“吴老人家,我们不要研究妙玄道人的轻功,还是研究研究‘云雾山铁桶峡’吧!”

吴宁点头说道:“关于‘云雾山’我倒知道,‘铁桶峡’则因系小地名,却不知在‘云雾山’中何处?必须等到了地头以后,慢慢找呢!”

诸葛宽皱眉说道:“我好像记得‘云雾山’之名,不止一个……”

吴宁接口说道: “老弟说得对,‘云雾山’是在‘广东’,但‘贵州’的‘苗岭’,却也有‘云雾山’之称!”

高屏“哎呀”一声,秀眉双蹙叫道:“这可怎么好?我们到底应该奔‘广东’?还是奔贵州呢?”

吴宁答道:“只好先行选择一处,仔细搜寻,万一寻找不到‘铁桶峡’时,再寻其他一处!”

高屏忧形于色,长叹一声说道:“救人如救火,我们必须把握时间,从速行动,否则……我怕独孤姐姐与秦姐姐,日与豺狼为伍,容易出甚差错?”

吴宁劝慰说道:“高姑娘放心,不必过份担忧,因为‘雪山老魅’田建邦,‘百兽天尊’邵一狂等,志在那册‘玄天宝篆’,在未曾如愿之前,不会对独孤姑娘和秦姑娘,下甚绝情毒手?”

高屏咬牙叫道:“还不够毒?田、邵二怪业已把我秦姐姐的绝代容光……”

说至此处,深恐刺激诸葛宽,遂赶紧有所警觉地,倏然收口!

但偷眼看去,却见诸葛宽剑眉深锁,似在沉思?根本不曾注意自己讲话。

高屏把语音放得缓和一些,带笑问道:“大哥,你在想些什么?”

诸葛宽双眉一挑,俊目中神光如电地,应声答道:“我如今有点怀疑那妙玄道人,不是我们朋友,而是田、邵二怪的同路人物!”

高屏骇然问道:“大哥此念何来?”

诸葛宽道:“田建邦、邵一狂两个老怪的武功如何?”

高屏略一沉吟答道:“他们虽非上上之选,也算得是上中人物,绝非易与之辈!”

诸葛宽点头说道:“屏妹批评得相当中肯,我再问你,以你的身法而论,倘若悄悄掩来,在多少距离之外,不会被田建邦、邵一狂等两个老怪发觉?”

高屏不假思索地,应声答道:“小心一些,可到五丈距离,倘若再若走近,田、邵二怪,便会有所觉察!”

诸葛宽目光一亮,继续问道:“那妙玄道人的轻功身法,比起屏妹如何?”

这回却是由“六指神丐”吴宁,在一旁答道:“比我或差不多,却绝对比不上威震乾坤的‘武林三凤’!”

诸葛宽道:“就算那妙玄道人的轻功身法的火候程度,能与屏妹仿佛,则他定也无法不动声色地,欺近田、邵二怪的五丈距离之内!”

高屏表示同意地,点头说道:“大哥的这种论断,相当合理!”

诸葛宽冷笑道:“漏洞便出在这里,倘若妙玄道人能在五丈以外,听清田、邵二怪之事,则田、邵二怪,必是大声讲话,不是悄然密语!”

高屏恍然叫道:“哎呀,田、邵二怪既是大声讲话,为何妙玄道人能在五丈以外听见,我们在洞中,反听不见,只听得催促蛇群的吹竹之声?”

诸葛宽继续说道:“何况田、邵二怪,谋定而动,准备藏匿独孤贞、秦如梦之处,定已早有安排,怎会临时还加讨论?”

吴宁赞道:“诸葛老弟,判断得相当高明,那妙玄道人,定然与田、邵二怪,是一个鼻孔出气!”

高屏诧道:“田、邵二怪派遣妙玄道人,对我们编造这套谎言的用意何在?”

诸葛宽道:“用意显然有二,第一,是引导我们追入歧途,第二、那‘云雾山铁桶峡’可能还有甚么特殊危险,要我们自投罗网!”

高屏苦笑问道:“大哥既已看破端倪,我们如今却应该怎么办呢?”

诸葛宽略作寻思,毅然答道:“事既如此,也只好甘坠对方圈套,走一趟‘云雾山铁桶峡’了!”

听了他这样回答,慢说高屏,连“六指神丐”吴宁,都为之讶然问道:“老弟既已看破了对方阴谋,为何反明知故犯地,甘坠阴谋之内!”

诸葛宽叹息一声说道:“无可奈何之下,我只好饮鸩止渴!”

高屏诧道:“大哥此话怎讲?”

诸葛宽目光四扫,压低语音,仿佛恐被人听去机密地,缓缓答道:“屏妹且想想看,田建邦、邵一狂等两个老怪,业已鸿飞冥冥,我们应该怎样寻找他们?”

高屏皱眉说道:“山川万里,人海茫茫,我们若是胡乱去碰,必如大海捞针,毫无结果,应该先找出点范围头绪,才好……”

诸葛宽接口说道:“对了,我就是为了范围头绪,才决定明知故犯地,走趟‘云雾山铁桶峡’!”

高屏仍不明白,又复问道:“那‘云雾山铁桶峡’中,有何范围头绪?”

诸葛宽道:“这地方既是田、邵二怪所特别指定,总和他们有密切关系,我们只要事事留神,或可寻得些蛛丝马迹?”

吴宁点头说道:“老弟想得有理!”

诸葛宽继续说道:“何况田、邵二怪,对于这派遣妙玄道人,诱我们追入歧途,大上恶当之举,定必自诩为得意杰作!”

高屏嫣然笑道:“对,他们多半会有这种诩诩自得之感!”

诸葛宽目注高屏,扬眉问道:“屏妹再想想看,人对于自己认为的得意杰作,会抱何种态度?”

高屏想了一想,方始答道:“会期望它付诸实现,并在旁自我陶醉地,把这‘得意杰作’欣赏一番!”

诸葛宽目闪神光,把语音压得更低地,悄悄说道:“我就是认为田、邵二怪会抱这种态度,才故意将计就计,让他们如愿以偿!”

高屏问道:“大哥认为田、邵二怪,会在‘云雾山铁桶峡’中,等待我们?”

诸葛宽摇头说道:“两个老怪要凭藉你秦姐姐的伤势,慢慢逼迫你独孤姐姐献出‘玄天宝篆’,那会亲自前去?必是派人代为欣赏归报!而这人也决不会像支呆鸟般,在‘铁桶峡’中等待我们,定是悄悄尾随在我们左右!”

高屏银牙一咬,秀眉双剔说道:“那我们只要擒住这田建邦,邵一狂的心腹之人,便可逼问出两个老怪的藏匿处所!”

诸葛宽叹道:“话虽如此,但田、邵二怪所派之人,定必狡猾异常,怎会轻易被我们发现踪迹?我们若想擒人逼供,也非动动心机,耍点花样不可!”

高屏急道:“这花样怎么耍法,大哥是否业已胸有成竹?”

诸葛宽点头说道:“我已决定,少时找个借口,在前途分路,屏妹与吴老人家,结伴同行,我则单独行动!”

高屏好似不愿与诸葛宽分离,秀眉间顿生幽怨,噘着嘴儿说道:“大哥想个别的花样好么?我们何……何必分路?”

诸葛宽见了她那副神情,不禁好生怜爱,加以安慰地,失笑说道:“屏妹怎么傻起来了,我们少时不是真分路,而是假分路,把目前三人,化为两明一暗而已!”

高屏玉颊一热,赧然娇笑说道:“我明白了,大哥的这套花样,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诸葛宽笑道:“不错,屏妹与吴老人家前行,那田、邵二怪,所派之人,必会暗随在你们左右,我再在后面隐身察看,只要看破他丝毫踪迹,便可出手擒拿,逼问出真实口供的了!”

吴宁听得深为赞佩地,含笑说道:“诸葛老弟此计大佳,少时我们便已有两个‘云雾山’,作为分路理由,岂不天衣无缝?”

诸葛宽点头一笑,突把语音微扬,指着壁上石洞,向吴宁叫道:“吴老人家,‘铁拐夜叉’乐老婆婆的遗体,在此洞中,我们不能听任其为蛇兽损伤,且把洞口封死,便该前往‘云雾山’,去找那‘铁桶峡’了!”

吴宁一面搬运封“洞”石块,一面朗声问道:“云雾山有两个,一在‘广东’,一在‘贵州’,我们究应先奔那一处呢?”

诸葛宽尚未作答,高屏已在一旁,根据适才的密计原则笑道:“先去那一处都不保险,为了把握时间,最好是两处同时前去!”

吴宁说道:“若是两处去,我们便要分路。”

高屏故作骄狂,一阵傲笑说道:“分路又有何妨?像田建邦、邵一狂等只会藏头缩尾的老怪物,尚未看在我‘墨凤’高屏眼内!”

诸葛宽知道这是高屏故意示狂,遂点了点头,一旁帮腔说道:“倘若寻着田、邵二怪踪迹?与其明面相斗,则他们委实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绝顶功力,惊人艺业?无论是我或屏妹,均足一剑当之!”

高屏笑道:“大哥既然同意分路向‘广东云雾山’和‘贵州苗岭’两地,同时搜寻,则应该赶快决定,路儿是怎样分法?”

诸葛宽道:“目前共只三人,自然是请屏妹与吴老人家一路,我则单独行动。”

吴宁微笑说道:“这样分法,颇为妥当,但谁去‘广东’?谁去‘贵州’?却也需决定。”

诸葛宽胸中早有成竹,认为“百兽天尊”邵一狂,养役百兽,踪迹向隐苗疆,妙玄道人所云“云雾山”,十有八九,便是“贵州苗岭”!

故而听完吴宁话后,未作深思,便即接口笑道:“我跑远路,请吴老人家与屏妹去跑近路。”

高屏“哦”了一声,扬眉笑道:“大哥是去‘广东云雾山’,我和吴老人家,则搜寻‘贵州苗岭’!”

诸葛宽颔首答道:“正是如此,屏妹有无异议?”

高屏摇头笑道:“我没有异议,但我们总得约定一个彼此见面的时间地点才好。”

诸葛宽暗赞高屏细心,装得极像,故遂作沉吟,想了一想说道:“这样好了,不论我们两地搜寻,有无结果?均于今年除夕,赶回‘龙凤山庄’!”

高屏点了点头,嫣然笑道:“好,就是这样决定,路远先行,大哥你就请吧!”

诸葛宽方待飘身,吴宁忽然笑道:“老弟且慢,我有一点东西,要送给你!”

边自发话,边自从怀中取出一只白色小小药瓶,递向诸葛宽道:“蛮荒异城,瘴疠极多,这瓶内所贮,是极好避瘴药粉,效用如神,老弟带在身边,若近异状?赶紧抹入鼻中,便告不妨事了!”

这位“六指神丐”,如此说法,含有两层用意!

第一层用意,自然是做作,倘若田,邵二怪,派人在暗中窥视,会深信不疑地,认为他们确实分路。

第二层用意,则是“贵州苗岭”之内,瘴疠特多,“桃花瘴”“金钱瘴”等,尤其厉害无比!诸葛宽单独坠后,准备作捕螳黄雀,身边也着实应该备有这种瘴疠灵药!

诸葛宽懂得吴宁用意,伸手接过白玉小瓶,扬眉含笑问道:“吴老人家,你把瘴疠灵药给了我,你和屏妹怎办?‘贵州苗岭’更属蛮烟瘴雨之乡……”

吴宁不等诸葛宽的话完,便即接口笑道:“老弟放心,这种瘴疠灵药,我有好几瓶呢!凡属花子身边,金银虽匮,药物却均不少!”

诸葛宽听他这样说法,逐收起玉瓶,一抱双拳,含笑说道:“多谢吴老人家,你与屏妹,请自珍重,‘广东’路远,我要先告辞了!”

语音落处,青衫立飘,直等翻上山沟,方藏起身形,遥对吴宁、高屏,加以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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