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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中州双雄

龙虎堡自与包尚英订下半月之约而后,真是“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全庄上下,莫不担心这场误会无法化解。

这时,龙虎堡五位堡主正陪着独孤一鹤和贾铁山在大厅内喝茶谈天,忽然一名堡丁进来报道:“禀大堡主,那位姓包的年轻人又来了,而且同来的还有另外两个人。”

大堡主齐飞龙望了众人一眼,道:“包尚英日期未到提前而来,十有八九又要找什么麻烦!”

众人都表情沉重,没说什么,齐飞龙再道:“他既不守信,我们也就不必再和他讲什么江湖道义了,他虽然身手高强,我们龙虎堡还怕不了他。”

他的话刚刚说完,便见包尚英领着两个人已直闯进来,大厅内的人,顿时全站了起来,他们一方面固然是在迎客,一方面也是在迎敌,对方武功太高了,他们谁都不敢太大意,忽见贾铁山两眼一直,接着快步奔了出去,望着包尚杰道:“你……你不就是包二侠么?”

此言一出,大厅紧张的气氛,立即就弛缓下来。

因为只要包尚杰没死,其他的话就好说了。

只见包尚杰跨步上前,迎上贾铁山朗声一笑道:“贾庄主,你现在该相信在下是无辜的吧!”

贾铁山回思前情,既愧又悔,老脸一热,抱拳一礼道:“老夫一时糊涂,得罪了包二侠,情亏理屈,甘愿领罪,但凭包二侠一言。”

这位桃林山庄的庄主果然是位是非分明、铁铮铮的汉子,错了就肯认错,决不自圆其说。

包尚杰朗朗一笑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不必再提,贾庄主何罪之有,倒是舍弟年轻气盛,前番对各位多有失礼之处,还请多多海涵。”

本来,包尚英的到来,在龙虎堡来说,将是一场腥风血雨的浩劫,如今竟然化干戈为玉帛。

在场所有的人,无不大感宽慰,同时也对包家二弟兄,打心底钦佩不已,接着,包尚英也高揖过顶,高声道:“晚辈这厢有礼,向各位前辈道歉!”

紧张沉凝的气氛,此刻已可说完全云消雾散,代之而起的,是一片欢笑与祥和。

大堡土齐飞龙哈哈一笑,上前拉住包尚英的手臂道:“道歉不敢当,快快请坐,还有另外二位,也快快请坐!”

肃客就座之后,西门龙首先含笑抱拳道:“齐老伯,您只怕不认识小侄了吧!”

齐飞龙打量了西门龙一眼。只觉的确有些面熟,但却想不起来是谁,许久,他脸上才掠起一道若有所悟的神色,叫道:“你……莫非是西门……公子?”

西门龙点头一笑道:“齐老伯果然好记性,小侄与老伯大约有好几年没见面了吧!”

齐飞龙也笑道:“可不是,这一晃好几年,贤侄已经由个半大不小的孩子,长成大人了,而且出落得一表人才。”

西门龙话锋一转,道:“小侄听说刻下家伯正在干千山采药,不知到过贵堡段有?”

齐飞龙颌首道:“不错,令伯上个月还来过这里一次。”

“他老人家还会不会再来?”

“这就很难说了。”

真是无巧不成书!

齐飞龙的话刚刚说完,大厅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只见一名满头白发、银须飘飘有如仙风道骨般的老人,步履萧洒的出现在大厅门外,齐飞龙目光一转,人也急急站了起来,喜出望外的迎了出去,道:“真是说来就来。”

说话中又回头道:“西门贤侄,你看是谁来了?”

西门龙喊了声“伯伯”,也抢着迎了出去,来人赫然正是大名鼎鼎的圣手医隐西门子瑜,谁知西门子瑜呆了一呆,一时之间,竟然认不出西门龙是谁,西门龙睹暗向西门子瑜使了个眼色,低声道:“伯伯,几年不见,您连侄儿西门龙也认不出来了么?”

西门子瑜会了意,立刻呵呵笑道:“原来你也来到龙虎堡,你来做什么?”

“您快快请坐,待会儿再说吧!”

他拉着西门子瑜坐下,—面指着包尚杰弟兄,道:“伯伯这是侄儿新交的两位好朋友。”

包尚杰弟兄连忙向西门子瑜躬身行礼,西门于瑜笑道:“二位少侠请坐,不必多礼。”

西门龙一心一意要为包尚杰兄弟帮忙,很快就把两人的身世介绍了一番,再把两人的来意说了出来,西门子瑜听完后,半响皱眉不语。

酉门龙接着道:“伯伯,侄儿已经替您老人家答应了,您老人家就去无名岛一道吧!”

西门于瑜又沉昨了半响,才颌首道:“龙儿,你让我考虑考虑,先喝杯茶好不好?”

西门龙连忙抢着倒茶。

西门子瑜喝了口茶,转头问齐飞龙道:“老弟,听说贵堡最近发生了不少事,可有用得着老夫的地方?”

齐飞龙先望了贾铁山一眼,才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老哥就随两位包少侠去一趟无名岛吧!”

贾玉昆目前生死下落不明,齐飞龙说事情已经过去了,全是屈己从人,充分表明了武林人物的侠肝义胆。

但包尚杰和包尚英是明白人,他们知道齐飞龙与贾铁山都有说不出的苦衷,当然不能一走不管。

当下,两兄弟互望一眼,暗中传音交换了一下意见。

包尚杰先开口道:“三弟。我看咱们得留下一个人来帮帮人家的忙,是你?还是我?”

包尚英道:“我听二哥的。”

包尚杰道:“我看你和西门龙兄很是投机,就由你留下来吧!”

包尚英微微一笑,点头同意,包尚杰立刻向贾铁山和齐飞龙道:“二位前辈,你们两位的一番好意,愚兄弟是既感激又敬佩,只是贾少庄主生死不明……”

贾铁山忙摇手道:“包二侠,犬子的事,老夫与齐堡主自有办法,你不必担心。”

包尚杰道:“贾前辈,请你先听晚辈把话说完,如有不妥之处,再请指教。”

“包二侠请讲!”

“家母之病,固然希望西门老前辈去得越快越好,但令郎之事,更刻不容缓,晚辈意欲将三弟留下,听候贾前辈差遣,如此你我双方均可兼顾,岂不两全其美。”

贾铁山一听包尚英要留下相助,自是求之不得,不觉既安慰又兴奋的道:“两位少侠高义,老夫感激不尽。”

西门龙忙笑向西门子瑜道:“伯伯,侄儿也留下来,代您老人家尽点力吧!”

西门子瑜先是摇头,接着却又点头笑道:“好,好,伯伯就同意你留下,不过可要千万和包少侠好好相处,不可任性。”

西门龙显得有点娇羞,红着脸低下头。

西门子瑜站起身来道:“老夫答应了别人的事,就希望越快越好,包二公子,咱们现在就上路吧!”

谁也想不到,西门子瑜竟是如此爽快,说走就走。

包尚杰自是喜之不胜。急急由座位上站起,随在西门子瑜身后,出了大厅。

众人也立即起身相送,直到眼看西门子瑜和包尚杰的身影在堡外山路消失,才再回到大厅。

众人回到大厅坐定,话题又回到生死下落不明的桃林山庄少庄土贾玉昆身上,贾铁山念子心切,叹了口气,问道:“包少侠,依你看犬子会不会已遭到不幸?”

包尚英摇头道:“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据晚辈了解,对方那些人对贾前辈你,并无个人仇恨,他们挟持令郎的目的,不外是为了那块紫玉佩而已。”

关于紫玉佩的来历与秘密,贾铁山和龙虎堡五位堡主此刻早已由“金刀无敌”独孤一鹤口中得知。

好在这些人都对那紫玉佩看得很淡,因为他们心里有数。

纵然得知多情仙子的遗物藏在何处,在黑白两道武林人物虎视眈眈之下,想获取也决不是一件易事。

不过,在场众人听包尚英如此说法,却仍并不完全相信。

包尚英看出众人的反应,微微一笑,接道:“照说那紫玉佩已经到了龙虎堡,那些人应该向龙虎堡直接下手才是,但那样一来,必然弄得武林皆知,徒增纷扰,而从贾少庄主身上下手,不但可以事半功倍,又可到手得神不知鬼不觉,那时只怕在座的各位都还蒙在鼓里呢!”

五堡主“铁笛书生”丁布衣竖起大拇指,道:“高论,高论!佩服,佩服!”

但贾铁山却摇头道:“老夫还是没有弄清楚。”

丁布衣代为解释道:“包少侠的意思,是说对方采取的策略,走的是内线,向夫人和小姐们暗中谈条件,那块紫玉佩岂不轻易即可到手。”

众人这才恍然而悟。

其实最先识破对方用心的,该是黑凤凰。

包尚英这时嘴里说着黑凤凰的话,心中更是想着她的为人,难免有着“侬本佳人,奈何作贼”之叹!

只听贾铁山真的叹了口气:“原来如此,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对老夫来说,真是一场飞来横祸,无妄之灾!”

齐飞龙沉吟一阵道:“如今紫玉佩已失,就是想和他们谈条件,亦不可能,若想救出小婿,不知包少侠有何高见?”

包尚英不假思索的道:“目前对方正在追索那块紫玉佩,不怕他们不自动前来移樽就教。”

“可惜的是,咱们现在连那紫玉佩在谁手中都不知道。”

“晚辈知道!”

丁布衣啊了声道:“莫非是那叫黑凤凰的丫头做了手脚?”

“丁前辈说得一点不错,黑凤凰用一块假的紫玉佩换走了那块真的。”

丁布衣望着包尚英道:“听说包少侠和她走得很亲密,应该可以向她把那块紫玉佩要回来。”

包尚英脸上一红,苦笑道:“说来惭愧,连晚辈也是上了她的当的,本来晚辈曾与她约定好,用那紫玉佩去交换家兄,谁知她骗去了晚辈的解穴手法,也带跑了那紫玉佩,要不是西门兄拔也相助,救出了家兄,晚辈可要被她坑惨了。”

西门龙忽然发出一阵笑声;“想来那位黑凤凰姑娘一定长得很美吧,否则包兄聪明绝顶,怎会吃她这种亏,上她这种当?”

包尚英被说得低下头,道:“在下不是那种人,黑凤凰虽然人长得不错,但还打不动在下的心。”

谁知西门龙却冷冷一笑道:“这就怪了,凭你包兄的盖世才华,怎么说也不该上她这种连三岁小孩子也不会上的当。”

包尚英不禁一皱眉头,暗道:“西门兄为何竟然来了这么一股无名之火,当着这么客人的面。竟说出这种话?”

西门龙又道:“若非包兄被她的美色所迷,就是自己先心怀不轨!”

这两句话,让包尚英越发难以忍受,刚要发作,却又转念:“这位西门兄生性嫉恶如仇,话虽说得难听,出发点却并不恶,何况他还帮忙救出二哥,尤其西门老前辈答应为母亲治病,更仗他鼎力成全,他该是我的恩人,我怎可因这几句话而和他发生冲突……”

想到这里,心气一平,不但不恼,反而拱手一礼道:“西门兄责备得对,在下敬领教言。”

西门龙似乎意犹未尽,丁布衣却担心双方因而闹翻,忙哈哈一笑,抢着说道:“包少侠言之成理,不过那位黑凤凰非常狡猾,要想找到她不是一件易事。”

包尚英长长吁一口气道:“依晚辈的看法,要想找到她,最好能请丐帮帮忙,丐帮弟子遍及天下,要想找一个人并不太难,可惜晚辈初履中原,人生地不熟……”

“金刀无敌”独孤—鹤为人最是古道热肠,立刻接过话头道:“老夫与丐帮帮主蒲公明倒是有点交情,可是对地面上的丐帮弟子不大熟悉,远水难救近火……”

他把话只说了一半,忽然站起身来道:“这样吧,老夫去想老夫的办法。你们想你们的办法,我走了。”

独孤一鹤说走就走。话声一落,人已出了大厅,匆匆而去,丁布衣道:“丐帮总坛在华山,不过在洛阳好像有处分舵,莫非独孤老英雄到洛阳去了?”

大堡主齐飞龙道:“洛阳离这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依目的的情形看,咱们还是自己想办法的好。”

“大哥想出什么办法?”

“五弟是知道的,渑池地面的丐帮弟子,与咱们龙虎堡多少也有点交情,只是这里的丐帮弟子身分不高,权力有限,黑凤凰若是离开二百里以外。只怕他们也帮不上忙。”

丁布衣道:“小弟先去和他们联络联络再说!”

说着,起身向外走去。

只听西门龙淡淡一笑道:“各位前辈是病急乱投医。为什么没想到这里还有人可以帮得上忙?”

丁布衣回身陪笑道:“对了,令伯对丐帮帮主蒲公明有过救命之恩,丐帮全帮上下对令伯无不感恩图报,有公子出面,那实在太好了。。

西门龙淡淡笑了笑道:“要找丐帮弟子出面帮忙并不难,难的是恐怕因而要得罪了一个人。”

“西门公子怕得罪谁?”

西门龙瞥了包尚英一眼,却没说什么,包尚英心头一动,忙道:“难道西门兄指的是在下?”

西门龙冷冷一笑道:“不错,小弟若把黑凤凰找到,只怕包兄反而要怪我。”

包尚英大感一愣道:“西门兄这话在下不懂?”

“口里不懂没关系,只要你心里明白就行了。”

包尚英内心越感纳闷,暗自忖道:“他对我认识黑凤凰,好像出奇的反感,莫非黑凤凰与他会有什么牵连?在吃无名飞醋?”

此念一生,情不自禁摇摇头,道:“在下的确不明白。”

“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反正包兄心里有效,你敢不敢当着大家的面,接受小弟三个条件?”

包尚英微微一笑,道:“只要是西门兄能找到黑凤凰,就是三百个条件,在下也愿意接受。”

“不必,三个条件就够了。”

“西门兄就请说出是三个什么条件?”

“第一,见到黑凤凰之后,不准你与她有任何交谈。”

“这太简单了。第二呢?”

“小弟要亲手拿她,不准你出手相助。”

“在下落得省事,正是求之不得。第三呢?”

“小弟处置黑凤凰时,你要亲自在场,但不得横加干涉。”

包尚英笑道:“西门兄,我道是三个什么难题,这样的条件,对在下来说,和没有条件完全一样。”

西门龙却郑重其事的道:“好,就此一言为定,到时候你可不能反悔。”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西门龙转头望向齐飞龙道:“大堡主,我们现在就去办事,您就静等佳音吧!”

再望向包尚英道:“包兄,请随小弟一起走!”

贾铁山望着两人消失的背影,蹙起双眉道:“这位西门公子如此意气用事,贾某真担心,他办不成什么事。”

丁布衣哈哈一笑道:“贾兄担的什么心,那丫头不过拈酸吃醋而已。”

贾铁山啊了声道:“什么?他是丫头?”

丁布衣道:“据小弟所知,西门子瑜的胞弟西门子瑾有一儿一女,儿子的确叫西门龙,女儿名叫西门玉霜,兄妹二人年龄只相差一两岁,那丫头分明是西门玉霜,只不过冒充她哥哥的名字而已。”

贾铁山转了转眼珠,若有所悟的道:“丁老弟是怎么看出来的?”

丁布衣笑道:“她的举止以及在包少侠面前说的那些话,难道还不显而易见么?就是先前她见了西门子瑜时双方的表情,也足可让人一目了然了。”

“那么包少侠是绝顶聪明的人,为什么竟然被她瞒过?”

“这就叫做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在梁祝的故事中,两人在一起相处三年,梁山伯竟然不知祝英台是女儿身,梁山伯照样也是个聪明绝顶的人,半点不傻,更何况包少侠和那丫头只是刚认识不久。”

“原来如此,可见还是丁老弟精明,不知他们此去,是否真能找到黑凤凰?”

“这就难说了,咱们还是安下心来等悄息吧!”

西门龙与包尚英离开龙虎堡,一路之上,除了赶路之外,竟然谁也没讲一句话,其实两人并非无话可说,只是谁都不愿先行开口而已,就这样一路缄默到了渑池,这次行动,是以西门龙为主,自然也是由他负责带路。

西门龙并未进城,却领着包尚英进入郊外一座城隍庙,包尚英心里有数,庙内有丐帮弟子,果然,一进庙门,便见廊檐下正有三个十几岁的小化子,在打闹嬉戏,西门龙和包尚英都是一表人才,穿着又都不俗,三名小化子一见他们,都旋风般的围拢上来。

只见他们伸出又脏又黑的小手,一个齐声道:“两位公子,请打发点吧!”

西门龙和包尚英一路同行时,—直是板着面孔,到这时才露出笑意,探手入怀,取出一块小银子给了较大的一名小化子,道:“这是给你们三个人的,可不准争吵!”

小化子们从前向人乞讨,最多是得到几枚小钱,如今客人给的竟然是银子,自是皆大欢喜。

西门龙接着问道:“先别走,你们这里的头儿是谁?”

小化子们还没来得及回答,便见对面廊下突然站起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化子,哼了一声道:“好大方的公子,原来别有用心!”

西门龙一晃身就到了那老化子跟前。

老化子吃了一惊,道:“公子,这算何意?”

西门龙道:“在下姓西门,有事想和贵地负责人见见!”

老化子虽只是二结身分。但却见多识广,因已见识过西门龙的惊人轻功,自是不敢怠慢、欠了欠身道:“小的就是本地负责人,公子有何赐教?”

西门龙探手从怀中取出一枚光面铜钱,托在手中道:“老大认不认识这枚铜钱?”

老化于顿时神色肃穆,扑地拜了下去,道:“小的不知公子大驾光临……”

西门龙微微一抬手,涌出一股无形内力,托住老化子,不使他拜下去:“不必多礼,请站起来说话。”

老化子垂手侍立,道:“是,小的但凭吩咐!”

“你贵姓?”

“小的张四宝。”

“原来是张长老。”

“不敢,小的只是二结,哪里当得起长老二字,公子有什么事,尽臂吩咐!”

“在下想借助贵帮之力,追查一个人的下落,不知方不方便?”

“方便。方便,但不知公子要查的是一位什么样的人物?”

“有位叫黑凤凰的姑娘,你知不知道这个人?”

张四宝啊了声道:“是她!”

西门龙视线紧盯在张宝脸上道:“看来你是知道这个人了,是否有困难?”

张四宝顿了顿道:“不瞒公子,她来到渑池地面,曾向敝帮打过招呼,不过公子以富贵令交查,那就另当别论了。”

西门龙微笑着点头道:“什么时候可以有回信?”

“快则三个时辰,最迟一个对时之内,必然有所奉闻。”

“好,我们就在城内悦宾客栈静候回音。”

西门龙说完话,抱拳一拱手,和包尚英离开城隍庙。

就在两人走出城隍庙不远,便见迎面走来一个黑塔般的粗壮大汉,挡住了两人去路。

那大汉双目如电,打量了两人一眼,问道:“你们哪一位叫包尚英?”

包尚英上前一步道:“在下就是,朋友有什么贵干?”

那大汉闻言抱拳道:“在下奉命前来,有请包少侠随在下到一个地方去!”

包尚英不动声色道:“尊驾奉的是何人之命,能不能说明白一点?”

那大汉肃容道:“中州双雄之名,不知包少侠听说过没有?”

“中州双雄大名鼎鼎,武林中远近皆知,在下自然闻名已久。”

“那就好办了。”

“莫非……”

“在下韩天魁,奉中州双雄之命,特来迎接包少侠,城外备有良驹快马。只要包少侠肯赏光,立刻可以起程。”

包尚英心头一震,暗道:“我与中州双雄素昧生平,对方此举究竟是何居心?尤其,对方对我的行踪,竟能了若指掌,居然知道此刻我会在城隍庙出来?

……”

想到这里,他不得不心存警惕,不觉皱下双眉道,“在下与贵上素不识荆,突蒙宠邀,不知有何要事?”

“这个……包少侠去了以后,自然知道。”

只听西门龙冷哼一声,道:“我们没空,如果贵上真有要事,他们为什么不亲身前来和我们见面。”

韩天魁冷峻的望了西门龙一眼,道:“你这年轻人的胆子倒真不小!”

西门龙冷笑道:“中原双雄的名头虽大,但还吓不倒我们,现在本公子就给你一点颜色瞧瞧!”

他话刚说完,便手腕一振,挟起一股锐风,向对方点去,韩天魁哈哈一笑道:“小伙子,你也太不知自量了!”

五指一翻,疾向西门龙右腕扣来。

西门龙指力倏然一收,回手之际,小手指一带,已在对方腕骨上轻轻敲了一下,韩天魁只觉奇痛彻骨,惨叫一声,抱着手腕,转身便狂奔而去。

包尚英不觉摇头忖道:“这位西门兄,脾气为何如此暴躁?不去就算了,何必出手伤人?与中州双雄结上梁子,对自己总是不利的。”

他哪里想得到,对方也有温柔的一面,对方此刻见人就生气,完全是因为他认识黑凤凰且曾有过交往之故。

西门龙出手伤过人之后,回头见包尚英一脸不乐之色,却忽然绽唇一笑道:“包兄,你不是看不惯小弟这种作法吧?”

包尚英心口不一的摇头道:“没有的事,在下只是想不透,我与中州双雄一向并无来往,也谈不上任何关系,他们找我做什么?”

西门龙默了一默,抬头望了望天色道:“这事就别再挂在心上了,现在时间还早,我们且不忙回客栈,找间酒馆喝两杯如何?”

“在下一切听西门兄的。”

于是,两人进了城,找到一家酒楼,在一副靠窗临街的座头坐下。

叫的酒菜很快便送了上来,西门龙酒量不大,仅喝了几口,双颊便泛起一层浅浅的红晕。

窗外的落日余晖,照在西门龙的俊脸上,越发显得千娇百媚,包尚英无意中一瞥之下,不禁心中一动,暗道:“西门兄为什么?……难道……他是……”

心里想着,视线却一直紧盯在西门龙脸上,西门龙被看得双颊越发艳红欲滴,低下头去道:“包兄,为什么要老看着小弟?”

包尚英这才心神一收,哦了声道:“西门兄好美,真可称得上是位武林罕见的美男子!”

西门龙虽然听得内心大感安慰,却故意整了整脸色道:“包兄过奖了,小弟哪能和包兄一表人才的飒飒英姿相比。”

就在这时,蓦地一声冷笑,起自两人身侧,两人情不自禁同时转头看去,只见身旁不远处,正站着一名面皮白净,神态颇为潇洒的中年人,西门龙秀眉一挑道:“尊驾有什么好笑的?”

那中年人似是全没把两人放在眼里,又是冷冷一笑道:“你们可是一位叫包尚英?一位叫西门龙?”

西门龙不动声色,“不错,你阁下也请报上名来。”

那中年人冷峻的目光在西门龙脸上一凝,道:“老夫李文扬!”

看模样,这中年人只不过四十左右,居然自称老夫,一副托大神情,滥于言表,西门龙哦了声道:“莫非尊驾就是中州双雄的老二?”

李文扬颔首道:“正是!”

中州双雄是中原武林黑白两道中的巨擘,老大宫宝泰,老二李文扬,两人义结金兰,虽非一母同胞,却情同骨肉,和龙虎堡的五弟兄,一直传为武林美谈。

包尚英担心西门龙和对方发生冲突,随即自动接口道:“李大侠目力之强,令人佩服,在下正是包尚英,不知有何指教?”

李文扬见包尚英倒是颇为知礼,转颜朗口一笑:“指教不敢当,李某此来,系奉迎包少侠,尚望包少侠移驾一行。”

包尚英含笑道:“李大侠如此隆情盛意,在下却之不恭,理当应命随行,只是……”

“包少侠请直说。”

“无奈在下正有要事待办,不便之处,尚请海涵,如果李大侠不以为忤,请留下尊址,十天之后,在下定当登门谢罪。”

中州双雄在中州地区之内,称得上是威镇黑白两道,包尚英这几句话,虽然说得谦卑蜿转,但听在李文扬耳朵里,还是认为大大扫了他的面子,因之,刚刚压下去的怒火,不禁又升了起来,只听他重重的哼了一声道:“包少侠,你该明白什么叫不识抬举这句话吧?”

包尚英正要解释,李文扬已是一抖袖,怒容满面的大步出门而去。

这情形反而使得包尚英微微一呆,西门龙微微一笑道:“包兄,中州双雄亦正亦邪,好事固然做过,但做起坏事来,手段之阴狠毒辣,更是出了名的,咱们如今得罪了他,看来他必不干休,这对你包兄今后能否在中原武林扬名立万,就看今朝一举了,’包尚英苦笑道:“小弟并无意遂鹿中原武林,只待救出贾少庄主之后,便回到无名岛去。”

“事到如今,只怕由不得你了,你现在不妨仔细看看!”

包尚英以为中州双雄已在酒店内外设下子埋伏,四下环视了一眼,却又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宁静,不大一会儿,便见座中酒客纷纷离座而起,片剩之间,竟走得只剩下他和西门龙二人。

包尚英虽心知暴风雨即将来临,却若无其事的淡然笑道:“这样更好,我们可以畅饮畅谈了。”

说着,抬手招呼店小二道:“伙计,再添一壶酒来!”

谁知那小二竟哭丧着脸走过来,道:“回两位公子。小店的酒菜准备得不多,今天都已经卖完了,请两位公子照顾别家去吧!’谁都可以料得到,这必是中州双雄的安排,店家怎敢不遵。

包尚英当然不便和店家为难,随即掏出一锭银子,往桌上一放道:“算帐!’那小二哈着腰道:“已经有人给过了。”

西门龙冷笑道:“我们不顿情,这锭银子就由你收下,不必找零。”

那小二慌忙摇手,银子虽然人见人爱,但他却不敢收。

只是他不收也得收,因为包尚英和西门龙一转眼便失去所在。

包尚英和西门龙已走在街上,只见这时家家都关门闭户,连商店也完全打烊不做生意了,回到投宿的客栈,店伙正在门首守候,一见两人便迎上来,道:“两位公子,今天小店住不得,为了安全,两位还是另想办法吧!”

包尚英虽然心里有数,却还是问了一句;“为什么?”

那店伙摇头道:“小的不敢说!”

包尚英立即拉着西门龙出了门,道,“西门兄,没关系,咱们干脆住城隍庙去!”

忽见街头暗影中走出一个人来,道:“二位公子,城隍庙也去不得!”

两人拍眼看去,说话的赫然是丐帮二结弟子张四宝,住在城隍庙的化子们,正是由他指挥,包尚英立即趋前低声问道:“有黑凤凰的消息没有?”

张四宝也低声道:“消息是有一点,但却很教人迷惑!”

“迷惑什么?”

“据敝帮各地传来消息,黑凤凰只身一人,朝西往砥桂山方向而去,随后便失去踪影,但她那随身小婢,却又向东往新安方向而去””””

包尚英哦了声道:“这是什么原因?”

张四宝道:“问题就发生在她们主婢二人各奔东西上,据小的所知,黑凤凰为人最是狡黠,身旁带上一名侍婢,必非无因,若不是她化装成那侍婢交换身分而去,就是利用那侍婢分散我们的注意力,所以,在她和那侍婢之间,谁的身分是真的,根本就无法确定。”

包尚英紧皱着双眉,沉思了半晌道:“贵帮可发现,另有一批人,追踪在黑凤凰和那小婢身后?”

张四宝点头道:“有,有一批人紧追在进入砥桂山区的黑凤凰身后,但是,最后并未追上。”

“那往新安方向而去的小婢,身后是否也有追踪的人?”

“那丫头身后倒是没发现被人跟踪,可是她的行踪还是隐秘得很,时隐时现,极不容易发现。”

这时,西门龙望着包尚英一笑,道:“包兄,你认为哪一个是真正的黑凤凰?”

包尚英道:“照说,那奔入砥桂山区的,能数度摆脱追踪的人,心智武功必有过人之处,极可能是黑凤凰本人,不过在下还是难以确定。”

“为什么?”

“在下曾见过那小婢数面,她所显现的机智和武功,似乎平平无奇,但黑凤凰既是有心而来,就没有带一个这样的累费在身旁的道理,所以、那丫头一定是为避人耳目,才深藏不露,因此在下又怀疑那往砥桂山方向走的,也不一定就是黑凤凰。”

西门龙颇有同感道:“包兄说的有理,小弟也是这种看法。”

包尚英道:“这样说来,我们只有分头行事了。”

“分头行事?这办法小弟不赞成!”

“西门兄请说出理由。”

“分头行事,必定力量分散,很可能两头落空。”

其实。这并非西门龙真正的理由,他真正的理由是:不想和包尚英分开。

包尚英似乎也不坚持自己的作法。缄默了半响道:“也好,在下决定以西门兄的意见为意见,只是,西门兄认为应该追哪一头?”

西门龙想了想,道:“砥桂山山区深远,峰峰相连,想找到一个人,不是件易事,我们就往新安方向追踪如何?”

只听张四宝叫道:“两位公子,小的还有另外一个消息相告,中州双雄刻下已发下‘双雄金牌’,通令周近百里黑白两道,全力对付两位,两位量好先避一避风头为妙。”

西门龙冷笑一声:“张当家的请放心,本公子和包少侠还怕不了他们。”

接着却又秀眉一蹙,道:“不过,本公于此刻不能不但心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贵帮是否会慑于中州双雄淫威,不肯再对我们赐予协助?”

张四宝哈哈一笑,道:“公于顾虑不差,却未免小看了敝帮,敝帮帮规极严,别说中州双雄对敝帮还有所顾忌,就算敝帮在中州双雄势力范围内,不得不与他们虚与委蛇,但对公子手中的“富责令”,却绝无人敢生阳奉阴违之心,公子尽可放心。”

西门龙点了点头道:“有张当家的这句话,我们的确可以放心了,包兄,咱们就上路吧!”

说着。向张四宝一抱拳,便直奔新安方向。

谁知刚出城门,便有两骑快马,由背后急驰而来,马上两人,一位是桃林山庄庄主贾铁山,一位是龙虎堡五堡主丁布衣,他们立刻喊住包尚英和西门龙,他们见西门龙尚未恢复姑娘身分,也就不便当场揭破,两人下了马,丁布衣道:“位可是要前去会晤中州双雄么?”

西门龙冷笑道:“中州双雄是什么东西,也值得我们去见他?’丁布衣笑了一笑,没有正面回答西门龙的话,只说出自己的本意:“中州双雄已传出双雄令,意与对二位有所不利,我们齐大哥已亲自找他们理论去了,两位请稍待片刻,待齐大哥的消息到来后,再作计较议。”

“难道龙虎堡也怕了他们?”

“敝堡虽然地处中州双雄势力范围之内,但中州双雄还不敢轻犯敝堡,不过人之相处,以和为贵,能不互相敌对岂不更好。”

包尚英接着说道:“丁前辈说得是,所以,我们这次与中州双雄交恶,绝口未提贵堡一字,我们也不准备和他们纠缠。”

丁布衣微微一怔,道:“那么两位是?……”

包尚英道:“丐帮有消息传回来,黑凤凰使出分身之术,分两地远遁,我们现在正是要去追踪她。”

丁布衣反应奇快,双眉一蹙,沉吟了一下道:“照说包少侠与中州双雄从未谋面,也从未结怨,他们此次找上包少侠麻烦,莫非是受了什么人的挑拔?”

包尚英道:“这正是晚辈不解之处,所以我们才懒得和他们纠缠。”

丁布衣想了想道:“附近百里之内,无处没有中州双雄的眼线手下,要想摆脱他们的纠缠,只怕很不容易,依区区之见,倒不如干脆和他们作一了断,以免他们掣肘作梗。”

“丁前辈所说的了断是?……”

“区区的意思,不一定非大动干戈不可,但至少双方应该把话说清楚,不再发生任何误会。”

包尚英略一沉吟道:“怕只怕若因而耽搁时间太久,就失去追踪黑凤凰的机会了。”

丁布衣转念一想,点头道:“包少侠说的也是,应付了一头,也可能就失去另一头,这……”

西门龙道:“我看这样吧!贵堡尽量和中州双雄打交道,吸住他们,我和包兄先去追黑凤凰,待我们捉到黑凤凰后,再回头和他们了断。”

丁布衣犹豫片刻,点头道:“看来也只好这样了,不过两位这身穿戴打扮,最好能改变一下,才能逃过对方的眼线。”

西门龙笑道:“这个简单,我对易容化装之术还不外行。”

包尚英道:“要做得天衣无缝,我们也不能就此凭空消失,丁前辈最好还得找两个人,易容成晚辈和西门龙样子,以免中州双雄生疑。”

丁布衣道:“好,区区自当妥为安排。”

包尚英道:“那么晚辈们就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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