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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三山令牌

此刻,诸葛龙已躺在花树后面的房中,袁多才则在床前照料,包尚英进入房中,问道:“老哥哥,大先生怎么样了?”

袁多才道:“目前只是昏迷不醒,气息还很平和,并无恶化现象。”

“你看该怎么办?”

“我老哥哥对防毒和用毒之道,也略知一二,只知他中的不是普通迷魂药物,其他的就看不出来了。”

包尚英郑重其事的道:“那么小弟就给他服用一粒‘玉露丹’好了。”

袁多才道:“你有多少‘玉露丹’,动不动就用,这不是慷慨,而是暴殄天物了,西门姑娘不是另外给了你一种解药吗?何不先用那种解药试试看。”

包尚英道:“小弟当然想到另外那种解药,但诸葛老前辈执掌“三山令”,等于是中州武林的领导中心,他的安危,影响至大,那天狗门主,对他决不会放松一步,我们又不能长年跟着他,为防再蹈覆辙,小弟认为这粒‘玉露丹’必须一用。”

袁多才道:“你既然这样说,那就用吧,以我和大先生的交情,当然希望他能立刻痊愈。”

西门玉霜原把十二粒“玉露丹”都给了包尚英,包尚英收下后,自用一粒,再送袁多才一粒,然后又还给西门玉霜六粒,此刻再赠诸葛龙一粒,剩下的便只有三粒了,难怪袁多才要他珍惜,当下,包尚英立即为诸葛龙服下一粒“玉露丹”。

不过片刻工夫,诸葛龙便已马上醒过来,恢复了原来的神采,他一挺身从床上坐起,向包尚英拱手一笑道:“想必是少侠救了老夫吧?”

包尚英淡淡笑道:“老前辈,我们可否再继续未完的考验?”

诸葛龙并未回答,向窗外望了一眼,问道:“他们呢?”

“都走了。”

“是否少侠打跑了他们?”

“晚辈不敢居功,他们必定还有后续的阴谋诡计,老前辈不可大意。”

诸葛龙点了点头道:“这个不需少侠叮咛,至于对少侠的考验,已经不必了。”

包尚英“哦”了声道:“为什么不必?”

“少侠已经完全及格了,少侠刚才能把那批人打走,面自己并未受到半点伤害,这就可以证明一切。”

袁多才趁机道:“我们来借你的“三山令”,其目的就是要对付他们这些人,你现在没话说了吧?”

诸葛龙皱起眉头道:“莫非二位已知道他们的身分来历?”

包尚英抢着道:“他们是‘天狗门’的人。”

“天狗门?怎么会有这样名字不雅的帮派,莫非少侠已和他们有过接触?”

“不错,目前桃林山庄贾少庄主的无端失踪以及龙虎堡的紫玉佩被抢,都和天狗门有关。”

“少侠都见过天狗门的什么人?”

“在渑池的一处山谷中,有天狗门的一个分坛,坛主是雪山飞猿钟子奇,副坛主断魂掌马明堂,另外有位师爷兼护法,叫黄毛秀才周文彬……”

诸葛龙两眼不停眨动的道:“原来这些多年不见的武林人物都已参加了天狗门。那么他们的门主又是谁?”

包尚英摇道:“晚辈不清楚,连刚才来过的童子基,也是第一次看到。”

诸葛龙沉吟了一会道:“看来一场江湖浩劫,马上就要到了,老夫决定把“三山令”交给你们一用,二位请稍候。”

他说完话,起身出房而去。

当他再回来时,手里已拿了一块似铜非铜,似铁非铁,通体漆黑的金属令符,交给包尚英道:“少侠此去,可先到宜阳马场,找一位袁大头,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他去做,决不会误事。”

接着又道:“过几天,老夫再出山亲自替你跑一趟。”

包尚英欠身道:“盛情心领,不敢劳动老前辈了,倒是老前辈这里,晚辈有些不放心。”

“少侠不放心什么?”

“童子基铩羽面去之后,少不得还会再来,老前辈必须有一万全准备。”

诸葛龙略一沉吟之后道:“老夫还忘记问少侠,你放走童子基时,与他说过什么?”

包尚英随即把与童子基的折冲经过,一一告诉了诸葛龙,诸葛龙有些不解的问道:“你和他的十日之约,用意何在呢?”

包尚英道:“晚辈的目的,是要看一看那天狗门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如果真把解药送来,那人就更加可怕了。”

诸葛龙颔道叹道:“老夫行道江湖,成名甚早,虚名误我,以致自视甚高,今日如非少侠适逢其会,出手相助,后果真是不堪没想。”

他沉默了一下,又叹口气道;“为今之计,少侠心中想必已有成竹了?”

包尚英道:“晚辈倒是想了一个‘目迷五色’的笨办法,不知老前辈以为如何?”

“少侠请道其详I”

包尚英把自己的想法叙述了一遍。

诸葛龙笑道:“好主意,老夫完全同意。”

袁多才向外望了望道:“老弟,咱们也该告辞了吧!”,包尚英连忙抱拳一礼道:“晚辈不敢再打搅,今后的行动,当请袁兄随时向老前辈禀报。”

诸葛龙朗爽一笑道;“‘禀报’二字不敢当,少侠有事时,随便找人捎信儿来就是了。”

于是,诸葛龙亲送二人出洞,途中,诸葛龙轻扯了一下袁多才衣襟,用传音入密内功问道:“老偷儿,据说老夫刚才所中之毒,非天狗门特制解药,无其他药物可解,包少侠是用什么药物替老夫治好的?老夫此刻仍觉口中清香犹存,他所用的药物,只怕非比寻常吧?”

袁多才也传音回道:“你刚才为什么不问他自己?”

“老夫若亲自问他,岂不显得太小气了。”

“那就不要问,放在心里好了,反正是一种珍贵的药物就是了。”

诸葛龙知道袁多才的脾气,他既然不肯说,再问也是枉然。

于是一笑道:“老偷儿,你这个朋友,老夫算是白交了,你不说,我总有一天要弄个明白。”

袁多才笑道:“那你就慢慢等那一天吧!”

诸葛龙送走袁多才和包尚英,回到任屋后面,从鸟笼之中,取出一只铁嘴乌鸦,在它身上放了一道令谕,然后再放它飞去,一般人传递讯息,在飞禽方面多用信鸽,诸葛龙因为信鸽目标太显著,弃而不用,便费尽心机,训练了三只铁嘴乌鸦,以做信使,如此一来,就万无一失了。

包尚英与袁多才很快便出洞来到山谷,包尚英问道:“老哥哥,我们现在就去找西门姑娘吗?”

袁多才不置可否的道:“你看呢?”

“我看你也根本不知西门姑娘在哪里,所以才带小弟到这里来借“三山令”。”

“常言道‘强龙不压地头蛇’,天狗门那些人,虽然行事诡秘,想瞒过土生土长的地头蛇,只怕不是一件容易事,说不定他们就利用了不少地头蛇,所以老化子以丐帮之力,也找不到他们,我老哥哥这一着棋,还不算坏吧?”

“高明极了,小弟十分感谢。”

“那你现在就到宜阳马场找袁大头吧!”

包尚英一听袁多才语气,似乎不想和自己同去,忙道:“你呢?”

袁多才歉然一笑道:“我有我的事。”

“小弟希望你能同去。”

“为什么?”

“那人叫袁大头,正好和你老哥哥是一家人,有你去,办起事来必定方便些。”

“老弟,姓袁的到处都是,同姓又算什么,要知道你凭藉的是“三山令”,如果投有“三山令”,那人就是姓包,也决不会帮你的忙。”

“那么,你要做什么呢?”

“别忘了老哥哥还要照顾蒲知县一家呢1”

包尚英不能勉强,搭讪着问道:“老哥哥可知道前往宜阳马场的路线?”

袁多才笑道:“我也算这一带的地头蛇了,当然知道。”

于是,袁多才把路线详细告诉了包尚英,然后独自转回洛阳。

包尚英照着袁多才的指示,展开脚程,黄昏时分,便赶到了宜阳马场。

今天正是赶场的日子,这时候,市集虽然散了,有些专门做赶场生意的流动贩卖客,却留了下来,因为他们今晚都住在马场,使得平日冷冷清清的马场,这时还延续着一部分热闹气氛。

这里离宜阳县城还远,马场附近只有一处小镇,既没有高雅的酒楼饭店,也没有像样的客栈,虽然有两家小客店,也只是睡通铺的大统间,充满了汗气脚臭的怪味,包尚英走进一家小客店,店小二见包尚英穿得整整齐齐,根本不像今天在马场做生意的人,连忙上前问道:“公子可是要住店,如果不嫌小店太脏……”

包尚英笑笑摇头道:“我只是想打听一个人。”

“公子要找什么人?只要是小店的老主顾,小的没有不知道的。”

“我要找一位叫袁大头的,你知不知道?”

蓦地。

背后发出一声冷笑道:“好大的口气,你这小子是哪里来的?”

包尚英回头望去。

只见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怒目横眉的汉子,左手还牵着一匹黄膘马,右手横鞭作势,大有立时出手之意,店小二连忙抢步赶到那汉子面前,打躬作揖道,“袁三少爷来得好,这位公子正要求见袁大爷!”

包尚英立时明白过来,怪不得那汉子发了脾气,实在是自己一时大意,顺着诸葛龙的语气叫出来,竟忘了袁大头在地方上该是位有头有脸的人,看来完全是自己失礼,当下,陪着笑脸,跨步向前,抱拳一礼道;“在下包尚英,有事求见袁大爷,请问你是?……”

店小二一边抢着道:“这位就是袁三少爷,公子要见的,正是他的老太爷。”

包尚英又一抱拳道:“失敬!失敬!原来是袁三少爷!”

袁三少爷年纪在二十六七之间,长得精壮结实,双目之中,光芒炯炯,武功方面,显然有几分火候,只是脾气坏了一点。

包尚英笑脸相问,他却毫不动容,依然绷着面孔,哼了一声道:“不见,你给我滚出去I”

说着,身子一转,牵着马便走了开去,包尚英愣了一楞。长长吁了一口气,把心火压下去,远远跟着袁三少爷走去。

袁三少爷明知包尚英一路跟踪而来,却故作不知,待走到空旷无人之处,忽然猛的回转身来,与包尚英站了个面对面。

包尚英微微一笑道:“袁兄,这里空旷无人,你可是准备教训教训在下?”

这句话正说到袁三少爷心坎里,只见他点点头道:“是又怎样?老子就要教训教训你这小子!”

他话刚说完右手马鞭一抡,便向包尚英当头抽了下来,包尚英淡然一笑,左手轻轻一探,就攫住了抽来的鞭梢,由于他的手势是顺着鞭梢由后向前,根本不必承受鞭梢的压力,袁三少爷顿时大感一愣,他立即奋力夺鞭,但使尽平生之力,竟无法把鞭梢由包尚英手中抽回,包尚英见好就收,松开鞭子,再度一抱拳道:“袁兄,你还是请带路吧!在下如有失礼不恭之处,自当向令尊道歉赔罪。”

袁三少爷眼看自己不是人家对手,蹬了一眼之后,一语不发,跳上马背,催动座骑,转头就跑。

包尚英只觉这位袁三少爷,虽然一身霸气,但却不失是条血性汉千,准此以观,也就不难知道袁大头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于是,他施展轻功,一路跟了下去。

转过一道山脚。只见前面不远处,有一道高墙围绕的庄院,庄院前面有不少人等在那里。

包尚英放缓脚步,一搭眼就发现人群之中,站着一位头大如斗,红光满面的六旬老者。

仅凭此人这颗特大号的脑袋,便可判断出他是什么人了,包尚英刚要上前见礼,袁大头已抢前一步抱拳道:“老夫袁四海,有迎包少侠光临。”

包尚英“哦”了一声道:“原来老爷子已经是知道了?”

袁四海哈哈笑道:“大先生已有令谕到来,所以老夫才派小儿到小镇上迎接,这小子可能有眼无珠,反而让少侠走路前来……”

包尚英连忙施了一礼道:“哪里,是在下出言无状,先行得罪了三少爷。”

袁四海回头一招手道:“你们还不过来见过包少侠1”

原来庄院外站着的那些人,全是他的手下。

于是,众人全过来和包尚英见礼,袁四海向后面一望,喝道:“你们三个也全过来见过包少侠!”

喝声刚毕,迎面便走过来三名年轻大汉,三人中一名正是袁三少爷,另两名比袁三少爷年纪略大,不但体格一样的精壮,连身材面貌也差不多。

毫无疑问,这三人正是袁四海的三个儿子,袁四海的三名公子名字只差一个字,依序是老大袁大通、老二袁二通、老三袁三通。

三人一齐向包尚英拱手见礼,唯有三少爷袁三通,虽然见了礼,却显得颇不自然,也没开口说话,包尚英也连忙回礼道:“不敢当,不敢当,在下比三位年纪都轻,应该由在下先向三位问候。”

袁四海在一旁笑道:“年纪大有什么用,以后还请包少侠多多指教。”

包尚英望着袁家三弟兄道:“小弟今后有劳三位大哥之处甚多,还望三位大哥鼎力相助。”

袁四海一把拉起包尚英手臂道:“别和他们孩子们客气了,请I”

两人手牵手进了庄院。

别看两人年龄差了一大截,但袁四海却对包尚英亲热得像亲兄弟一般。

袁家三兄弟默默的跟在后面。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父亲这样敬重一位年轻的客人,心中都有说不出的讶疑,穿过一道回廊,最后进了一座花厅。

袁四海肃客入座,自己则陪坐一旁道:“大先生已有密令传下,现在就请包少侠见示来意,老夫父子,但凭吩咐。”

包尚英颇为谨慎的取出“三山令”,当胸一捧,站起身来,高举齐眉道:“请袁前辈见过‘三山令’!”

袁四海立即率同三子向“三山令”行了参拜之礼,那模样就像臣子见了圣旨一般,由此可见“三山令”的权威,的确不同凡响,包尚英收起“三山令”道:“贤父子请坐!”

袁四海重新落了座。

袁家三兄弟则依序站在袁四海身后,包尚英道:“晚辈承蒙大先生赐掌‘三山令’,想请袁前辈鼎力相助,只是这件事进行时候颇有凶险之处,袁前辈不妨三思而后见复。”

袁四海哈哈大笑道:“老夫自幼便随大先生走南闯北,不但这条命是大先生所赐,就连这个家也是大先生所成,老夫没什么可考虑的,包少侠吩咐就是。”

包尚英道:“那就请袁前辈对三位公子略作交代,随晚辈一同前往吧!”

包尚英来来马场之前,原以为袁大头只是单身一人,直到来到之后,才知他有家有业,不但生活过得很正常,而且还是庄主身分,如今拖他卷入这淌混水,说不定就会家破人亡,因之,难免心生不忍之念,只得把原来的腹案做了修正,决定先带他去见一个人再说。

他话刚说完,袁四海便站起身来道:“遵命!”

忽见袁大通抱拳一礼道:“包少侠,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等包尚英回答,袁四海便怒声喝道:“闭了你的嘴,这里哪有你们说话的资格。”

包尚英忙笑着道:“袁前辈,大少爷有话,就让他说吧!”

袁四海对大先生托付的人,不论是谁,都有着无比的尊敬与盲目的信仰,包尚英这一开口,他只好应了一声“是”。

袁大通望了父亲一眼,见父亲再无阻止之意,才躬身道:“不知包少侠有何重大事情,在下能否随行效劳?”

包尚英一片好心,倒惹得袁家兄弟为父亲担心。

为了消除他们心理上的疑虑,只好实话实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最近有一批穷凶极恶之徒,前来中州为非作歹,在下与他们势同水火,连大先生也成了他们图谋的目标,因此在下向大先生请得‘三山令’,意欲联络道上朋友,与他们周旋到底,并前来相烦令尊臂助,专负联络之责,不知袁兄对各地情形是否尽皆熟悉?”

袁大道皱下眉头道:“这个……只怕家父……也帮不了大忙。”

袁四海叱道:“你知道什么?这并非包少侠有求于我,而是大先生有密令到来……”

袁大通顿了顿道:“爹,你老人家已经十多年没离开马场一步了,可不能误了包少侠的大事!”

袁四海笑道:“你少说废话,这是大先生的安排,不管如何,我没有不尽力的道理。”

接着,转头问道:“包少侠的意思,是要老夫负责结合中州道上的朋友?”

包尚英点头道:“晚辈正有此意。”

袁四海道:“这件事简单,老夫立可效命,包少侠请随老夫来!”

说着,起身向外走去。

袁大通不便再说什么,只有抱拳向包尚英致意。

包尚英随着袁四海翻山越岭,走了两个多时辰,在万山丛中到了一座茅屋之前。

星光隐约中,只见屋檐之下,挂了不少兽皮干肉,一眼就看得出来,这是一处猎户人家,两人在门外停下脚步,只见暗影中尽矢也似的射出两条黑影,向他们疾扑而来。

那两条黑影发动之前,不声不响,显得没有半点君子风度,直到临近时,才“汪、汪、汪”的连叫三声,原来两条猎犬,包尚英为了自卫,又不能使两条猎犬受到伤害,只好双手同出,屈指分弹,不但制住了扑向他的那只猎犬,同时也制住了扑向袁四海的那一只,只听暗影中有人发出一声冷笑道:“朋友,你们是何方神圣?报出字号来1”

袁四海叫道:“瞎了你的狗眼,难道连老夫都看不出来吗?”

“啊!原来是你这大头鬼!”

首先现身而出的,是一个干瘪瘦小的小老头子,接着从另外不同方面,各走出两名二十左右的少年人。

那干瘪瘦小的老人呵呵一笑道:“今天是什么风,把你这居家纳福的老大爷吹到我这贱地来。’袁四海一笑道:“小狗子,你也闲了几十年了,现在,有得活儿给你干了。”

接着,手指包尚英道:“先见过包少侠1”

干瘪瘦小老人脸上掠过一抹惊讶之色,神情一肃,双手抱拳道:“小老儿张三阳,见过包少侠!’包尚英连忙抱拳回礼道,“不敢当,境辈见过张前辈!”

袁四海一旁介绍道:“这位张老头是大先生当年座下的鬼使神差,包少侠的事,吩咐他就是。”

包尚英取出“三山令”,扬手让张三阳看清楚后道:“请张前辈听令!”

张三阳一见三山令,立刻躬身道:“属下张三阳在!”

包尚英收回三山令,换上一副笑容道:“晚辈如有不恭之处,还请张前辈原谅!”

张三阳闪身让过包尚英一礼道:“包少侠身负‘三山令’,有如大先生亲临,张三阳听命调遣?请包少侠不要多礼。”

包尚英恭恭敬敬的道:“公私有别,你我今后相处之日甚长,有劳之处尤多,张前辈这一客气,晚辈以后有什么事情,反面不便相托了。”

袁四海也道:“包少侠说得是,小狗子不要过于拘泥。”

张三阳敬的是“三山令”,经袁四海这样一说,头一点笑道:“那么小老儿有僭了。”

接着问道:“大头,你可有大先生的消息?”

袁四海道:‘有,大先生另有手谕示下,凡我中州道上,以后无论公谊私交,都应以包少侠之命是听,如有阳奉阴违之处,大先生将亲自严惩不贷,并要你转知全体同道遵照奉行,’张三阳应了一声“是”,袁四海接着向包尚荚一拱手道:“老夫任务至此为止,不奉陪了,改日另请少侠赏光莅临寒舍,畅饮欢叙,’说罢,转身疾驰而去,张三阳随即请包尚英进入室内,展开一番密议,当包肖英告辞出来,神情间充满了信心,经过一夜奔波,包尚英回到了洛阳,他刚进入室内不久,便听外面传来蒲公明的声音道:“包少侠,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可知道又出了麻烦?”

包尚英吃了一惊,问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他边说边走出房外,蒲公明正站在天井里。

“蒲首辈,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老偷儿昨晚出了事。”

“他出了事?”

蒲公明慢条斯理的道:“现在虽然没出事,但事情马上就要出了。”

包尚英稍稍松了一口气道:“这话怎么讲呢?”

蒲公明郑重其事的道:“不知是什么人,认出了老偷儿,他落脚在洛阳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江湖,许多要找他算帐的人,正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

包尚英迫不及待的道:“都有哪些人要来找他算帐?”

蒲公明道:“最先赶到的一批是‘青城七子’,已经从四川赶来,此外,峨眉、华山、四川唐家,也都派了人,兼程赶来,好人难做,看来这次老偷儿要吃不消了。”

一语未了,袁多才己飘身而到,接口笑道:“他们来就来吧,我老偷儿难道会怕了他们不成。”

包尚英道:“你老哥几十年来怕过谁来,只是你老哥不是要重新做起吗?这就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了。’袁多才道:“难道要我束手被擒不成?”

“这当然也不是办法,这件事由小弟来安排好不好?”

“好,那就看你的吧!你老弟现在‘三山令’在手,既可呼风,又可唤雨,老哥哥当然要仰仗你,对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包尚英笑道:“一切非常顺利,大约明后天就可以见到成效了。”

两人这几句对话,只听得蒲公明一头雾水,接口问道:“你们讲了些什么?还要瞒着我老化子不成?”

包尚英道:“这件事情,当然要向你老人家说个明白。”

于是,便把由诸葛龙处借得“三山令”以及分别和袁四海、张三阳相见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蒲公明望着袁多才笑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水不可斗量,想不到,你老偷儿和诸葛大先生竟还是知己之交。”

袁多才也笑道:“别看你是化子头,认识的人却不见得比我广,’语气一顿,接着问道:“现在我老偷儿正有一件事要问你,看你知不知道?”

蒲公明见袁多才说话时,显得神秘之中又颇为郑重,忙道:“什么事?”

袁多才一字一字的道:“有位天南神丐田北斗,你听说过这人没有?”

蒲公明哈哈大笑道:“你问的真是鸡蛋回到鸡窝里去了,那是我老化子一位师叔,你说我知不知道呢?”

袁多才冷笑道:“别神气,你知道他多少,他现在在哪里?”

“他老人家早在二十年前过世了,老偷儿,我看你是没话找话,故作惊人之语吧?”

袁多才凝着脸色道:“令师叔是怎样死的,你可知道?”

蒲公明忽然脸色一变道:“你问这些做什么?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来算这笔陈年老帐!”

原来天甫神丐田北斗之死,在丐帮来说,实是一件令人痛心疾首之事,因为他死得很秘密,所以丐帮中人在他死后也不愿再提起他。

只见袁多才面色庄严凝重的道:“因为有人要来找你老化子算老帐来了!”

蒲公明看出对方这话不像无中生有,心神一凛道:“你这话?……”

袁多才语重千斤的道:“天南神丐田北斗目前就在邙山一处秘谷中,你信不信?”

蒲公明嘴巴一张,刚要笑出声来,袁多才哼了一声道:“你再想想,他是真的死了吗?”

蒲公明猛然被唤起二十年前的零乱记忆。

他只记得他这位师叔行为不正,犯了武林大忌,罪该处死,记得那一次还是他随同老帮主在一处深山秘洞内找到他那师叔,老帮主命他守在洞外,只身入洞,和他激战了半天,后来,老帮主出得洞来,身上明显的有好几处伤痕,只说了一句话:“他死了!”

说完话,便带着他离开了那秘洞,当时,他根本没机会进洞一看究竟,后来,老帮主便将帮主大位传给了他。

这些年来,他对此事从来不曾起过疑心,如今袁多才忽然提起,等于在他一向平静的心湖中,蓦地投下了一枚炸弹,但他实在不希望这是事实,搭讪着问道:“你看见过他?”

袁多才颔首道:“如果没看到他,我怎可乱讲话?”

“他现在什么样子?”

“虽然已经不是老样子,但我相信决不会看走眼。”

“原来你只是看到他,并未交谈。”

“看到他还不够吗?”

蒲公明沉默了。

他心里有数,以袁多才的专业眼睛,应该是不会看走眼的。

袁多才再道:“老化子,你用不着怀疑,这样重大的事,我老偷儿是没有理由骗你的,至于该怎么办,那就看你了。”

蒲公明长长吁了一口气道:“不管如伺,我老化子还是希望你看走了眼。”

“令师叔还活着是件好事,你为什么反而不希望他活?”

“我老化子当然希望他还健在,但敝师叔一向心胸狭窄,专和黑道人物打交道,一旦复出,丐帮就很难有好日子过了。”

“你是担心被他夺去帮主之位?”

“岂有此理,我老化子从不恋眷名位,只要他能回头向善,我老化子情愿主动把帮主之位让给他。”

袁多才点了点头道:“说起我老偷儿发现令师叔,完全是一种巧遇,决不是我神通广大。”

蒲公明“哦”了声道:“你不妨说说经过。”

于是,袁多才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原来,袁多才与包尚英在诸葛龙那里分手之后,本想立即回到洛阳,哪知走了一段路后,竟迎面遇见一群行进可疑之人,好在他躲得快,并未被对方发现,他隐藏在路旁一块大石后,当对方行经近处时,他很快就看出这伙人中,为首的一个,不论身形轮廓,似乎都很眼熟,偏偏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是谁,于是,他心中一动,暗暗向那批人跟踪下去,行不多远,赫然发现无影毒神童子基也走上同一路,不久,两路会合,童子基立刻上前向那为首之人见礼,而且执礼甚恭,显见那人非比等闲,最后,他们两路会合的一行人,进入一座秘谷,袁多才也展开分身化影神偷绝技,潜入秘谷,后来,从他们语气言谈之中,仔细观察琢唐了半天,才恍然记起那为首的是什么人,原来他竟是江湖盛传早巳物故的天南神丐田北斗I袁多才有了这一发现,当然不敢惊动他们,先回到洛阳县衙,见蒲知县没有什么异状,便抽空前来向蒲公明说明此事,蒲公明只听得大为紧张的道:“他在里面是什么身分?”

“他的地位可真不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副门主。”

蒲公明长叹了一声,惶惑不安之色,溢于言表,但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包尚英心头一震道:“可是天狗门的副门主?”

袁多才道:“十有八、九是天狗门的副门主,因为你老曾在渑池山区接触过他们一位坛主,并且又认为童子基也是天狗门的人。”

包尚英沉吟了半响,问蒲公明道:“蒲前辈,您这里有多少人手可用?”

蒲公明苦笑道:“老夫来时,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这样出乎意料之外,只带了六、七个得力弟子前来,同时,在这洛阳境内,敝帮的力量也很单薄,如果老夫现在想调兵遣将,最快也要半个月时间。”

袁多才摇摇头道:“等你的人手集合完毕后,只怕我们大家全都完了。”

包尚英语气坚定的道;“没关系,我想天南神丐既然来了,说不定他还会来找蒲前辈,只要蒲前辈应付得当,与他虚与委蛇一阵子,给晚辈一点时间,使我没有后顾之忧,我就可以放手对付他们了。”

蒲公明“哼”了声道:“但他若大过分了,我老化子想敷衍也只怕敷衍他不来。”

包尚英道:“他是您的长辈,就是让他一点,也没有人说您不对。”

蒲公明沉吟不语,包尚英的话,只能点到为止,话锋一转,问袁多才道:“老哥哥,你现在走不走得开?”

袁多才两眼一翻道:“你不是要我尽量躲避他们吗?”

“过去对付他们的手段,可是硬碰硬?”

袁多才被说得老脸一红,笑道:“我总不能躲一辈子啊!”

接着,又一挺脚道:“从今以后,我也要拾头挺胸,教人认识我袁某人了。”

“小弟的着眼点,正是如此,所以,我现在想带你去见一个人,只要有他一句话,你以后就可以省掉不少麻烦了。”

袁多才茫然问道:“是什么人?”

“莫非你不相信小弟有办法?”

“你进入中原,根本没多久,我不相信你认识的人会比我多。”

“小弟认识的人,当然没有你多,但人多不见得有用,有用的只一个就够了。”

“到底是谁?”

包尚英笑了一笑,站起身来道:“走吧!见面你就会知道。”

接着再向蒲公明招呼道:“蒲前辈,晚辈也许暂时不回来了,您别担心。”

蒲公明想问明原固,还没等开口,包尚英和袁多才早已走得人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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