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风本来十拿九稳,算准齐敢不会没问明白一切之前,就下手杀人。
但是,小牛这句话,可叫他吃惊不小。
他知道,这个土豹子不像齐敢那么讲理。他既要杀人,可能连别的念头都不转,就下手杀了人。
因此,小风不得不想法子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能有什么法子可想?
小风的眼睛瞪得好大好大。
因为小牛的一双手,正在朝下伸来,对准了小风的脖子压过来。
小风瞧着这双手,这双历经过海上风涛,常日与粗糙的鱼网、绳索打交道,而显得既有力、又粗硬的双手,不禁头皮直发麻。
但小风岂能真的就这么令小牛把自己扼死。
何况,小牛也不见得有本领真能扼死他。
小牛的手忽然就到了小风的颈子上。
小风喘了一口气,喉咙咕噜响着。
突然他大声叫道:“慢一点……”
小牛的手指本在用力,被小风一叫,小牛的手立即就松开了一点点。
小牛嘿嘿笑道∶“为什么慢一点?这本来是你惹出来的,为什么要我慢一点?”
小风道:“你杀不死我的,所以,如果你想以后活得没有麻烦,你最对我客气一点儿!”
小牛大笑道:“我才不怕别人找我麻烦呢!小子,我跟你说,我天天在海边上跟大海打交道,实在很腻了,所以有人要找我麻烦,那可求之不得。”
小牛的手,忽然又用了劲道。
眼前这个傻小子,真是有些儿难对付,至少,他明白,威胁引诱,对小牛都派不上用场。
想要这个傻小子手下留情,还得从齐敢身上打主意。
于是,小风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我告诉你们,我为什么要这辆马车了。”
小牛一怔,双手不再用劲,转头去看齐敢。
齐敢也笑了一笑,道:“屠小风,你最好别再出什么鬼花样,明白吗?”
小风道:“明白!”
他看看小牛的手,吼道:“拿开你这双手!”
小牛还真想不出他为什么忽然吼了起来。咧嘴一笑道:“好小子,你还敢逞凶?你还吼叫?”
小风道:“我为什么不敢?你以为我是怕你?哼,门儿都没有!”
小牛呆了一呆。
他并不是真的很聪明,至少,他比不上小风聪明,所以,他才想不出小风为什么会大吼。
不过,小牛也有小风比不上的地方。那就是小牛有时候发起火来,变成天不怕,地不怕的野人。
他本来就像野人一样在海边长大的人嘛,所以,他如果撒起野来,那也是情理中的事。
小风刚骂了小牛一句,小牛就冒火了。
他本已松开的双手,忽然就回到小风的颈子上。
小风的脸,忽然就涨成了猪肝一样的发紫。
小风不敢再吼,只能大叫:“齐敢,齐敢,你……他真要捏死我了……”
齐敢居然笑了一笑。
小风已经有些吃不消,叫道:“真的,你没看到,他这双手……我若死了,你就会后悔一辈子……”
齐敢笑道:“我会!但我不会后悔一辈子,你也知道,你那老子见了我,也不敢动手。”
小风一怔道:“你吹牛……”
小牛的手,越来越重,小风的话,也说不清楚了。
不过,小牛也觉出有些不对劲。
要捏死一个人,并不难,但他此刻却发现.小风的颈子比别人结实很多。
通常只要把气管捏住,这个人就会断气。
但小风却不像要断气的样子。
小风的颈子,似乎颇有弹性。
小牛的手指,很有力量。
但是,有弹性的东西,总是压力越大,弹性越强。
于是,小牛压得越用力,小风的颈子就越发的有韧性,有弹力。
小牛忽然觉得,要想捏死这小子,不容易。
可是,小牛不能明白的是,小风为什么要假装?为什么要假装害怕?
小牛忍不住向齐敢看看。
齐敢还在笑,笑得很高兴。
“屠小风,我如果在吹牛,你为什么不敢跳起来跟我拼命?你为什么要躺在这儿假装快要被人捏死了?你老子屠九难道就是这么教导你的?”
齐敢瞪着小风,珍珠刀还在他手中。
小风忽然觉出,齐敢果真不好对付。
他记得,过去他遇到很多江湖高手,有些人气派比齐敢大多了,声望也比齐敢响亮得很多。
但他们一旦听到屠九是他老子,谁都不肯再跟自己为难,再跟自己争执什么。
而齐敢却不!
齐敢就似乎专为找他麻烦而来一样。
于是,小风不能不再度另作打算了。
他终于又叹了一口气,道:“齐敢,你赢了!”
齐敢大笑。
“你总算并不是真笨!屠九总算是还没有把你惯成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瓜!”
小风笑了笑.
小牛的手还在他脖子上,他居然还能笑.
他居然还能不再喘气的说话:“齐敢,你说吧!你要怎么样,你说出来,我会考虑……”
齐敢道:“你没有机会考虑,我问的话,你就得老者实实回答。”
小风道:“好!”
小牛耳中刚刚听到这个“好”字,小风的人已经像箭—样弹了起来。
小牛的手,本来捏在小风脖子上,捏得很紧很紧。
但小牛却不知道小风怎会跳得起来,怎会在自己铁箍般的双手之下,毫不费劲的跳了起来。
小牛怔怔地看看自己的手,他不太相信.却又不能不信。
屠小风刚才是骗了他。
屠小风有足够的本领击倒自己,而他却没有。
为什么?
小牛本该不必多想就会明白,但他却忍不住要多想。
因为,就算屠小风很怕齐敢,但他也没有装作害怕自己的必要。
何况,屠小风如果击倒自己,拿自己当作人质,岂不正好用来要协齐大叔吗?
他为什么舍此不图?
小牛不是细心人,但他这会儿却变得比任何人都细心了。
他忽然大叫:“大叔,这小子一定还在使诈,他一定还有别的花样。”
齐敢又笑了。
他看看小牛,很赞赏的点头而笑。
小风也有点意外。
他心想:这傻瓜居然也会有聪明的时候,居然也会看出我别有所图。
忽然,小风觉得,人有时太自作聪明反而不好。
不过,屠九的儿子,自作聪明一些,别人也不敢怎么样,所以,他并不后悔自己做得太矫情,反而笑了笑道:“齐敢,有什么话,你可以问了。”
齐敢道:“谁要你来抢这辆马车的?”
小风笑了一笑道:“我自己.”
齐敢皱眉沉吟,摇了摇头。
小风道:“你不相信?你以为有什么人能指使我做事?齐敢,你想错了!我做任何事,别人都管不了!”
小牛心想:这倒是可以相信的。像他这样的脾气,别人想叫他去做事,真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齐敢可不是这么想。
他冷冷地瞧着小风,沉声道:“我当然不相信。”
小风笑道:“你不信,我也没法子了!”他弹弹身上的泥土:“这本来就是我个人的事。”
小风又道:“你要认为有人指使我来,你就去想吧!我总不能逼着你相信我的话!”
齐敢道:“屠小风,疯女帮的人,难道也不能指使你做事么?”
小风咭的笑了出来。
“你以为疯女帮的女人个个都是我长辈么?你——”
他忽然觉得这话又漏了口风,连忙改口道:“疯女帮的女人只有我指使她们的份,她们指使不了我。”
齐敢道:“你娘呢?”
小风摇了摇头道:“她也不会……”
他忽然住口,瞪大了眼,怒视齐敢,又道:“你究竟想问什么?你想套我的话,你想要我说出我娘是谁?是不是?齐敢,你少做梦了!马车我不要了,你还能拿我怎样?告诉你,我……哼,我不会上你的当!”
齐敢笑道:“你不会?”
小风道:“不会!因为,我要走了!”
齐敢摇头道:“你不能走!”
小风刚刚转身,齐敢就已拦住了他:“我没有说让你走之前,你哪儿也不能去!”
小风笑道:“谁说的?我要去哪儿.谁也管不了我!”
齐敢道:“我说的!别人管不了你,那是别人的事,今天,屠小风,你只好听我管一次了!”
小风怔了一怔,瞪着齐敢道:“你管我?你要想管我?你以为你是谁?”
齐敢大笑道;“区区齐敢!”
小风咬了咬手指头,摇头道:“你叫齐敢,你就能管我吗?”
齐敢道:“我叫什么都没有关系,反正,遇到了我,你就只好听话!”
小风冷笑着顿足道:“凭你还不配……”
突然,小风一转身,跳过马车,直向道旁一片树林中奔去。
小牛一惊.大叫道:“大叔—— 快追。”
但,齐大叔居然也不在眼前了。
小风身子刚入树林,刚自哈哈一笑,突然,像是遇到了鬼怪般的呆立在当地,动也不敢—动。
齐敢居然就在他眼前。
齐敢在笑,笑得很难看。
小风也想笑,也想学齐敢那样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但他却笑不出来。
因为,他觉得齐敢这种笑,简直是就像猫儿抓住了老鼠时那么可恶。
齐敢龇着牙,道:“你想走,没那么容易吧?”
小风终于叹了口气。
他这时才真正发现,自己是遇上了对头了。
齐敢挥挥手:“退回去!”
小风皱了皱眉头,道:“我——我——”
齐敢道:“我要你退回去,你就最好退回去!免得我老人家动手赶你回去,你就不好看了!”
小风想说什么,但他张了张口,却一个字没说出来。
老鼠一旦被猫抓住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他乖乖地往后退。
不过,他心中实在有些不服气,他总想找个理由,总想表示自己并不是一个听命于人的人。
但他却找不出半点理由。
所以,他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向后退。
马车还在原地。
但是,七名少女,已不在原地。
她们本来都已经累得躺在地上,累得汗湿重裘。
当然,她们没有重裘,只有一个肚兜儿,但那肚兜儿却也被汗水湿透,贴在她们玲珑剔透的娇躯上。
然而,此刻却是玉女不知何处去,空留地上湿泥痕。
小风笑了。
齐敢却愣了。
小牛呢?
却像在马车底下,直发抖。
屠小风的胆子忽然大了,哈哈大笑道:“齐敢,你还要我听你的话么?”
齐敢目光闪动,冷冷的接道:“要!”
小风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齐敢,齐敢,我本来是想听你的话,可惜,这会儿有人偏偏要我不听你的话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齐敢道:“很好办.听我的,不听别人的!”
小风哦了一声,笑道:“别人也要我听她的呢?你们这不是……”
齐敢冷冷的打断了小风的话:“屠小风,是你娘来了么?她为什么不站出来?”
小风笑了,摇着头笑了,道:“我娘来,你还能站着说话么?”
齐敢心中微微一惊,屠小风似乎对他的母亲很自信。这表示屠小风的娘,在疯女帮中的地位不低。
地位不低,难道会是帮主么?
齐敢皱了皱眉头.沉声道:“屠小风,你娘是疯女帮的帮主?”
屠小风脸色一变,显然,他吃了一惊。
齐敢忽然笑了。
屠小风是屠九和疯女帮帮主的私生子,这可是意外得来的消息。
所以。齐敢笑了。
不过,他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屠小风脸上也没有笑意。
显然是齐敢的话,令他感到不安。
他看看马车。
马车本来是空的。
因为齐敢下车以后,车内就空了。
然而,此刻的车内,却似乎有人。
而且,还不止一个人。
齐敢冷冷地向马车走过去,他毕竟还是这辆马车的主人,如果有人进入车内,他不能不管。
车内果然有人。
齐敢刚一探头,就迎面碰上了一张宜喜宜嗔,眉开眼笑的娇靥。
当然是女人,疯女帮来的人,本该是女人。
不过,这个女人,比那七名少女更美、更诱人。
齐敢退了一步。
他跟女人打的交道太多、太多。
所以,他已经厌烦了女人。
十六年来,他终日在那些桃花般少女身边正打转,已经转得他毫无丈夫气概。
所以,他怕见女人。
但是,偏偏他就非遇到女人不可。
坏的是,车内的女人,不止一个,是两个。
一个是宜喜宜嗔,眉开眼笑的娇靥。
另一个,是一张艳如桃李,却冷若冰霜的寡妇脸。
笑着的,穿了一身淡蓝色丝衫,腰间系了一根鹅黄色的丝条,云鬓高梳,斜簪了根金光闪闪的凤钗。
从她的衣衫到人,全都是鲜明照人的色调。
寒着脸的,则是一身白衫,系了一根黑带子,垂肩而下的长发,没有任何钗、簪绾结。一阵风来,长发就会飘然拂起,给人一种不敢揣摩的印象。
她的衣饰,就像她的脸色,寒中透冷。
齐敢寻思,疯女帮中的女人,都是疯子,她们为什么穿得这么整齐?
难道她们不是疯女帮的人?
她们是!
齐敢刚刚问了一句你们是谁,他就得到了回答。
笑着的回答:“我姓花,我叫花飘香。疯女帮的两大护法之一,飘香花雨,你听说过么?”
齐敢摇头,他没听到过。
因为他对疯女帮所知,实在不多。
片片断断,也不过是从桃花娘子口中听来而已。
花飘香似乎有一点失望。
但他却依然在笑,指着那白衣少女道:“她姓秦,叫秦流水,疯女帮的另一位护法,流水琴音,我看,你一定也没听说过了!”
齐敢心中略感震骇,他可没想到疯女帮的两位护法,居然同时出现。
这表示,屠小风确是有所为而来。
他忽然觉得,自己得小心些了。
因此,他微微一笑,抱拳道:“原来是花,秦两位护法,老朽失敬了!”
花飘香格格一笑,道:“什么失敬不失敬,齐敢,你怎么忽然客气了?”
她回头看看秦流水,低声道:“秦姐姐,你知道他为什么前倨后恭么?”
秦流水神色不变,嘴角微动,连嘴唇仿佛都没张开,哼了一声道:“因为我们来了!”
花飘香娇笑着直点头;“对!对!因为来了流水飘香,这根齐敢就不一定能树立在原地了!有理,有理……”
齐敢终于也忍不住笑了。
这两个女娃儿倒真是很自大。
齐敢虽然讨厌女人,这时却不能不多看看这流水飘香两个女护法一眼。
秦流水瞪了齐敢一眼,道:“你看什么?我们有什么好看的?”
齐敢皱了皱眉头。
还没等他说话,花飘香已经笑道:“秦姐姐,我们长得好看嘛,他是个男人……”
她眨眨眼:“他虽然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但是,男人见到女人,少不得总会多看两眼的!秦姐姐,你怪他干吗?”
秦流水依然寒着脸,哼了一声道:“这儿只有他在看我,我又一向不喜欢别人看我,我不怪他,还能怪谁?”
花飘香笑了。
秦流水的话,很有理,所以,她只好笑。
齐敢没笑,他不用想也可以料得到,这两个女人,不是善与之辈。
因此,他冷冷地扫了二女一眼,道:“两位姑娘,老夫不管你们心里怎么想,但老夫有句话,两位最好听明白一点!”
花飘香笑道:“哦?什么话?”
齐敢道:“马车是我的,我没请你们上车,你们最好下车来。”
花飘香道:“是吗?这车子我记得好像本来就该由女人坐的吧?”
齐敢道:“姑娘,你们知道的事是不少,可惜,你们忘了一件事,女人也不见得个个都能坐这辆马车的!”
秦流水目光转动之间,寒芒四射,叱道:“你说我们不配坐这辆马车?”
齐敢道“不错!”
秦流水突然闪身而起,尖喝道:“放肆!齐敢,你胆子真不小……”
她身子像条鱼一般滑了过来,双手像两支利剪,一左一右,夹向齐敢的双肩。
齐敢的身子特别高,所以,秦流水虽然在马车上,但出手的部位,依然只在齐敢肩头上。
齐敢嘿嘿一笑,右手一扬,迅快地抓向秦流水的左腕,左手却由下向上一翻,拍向秦流水的右股大腿。
这两于反击,用得恰到好处,看似下流,却不下流,看似不下流,却又令秦流水大感不自在。
女人的大腿和腰腹,总是不允许男人去拍打的!
所以,齐敢一出手,就料定秦流水会闪避.
秦流水果然咬着银牙,恨恨地向后滑退。
她退的跟来时一样快。
但齐敢却没料到,花飘香还在车上。
所以,秦流水一退,花飘香就上来了。
齐敢但觉左腕一麻,已经挨了花飘香一掌。
这一掌并不重,但已足够齐敢吃惊。
花飘香格格一笑道:“齐敢,疼吗?”
齐敢呆了一呆。
他可没有料到花飘香会问自己疼不疼。
动手过招,本是玩命的事,谁还会计较疼不疼的事,要计较的,该是能不能活下去的问题。
但花飘香却只是问他疼不疼?而且,明明她这一掌可以暗下杀手,而她没有,这是为了什么?
齐敢忽然有些想不通了。
也许,这就是疯女帮女人的作风。
也许,这就是疯女帮之所以称为疯女帮的原因。
行为乖僻,出人意料吧。
不过,齐敢也不是自己以为聪明绝顶的人,所以,他还是先问清楚才放心。
“花飘香,你这一掌……”齐敢干咳了一声道:“你本可以出手再重些的!”
花飘香流波停眸,娇笑道:“是么?你想我怎么样,把你一掌打死?”
齐敢皱道;“那倒不是……”
花飘香道:“好啦,我跟你也没有深仇大恨,我只是要让你知道,我们女人也不是好欺侮的,还不够吗?”她又向小风招招手:“小风,你过来。”
小风一直站在远远地看着,这时,只好走过来,低着头,道:“花阿姨……”
花飘香格格一笑道:“谁是你阿姨?瞧你,把我都叫老了嘛……”
她看了秦流水一眼:“秦姐,你看看,这孩子真是越来越……越壮了!”
秦流水冷冷地哼了一声,没说话。
小风又恭敬的向秦流水一礼道:“秦阿姨好!”
秦流水只点了点头,仍然没说话。
花飘香却笑了:“小风.你犯了大错了,知道么?”
小风点了点头,低声道:“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求两位阿姨看在……看在……”
秦流水忽然低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话道:“屠小风,你犯的错,没有人能替你担待,你最好少打歪主意。”
小风脸色一变,大声道:“阿姨……我……我……并不是自己说出来的……都是他……他在自说自话呀……秦阿姨、花阿姨……你们要……要救救我……救救我……”
秦流水冷冷地道:“救你?没有人能救你……”
小风顿时似乎呆了。
他本来还以为来了救星,但是,这时他才发现,来的竟然是煞星了。
齐敢也大感意外。
他根本就对疯女帮这伙疯女人行事不了解,此刻,当然更是觉得她们行为乖谬得不像话了。
他怜悯地看看小风。
小风也正看着他。
忽然间,齐敢觉得心中一震。
小风的眼光充满了恶毒的仇恨。
这眼光似毒蛇吐信般可怕,也似烈焰般烧人。
如果齐敢是一张纸,这时只怕早已被这火烧熔了。
幸好他不是,所以,他还能笑。
但小风却不再笑,打齐敢那句你娘是疯女帮帮主开始,他就没有笑过了。
齐敢的笑声未歇,小风就变成了大风。
他忽然像狂飙般,扑向了齐敢,身形之快,出手之毒,更是前所未见。
但是,齐敢似乎早就料到一般,正在等着他出手。
小风刚刚扑了过来,齐敢已经不见了踪影。
但小风去势太快,想收势止步,业已不及,眼看双掌已然劈向那辆华丽的马车,也劈向车上的流水和飘香。
然而,小风却忽然就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他双脚离地一尺,虚悬在半空。
花飘香又笑了。
“奸功夫!你放下他,我们还你的马车。”
齐敢也笑了。
只有小风笑不出来。
一个人如果被人象拎小鸡一般提在手中,双手双脚都捞不着一点儿使劲的地方,他当然笑不出来。
小风现在就是被齐敢像拎小鸡一样提在手中。
齐敢冷笑着回答:“好!你们先下车!”
流水飘香互看了一眼,跳下了马车。
秦流水冷冷地道:“齐敢我们低估了你!”
齐敢道:“不错,所以,你们也只好听我的话!”
花飘香格格一笑道:“你可以放下他了!他只是个大孩子嘛!”
齐敢道:“我会放下他!不过,得等我的马车拉走了以后!”
他看看车下的小牛,大喝一声,道:“把马车赶走!”
小牛似乎早就知道一般,爬了出来,跳上马车,扬鞭赶马,顺着官道,向杭州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