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齐敢非但没有倒下,反而像是成了座黑塔般的矗立当地,任令那七只白兔在四周兜圈了。
他那一双黑手就像是两根皮鞭,在鞭策着她们。
而她们却像是听话的骡子,在鞭策下转动着。
汗珠在七个半裸的少女身上泼落。
她们很累。
但她们却停不下来。
大孩子忽然觉得,这已经是一件不怎么好玩的事了!自从他出来以后,这还是他第一次觉得不好玩。
过去只要七个女孩一出现,没有人胆敢反抗。
何况,他们自己也不想反抗,这么漂亮而又穿得这么少的女孩子在你面前,谁还能说个不字?
然而,今天他们遇上了。
遇上了一个不解风情的,又瘦,又鬼的老怪物。
齐敢本来就很鬼、很瘦,现在老了,当然更难看了。
但他人虽然又老、又鬼,武功却是又俊、又棒。
大孩子显然已经没有了主意。
他虽然年轻,但并不笨。
他如果很笨,他的长辈也就不会放他只带了七个女奴到江湖上闯荡了。
何况,断魂谷和疯女帮的名号,近十年来,在江湖上简直是如日中天,足可把人吓死的。
这个大孩子就是断魂谷主人屠九和疯女帮副帮主秦飞雨的私生子。
屠九生具异像,天生的一副上阔下尖的甲字型的猴儿脸,这大孩子也遗传了他老子的那副猴儿脸。
所以,齐敢才会在初看到他时,吃了一惊。
齐敢在二十年前就见过屠九。
屠九那时的名气,当然比不上秋水仙那些人,但是在黑道上,已经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的人物。
而二十年后,屠九已非昔日吴下阿蒙。
断魂谷已经成了江湖中人人头疼的地方。
齐敢虽然退隐了十六年,但他并不真的与世隔绝。桃花娘子也不时把江湖上的情形告诉他。
所以,屠九的一切,他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对于疯女帮,他知道的不多,桃花娘子只告诉他有这么一个新近崛起的帮派。
帮内的人,好像桃花岛一样,全是女人。
不过,桃花岛已经因为有了一个他,打破了只有女人,没有男人的禁制。
但疯女帮仍然全是女人。
所以,连她们副帮主秦飞雨和屠九生的儿子,也还是个私生子。
疯女帮的女人,不准正式嫁人。
所谓不准正式嫁人,就是不能拜堂,不能坐花轿抬进男方的大门。
如果她们愿意走旁门,她们随时可以有一个黑市老公。
齐敢当然还不知道这些。
所以,他根本没把那疯女帮七名少女放在眼中。
如果他知道疯女帮的真正底细,他就不会拿这七名少女当猴子一般来要了。
齐敢一向很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同样的,他也很知道如何不去多树强敌。
疯女帮少女们的武功,也许不如他想象的那么强。
但是,一个女人如果随时可以经由旁门找到一个黑市老公,她也就很可能随时找到一个武功高过齐敢的男人,权作黑市老公,来对付齐敢。
可惜,齐敢并不知道。
所以,他才会戏弄了七名少女,也和疯女帮结下了永远解不开的梁子。
对齐敢而言,这是他过去没有犯过的大错。
七名少女终于累得一个接一个的躺下去。
她们是不是累倒的,还是被齐敢击倒的,在小牛眼中,并没有多大分别。
反正,齐大叔胜了,她们一个个都躺下就够了。
小牛跳着拍手,道:“齐大叔,你真行。”
齐敢没有笑。
他胜了,却并没有那份获胜的欢乐。
他目光射向那个大孩子.冷冷的笑了一笑,道:“你是不是姓屠?”
大孩子一怔,脱口道;“你……你认得我?”
齐敢道:“屠九是你爹?”
大孩子忽然笑了:“是……你跟我爹很熟么?”
齐敢道,“不太熟……你叫什么名字?”
大孩子皱了皱眉,道:“我叫小风,屠小风。”
齐敢看看大孩子,忽然笑了:“你叫小风很好,我看你简直就是个小疯子。”
小风双手乱摇,大叫道:“我不是小疯子,我是风风雨雨的风,不是疯子的疯!”
齐敢笑了笑,道:“你不是?我看你十足的就是!如果你爹不叫你疯子,你爹就错了!”
小风呆了一呆,怒道:“你——你敢说我爹错了?你是谁?”
齐敢道;“我叫齐敢。”
小风怔了一下,道:“齐敢?”
忽然哈哈大笑,道:“你很像齐敢。你这名字很恰当。”
齐敢冷冷地哼了一声,道:“我很恰当,不错,但你是疯子更恰当!你带了这七个疯丫头,你不是疯子,谁是?”
小风眨了眨眼道:“你听说过疯女帮么?”
齐敢道:“听说过!”
小风道:“他们就是疯女帮的,你不知道么?”
齐敢道:“我不是瞎子,我看得出来。”
小风冷笑道:“你既然看得出来,你怎么会拿我当作疯子?”
齐敢大笑道:“你不是?你如果不是,你为什么要跟这些疯女帮的人在一起?”
小风大笑道:“她们是我的奴才,为什么她们不能跟我在一起?”
齐敢呆了一呆,道:“她们是你的奴才?”
小风道:“不错!”
齐敢不禁吃了一惊.
疯女帮的人,为什么会是他的奴才?
“你跟疯女帮有什么关系吗?她们为什么要做你的奴才呢?你爹几时跟疯女帮……”
小风不等他再说,插嘴道:“反正她们是我的奴才,我跟疯女帮有没有关系,你管不着!不过,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齐敢耸肩道:“什么事?”
小风道:“疯女帮的人,决不受辱。不管你是什么人,欺侮了疯女帮的人,迟早会自食恶果!”
齐敢道;“你也是疯女帮的人?”
小风道:“我?你看我是男是女?疯女帮只有女人,你难道不明白?”
齐敢冷笑道:“我听说过疯女帮只有女人,我正在奇怪,疯女帮怎么冒出你这么一个不是女人的小疯子!”
小风咬了咬牙,道:“很好!你一定要叫我小疯子,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突然小风又冷冷的怪笑,指着齐敢道:“齐敢,我爹就算放过你,我娘她也不会……”
齐敢虽然对疯女帮所知不多,但此刻也已明白了三分。
他微微笑了一笑,道:“小疯子,你娘是疯女帮的人,对不对?”
小风呆了一呆,他想生气,但他却不敢生气。因为,他娘不许他告诉别人他跟疯女帮的关系。
齐敢虽然猜出来了,但他却绝不能承认,也不能否认。
当然,他也就不敢生气了。
齐敢睹状,失声大笑道:“果然是个地地道道的小疯子,疯女帮中女人的儿子,不疯才怪!”
小风瞪着两眼,大叫道:“你说,你再说我就跟你拼命!”
齐敢笑道:“拼命?”
小风道;“不错!我不只是拼,我还想要你的命!”
齐敢看看小风,冷冷笑道:“小疯子,我告诉你,这世上能要我命的人,不是没有,但绝对不会是你?”
小风忽然一头撞了过来,大吼道:“我现在就要你的老命……”
齐敢虽然口口声声叫他小疯子,但他并没料到他真会像疯子一样玩命。
现在,屠小风就是真的成了一个小疯子了。
他像个无赖汉一样,一头撞过来。
齐敢皱了皱眉,他不想跟屠小风玩这种耍无赖的把戏,所以,他撤身想让开小风的一撞。
但他万万没有料到,小风这一撞,并不是如他想象的耍无赖,他想让,却没有让得开。
小风的头虽然没有撞到他,但小风的两只手,却像两只铁钳,一下子抓牢了齐敢的两只腿。
齐敢又瘦又高.小风只到他的胸前,所以,要抓住齐敢的大腿,可再也没有人比他更恰当了。
齐敢大吃一惊,虾子一样弓起身子,双手反向小风的双肩拍去。
小风好像早就算准了他会有这一招。
也许,这种耍无赖的撞人抓腿法,他并非头一次施展,所以,齐敢的反应,他早就算准了。
齐敢的双手刚刚落下,小风已失去了踪影。
小风机伶的由齐敢胯下,钻了过去。
齐敢念头还没转过来,忽然背后的腰眼,重重的挨了小风两拳。
这两拳打得并不重。
但是,齐敢却是再也不能转过身子跟小风动手了。
齐敢做梦也没想到,小风会由他胯下穿到他背后。
他更及想到的是,自己的穴道,会被小风这么大的一个大孩子制住。
他忽然发现,小风说要他的命,好像并不假。
此时此地,齐敢就像俎上之肉,只好任人宰割了。
小牛眼见齐敢脸上苦笑的神情,忽然发现,今天遇到的怪事,怎么连这位无所不能的齐大叔也吃了瘪了呢?
他看看齐敢。
他再看看那屠小风。
忽然.他发现屠小风正在用一块雪白的手帕,擦拭着一柄小刀。
一柄镶满了珍珠的小刀。
小牛呆了一下,心想,这个小风为什么要擦刀?
如果他要想杀人,那么该等到杀了人以后再去擦呀!
现在,他为什么要擦刀?
自己想不通的事,换了别人,会藏在心里,等到遇到能解释的人,再去问明白。
可是,小牛他不!
他一向是不懂就问。
他也从来没有把自己的无知当作可耻的事!
所以,他一旦想不通为什么小风要擦拭那柄珍珠刀,立即就脱口笑了笑,道:“嘿,你为什么要擦那把刀?”
小风的手没有停,还在擦着刀,他就站在齐敢的身前。
他的每一个动作,似乎都是做给齐敢看的。
他每擦一下刀身,一定要扬起小刀,吹一口气,然后再刮一刮刀锋,试试刀锋是不是很利。
他当然也会注意到齐敢的眼神和反应。
不过,小风对齐敢的反应迟钝,并不满意。
他过去用同样的方法,几乎吓死过不少人。
至少,对方也会瞪大了眼,吓得直讨饶。
但齐敢没有。
小风忽然觉得很没味。
如果你是屠夫,当你在被宰的猪面前磨刀时,面那只猪却在呼呼大睡,那个屠夫一定很心安理得。
但小风要杀的不是猪,所以,齐敢没有反应时,他当然觉得索然无味了。
他正想收起白绢,不再玩这套吓人的把戏时,小牛却冒出了这么一句问话。
“嘿,你为什么要擦刀?”
为什么?小风笑了。
他看看小牛,指指齐敢,大声笑道:“为他!”
小牛一怔道:“为他?为什么为他?”
小风道:“刀擦得干净些,杀起人来,也利落些呀!你连这一点都不明白么?”
小牛心中大为嘀咕,心想:果然不错,这个大小子真是想杀人了。
不过,他不相信齐大叔会让他杀!
因为,打他出世那天起,他就没见到有人能比齐大叔的本事更大。
所以,小牛终于笑了。
“大小子,你想杀齐大叔?”
小风道:“没错!我本来就是要杀他!”
小牛道:“你没错?我看你错到家了!”
小风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珍珠刀,道:“等我杀了他,再来杀你的时候,你就知道,究竟是谁错到家了。”
小牛呆了一呆道:“你……你还要杀我?”
小风道;“是呀!”
他指了指齐敢,道:“你们本是一路来的,我送你们一路回老家,又有什么不好?”
小牛抓了抓头道:“对!我们一道来的,一起回老家,有理,有理……”
但小牛却有些不明白,这个屠小风,凭什么要送我们回老家。
所以,他又抓了抓头道:“不对!不对!我们如果还不想死,你又凭什么要杀死我们呢?”
小风冷冷一笑道:“为什么?因为我比你们强,因为我手上有刀,因为我不杀你们,我就要不到这辆马车!”
他忽然哈哈大笑:“这些理由,够不够?”
小牛摇头道:“不够!”
小风一怔:“还不够么?”
小牛道:“不够!因为,你不一定真比我们强,因为你手上有刀,我手上也有鞭子。何况,你若是真想要这辆马车,我和齐大叔也不见得真的不肯送给你!”
小风也不由得怔了一怔。
他再看看小牛,小牛也在望着他笑。
小风叹了口气道:“你说的也有点道理……不过,我刚刚拿金子要买你们的马车,你们为什么不卖?”
小牛道;“车子不是我们自己的东西,我们怎么能把它卖掉?那岂不是跟小偷一样么?”
小风道;“我看你天生就有一点贼相!卖都不敢卖,你还敢说送掉?”
小牛笑了笑:“送当然敢!因为,我们没有拿这个去赚钱,你说对不对?”
小风道:“对!对……”
忽然他发觉自己也被小牛给扰糊涂了。
“你……你对个屁!只有我屠小风说的话才是金科玉律,你说的话半句也不对!”
小牛笑了。
因为,他已经发现齐大叔正在朝自己点头。
十多年相处,小牛对齐大叔的心事,可以说了解得比任何人还透彻。
所以,当他瞧到齐大叔苦笑的时候,就已明白眼前的处境很危险。
所以,他才故童装傻。
他也故意拿话逗屠小风,让屠小风把自己当作傻小子。
其实,谁要是把小牛当作傻子,那个人自己才真是天大的傻瓜。
屠小风就是这个自己以为聪明的傻瓜。
只可惜,当他明白时,却为时已晚!
小牛笑笑。
“我说的如果连半句都不对,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话?难道你不明白,话不投机半句多么?”
小风瞪着小牛。
他这次可真的生气了。
这个土小子也敢讽刺他,他可真是有些受不了。
他突然扬起手中的珍珠刀,大喝一声,道:“好!你这土豹子也敢跟我斗口?我宰了这根齐敢,你等着我,看我怎么慢慢地让你过日子……”
话没说完,刀已向齐敢的胸前削去。
嗤!嗤!两声衣襟破裂的声音响起。
接着,本该是齐敢的惨烈的吼叫和小风的狂笑才对。
但狂笑的不是小风,却是齐敢。
惨烈吼叫的不是齐敢,却是小风。
刀,到了齐敢的手中。
撕裂的衣襟,不是齐敢的,而是屠小风的。
两只蓝色的长袖,正在齐敢的手中。
齐敢正用那把镶满了珍珠的小刀,一下一下地把那两只袖子,像小西瓜刀在削面一样,削成一条又一条的布条,落在小风的脚前。
小风果然变成了傻子。
任何人遇到这种事,也只好变成傻子。
俎上肉,活了,煮熟的鸭子,飞了。如果你不是傻子,你怎会相信这是真的?
偏偏眼前的事就是真的。
齐敢的穴道解了。
谁为他解的穴道?
谁?
屠小风像是见到了鬼!
他瞪着眼看齐敢。
齐敢还在削那两只袖子。
每一刀下去,屠小风却仿佛觉得像是在削他的肉一样痛苦,一样可怕。
他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
还好,齐敢还在专心致志的削袖子。
屠小风叹了一口气,暗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一转身,就想逃。
可是,他仿佛转的方向有些不对。
小牛的那张笑脸,正凑在他鼻子前面。
“想走么?”小牛在笑,又道:“你不是要送我们一道回老家么?为什么想走呢?”
“我——”小风愣了。
小牛推了他一下。
推得很轻,但小风却觉得很重。
其实,小风的武功高过小牛很多,很多。
但是,此刻小风却仿佛有一点弱不禁风了。
小牛这一推,居然把他推得倒退了五步。
“你——”小风想骂人,“你混帐……”
小牛像蛇一样顺着小风的退路跟上来,道:“你敢再说半个字,你脑袋瓜就会挨上一刀!”
刀,在他脑后。
只有五寸不到的距离,闪闪发光的珍珠,像是在笑。
小风的颈子绷直了。
珍珠刀是自己的刀,刀锋究竟有多利,他当然比任何人都明白。
所以,他一动也不敢动了。
他那发干的喉咙,好不容易吐出了几个字:“你……你们想怎么样?”
小牛笑笑。
齐敢没笑,冷冷地道:“我们想怎么样,你还用得着问么?”
小风的牙齿开始捉对儿作战了。
他僵直着颈子,大叫:“你——你敢杀我?”
齐敢道:“为什么不敢?”
小风本来有一万个理由说对方不敢。
但是,当他瞧到小牛那讨厌的笑脸时,就忽然觉得说出自己的理由,全派不上用场。所以,他只好闭口。
他一向很聪明,比许多人聪明。
所以,他忽然闭上了口,倒真比说话有用得多。
齐敢和小牛似乎本在等着他吼叫。
一旦小风闭上了口,当然是大出他们意料。
齐敢看看小牛。
小牛也看看齐敢:“大叔,这小子装孬种!”
齐敢笑了:“小牛,他不是装孬种,他是自作聪明!他以为不说话,我们就不好意思下手。”
齐敢又道:“他以为他不跟我们对骂,我就可怜他,放过他。其实,他要是真敢大叫大骂,大拼大闹,我也许还会佩服他人小胆子不小,放他一条生路……”
小牛忽然眨了眨眼。
齐敢也眨了眨眼。
他接着道:“为了不让屠九一世英名,都断送在这个没吭气的儿子身上,我只好强一狠心宰了这小子……”
小风忽然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刀身上的七颗珍珠,正像七个魔鬼的眼睛,一寸一寸的逼向自己眼前。
他忽然惨吼一声,跌倒在地。
小牛噗嗤一笑,道:“大叔,你把他吓死了!”
齐敢道:“是么?你为什么不再看看?”
小牛低头去看,忽然也愣了。
屠小风没有被吓死,不但没有被齐敢的话吓死,反而他还赖在地上笑。
小牛糊涂了。
他真的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让屠小风此刻能笑得了来。
但他硬是在笑。
小牛看看齐敢:“大叔,他在笑。”
齐敢点点头:“我知道!”
小牛怔怔地看看小风,又怔怔地看着齐敢道:“大叔,你……你知道他会笑?你知道他不怕?”
齐敢嗯了一声,道:“小牛,他比你聪明,这一点,你不能不承认!”
小牛嘟着嘴,不出声。
通常嘟嘴的人,都是不满意的人。
嘟起嘴而又不出声,当然也不是默认了。
齐敢一笑道:“小牛,你别不服气,他至少知道,我们不会马上杀了他!”
小牛脱口道:“凭什么我们不会?”
齐敢道:“因为他知道,我们不问明白他为什么要这辆马车以前,我们一定会留他活口!”
小牛抓头道:“对!对……大叔,如果换了我,我大概想不到这点了……”
齐敢笑道:“所以,大叔才说你没有他聪明!”
小牛摇头道:“那也不一定,太聪明的人,有时候也许会自己给自己上当……比如刚才,他就上了我的当……”
齐敢笑了,道:“不错!刚才你比他聪明!小牛,不过,你也记住,那是因为他得意忘形,才有你可乘之机……”
他忽然低头看看小风,又道:“像此时此情而论,你再想要他上当,可就难了!”
小牛大笑道:“大叔,我现在也不想要他上当,我只想要他的小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