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墙,都不很高。
尤其是像这种依着山势而筑的墙,后面本来就比前面高出不少,所以砌得矮些,更是理所当然。
七名少女,分成两批,由两侧的角落,正在窥伺。她们站直了身子,已经可以高出墙头,向院子里面看。
说窥伺,就不如说她们在欣赏什么更对。
院子里面有什么?
七个人都很神经,因此,齐敢明明就在她们身后,居然没有人发现。
齐敢高出她们很多,所以,院子里面的景物,他一眼就看穿了。
在齐敢眼中,院子里实在没有什么值得他注视的东西,因为,一个男人,在他眼中,是看得太多了。
即令那是一个肌肉凸起,虬筋怒结,壮得像一头公牛一样的男人。
齐敢不屑一顾的事,对七名少女而言,却不见得也是不屑一顾。
特别是遇到这样的男人,只围了一块布巾在腰间,暴露得比七名少女自己还多的男人。
难怪她们,有得发呆了。
公牛似的男人,在砍柴。
一个两人合抱粗的巨木,在他的斧头下,一劈就成了两片。
两劈就成了四块。
他从来似乎劈每一段柴木时,都不用补第二斧。
干净利落的斧法,直把七名少女看得呆了。
砍柴人没有注意墙外,所以,他根本不知道有七双妙目,在盯着他。
他更不知道,有七颗芳心,在随着他的双手,一上一下的跳动着。
因此,他没有抬过头,七名少女也就无法看清楚,这头公牛,长得是俊还是丑。
不过,齐敢却走了运了。
他几乎是一点儿也没有费劲,就从四个人一组的这边,抓走了一名半裸的少女。
少了一个人,她的同伴竟然没有发现。
齐敢还真没有吹牛,
以他这种蜻蜒点水似地一伸手,就点倒了一名少女的速度,他真要把七名少女都抓来,并非不可能。
所以,小牛看到齐敢抱着那光滑滑少女回来时,不禁高兴得拍手笑了。
“大叔,你真行!”小牛跳了起来,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的大。
不过,他看的是那少女,不是齐敢。
齐敢放下了少女。
少女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直看着齐敢。
穴道被制,她不能动,也不能出声,只剩下那一双眼睛可动,却又惊讶得转动不了。
小牛看着她,直耸鼻孔:“好香!大叔……她为什么这么香?”
小牛闻闻自己骼膊,皱眉摇了摇头,笑道:“大叔,我可一点儿也不香呢!”
齐敢笑了笑,道:“你会香?你要是会香,她们不把世上男人香得熏死才怪!”
那少女似乎想笑,但却笑不出来。
齐敢没有解开他的穴道。
因为,齐敢知道,那六个少女还没聋,解开穴道之后,只要她张口大叫,麻烦就会跟着来了。
至少此时此刻,齐敢还不想再招惹麻烦。
小牛对这位少女的兴趣可大了。
他蹲在那少女身边,从头到脚,看个不停。
如果不是齐敢在旁,他恐怕还得把这名少女翻过身来,瞧瞧她背后是什么样子。
齐敢在旁,也在看这名少女。
不过,他看的跟小牛还是不同。他只盯着少女的眼睛,想瞧出她心中在想些什么。
小牛终于不是君子了。
因为君子是动口不动手的。
现在,他真正变成了动手不动口。
他伸手去摸那少女。
齐敢在笑。但他也忽然发现,那少女眼光中也忽然有了笑意。
小牛的手伸出去缓缓地伸向少女的手臂。
他很胆怯。
他从来还没有伸手摸过这么香的女人。
十六岁的男孩子,在这一霎那,变得很紧张,乃是必然的事。
他的手刚刚摸到少女白净光滑的玉臂,齐敢忽然大声道:“小牛……等等。”
小牛一惊。
那少女也吃了一惊。
小牛像受惊的兔子,一下跳了起来:“大叔,您怎么啦?我……”
齐敢冷冷一笑:“小牛,这丫头在笑,你看到了么?”
小牛摇头。
因为,他报本没有心思去想那少女是不是在笑,他只是想着自己的手,摸到少女时会有什么感觉。
所以,他怔怔地看着齐敢。
齐敢冷冷地一笑,道:“摸不得!小牛,你最好看看她的脸。”
小牛倒也真的很听话,凑过去看那少女的脸。
当然,小牛也发觉了不对!
她为什么要笑?
一个人穴道受制,生死难卜之下,她为什么还能笑。
小牛虽然没有齐敢那么精明,但是,遇到这种关键之处,他也并不笨到色迷心窍。
何况,他根本还是个大孩子!
因此,他摇了摇头,站了起来,笑道:“大叔,这丫头在使诈。”
齐敢道:“你明白就好!不过,你虽然不能摸她,但你可以打她!”
小牛一呆,道:“打她?”
齐敢道:“是呀!”
小牛抓抓头,笑了笑道:“大叔,我真的有些糊涂了。”
小牛问道:“打她,为什么?”
齐敢笑道;“为什么?当然是为了要问她的话!”
小牛道:“问话?那又何必打?大叔,你要问什么?我来问!”
齐敢笑了。
少女也笑了。
小牛想了想,终于,也忍不住笑了。
人就在面前,齐敢要问尽可以问,为什么还要小牛来转达呢?
所以,连小牛自己想想,也觉得好笑。齐敢挥了挥手,笑道:“小牛,你是不是舍不得打她呢?”
小牛道:“这个……大叔,我不会!只要你叫我打,我就打!”
他想了一想:“不对呀,大叔,她穴道被制,怎么回答我们呢?”
齐敢笑道:“先打再问,打过了,我自然会解开她的穴道。”
小牛道:“好!我就打……”
他说打就打,真的一个耳光打了下去。
那名少女一动也动不了。
左颊顿时就浮起了五根鲜红的指印。
小牛看看齐敢道:“大叔,还要打么?”
齐敢笑笑,摇摇头。
小牛似乎有些不忍,蹲下去看那少女。
那少女大大的眼睛中,已经泡满了泪水。
小牛噗嗤一笑:“大叔,她哭了。”
齐敢笑道:“打疼了,她若不哭,难道还会笑?”
他也弯下了腰身,目光在少女脸上一转,冷笑道:“丫头,我要改点你的哑穴,你虽然不能说话,但上身可以移动,你最好乖乖地别出什么花样,明白么?”
齐敢拍开了少女穴道,改点了哑穴。
那少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撑着地面坐了起来。
小牛笑了一笑道;“大叔,她的腿,能不能动?”
齐敢摇头道:“不能!”
小牛看看少女,又看看齐敢,道:“大叔,哑穴被你制住,你问她话,她怎么回答呢?”
齐敢笑了笑,转向少女,冷冷地道:“姑娘,我问你的话,你只要点头,或者摇头,就可作为回答,明白么?”
少女点了点头。
小牛笑道:“对!对!大叔这办法真好。”
齐敢指了指天香楼,道:“疯女帮跟天香楼,是不是一条线上的?”
少女似乎想了一下,才摇了摇头。
齐敢道:“你们认得天香楼主人?”
少女很快的摇了摇头。
齐敢笑了笑,道:“你们是来暗算天香楼主人的?”
少女先摇摇头,继而又点点头。
小牛一怔,叫道:“大叔,她……既摇头,又点头,这是什么意思?”
齐敢笑了。他目光转动,看了看天香楼方向,道:“姑娘,你刚才既点头,又摇头,是不是见计而作的意思?”
少女点了点头。
小牛怔怔地看了看齐敢,心想,齐大叔怎么全料得这么准?他怎么能猜到这少女的想法?
小牛明白,自己只怕一辈子也想不到这些。
齐敢这时已经又问了少女两个问题,少女都摇了摇头。
小牛忽然发现,齐敢也迷惑了。
他陡然脸色一沉,喝道:“你们是为了马车来的?”
少女笑笑,点头。
齐敢终天喘了一口大气。
小牛也喘了一口气。
果然,一切都是马车惹出来的祸!
马车有什么秘密?
为什么疯女帮和天香楼都要夺取这辆马车?
齐敢几乎是一点都不明白。
小牛当然就更不明白了。
桃花娘子没有说,马车是桃花娘子自己用的,这次要齐敢坐到杭州,也是桃花娘子的主意。
桃花娘子这么做,究竟是隐藏了什么阴谋?
齐敢呆呆地看着那名少女,半晌没有说话。
他在想,桃花娘子必定有什么事瞒了自己。
只可惜,他却想不明白,桃花娘子隐瞒的是什么!
齐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姑娘,如果我放了你,你能够不说出被我拎来此处的事么?”
少女迟疑了一下,终于,又点一点头。
小牛一怔道:“大叔,你要放了她?”
齐敢道;“是呀!”
小牛脱口道:“可是……大叔,我,我……”
齐敢道:“你怎么了?”
小牛看看那少女,实在是舍不得放她走。仅仅是闻闻她身上的香味,就够小牛欢喜半天了。
所以,他终于红着脸,低声道:“大叔,我……我很喜砍她嘛!”
齐敢忍不住哈哈大笑。
那少女却柳眉双锁,大为着急。
小牛则羞红了脸,只敢偷偷地看那少女。
“你喜欢她?只怕人家不一定喜欢你吧!”齐敢摇摇头道,“小牛,咱们的麻烦已经不少了,你还想多找麻烦上身?”
小牛抬头看看齐敢,一脸惋惜而又不安地神情,低声道:“大叔,我知道……可是……”瞟了少女一眼,顿足接道:“放就放吧……”
齐敢失声笑道:“对!”
他转头向少女冷冷地道:“姑娘,就算是你们帮主自己来了,老夫也不在乎。老夫拍开你的穴道之后,你如果大声喊叫,这后果,你应该明白!”
少女依然是点了点头。
齐敢一伸手,拍开了少女哑穴,也解开了腰间的穴道。
半裸的少女,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她一面活动了一下双腿,一面微微一笑道:“多谢!”
小牛可没听到少女的这句多谢。
他瞪大着眼,盯着那少女的玉腿的双腿,和双腿伸缩之际展露出来的神秘地带。
齐敢跟小牛正好相反,他不但没看那诱人的双腿,也没看少女的脸色。
他正面向天香楼,想着自己的心事。
他发现那另外的六名少女,已经不在围墙的外面了。
不在墙外,当然就在墙内。
被齐敢抓去的那名少女,这时也到了墙内。
砍柴的男人,还在砍柴。
身外,是那六名少女。
六个半裸的少女,围着一个半裸的男人,看男人砍柴,这可是世上少见的事。
被抓走的少女,刚刚跳进墙内,似乎那些少女才发现自己的同伴,少了一人。
长发上系着青色丝带的少女皱了皱眉,看了这位长发上系着白色丝条的少女一眼,低声道:“小白,你怎么这会儿才跳进来?”
敢情这七个身穿绣着骷髅的黑色肚兜儿少女,分辨身份的标识,是她们头上所系的那根束发的丝条。
她们都是疯女帮帮主手下的花女。
她们的名字,就是依丝条不同的颜色而命名。
被齐敢抓去的是小白。
问话的是小青。
另外五个是小红、小蓝、小金、小黄、小紫。
小青正是这七彩花女的首脑。
小白低下了头,红着脸笑笑,指了指肚子。
小青皱了皱眉道:“你真的那么急?哼!叫你别多喝水,你就是不肯……”
小白笑道:“反正我们穿得少,方便嘛……”
小青看看自己,终于也笑了。
小白的话不错,她们确实是很方便!
齐敢和小牛在墙外探头。
小白和小青的话,他当然听得到,也听得懂。
小牛不然,他似乎明白,却又似乎不明白。忍不住低声道:“大叔……”
齐敢两眼一瞪,伸手掩住了小牛的嘴。
小牛吃了一惊,忙向院子中看去。
七彩女没有什么反应。
但那个砍柴的男人,却正好抬头向院子外面看来。
好在,齐敢和小牛隐身在树丛之中,砍柴的男人,若无穿云透雾的视力,就根本发现不了他们。
即令如此,小牛依然吓出了一身冷汗。
齐敢也微微吃惊。
因为,他根本没想到这个砍柴的男人,居然比那疯女帮的七彩女高明。
他既然比那七彩女耳目灵敏,为什么又要在这些女人面前装作又聋又哑的样了呢?
齐敢忽然为那七名少女担心了。
这砍柴的男人,必有所图。
否则,他早该喝问七女的来意才是。
齐敢拉了拉小牛,缓缓地向后退了出去。
小牛似乎有些舍不得走开,但他却不得不走开,因此,才走了几步就急急问道:“大叔,我们为什么不看下去?大叔,他们一定会……”
会怎么样,小牛却又茫然了。
齐敢笑了笑,道:“小牛,我们来找马车,不是来看他们耍把戏的!走!咱们该到前门去。”
“前门去?”小牛愣了,“大叔,我们不是打前门来么?为什么又要去?”
齐敢笑道:“刚才不能去,现在情况不同,所以,又能去了,小牛,你不懂,别多问!”
小牛确实不懂,所以,他也就不再多问。
齐敢在十六年前,就是江湖上的第一流杀手,他的反应敏锐,自然是意料中的事。
那名砍柴的男人,不理会疯女帮的七名彩女,而注意到小牛的那一声低唤,这明明是表明了一件事,他不理会七名少女,原来就是要把她们羁留在后院之内。
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把七少女留在后院?
这只有一个解释,前院如果不是真的没有天香楼的重要人物在家,那就是天香楼主人正在办什么重要的事。
为这重要的事,是不容许别人来打扰的。
齐敢想到就是,她们若是在办的正是自己的那辆马车的事呢?所以,他必须立即赶去查个明白。
前门跟他们初来时一样。
静悄悄地。
齐敢当然不会再去叫门了。
小牛也知道,那个应门的小丫头,若是见到他们又来了,一定会同佯赏以闭门羹。
小小的山门,怎能挡得住齐敢?
所以,眨眨眼,齐敢和小牛已到了前院之内。
小丫头不在。
从天井到第一处小厅,没有一个人影子。
小牛笑笑,刚想张口说话,却被齐敢敲了一下。
小牛虽然蠢,但他也明白,这一下,是要他别出声。
他伸了伸舌头,扮了个鬼脸。
齐敢领着小牛,步入小厅。
这是个小小的佛堂。
正面是一坐神龛。
绒幔低垂,看不清供的是什么神像。
神龛的前面,有一个香案,简简单单地供着三盆清果,和一个宝鼎篆文的黄金香炉。
炉中,正有阵阵青烟升起。
无钟无罄,当然也没有木鱼、卦爻等之类拜祭陈设。
但是,香案的下面,却摆着一个蒲团。
这显示,这小小的佛堂,还是供人诵经礼佛之处。
小牛东张西望,倒也谨慎,没去乱摸乱碰。
而齐敢却不,他似乎很冒失,不停地在香案上摸触。
小牛很担心,怕他弄出声响。
齐敢没有,他只是做了一件很出乎小牛意料之外的事。
他掀起了神幔。
神龛内的神像,露了出来。
小牛低吁了声:“观音菩萨。”
齐敢摇了摇头。
小牛怔了怔:“送子娘娘么?”
齐敢又摇了摇头。
小牛心想,那一定是妈祖了!
他是自小就在海上讨生活的人,他可以不拜任何神。
但是,妈祖却不能不拜。妈祖是渔民们的救星、圣母。
所以,他吟了—声佛:“妈祖娘娘……”双膝一曲,纳头便拜。
这小子,齐敢笑了。
小牛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才站了起来。
齐敢看看小牛,笑道:“你见过妈祖娘娘的塑像么?”
小牛道:“见过!”
齐敢道:“妈祖娘娘是这种金装么?”
小牛呆了一下,向神像看去。
当然,那美丽的神像居然向他一笑。
小牛心中一跳,妈祖娘娘显灵了?
他揉揉眼,再看。
神像的眼睛似乎眨了一眨。
小牛怔了怔,一弯腰,又跪下磕头。
齐敢也呆了。
因为,小牛这回可不止是三拜九叩,而是像小鸡啄米一样,磕个不停。
齐敢皱了皱眉头,低声道:“小牛,你怎么了?”
小牛还在磕头,口中却不停的喃哺吟佛,齐敢问他的话,他半个字也没有听见。
齐敢略一沉吟,忽然掉头。
有人在对他笑。
那个木雕泥塑的人,在对他笑。
忽然间,齐敢明白了。
妈祖显灵,小牛当然会不停的磕头嘛。
但是,妈祖怎会在天香楼?
砍柴的男人还在砍柴。
疯女帮的七名少女,还在看他。
一个男人能让七个这么标致少女看着,总是一个值得高兴的事。
但那砍柴的男人,脸上并没有丝毫高兴的神情。
小青看看小红,笑了一笑。
小红忽然哈的一笑,道:“嘿,我帮你砍柴好不好?”
砍柴的男人,还是在砍柴。
小红的话,对他而言,仿佛充耳不闻。
小红怔了怔,看看小青。
小青也大感意外。
她们出道江湖以来,除了齐敢,几乎还没有别的男人能对她们抗拒过。
这个砍柴的男人,居然也像齐敢,不把她们放在眼中。
一天之内,遇到了两个这样的男人,这七位专门迷惑男人的少女,也自己迷惑了。
小白笑了笑道:“大姊,他也许是聋子!”
聋子?
对!他也许是聋子。
小青忽然心中好过多了。
他如果是个聋子,小红的话他听不到,那也是不足为怪了。
小青笑了笑道:“小白说得对!他可能是个聋子。小红,你去替他……用手势,至少,他还不瞎!”他当然不瞎。
小白也笑了;“大姊,你想到没有?他既然不瞎,为什么视我们如不见?莫非我们都是丑八怪?”
谁说她们是丑八怪,那个人一定是不辨黑白的疯子。
这个砍柴的男人,看来不像疯子。
至少,他不如疯女帮的这七个少女疯。
虽然他穿得不比她们多,但他是在做苦工,做苦工的人要流汗穿少些,很合情理。
可是,他却对她们听而不闻,视而不见。
小青的心又沉下去了。
小红则走了过去,她比划着,指指自己,指指对方,然后,作出下劈之势。
砍柴的男人,这回倒是看见了。
他咧嘴一笑,照小红的手势回做了一次。
小红点头。
他又笑了笑,然而举起的那柄板斧,忽然就向小红当胸劈去。
小红吓得向后跳了八尺。
她做梦也没料到,他会拿了斧头砍她。要不是她退得快,此刻不是早已香消玉殒,横尸当地了么?
小青等六人也惊呼出声。
小白瞪着那砍柴的男人,叫道:“你……怎么可以拿斧头砍她?她是要帮你忙砍柴呀!”
男人笑笑。
小青沉声道:“小白,他是聋子,你跟他说理,有什么用?”
小白怔了一怔,大笑道:“可不?我……”
男人猛然哈哈一笑:“谁是聋子?”
七个少女又呆了。
他不是聋子,也不是瞎子。
可是,他为什么拿了斧头砍小红?他居心何在?
小青忽然怒火上冲,喝道:“你不聋、不瞎,为什么要装聋装瞎骗我们?”
男人哈哈一笑地扫视了七女一眼,道:“我骗你们?我几时骗过你们?我说过我瞎、我聋么?”
他没有!
七少女互相看了看,每个人都发不出火了。
他真的没有,所以,都是她们自以为是,都是她们一厢情愿,都是她们……
但小红却盛气难平,冷笑道:“你没骗我们,没错,但你为什么拿斧头砍我?我……本来是要帮你的!”
男人笑笑:“你做的手势,是要我兜心砍你一斧,对不对?”
小红想了一想,怒意也消失了。
她发现,自己做的手势,还当真是好像在请他用斧头砍她一下。
她笑了:“我——好像是错了!你……你叫什么?”
也许是觉得太不客气,小红嫣然一笑,又道:“对了,你贵姓大名?”
“柴铁夫。”男人放下了斧头;“我天生就是会砍柴,所以主人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小红笑了。
小青、小白一块也都笑了。
柴铁夫,很恰当的名字。
她们忽然发觉,天香楼主人很聪明。
柴铁夫看看七女,道:“你们是疯女帮中人?”
七女一怔,心想,他知道我们来历?
其实,除了疯女帮,天下有几个女人会像她们这样的打扮,还敢跑出闺房?
柴铁夫能瞧出她们来历,根本不足为奇。
小青那双水汪汪地大眼睛转了一下:“柴大哥,你……你……知道我们么?”
柴铁夫大笑:“当然知道!除了你们之外,天下有几个女人敢学你们这样不穿衣服?”
七女也都笑了。
可不是?除了她们七个人,天下还有什么女人胆敢穿得这么少?
当然也不是没有,但那却是在上床的时候,再不然,就是下水的时候。
小白却笑道;“我们穿得不多,可是你——”她指指柴铁夫的肚子,“你岂非比我们穿得更少吗?”
柴铁夫捶了一下自己胸膛,大声道:“我不同,我是男人。”
小白笑道:“柴铁夫,谁规定女人一定要比男人穿得多?”
小红也笑道:“是啊!柴大哥,谁规定的?你吗?”
柴铁夫怔了一怔道:“谁……谁规定的,我怎么知道?我只是……看到打赤膊的,都是男人!”
小青道:“孤陋寡闻!”她忽然一指六女:“柴先生,你看看,现在,打赤膊的,是男人多,还是女人多?”
“女人多!”柴铁夫答得很快:“七个比一个!”
小青笑了。
小红也笑了。
只有小白没有。
因为,她此刻忽然想到了一件大事。
齐敢为什么不见动静?
齐敢不会没动静。
泥塑的女菩萨会笑,他怎能还木立不动。
小牛还在磕头。
他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得罪妈祖娘娘。
齐敢可不。
何况,他早已经知道,这尊塑像不是妈祖。
“姑娘,别再装神弄鬼了!老夫可不是被鬼神吓唬大的!”齐敢冷冷一笑,道:“下来吧!”
小牛忽然抬起了头,他看着齐敢:“大叔,你在说什么?谁在装神扮鬼?”
齐敢没回答。
小牛也不必等齐敢回答。
因为,那个受了自己大礼参拜的妈祖娘娘,忽然由神龛中飘然而下。
她不是神,是人。
小牛有些不敢相信,但又不能不相信。
“你是齐敢?”假菩萨的第一句话。
小牛听得还真是吃了一惊。
若非菩萨,怎会未卜先知?她还是神仙么?
小牛呆呆地瞧着那女菩萨。
女菩萨也瞧了瞧他,而且还微微一笑。
小牛忽然有一点儿头晕,直愣愣地看着女菩萨和齐敢,心想她笑得有点儿邪门?
小牛摇摇头。
他退后了三步,遇到了女菩萨,他再也不敢逞能了。
齐敢胆子当然比小牛大得多,他见到了女菩萨以后,一直是在笑着。
此刻,他就是在笑:“不错,我是齐敢。”忽然,他的笑容敛去,“姑娘是天香楼中什么人?”
女菩萨举手掠一掠头上的青丝,笑道:“沈梦竹,天香楼四君子中的一人。”
四君子是梅蓝菊竹。
她叫沈梦竹,那自然是四君子中最小的一个了。
齐敢仔细打量了一下沉梦竹,冷冷地喝道:“老夫的马车是你们偷走了?老夫拖车的白马,也是你们宰的?”
沈梦竹笑道:“齐敢,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何必多此一问?”
齐敢道:“老夫当然要查证一下!”
沈梦竹笑笑:“你已经查证过了,还有什么话要说么?妾身还有事……”
齐敢不容她把话说完,突然跨前一步,大声道:“杀马偷车,为了何故?”
小牛心想,齐大叔问得果然在刀口上,有意思。
沈梦竹却跟小牛的想法不同。
她柳眉微扬,摇了摇头,道:“齐敢,你是聪明人,为什么要问这么笨的话?杀马,当然是为了夺马车嘛!”
她笑了一笑;“为了好把马车藏起来,当然把那匹马宰掉了!”
小牛忽然有点儿不解。
沈梦竹的话,好像是有理,但却听来又极为勉强。
齐敢忽然大笑道:“姑娘,你总算告诉我一件事了!”
沈梦竹怔了一怔道:“哦?我告诉你什么了?”
齐敢道:“马车被藏起来了,是么?”他突然横移两步又道:“说吧!姑娘,藏在何处?”
沈梦竹摇头;“妾身不管这件事,不知道!”
不知道?小牛心想,这个女菩萨居然也有不知道的事,那,谁会知道呢?
齐敢也正在问:“姑娘,你不知道,谁知道?是不是就藏在天香楼之内?”
沈梦竹又摇头,但却笑道:“齐老,天香四君子,是只管君子之事,这杀人、偷马的事非我所司,恕妾身无可奉告。”
齐敢呆了一呆。
他当然不相信沈梦竹的话。
但他却又无法予以驳斥,遇到了君子,想驳斥她,那一定要浪费很多唇舌。
齐敢一向是惜话如金的。
所以,他决心不以君子之道对待君子。
君子是动口不动手的。
齐敢此时就反过来动手不动口了。
他冷笑一声,忽然出手。
天香楼后院。
疯女帮的七彩女,也在动手。
不过,齐敢动手,是用的他那高绝的武功。
疯女帮的七彩女不是,她们动手,是用的女人本能。
十四支手齐动,柴铁夫已经有些目不暇接。
当十四支手停下来的霎那,柴铁夫已经没办法来分辨这七名少女究竟有多少不同之处了。
因为,她们本来用以识别的肚兜儿,全都跌落在地上。
她们每人都像刚出娘胎般赤裸裸地。
柴铁人是人,是男人。
男人就天生有他的缺点,男人是见不得漂亮女人的。
男人也见不得漂亮的没穿衣服的女人。
更何况,像肉屏风一般,身边围着七个这么漂亮丽又不穿衣服的女人。
柴铁夫的缺点终于露出来了。
劈柴的斧头,跌落地上。
肌肉贲起的胳膊,本来像是两段钢臂。
但是,此刻这两段钢臂却不再是钢铁,而是变成了两支触须般,向外伸展。
触须据说就是爬虫的眼睛。
所以,柴铁夫的触须,也似乎长了眼睛,瞄准了目标,触向那该触到的地方。
七彩女格格地笑。
柴铁夫当然也在笑。
七彩女在团团转。
柴铁夫则在原地转,就像是一个陀螺,被七个白森森的裸女,牵着乱蹦。
春色满院关不住,无限风光出墙来。
出墙来的不是那旖旋风光。
而是那名原本穿着白边肚儿的小白。
她那垂肩的长发,随风飞扬,一闪一闪的闪出墙外。
她那斜插发角的一朵白色桔子花,也在闪动着,让人能辨明她的身份。
她是小白。
何况,她还抓起了自己那件肚兜儿,才跳向墙外。
墙外,空空荡荡的。
齐敢和小牛当然不会在。
小白似乎感到很意外。
她本是想找齐敢的,齐敢不在,她当然很意外。
小白仔细地向四下察看。
没有人,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为什么总是在紧要的时候,就找不到人呢?”
小白为什么要找人?
她为什么要找齐敢?
疯女帮不是跟齐敢站在对立的地位上么?
她找齐敢,用心何在?
此刻,大概除了她自己,没有别人能明白。
不过,有—件事可以确定,在这山野之中,一个未着寸缕的大姑娘,手上提着肚儿,到处寻寻觅觅,要是有人遇到,不把她当作狐狸精才怪。
小白很失望。
她悄悄地回来。
不过,她只走到天香楼后院的矮墙旁边。
墙外,静静地。
墙内,当然很热闹,也很好看。
一男六女如果不热闹,不好看,还有什么事热闹,好看?
不过,虽然女人是六名,但真跟柴铁夫缠在一起的女人只有两个。
小红和小黄。
也是老二和老六。
青、蓝、金、紫四女都围在外圈,蹲在地上看。
她们当然在笑。
但是,笑得却不很诱惑。
唯一笑得很迷人的是小红。
小红是躺在泥地上的。
在她的身上,有着两个人,小黄和柴铁夫。
小黄也在笑,荡气回肠,夺人魂魄的笑。
柴铁夫很像铁打的金刚。
他此刻就在显露着金刚般的勇猛。
小白看看,叹了口气:“铁打的金刚,遇到小红和小黄也会化掉的……”
齐敢在前院。
他不是君子,所以,他出手了。
沈梦竹似乎早就料到眼前的这位不会是个君子。因此,对方刚一伸手,他就闪退了三步。
三步对一般人来说,已可以足够避开对方一击。
但齐敢不是一般人。
所以,沈梦竹没有避得开。
齐敢出手一招,就制住了沈梦竹。
小牛拍手笑了。
“齐大叔的武功,没话说,天下怕快没有人比得过他了……”
小牛心里想着,口中叫道:“大叔,这女人不还马车,我们也学疯帮女人,不给她衣服穿。”
齐敢哈哈一笑,道:“小牛,你果然越来越聪明了。我想,这位沈姑娘一定很怕冷的!”
沈梦竹脸都青了。
她不敌齐敢,被人所制,她并没吓坏,也没有怎么害怕的神情。
但是,小牛要剥她衣服,她可吓坏了。
“不!不行……你们最好杀了我吧……”沈梦竹脱口大叫。
齐敢虽非怜香惜玉之流,但要他杀死沉梦竹,他可不肯,至少,在马车找回来之前,他不会杀她。
“想死很容易,但还没到时候!”
齐敢伸手连点了沈梦竹三处穴道:“马车在那儿?说!”
沈梦竹跌坐在地上。
小牛走过来瞧她,他离得那么近,就像他看疯女帮的小白姑娘一样,直看得沈梦竹浑身发抖。她摇头:“齐老,我说了,你也不信,马车在哪儿,我根本不知道!”
齐敢果然不信,他冷笑道:“你是不是天香楼的人?”
沈梦竹道:“是!”
齐敢道:“马车是天香楼的人夺去的,你既是天香楼的人,为什么不知道?”
沈梦竹叹了一口气道:“天香楼的总舵虽然在栖霞岭,但江南各地,至少还有十处分舵……”
她瞪了小牛一眼,又道:“齐老,马车运到何处,我怎会知道?”
她说的很有道理,简直是无懈可击,
小牛似乎有些发呆,他睁着跟,一转也不转地在看着沈梦竹。
因为,他觉出这个女人比那疯女帮的女人,更令人入迷,也更香、更嫩。
至少,她说话时的吐气如兰,就够叫小牛醉倒。
当然,小牛虽醉并未倒。
他伸手,手在沈梦竹的双颊上摩娑。
“大叔,她说的好像很有理啊!”小牛笑笑,手还在沈梦竹脸上游走不停。
沈梦竹的脸,红得像秋天的柿子。
她想躲,但穴道被制的人,怎么躲得了。
毒蛇般的手,还在动着。
齐敢当然会看得很明白,哈哈大笑道:“小牛,她说的虽然有道理,但却不实际,我根本不信!”
小牛怔了一怔,道:“大叔,你不信?”
他那双手忽然重重地捏了沈梦竹一下。
沈梦竹失声叫道:“你要干什么?你……”她张大了樱口,脸已经胀成猪肝般的紫色了。
小牛笑道:“没什么,你的脸很嫩,很柔,我喜欢摸摸嘛!怕什么?我也不会割下一块来。”
沈梦竹既气又急,但她却弄不明白,这个愣小子究竟是真是假。
敢情,小牛的眼神中没有那种色情的意味。
所以,沈梦竹也糊涂了。
她完全分辨不出,这愣小子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齐敢这时却哈哈大笑道:“沈梦竹,小牛说的对,你根本不必怕,他只是一个未经过人道,也没和女人好过的傻小子。如果有人要吃童子鸡,我想,此刻也绝对找不到第二个人比他更好了!”
沈梦竹刚刚暗暗侥幸的心理,被齐敢这两句话,说得直沉到底。
她切齿怒骂道:“你……这个老混帐,你居然敢在天香楼口出脏话,看看你会有什么下场吧?”
齐敢也蹲了下来了。
他凑在沈梦竹身前,微笑道:“我会有什么下场?天香楼主人有多大能耐?沈姑娘,你何不说出来让我琢磨琢磨呢?”
一个小牛蹲在身前,已经够受了半天,现在又加了一个又高又瘦,又老又鬼的齐敢,沈梦竹真恨不得有个地洞,把自己埋下去。
但是,这地下却没有洞。
沈梦竹探深地吸了一口气,怒道:“齐敢,谁要是欺悔了天香楼的人,他会受到哪种报复,你听说过么?”齐敢摇头。
小牛却道:“怎么报复法?你说说看!”
沈梦竹道:“碎尸万段。”
小牛先是一怔,继而大笑道:“碎尸万段么?”
沈梦竹道:“不错!”
小牛看了齐敢一眼,大笑道:“大叔,我只道是什么恶毒的方法整人呢,想不到只是碎尸万段……”
他摇摇头,笑着直喘气:“一个人杀上三刀就死定了,碎尸万段,有什么用?三刀以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沈姑娘,后面那千万刀都是白费,你想过没有呢?”
沈梦竹没有想过。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过一个人要几刀才会死。
她只觉得碎尸万段应该是很痛苦的事。
此刻小牛这么一反问,还倒真把她给问住了。
她愣了半天,没说话。
小牛的手又过来了。
这回移动在颈子上了。
沈梦竹似乎遭到了蛇咬一般的直发抖。
但是,手足却偏偏不能移动分毫。
她急促地喘息,大叫。
小牛可充耳不闻。
齐敢也充耳不闻。
沈梦竹终于不叫了。
因为,小牛的手,已经快到她的胸前了。
长衫的衣领,已被小牛拉开,雪白的螓头,玉石般灼人双目。
小牛的眼睛,睁得更大。
齐敢此刻却拍拍小牛道:“小牛,别再往下摸了。”
小牛笑了笑:“是!大叔。”
沈梦竹总算吐了一口气,心想:“齐敢好像还不是一个恶毒的坏人……”
但齐敢接下来的话,却教她大吃一惊。
“小牛,大叔要再问她一次,如果她还不肯照实回答,你就不妨让她也变成疯女帮的女人一样,你就会发现,她跟她们有什么不同了。”
齐敢一面说,小牛就一面点头大笑。
“是!大叔……”小牛的手收了回去,得意地直瞧着沈梦竹,“我希望她这回千万别说真话!”
沈梦竹看看这一老一少,终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你不必问了,我告诉你,马车在哪儿!”
齐敢大笑。
小牛却摇头:“真可惜!你不肯说多好!至少我可以看看你……”沈梦竹怒喝道:“住口!”
小牛倒很听话,立即住口。
齐敢微笑道:“沈姑娘,说吧!”
沈梦竹瞪着一双大眼,泪汪汪地说道:“马车在杭州,并没运到别处去……”
小牛看看齐敢。
因为他没有判断沈梦竹说的话,是真是假的本领。
齐敢似乎也有些儿困惑。
沈梦竹似是颇为惶恐,眼前的光景,使她大大不安,她脱口大声道:“你们可是不信么?”
齐敢道:“不错,这里是天香楼,这里也是杭州,姑娘,你说的不够明白。”
沈梦竹略为喘了一口气,道:“我说在杭州,当然是指的街上。”
齐敢笑了:“很好。”
沈梦竹呆了一呆:“很好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还不解开我的穴道?”
齐敢笑道:“穴道当然要解开,不过,那还得等到我见到马车之后!”
小牛笑了,他忽然发现,齐大叔真有一手。
其实,齐敢何止只有一手,简直是很有几手。
沈梦竹破口大骂。
凡是女人能骂得出口的话,她都骂了出来。
骂归骂,齐敢不听就是不听。他哈哈一笑道:“小牛,有件差事,你一定很喜欢。大叔让你干好不好?”
小牛怔怔地;“什么差事?大叔……”
齐敢指指沈梦竹,笑道:“背着她,去找马车。”
小牛傻呼呼的一笑道:“背她么?好啊……”双手一抄,就把沈梦竹给抱了起来。
沈梦竹大叫:“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你们都不懂么?”
齐敢大笑道:“懂!可惜的是,老夫此刻却没有把你当作女人,”
他目光转向小牛,眨了眨眼:“小牛,你背的是俘虏,不是女人,明白么?”
小牛不一定明白,但他却笑笑道:“明白!”
沈梦竹三度破口大骂,唾沫喷了小牛一颈子。
小白还在看。
她盯着小红和小黄,盯着瞧她们是如何在缠住柴铁夫时,不让柴铁夫心有旁骛。
本来,任何男人在这种时刻都不应该心有旁鹜的。
但柴铁夫似乎是个例外。
因为,他不时还要伸手去逗弄小青那圆润的大腿。而且,他还能张嘴去咬蹲在他旁边的小金的耳朵。
小白忽然觉得,柴铁夫果然是天生异禀。看样子想让他筋疲力尽,只靠小红和小黄两个人还不行。
小青似乎也发现了柴铁夫定非常人,她推了推小金道:“老五,你也去!”
小金笑笑。
其实,小青就是不说,她也早已忍不住跃跃欲试了。
推开了老六小黄。
小金替代了她的位置。
小黄已累得半死,躺在草地上直喘息。
小青看看老七小紫,低声道:“老二好像也不行了,老七,你换她下来歇歇!”
小紫似乎还有些害羞,但小白知道,在七姊妹之中,如果真数淫娃浪妇的话,小紫该算第一。
小紫左手横掩酥胸,右手下垂,遮住小腹,忸忸怩怩的走到柴铁夫眼光所及之处,朝柴铁夫嫣然一笑。
女人彻底的暴露,不一定能诱惑人,但欲露还掩,就能叫男人兴奋发狂。
柴铁夫眼睛瞪得好大,他突然推开了小红、小金,跳起来抱住了小紫。
小紫嘤哼一声,像一只小绵羊般被柴铁夫压在怀中,放倒在地上。
小白忽然也觉得芳心有如鹿撞。
因为,她们见到的,已不是人,而是两个春情发动的野兽,一团燃烧着的烈火。
七女中,只有老三小蓝和老四小白是最冷酷的。
小青常说她们是两个冰山。
但冰山遇到烈焰,还是会溶化。
此刻,小白和小蓝就有着被溶化的感觉。
小金当仁不让,也跟着过去了。
小红想过去,却似乎已双腿无力。
只有小青还很能自制。
她忽然拉住正要冲向柴铁夫的小蓝,低声道:“我们到屋里去……”
小蓝这才如梦初醒,笑道:“是!”
二女一闪身,直向屋内奔去。
小白心中一动,迅快地穿起肚兜儿,向山下的前门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