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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九摇摇头,道:“不曾啊。”

姚杰深深一揖的道:“打扰!打扰!问得冒昧,还请恕罪!”

说罢,扭头就走下楼来。

姚杰冷眼一扫,心头不禁暗骂。

原来李玉昆和他的手下三人,以及邹怀英都已不知去向。

姚杰双眉蹙紧,略一沉思,就召唤一名店小二问道:“小二!可曾看见四位带刀的汉子和一个穿红衣的姑娘家离去?”

那店小二道:“有的。刚离去不久,像是有什么急事,连上桌的酒菜都不曾动用。”

姚杰疾声问道:“可曾看见他们从哪边走的?”

另一个站在门口的店家抢着答道:“小人看见他们出西门去了。”

姚杰一听此言,连忙疾步出了酒馆。

蓦然一道人影如飞般射到姚杰的身边,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那人正是锦衣盗樊九,姚杰回头一看,对方轻功果然绝佳,倒是名不虚传。

姚杰一边全速一口气奔出西门之外,一面说道:“尊驾虽侧身黑道,也算是高手,想必不会对在下说那虚假之言。”

樊九哇哇嚷道:“你也太狂了!我樊九要就不理不答,你也未必能将我怎样,既然乐意答你的碴,又何必说假话?”

姚杰道:“那么,无敌神鞭邹百龙老先生确是尊驾的故友了?”

樊九道:“自然是真的。我樊九也用不着拉上他的大名抬高我的身价。”

姚杰道:“既然如此,请随我来,邹老先生在一个时辰前遇害了。”

二人并肩而行,却相距有三步开外,樊九突一闪身靠近了姚杰,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腕,大叫道:“你说什么?”

樊九的身法和出手都快得骇人,竟然使姚杰不及闪避,姚杰虽明知对方并无恶意,为防范未然,也反将樊九的手腕扣住,这才扬声说道:“邹老先生业已遇害身死,你难道还没有听明白?”

樊九惊道:“是何人下的毒手?”

姚杰道:“不知何人。”

樊九道:“那么你在追赶什么人?”

姚杰道:“金刀盟的盟主李玉昆及三名手下。”

樊九又是一惊道:“李玉昆也在此处?莫非是他下的毒手?”

姚杰道:“未必是他,邹老先生死于掌力,金刀盟中刀法差强人意,若论掌法,尚无如此高手能置邹老先生于死地。”

樊九不解地问道:“那么,我们追赶他作甚?”

姚杰道:“容在下慢慢相告。”

说着,身法一缓,停下脚步,二人互扣的手腕也同时松开。

洛河镇距离枫林渡不过三里之遥,以二人的轻功来说,不过是眨眼间之事。

姚杰先吸入一口长气,然后放低了声音问道:“尊驾可曾嗅到一股焦臭之味?”

樊九嗅了一嗅,道:“有的,那是什么?”

姚杰吁叹了一声,道:“那是邹老先生遗体火化时所发生的异味。”

接着,他就将酉正到此刻所发生的经过约略向樊九讲述了一遍。

樊九连连跺足,道:“你这位老弟剑法不错,却无一点江湖经验。在这一连串经过中,你犯了两个大得不得了的错误。”

姚杰一愕,道:“在下错在何处?”

樊九竖起一根指头,道:“首先你就不该答应怀英那丫头焚烧她父亲的遗体。”

姚杰道:“邹老先生在生前就如此叮嘱,怎可故违?”

樊九道:“那么,最少也该等几天再火化,现在又糟啦!”

姚杰道:“难道这有什么重大关系?”

樊九答道:“关系可大了……”

语气一顿,接道:“武林各门派中各有绝传武功,尤其是掌法,更是各有特征。能出手就置邹百龙于死地已不太多。如果细察致命部位,掌力深厚之程度,就可将缉凶范围缩小至最低限度。”

姚杰喃喃道:“尊驾的说法不无道理。”

樊九振振有辞地说道:“再者,你不该将怀英姑娘留在李玉昆的身边。”

姚杰放低了声音道:“李玉昆突然离去必有缘故,在下犯疑,他可能和怀英姑娘重又回到茅舍旧址。”

樊九沉吟一阵,道:“目的如何?”

姚杰道:“李玉昆如果真要向邹老先生告警,就该轻骑简从,不该率众而来。这样非但行程不快,且易招人注目。”

樊九道:“说的是。”

姚杰道:“据在下料想,他可能另有目的。”

樊九环目一张,道:“你的突然出现非他始料所及,因而目的未达。此番必然编造了一番说辞,骗取了怀英姑娘的信任,离你而去。可是这样推断?”

姚杰点点头,道:“不错,他遽而率众动刀,分明想借众逞凶。待在下动剑之后,知道不是易与之辈,因而托词动刀是为探测在下真实身份。而且方才又一再阻止在下和尊驾见面,个中均大有蹊跷。”

樊九道:“就算一一被你料中,如今邹百龙已死。茅舍又付之一炬,李玉昆再度来此,又有什么作用呢?”

姚杰道:“以在下忖度,此地必然隐藏着什么秘密。”

樊九道:“你我也不必费神猜疑,前去一看就可以明白了。”

姚杰一扬手,道:“且慢!”

樊九一愣,道:“尚有什么顾虑么?”

姚杰放低了声音,道:“绕过眼前这座枫林,就见竹桥,李玉昆共有四人之多,他暗我明,我等一去就会被他们发现。”

樊九嘿嘿笑道:“我二人还惧怕区区金刀盟的党羽么?”

姚杰道:“并非惧怕,只恐打草惊蛇。”

樊九微一沉吟,道:“你说该当如何?”

姚杰道:“尊驾有一身绝世轻功,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语气一顿,接道:“靠山麓处有一道峭壁,尊驾从此峭壁攀越而上,居高临下,当可一目了然,而又不会被对方所发觉。”

樊九道:“你呢?”

姚杰道:“在此静候尊驾回来,不论发现何种情况,尊驾都不要声张才好。”

樊九一点头,道:“我一生作贼为盗,此刻竟然干起六扇门中捕快的活来了。”

话声甫落,人已窜入暗阴之中,刹时不见。

姚杰不禁暗叹道:“如此绝妙轻功,当今武林之中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人了。”

一念未已,突闻咻地一响,面前出现了一个人影。

姚杰心头暗惊,右手飞快搭上剑把,目注对方的动静,随时准备拔剑迎敌。

那人轻声发问道:“你可是从杭城赶来此地的霹雳剑姚杰姚少侠?”

听那声音尖尖细细,仿佛出自女子之口。

再一细看,对方果然是一年轻姑娘。一身黑衣,黑发垂肩,两眼亮若星辰,借着微弱天光,可见她那白皙赛雪的面孔。

姚杰微微一愣,道:“在下正是姚杰,请教姑娘芳名如何称谓?”

黑衣女子道:“小女萧玉燕,家父萧一峰,与令尊为莫逆之交。”

姚杰抱拳一拱,道:“原来是萧姑娘……”

萧玉燕飞快接口道:“家父特命玉燕前来传信,嘱少侠火速离此。”

话声一落,不待姚杰首肯,纵身来到他的身旁,皓腕一探,搭上了他的左臂,全力往上一提。看似娇弱女子,实则内力深厚已极,一晃之势,姚杰已身不由主地随着她前纵丈余开外。

接连几个起落,已奔出一里有余。

姚杰全力沉身,才算刹住去势,落脚站定,疾声道:“姑娘且慢!”

萧玉燕道:“有话等会说。”

姚杰道:“在下尚须等一个友人。”

萧玉燕道:“可是那锦衣盗樊九?”

姚杰点点头,道:“是他,结伴而来,在下怎又单独而去?”

萧玉燕道:“少侠这几年来名噪大江南北,侠誉传播武林,怎又与那种鸡鸣狗盗的黑道人物称朋友?快些离此为要。”

说着,又再度抓紧姚杰的手臂腾身而起。

这番话不禁使姚杰面热耳躁,而且他也知道萧一峰确实是他父亲生前好友。父执之辈,谅必也不会向他投以圈套。

因此也就不再坚持,随着那萧玉燕向洛河镇上奔去。不过,他却全力摆脱了她那只皓腕玉指。

二人奔行甚速,不旋踵间,姚杰又再度进入了洛河镇的西门。

萧玉燕脚程一缓,道:“一直前奔,右手边有一家张记老店,少侠先选一间上房宿下,玉燕此刻要去和家父会合,最迟子正光景,我等也要来张记老店,到时再和少侠细谈。”

姚杰简直是满头雾水,修眉一皱道:“令尊传唤,为了何事,姑娘不能预为透露么?”

萧玉燕放低了声音,道:“家父已为少侠寻得仇踪……”

话只说了半句,人又奔出西门外,向来路疾驶而去。

有了这一句话,姚杰已不容再犹疑,迈开大步,向前直进。

前行一箭之地,果然遇上了一家张记老店,泥土墙,昏黄风灯,门面不大,店里也少见客人。

一磨蹭,此刻已是戌末光景。姚杰早就感到饥肠辘辘,正好借此机会饱餐一顿,一转身,进了张记老店。

姚杰刚一跨进店堂,不禁又愣住了。

原来那邹怀英正一个人愁眉苦脸占住了一副座头,而对桌上的酒菜,却未举杯动箸。

姚杰心中大疑。冷眼一瞟,店堂之内却再没有第二个食客。

店家迎过来,道:“侠士是要宿夜么?”

这一问,玉首低垂的邹怀英蓦然抬起头来,粉颊上浮现乍见故人的欣喜神色,扬声道:“少侠终于来了,叫怀英等得好急人!”

姚杰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两道冷电般的目光向对方面上一扫,未发现有何疑问,这才低声问道:“姑娘因何不告而别?”

邹怀英柳眉一挑,道:“不是少侠要我到这儿来等候的么?”

姚杰讶然道:“哪有此事?”

邹怀英道:“少侠登楼不久,就有一个店小二自楼上走下来传信,说少侠吩咐,叫怀英先来这儿等候,难道没有这回事?”

姚杰沉吟一阵,道:“并无此事,看来内中必然有诈。”

语气一顿,接道:“请问姑娘,令尊与那金刀盟主李玉昆有何交情?”

邹怀英玉首一摇,道:“从未听先父说过。”

姚杰道:“令尊与那锦衣盗樊九又是何种交情呢?”

邹怀英蹙额思索了一阵,道:“怀英儿时似听先父说过,先父当年曾放过樊九一马,因而樊九甚为感激。自隐居枫林渡之后,樊九好像还去探望过几次,不过怀英并未见过。”

姚杰道:“还有别人去过么?”

邹怀英道:“有过。”

姚杰道:“都是些什么人?”

邹怀英道:“记不清楚了。”接着又道:“先父似乎预知有客来访,又每次预先将怀英支开。待怀英归去,访客业已离去,怀英看到桌上满桌酒盏,才知有客来。”

姚杰喃喃道:“这倒怪了!莫非……”

邹怀英飞快地接道:“少侠不必猜疑,先父绝不可能有何不可告人之事。”

姚杰笑道:“在下绝不敢如此猜疑……”

语气一顿,接道:“令尊和七龙会舵主黑爪龙高如登又有何交情呢?”

邹怀英道:“据先父说,和那高如登似乎还有点小小的过节。”

姚杰道:“可知是因何结怨的?”

邹怀英道:“当年先父曾一鞭抽去了高如登一块头皮,以后伤处就毫发不生,使得高如登成了半个秃顶,因而就记恨先父了。”

姚杰沉吟不语,若说为这点小事,等了许多年再来报仇,似乎有勃情理。

他决定暂时不去思索这件事,先饱食一顿再说。于是岔开话题,问道:“姑娘用过饭了么?”

邹怀英道:“愁肠百结,食不下咽。”

姚杰道:“报仇雪恨要有力气精神,不吃饭怎成?待在下陪姑娘用些,饭后你我各投一间上房安歇,好好休息一番,有事明日好好商量。”

说着,召唤店家换来热茶热饭,邹怀英经姚杰一番劝勉,也少少地喝了一碗薄粥,酒倒是喝了好几杯。

饭后,已是亥初光景。

姚杰吩咐店家整顿两间毗邻的上房,各自进入安歇。

姚杰安歇是假,他为的是等候萧一峰父女二人来会。

他挥熄了油灯,静坐榻上闭目调息。

虽说调息,他却全神在注意着门窗的响动。

看看已到子正,他蓦然听见纸窗吱地一响。

那声音非常轻微,但是却没有逃过姚杰的耳朵。

他的身躯纹风不动,却飞快地睁开了眼睛,向窗户望去。

但见纸窗依然关得好好的,并未移动。

身旁突然响起一个低微的声音,道:“人都进来了,还看什么?”

喝!原来锦衣盗樊九已神出鬼没,无声无息地坐在他的身畔了。

姚杰一惊之余,也不禁暗生钦敬之意,低声道:“尊驾这一身绝妙轻功实在令人叹服。”

樊九道:“别夸赞,你这位老弟说好等我,却又一个人先跑到这儿来大享清福,到底是怎么回事?”

姚杰自然不便说出遇上萧玉燕的经过,只得信口胡绉道:“在下发现了敌踪。”

樊九竟然信以为真,噢了一声,道:“你追下去了,可曾追着?”

姚杰道:“让那小子溜掉了。”

樊九轻笑道:“闻听老弟的剑法超人,想不到轻功竟会如此差劲。”

姚杰道:“有机会还得多向尊驾领教……”

语气一顿,接道:“尊驾有何发现么?”

樊九放低了声音,道:“你这老弟的推断倒还差不到哪儿去,李玉昆这家伙真有点令人生疑。”

姚杰道:“他怎么了?”

樊九道:“茅舍坐落之地如今已是一片焦土,姓李的却带人在焦土之中挖掘。”

姚杰噢了一声,道:“他们掘着什么不曾?”

樊九道:“这倒不曾看见。”

姚杰话锋一转,道:“在下却有些不解,尊驾行盗为善,称得上侠义可风,因何不让江湖上的朋友知晓你的光明一面呢?”

樊九道:“我樊九天生就是这种性格,不喜作沽名钓誉之事。”

姚杰道:“那就更加令人钦敬了。”

樊九道:“看来你老弟未必全信,不过,你老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该可想到:我樊九堂上无双亲,身畔无妻妾,膝下无子媳,要那银子何用?而且终年漂泊,无室无家,那些银子又往哪儿放?”

姚杰语气真挚地说道:“尊驾不必如此说,在下无半点怀疑之意。”

樊九吁了一口气,道:“如此我樊九还能稍微心安你……”

语气微顿,接道:“你老弟可知道我是朝廷刑部大堂所要缉捕的第一号重犯?”

姚杰道:“约略听人说过。好像是因为十四年前在燕地沧州道上抢劫官银二十万两的旧案。”

樊九道:“就是为了那桩事。”

姚杰道:“尊驾又何必放在心上?即使出动京畿第一流捕快,凭尊驾一身绝妙轻功,他们又能将尊驾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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