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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第04回 登堂拜寿,以狂对狂赚三杰;入室缉贼,藉机趁机败单飞

疯霸王亲眼看到三狂兄弟对待自己和对待穷富二神截然不同,他焉能忍受,双手一合霸王枪,就要硬闯进去和三狂翻脸,被缺德十八手李鸣摇手阻止了。

疯霸王圆眼怪睁,忿忿地说:“我鲁夫自愧无力阻止三狂,只有凭我这一杆铁枪,和这三个狂东西一拼高低了。”

缺德十八手李鸣正色劝道:“若如此,则大事休矣!”

疯霸王茫然不解地刚要发问,李鸣接着说道:“今天是金老太太的八十大寿,来人众多,鲁当家如此一闹,必触众人之怒,岂不坏了我的大事?”

疯霸王一听泄气地说道:“依你之见,又能如何?”

缺德十八手李鸣附在疯霸王耳边,低低地窃语了几句。

疯霸王脸色一变说道:“那不行,我不能让你一人去冒这个风险。”

缺德十八手傲然一笑说:“以武林三圣之尊,我尚且敢一挫其锋,何况区区的三狂!你只管随后进去就行了。”话一说完,他真的一个人向金府门前走去。

别看疯霸王为人粗野,形如疯狂,真正地清楚了缺德十八手的用意后,他一方面佩服李鸣这小子有胆,另一方面也替李鸣捏了一把冷汗。

且说李鸣一走到门前,还是那个三十多岁的壮汉迎了出来。他见李鸣脸生人生,还年纪轻轻,带着三分傲气问道:“来干什么?”

缺德十八手李鸣本来刁钻,平常无事尚且生非,何况今天是专门来找三狂的麻烦,加上那把门壮汉话又问得难听,索性只答出了两个字:“讨债!”

以武林三狂的声威,再加上今天给老太太做寿,专管把守门户的金禄一听就火了。他故意装着神色不变,却阴险地问:“欠债人是谁?”

缺德十八手李鸣这一回答复的更气人。他先用手一指金禄,然后重重地吐了一个“你”字,只气得一贯奴仗主势的金禄脸色一变,出手就是一招“饿狼掏心”,力道还真迅速,直向缺德十八手的心窝捣去。

李鸣只将上身微微向左边一闪,轻巧地避开了金禄捣来的一拳,右手一翻,抓住了金禄的手腕顺势往里一带,下面用左脚一绊。这一回金禄可乐大发了,只听他“哎哟”一声就跌翻在地上。

这金禄虽然是仆人,可极得三个老主人的喜爱,平素练功也很下力气,今天被一个不起眼的年轻人一下子给弄翻,他岂能善罢甘休。只见他左手一按地面,身躯一跃而起,左脚钉死地面,右脚猛然踢出,直奔缺德十八手的裆中穿来。

缺德十八手稳立不动,直到金禄踢来的这一脚快要沾身时,才突然用一招“海底捞月”,抓住了金禄的脚脖猛地朝外一送。金禄这一次吃的苦头,可比上一次大多了,被李鸣一下子足足给送出有一丈左右,才仰面朝天摔落在地上。

这一次金禄老实了。

这时,一个干巴巴的声音从大门内传来:“小子何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随着话音,蹿出来一个四旬左右的高大汉子。只见他面如紫玉,浓眉大眼,虎势生生,声威慑人。

缺德十八手轻藐地一笑说:“你们这土窝子真乃是上有狂主子,中有狂爪牙,下有狂奴才。你大概就是三狂府中的管事紫面判官杜达权吧?”

也是该着紫面判官杜达权倒血霉,硬把一个人见人愁的缺德十八手看成了没成年的大毛孩子。他冷哼了一声斥道:“冲着今天是老太太的寿辰!杜大爷本想高抬贵手赶你滚开完事,不料,你小子竟敢满嘴喷粪,我叫你小子好好品尝一下挨揍的滋味。”话没落音,己甩手一掌拍向了缺德十八手的当顶。

缺德十八手只将右肩一引,便躲开了杜达权的这一掌,嘴中还嘲笑着说:“朗朗大言,不过如此。”

紫面判官杜达权更来气了,垫步欺身,怒喝一声:“打!”单掌一立用“披荆斩棘”砍向了缺德十八手的左肋。这一次杜达权用上了真力。

缺德十八手是成心想戏耍紫面判官,右肩一牵,又将身躯闪向一边,嘴中还是嘲笑说:“庄稼把势也来现世。”

紫面判官气疯了,杀心一起,提聚全身功力,左右两掌一合猛地向缺德十八手的丹田要害插来。出手又快又狠。

好个缺德十八手,不光眼睛看得准,身子也拿得稳。不等杜达权掌到,他猛地将身子向后一撤,使杜达权的一掌落空,右手再次一抓,扣住紫面判官的双腕,身躯陡然一旋,将杜达权也抛出了七八步远。

随意出手就制伏了二人,紫面判官这才品出来真正的味道。他身形一错,双掌护胸,凛然喝问:“尊驾到底是什么人?请亮出万来!”一摔之后,他把“小子”改成“尊驾”了。

缺德十八手这才沉稳有力地吐出了十个字:“在下人见愁求见令主人!”

听说眼前这个方面大耳,状似阔少的年轻人就是江湖上盛传已久的缺德十八手人见愁李鸣,金禄和杜达权都暗暗心惊。毕竟紫面判官杜达权在江湖上滚了多年,有些门道,他当下眼珠一转,干涩地一笑,躬身一揖道:“不知李公子驾到,杜某无礼了。”

缺德十八手李鸣大咧咧地一摇头,表示没放在心上。

紫面判官杜达权这才向金禄使了个眼色说道:“快去禀报三位主人,说李公子求见。”

李鸣不是傻子,当然明白紫面判官杜达权绝不敢做主放自己进金府。不过从紫面判官向金禄暗使眼色来看,他隐约觉得说不定三狂已和峨嵋派通过了款曲。

功夫不大,金禄又走了回来。他垂手向紫面判官杜达权报道:“主人有话,让杜管事陪李公子到西花园待茶。”

紫面判官杜达权双手一拱,很恭敬地说了一声:“请!”

机警胆大的缺德十八手,毫不迟疑地先抬脚踏进了金府大门。

金府果然不愧是河南的巨富之家。只见迎面一堵影壁,高有丈二,青砖砌成,在高大的影壁上贴了一个洒金的大寿字。

过了影壁,迎面是一座大厅,雄伟高大,重檐飞翘,四柱拱托,显得既古拙又精巧。

穿过西面的月亮门,是一座占地数亩的花园,假山之上小亭翼然,太湖池内鱼浮水上。翠竹掩映之中,筑有三间静室。环境幽雅,景色宜人。

缺德十八手随杜达权刚踏上了静室前的甬道,突然从静室内走出了三个人来。头一个,年过四旬。身材高大,紫腾腾的一张脸膛,细眉长眼,鼻直口方,再加上颔下的一绺长髯,越发显得貌相威严,声势慑人。

第二个,四十岁不到的年纪。身材修长,面如冠玉,掩口黑须,斯文儒雅。唯一能让人瞧出他身负上乘武功的地方,就是两眼开合之间,不时闪射出逼人的寒芒。

第三个,三十岁左右。面黄如蜡,淡眉小眼,塌鼻阔嘴,身材矮小。和走在前面两人一比,显得非常不衬。

看罢这三个人的长相,李鸣虽吃不准这三人是谁,但从年纪上来判断,可能不是三狂。

这时紫面长髯的那人首先开口了。只顷他用异常沉稳的声音问道:“听手下人禀报。莺驾就是缺德十八手?”

缺德十八手从容不迫地答道:“不错,小可正是李鸣!”

斯文儒雅的那人先用寒芒四射的目光,上下打量缺德十八手一眼,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说道:“听说你想见我们?”

缺德十八手还是从容不迫地说:“对,小可正是专诚来此。”

经过两次问答,缺德十八手还是吃不准这三个人是谁。

突然,那身材矮小的人一晃身躯,从后面一闪而出逼到了李鸣的面前。他那一对小眼中闪现出凶残的煞芒,嘴中迸出来冰冷的四个字:“想干什么?”看样子对方是成心想给缺德十八手点颜色看看。

身在十万铁甲之中,面对满洲亲王之尊,缺德十八手李鸣尚敢嬉笑怒骂,从容对敌,何况面前的这区区三人。只见他两腿一岔,昂然卓立,面对三个高深莫测的江湖怪客,爆发出一阵大笑。

那身材矮小的人不能忍受了,只见他又跨两步,欺身到伸手可及部位,沉声喝道:“尊驾此笑为何?讲!”

李鸣这才将笑声一停,故意不答理那身材矮小的人,将身躯一抖,冲着紫面长髯的那人问道:“请问阁下,今天是什么日子?”

李鸣的这一问确实高明,既能趁机羞辱那身材矮的人一下,又能试探出面前三人是不是武林三狂。如果这三人真是三狂,那紫面长髯的人肯定是三狂之首书狂金似土,再加上今天是给老太太做八十大寿,身为儿子的金似土绝不会不答理这个碴儿。

不料身材矮小的黄面人不容长髯人回答,第三次晃身拦在了缺德十八手的面前。他严厉地逼问:“请回答我,你到底来干什么?”

缺德十八手哪肯吃他的这一套。他将自己的身躯再次向右边一斜,故意面容一肃,并还先用手朝身材矮小的人一指,然后向紫面老者问道:“此位是谁?请告诉在下!”

连遭轻视,身材矮小的黄面人火撞当顶了。他再次晃身又拦在缺德十八手的身前,双掌一错,马步踏稳,恶狠狠地斥道:“再不说出你的来意,我要你后悔一辈子。”显而易见,这身材矮小的黄面人将要一怒出手了。

缺德十八手李鸣一来恨黄面人狂妄自大,二来也真想杀鸡吓猴。他突然将两手一拍,趁机将事先藏在两袖之中的丧门钉暗暗扣入了掌心,然后软塌塌地嘲弄道:“凭你,不配!”

黄面人暴怒蝎道:“小辈找死!”两只手掌猛然一翻,掌背向内,掌心向外,对着缺德十八手的前胸狠狠地印了过来。

鱼儿虽已上钧,缺德十八手还怕钩得不牢,故意一声惊呼,身躯作势欲退。身材矮小的黄面人连遭李鸣轻视,哪肯让李鸣逃开,功力猛聚,吐气开声,“打!”字一吐,双掌已快沾上了李鸣的衣襟。

鱼儿稳稳地上钩了。缺德十八手李鸣扑哧一笑,闪电般地用两只极为锋利的丧门钉,直刺黄面人的掌心。

紫面老者再想抢救,哪里还来得及。只听一声惨叫,黄面人的两只掌心已被李鸣用丧门钉扎出了两个血洞,鲜血淋漓,只疼得黄面人浑身抖颤,脸色惨变。

紫面长髯老者脸色一变,刚想向缺德十八手李鸣发难,突然从假山旁侧蹿出一人。那人身子尚未落地,已大声一喊道:“曲哲兄息怒,请听在下一言。”随着话音,一个武师打扮的中年人已飘落到众人面前。

缺德十八手早已一眼认出,来人是河南形意门的掌门人岳振宇。他和五岳三鸟中的展翅金雕萧剑秋相交极厚。

别看缺德十八手年纪不大,又是宦门子弟,但对江湖上的一些人物却知之甚详。如今听岳振宇招呼紫面长髯人为曲哲兄,他突然想起了这三个人的姓名和来历。

原来这三个人是同门的亲师兄弟。紫面长髯者名叫曲哲,绰号人称弧形剑;白面黑须的姓刘,单字名星,绰号人称闪电手;身材矮小的姓聂名鹏,绰号人称火蝎子。因为他们师兄弟三人都住在许昌以北的石梁河畔,所以被江湖人物称为石梁三杰。三杰的师父宏一法师是许昌天宝宫的住持方丈,生性怪僻,护短异常。

弄清了三个人的来历之后,缺德十八手李鸣不敢轻视了。

只听岳振宇以息事宁人的口气向曲哲解劝说:“大家同属武林一脉,一时发生误会在所难免,望三位赏我姓岳的一张薄脸,我岳振宇准能叫三位顺过这口气来。”

说实在的,岳振宇所以说出这一番话来,是看出火蝎子两掌洞穿,受伤太重,怕三人向李鸣报复。他认为凭自己的身份脸面,石梁三杰吃亏再大,也不能不讲一些情面!再叫李鸣向其赔礼道歉,事情也就化解开了。

哪知事情并不这么简单,岳振宇这一番话没有落音,又从静室内闪出了一个瘸腿老人。来人狂傲地说:“常言说得好,无力别去拉架,无势不配圆场。凭你岳振宇,是有力还是有势?这个场你能圆得了吗?”

这就叫打人不打脸,骂人别揭短。岳振宇再不济,也是堂堂的一派掌门人。如今见义勇为,挺身而出,排难解纷,阻止拼斗,却遭到冷嘲热讽,耻笑贬低,他的老脸泛紫了。

缺德十八手李鸣无事都要生非,哪里肯让岳振宇为自己而威严扫地。他先故意大拇指一竖赞道:“讲得好!好一个无力别去拉架,无势不配圆场。无力去拉架最多拉不开,无势去圆场顶多失面子。可比你拿肉头撞金钟平安多了。”

听了李鸣这句能噎死人的缺德话,那瘸腿老人气得浑身肉颤。可能是因为身份攸关,不屑向缺德十八手动武。只见他用手一指闪电手,狠狠地说:“给我废了这小子!”

闪电手刘星应声从衣襟底下插出了一把短刀,身躯一拧,右手一展,手中的短刀顿时幻出了刺眼的厉芒,削向了缺德十八手的左肋。那身法之快,刀招之狠,力道之猛,真不愧为闪电手。

以李鸣的刁钻缺损,遇上了闪电手这号劲敌,他是绝不会同闪电手硬打硬拼的。见刘星一刀削来,他身形一晃,用上了“移形换位”步法,轻巧地闪开了这凌厉的一刀。

刘星所以能被人誉为闪电手,就是因为刀招奇快,迅猛绝伦。见自己这突然一刀竟没奏效,气得他冷哼一声,一劈、一削、一剁,一连三刀又袭向了缺德十八手的全身上下。

缺德十八手干脆一招不还,只用“移形换位”步法,闪、转、腾、挪,一味游走躲避。并且每闪避一刀,必扑哧一笑。

闪电手更为冒火了,手下加紧,刀法更为迅疾凶狠。他开始上缺德鬼的圈套了。

眨眼之间,闪电手刘星的劈风二十四刀已施展到十八招以上。缺德十八手这才瞅谁时机,一晃身躯蹿出了圈外。他突然的闪电手问道:“江湖盛传,阁下的劈风二十四刀向来未遇到二十刀之敌,果有此事否?”缺德小子开始冒坏了。

请想,闪电手暴怒气愤之下,闪电般地连连挥刀,正杀得兴起之际,缺德十八手一下子闪出,他的神情怎么能不为之一愣。听了李鸣这突然的问话,他没加思索就顺口答道:“刘某纵横江湖之上,迄今还真没有二十招之敌。”

缺德十八手李鸣陡地摘下了自己的一对日月五锯轮,先用左手的月轮一招“划地为牢”,迅疾凶狂地砸向了闪电手的脚拐,右手的日轮也穿向了刘星的裆中。

闪电手误以为缺德十八手想打破自己手下无二十刀之敌的说法,做梦也没有想到李鸣会突然动起手来,而且攻势凶猛,招式诡异。他只好小心躲避了。

要知道缺德十八手的这十八招缺德打法非同小可,它既有江汉双矮的缺德刁损,也有江剑臣的轻灵神奇,再加上六阳毒煞的诡异凶残,等闲人物还真逃不脱这十八招之下。如今闪电手刘星这一收手停攻,闪身躲避,不大要紧,再想出手袭击李鸣,就没有机会了。

只见李鸣双轮齐出,上下翻飞,“重九落猖”、“仙人摘桃”、“老树盘根”,既迅猛又诡异地向闪电手刘星的当顶、裆中、脚拐三个部位砸去。特别令闪电手不能忍受的是,李鸣一边挥轮乱砸,一边大脑袋、小脑袋、脚骨拐的乱喊。更缺德的是,有时候喊啥砸啥,有时候却喊大脑袋砸小脑袋,喊小脑袋砸脚骨拐,叫人啼笑皆非。不仅如此,他还将十八招轮法反复颠倒使用,把闪电手刘星砸了个欢蹦乱跳,狼狈已极。

弧形剑曲哲眉头一皱,暗暗担心起来。他真怕二师弟刘星一时防备不周,让缺德十八手钻空子给砸上,那人可就丢大了。他刚想晃身扑出,替下二师弟闪电手,瘸腿老人的老脸泛出了紫霞色。

他开始喝令闪电手刘星出手,认为凭刘星的闪电二十四刀去对付一个后生晚辈,还不是手到擒来。真没想以赫赫有名的闪电手,竟然让李鸣砸成个海里蹦。事关师门荣辱,他决心自己下手对付李鸣了。只听他先沉喝一声:“无用的奴才,给我退下!”然后才一瘸一点地向缺德十八手李鸣逼去。

缺德十八手李鸣最善于吃一看二眼观三。他一开始就从瘸腿老人的狂傲自大,三杰的驯服烦从,品味出这瘸腿老人的不凡来。如今再听他喝斥闪电手为奴才,灵机一动,就猜知这瘸腿老人必是石梁三杰的三师叔,横行秦川八百里的黑道巨魁瘸阎罗单飞。

缺德十八手李鸣从师父窦金刚窦力的口中,听说过这家伙的为人不光阴险狡诈,意狠心毒,手下的爪牙也遍布桑川一带,势力极为庞大。特别听说他只要和谁结上了梁子,就会倾出全力把对方赶尽杀绝,连采用的手段也奸险卑劣无比,令人防不胜防,是一个最让人望面生畏的厉害家伙。今天叫自己无意之中碰上了,李鸣不由得暗暗心惊。

就听瘸阎罗单飞阴冷冷地向李鸣问:“知道老夫是谁吗?”

李鸣先点了一下头,才答出了两个字:“知道!”

瘸阎罗单飞将脸色一狞,又沉声问道:“怕是不怕?”

李鸣还是先点头后回答:“怕!”

瘸阎罗自豪地第三次问道:“怕什么?”

缺德十八手这一回不点头了,他绷着脸庞正儿八经地答道:“我怕狠不下心来宰你这个老残废。”

一言既出,吓得岳振宇恨不得赶上前去扇李鸣两个嘴巴。他刚想出头劝阻,瘸阎罗单飞早已一横身欺到缺德十八手的面前。以一个瘸腿的老年人,还能有这样好的轻功绝技,实为江湖之中罕见。

缺德十八手扑哧一笑说:“瘸爷们,你可真会看皇历,挑上今天这么一个好日子。一拼之下,不是我李鸣寿终正寝,就是你单飞尸横就地。冲着你瘸阎罗的腿比我的短一截,你先动手吧,我还保险不还手。只要你能让我见一点喜,就算我输。”坏小子又开始打圈套啦。

要说缺德十八手李鸣的胆子也真够大的,面对当代黑道大豪,凶神恶煞,他不光敢嬉笑戏骂,还敢让瘸阎罗单飞首先动手,并且提出自己保险不还手的条件。气得岳振宇一跺脚,心中暗暗骂道:你这缺德小子是自己找死,真要让单飞出手,就让阴曹判官是你李鸣的大舅子,你小子的这条命,今天也准完。

不提岳振宇暗暗替李鸣担心窜怕,只听瘸阎罗恨声斥道:“以老夫的赫赫威名,岂能占你这缺德小子的便宜。”

缺德十八手正色说道:“我李鸣虽然是出了名的人见愁,可从不欺负瞎眼瘸腿的残疾人。当着大家的面,我还是刚才那句话,让你先出手打我,我保险连一招都不还。”缺德小子的圈套张开了。

事情挤到这儿,就让瘸阎罗单飞再狡诈阴险,再心黑手辣,再不知羞耻,当着大家的面,真要叫他先动手去打一个不还手的年轻人,他还真拉不下这张老脸来。在李鸣两次相让之下,他心中暗想,他李鸣不是只会十八招罗汉轮法吗,撑破天,又能高到唧里去?凭我单飞的一身武功,就让他尽力施展,又能岂奈我何!轮到我动手时,只要缺德小子真不还手,保险十招不到,准能追去这小子的一条挂命,也省得落下以大欺小,以强欺弱的把柄。

想到这里,瘸阎罗故示大方地一挥手:“废话少说,还是你先动手打我,我也一招不还。只要你能伤我一根毫发,我单飞立即甩手一走,永远认输!”

要说缺德十八手真够损的,到了这步田地,他还恐怕圈套套得不结实被瘸阎罗挣脱出去。他又脸色一正说:“阁下要真的光挨打不还手,也太吃亏了,我人见愁怎好占你一个老残废的便宜。这样吧,我放弃我那神鬼难躲的缺德十八手,也不大脑袋、小脑袋地乱喊,干脆改用我那套正儿八经的十八罗汉手,你看如何?”缺德十八手李鸣开始收紧圈套了。

瘸阎罗哪里知道这是缺德十八手在和他玩言语上的游戏,心想:凭我瘸阎罗的一身功力,就让他只会十八招功夫的李鸣反复施展,硬累也把他累趴下了。主意拿定,说了一声“好”,老家伙终于钻进了李鸣的圈套。

缺德十八手李鸣慢吞吞地将日月五行轮一分,又客客气气地说了一声:“多谢!”才话到人到,挥轮而上。他不光招数有板有眼,还确实不大脑袋、小脑袋、脚骨拐的乱喊,一改往日那缺德、刁钻、古怪的旧习,象一个成名多年的武林名家。

形意门掌门人岳振宇不由一怔,心想这坏小子今天怎么变正经啦。穷神爷韩一生悄悄地贴近了岳振宇,低声说道:“李鸣这小子也真让人拿他没办法,在老太太八旬寿辰的喜庆日子里,他这么一胡闹,太让三位狂夫子下不了台了。再加上我那富老弟从旁一唆使,看祥子非毁了李鸣这孩子不可。咱们又不好明着出面帮他。”

和展翅金雕萧剑秋相处不错的岳振宇,心中更是焦急不安。

就在这时,财神爷富一世陪着武林三狂一齐来到了当场。

岳振宇和武林三狂足有十年没见面,今天前来拜寿,还没有见着三狂。如今一见,只见书狂金似土还是腰板硬朗,步履矫健,可在老脸之上已爬满了皱纹,就连头上也漆成了一头银霜。

医狂纪世人虽和大哥书狂同岁,但由于心平气和,保养得法,不光脸色红润,儒雅文静,就连头发也没有一根白的。依然是当年那乌发学士的模样,丝毫未见衰老。

卜狂周知机则不然了。他本来身材矮小,枯瘦如柴,再加上生性阴沉,城府极深;又担负总管整个金府家务,事无巨细都必亲自过问,虽然小两位盟兄十岁,却已是未老先衰。在武林三狂之中,数他最难对付。

三狂兄弟很客气地向岳振宇打过了招呼,就将目光投向了打斗的双方。只见缺德十八手双轮挥动,勾、挂、扯、砸、划,循规蹈矩地向瘸阎罗攻出。

书狂金似土愕然向岳振宇问道:“耳闻人言,先天无极派门下李鸣刁钻古怪,阴损坏毒,绿林道上的朋友毁在他手里的不计其数。今天观之,好象和传言不符。”

听出三狂之首金似土对李鸣的观感不坏,岳振宇刚想趁机替缺德十八手李鸣圆场几句,以解脱李鸣目前的险境。财神爷向杜达权使了一个眼色,示意让他说话。

紫面判官杜达权心领神会地说:“启禀主儿,这缺德十八手李鸣实在可恶,在大门以外先摔了仆人金禄两跤,又将属下抛出七八步远。石梁三杰因气他太狂,才出头干预。三爷火蝎子被缺德鬼用丧门钉扎穿了两只掌心。”

听到这里,书狂金似土又愕然问道:“难道缺德十八手李鸣真的这般了得?”

卜狂周知机也不相信似的问:“石梁三杰弟兄真能这么熊包?”

紫面判官又禀报说:“二爷闪电手上去也是险象丛生,单老爷子才亲自出头了。”

听了紫面判官的禀报,三狂老哥仨再一次把目光射向了当场。

这时,缺德大王李鸣的十八罗汉手已经使完,也全被瘸阎罗单飞轻而易举地躲开。

缺德十八手李鸣脸色泛红,手底下一紧,虽然还是那一套罗汉十八手,可在招数上又凶又猛,力道上也疾如狂风骤雨。双轮上下翻飞,幻成了两道冷电,电光石火般地向单飞浑身上下撒去,比上一次凌厉多了。

书狂金似土喟然叹道:“盛名之下,果无虚士。这缺德小子还真有点门道。”

卜狂周知机却撇嘴微哂道:“一颗米粒之珠,能放多大光华。想伤瘸老三,又谈何容易!”他明显地和大哥看法不同了。

一晃眼,缺德十八手李鸣的第二番急袭,又已然打完。

瘸阎罗躲闪的身法刚想停下,哪里料到,李鸣脸色一变,一跺脚又从十八罗汉手的头一招“达摩传经”施展开来。

瘸阎罗心中再气,因事先已经说明绝不还手,可又不能等着挨打,只好再施展开身法躲闪起来。

功夫不大,李鸣的十八罗汉手又到了最后的一招“罗汉伸腿”,十八招又打完了,还是没有损伤单飞一根毫毛。

一套轮法,前后一共只有十八招,李鸣一成不变地反复施展了三遍。人家单飞闭着眼都能闪躲,这样一来不光穷神爷韩一生觉得李鸣太丢人现眼,就连一心偏向李鸣的形意掌门人岳振宇也觉得太不象话,刚想示意李鸣停下,哪知缺德十八手又开始了第四遍。

话不可重叙,李鸣这小子将十八罗汉手又施展了整整三遍。前后已经六遍了。特别在这第六遍中,缺德十八手明显地倾出了全力,不光手下越来越慢,招式上也是看实则虚,看虚则实,似左反右,声东击西。一招接一招,甚至连吃奶的力气都拿出来了。看样子,李鸣是骑虎难下了。

瘸阎罗的嘴角现出了阴险的冷笑,心想:你小子反反复复老是这十八招,你瘸阎罗爷爷闭上眼也能闪避。不怕累你小子就只管使吧,不累趴下你这个缺德鬼,老子我誓不罢休。

缺德十八手连使了六遍,果然手底下渐渐地慢了下来,步法上也开始散乱,鬓角上也沁出滚滚汗珠。显而易见,他已力气将竭,成了强弩之末,摇摇欲倒。

不过,李鸣好象输红了眼的赌徒,不输净最后一文钱,是不会甘心退出赌场。他强提真气,气喘如牛,又从第一招“达摩传经”开始。

瘸阎罗吃准了缺德十八手已经力气耗尽,说不定连十八罗汉手的最后那招“罗汉伸腿”都施展不到,他自己就会伸腿倒地。他嘴角噙着阴险的冷笑,一面将身法放慢跟着李鸣四方游走,一面提聚功力,打算趁日月五行轮一停,不等李鸣力竭倒地的一刹那,突然出手将缺德十八手置于死地。

看样子,果然没有出瘸阎罗所料,缺德十八手好不容易撑过了第十七招,身体真的已摇摇欲倒,再也提聚不起丝毫力气了。

瘸阎罗单飞生性残忍,心黑手辣,诡诈奸险。他怕岳振宇出头阻拦,自己不能亲手处死缺德十八手,又知李鸣剩下的第十八招“罗汉伸腿”是取源于十八罗汉中睡罗汉的形象,出招是双手轮齐展向对方推去。此时,眼见缺德十八手李鸣内力全部耗空,绝无伤人之力,怕自己闪退太远,被岳振宇插身中间坏了自己的大事。只是将身躯微微后退,使李鸣推出的双轮够不上部位,而自己就可以趁他身子向前一倾之际,陡然出掌拍碎李鸣的天灵盖骨,好一消心中的这股子怒气。

就连武林三狂也认为缺德十八手非得惨死在瘸阎罗这凶神恶煞之手不可。

一心想助峨嵋派称霸武林的财神爷富一世怕岳振宇冒险蹿出,救李鸣于千钧一发。心下一狠,左腕一翻,正好抓住了岳振宇的一只右手,使岳振宇万难动身。

眼看着缺德十八手的生路断绝,就要惨死在单飞的掌下。李鸣却突然两眼暴张,狂吼一声“打!”双轮一分,看样子还是平推而出。

瘸阎罗凹腹吸胸微往后移,以为就让李鸣把日月双轮递足,也够不上自己。可是这老小子也太低估缺德十八手李鸣的价码了。两年前剑门山烈焰帮的帮主,江湖上有名的火神爷南宫烈就是进样毁在了李鸣的手下。今天他是第二个在劫难逃的敌手。

缺德十八手喊声刚出,双臂陡震,一对日月五行轮脱手而出。二人相距极近,就让单飞有通天的功力,哪里还能躲闪得开。只听一声惨叫,纵横秦川八百里的一代凶魔瘸阎罗被砸翻在地。

拿准了尺寸的李鸣,猛地一个就地十八滚,顺手拣起了双轮才弹地面起,斜斜地纵向了一旁。

常言讲得好,是亲三分向。形意门掌门人岳振宇一挑大拇指,心中暗暗赞道:这小子也真能沉住气,十八罗汉手竟然连使七遍才骗得瘸阎罗失去戒心。这两轮一砸肋间,一砸腿根,老小子不被打成残废,也准得躺上三五个月。

弧形剑一见师叔倒地,心中火起,刚刚把手搭上了弧形剑把,疼得几乎昏死过去的单飞气息微弱地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不相信这缺德小子能不遭报应!快背我回转天宝宫!”

弧形剑怎敢违背师叔的意愿,忙令二师弟闪电手背起了三师叔单飞,他自己向武林三狂躬身告退道:“为了给老太太祝寿,在下兄弟三人陪师叔到此,竟给老寿星添了这么大的麻烦,无颜停留,就此拜别了。”说完,带着三师弟火蝎子聂鹏走了。

三狂都是老江湖了,当然知道挽留不住他们四人,也就只好让他们两代四人走了。

岳振宇认为事情不管怨谁,在人家大开寿宴的日子里闹成这个样子,确实让武林三狂忍受不下,他刚想从旁替李鸣化解,卜狂周知机己沉下脸来向岳振宇问道:“岳老弟,这位小友是你带来的?”

一听卜狂的话,就知道他挑眼了。岳振宇为人忠厚老实,真怕李鸣再说出不好听的话来,让三狂更下不了台,事情就闹得更大了。他刚想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承认李鸣是自己带来的。李鸣哪里肯让岳大叔为自己背黑锅,早已将头一摇,不承认自己是岳振宇带来的,气得岳振宇恨不得揍李鸣一顿。

卜狂周知机又将脸转对了缺德十八手,面寒似水,语冷如冰地问道:“那你是跟随谁人来此?”看祥子卜狂周知机不好明着替单飞张目,要用主人的身份逼李鸣离开此地。

缺德十八手李鸣可不吃卜狂这一套,心想:来这样的,你周知机比我李鸣差远了。只要让缺德老祖一条腿跨进了你们三狂的大门,你老小子用十八抬大轿也别打算抬我出去。

他成心把水搅浑,先用手一指财神爷富一世,然后说出了一个“他”字。气得财神爷刚想骂大街,卜狂周知机已愤然斥道:“李鸣小辈,鲁班门前别耍你的斧头了。依我良言相劝,趁早给我离开此地,这是你天大的便宜,否则你将会后悔不及。”周知机一怒下逐客令了。

缺德十八手李鸣毫不在乎地向卜狂说道:“阁下此言差矣!我李鸣双目不盲,认得清这里是金家的府第;双耳不聋,听得明今天是金老太太的八旬寿辰。不知阁下凭什么向我李鸣下此逐客令?最好也请你依我良言相劝,否则你也会后悔不及。”舌尖嘴巧的缺德十八手开始挖苦卜狂了。

周知机名列三狂,其为人的狂妄就可想而知。再加上他的老朋友单飞今天栽得太惨,他是成心想寻找借口,哪能容忍缺德十八手对他冷嘲热讽,当下喝道:“李鸣小辈,你看错皇历了!别人怕你们先天无极派,我周知机可不买你们这本帐。你要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卜狂让你人见愁血溅五尺。”卜狂大发虎狼之威了。

缺德十八手李鸣噗哧一笑说:“周先生,你干嘛发这么大的脾气?亏你还和号称医狂的纪先生是盟兄弟,难道连气大伤肝他都没告诉过你?再者说,今天这里历本也不是我李鸣看的,冲着你这种无礼的举动,我人见愁就是有一肚子子丑寅卯,也让你给气忘了。你敢把我血溅五尺吗?笑话!”

连连受嘲,卜狂周知机忍不住了。他冷不防一招“探囊取物”,势如电光石火般地抓向了缺德十八手李鸣的面门。

可笑堂堂的武林三狂也一气三分迷了。

早有提防的缺德十八手将右肩一引,轻灵地闪向了一旁。

卜狂周知机脸现怒容,左脚点地踏中宫直进,陡然一并自己的右手食中两指,疾袭缺德十八手李鸣的胸前“璇玑”、“乳泉”两大穴位。指风嘶嘶,迅猛异常,欲将李鸣毁于自己的两指之下。

李鸣右脚一点地,身躯又斜斜地暴闪出去五尺,他再次躲开了。

卜狂周知机脸色巨变,一声低吼,右手五指分开一招“孔雀剔翎”跟踪拂到。接着,左手又立掌如刀,封死了李鸿闪避的方向,打算趁缺德十八手闪避时,再跟踪追袭。

李鸣哈哈一笑,身躯稳立如山,双手的日月五行轮一分,右手的日轮迎向卜狂周知机划来的左手,左手的月轮却一招“老王偷瓜”,带有污辱性地捣向了卜狂周知机的裆下。

饶让卜狂武功再高,也不能不护自己的命根子所在,气得他一个“倒拧罗卜”躲出五尺开外。

缺德十八手趁机将自己的一对日月五行轮一接,拱手赞道:“身如飘风,招似闪电。周先生还是不减当年呀,李鸣佩服!”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李鸣这一拱手奉承,卜狂周知机再怒气填胸,两眼喷火,也不能赶尽杀绝。他只得恨然收手,退回到大哥书狂的身侧。

缺德十八手李鸣这才双手一拱,向书狂金似土朗朗说道;“家师江剑臣久仰金先生事母至孝,为人宽厚,特命在下专诚趋前向太夫人祝寿。”一苴闹到这步田地,缺德小子才打出来师父钻天鹞子江剑臣的旗号。

不论何时何地都是人的名儿,树的影儿。缺德十八手这一正式打出五岳三鸟江剑臣的旗号,武林三狂之中,头一个就是书狂金似土先改变了态度,他将缺德十八手拱手让进了大厅。

看起来三狂的人缘确实不错,大厅内坐满了前来拜寿的贺客,光李鸣能认得出来的就有:

太极门的林惊鸿,

昆仑派的乾掌戚振乾,

淮上鹰爪门的掌门人铁掌神抓邱龙眠,

江南袁家堡老堡主八臂哪吒袁化和孙儿满天花雨袁浩,形意门掌门人岳振宇,

穷富二神韩一生、富一世,

峨嵋派的黑丧门司徒安、阴阳十八抓申恨天、瞽目飞龙焦一鹏,残人堡的正副堡主天聋地哑。

始终和缺德十八手李鸣坐在一起的岳振宇沉不住气了,他悄悄地向李鸣埋怨说:“江三弟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情,派你这个嘴上无毛的小孩子来,他也真能放得下心。你看大厅内这一群人,大部分都对你虎视眈眈。依我看,你还是偷偷地溜走吧。”

李鸣正襟端坐,笑而不答。

这些动作,都让心细如发的医狂纪世人瞧了个清清楚楚。他不由得一竖大拇指,暗暗称赞李鸣胆识过人。

中午时分一到,由书狂夫妇亲自掺着老寿星来到了大厅,并扶上了正座。所有贺客一齐拜贺了老寿星,又纷纷地献上了贺仪。

在座的贺客不是一门一派之长,就是独霸一方的江湖大豪,贺仪当然不会菲薄,有的出手万金,有的献奇珍异宝,个个都极为贵重。

刹时间,众人纷纷献罢。

座中只剩下由黑丧门司徒安、阴阳十八抓申恨天、瞽目飞龙焦一鹏三人代表的峨嵋派,和缺德十八手李鸣一人代表的先天无极派这两批人了。

有道是光棍的眼赛过夹剪。所有贺客大都看出来,一场明争暗斗的拼搏,不可避免了。心术端正一些的,无不替李鸣暗暗担心。

黑丧门司徒安是现任峨嵋掌教苦行者司徒平的嫡亲手足。他的两条膀臂,一条断在南刀桂守时之手,另一条断在武凤楼的五凤朝阳刀下。赫赫有名的峨嵋黑丧门,竟变成了无臂的英雄,他怎能不对先天无极派恨之入骨,特别是对缺德十八手李鸣,司徒安更是恨不得生吃活吞了他。

看到黑丧门脸泛暗紫,面部肌肉收缩,阴险狡诈的申恨天暗暗地向黑丧门耳语说:“愚兄来时,奉有掌教夫人的秘密手谕:第一,要我们不惜任何代价去拉拢三狂弟兄,务求倒向峨嵋。第二,掌教夫人给我明珠一匣、赤金寿星一尊、银票万两、寿联一副,作为此次拜寿的贺仪。估计缺德十八手绝对拿不出象样的东西,相比之下,起码可以令其汗颜无地,说不定能促其退走。第三,从即日起,不论何时何地,只要碰到无天无极派的孤魂野鬼,一律格杀勿论,特别是碰到武凤楼和李鸣。”

就在峨嵋派等人窃窈私语之际,缺德十八手李鸣早从座位上一笑而起,向黑丧门等师兄弟三人拱手说:“两国相争,尚且不斩来使,更何况我俩两派之间的小小纠纷。今天同为祝寿而来,我李鸣为了顾全大局,甘愿退后三步,恭请三位老兄领先如何?”

缺德十八手李鸣这一番话既说得冠冕堂皇,又向峨嵋派三人的眼中硬插了三根棒槌,还能叫对方挑不出毛癍。

他先承认两派之间确实有纠纷,又指明同是为了祝贺金母的八十寿辰,不应该在老寿星的家中掀起派别之争。还自夸是为了顾全大局,才心甘情愿退让三步,叫你想翻脸都无口可持。最可气的是李鸣对黑丧门三人都以兄呼之,明明是在骂大街,却使黑丧门三人干吃哑巴亏而无可奈何。因为四海之内,皆兄弟嘛。可无亲无故的,谁又该尊称谁?真叫黑丧门等三人一点眼都挑不出。

阴阳十八抓申恨天刚想拉下脸来给缺德十八手点颜色看看,对李鸣已有好感的医狂纪世人趁机站起身来,拱手向黑丧门等三人谢道:“为了在下义母老大人的寿辰,劳动三位远道而来,不胜感激!纪某在此拜谢了。”说完,真深深作下揖去。

有了医狂纪世人的这番话,峨嵋派三人再气再恨也不好翻脸了。黑丧门司徒安怕得罪三狂,只好向自己的两位师兄示意,三人一同上前给金老太太磕头祝寿。

三狂弟兄当然在一旁陪着磕头礼拜。

三人拜罢起身,由阴阳十八抓申恨在亲自献上了礼单。和峨嵋派暗有勾结的财神爷富一世趋前一步,抢先接过来礼单,“刷”地打开大声念道:“峨嵋派掌教夫人冷酷心沐手敬献明珠一匣、赤金寿星一尊、白银万两、寿联一副。”

礼单刚一读完,头一个就是形意门的岳振宇瞟了李鸣一眼,心中暗暗替他作难。不料身为当事人的李鸣却毫不在意地仍旧端然正坐,目不邪视。

由于峨嵋派的这份寿礼太重,不光震惊了在座的贺客。就连挥金如土的书狂也一迭连声地说:“太破费了。”

那一匣明珠由医狂纪世人亲手接过,用大红纸张包裹的一万两银票交到了卜狂周知机的手中,那尊用赤金打造的老寿星,理所当然地由书狂金似土亲自接受。

大厅内顿时响起了喝彩声。

成心想骑在缺德十八手李鸣头上的阴阳十八抓申恨天,亲自打开了盛放寿联的长形纸盒,首先取出了一幅中堂,得意地递到财神爷富一世的手中,示意他立即打开悬挂在大厅正中。

富一世绰号财神,其家产的富厚殷实可想而知,再加上他自幼喜爱古玩,家藏字画为数很多,他本人对此道也极有研究。打开这幅中堂,富一世只看了一眼,目光就被紧紧地吸引住了。

身为人子的书狂金似土见状心中不由得一动,急忙将手中所捧的金寿星转身交给了管事紫面判官杜达权,连跨数步贴到了财神爷富一世的肩侧。他仔细一看,也不由得神情一振,暗暗想道:我与峨嵋派素无交情,慕我们兄弟三人名望有意结纳不足为奇,但送我们这么厚的一份重礼,可就令人百思不解了。

原来捧在财神爷富一世手中的那辐中堂,竟然是北宋最后一代皇帝宋徽宗亲笔绘画的一辐观音大士图,上面还存有明初四杰中的唐伯虎、祝枝山二人的跋文和朱印。这幅图像太贵重了,简直是稀世奇珍。

阴阳十八抓申恨天见此情景不由得暗暗佩服掌教夫人的手段高明,看样子将武林三狂拉拢过来己可成为定局,他心中一高兴,再次将铁腕一抖,把匣中寿联的上联给一下子抖开了,洋洋得意地亲自挂在了那幅观音大士图的旁边,还示威似的狠狠地扫了一下缺德十八手李鸣,意恩是缺德小子,有宝贝你就向外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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