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峡,自古是长江天险。两岸青山相对,连绵不断,峭壁悬崖,逶迤敷百里。峡中暗礁密布,涡流湍急,江水奔腾,一泻千里。三峡之险峻,让人叹为观止,难怪有人汉道:“蜀道青天不可上,横飞白练三千丈。”
就在这悬崖横空,峻岭插云,怪石瞬刚,飞泉垂练,古树苍翠,茅草没膝的南岸盘山小路上,数十名精壮大汉鱼贯而行,这行人排成一行,静悄悄的一个跟着一个向南疾行,没人说话,投入笑谈,连咳嗽声也听不见,只有沙沙的脚步声,象春蚕啃禽桑叶。
走在行列前面的是四名金衣人,长得牛高马大,虎背熊腰,腰悬一柄怪异奇剑。紧跟其后的是三名红衣人,年纪都在四十岁左右,全是一色道家装束,腰悬宝剑。中间是二十几名精壮大汉,大汉后面是四名身着明黄色春衫的半百老人,均赤手空拳,未带任何兵器。最后走着四名年逾古稀的老道,一色银色道装,长剑悬腰。这些人步履轻盈,逮度快捷。
“大哥,怕是到了兵书宝剑峡了。”走在行中的一名黄衣人紧走几步;凑近前面一丈外的另一名黄衣人间遭。
前面那人顺过头道:“兄弟,这条道咱们走过千百次了,你怎的就记不住。已经过了兵书宝剑峡和青滩,到了牛肝马肺峡,再往前走二里地便是鬼门关崆岭峡了。”
“大哥,看样子教主这次是要破釜沉舟大干一场丁。”先前问话之人道。
跟在他身后的另一名黄衣人道:“哥,这还用说么?教主岂能咽下这口浊气,少林、武当之战对他老人家打击太大了。咱们日、月、水、火四侍卫跟随教主十几年,这次也该为他老人家舍命效力了!”
被称作二哥之人,也就是日月教教主的月了号侍卫,扭过头道:“老三说得对,这次不将武当山的牛鼻子老道和少林寺的秃驴铲除干净,咱们也就不用再活下去了。”
被称作大哥的日字号侍卫轻叱一声道:“废话.那些杂毛秃驴有什么了不起,值得咱们去死?关健在于端木翔龙那小于,还有他师门中人.那才是咱们的真正对手。教主这次摆个空城计,好比擞下金钩钓熬鱼,将他们引往神女峰。咱们悄悄潜往凤穴寺,两月后突然出击,一举扑灭少林寺,等到展虹尘和他的徒子徒孙知道上了当,驰援少林寺时,我们又早掉头扑向武当山。让他们去疲于奔命吧!”
老三水字号侍卫道:“大哥,咱们上次就是在凤穴寺走漏的消息,这次还去那里,恐怕……”
日字侍卫道:“傻瓜,上次是让那小子钻了空子,这次就咱们之些人,不牵扯分舵中的兄弟,还能走漏风声。兵不大诈,越是认为不安全,不保险的地方,恰恰最安全,最保险.教主高就高在这点上,智慧过人,无与伦比。要不他老人有能在敌人眼皮下高离在上,受人朝拜么?”
月字号侍卫道:“大哥,教主他不参加这次行动么?”
日字号侍卫道:“他老人家目前被人绊着,脱不得身。昨日接到总巡查的飞鸽传书,说墙木翔龙那小于在当阳、秭归一带活动,他们与他在玉泉寺大战几千个回合,那小子简直他妈不是人,凭他们四人之力竟夺何不了他,反而陨了六位正副堂主和三十多名兄弟,二郎神君至今也下落不明。总巡查要吃们多加小心,不要暴露行踪,让他嗅出点什么来,那小于精灵得很,鬼点子也不少。”
一直没开腔的火字号侍卫突然说道:“大哥,各分舵的人马,你看……”
日字侍卫道:“天亮时放出信鸽,通知他们中快向巫山进发的速度,路上要多造些声势。”
火字侍卫道:“梁家那老不死的也不知送到地点投有?”
日字侍卫道:“昨日傍晚刚到巫山,明日恐怕就会与洞里关着的那些老有伙摆龙门阵了。”
水字号侍卫道:“大哥,法弘怎的投一丝消息?该不会路上碰上了那小于吧?”
火字侍卫通:“不会吧,法弘那有伙极喜杯中之物,也特别爱凑热闹,难保到哪儿寻欢作乐去了。”
日字侍卫道:“这种人也配作本救护法,应该给他点颜色看看,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本教的规矩戒律。快了西陵峡了,大家不许出声,不许掉队,谁要是惹出乱于,小心他脑待!”
一行人顺着山崖中的一条石缝,徐撩下攀,大约降到四五十丈高的地方,有一蓬结满果子的青藤,从一块突出地岩石上垂下。日字侍卫向身边的月字侍卫一摆头.用字侍卫抓住一根山藤,轻轻一荡,荡出十几丈远,轻飘飘的落到最前面。他探手拨开青藤,在一块突出的石头上用力一接,石壁上吱呀一声,缓缓启开一道石门,月字侍卫一猫腰钻进山洞,掏出随身带着的火捻子轻轻一晃点着了,顺着一条弯弯曲曲的石阶往下走。后面三人紧跟着鱼贯而人,日字侍卫走在最后,进洞后将石门关闭。刹时间,四周又恢复了死一样的寂静。
就在日月教的四侍卫率领的一行人进入山洞后不久,山崖顶上又出现了一行人。其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领头三人赤然是神偷宫晓飞,依次是皇甫琼、东门晶虹、柳梅儿,霜雪寒押后。他们也是不言不语,静悄悄地顺着盘山小道急驰,不过方向正好与日月教的贼人来的方向相反,向着西陵峡上游前进。
在他们身后四五里的一座山脊上,几条黑影正顺着山脊向下飞奔.目标也是西陵峡上游,奔在最前面的是血手卓戎,其次是钻天鹞于兢天刚,风流双侠令孤虹、令狐浩。
姚天刚跃过一道山填,紧走几步与卓戎并排而行,道:“卓老弟,听说你杀过很多人?”
卓戎扭头笑笑道:“是的,姚兄为何问起这事?”
姚天刚道:“我也杀过许多人,有时候想起来,好象觉得有些人不该死。可我却把他们杀了,这样做是否有些造孽过重.将来会不得好死。”
卓戎笑道:“姚兄乃天山派中的硬派人物,怎的也变得有些菩萨心肠了?一个人该死不该死,依小弟看根本没一个标准。我杀人只看他的当时,不了解他的过去。因为过去的事我没看见,只凭道听作说便判定一个人的好坏与生死,未免太武断,太主观了,言传难免有夸大或缩小之处,我不太相信。我杀了人,从不后悔,因为我杀他们时,他们确实都该死。要不,别人怎会恭唯小弟做:血手。”
令孤虹与令孤诰也凑近前来,令孤诰道:“卓兄,您的我气在江湖上可响得很呀!好多人谈起您都会变色。当初我们兄弟俩出道时还准备找你较量一番,幸好没有碰上。”
卓戎哈哈大笑道:“我虽杀了很多人,但却自认从未杀过一个好人。贤昆仲的大名在江湖中也不比愚兄逊色多少呀,要是你们早些时找上我,说不定死的人更多。”众人大笑。
令狐虹笑道:“卓兄,意见多识广,可曾见过巫山神君?”
卓戎道:“从未见过。估可是当今武林中最最神秘的人物,功力深不可测。”
令狐浩道:“这巫山方圆几百里,咱们这几个人在这深山密林中寻找日月教的贼人,不帝大海捞针。”
姚天刚道:“正因为如此,咱们才提前进山,说不定咱们运气好,有所收获兜。”
卓戎道:“咱们不是来磋运气的.我之所以要请大有提前进山,自有我的想法。贼人的总坛不一定在巫山,神女峰之约有可能是他们玩的把戏.醉翁之意不在酒,日月教教主岂是寻常之人?咱们此行,就是踏遍巫山十二蜂,也要弄它个不落石出,免得二月后乱了阵脚。”
姚天刚点点头道:“倒是,俗话说;狡兔之窟,咱们至今连贼人的一窟还没拽到,那狗娘养的教主是个哈模样,咱们谁也没见过。真有点象瞎子摸象。”
令狐虹轻驻一声道:“这班狗东西实在狡猾。俗话说:死人还守六块板呢。咱们倒好,几个大活人却让颜良那狗东西给耍了。敌暗我明,我们可不能乐观啊!”
四人爬上峻峭的山崖后,正往前行。蓦地,前边山崖上传来一声凄厉刺耳的惨哮,在山谷沟壑中回踌,令人惊心动魄。
走在前面的姚天刚剃住脚步道:“这是什么声音?该不会是猿揉擞下悬崖吧?”
卓戎道:“不!不是猿,也不是山魈鬼怪,是人!一个人临死前绝望的惨叫,总是这样令人遭体生寒,毛骨悚然。”
令狐虹笑道:“看来咱们运气不错!”
“走,看看去!”卓戎低喝一声,率先向传来叫声的山崖电射而去。其他三人也提起功力,施展出绝顶轻功提纵术紧跟其后。
山崖陡峻,卓戎等人从自己先立足的山崖上下到谷底,再攀上这座山崖,足足用了半个多时辰。他们上到崖顶一看,两崖相跑不足百丈。卓戎摇摇头道:“真是望山路马。”
几人凝神戒备,小心翼翼地向前搜索,行约里许,耳轮中便听到一阵兵器激烈碰撞的声音,显然有人在屠杀搏斗,而且不止一个。
几人都是剑道高手,一听有人厮杀,立即呛啷一声都掣剑在手,吸气运功护住全身,宝剑横护身前,星掷丸跳冲过一大片茂密的茅草地和齐胸的矮木林。十多条展转腾挪、翻飞窜越的人影出现在他们酉前。
借着朦胧月色,卓戎最先认出场中打斗的人,惊叫一声道:“原来是她们!”
姚天刚等人也看清插中之人,只听姚天刚断喝一声:“师妹,三哥来了!”
令狐虹也大喝一声:“柳姑娘,小兄弟,宫大叔,我们来也!”四条人影飘然而至,落到中。
卓戎一进场便欺身靠近皇甫琼,手中宝剑疾然递出,一招“寒梅吐蕊”,攻向皇甫琼的对手一名花甲老人,口中道:“琼姑娘,你下去休息,让大哥替你打发这老家伙。”
皇甫琼已经累得气喘嘘嘘,香汗淋漓,难以支持下去,突然天降奇兵,挡住了敌人的凌厉攻击,喜得她欢叫一声:“卓大哥,原来是您?”一收剑招.遇到一边观战。
姚天刚本欲助皇甫琼,可一想她是自己师妹,这样做显得有些自私。一看卓戎去助她,便放心赶到了东门晶虹身边,说道:“师妹,把他让与师兄。”宝剑修然刺出,化解了对方攻进东门昌虹胸前的一招“苍鹰搏兔”,施展出天山剑法,迅疾凶猛地一连向对手刺出三九二十七剑,直把对手逼退一丈开外。这才冷冷地叱道:“阁下,咱们真是有缘,不是冤家不聚头。几年不见,你这鬼爪功夫又精进了不少。”
“彼此,彼此,你的天山剑法也有些出神入化了。”对方阴森森地回答遭,双臂交叉一锖,一双鹰爪般的黑色帙爪劈面向姚天刚抓来。原来这人双手齐腕而没.装在腕骨上的是一双铁爪,十分发活,犹如活手一般。双爪离姚天刚还有三尺,便有一股腥风扑到。
兢天刚侧身飘退敷尺,道:“几年不见,你这鬼爪上又多了点玩童。”
那人冷笑一声道:“那是苗疆玉女教教主送给我的五毒蚀骨液,我才将这铁爪浸泡了三日,可它只要见血.一时三荆使舍使敌人化为盅水,姚兄可要当心,千万别碰它,在为我没解药。”
姚天刚听他不紧不慢,平平淡淡的说出这番话,似乎是在跟一位朋友谈心,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忙敛神闭气,手腕一抖,宝剑挽起一串剑花,回身疾攻。于是,两人你来我往战在一起。
这边,令孤虹和令狐浩也挥剑替柳海儿和霜雪寒各自挡住一名敌人,他二人的以手不是一个。在这群人中,就数二人功力最高。霜雪寒人虽小,但自幼得龙虎神君亲传,又用药物替他洗筋伐髓,替他打通了生死玄关,任督二脉,所以半年多来他的功办是突飞猛进,已在一流高手的技艺。柳海儿自服了端木翔龙给她的丹丸后,内功也是一日千里,与霜雪寒不相上下。因此,当他们在这里与敌人遭遇时,一交上手,便连毙三敌。对方看出他二人是最危险的敌人,便分出四名功力较高之人缠住他们,直将他二人逼得汗流浹背,心跳气浮,手忙脚乱,险象环生。若非令氏兄弟来得及时,已支持不了多久。
围攻他二人的四人中,两名是五短三粗的中年汉于,一名是年过五十的拉发头陀,另一名是年过花甲的老道。四人中数那头陀与老道厉害。
头陀手中一把薄刃戒刀又快又狠.令孤浩长剑刚递出,已被他手中戒刀牵引得滑向一旁;头陀接着右手一翻,戒刀已斜肩带背劈了下来,左手呈鹰爪状抓向令狐浩的右手腕脉。
令孤浩急忙移位换招,剑走轻灵,一招“茸穿柳浪”刺向头陀左肋软麻穴。头陀戒刀一挥,一招夜战八方”,当的一声,刀剑相碰,令狐浩只感手心发热,虎口发麻,心道:“好家伙,功可不小。”一撤剑,斜票三尺,左手二指疾点,射出几缕劲风,直取头陀的膻中穴、气海穴、期门穴。头陀心头一凛,适才刀剑相碰,虎口已被震裂,沁出的鲜血已将刀柄染虹。见对方指见已近身前,急忙变爪为掌。拍出一掌,掌风与指风在三尺外相接,砰砰砰几声闷响,动气四射,草叶横飞,两人同时倒退三四步。
令孤虹朗声笑道:“二弟,对手还有点够味吧?”
令狐浩又长身欺近,长剑挽起一串剑花罩向头陀,答道:“这伙人不知是哪座庙里的小鬼,有股子力气。”
三丈外正与花甲老头游斗的卓戎道:“他可没庙,是专靠替人打工下力的苦行憎,当然有些力气,贤弟小心他的铜钱镖。”
令狐浩笑道:“多谢卓兄,小弟不会要他的臭钱的。”话音刚落,头陀的戒刀已经劈到,他急忙吸肚吞胸,可前襟仍被划了一条五寸长的口子,惊出他一身冷汗,再不敢分神。
令孤虹与老道已战了五十多个回合,一只衣袖被削去一幅,小臂上也被划了一道三寸多长的血槽。老道前胸则被令孤虹刺了三个铜钱大的剑孔,入肉二分,特别是喉下那一剑,若往下半分便刺中旋玑穴。两人是越战越狠,越打越猛,两人手中长剑几乎都是半途换招,采取的都是快攻的手法,千百条剑光,卷成一圈,滚来滚去。
突然,一声闷哼响过,只见霜雪寒从他的对手,一名五短身材的中年汉子胸膛上拔出宝剑,又飞起一脚将那人蹋起两太来高,五六丈远。那人被洞穿胸膛,受伤极重,身不由己地任凭一股巨大的力遭将他送出后,迎头砸向卓戎的对手。
那年过花甲的老头与皇甫琼斗了好半天,仍然劲道十足,与卓戎堪堪打个子手。突见顶门上一暗,有物下坠,眼看就要砸在头上。他惊急中将手中八尺长的龙头竹杖往上一挑,侧身滑出几步,谁知他这一挑力道太猛,而砸下来的身躯力量极大,速度也大快,扑地一声,竹杖一下于插入那人体内,透体而过,余势未衰,把老头的身体带得一歪,险些摔倒。
卓戎是何等样的人?杀人如麻的血手,眼明手快,反应敏捷,这须臾即逝的机会且能放过,只见他身剑合一,疾简明般扑向对手。那老头吓得亡魂俱冒,惊呼一声,本能地抬左手拍出一掌。头也面势往后一仰,就要倒窜出去。竹杖上挑着的死尸掉在地上,他手中竹杖被反弹之力震落,嗖地一声弹出死尸胸膛,斜飞出三丈多无,不偏不倚扫中柳海儿的对手,也是一名五短身材的中年人。将他打得一个踉跑,向前扑出,柳诲儿的长剑正好迎着他的胸膛,扑嗤一声,一没至柄。
那老头快,卓戎比他还快,长剑笔直向前,一下刺人他剐仰平的体的下身肛门,透过胸膜咽喉,从脑顶穿出,只听他惨叫一声便气绝身亡。而他拍出的一掌正中卓戎的小腹。卓戎只感气血翻腾,哇地喷出一股直箭,坐倒在地。
皇甫琼急忙道:“卓大哥,你受伤不轻吧!我替你疗伤。”
卓虚脸色惨白地道:“不要紧。”
皇甫琼关切地说道:“卓大哥,你受伤很重,不宜说话,静心调息吧!”
卓戎脸颊一阵颤动,道:“多谢你又一次救了我,也多谢你,这位姑娘!”
皇甫琼道:“她叫东门晶虹,是南海神尼的掌上明珠。“三奇之事,江湖中人尽皆知,卓戎当然明白这掌上明珠的意思,何况她复姓东门呢。
卓戎道:“琼姑娘,请您将愚兄的剑取回。”
皇甫琼走上前去一看,呸一啐了一口,双手捂脸跑了回来,卓戎方知自己太粗心了,欠意地笑笑,道:“呸!真晦气!”
对方六人已死三人,剩下三人仍在拼命顽抗。霜雪寒和柳海儿怒火中烧,一言不发,押剑向与令狐虹兄弟纠缠的头陀攻到。先前是对方两打一,这下颠倒过来,是他们两打一,这下可就倒了大霉。
那头陀死得比老道还惨,被柳海儿与令狐浩逼到断崖边上。两人双双暴喝飞起,手中长剑划起一道优美的银弧,将那头陀斩为三截,残尸落入江中更是影子都没见一个便消失了。
所有的人都回到场中,场中只剩姚天刚与他的对手鬼爪了。那一声声死亡前凄厉的惨叫,早已惊得使铁爪的家伙心惊肉跳,魂飞魄散。本来转动灵活自如的双爪,已变得十分迟缓呆板,好象不是安装在他手上。每一招攻出后都被姚天刚半道上封住,汗水顺着他的脸颊一个劲往下滚,口中直喘粗气。
姚天刚则相反,贼人的每一声惨叫,都使他增加一份气力,增添一份信心,手中长剑一招接一招,一式连一式,招里藏招,式里套式,大开大合,延绵不断,将一套天山剑法使得滴水不漏,精妙至极。只见满插剑光霍霍,剑影纵横,把个鬼瓜逼得手忙脚乱,团团乱转。
卓戎见霜雪寒走过那老头身边,忙喊道:“小兄弟,请你将他体内之剑替我取出。”
霜雪寒伸手从那老头肛门中拔出宝剑,捂着鼻子在死尸身上掩了又擦。正巧令狐虹也走到死尸身边,见状哈哈大笑道:“卓兄真是杀人天才,这种绝技小弟还是头一次看见。”
卓戎笑道:“贤弟取笑了,愚兄也是第一次这样杀人,此技若是传扬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我这血手之名也该换成臭手了!”
众人忍不住哈哈大笑,霜雪寒见剑上怎么也擦不掉自臭味,便大声说道:“卓大侠.不是手臭是剑臭,待小弟替您溅溅血便不臭了。”说完,人已到了姚天刚身边,道:“大叔,您老休息一会,待小侄替您老教训一下这目无长辈的家伙。”
姚天刚长剑当胸一划,收回剑招,道:“小心他鬼爪子上有剧毒。”
霜雪寒呛啷抽出自己的宝剑道:“大叔放心,我先剁下他的狗瓜子,看他能毒谁。”手一剑,可真是英气勃勃,威风凛凛。
那使铁爪的家伙死到临头还嘴硬,怒叱道:“你们这帮欺名盗世的侠义英雄,用车轮战赢他爷爷算什么好汉,你爷爷就是死了也要变成厉鬼索你们的狗命!”
霜雪寒笑道:“管你变鬼变神,就是变成玉皇大帝,阀王老子,少爷我也不怕。准备好,少爷要在一招内取你狗命!”声音一落,手中双剑突然一正一反,划起两道银弧,罩向对方。这一招似无极玄天掌中的“天生两仪”,被他用到剑上了。对方一见双剑犹如两条矫矢神龙直奔自己而来,急忙一个盘龙绕步,斜里一闪,双爪左右一分抓向扑面面来的两把宝剑。
翘听得当啷一声脆响,他的两只铁爪被齐腕削断.掉在地上。两只铁爪原奉相距三尺左右,是一先一后被削断的,但响声只有一下,且同时坠地,可想而知霜雪寒那宝剑之锋利,速度之迅疾。与此同时传出一声惨叫。而霜雪寒已然暴退四五尺.手中只有一剑,是他自己的宝剑,而卓戎的那把剑已一没至柄,将那人死死的钉在地上。
霜雪寒还剑人鞘,上前拔出卓戎的宝剑,在那人身体上擦干血迹,嗅了嗅道:“卓大哥,这下不臭了厂说着从那人身上撕下一幅衣衫,襄着捡起铁爪,扔下断崖,这才跃回卓戎身前,双手捧剑递给卓戎。
卓戎接过剑插回鞘内,道:“好家伙,你这一招可让我们大开眼界了。大哥我练剑二十几年,今日与你相比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武功一道真是深奥无穷,永远役个底呀?”
霜雪寒笑笑道:“卓大哥再说可就惭煞小弟了,小弟这点玩意怎敢与大哥相比。谁不佩服您直手卓大哥呀!”
卓戎呵曹笑道:“我这血手过不了多久,看来就得让位给你了。”
霜雪寒道:“卓大哥,说真的,你们要是见到我师兄那功夫,嘿!那才叫绝呢。我的功夫可能还不及他十分之二三。”于是便绘声绘色地将端木翔龙在南阳县解救他的情景叙说了一遍,直说得眉飞色舞,柳海儿也在一旁添盐加醋,真把端木翔龙给捧到天上,神了!众人已半年多投见端木翔龙了,听他俩这一说,不由不信,因为有关端木翔龙的传闻,他们确实也听到不少。
众人围着卓戎说笑一阵,令狐虹突然问道:“卓兄,你运功调息时还能谈笑风生,小弟也算是开了跟界。”
卓戎笑到:“区区雕虫小技,不值一谈。听说他师门内功心法,不单在运气时能开口说话,就是行走站立俱可行动,不知是否如此?”他冲霜雪寒问道,霜雪寒点点头。
令孤浩道。”那叫什么功呀?”
霜雪寒道:“形意补天功。”
卓戒突然问道:“宫大叔呢?怎不见他的影子?他没与你们同来?”
皇甫琼等人全都低下了头.片剡,霜雪寒才道:“他坠崖死了。”
令狐虹道:“可能是我们在对面崖上听到的那声惨叫。”
霜雪寒道:“不!宫爷爷他没中,那是宫爷爷抱着滚下悬崖的贼人的叫喊。”
卓戎便问起他们来这里的经过,皇甫琼便一五一十将如何接到梁春华通知,散花仙于凌碧霞带着徒弟心静去天山后,她们耐不住寂寞,如何缠着宫晓飞出来,准备到神女峰打听赋人虚实,在这里碰上日月教川西分舵的贼人,被围住厮杀,宫晓飞力敌娥人分舵主和另一名贼人,被贼人砍断双腿后,抱着贼人分舵主坠崖身亡的经过,从头至尾讲了一遍。
卓戎等人无不为宫晓飞的英雄气概所感动,只听姚天刚沉重地说道:“师妹,这血债,这仇恨,咱们一定要让日月教加倍偿还!”
卓戎道:“看来赃人的力量十分强大,一个小小的分舵既然有那么多一流高手,咱们今后更要加倍小心,千万不可走散。今后若再遇上贼人,不可心意面软,该一齐上就一齐上,杀他个措手不及,该使用暗器时使使用躇器,打他个冷不防,再也不要墨守陈规了。”
姚天刚点点头道:“卓老弟说得对,对敌人的心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虎狼总是要吃人的,咱们不可对贼人抱任何幻想。他们是什么卑鄙的手段、阴险的伎俩都使得出来的,对他们用不着讲什么扛湖道义。”
东方晨曦徽露,夜行的野兽开始隐人崖穴密林,山林间开始传来阵阵悦耳的鸟鸣。
卓戎调息完毕,让大有将贼人的死尸拥到崖下江水中,然后朗声笑着对大家道:“此行不管有无结果;这巫山十二峰咱们一定是要踏个遍的,咱们走!”
八条身影相继弹起,向着西陵峡上游射去,倾刻间消失在怪石密林之中。
就在卓戎他们离开大约两个时辰以后,四条人影陨星泻地般泻向这块血渍斑斑的山崖。
领头三人赫然是落泊书生梁春华,他身后依次是天山掌门肖丹平,武当掌门广凌于,少林掌门慧明。四人落到发生过一场激战的空地上.扑面袭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梁春华皱了皱眉头,道:“这里不久前曾发生过打斗,三位掌门师兄有何高见?”
在四人中,肖丹平虽属一大门派掌门人,但就数他年龄最轻,资历矗浅,所以这一路上大家议论日月教的意图、动向,巢穴时,他总是少言胡语,很少插话。如今梁春华抽出这问题时,他只是淡淡一笑,把目光移向武当、少林两位掌门。
慧明大师沉岭一下道:“据贫僧看来,可能是正道人士与去神女峰之贼人在此相遇,双方搏斗得十分激烈,因此这周围数十丈血渍斑斑;负者贼人.胜者侠义道。因为贼人杀人后大都弃尸不顾,而这里于干净净无一具尸体,只有侠义道人士才会掩埋处理。”
广凌子大师道:“也许是双方打了个平手,并未死人。”
彗明大师道:“不会,如果双方均无死人,且战个平手,那么这周围必定有双方退去时伤者滴淌之鲜血,可除了这场中血渍甚多外,四周均无血渍。显而易见,侠义道中这人在此停留了很长时间,并且将战插清理打扫后才离去的。”
粱春华点点头,表示赞同慧明大师的看法,道:“这就是说,我们一路上所得消息果真不假,贼人果然在向巫山集会,并有功力较高的侠义门中人士先我们进了巫山。”
肖丹平终于说话道:“我真闹不明白,日月教乃邪恶势力,教中大都是无恶不作之辈,怎会跑到这深山荒野开山立派?”
粱春华道:“开山立派之说乃你我之间的猜侧,或许他们是想以家父作为人质,要挟我弟兄俩加入他们的组合,为他们一统武林卖命。以钱赎身不过是他们的一种托词罢。”
广凌于大师通:“梁大侠言之有理,但依贫道看来,他们的目的可能远非如此,恐怕还有其他举动。咱们此行即是为了查明他们的巢穴,并且探听两月后之约是否真实。所以最好不要打草惊蛇。咱们人多目标大,那日月教教主心机颇深,一旦被他察觉,可能隐而不见。
到时候咱们撒下的大网只能捞一些鱼虾,岂不有些可惜?”
慧明大师道:“依您之见咱们分开行动?”
广凌于大师道:“最好如此。”
梁春华道:“这巫山如果真是赋人的总坛所在之地.想来贼人防范一定很严。掌门道兄的想法很有道理,若让贼人察觉,远遁他乡,又不知要花费多少精力和时间。但是有一点不得不防,倘若分散行动.一旦深入贼人腹地,人单势孤,贼人高手如云,恐难对付,闹不好还会让他们把咱们一个个给钩了去。”
慧明大师道:“这倒不成问窟,贫僧打不赢,跑却是跑得了的。”说罢朗声大笑。
梁春华笑着扭头问肖丹平:“肖师兄意下如何?”
肖丹平也笑着答道:“小弟自信逃跑也是不成问题的。”
粱春华道:“好,我也同意掌门道兄的意见,不管有无侠义门人进山,这虎穴狼窝我是去定了。”
广凌于大师笑道:“大家是否改扮改扮,贫q道不才,倒略懂易容之术。”
梁春华道:“改扮一下也好。若让贼人得知三大掌门人亲临巫山,可能会引起其他变鼓。”
慧明大师和肖丹平均无异议,广凌于大师使从怀中掏出易容物品。
聚春华笑道:“掌门道兄想得可真周到,连这些东西都随身带着。”
广凌子长叹一口气道:“说来惭愧,由于贫道管教不严,门下出了一些不宵之徒.贫道不得不经常为此奔波扛朔。而那些孽障听到贫道将至,便逃之天天,终难将其捕获。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易名换姓.乔装改扮,如此效果倒也不错。”
慧明大师轻叹一声道:“道兄不必自责过深。俗话说:“树大有枯枝。像咱们这样的门派,门中弟子甚多,难免良莠不齐。前些日贼人攻打少林时,贫道也险些丧生于弟子手中,幸得粱大侠师尊及师侄解救,才免遭大难。更可叹的是将贫道击伤之人,乃贫遭亲眼看着在寺里长大,最喜爱的弟子之一。”
粱春华敢道:“是呵,别说象二位掌门师兄那样大的门派出几个叛逆,就我们中师尊一辈只师兄弟二人,还有一个成为咱们现在的冤家对头,江湖中人人恨不得得丽诛之的贼在呢。小弟不也照样厚着脸皮在扛湖中行走,并受到一些人的尊重么?如果象掌门道兄一样,门中出了根莠草便坐卧不安,无颜见人,那这世上各门各派岂不乱了套么?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这些我门大派规矩也太多了,门中出现逆贼不喜欢别人过问。依我之见,那些逆徒贼子一经发现,便将其逐出门墙,任扛湖中人诛杀,且不省心省事?远的不说,就说掌门道兄您吧,至今可能还在怨恨血手卓戎,还有意明师兄,不也同样记恨他么?就因为他曾经杀了你们门下几名逆徒,便迁怒于他。我所龙儿讲过,你们还部派人参与佛心婆婆冷茹玉对他的追杀,想想真是不该之至!”
慧明大师连连点头道:“师叔教训褥极是,贫憎过去确实做得有些守份。它日师叔若遇上卓大侠,还请师叔从中化解。”
粱春华道:“这倒不必,我想他不是那鸡肠狗肚之人,前番武当危难,他不就挺身而出了么?”
广凌子道:“梁大侠遇上他时,请替贫道向他致谢。”
粱春华点点头,道:“咱们动手易容吧!”
一顿饭功夫,广凌子已为柔春华和慧明大师化了装。梁春华植改扮成一个红脸大汉,满脸胳腮钢髯未动.但一对剑眉却被化装得又粗又黑,看去冀是勇猛威武,豪爽慓悍。慧明大师被装上了五缕银色长髯,垂拂胸前,两道浓黑的眉行也被改成两道高挑的寿星眉,黑白相间.看去犹如得道高僧。肖丹平没有化装,因为他久居塞北,很少到中原走动,认识他的人极少。广凌子自己也化了装,白眉白须末动,但本来红润的脸却成了黄焦焦一张面皮,看去象大病韧直,左腮上还有一块铜钱大的青色印记。
化完裴后,大有相互对视,不禁哑然失笑。
粱春华向着慧明大师笑道:“掌门师兄怕有一百好几十岁的高龄丁。家师若是与你站在一起,恐怕比你还小几十岁。”
慧明大师也笑道:“师叔休要取笑贫僧.您也一样,象尊雷神。”
大家说笑一阵,互道珍重,分别向几个不同的方向弹身飞驰而去……
日头当顶,卓戎等人已过了西陵峡中的兵书宝剑峡,再往前行便进入了巫峡,巫山十二峰已遥遥在望。
卓戎扭头向身后七人道:“大家加把戏,前边山腰上好似有人有,咱们到那儿找点吃的,属便歇患一合。”
姚天剐紧走几步赶上卓戎道:“毫弟,如果日月教总坛果真在这巫山中,咱们已进入他们的腹地,是不是隐蔽些才是?”
卓戎摇摇头笑道:“不可,咱们若是过于拘谨,贼人见了不怀疑也要怀疑。放坦然些,咱们越是坦然,贼人越不会怀疑,有人问起.就说咱们是结伴入川;顺便游玩巫山的。”
姚天刚想丁一想,认为卓戎说得在理,便把卓戎的意思告诉了身后几人,大爱统一了口径。
众人大步流星的行了里许.果然看见半山腰的小道旁有几间茅屋,袅袅炊烟正从屋顶升起,众人无不佩服卓戎的目力。
大家来到一间茅屋前一看,嘿,竟然是一间小酒店。屋前虽未高挑酒帘,但门楣上却挂着一块横匾,漆黑透亮,金灿灿写着四个龙飞风舞的大字:旅顺酒家。
卓戎端详了一下匾额,赞道:“旅顺,旅顺,旅途平安顺利。这名字取得不错,宇也写得刚劲有力;泉是出自名家之手。不错!不错!”
店主人正在茅屋旁的一块菜地里干着恬计,一见来了这么多俊男秀女,急忙扔下锄头,拍打着衣服,笑容可亲的迎了上来。
这是一位五十开外的糖瘦汉子,腰腿硬朗,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卓戎等人面前,躬身道:“客官,天热赶路一定很辛苦了,请到屋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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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鱼贯进了茅屋,厘里宽敞明亮,收拾得很干净,撂了四张方桌。霜雪寒与三女占丁一桌,卓戎等人占了一桌。
生意上门,店主人一家便忙开了,上茶的上茶,打水的打水,杀鸡宰鹅,忙得不亦乐乎。那毫头却刁着一只烟锅坐在卓戎:屯们旁边和他们唠着闲话。
只听他问道:“客官,你们这是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啊?”
卓戎道:“我们从江南来,到川中寻访朋友。那边几位在下的师弟妹,这二位小兄弟摹名前去拜访落月楼令孤家的两位公子,这位姚兄乃萍踪漂泊,入川游玩。”
卓戎的声音虽不大,但清晰悦耳,屋中之人尽都听见,心里禁不住暗自发笑。东门晶虹附在皇甫琼和柳诲儿耳边哨声道:“卓大哥不单杀人厉害,骗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囊的。”三女格格笑成一团。
卓戎怕她三人忘形露出破绽,脸色一沉,叱道:“有什么事值得如此好笑?这么大的姑娘了,如此轻浮,成何体统,也不怕入笑话。”这一顿训斥,有板有眼,旁人看来确实有些师兄教训师妹的味道,而听在三女耳中却是话中有话,于是都掩口噤声,低下头去。
卓戎转过头对店主笑道说:“敝师妹在家关在是淘气整天打打闹闹,不知深浅,还请店家不要见笑。”
三女在心里暗笑道:“好你个卓大哥,也真够损的,谁整天打打闹闹来着?”
店主人笑着摆摆手道:“女孩于家嘛.嬉耍笑闹不足又奇,那能成天躲在高楼上描红刺绣。”
卓戎道:“店家,听您老口音不是本地人氏?倒象是齐鲁口音?”
店主叹息一声道:“实不相瞒,小老儿祖籍山东济南府,只因十几年前闹蝗灾,收成不好,官储的苛损杂税又多,一年忙到头,所得的口粮不足一斗,实在无法活了,便带着全家来到这里,自耕自食,倒也自在。”
卓戎道:“这里平时来往客旅可多?”
店主人道:“多虽不多,但这里是出川人种的必经之地,前不着村,后不尊店,来往行人多要在这里打尖歇脚。开了这间小酒店,供大家歇息吃喝,倒也能赚几两银子。”
姚天刚道:“此地如此偏僻,若是遇上心术不正之人咋办?”
店主人道:“这倒无妨,与小老儿逃来此地的同乡还有好几户,俺们虽说不像你们练武之人,技艺超凡,但对付几个毛贼倒也不成问题。再说俺们这庄户人家也没什么好抢的。”
姚天刚又道:“这里山青水秀,倒也不失一块宝地。”
卓戎道:“这门口的匮写得不错,不知是谁的手迹?”
店主人道:“那可是新都一位有名的人替小老儿写的。那年小老儿刚开这小店,恰逢大考之年,有一举子赴京赶考路过这里,便替小老儿写下这匾。后来听说他殿试中了一甲第一名。”
卓戎道:“您老讲的是杨升阉,杨状元?”
店主人点点头道:“正是这位状元公。”
卓戎道:“听说这巫山中时有强人出没,咱们想游览一下十二蜂,您老认为当否?”
店主人道:“强人倒是不曾听说,只听以前神女峰中隐居着一个怪人,后床有兄弟俩找上门来,与他大战了三日三夜,将他打下了山崖。此后便投听说有什么人来此,十几年来这里倒租平静。不过这半年多来,一群一按来了许多武林中人,神出鬼没,经常到小店来喝酒,但也不象坏人,从未闹过事。你们若想在此游远,小老儿可以替你们作向导。”
卓戎道:“多谢您老!那些武林人到此干什么?您老可曾听他们说过,比如寻宝或什么的?”
店主人压低嗓子道:“看你们不象坏人,小老儿便告诉你们一些事。那些人每次来时,我都仔细留意过他们,发现他们每次来都带着一些老和尚、老道士,还有一些老头子、老太婆,可去时却不见这些老人的身影。前天早上又有一伙人带来一位老先生,大约有七八十岁,须发俱白,慧眉善目,十分福态。”
霜雪寒突然走上前来问道:“那老先生额中是否有颗豆大红痣?”
店主人道:“正是,小哥怎会知道?”
霜雪寒急道:“那是我爷爷,被他们给抓走的。”
店主人道:“难怪每次我见那些老人坐在这店中,从不言语,一个个都像哑巴。”
卓戎道:“您老可知他们每次都将人带到什么地方?”
店主人道:“不知道!小老儿见他们虽不闹事,但一个个凶种恶煞精悍强壮,不敢去招惹他们。但依小老儿推测,他们一定是将人带到这十二峰中的某个地方,绝对不会走远,在为他们每次往返都在一日之内。”
卓戎好不高兴,从怀中掏出几锭五两重的纹银,递给店主人道:“多谢您老!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万望笑纳!”
店主人一见这白花花的银子,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急忙推辞道:“小老儿平白的怎好要你这么多的银子,请你收回吧!”
卓戎道“实不相瞒,咱们这次入川,便是想请一些故交好友帮助寻找我这位师弟的爷爷。自他老人家被贼人劫走已近一月,下落不明,生死不知,您老说出了他的去向。这怎能说是平白无故受惠呢。您走还是收下吧!用这点银钱将这茅屋翻盖成瓦房,供更多的行人客旅歇息,岂不更好。”
他的话半真半假,可说起来一本正经,满脸挚诚,倒把个店主人感动得热泪盈眶,颤抖着双手收下了银子,加声道谢不止。
莱饭做好,店主人吩咐摆上桌来,并亲自为卓戎等人把盏斟酒,道:“这是我家老伴酿的桂花酒,你们尽管喝,不太醉人。”
酒确实好喝,扑鼻清香,人口甘酵。菜也做得十分鲜美可口,鸡鸭鱼肉,泡菜腌爪,摆了满满两桌。大家加日风尘洗面,餐风宿露,未曾吃过一顿好饭,见这丰盛的酒菜,早已垂涎欲滴。柳海儿十分小心.趁主人背过身,拨下头上银簪,将桌上酒菜逐一试过,见无异状,这才招呼大家进餐。
大家正兴高采烈,推杯换盏有说有笑吃喝着。蓦地,从屋外山道上传来人喊马嘶,二十多骑人马闪电般冲到茅屋前,马上之人甩蹬离鞍,将马拴在屋外几棵果树上,吆喝着涌进屋来。为首一名半百老头大马金刀地往桌前一坐道:“店家,拿酒来!”
其他人将那空着的两张桌子坐满后,还有四个人无处可坐,便涌到皇甫琼她们桌前。
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独目大汉伸手一拍霜雪寒道:“小家伙,四人一桌,好宽敞呀!咱爷们来挤一挤。说着一屁股便坐到他身边。另外三人嬉皮笑脸的就要往三女身旁空位坐去。
霜雪寒猛的把竹著往桌上一拍。声音很响,吓得那三人一哆啸,站直身子。霜雪寒双目冷峻,面带寒霜道:“放肆!”
独眼人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哟,小家伙脾气不小哇!坐下,看他敢吃了你们!”
霜雪寒冷笑一声,道:“少爷看哪个敢坐?”
狮眼人伸手往霜雪寒面前的酒杯一放,放开手后,酒杯滴酒未洒,更未破裂,给按进了桌面,杯口与桌面一般平整。独眼人冷笑一声道:“坐下!”
霜雪寒双目一瞪那三人,拿起竹著往桌上轻轻一顿,那陷人桌面中的酒杯竟弹起一尺多高,斜着飞向他嘴边。离嘴还有五寸多远,只见他轻喝嘴唇,杯中酒竟让他全部吸人,点滴不剩。随后酒杯直落,扑地一声也陷入桌中,杯口一样与桌面平齐。他又不紧不慢挟起一块鸡肉放人口中,吧叽吧叽嚼得山响,旁边三人看得直伸舌头,默默站立着,不敢言语,更不敢坐下。
独眼人喝一声:“好功力!”手腔一翻便向霜雪寒腕脉抓来。来势劲疾,手法怪异之极。眼看霜雪寒左手腕脉便要被他拿住。
霜雪寒毫不介意,只见他举起竹蓍点着对面立着的三人道:“滚!少爷吃喝不喜欢有野狗守着。”
三人好似充耳不闻,木立不动,脸上表情却变得十分怪异。接着,“哎哟”一声,欲抓霜雪寒手腕的独眼龙跌倒在地。
霜雪寒笑道:“狗爪子断了!”
众人一看,果见独眼人右手五指全部折断,小臂也戳起几处断骨,鲜血淋群,疼科他浑身乱抖,冷汗长流。一条手臂看来是废定了。还是算他命大,遇上的是霜雪寒,要是遇上端木翔龙,不震碎他的五脏六腹,七筋八脉才怪呢。
旁边桌上领头的老头站起身走近两步道:“这位上朋友端得是身怀绝技,令人刮目。不知你是何人门下弟子.叫什么名了?”
霜雪寒见对方言语温和,便站起身抱拳施礼道:“不敢劳前辈下问,晚辈叫霜雪寒,至于师门么,子不言父名,徒不言师讳,还请前辈见谅!”
老头道:“你不说,老夫也猜得到,你这沾衣十八跌的功夫,恐后师出太湖洞庭山庄。”
霜雪寒笑而不答,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老头又道:“杨不到你年纪轻轻,修为竟是如此探湛,恐怕那洞庭山庄大庄主也不比你强多少。”
霜雪寒笑道:“强一分也是强,与敌对阵,强一分便可判生死,定胜负。”
老头道:“说得是,生死须臾只在一念之差,一技之强。小友出身洞庭山庄,却没有学到大庄主的仁慈,出手竟如此阴狠毒辣。”
霜雪寒道:“我说过出身洞庭山庄么?”
老头惊讶道:“那你……”
“无可奉告!前辈若是无事,请自便,晚辈要吃饭了。”说着坐了下来。
卓戎等人好似无事一般,一个劲说笑吃喝。那老头将他们看了又看,判定他们不是与霜雪寒一路的,便脸色一沉,道:“好狂傲的娃娃,老夫给你三分颜色,你便开起染房来了,竟敢如此傲慢,不将老夫放在眼中。”
霜雪寒转过脸冲老头一笑道:“是你狂傲还是我狂傲?一进门来你们便大大咧咧的,你的同伙更是无耻之极,少爷与这几位姐姐可是他们能挨得碰得的?也不称二两棉花纺纺(访访),便敢撒野,你若再罗嗦,小心连你也打发了!”
皇甫琼等人听得扑嗤一声乐了。卓戎抹着嘴站起身,走上前来道:“好小于,真像你师父。喝你的酒吧,让愚兄跟他理论。”
老头一惊,暗道:“原来他们是一伙的!”便沉声喝道:“你是谁?”
卓戎哈哈大笑道,反问道:“你是谁?”
“老夫铁掌开碑段明义。”
“你不是在滇北?跑到这儿千啥来了?”
“你管得着吗?”
卓戌又是朗声大笑道:“从今日起,只要是踏进这巫山之人.大爷都要管,而且该杀的不要杀!”
段明义阴恻恻冷笑一声:“阁下好大的口气,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说,你究竟是谁?”
卓戎伸出一只血红的手掌在段明义跟前晃了晃,道:“你看看大爷是谁?”
段明认倒退两步,骇然叫道:“血手卓戎?”
卓戎笑道:“有眼力!”
段明义哈哈大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本教教人四处寻拽,想不到你竟敢跑到这里撒野来了。今天,老夫看你还管不管闹事,兄弟们,退到外边抄家伙!”
两张桌子旁坐着的贼人一共十六名.全都呼啦一声退出茅屋,掣出兵器,站咸圈子,凝神戒备。面那与霜雪寒他们争坐位的四人却未出来,大家这才知道除了独跟人被震伤外,其余三人俱被霜雪寒举起竹箸时蛤封了穴道,难怪一直不言不语.站立不动,模样怪异。独眼人也被霜雪寒站起身时给一脚踢到墙角里,缩成一团,口吐白沫.昏迷不醒。
卓戎等人也跃出茅屋,左右一分站虚半田,与对方遥遥相对。
段明义嘿嘿一阵冷笑,道:“姓卓的,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来投。你等可听好了,明年今日便是你等忌日。”
卓戎哈哈大笑,笑声高吭,令人耳鸣心跳,气血翻涌。贼人中有四五名功力较弱者,忍受不住,急忙跃退几步,运功相抗。
笑声倏止,卓戎朗声道:“段明义,日月教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千里迢迢来这里为他迭死?”
段明义冷冷笑道:“我段有久居云南,少与中原人士往来。可两年前老夫的两个侄儿奠名其妙地惨死在江湖浪子梁秋实手中,这笔血仇老夫不得不报。所以么……”
卓戎接口道:“你便认贼作父,做了人家的奴才。”
段明义怒叱道:“呸!你敢侮辱老夫,来来来,老夫领教领教你的血掌!”
卓戎笑道:“好!听说你云南段家雄霸一方,武功探不可测,大爷今日便会会你这叛道寓经的狗才!请!”
段明义双掌一错,身形猛地跃起两丈多高.犹如一只巨大的苍鹰悄扑面下,一招“苍鹰扑兔”,抓向卓戎的天灵盖。卓戎双掌一分,欺身上步,左掌虚晃,右掌一招“天王托塔’,劈向当头扑来的段明义。段明义中遣变招,化瓜为掌,一招“力劈三关”,劈向卓戎肩背,左手中食二指倏然点出,一缕破空指风,势如疾电射向卓戎肩井穴。他这掌指兼攻,若是击中卓戎,掌可劈晰他的琵琶骨,指可洞穿他的肩井穴,那卓戎的一身功夫便算彻底给毁了。
卓戎乃久经大敌之人,岂是那么好与的,不退反进,右掌一变骈指疾点对方的膻中穴、七坎穴、璇玑穴,左手握拳捣向对方右肋。这种打法看去乃是拼个两败俱伤的险着,段明义若被他点中胸前任何一个穴道或击中右肋,不死也得重伤致残。他这一招其实是守敌之所攻,攻敌之必救,以攻为守。
段明义当然也不傻,身体在半空中一拧,斜飞三尺,双腿一弹,迅疾如电躇向卓戎的面门;右掌一划,向卓戎背心劈出一掌。
卓戎喝道:“好一招倒踢加环!”身形一晃,向前窜出丈外,人还未落地,突然一转身,划起一道优美的弧形,身子平空离地三尺,平躺着向刚落地的段明义射去,双掌在头顶前划个半圆孤,拍向段明义的前胸小腹,身法招敷怪异之极。
段明义从未见过这样的打法,更未见过人在半空竟会转弯,陡见对方来势极猛,犹如寓弦之箭,掌风寓体还有三尺远,便感一股灼热汹猛的潜劲涌向自己,不知如何破解,急忙斜身滑步,暴退一丈。
两人你来我往,进退攻守,时而狠辣猛扑,拳打脚踢,时面轻描淡写,掌劈指弹。打了足有一顿饭功夫,仍未分出胜败,两入神情贯注,每一招,每一式都挟起捷厉风声,激荡得周围杂草沙石飞舞。段明义的一双手掌越变越黑,原来他练的是铁砂掌。卓戎的一双手掌是越来越红,象是烧牡的火炭。他没料到段明义功力如此深湛,心知若要决出胜负起码要两三千招。自己已经旌晨了好几招轻易不使用的绝招,也未能将对方伤着。段明义心里更是惊骇,在云南武林中可以说没有不知道他的一双铁掌,虽不能熔金化铁,但五文内可开碑裂石,三丈内可击石成粉。很少遇到能在他掌下走满百招之人,可现在两人已经斗了千余招,他已使出浑身解散,连压箱底的功夫都使了出来,也末伤着对方一根汗毛。两人在心里都不由暗暗吃惊。表面仍神色自如,不急不躁。但二人口中已见喘息,头上象蒸笼般腾起白朦朦的雾气,汗水顺着脸颊往下直滚,前心后背已理出汗渍。
“弟兄们,咱们也别闲着,大有伙并肩于上,杀呀!”贼人中突然有人喊道。接着便有两名四十左右的粗壮汉于飞身扑向霜雪寒,一人手中一柄虹毛刀,一人手中一柄缅刀,刀锋铮亮,寒光闪闪,冷气森森。人还在丈外,刀芒已旨向霜雪寒的前心后背,要害大穴。
霜雪寒不敢怠慢,一声龙吟,掣剑在手,左手剑诀一指对方,右手宝剑划起一道亮晶晶的半圆弧,人随剑上,剑身合一,迎着两把冷气森森的刀影疾扑而上。
铮,铮,两声清越的刀剑撞击声过后,三人已分开三文,霜雪寒看了手中宝剑一眼,宝剑完好无损,而那两人手中的刀刃已被宝剑斩缺拇指大一块。
使红毛刀的人对缅刀之人道一声:·好家伙,小心他的宝剑!”两人飞身复进。霜雪寒抖擞精神,有恃无恐,施展出师门轻功灵虚幻影,与二人斗在一起。
其余贼人也是两打一,各自找到自己攻击的目标,扑向境天喇等人,剩下一名贼人加入了段明义与卓戎的斗圈。这一插好杀,只见满场刀光剑影,飞抄走石,疾风如箭,劲气似雷,直如石破天惊,山崩地裂。插于越斗越大,越扯越竟,渐渐的在山坡上你追我赶,翻滚腾挪,直把店主人一家骇得紧闭房门,躲在屋里不敢出声,另外几户人家更是关门闭户,一有人拥在一起哆晾不停。
这十六名贼人比夜间皇甫琼他们遇到的日月教川西分舵的贼人还要厉害。若是单打独斗,姚天刚他们肯定是胜券在握,可这两打一,形势便对他们不利了。若非霜雪寒出奇不意地在店内制住对方四人,恐怕他们更难应付敌人。
场中之人就数霜雪寒较为轻松,他虽然人小,但在内力上与其他几人相比却要略高一筹。因为他的生死玄关已破,任督二脉已通,内力犹如大扛大河,源源滚滚,绵绵不断;再加上他的轻功绝技,在江湖上可以说是独一无二,无可匹敌。所以在两名使刀的对手中窜来窜去,时面腾身高飞,凌空扑击,时而展转腾挪,犹如附身之影,剑剑不寓二名对手的前心后背,小腹腰肋,把他们逼得顾头顾不了脚,顾东顾不得西,手忙脚乱,气喘吁吁,只有招架防守之功,极少还手攻击之力。两名贼人又极惧他手中的宝剑,不敢用自己的刀与之相碰,怕被其削断,这样一来他便是占了不少便宜。大约斗了两百多个回全,使红毛刀的家伙突然一声怪笑,左手疾扬,打出一把铁砂子。铁砂子乃细小之物,一把打出足有几百颗,象一片砂雨罩向霜雪寒的面门前胸。霜雪寒未曾料到对方会如此卑劣,不声不响施放暗器,急忙抬右手劈出一掌,右手宝剑也在身前舞起一层密不透风的剑幕。铁砂予在寓他三尺远近便被掌风荡开,或被宝剑击落。谁知他刚防了上面的铁砂子,下面又有三支三棱镖尖啸着破风而至,一支取他小腹,两支取他双腿。镖是使缅刀之人打的,劲道十足,远胜那把铁砂子。
他眼看镖已近身,左手急往下滑,一探手抄住射向小腹的那支镖,右手宝剑也向下划起一道弧光,将射向双腿的两只镖削为四节。
这时又有一把飞刀扑面而宋,离他面门只差两三寸.说时迟,那时快,眼看便要丧身刀下,只见他突然将口一张.一口咬住了飞刀刀尖,左掌一招“拔云见日”,拍向使红毛刀那家伙的右肋;右手宝剑疾然进出,一招“流星赶月”。刺向使缅刀那家伙的七坎大穴;双腿猛的向地面连环踢出,将地上泥沙踢得满天迷漫,沙石疾射两名对手,使虹毛刀那寅伙刚扭身躲过劈向右肋的一掌,挥刀划向霜雪寒的腕脉。霜雪寒手腔一翻,屈指一弹,弹向他的刀背,嗡地一声,他只感虎口发麻,掌心发热,手中红毛刀险些脱手,骇得他急忙飘身跃出丈外。
那使缅刀的家伙可就倒了大霉,刚躲过刺向胸前的七坎大穴的凌厉一剑,缅刀铙然往前一探.搠向霜雪寒的小腹,想来个攻敌必救。谁知霜雪寒不仅不躲,反而欺身踏进,手腕向外一翻,宝剑反削他的缅刀,当啷一声,缅刀一折为二,而宝剑的剑尖也划断了他右手腕脉,一阵钻心的疼痛使他止不住大叫一声“啊呀!”凌晨还来断,霜雪寒口一张,将咬住的飞刀吐了出来,扑的一声射进他张开的口中。刀尖穿出后颈,仰面便倒,眼看不能活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呆了使红毛刀的家伙,还未等他清醒过来,只感喉头一凉,霜雪寒的剑尖已刺入他的肌肤;
“把刀丢下!”霜雪寒厉声俱色,冷冰冰地喝道。他并不听话。手中红毛刀不但未丢,么而拦腰向霜雪寒斩去,他快,霜雪窘更快。他的刀还未挨及对方的衣衫,霜雪寒的宝剑已洞穿了他的咽喉。霜雪寒怒叱一声:“狗杂种!”手腔一沉,往下一划,顿时蛤他来了个大开膛。
霜雪寒看也不看躺在地上的两俱尸体.扭头便扑向与卓戎讲斗的两名贼人。宝剑一挥,一招“白虹贯日”向段明义背心灵台穴便刺了过去,剑到中途,突然一掉头,斜劈向另一名贼人的肩背。左手二指补上空档,连向段明义背心柔穴、后腰老室穴弹出几指。这一来场中形势顿时急转直下,卓戎本已被段明义与另外一名贼人暴风骤雨般的狂攻逼得缩小圈子、拔出宝剑,守紧门户,只求无过,而不敢求有功了。霜雪寒的加入,不啻由一个卓戎变成了两个卓戎。
段明义正将卓戎杀得屈居下风,陡听背后响起劲气破定之声,不及细想,急忙脚尖一点地面,平空拔起一丈多高,在人中加翻几个跟斗,退出三丈多无,丢下那名同伙作了替死鬼。
那家人刚躲过霜雪寒劈下来的一剑,卓戎的宝剑已临近他的小腹,吓得他收胸吸腹。一个金钢铁板桥,往后便’倒。正想来个懒驴打滚,横着滚开,卓戎和霜雪寒的两把宝剑已封住他前后左右的退路。只见寒光一闪,霜雪寒的宝剑已剁下他的两条腿,他张开嘴,还未呼叫出声。卓戎的宝剑已穿透他的心房。
段明义一看不妙,再这样耗下去,胜算渺茫,弄不好将全军覆投。于是,发出一声尖啸,招呼同伙撤退。
他面对卓戎和霜雪寒阴森林地喝道:“姓卓的,老夫今天认栽,咱们山不转水转,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他们会转以老夫手中,到时候非剜出你们的心肝来下酒不可!”
话音刚落,蓦地,耳边响起一声清朗明亮的声音:“我先掏你的心!接着右肩一麻,浑身酸软无力,七筋八脉犹如蜂蜇蚊啮.真气从右肩井穴狂泻而出。他驻得魂飞魄散,拼尽最后一点真气,猛的旋身就是一招“倒打金钟”擅向身后之人的胸膛。肘刚拐出,便被身后之人五指提住,使劲一错,恬生生将他一条小臂错得翻了一转,疼得他杀猪般惨叫起来。接着“叭,叭”两记清脆的耳光,打得他双眼发黑,金星乱窜,槽牙脱落,鲜血飞溅。整个身躯便软绵绵地滑倒在地。
霜雪寒与卓戎争忙上前向制服段明义那人抱拳施礼。
卓戎道:“多谢壮士握手之恩!在下卓戎有礼了!”那人呵呵大笑,一张红脸容光焕发,一双虎目亮晶昌地蕴满慈爱的望着霜雪寒道:“寒儿,连为师的声音也听不出了么?”
霜雪寒一睛一看,虽然脸色不同,但师父那双跟睛,那副钢髯再热悉不过了。他不由惊喜万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道:“师父,真是您老么?想死徒儿了!”
那红脸大汉,也就是易了容的梁春华,虚空将手一抬,道:“起来,为师替你们掠阵,将贼人早些打发了,叙话不迟。”
霜雪寒只觉一股柔和的力道将自己虚空托起,忙站稳身子,一张小脸笑得犹如三月桃花,道:“师父,徒儿去助诲儿!转身飞掠而去,几个起落便到了柳海儿身边,大叫道:“玲玲姐,我师父来了!”
柳海儿一听精神倍张,手中长剑好似疾风劲雨般凶猛地攻向一名对手,另一名对手已被霜雪寒挥剑接住,战在一起。
卓戎也是惊喜万分,向梁春华作了一揖道:“梁大哥,小弟去了!”转身扑进插中,来到皇甫琼身边,长剑一抖.挽起一串剑花,封住了与皇甫琼厮杀的两名贼人攻来的招式,道:“琼姑娘,你去助东门姑娘,这里就交给我了!”
皇甫琼跃出圈于,迎头磋上梁春华。粱春华挥手道:“你退下休息,师叔去助她!”
落泊书生粱春华的突然到来,段明义受作时的惨叫,早已彻底瓦解了贼人的斗志。工夫不大,贼人已死的死,伤的伤,全部了帐。
粱春华让卓戎和姚天刚将受伤人包好伤口,然后废去他们武功。这才让霜雪寒到小店中叫出主人,让他叫邻居找来镭头,帮着将死尸掩埋了,一人送了一锭五两重的纹银答谢,这才和大家一道回到小酒店。
店主人早已让家人将菜饭热过,端上桌来,大有重新坐下喝酒。
风流双侠果真不失风流二字,边时已在路旁山溪边洗净身上尘土血溃,穿着漫乎乎的衣裳走进小店。一进门令狐浩便骂道:“先人板板,累得老子够呛。龟儿子日月教的高手真不少。梁大侠,您咋个也到这儿来罗?差点格老子就见不到你史!”
粱春华笑着将来到巫山的经过说了一下。众人才明白这巫山中不单他们几个,还有少林、武当、天山三大门振的掌门人。大家十分高兴,有说有笑,行令猜拳,好不热闹。饭后,霜雪寒便将宫晓飞之死和从店主人那里听来的有关梁老太爷的踪迹告诉了梁春华。
粱春华听后,先是有些黠然失色,继而一拍大腿道:“好!自们就是翻遭巫山十二峰,也要找到那些人质,将他们解救出来。然后再与日月教决一死战!”
卓戎道:“梁大哥,有您在此,.咱们可就有了主心骨。今后,咱们一切听您的!”
众人附和道:“对,咱们一切听您的!”
梁春华点点头,道:“好!咱们便在此歇患一储备,明日清晨出发,先去神女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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