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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不破的闷葫芦

颜超雄返回派出所不久,老何也回来了。三人闭门商量,老何认为立即将张仲抓来,但颜超雄不同意。

“现在他已经在咱们的监视底下,不用怕煮熟的鸭子会飞上天!”

老何反问:“那队长有何高见?”

“俺想你走一趟张家庄,再了解一下情况,同时把张家画一张平面图回来。”

老何苦笑道:“要俺画画,比叫俺开枪难得多!”

颜超雄笑道:“俺只要知个大概,不需要准确!”

“那俺走一趟吧!”

余青城忙道:“老何,你骑俺的自行车去!”

等候的滋味最难受,可是也十分紧张。午后,张小三便匆匆跑回来,道:“队长,你一定要替俺作主,我老婆没去过野庙!”

“庙内只是张庙祝一人?”

“是的!”张小三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对啦,队长,当俺离开那庙时,遇见你的手下小李,他说由昨晚到现在都没人去庙里找张庙祝,还叫您派人在今夜去替他们,说他俩一早没准备,连吃的喝的,都成问题!”

颜超雄转头道:“所长,这件事便请你安排一下,小三子,咱们到你家里看看吧!”

颜超雄与张小三到达张家,老何尚未离开,张家上下人心惶惶,不时有邻居和亲戚上门慰问,本来张小三尚抱有一线希望,但一见到这种情况,不必问也知道结果。

颜超雄道:“老何,你问好了口供没有?”

“都问了,后门的确是闩上的,看来梅阿翠的失踪,跟后屋小鸡和猪只惊叫,没有关系!”

颜超雄不置可否,转头道:“小三子,你带俺到处走走!”

张小三对他自然言听计从,当颜超雄来至厅后的小天井处,立即停住。原来张小三跟两位哥哥的父亲一齐住,家里虽穷,但这座祖屋倒还不小。

颜超雄叫小三子搬只竹梯来,他亲自上屋检视。屋顶上有许多杂物,颜超雄叫张家的人先把杂物清理掉,他和老何又到屋后探勘。

屋外墙边建了一座猪寮,还有一座小小的鸡寮,建得颇为结实。颜超雄叫老何爬上屋顶去。老何虽然十分奇怪,却也不敢多问。

他轻轻一冲,双手在鸡寮顶上一按,身子便翻了上去,再由鸡寮爬上猪寮就更加容易了,当他站在猪寮屋顶,头部已高逾大屋屋檐!

颜超雄大声道:“老何,你看看那附近的瓦片,有没有新的断口!”

他还未说毕,老何已经发现靠檐边有一块瓦片有一道新的断口,颜超雄叫他爬上屋顶。老何上了瓦顶,慢慢走动,边走边看,果然又让他发现了两三块新断的瓦片!

颜超雄道:“行了,你下来吧!”

老何跳下来,改变了他的看法:“队长,看来梅阿翠很有可能一出后门便被人绑架,对方再派人由此进屋,闩好后门,造成假像!”

“造成假像,重要吗?”颜超雄点上一根烟,顺手递了一根给老何,“他们为什么要造成这个假像?万一让屋内的人发现,后果不是更加严重吗?而这个假像对本案,起了什么作用?”

一连几个问题,问得老何哑口无言。良久才道:“那么队长要俺上屋勘察,关键在何处?”

“俺当然也得确定一下!”颜超雄喷了一口烟,道,“咱们进屋问他们去。”

两人返回大厅,张小三的父亲张集坐在板凳上正抽着旱烟,韩超雄突问:“老哥,你家里可有失去什么东西吗?”

“俺这里就没有,儿子们那里就不知道!”张集忙吩咐两个媳妇进房检查。一会儿,小三子过来,颜超雄也叫他进房仔细检查一下。

过了一阵,张集的大媳妇和二媳妇都来报说房里的东西,全部在原位。又再过了十多分钟,张小三才出来,道:“队长,俺房里的东西也没有失去,不过箧子里的东西,似乎被人翻过!”

颜超雄目光一亮,忙问:“箧里放的是些什么东西?一共有多少个箧子被人翻过?”

“几个箧子都破人翻过,里面放的不是衣物就是杂物!”小三子续道,“抽屉也被人开过,但有个有锁头的,却没被动撬过!”

“里面放的可是贵重的东西?”老何插腔道,“你开过来看过没有?”

“看过了,什么东西也没失掉!”小三子脸色微红,“咱们家穷,哪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过是两三件金器,一丁点儿积蓄,值不了多少钱!”

“奇怪!”颜超雄抛下烟蒂,用力地踩着,“你家里有什么祖传的东西吗?”

张集道:“俺家数代以来,都是穷棒子,到这一代算是最风光的了,但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不值钱而重要的,可有没有?”

张集抓抓头皮,道:“队长这句话,俺可听不明白!”其实颜超雄自己也说不上来。

老何插腔道:“梅阿翠过门时,可有带什么东西来吗?”

张集道:“什么也没有,只有几套衣服和罗家送的一只戒指、罗小姐送的一条金链。都值不了多少钱。咱们自己穷,也不稀罕她带什么东西进门!”

老何脱口道:“那么为什么昨晚有人到小三子房里翻箱倒柜!”

张集叹了一口气,道:“也许他是个呆鸟!”

乡下人说话本就粗鲁,众人听后都笑了起来,颜超雄续问:“小三子,你昨晚睡得怎样?”

小三子不好意思地笑笑:“俺一向躺上床便睡着了!什么也听不到!”

张集道:“他一向睡得很‘死’!你不用问他,平时半夜有事,除非推醒他,要不喊破喉咙也不醒!”一顿又道,“队长,你得替俺作主,俺这小媳妇虽然不下蛋,但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你问问邻居,俺一家大小从来没歧视过她!”

颜超雄转头道:“老何,烦你再辛苦一趟,把张仲‘请’到派出所!”

老何一声不吭,骑上自行车去了,颜超雄想来想去都打不破闷葫芦,梅阿翠论面貌身材,都极之平常,而且年纪也已不小,她之失踪,肯定与色无关,那么是与财有关吗?

颜超雄沉吟了一阵,续道:“老张,请你们内内外外再找一遍,看家里有没有失去什么东西!不管是值钱,还是不值钱的!”

乡下人一听“长官”执意如此,也不敢再多问,一家大小便忙乱起来。闹了一两个钟头,都没有发现,连颜超雄也气馁了。

忙了半天,暮色四合,家家户户,烟囱上都冒着炊烟,张集执意留颜超雄吃晚饭,乡下人热情又固执,颜超雄推拗不过他们,只好依他。

当他返回县城派出所,已是夜里九点多钟,余青城吃过晚饭,又回派出所里,而下乡传达命令的王大营和司机老郑也回来了。

颜超雄一进门立问:“大营,有消息吗?”

王大营道:“假如那件蓑衣不是让路人拣去,找回来只是时间的问题,但绝对不会这么快!”

老郭道:“俺可不敢太过乐观,因为乡人贪心,拣回家,拆下那块白布,没有记认,有谁知道?”

颜超雄脸色凝重,道:“假如真如你所说,只好另想办法了!”

小李跟小徐已被替了回来,两人刚吃了饭回来。小李听了他这句话,便道:“看来咱们起码在这里窝上一两个月了!”

余青城哈哈笑道:“你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颜超雄转头望他道:“俺想听你的解释!”

“因为根据咱们暗中监视的结果,那庙祝十分规矩,完全不像是犯罪的人!”

王大营道:“任他如何狡猾,总有一天会露出狐狸尾巴来!”

小李瞪了他一眼:“你拿到他犯法的证据?”

颜超雄忙道:“你们别争,俺正为此烦恼。等下他来后,大家想办法套他的口风!”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老何便将张仲带到了,派出所里一片森严,几盏灯都遮了一边,把光对着张仲。张仲并没有太大的惊慌,见桌前有张椅子,便一屁股坐下。

“何先生说队长有事‘请’俺来,不知有什么指教?”

颜超雄先打发老何去吃饭,然后道:“张仲,你那天说的话不尽不实!”

张仲神色不变,反问:“俺哪句话不尽不实?”

“俺再问你一次,六月廿三日夜,也就是银菊去找你那天……

张仲截口道:“队长说错了,她并没有来找俺!”

“好,就算俺说错,”颜超雄沉住气继续问,“你约银菊让你作法那夜,有没有人到庙里去?”

张仲脸色微微一变,虽然是一闪而过,但因光线全集中在他身上,所以这个变化,瞒不过参加审讯的人的眼睛!

“这个问题,俺已答过好几次,不想再答了!”

小李一拍桌子,骂道:“他妈的!就算咱们已问过十次,要你答,你还得答,你不答便说明你做贼心虚!”

张仲立即抓住他的话柄反击:“你说俺是贼,可有证据?俺是什么贼?哦,原来你们查案,全靠这一套!”

“什么这一套、那一套的!”

“一切都是想当然!不择手段,只求向上级交差!”

颜超雄连忙道:“别争!张仲,俺复述一遍,你当日对俺说,那晚一直都没人进来过,你十点钟便上床,是不是?”

“俺说假如有人偷偷跳进庙里,俺可不知道。”

“不错,就是这一句!”颜超雄道,“小徐,带朱氏叔侄进来!”

张仲脸色又是一变,却强作镇定,道:“俺可不认识姓朱的!”

不久,朱良栋和朱长清被推了出来,张仲目光一及,脸色第三次变化,颜超雄甚至发现他眼神慌乱,忙哈哈笑道:“摘星道长,你们是旧相识了,要不要先寒暄几句?”

张仲道:“俺根本不认识他俩!”

颜超雄问道:“朱良栋、朱长清,你俩认识他吗?”

“咱们在六月廿三日到蒙山山下的一座小庙借宿,见过他一面,但当时他穿的是道袍!”

“你把日子再说一遍!”

“六月廿三日晚上,约莫是十一点半至十二点半之间!”

颜超雄喝道:“张仲,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张仲淡淡地道:“队长,你花了多久的时间才找到这两个人?”

颜超雄一时不明白他语中之意,道:“他俩到汪敬民家抢劫,路过贵庙,到你那里借宿,后来却被俺抓住,也没费多久的时日!”

“哦,原来是串通犯人要蒙俺于不白之冤!队长你用心良苦啊!佩服佩服!”

王大营拍桌道:“张仲,你这刁徒,不敢承认,证明他心中有鬼!”

“无量寿佛,张某心中只有神!”

王大营气得一张黄脸都涨红了:“他妈的,多刁滑的恶徒,在咱们手中都要老实招供,俺就不信摆布不了你!”

“俺跟他们不一样,因为俺是冤枉的,叫我怎样招供!反正俺已五十多岁,死了也不算夭折,随便你们吧!”

“岂有此理,你这样说,分明是骂咱们一向冤枉人!真是可恶!”

朱长清道:“咱们认得他,并没冤枉他!”

颜超雄道:“你将当时的情况再说一遍!”

朱良栋与朱长清轮流将经过复述了一次。张仲道:“俺根本就没有蓑衣,不信可问问常到庙里去的善男信女!至于他们留下雨伞,更是荒谬,当时徐先生和何先生已搜过,黄金汉也看过,小庙内只有俺那柄写着张记的破雨伞!”

小李道:“看来不动刑,他是不会说的!”

“你们准备屈打成招?姓朱的含血喷人,你们也相信?那件蓑衣在哪里,叫他俩拿出来看看!”

颜超雄沉声道:“是不是咱们拿得出蓑衣,你便会认罪?”

张仲眼珠子一转,又改口道:“队长,请你明鉴,俺根本是冤枉的,俺杀死银菊有什么目的?就算俺要杀她,也不会在那一天晚上!这是最大的一个疑点!俺跟她又无冤无仇,见色忘义,对俺绝对没有可能;见财起杀心更无可能!一来黄家并非大富之家;二来银菊走夜路,也不可能带贵重的东西上路,而且俺若果想敛财,根本不用杀人,自有善男信女贡献!”

他说的理由极之充足,正是颜超雄想不透的难题!过了半晌,才道:“也许你只是帮凶,主凶另有其人!”

“这就奇怪了,请问主凶在何处,叫他出来跟俺对证!”张仲道,“俺一向一个人住在里面,不信的大可以调查!”

颜超雄道:“咱们自然会调查,教你口服心服!小徐,押他下去,暂时将他关押起来!”

张仲大声地叫道:“你们凭什么关押俺?”

颜超雄道:“不是关押,是请你留下来协助调查!”张仲还在吵闹,颜超雄不理他,对朱氏叔侄道,“两位也请回去休息吧!”

房内恢复了一切,王大营气愤难平,道:“这刁徒分明不是好人,刚才的脸色连变数次,证明……”

小李口快说道:“瞧他那副模样,只稍打他几拳,他就连他奶奶的屁都放出来了!”

颜超雄道:“你们别把这宗案子看得太简单。依我看,这里面可能隐藏着大阴谋,迫紧了,他把一切搂上身,元凶还是抓不到!”

余青城问道:“依队长之见,咱们又该怎样调查?”

颜超雄叹了一口气:“俺现在也没了主见,就算找到黄家的蓑衣,也未必有用!夜深了,大家休息吧,明天再说!”

王大营道:“所长不用担心,很多时候是急不来的,也许一个小小的启发,便可能扭转局势!”

这一晚颜超雄一夜没睡,想来想去都想不通银菊被杀、梅阿翠失踪的理由,唯一的相同的是这两个都是女人!

忽然他想到一个问题,作为道士又是庙祝的张仲,为何能替信女作法求子?是一种故意的安排,还是张仲只懂这种“法术”?

他觉得这是一个关键!只要解开这个谜,其他的相信都可以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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