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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喜

今天没有事,颜超雄跟小李累了一整天,一觉睡到下午三时才醒来。两人洗了脸,走出大堂,小徐已候着了,小李讶然问道:“老徐,你一直等着?”

“那里?俺刚来了一会儿!”

颜超雄问道:“有事吗?”

“没事,带你们去吃饭!”

小李道:“你一提,俺的肚子就叫起来了。昨天晚上,走了一夜,连水也没喝上一口!”

颜超雄轻轻捅了他一下,道:“小徐,带路!”

三人吃过东西就回派出所,颜超雄跟余青城和老何研究了一阵事情,一致认为张仲镇定得过份,可是又拿不到他一丝纰漏。

老何道:“俺最担心的是杀人凶手如是过路的,便已早走了!”

颜超雄道:“这件案子,不会这般简单,不是为财,不是为色,是为了什么?假如银菊是个大人物,还有话好说,但她不过是个农村女人!”

小李在背后插嘴:“是个不生蛋的女人!”

老何反问:“那么队长认为张仲又有什么杀人的动机?”

颜超雄忽然想到一件事:“平时除了善男信女到那庙里之外,还有什么人?”

老何道:“咱们曾经作了个小调查,没有人去找张仲!起码没人见过,除非是在晚上出入!”

小李道:“有没有人找他,只须看他平日买多少柴米就知道!”

“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

颜超雄道:“这也不能作准,假如来找他的人,只是‘联络’,不吃饭不过夜,小李的看法便不准!”

余青城道:“既然队长怀疑他,咱们便派人暗中监视他的行动!”

颜超雄点点头,老何道:“除此之外,咱们好像没有其他事好做!”

“对付狡猾的敌人,是急不来的!”

余青城道:“说得好,反正那两个劫匪今天是赶不及押到了,趁有空,今天晚上大家到俺家里吃顿便饭吧!”

颜超雄道:“怎好打扰,所长如果想热闹一下的,就到饭馆去吧!”

“队长千万别推辞,俺早已吩咐俺女人准备了!菜虽然不好,但希望大家喝个痛快!”

王大营和老郭将朱氏叔侄送到平邑,是六月卅日中午前。距离汪敬民被劫、银菊被杀,恰好一个星期。

颜超雄先看了纪录,觉得很满意,悄悄问王大营:“那两个死囚硬得很,为啥一到曲阜便肯招供?你动用什么刑?”

王大营道:“没有,想不到这叔侄俩,感情还真好,朱良栋见朱长清枪伤那里发了脓,所以自动招了供,要求咱们尽快送长清到医院里上药!”

“哦?他们为啥要去抢劫汪大爷?”

“他说他们不知道汪敬民是善人,只道是有钱人家,所以下手。这两人以前是耕田的,长清的父亲患病,把田地卖掉,结果救不了他,只买了副棺材。他们想去河南投靠亲戚,又没有经费,所以一时起了歹意。”

“枪从何来?”

“他是二十里铺保安团的队长!”

“原来如此,这就难怪,吃了饭带他们去挖掘贼赃!”

朱良栋叔侄把大部份的贼赃埋在“野庙”附近,那是他们事后良心受到谴责,本来只求路费,想不到进入“宝山”便抑不住贪念,拿走了一大袋值钱的东西,最后他们把东西埋下,只带了百来个大洋和两个汉玉戒指上路。

当颜超雄来到埋赃地点之后,居高望下,不由心头一动,暗中盘算。小李等人挖掘了一阵,便找到一口双层的面粉袋,里面放着许多金器和古董。

颜超雄连忙问道:“哦?就只有这些吗?”

“是的!”

颜超雄将脸一沉,道:“你到现在还敢瞒咱们?是不是还有几件金器放在那座小庙里?”他伸手往山下一指。

朱长清忙道:“没有,咱们只在那里借宿一宵……以及拿了他一件蓑衣,但咱又放回了一把伞在那里作抵押,你不信可以问老道!”

“老道?”颜超雄心头又惊又喜,“你是说庙里的那个庙祝?”

“俺不知道他是什么,不过他那天晚上是穿着道袍的!”

颜超雄走近一步,厉声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句句属实!”

“假如你再骗咱们,嘿嘿……”

朱良栋怒道:“咱们已老实招供,你还想怎样?哼,难怪大家都说现在世道不好,原来都是你们这些吃公饭的,只懂得作威作福!”

小李喝道:“死贼,你讨打?”

颜超雄道:“你们还漏招了一件案子,一件杀人的案子!”

朱长清大声叫道:“冤枉,咱们没有杀过人!”

“当你们在埋贼赃时,有个女人经过见到,所以你们便杀了她灭口!”

朱良栋往地上啐了一口:“阿清,死就死,不要再说!反正这些人交不了差,硬要咱顶罪!”

“死者叫银菊!”

朱长清怒道:“什么银菊与金花,咱们全不认识!”

颜超雄见他们的态度诚恳,不像说谎,便放软语气:“你们是几点钟来埋贼赃的?”

“咱们没有袋表,怎知道?”

小李道:“你如果想洗脱罪名的,最好老实一点,咱们队长办事最公正,绝对不会冤枉你!不知道时间,也猜得到一个大概!”

朱良栋道:“大概十二点左右!”

“真的?”

朱良栋将头别开不答。颜超雄忖道:“汪敬民报称被劫的时候,大约是晚上九点多钟,而银菊按理一定会在十点钟之前赶至小庙,嗯……”

他转头问道:“老何,汪沟离这里有多远?”

“大约二十里路!”

二十里夜路可不短,十点钟之前是绝对赶不到的!

颜超雄再问:“你们进庙时,里面有多少个人?”

“咱们只见到一个人,就是那老道,里面还有没有人就不知道了!因为咱们一直蹲在庙殿里!”

“除了那件蓑衣,还见到什么?”

朱良栋道:“一把油纸伞!”

“那老道一直陪着你俩?”

“没有,他后来进内睡觉了,咱们在天亮之前便偷偷溜掉了!”

颜超雄再问:“假如那老道来了,你们还认得吗?”

朱长清道:“认得,他皮肤很白,说话也阴阳怪气的!”

“他穿道袍,香炉上有没有点香?香还有多长?”

朱良栋想了一阵,道:“大概有……至于有多长,咱们当时没有留意,不敢乱说!”

颜超雄想了一阵,道:“老何,你去榆庄走一趟,问银菊带了什么雨具出门?小李、小徐,你们两个监视张仲,不可打草惊蛇!”

“如果他离开小庙呢?”

“跟踪他!可能他还有同党!”颜超雄道,“大家回去吧。老何,你再派人去汪沟,通知汪敬民,明天来派出所辨认赃物!”

一行人返回派出所,已经靠晚,颜超雄记录了搜掘的经过,便与余青城去吃晚饭。

吃了晚饭刚回派出所,老何亦回来了,道:“队长,黄金汉说银菊出来时是带了一把纸伞,还穿蓑衣,另外尚有一柄手电筒!”

颜超雄目光一亮,问道:“可有记认吗?”

“油纸伞上写了黄记两字,而蓑衣里面也钉了一块小白布,同样是写着黄记两字!”

颜超雄说道:“咱们立即去问朱氏叔侄!”

余青城也是精神一振:“俺也去!”

三人赶到关押朱氏叔侄的地方,他俩刚合上眼,听见开锁的声音,一齐睁开一对惊吓的眼睛。

颜超雄说道:“你俩听清楚俺问的话,要老实回答,对你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朱良栋懒懒地道:“还有啥好问的?咱们都照实招供了!”

“你们从野庙里偷去的蓑衣,现在何处?”

朱良栋道:“因为第二天傍晚之后,天色放晴,第三天早上咱们便丢掉在地上,穿着那件笨家伙,可不好走路!”

“丢在什么地方?”

朱长清说道:“在卞桥至泗水之间,靠近啥村落,可不清楚,现在也找不回来了!”

“有何记认?”

朱良栋沉吟道:“那件蓑衣颇大,是属于大号的,应该是男人穿的!”

老何在旁道:“黄卓东兄弟的身材不矮!”

颜超雄再问朱良栋:“除了这一点之外,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朱良栋又想了一下才道:“没有,蓑衣的式样都差不多!”

“蓑衣里面有没有钉着一块白布,上面有没有写什么字?”

朱良栋道:“俺没有留意!真的!”

颜超雄道:“暂时没事了,你们睡觉吧!”

三人出到外面,颜超雄又道:“余所长,请你通知由泗水到卞桥一带的乡公所,请他们查一查那件蓑衣!”

余青城道:“这件事队长不提,俺也会做!”

老何忽问道:“队长,好不好先把张仲抓回来先审问一下?”

颜超雄道:“俺还不想动他,以免打草惊蛇,何况现在咱们还没有充足的证据。如果能够找回那件蓑衣,又能证明是银菊的,形势就完全不同!”

余青城道:“对,明天先通知各乡的人查一查那件蓑衣,反正他也飞不出去,不用急!”

第二天一早,余青城便通过县政府,传达搜索黄家蓑衣的下落,消息自然不可能这般快传回来,可是却有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人来到派出所。

当张大嫂的丈夫张小三一走进派出所,便大声叫道:“俺老婆不见了!”

余青城道:“你老婆是谁?请坐下慢慢说!”

“俺叫小三子,姓张,我老婆娘家姓梅,小名叫阿翠!”

“她是在什么时候不见的?”

“就是昨天晚上!”

颜超雄刚下来,在后面的“客房”听见小三子的声音,叼着一根烟走出来,道:“小三子,你还认得俺吗?”

“你是颜队长?”

余青城一怔,道:“原来你们是认识的!队长,你来问吧!”他起身让位。

颜超雄也不客气,坐在小三子对面,递了一根烟给他,小三子道:“俺很少抽烟!”可是他略一犹疑,终于还是取了一根。

颜超雄替他点火,道:“小三子,你慢慢说清楚,你老婆是几时失踪的,怎样失踪的!”

“昨天晚上睡至半夜,屋后的鸡和猪都叫了起来,阿翠便下床出去探看,怕的是黄鼠狼来找吃的,俺因为白天下田待了一整天,所以便赖在床上,不久便睡着了。”

说到这里,小顺子用力吸了一口烟,却被烟呛着了,余青城亲自倒了一杯水给他,小顺子喝了几口水,才继续说下去:

“可是俺一觉到天亮才醒来,便不见阿翠,家里的其他人也没见到她!队长,您一定要替俺将她找回来!”

颜超雄问道:“你可有问过别人,也许她回娘家,亦也许一早下床到亲戚家串门子去了!”

“阿翠是位孤儿,自小由她义父养大,但到她十岁时,义父便死了,她一个人四处流浪,后来到本村的罗家当丫环,二十三岁那年,俺娶她回家的,所以她根本没有娘家和亲戚!”

“去罗家问过没有?”

“问过了,她没去。事实上,她极少跟罗家来往,自从罗小姐出嫁之后,她更是一步也没去过!而罗小姐那里咱也去问过,却没有她的消息!”

颜超雄见过张大嫂,面貌不出色,远不如银菊,而张家经济情况也大大不如黄家,按说没有“失踪”的可能。他捺熄了烟蒂,又点上一根,问道:“你家后的鸡和猪,有损失吗?”

“地上多了许多鸡毛,但数量一丝不减!”

“地上有血吗?你在半夜可有听见什么叫声?”

“都没有。”小三子脸色十分焦虑。

“那么你家人可有听见?”

“他们听见鸡和猪的叫声,也听见阿翠边开后门边骂黄鼠狼的声音,其他的倒没有听见,而今早后门竟然闩上,大门却开着!”

颜超雄“哦”了一声,感到十分奇怪,顿了一顿又问道:“鸡猪的叫声,大概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

“俺不知道,但俺爹说大概是十一点多钟!”

“可有去‘野庙’找过张庙祝?”

张小三一怔,反问:“这件事跟他有关?”

颜超雄不正面作答,干咳一声道:“既然后门闩上,在一般情况下她一定返回过家,说不定她一早便出门去找张庙祝,因为他说过要另外替她择个日子作法!”

张小三神情一松,用力拍了一下大腿:“对,俺怎地没想到这点!”

颜超雄赶紧再问一句:“自从她从‘野庙’回家之后,一切都正常?”

“正常!”张小三的语气非常坚定。

颜超雄道:“你先去野庙问问张庙祝,然后再回来!假如还找不到她,咱们便替你另想办法!”

张小三抄起竹笠戴在头上,道:“俺这就去!”

颜超雄望着他背影,心中忖道:“张仲,任你多狡猾,终要露出马脚!”

余青城自然亦看到“苗头”,道:“队长,你先去吃点东西,等下你想抽时间吃饭,可能也身不由己了,等你回来之后,咱们再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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