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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秘密

倪立力持镇静,不敢惊醒郭莲,希望在她的梦呓中知道她内心的秘密。

“耶律大哥,你不能怪我啊……我是被迫的……如果不是为了你……我又怎会嫁给别人……不过他待我很好……我对不起你……只好来生再跟你……”

她翻来覆去,说的内容都差不多,倪立暗叹一声:“原来她内心还在挣扎,看来我在她心目中的份量,未必比她情人重!”

忽然心头一跳:“耶律大哥?她旧情人是复姓耶律,还是名叫耶律?若是前者,他不是辽国人吗?辽国人狼子野心,居然觊觎我大汉的瑰宝!”

又想:“她是什么人,怎会爱上辽国人?她还有什么秘密?还有什么事骗我瞒我?她说家破,到处流浪,去哪里认识耶律大哥的?”

刹那间,他有一股冲动,很想唤醒她,问她个清楚,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这一夜,他想得很多,毫无睡意,直至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睡着了。忽然觉得脸上被人刮动,睁开双限,便见到一张笑靥如花的脸蛋。

“不知羞,还说要服侍我,你看看,现在已经什么时候了?”

倪立转头一望,已是红日满天,便慢慢爬了起来,道:“昨夜任务完成,精神松弛,心里一直想跟你亲热,却又怕影响胎儿,躁得一夜难以入眠。”

郭莲啐了他一口,忽又低声道:“你怎不早说?你如果怜惜一点,应该不会有事……人就躺在你怀内,你活该,起来吧,替你准备好洗脸水啦!”

“谢谢您。”倪立坐在炕上,心中却暗自问道,“她对我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郭莲见他独坐发呆,便扭了毛巾替他洗脸,倪立强打精神,笑嘻嘻地道:“先练习一下,以后才懂得替你儿子洗脸!”

“都是你坏,还说风凉话。你再不正经,我便不要这孩子了!”

“你敢?”倪立一把将她拉进怀内,在她颊上亲了一口,道,“好香。”

郭莲红着脸低声问道:“大哥,昨夜你真的想吗?”

“你别再点火,否则可要让你吃点苦头!”倪立心中却忖道,“原来她对我亦仍有疑心。”郭莲却连忙跑开了。倪立只好下炕穿衣。恰好辛苦送早饭进来,夫妻俩便双双走到起居间吃饭。

辛苦道:“少奶奶,城主答应你的要求,稍后老奴便把靶子及暗器拿来。不过暗器却不能留过夜。”

郭莲笑骂道:“贼奴,你怕姑奶奶夜里谋杀亲夫呀?”

辛苦脸上没半点表情,淡淡地道:“城主的命令,老奴不敢不遵从。”

倪立道:“我懒得很,老丈替我把破解法交给金老师吧!”

“老奴地位低微,不能沾破解法,还是你明早亲自交给他吧。两位慢用,老奴先告退。”

倪立这才知道,在迷城内等级分明,人人都不能越级行事,这一点日后对自己反而较有利。

过了一阵,辛苦果然带着两个卫士,搬来两座靶子,还有一大堆暗器。

“姑奶奶请核算一下,小飞刀二十把、小飞镖二十把、梅花针一包、铁莲子一包。这‘飞铃’因打造费时,到前两天才交货,只共有十二只。”

原来“散花仙女”最厉害的暗器,便是“飞铃”。郭莲问道:“只打造了十二只?”

“当然不是,一共打造了六十只,只是上面认为你一次最多只能用十二只,所以……如果不够,日后你再申请增加。”

辛苦和两个卫士退开后,郭莲立即抓起飞铃,叹息道:“我已一年未摸过它了!”她掂了一掂,又道,“似乎重了一点点,不过熟练了也不打紧!”

“莲妹,这小铃子有何厉害之处?”

“你看这铃子底部四周,磨得锋利,但最重要的是铃声可以扰敌,趁敌人分神时,再发射小飞刀,或梅花针。大哥你站开一点,且看我表演!”

倪立依言站在她背后,只见郭莲一把抓起几只“飞铃”,手腕一运劲,甩臂抛出,院子里立即响起一片清脆的叮当声,煞是好听。

那几只飞铃在院子上空盘旋,载沉载浮,忽高忽低,但始终围绕在一个小圈子内。倏地又见郭莲把手一扬,一蓬梅花针向木靶射去。刹那间,那几只飞铃亦“笃笃”地全射在木靶上。

倪立看得目瞠口呆,他从未想过发射暗器的手法会这般巧妙,忍不住鼓起掌来。

“好厉害!幸亏我是你的丈夫,若是你的敌人,身上不是要多了几个窟窿吗?”

郭莲瞪了他一眼,随手又接连射了几把小飞刀,那几把小飞刀在半空中组成一个刀网,倏快倏慢,忽直射,忽绕圈而飞,有高有低。最后微微一转,又全部射在木靶上。

倪立叹息道:“真是叹为观止也!”

“小妹技艺早已生疏了,若在家师手中,你就当面看也不相信。”

“你且说来听听,让愚夫开开眼界。”

“家师在极短的时间内,可以打出十二只飞铃、六把小飞刀、六把小飞镖、一蓬梅花针、一蓬铁莲子,任你敌人多厉害,也逃不出她的掌心。最厉害的是她可令所有暗器,速度、高度、方向、时间控制得如臂使掌,随心所欲,否则‘散花仙女’这个外号是如何得来的?”

倪立吸了一口气,道:“看来愚兄若要练到有点心得,需要一年时间了!”

“你别太自大了,一年便想练成,家师的‘飞花十八法’这般不值钱吗?”

郭莲撇撇小嘴,道:“你以为这是‘空明拳’、‘无相剑法’,可以随时用脑瓜袋子来分析、用心来揣摩?这个除了天份及天生的手掌、手指灵活之外,还得勤加练习,巧劲才使得出来。你先记住口诀,小妹再教你手法,由浅入深。”

“好极了,今天我便做你的徒弟,请你解释仔细,让徒儿早日掌握窍门。”

“死相!”郭莲“噗嗤”一笑,当下将口诀先背了几遍,待倪立记熟,又逐句解释。

不料倪立记性特好,又绝顶聪明,经她一点即明。下午便开始练入门功夫。

“师父,以后徒儿便天天跟你学习一个时辰。先把手法练熟了,再用实物练手劲及巧劲。”

“说正经的,小妹现在什么也不想了,只想躺在你怀里,等小宝儿降生。”

她言行一致,立即靠在他身上,问道:“大哥,你说咱们孩子出生后,该用什么名字?”

倪立笑道:“这还不容易?生男孩便叫倪晓立,生女孩便叫倪慕莲,我希望女儿像你一样!”

郭莲忽然离开他的身子,抬头望天,倪立心里奇怪,转头望去,见她眼眶仍有泪光,柔声问道:“莲妹,我老不正经的,惹你生气吗?”

郭莲轻轻摇头,有意避开他的目光,道:“你先用飞刀练习一下甩手法吧!”

倪立心生疑云,却猜不透妻子为何在眨眼间,改变了态度。只好捡起几把飞刀,站在靶前练习。郭莲低声指点他。

次日早饭后,倪立便又去地宫了。他找到金老师,双手将破解法呈上。

金老师略略看了几页,道:“你先回去等消息吧!依例你有三天的假期。”

倪立退出地宫,返回家里,院子里只放着两具木靶,没有暗器,也不见郭莲。料她被城主召去“问话”。这种事,每月最少一次,他已见怪不怪,反正自己没有什么把柄握在她手中,便坦然走进书房。

桌上散放着几本练功秘笈,倪立随手抓起一本,掀而阅之。近日他武学造诣大进,这些本来视如拱璧的秘笈,如今在他心眼中已如同一堆废纸了,因此书上的字与图画,没一个跳进他脑内。

忽然书本里掉下一张白纸,他心头一跳打开来看,只见上面写了许多日期,日期下面写了三个字:对不起。纸顶上面写了四个字耶律大哥。再细看,这些日期竟是倪立跟郭莲行房的日子,但最后那几次下面再没有对不起三个字。

上月廿二日下面写了一行字:我怀孕了,可惜不能为你生一个。纸的下角又写着几个字:你的海棠妹妹。

倪立心头怦怦乱跳,心中忖道:“原来她真名叫海棠,难怪今早我说生女儿叫倪慕莲时,她神色十分奇怪!”他恐她突然回家,仍把纸夹在书本中,放回原处。

他慢慢走到起居间,把一对筷子折成八小枝,然后用力在石板上磨,终于磨出一个尖端来。心中却一直盘旋着一个问题:“耶律大哥,是不是辽国人?”

忽然他哑然失笑,暗自怪自己:“看那张白纸,她现在已开始‘移情别恋’,我又何必吃那陈年旧醋?只要再下点功夫,不怕她不对我死心塌地!”

他胸怀顿开,磨得更起劲了。郭莲也在这时候回来了,她见到倪立在磨筷子,又惊又诧,问道:“你怎地这早回来?你在干什么?”

“把筷子磨成暗器。你看!”倪立把手一甩,但闻“笃”地一声,那筷子在他内力催迫下,竟然射进木靶了,“这不是可以杀人吗?”

“傻子,我叫他们把暗器送进来,咱们再一起练习吧。”郭莲转身走出大门,对外面的卫士说了几句,便再回来,“大哥,今日为何这么早便回来?”

“交了卷便有三天假日,你忘记了吗?”

“好,这三天你好好陪我。”郭莲一屁股坐在他身边,轻轻倚着他,道,“昨天你替孩子起的名,不好!”

倪立心头一沉,边用手轻拢其秀发,边问:“有什么不好?人家听到他们的名字,便知道是谁的孩子!”

郭莲伸手在他脑门上戳了一记,道:“你学武就用脑,为你的孩子起名怎不花点心思?什么晓立、慕莲,这般简单,人家还道父母未读过书。”

“你有读过书,你来取吧。反正孩子在你腹中,也许较有灵感。”

“小妹觉得你,好像不大喜欢儿子。”

“你错了,我很喜欢,也很感激你,在寂寞的岁月中,替我添个小生命,替倪家传下香灯。”

正说着话,辛苦把暗器拿进来了。两人便又一起练习起来。倪立一练武便抛开心事,全心全意练习。他好学之精神连郭莲也受感动,芳心忖道:“他真的样样都比耶律大哥强。唉!我已跟倪立怀了孩子,怎地还去想他?他……以前对我真的很好,不惜冒生命之险救我,我……”

倪立问道:“莲妹,你在想什么?”

郭莲霍然一醒,忙道:“不知是否震动了胎儿,肚子有点不舒服。”

倪立连忙抛下手上的飞刀,跑过来扶她:“我扶你回房休息一下吧。”

“不用了,我坐着看你练习就行。”

郭莲执意不进房,倪立这才继续练习。他吃了午饭之后,稍事休息,又继续练习,连休息的时候,也不断转动手指。

第二天的情况,十分平静。第三天辛苦送午饭进来时,忽然道:“十一少,明天中午城主又要开祝贺宴了,听说这次是为你而设的!”

“祝贺宴前几天才开过,为何还要为我而开?以前是否任何提升为金牌大学士都会开祝贺宴?”

“并不是人人享有此殊荣,不过一定是您升金牌了,下午一定有人来报喜。”

辛苦说得没错,下午金老师及马护法亲自登门。他笑嘻嘻地道:“倪立,你可得请老夫喝几盅啦!”

“多谢老师栽培,今晚就在寒舍晚饭如何?只是迷城禁酒,恐怕难如你之愿了!”

马护法道:“今夜你享有此特权,要喝酒的话,叫辛苦去准备,连老夫也想叨扰你几杯哩!嘿嘿,老夫在迷城二十多年,从未遇到像你这样的人才,真是天赐良材呀!也是我迷城之福。说不定过几年,咱们便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倪立,你可要珍惜呀!”

郭莲含笑道:“说了这许多话,到现在咱们还不知喜从何来!”

马护法与金老师对望了一眼,呵呵大笑:“瞧老夫真是老朽了!你是迷城破天荒的第一人啊,越过金牌大学士一级,直接晋升至太学士!”

倪立傻笑道:“护法,金牌大学士跟太学士有什么分别?晚辈一点也不知道啊,教我如何高兴!”

金老师道:“这是一种极高的荣誉,你知道吗?全城的太学士一共只有五位,加上你才六位,连老夫也进不了,故此在金牌大学士中挂个老师的职务。”

倪立道:“城主真是太抬举晚辈了,但不知太学士要做的是什么工作?”

马护法道:“后天你便知道,这是秘密,可不能说。喏,喜已报了,今夜你一要谢师,二来要先跟我这个未来的同事叙叙。”

“未来的同事,如今还不是?”

金老师道:“因为马护法也是太学士,其他两位护法亦然。他们最年轻那个已五十岁,唯有你才二十多岁,真是天纵奇才,教老朽羡慕之至!”

倪立从其口气中觉得太学士之地位,在迷城之中,非同小可,亦忍不住心头一阵狂跳,忙道:“原来如此,两位前辈快请坐下,小可有今日之成就,全靠金老师指点,马护法提携!”

金老师哈哈笑道:“不用拍马屁了,老朽可不敢掠美,但你的破解法的确教人输得口服心服。以十字慧剑破十字慧剑,无异是全面改造这套剑法,须知你才用几个月的时间呀!”

倪立笑道:“老师可能还未看清楚,这两套十字慧剑,可以成为一套合璧之剑法,威力陡增!”

马护法闭目想了一下,忽然怪叫一声,道:“你们且等等,待老夫回去再看清楚!”他匆匆跑了。

郭莲笑道:“护法急也不用急在一时呀!”

金老师也叹了一口气,道:“为何你不在小册子上注明,老朽看过,也没有想到这个特点哩!今日你不提,埋没了英才,不是你自己的损失吗?”

倪立笑道:“迷城人才济济,怎可能无人看得出来!”

金老师忽然绕着倪立边走边看,郭莲吃了一惊,问道:“老师,你看什么?”

“你跟一般人没有二样,为什么这般聪明?”

倪立跟郭莲这才失笑起来:“老师你请坐,可惜这里什么东西都没得买,也没有东西招呼你!”

金老师道:“你还不知道啊?你现在已是太学士了,要什么有什么,根本不用买。你们在这里等等,待老朽去拿。”说着他亦如一阵风般跑了。

倪立在后面叫道:“金老师,请你把我的老师全部请来一叙。”

郭莲亦兴奋得满脸涨红,拉着丈夫的手道:“大哥,我也要恭喜你!”

“替妻子带点荣耀及改善生活,是做丈夫的责任,你恭喜什么!”

郭莲把脸贴在他胸膛上,道:“大哥你真好。”

“你来迷城即使达不到目的,也应觉得有收获了,因为来此才得到我,另者又改变了你许多脾性。”

“改变我什么脾性?”

“消掉你的傲气、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颐指气使的性子,让你懂得人生,让你懂得什么才是真爱!”

郭莲娇躯一震,道:“我、我以前不懂得什么才是真爱,不,不……我爱你是你值得我爱,而且你对我很好,但如果不是被迫,我绝对不会嫁给你,因为他以前冒着生命之险救过我!”

倪立在她发上香了一记,道:“也许我说错了,你不要介怀。反正我是真心爱你的,我真担心以后会跟你冲突……而且这一天越来越近了!”

郭莲神色大变,急问:“大哥,你说什么话,我怎会跟你冲突!”

“但愿这是杞人忧天。”

郭莲还想再问,大门已被人拍响,只见金老师带着司徒老师、夏老师、简老大、蓝老二及温老三,一齐拥进来,七嘴八舌地恭喜倪立。

金老师把桌子搬到院子里来,再把拿来的食物放在桌子上。一会儿,只见辛苦带着两个卫士进来,搬了一张桌子,还有椅子,接着又拿碟子、筷子及几包食物来,最后是一坛酒及几只酒杯。

金老师兴致勃勃地道:“少奶奶,把房里的灯拿出来,咱们已很久未挑灯‘夜战’了。”

简老大道:“若非出了个倪立,咱们三个还没有这个资格哩。”

温老三道:“咱的酒虫早已发作了,快斟酒。”

郭莲把食物倒在碟子里,都是些卤猪头皮、猪耳、猪肚、酱牛肉、烧羊肉之类的东西。她以女主人的身份,周旋在客人之中,不断替他们倒酒。

倪立亦十分高兴,他逸兴遄飞,把在秦淮河畔那副神情全表露出来,呼三吆四,放声大笑、纵歌唱曲。郭莲从来不曾见过他这副神态,不由得暗道:“原来他要这样才会快乐!”

温老三道:“倪小哥,真有你的,能动能静、能写会唱,咱温老三佩服得五体投地。”

倪立道:“在下武功之深浅诸位心知肚明,之有今日之成就,端赖诸位老师苦心栽培,因此晚辈敬诸位三杯,来,先饮为敬!”

众人干了三杯之后,辛苦走进来,道:“还有三位护法及两位太学士要来凑热闹,是以老朽还得再搬两张桌子,几张椅子过来。”

金老师道:“好极了,这样才热闹。”

温老三道:“最重要的是酒,再送一坛来。”

辛苦跟几位卫士来回奔跑了几番,才把椅桌弄好,又拿来了几盏气死风灯。

天色齐黑了,这才见马护法、欧阳护法、龚护法及两位五十左右年纪的汉子进来。倪立自小生长在大家族里,招呼客人,接待嘉宾,应付自如。

当下欧阳护法介绍另外两位太学士,一位叫葛楚雄、一位叫阳关。倪立暗吃一惊,脱口道:“葛前辈可是早年威镇湖广的‘神通小霸王’?阳前辈是黄河大侠了!”

葛楚雄笑道:“那是多年前的事了,咱们早已忘记,再如何也不如浪荡十一少名头响!”

“葛大侠真要折杀小可了,汗颜汗颜!这真是十年一觉扬州梦,留得青楼薄倖名。”

龚护法道:“还不快请咱入座,你看他们都不敢坐了!”倪立夫妇这才发现简老大等人都恭恭敬敬地站着,忙招呼他们入座。

欧阳护法道:“未喝酒之前,某先把话说清楚。一是今夜只谈风月,不谈公事;二是谈私事、喝酒庆祝便无高低等级之分,否则这酒怎喝得痛快!”这一建议,得到全体赞成。

俄顷,菜肴一道道送上来,酒源源不绝供应。发起人是马护法,此时反而有点担心,忙道:“酒喝得差不多就好,明天中午还有一顿,如果喝醉了,届时出不了席,可就不好。”

这干人闹到半夜才回去,留下一片狼藉的场面。倪立扶妻子进房。“你累了,不要收拾了。”他出去门外,把卫士叫进来,把东西清理掉。

第二天,由城主亲自主持的祝贺宴,使倪立得到无数的赞赏及无限的羡慕。

倪立在土台上,偷偷望向魏普,只见他犹如一只斗败的公鸡,往日眼内那股自信及剽悍之色,完全消失了,连菜亦吃得很少。

倪立忽然问道:“城主,你还没有颁发太学士的腰牌给属下。”

城主大笑:“经过今日盛宴,还有谁不认识你的,谁要你的腰牌?”台下响起一片哄笑声。城主再问,“你还有什么要求?”

“快过新年了,是否应该发新衣服?你看,这衣服已因穿得太久,而变得不成样子了!”

城主略一沉吟,转首对着副城主道:“右副,这是你的职责,日后在饮食及衣着方面,要多关心下属。”

“明天,属下立即想办法赶制一批。”

城主转首对倪立道:“倪太学士,今后有意见可随时找我,太学士不止是一种荣誉,亦代表了地位及权力。”

“不知地位和权力跟以前有多大之分别?”

“简单来说,你在本城的地位在副总管之上,在总管之下……嗯,欧阳护法你明天仔细告诉他。”城主言毕长身而起,照例说了一番鼓励的话,宴会才开始。

天气已很冷了,但高墙之内,却热气腾腾,欢声盈耳。难道他们都甘心为迷城城主所用?难道他们都认同城主的看法及理想?迷城城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野心家?理想家?武学宗师?

倪立决心有机会时了解一下。依然在申时才散席。倪立扶着妻子回家。辛苦忽然出现了,道:“十一少荣升太学士,要搬到别处居住了,那里已打扫干净,请十一少及少奶奶跟老奴去看看,有不满意的,请提出来,老奴立即叫人改。”

郭莲大喜,道:“好,请带路。”

辛苦叹了一口气,道:“十一少荣升,老奴也不能再服侍您了。”

“是谁服侍咱?”

“是老奴的幺弟辛甲。”

倪立叹了一口气,道:“你们四兄弟他的名还好一点,真不知令尊为何会叫你们辛勤、辛劳、辛苦。”

辛苦道:“还有一位弟弟叫辛酸,是在金牌大学士院子里听差。十一少,咱家穷,没读过什么书,父亲要儿子勤力耐劳,吃苦呷酸。也是为了儿子将来活得踏实一点,老奴不觉得不好。”

说着已到了一堵高墙外,门口有四名武士守着。辛苦道:“你们的主人十一少来了!”四名武士立即向他俩行礼,态度十分恭敬。

进了里面,地方比银牌大学士的居所大多了,有独立的卧室、书房、客房、厅,还有一间起居间。“少奶奶可以自己煮,也可以吩咐灶房特别另备饭菜。”辛苦忽然压低声音道,“舍弟性子耿直、将来若有什么得罪的,请十一少多多包涵。他是太学士居所的管事,有事也多关照提携他。老奴日后要见您,可就苦难了。”

“太学士可以召集昔日的婢仆共叙一堂吗?”

“本城没有先例,您也不必向城主提出来,提得太多,会惹人生气。少奶奶,你看还欠缺些什么?”

家具一应俱全,倒没有什么可要的,被褥全新,这是郭莲最满意的。

倪立心头一动,道:“我闲时喜欢弹琴解闷,可否要一张琴?”

“这个你跟舍弟提出吧。如果没有其他事,请跟老奴回去,明天便可搬过来了。”

路上郭莲道:“小妹本来还担心,将来有孩子时,地方不敷应用,搬来新居正好。”

回家之后,倪立道:“妹子,你看看那些书籍秘笈,还未看的,带到那边去吧。”

“好的,小妹先去解个手再来收拾。”

倪立立即把那本江南地趟刀法的经谱取出来,夹在内页的郭莲写的那张白纸已不见了。他伸展一下四肢,自己终于逐渐迫近迷城之核心了。换而言之,笫一步至今才叫完成。

郭莲在收拾东西时,他却倚在炕上想着心事。

次日早上,欧阳护法来访,开门见山地道:“六名太学士,老夫忝为召集人及领班,有事找老夫。太学士的工作绝对守秘,包括妻子也不能泄露,违反者处死!你如果不能做到的,如今退出还来得及!”

他故意在这里高声说,目的便是要让郭莲听见。倪立看了她一眼,耸耸肩道:“拙荆没有意见,属下没有退出的理由!”

“今后称老夫为学兄,自称学弟。”欧阳护法道,“既然如此,你现在便跟我去工作的地方,老夫再详细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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