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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剑神又现

袁君达默然半晌,道:“你先别难过,这件事我会给你做主的!”

袁中宇知道父亲的意思是要替自己出面洗清这个耻辱,他摇了摇头,道:“不!孩儿亲自处理此事!”

“好吧!”袁君达挥了挥手,道:“你先坐着,等龙云鹤出来之后,我会让你公平地解决此事!”

袁中宇道:“只怕他老人家无法出来了……”

袁君达眼中射出灿然寒栗,沉声道:“就是黎火飙在此,老夫要见龙云鹤,他也得交出来。”

袁中宇见父亲生气,不敢多言,转过身来,狠狠地瞪了假龙中宇一眼,走到旁边的坐椅上坐下。

他们两人这一段对话,假龙中宇听得心中忐忑,浑身难安,他已经明白孟丽玉可能已被袁中宇杀死了。

对于盂丽玉的死,他倒没什么感觉,只不过略为有点惋惜而已,惟独对于袁君达最后所说的那句话感到惊惶不已。

他惊骇地望着袁君达,忖道:“武林之中,知道师父姓名的人,已经并不多了,敢以这种口气直呼他老人家的姓名,除了大宗师和铁心孤客之外,只怕没有第三个人了,莫非他便是铁心弧客不成……”

风雷剑欧振盛和陈志云两人,如何晓得假龙中宇心中的想法?

他们既为袁中宇口气中对掌门人的尊敬而感到惊奇,又为袁君达的直呼掌门人之名而感到愤怒。

欧振盛沉声道:“尊驾上我峨嵋,既不肯把来意相告,复又出言不逊,莫非真把峨嵋不放在眼里?”

他虽是晓得眼前这个怪人的剑法高强,可是在一再相忍之后,又看到袁君达骂了袁中宇,实在忍耐不住,这才出言质问。

袁中宇见到欧振盛气愤的神态,想要出言解释,却已听得袁君达敞声笑道:“不错,峨嵋有你这种脓包,老夫便不把峨嵋放在眼里!”

欧振盛气得脸孔通红,霍地站了起来,道:“任朋友,你神气也够了,我若是再任你在此蔑视峨嵋,也枉为本门弟子!”

他的脸色一凝,拔出背上长剑,指着袁君达,喝道:“来!来!

来!让我看看你凭什么,敢在此如此大言不惭,若是靠着天心教的名头,便以为可以横行天下,那你就错了……”

袁君达沉声道:“你要与我动手?”

欧振盛怒道:“不错,老夫要让你看看峨嵋剑法……”

“峨嵋剑法?”袁君达哈笑一声道:“你还不够资格在我面前谈峨嵋剑法……”

袁中宇见他的话声说得太重,惟恐欧振盛会不自量地出剑,以致节外生枝,闹出更多的事情。

他连忙出声拦阻道:“爹,你老人家切莫……”

袁君达叱道:“你坐着。”

袁中宇见到父亲生气,不敢多言,缓缓地坐了下去,他的心中颇为不解,为何父亲会突然如此震怒。

其实他不明白袁君达的心里也非常难过,一来由于袁中宇的遭遇与他自己相仿,使他触及心底的创痛,二来因为眼见峨嵋一门,在他离开后的二十多年,竟然变得如此没落,使他深为痛心,而忍耐不住心里气愤,这才发作出来。

他目前的情形,就跟一个年老的人见到子孙不肖,忍不住加以痛斥一样,诚可谓爱之深、责之切,是无法避免的。

袁君达骂了欧振盛之后,沉痛地斥道:“你们这些不成材的东西,身受师长恩典,得以列入门墙,不图设法振兴峨嵋声誉,反而弄得一天比一天的败落,竟连掌门人生死都不明白,任由天心教的人横行……”他愈说愈是生气,重重地一拍茶几,叱道:“你想想看,凭你这种人还有脸在老夫面前妄谈峨嵋剑法?”

欧振盛怒遭:“任总巡查,阁下的口气也未免太大了点吧!”他顿了顿,接道:“不错,你是天心教的总巡查,可是我们待你以理,只是站在江湖同道面上,可不是怕了你!就算本门弟子不争气,也用不着阁下来管,更何况掌门人只是闭关练功……”

“闭关练功?”袁君达哈笑一声,道:“老夫上山之后,已听到三种说法了……”

欧振盛方待说话,假龙中宇已愤愤地站了起来,道:“欧师叔,他这是无理取闹,故意惹我们,就算是天心教的总巡查,我们也不能容忍下去……”

他拔出玉龙宝剑,高声道:“弟兄们,我们跟他拼了!”

那些站在他身后的峨嵋弟子闻声大喝一声,全都拔出长剑,涌上前来,把袁君达和袁中宇团团围住。

袁中宇见龙中字竟然趁机挑拨,他在没弄清楚哪些弟子是投入天心教的叛徒之前,不想滥杀无辜。

并且他还不晓得假龙中定从天心教成都分舵调来的一百多名教徒,此刻散布何处.所以连忙站将起来,大声喝道:“你们住手!”

他的喝声如雷,那些蠢动中的弟子全都吓了一跳,顿时厅内一片寂静。

袁中宇冷森的目光在假龙中宇脸上扫过,沉声道:“陈翔,你若要趁机会制造混乱,让本门弟子送死可办不到!”

假龙中宇先是冷笑一声道:“老丈,你所说的话,也实在令在下不解,在下身为峨嵋弟子,可从没见到过老丈,更不知道本门有你这么一个门人……”

他的话声微顿,声色俱厉地道:“你今日偕人来本门扰乱,以为本门便会屈服在天心软之下,那你就是妄想了!”

袁中宇没料到陈翔在见到自己之后,依然还以假龙中宇自居、他冷笑一声正想说话,袁君达已叱道:“好个利嘴的家伙,你当着老夫之前,还敢厚言无耻,也不怕丢了黎火飙的脸?”

袁中宇听得父亲这么说,心中颇为欣慰,感激地望了袁君达一眼。

袁君达似是了解他的心情,微一颔首道:“你可以放心,老夫不会放这些蠢材一样,连真假都不清楚!”

假龙中宇被叱,脸色一变,嘴唇嚅动了一下,对欧振盛道:“欧师叔,你老人家做主.我们是不是要动手?”

欧振盛一挥长剑,道:“就算拼了我们的性命,也要维护本门的声誉!”

他侧首吩咐道:“你们听到了,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他们离开本门!”

在他身后的十多名弟子一齐应声,个个热血沸腾,抱着玉石俱焚,拼将一死的决心。

欧振盛目光一凝,注视着袁君达道:“任朋友!你既瞧不起峨嵋剑法,老夫就以峨嵋剑法领教尊驾的绝艺!”

袁君达冷哼一声,道:“你出剑吧!”

欧振盛深吸口气,凝神贯注在剑上,摆出一个架式,道:“尊驾愿意在这里动手?”

袁君达沉声道:“像你这种无耻的东西,是该受一次教训!”

欧振盛怒叱一声,喝道:“你拔剑吧!老夫要出手了!”

袁中宇见到欧振盛真的要跟父亲动手,他不能再眼看着这样下去,连忙闪身上前,道:“欧师……兄你不可鲁莽,他是……”

他以为身为龙云鹤之子,见了欧振盛自然要称呼一声师叔,此时却晓得按辈份来说,自己该是龙云鹤的师弟,所以改口称呼欧振盛为师兄。

欧振盛大怒道:“狂徒,老夫哪来你这师弟?你走开点!”

袁中宇肃然道:“欧师兄你冷静点,你可晓得这位老人他是谁?”

欧振盛冷笑道:“金臂剑魔任明杰老夫虽没见过,但是也晓得他是衡山叛徒,并且还要告诉你的,便是老夫并不认得你,你可不要称我是师兄……”

衰中宇没有理会他的话,继续道:“师兄,你弄错了,他老人家是……”

袁君达没等袁中宇说完,忙唤道:“中宇,你不可把老夫的名号说出来!”

袁中宇转首道:“爹,你老人家若要惩罚他们,也要等掌门人出来之后,再……”

他这句话刚说到这里,已见袁君达目光一灿,喝叱道:“你想跑到哪里去?”

袁中宇一惊转首、只见假龙中宇已收起玉龙剑,疾步向厅后行去。

他大喝一声,飞身跃起,迅如电掣般地向假龙中宇扑去。

殴振盛一见袁中宇跃起,长剑斜展,一式“鸿飞万里”,向袁中宇削去。

他的长剑方一场起,便觉一般犀利的剑气涌上身来,使得他全身一寒,通体汗毛都要为之一竖!

他还以为袁君达趁自己出剑攻击袁中宇之际,向自己施以暗袭,惊凛之下,顾不得伤人,急忙退了两步,收敛护身。

哪知他收剑护胸之后,目光一闪,却见到袁君达依然手持那支毫不起眼的长剑,站在原处那里没有出手攻击自己。

他一怔之下,随即大骇,忖道:“这金臂剑魔果然不愧是天心教的总巡查,剑术上的造诣,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了,竟能发出剑气……”

他在惊骇之下随即又浮起一种遭受欺骗的感觉,怒火上升,把心头的畏惧之感放到一边了。

深吸口气,他蓄足劲道,一式“鹰扬苍冥”,剑走偏弧,斜斜往袁君达心窝挑去。

这式“鹰扬苍冥”乃是少清剑法中的第六式,剑式轻灵,攻守兼备,下面有四招变式之多,这是应付强敌和攻敌最好的招式。

欧振盛内力深厚,剑法沉稳,每在剑招发出之时,隐隐带有风雷之声,这才博得风雷剑的绰号。

他这下虽在盛怒之下,却也深知对方剑法高强,没有像往昔一样,出剑之时完全是大开大阖之式,不顾后面的力量。

他之所以使出这招“鹰扬苍冥”,就是要藉这一招来试一试对方的真正实力,手底下并留下了三分力道,预备回剑自守的。

他的打算虽好,哪知袁君达对他这一剑根本不加理会,待到长剑堪堪刺到身上时,方始左手握着剑鞘,斜斜伸了出去。

欧振盛一见对方不闪不避,正想把留下的三分力道全使了出来,一剑刺死袁君达,却已见得对方连剑都未拔出,同样地施出一招“鹰扬苍冥”来。

由于袁君达是左手持着长剑,而这一式鹰扬苍冥则是自右边向左首斜刺而至的招式,所以他出手虽较对方缓慢,距离却是短了很多。

没等欧振盛的长剑刺到他胸前,他这一式“鹰扬苍冥”不但封住了对方的剑路,剑鞘尖端已经触及欧振盛的左胸心窝处,停在那儿。

欧振盛在峨嵋学剑十多年,在江湖上也闯了七八年,何曾想到这招“鹰扬苍冥”有如此厉害,如此奥秘。

他根本没有来得及变招,长剑已被封住,胸前也被对方的剑鞘触及。

顿时,他的脸色如同死灰,想要弃下长剑,涌身后退却又不敢,只好木然站着不动。

因为他一剑受挫,虽然明白对方的长剑没有出手,却知道以袁君达这等绝代剑道高手,就是一枝树枝,也可置人于死地,只要对方真力一吐,自己便是心瓣裂开,吐血而死。

他既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哪还敢运力后退?

袁君达一剑将对方制住,哈哈笑道:“老夫的峨嵋剑法怎样?”

欧振盛脸色通红,哑声道:“要杀就杀,你要侮辱老夫可不能够……”

袁君达冷哼一声道:“骨气虽有,不用头脑又有什么用?”

说着,他目光一扫在旁运气凝掌,不敢出手的陈志云一眼,收回了点在欧振盛胸前的剑鞘。

欧振盛暗暗吁了口大气,连忙长剑横胸,退了三步,苍白的脸色好一会儿方始回复过来。

陈志云见到欧振盛退了回来,忙问道:“师叔,你……”

欧振盛摇了摇头,道:“我没有受伤!”

他侧首往身后望去,只见龙中宇手持玉龙剑正和那个面目丑怪,行动诧异的老人在拼斗之中。

他心中大骇,忖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本门何时又来了这两个高手?”

他的武功在本门之中虽然比起下一辈的龙中宇还要差,但是经验与目光,到底不是一般泛泛的江湖人所能够相比的。

他仅是看了一下,便知就是不把眼前这个武功奇高,剑法已至化境的怪人算进去,连那老者的峨嵋剑法也比自己要高强甚多。

身为峨嵋弟子,同时看到两个不是峨嵋派的人,具有高深精湛的峨嵋绝艺,怎不叫他大吃一惊?

欧振盛定了定神,回过头来,问道:“请问老前辈是……”

他在吃了个亏之后,口气已改了许多,神色之中带着万分的惊凛,恭敬地对着袁君达说话。

他的神态一改变,使得陈志云和其他弟子全都深为诧异,纷纷以惊奇的目光望着袁君达。

袁君达冷冷一笑道:“我的峨嵋剑法怎样?”

欧振盛道:“前辈的剑法高绝,在下深为钦服,可是……”

袁君达微微一笑道:“你是在奇怪我怎么会峨嵋剑法?”

欧振盛硬着头皮道:“请前辈见告……”

袁君达道:“我曾经一度是峨嵋弟子,可惜现在已经不是了!”

欧振盛道:“前辈的大名是……”

袁君达淡然一笑道:“老夫袁君达!”

此言一出,欧振盛等人大惊失色,全都怔在那儿,目瞪口呆。

陈志云愕了一下后,大声道:“你胡说,我师叔祖早已仙去,岂会……”

他说到这里,只见袁君达眼中射出两道冷厉至极的目光,凝聚在自己身上,骇得话声一顿,再也不敢说下去了。

欧振盛见识过袁君达那超凡人圣的剑法,心中本来相信这人一定是江湖上负有盛名的剑术宗师。

不过他也知道昔日剑神被各派掌门逼得服下毒药,跳崖而死的事,眼前这个人虽是剑法无敌,绝不可能会是昔年的剑神袁君达。

他失笑道:“老前辈剑法高超,晚辈深信无疑,但是剑神袁师伯却已于二十年前……”

袁君达冷笑道:“以老夫的功力,跳崖之后,就一定会死?”

“当然,金顶绝崖虽高虽险,像前辈这等高人,绝不会有危险!”

欧振盛道:“可是当年剑神袁师伯却被逼喝下毒药,只怕他老人家……”

袁君达听到他提起当年自己遭到各振掌门逼压的那一段情形,忍不住脸肉抽搐,发出一阵长笑。

笑声回旋,震得顶上的屋瓦都簌簌作响,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欧振盛被这阵笑声震得耳鼓发痛,骇然地望着袁君达,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些功力较差的弟子,被袁君达这阵苦笑声震得全都以手捂住耳朵,骇得脸色发青!

袁君达笑声一毕,冷冷道:“你们苦苦追问老夫姓名,老夫告诉了你,你却又不敢相信,哼,其实老夫又何必要你们相信?”

他的话声一顿,道:“老夫若不是剑神袁君达,天下又有谁会是剑神!”

他这句话说得豪迈之至,语气之肯定坚决,使得欧振盛等人受到了大大的震撼!

从直觉的观感上所给他们的意念,每个人都已认为袁君达便是剑神,而不敢想到袁君达是大言不惭……

若非是他们根深蒂固的观念,认为本门的剑神袁君达早已经死去,只怕此刻都会跪了下去。

欧振盛暗暗定了定神,抱拳道:“晚辈不敢不相信你的话,可是……”

袁君达挥了挥手,道:“此刻也不必谈论此事,老夫就是再多说,你也不会相信,还不快去看他们比剑……”

欧振盛听了他的话,转首望去,只见龙中宇和那丑怪老者此时正在打得火热。

龙中宇手持玉龙宝剑,在兵刃上便先占了上风,可是袁中宇剑法熟练,内力较强,所施之招,轻灵神妙,绝不让手中长剑与对方宝剑相触,是以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欧振盛摇了摇头,叹道:“这真使得在下迷糊起来,不但前辈你的剑术已臻无敌的地步,就是令友的峨嵋剑术也……”

袁君达沉声道:“他是我的儿子,你别弄错了。”

欧振盛一愕,道:“前辈,他怎会是……”

袁君达道:“你难道没有听到他方才呼唤我?”

“听到是听到,”欧振盛道:“可是他的年纪……”

袁君达从进屋之后,便一直没有笑过,此刻脸上倏然浮现起微笑,缓声道:“难怪你不会相信,就连老夫初次见到他时也不敢相信他便是我的儿子……”

他的目光一闪,望了与假龙中宇在搏斗中的袁中宇一眼道:“这因为他是经过最最高明的易容大师替他动手易容之故,他原来的模样,与你此刻所见的龙中宇一样!”

欧振盛听他这么一说,更加摸不清头脑了,愕然道:“令郎又怎会跟中宇长得一模一样呢?哦!他也是叫中宇,难道……”

“你所想的不错,袁中宇也就是以前的龙中宇!”袁君达道:“眼前这个龙中宇乃是天心教主黎火飙的徒儿,本名叫作陈翔……”

欧振盛和陈志云两人好像听人说什么神话故事一般,满脸浮现惊奇,诧异,凛骇,不信之色。

袁君达见到他们似乎不相信,脸色一沉,道:“你们莫非又不相信老夫的话吗?”

欧振盛尴尬地一笑道:“前辈!并非在下不相信,只是这件事太过于奇诡了,难以令人置信。”

他摇了摇头道:“我还以为他们两人只是名字相同而已,料不到竟然会是一个人,并且真的龙中宇还是假的,反而假的倒是真的……”他说来说去,说到后来,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在说些什么。

陈志云苦笑道:“师叔,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欧振盛想想自己说的话,禁不住笑了出来,道:“我的意思是认为这件事的确非常玄妙,中宇从武当夺得此次剑主荣誉回来,还不到三天,竟有第二个龙中宇出现……”

胨志云颔首道:“师叔说得不错,这件事连我也难以相信了!”

袁君达冷哼一声道:“你们相信与否,对整个大局毫无影响,只要老夫能肯定谁是真的就行了!”

他的话声一顿,指着搏斗中的两人,说道:“你们有眼睛,定然可以分出谁是真正的袁中宇了!”

敢情这时袁中宇和龙中宇已拼过了百招之外,起先假龙中宇虽是仗着玉龙剑在手,占尽了优势,可是,他为了保持他这副龙中宁的面貌和身份,不能不使出峨嵋剑术来,以免启人疑窦。

不过他倒没有想到袁中宇自幼便开始练剑,除了本门的剑法之外,对于其他门派的剑法并无涉猎,不像他这样,黎火飙除了传授他金蜈邪剑之外,还将昔年金蜈使者在各派偷窃来的剑法,一一传给三个徒儿。

他纵然曾经在峨嵋剑法上下过苦功,却又哪里比得上袁中宇从幼及长,精练本门剑法所下的功夫深厚?造诣自然不够。

是以他那几手峨嵋剑法使来使去,全都落人袁中宇的算计之内。

很快地,他便已从优势趋于劣势,手中尽管还握着玉龙宝剑,对袁中宇已不起丝毫作用了。

因此打到百招之外,他堪堪已到了自保的地步,对于袁中宇攻来的凌厉剑式,无法用峨嵋剑法挡住。

他心知自己若不改变剑路,不到十招,就将死于对方剑下。

虽然那样很可能会把他原来的身份暴露出来,不过权衡双方的利害得失,他终于改变剑法,挡接袁中宇的攻势。

刹那之间,但见那已被袁中宇克制得变为黯淡的剑芒,翻飞激射,有如一条锻色的大龙,盘旋飞舞,很快便把袁中宇打得逐渐后退。

欧振盛听到了袁君达之言,凝目望去,但见龙中宇本已居于劣势,转眼之间,剑法一变,招招互异,所使的竟然包括了其他四大剑派的剑术。

不但如此,并且在数招之内,往往夹杂着几式怪异奇诧的剑法,如同神龙经天,剑光闪耀,半边大厅都似被剑光缭绕住。

他的眼睛瞪得老大,骇然道:“中宇何时学会了其他四大门派的剑法?咦!这真是奇怪……”

袁君达冷哼一声,道:“你到现在还不相信他便是金蜈天尊黎火飙的徒儿?”

欧振盛心中的意念有点动摇,略一沉吟,道:“可能中宇是获得铁心孤客传授的剑法所致,他不是取得本年五大剑派在武当举行的剑会的剑主之席吗?”

他似乎怕袁君达不明白铁心孤客是什么人,话声一顿,解释道:“铁心孤客乃是继剑神之后,在江湖上出现的第一剑道高手,他曾经到五大剑派的藏经楼,劫去各派剑术秘笈……”

袁君达冷冷道:“你不需要多解释了,老夫便是铁心孤客!”

欧振盛骇得退了两步道:“你……你怎会是……”

他的话未说完,只听陈志云大声道:“这下好了,掌门人总算出关了……”

欧振盛闻声侧首,只见从厅后的小门里,走进了三个人,当中那个灰髯垂胸,身材高大魁伟,虎目豹额的老者,不是峨嵋掌门龙云鹤是谁?

龙云鹤缓缓地走进大厅,在他身旁随着两个中年大汉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行了进来。

屋内的峨嵋弟子见到龙云鹤进来,全都抱拳垂剑,躬身行礼。

可是龙云鹤对于他们行礼,似乎没有看见一般,理都不理,径自以目光怒视着厅内搏斗的两人。

袁君达一见他这种神态,低声问道:“龙钺身边的那两人是不是峨嵋弟子?”

欧振盛见到掌门人出来之后的神态不对,心中已有疑窦,再一听袁君达直呼神龙老人龙云鹤的别字,顿时相信袁君达必是本门师伯,一代剑神无疑。

他的脸色一凝,恭然道:“启禀师伯,那两人弟子并不认得!”

袁君达微微一怔,颔首道:“嗯!你总算明白过来了!”

他知道神龙老人龙云鹤定然是受到那两人的挟持,才会连话都不说一句。

因此他回答了欧振盛的话,便跨步向着龙云鹤行去……

哪知他才行了两步,只见龙中宇振剑急挥,剑芒交错,流光迸射,奇诡至极地连发三剑。

袁君达在二十年前,与金蜈天尊交手之时,便曾领教过这招“蜈飞百足”,深知这式剑法的毒辣邪异。

他的脸色微变,深恐袁中宇低挡不住这一招,手腕一动,已抽出鞘中长剑,预备帮助袁中宇一臂之力。

鞘中的长剑方一脱鞘拔出,袁君达的真力已运聚在剑上,只见剑芒吞吐,似要腾空飞起。

就在这时,袁君达已见到袁中宇在面对有似百条剑光急射而来的惊险状况下,长啸一声,飞身挥起.灵巧之极地从对方展现的剑影上掠过,攻进假龙中宇的剑圈之内……

袁中宇这一式使得巧妙无比,身法轻盈美妙,有似一条长虹划空弯弧,剑尖腾闪,罩住了龙中宇身上的所有要穴。

袁君达没料到袁中宇竟然还会这等绝妙盈巧的剑法,只觉心中沸起一股兴奋莫名的感觉,脚下一顿,不再上前帮助袁中宇了。

他的脸上方一浮现起欢愉的微笑,只听得欧振盛和陈志云两人在身后惊呼道:“龙腾九渊,这是龙腾九渊!”

袁君达道:“这也是峨嵋剑法?”

欧振盛不住点头,道:“这是掌门师兄精研十多年手创的剑法,他……他一定就是中宇了!”

袁君达微微一笑,没有再理会他,转首向袁中宇望去,但见袁中宇此刻悬身空中,翩翩飞翔,起落之间,剑出如风,使得假龙中字除了抵挡之外,全无还手之力……

袁君达暗忖道:“若是玉龙剑在中宇的手里,只怕黎火飙这个徒儿已经身首异处了,不过尽管如此,他也无法再抵挡三招了……”

一念及此,他倏地见到那显然就要落败的假龙中宇张开嘴来,吐出一口鲜血。

那条血水如同水箭样地从假龙中宇的嘴里喷了出来,散入袁中宇急速切出的剑影里,漾成一片凄迷的血影,转瞬之间便已消失在剑风之内。

然而,随着这蓬血影的淡化,龙中宇如有神助,黯淡的剑芒倏地大炽,较之原来的功力似乎增加一倍有余,长剑往上急挥而起,嗤地一声,袁中宇手里的长剑被暴涨的银芒削为两断。

袁中宇哪会料到一个人在吐出鲜血之后,功力会倏然增加,是以手里的长剑一断,眼望着急挥而上的银芒,再也无法闪开,脸色一变,只有闭目等死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袁君达沉声一喝,扬手把手里的长剑掷了出去。

他那支长剑都有锈斑,较之普通的青钢剑都要不如,可是这一出鞘射出,便见一幢淡淡的光华附在剑身之外,随着急射而去,剑啸之声大作,尖锐刺耳,动人心魄。

厅内众人在惊骇之下,已见到这幢淡淡的长形光华如流星般射去,击中龙中宇手里握着的玉龙剑。

“噗”地一声轻响,龙中宇身躯一震,手里紧握的玉龙剑已脱手飞去,插进墙壁之内。

那支被袁君达掷出的长剑,就跟有生命的活物一样,撞飞了玉龙剑后,微微一顿,在空中划了道大弧,又转向袁君达飞射而回,进入鞘中。

这等奇幻之事,直使得厅内之人看得目瞪口呆,龙中宇更是吓得面无人色。

他直到看见那支长剑回到了袁君达的手里时,方始惊醒过来。

他的目光闪动一下,但见袁中宇已在飞身落地之后,拔出了插在墙上的玉龙剑,正虎视眈眈地凝望着自己。

尤其是在铁心孤客之前,他的心中早已有了寒意,所以再也不敢在峨嵋多加停留,一心想要早早下山,留下这条性命。

故此他的心中意念急闪,身形一动,掠到了龙云鹤的身边,沉声喝道:“不许过来!”

袁中宇心头一震,道:“你要做什么?”

龙中宇伸出手来,贴在龙云鹤的背心,狞笑一声道:“老子要下山了,就烦他送上一程,你们谁要拦阻我,哼!该晓得这份后果了!”

袁中宇恨不得一剑便将对方杀死,然而投鼠忌器,眼看龙云鹤处身危险,不敢再继续向前进逼。

厅中的峨嵋弟子,哪会想到被他们目为一代杰出门人的银龙剑客龙中宇,竟然会变得这个样子,用身为掌门的父亲来威胁别人,齐都惊疑地发出一声大哗。

只有欧振盛和陈志云两个人心中已经明白谁是真正的龙中宇了。

欧振盛焦灼地望着袁君达,抱拳道:“袁师伯,掌门人……”

袁君达微微一笑,道:“你到现在总算承认我是你的师伯了吧!”

欧振盛跪了下来,道:“袁师伯,师侄有眼无珠,以致闹成这副样子,求求你老人家救掌门人一命……”

陈志云等见到欧振盛竟然跪了下来,骇得全都傻了。

愕了一下,他们也都跪了下来,齐声向袁君达请求起来。

袁君达目光一扫,沉声道:“你们全都起来,老夫既然到了这里,就不容许谁做出绑架勒索之事。”

他的话声一完,缓步向龙云鹤行去。

假龙中宇紧张地望着袁君达走来,大喝道:“且慢!”

袁君达凝声道:“你是在对老夫说话?”

“不错!”龙中宇道:“你假使再走过来,我便要把他杀死……”

他在说话之时,声音都微微颤抖,惟恐话声投有收到效果,说完话后,又拔出那个挟住龙云鹤大汉身上的长剑,以锋利的剑刃压在龙云鹤的头上。

袁君达寒声道:“陈翔,就是黎火飙在这儿,也不敢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你算什么东西?”

“嘿嘿,你也知道我是陈翔!”陈翔怪笑一声道:“只要我的剑架在龙云鹤的头上,不怕你是铁心弧客,你也对我没有法子……”

袁君达沉声道:“你既知道老夫乃是铁心孤客,便该晓得老夫冷面铁心无朋友,龙云鹤又与老夫有什么关系,你能威胁得了我?”

陈翔一剑在手,胆子壮了许多,应声道:“我想你总不愿意峨嵋派的人恨你吧!何况你已经把那小子认作干儿子,你还能害死亲冢……”

他不明白袁君达和袁中宇之间的关系,还以为袁中宇是铁心孤客的干儿子,袁中宇若非担心龙云鹤的安全,恐怕都会笑了出来。

陈翔见到自己的话果然使得袁君达有所顾忌,嘴角浮起一丝微笑,低声向那右首的大汉道:“他们都撤退下山了吧?”

那个大汉躬身道:“弟兄们已接到舵主的秘令,撤退下山了!”

胨翔目光一闪,道:“我们也下山吧!”

袁中宇冷哼一声,飞身掠到门口,把守住通往后院的这道门,不让陈翔通过。

陈翔冷笑道:“姓龙的,你不要你老子的命了?”

袁中宇沉声道:“放下掌门人,我放你安全下山。”

陈翔嘴角一撇,道:“我是三岁小孩子,会受了你的骗?”

袁君达脸色沉肃地道:“陈翔,老夫保证你只要放下了龙掌门人,就能安全下山。”

陈翔冷笑道:“听你的保证,还不如用龙云鹤的生命作保证……”

他的语声一顿,冷厉地喝道:“只要我能下山,龙云鹤就能安全,不然的话……”

袁君达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声,道:“陈翔,老夫放你一条生路,你偏偏要往死路上钻,也怪不得我了……”

他在说话之时,挥手向着左右两边各自推出两掌,然后束手而立,微笑望着陈翔。

陈翔不知袁君达为何做出这等奇异的举动,微微一愕,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突然发觉两股奇异的劲道自身旁掠过。

他心中一惊,不知这两股劲道从何而来,已觉得全身似乎掉进一个漩涡里,四肢一紧,被两股回异的劲道夹住,腾空飞起。

陈翔心知不妙,猛一咬牙,搁在龙云鹤颈上的长剑欲待压了下去,才发觉全身已被那股劲道束紧,丝毫力道都发不出来。

他骇然大叫一声,身躯急旋而起,一直转了二十多匝,身外回旋的劲道方始消灭下来。

等到他发觉自己急速从空中坠下,龙云鹤已落入袁君达的手里,自己也已被袁中宇用长剑胁住。

陈翔定了定神,面对着闪光烁烁的玉龙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袁中宇怒喝道:“你笑什么?”

陈翔冷笑一声,道:“原来名动天下的铁心孤客竟只是个不知廉耻的小子,怪不得当年……”

袁君达日光冷肃,沉声道:“陈翔你若敢胡说八道,老夫先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陈翔满不在乎地道:“我既已落人铁心孤客和银龙剑客的手里,就不想留下这条性命,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袁君达问道:“你是说老夫对你太不公平了?”

陈翔笑道:“能死在铁心孤客手下,有什么不公平?”

袁君达冷笑道:“我不会杀你的,一定要让你觉得公平之下,接受惩罚。”

他的话声一顿,问道:“你给掌门人服了什么药?把解药拿出来。”

陈翔略一沉吟,自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药瓶丢给袁君达,道:“这是解药,你拿去吧!不过我在等着你所谓的公平处置……”

袁君达先没理他,拔开瓶塞,倒出里面的药末,放在手掌里嗅一下,侧首问道:“要服多少,才能解毒?”

陈翔道:“你先把你的法子说出来!”

袁君达怒道:“你还要想狡猾?”

陈翔被他的目光所慑,收敛起脸上的嘻笑之色,不再多言。

袁君达凝目注视了他一下,沉声问道:“要服多少?”

陈翔道:“一瓶!”

袁君达捏开了龙云鹤的嘴,把瓶中药末洒进他的嘴里,然后吩咐道:“你们扶他到那里休息一下,此处有老夫处理!”

欧振盛道:“启禀师伯,这人污辱峨嵋,危害掌门安全,绝不能让他离开峨嵋……”

袁君达道:“老夫晓得如何处置他,要让他觉得心服……”

袁中宇道:“爹,干脆就杀了他!还与他计较这么多做什么?”

袁君达道:“此刻你若是一剑杀死他,他会认为是死在我们父子两个的手下,我不能让他留着这个想法而死,我要让你们两人经过一场公平的决斗……”

陈翔大喜道:“你这话当真?”

袁君达道:“老夫的话没有一次是假的!”

他警告地道:“陈翔,老夫给你这个机会,你若是还想弄鬼的话,小心老夫的飞剑之术,到那时,你别说死得冤枉了……”

陈翔神色一凛,道:“只要你敢保证不出手,我自信绝对可以把他杀死……”

袁君达冷笑一声,道:“只要你能胜得了中宇,老夫保证你可以安全下山,任何人都不会拦阻你的。”

他的话声一顿,道:“不过,你假如败了呢?”

陈翔慨然道:“要杀要剐,随便你的!”

袁君达道:“老夫要你说出黎火飙身在何处,你也能答应吗?”

“哈!原来你是想找我师父。”陈翔道:“你要去送死,我又有什么不肯告诉你?”

袁中宇掴了陈翔一掌,怒道:“你说话注意点!”

陈翔抚着红肿的脸颊,狞笑道:“小子,你别神气,假使不是仗着你的老子,只怕你早就死在小爷剑下!”

袁中宇沉声道:“等一会儿就可以看看我们是谁死谁活。”

袁君达道:“中宇,你把玉龙剑交给老夫。”

袁中宇虽然手持长剑指着陈翔的心窝,却没有刺进去,闻声收起玉龙剑,交给袁君达。

袁君达道:“你们都随我到外面来。”

袁中宇和陈翔在怒视之中,随着袁君达走出了大殿,来到屋前的广场上。

袁君达站在门前的石阶上,沉声道:“老夫之所以给你们这个公平的决斗机会,是因为我已决定在一月之内去找金蜈天尊算那背约之账,陈翔若是赢了,请回去告诉黎火飙老夫之意,袁中宇若是胜了,老夫正式承认他是我的儿子,传授我的衣钵绝艺……”

他的话声一顿,凝目注视着袁中宇,道:“中宇,你听到了吧?”

袁中宇只觉心头颇为沉重,点了点头,道:“孩儿听到了。”

袁君达见到他的眼中露出的神态,厉声叱道:“我的子孙从不为自己的生死而担心,只是担心本身的荣誉,你做出这个样子干什么?”

袁中宇心头大懔,思及父亲之言,再一想到陈翔夺妻、辱身之恨,只觉通体注入了一股火热的力量,烧得他眼中都似进发火光。

袁君达激发起袁中宇的强沛的气势,也不多言,转身在两名峨嵋弟子手里取下两柄长剑,分别抛向袁中宇和陈翔,大声道:“开始!”

他这个字方一说完,袁中宇已大喝一声,飞身腾起,长剑疾发,凶猛地向胨翔展开一轮急攻。

本来一个剑道高手,在与人拼斗之际,处处为自己留下后步。

尤其是所面对的敌人,无论剑法、经验、机智都不较自己差时,更知该谨慎小心,先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然后才图谋制敌取胜之道。

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在刚一出手攻敌之时,便突然腾空跃起,施出自空下击的剑法……

因为这种腾空跃起的剑法,攻势固然凌厉绝伦,然而由于身在虚空,无法自保,往往在一击无功之后,会使自己陷于极端危险的情况。

就是一般普通的学剑之人,也不会贸然使用这等攻势,尤其是轻功特佳之人,更加忌惮这等打法……

是以袁中宇一出手之际,便掠身跃空,顿时使得围观之人全都脸色为之一变,忍不住探首注视袁君达……

但是站在他们之前的剑神袁君达却是脸上毫无表情,反而在精芒浮射的眸子中,现出得意欣赏之色。

站在他身边的峨嵋弟子想要出声询问,却很快地便被场中情势的变幻把视线吸引进去。

他们只见袁中宇这一腾空飞起,所施展的全是神龙龙云鹤所独创的龙腾九渊之式。

然而这一次施展出来,无论威力与劲道,都较之以往每一次都要高出甚多。

本来神龙龙云鹤创出这九式剑法,是为了弥补峨嵋剑法的遗失,替本门增加实力。

另一方面则是针对着其他四大剑派目前所仅存的剑法而创的,希望袁中宇能凭着这套剑法取得此次剑会的剑主一席。

所以九式剑法,都是轻灵异巧,取的是龙腾九天,翩翩翱翔之意,极尽身法美妙,剑式繁复之巧,可说是施来没有半分火气……

这套剑法所缺少的也就是那股霸道凶猛之势,往往在攻敌时,只容易逼退敌人而不易将之歼灭……

袁君达在二十年前便已获有剑神的尊号,在这二十年里,他把天下五大剑派自古流传下来的奥秘剑式,全都熟记在心。

可说是无论任何剑法,他一眼望去,便深悉其中的优劣,在他个身来说,他融汇天下各大剑派的剑法之后,已修练到无相无染的境界,已经摒弃了任何剑法,而修成了剑道中无上的心法,练成了剑驭之术……

所以他在见到袁中宇施出“龙腾九渊”之式后,立刻便发现到其中的缺点,再加他见到陈翔施出邪道秘法“罗喉血箭”,藉着吐血,激发起体内潜力,以刚强狠猛的真力,封住了袁中宇的攻势,差点便置袁中宇于死地,故此他才说出那一番话来,激使袁中宇痛恨陈翔之情爆发至顶点,而产生暴戾狠猛的气势。

由于这股强大的气势,凝汇在轻灵美妙的剑式里,使得这九招剑式的威力发挥到了最高地步。

陈翔置身在袁中宇那有如狂风暴雨的剑势攻击下,从第一招开始,便感到难以应付。

尤其是袁中宇挥动长剑所渗发出的凶厉气势,更使得他心寒胆颤,再一接招,便采取守势,不敢和对方一样,采取一轮强攻。

袁中宇连发三剑,身躯依旧悬于空中,那洒落的剑光,恍如一片剑网,把陈翔的身躯全都罩住。

并且随着双剑的相触,他全身的潜力渐渐发挥得更多,而使得陈翔不胜负荷,减少了身形活动的范围,连次缩小防御的圈子,几有被钉在地面上的状况。

陈翔愈打愈是心慌,他料不到袁中宇竟然施出这等拼命的攻势,全然不顾后路,勇往直前,几有一剑将自己斩为数段的决心……

他心中明白,激使袁中宇这么做的原因,倒不完全是袁君达要不要认他为儿子,而是自己污辱了袁中宇的妻子之故。

这等奇耻大辱,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忍受得了,难怪袁中宇要以命相拼了。

陈翔一想到这个原因,心中更加慌张,原先隐藏于心底的那份得意,此时都变为深探的歉疚,并且随着身体的压力愈来愈大……

高手相搏,岂能容他胡思乱想,更何况袁中宇等于是在跟他拼命,是以陈翔才挡住袁中宇之剑,眼见袁中宇头下脚上、笔直穿射而来时,竟然不知如何应招……

他骇得魂飞魄散,拼命地往右边一闪,原先便不是坚强的意志,此时全部瓦解,只想逃得性命。

可是袁中宇这一式“苍龙抢殊”是何等凶狠疾快,只见剑芒笔直射落,穿过陈翔的防御之式,把他一条左臂齐肩削断。

陈翔惨叫一声,痛得滚了开去,从断臂之处,鲜血洒成一片……

站在袁君达身后观看的峨嵋弟子,眼见陈翔在四招之内,便被袁中字斩断左臂,禁不住发出一声大哗……

哗叫声中,他们只见陈翔自地上立身而起,突然仰天狂笑起来。

他的笑声惨厉,有如枭鸟夜啼,再加上他半边身子全部浴在血里,使得那些惊哗的弟子,全都张口瞪目,愕愕地望着他。

袁中宇斜剑屹立,等到陈翔笑声一毕,沉声问道:“陈翔,你有什么好笑?”

陈翔狠毒地盯了袁中宇一眼,厉声道:“龙中宇,我辱你妻子,你断我一臂也算不得什么,我们再拼上几招吧!这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全然不顾断臂流血,独臂擎剑,指着袁中宇,苍白的脸上满布杀气,一步步地向袁中宇行了过来。

袁中宇愕了一下,随即便凝气定神,平剑于胸,准备这一场生死相搏!

他的脸色非常沉肃,并不因陈翔断去一臂而看轻对方,那种凝肃的神态,几乎跟袁君达此刻的模样完全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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