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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由于有退职捕快桑八郎的指认,钟文麟顺利的领得一千两悬赏,然后他又去受害者的家属领取两千八百两银子——包括花花僧那些珠宝,他估计收获已在一万两银子以上。

他本来打算就此收手,可是知府大人挽留了他,请他再去缉捕另一个绿林巨盗——

“这人名号叫‘九命神狐来天骄’,原是独来独往的江洋大盗,受害的人不计其数,后来由于名气渐大,竟在长江坐大,创立了‘长江帮’自任帮主,据说在长江上拥有百艘船只,不但抢劫过往商船,而且凡是在江上讨生活的船只都得定期缴钱给他,名之谓‘保护金’……本府虽曾数度请求水师围剿,可惜‘九命神狐来天骄’神出鬼没,而且诡计多端,非但屡攻无功,而且折了很多官兵,钟义士既能捕获花花淫僧,足见武艺高强,一定有缉捕来天骄的能力,如果你能将来天骄捕获到案,死活不拘,本府赏你三千两纹银。”

钟文麟情面难却,只得答应了下来。

他其实也不是贪得无厌,只是他知道一旦返回太湖与小艳长相厮守,就再也没有机会出来赚钱了,为了将来的幸福,他觉得应该乘此多捞一些,何况来天骄与一般凶犯不同,他是为害长江的一个帮会,自己若能一举歼灭,不但有大笔酬金可得,而且必可一举成名天下知,不干太可惜啦!

于是,在金陵休息了几天之后,他开始着手准备擒捕“九命神狐来天骄”这个江洋巨寇……

他再度找上了金陵的地头蛇西门九爷——

西门九爷见他到访,十分高兴,恭迎他进入客厅坐下,拱手道:“钟大侠,在下先向您恭贺,如今金陵的老百姓个个欣喜称庆,都称赞您是了不起的大侠客哩!”

钟文麟淡淡一笑道:“这也不算什么,除奸锄恶乃是我辈习武人份内之事,不足挂齿。”

西门九爷笑道:“您太谦虚了,在下能交到您这样一位顶天立地的大侠客,真是三生有幸!今后您钟大侠有什么需要在下效劳之处,只管吩咐一声,我西门九——不不,我西门蛟拼了命也要替你办到!”

钟文麟道:“谢谢。”

西门九爷做出一个“痛苦”的表情道:“唉唉,都是自己人,还谈什么谢呢?”

他忽然换上一副讨好的笑脸,接着道:“对了,您还没去见过凤姬那丫头吧?”

钟文麟道:“没有。”

西门九爷搓搓手道:“这丫头太痴情,这几天天天以泪洗面,一迭的找人来求我,希望能再见您一面,我看那丫头也挺不错的,她是金陵有名的花魁,平时想一亲芳泽的富家子弟不知凡几,您何不将她收下来?”

钟文麟道:“算了吧。”

西门九爷一怔道:“怎么呢?”

钟文麟道:“麻烦。”

西门九爷忙道:“不会,绝对不会麻烦!您不须给她什么名分,而且……在下玄武湖那座别庄,要是您不嫌弃的话,就算是在下小小的敬意,绝不要您花一个钱!”

钟文麟笑道:“九爷既然这么盛意,小弟却之不恭,不过我已有一个未过门的妻子,我觉得金陵这地方不错,将来我也许会迁来金陵居住,那时当借用你的别庄……”

西门九爷又忙接口道:“千万不要说借住,您钟大侠若是看得起我,就请接受我西门蛟这个小小的孝敬。”

钟文麟仍不失书生本色,彬彬有礼的拱手道:“在下恭敬不如从命,只是凤姬之事可以不谈,一来我已有未过门的妻子;二来我事忙没空,前几天知府大人央求我再为金陵效命,要我去缉拿另一名罪犯。”

西门九爷目光一注道:“谁?”

钟文麟道:“九爷——”

“钟大侠,您若是看得起我,就不要叫我九爷,我痴长您几岁,就叫我一声老哥也就是了。”

“好,老哥,在我说出凶犯名字之前,要先说明一点,如果这个凶犯与你有交情,冲着你老哥的情面,我一定放弃!”

“是,是,您说吧。”

“长江帮主,九命神狐来天骄。”

“啊!是他?”

西门九爷十分吃惊。

钟文麟问道:“你与他有连系或交情么?”

西门九爷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我西门蛟只不过是金陵城中一个地头蛇,哪够资格和来天骄交朋友,人家可是赫赫有名的一位帮主咧!”

钟文麟道:“这人这么可怕么?”

西门九爷面容一凛道:“岂只可怕,这个人的武功比花花僧不知要高出多少,而且麾下高手如云,官府动用水师去围攻,结果反而被打得落花流水,几乎全军覆没呢!”

钟文麟微笑道:“我认为要抓来天骄这个人,劳师动众是没用的,一个人就够了。”

西门九爷道:“可是,他麾下高手真是不少;有一回,来天骄手下一个分舵主化名前来金陵寻乐买醉,后来喝醉了,竟在夫子庙前发酒疯,把个上千斤重的大香鼎举在头上,在空地上绕行三匝,面不红气不喘,真他妈的有本事!”

钟文麟面上还是挂着微笑,道:“老哥,你是练家子,一定明白咱们中国的武功分成两种,一种是用来表演的,什么睡钉床啦,铁条砸头啦,表面看来功夫深厚,其实并不实用,另一种是用来打斗杀人的,这种也许连一套拳法也打不好,但是他却有杀人的本领。”

语至此,顿了一下,含笑道:“我,就是属于后者!”

西门九爷一连回了几声“是”,然后道:“可是,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敌不了人多,长江帮势大人众,您钟大侠孤身一人,如何能抵挡那么多人?又如何能从那么多人中擒回来天骄呢?”

钟文麟道:“智慧,我捕获花花僧,运用的就是智慧,所谓‘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只要运用得当,千军万马亦能于顷刻间崩溃瓦解!”

西门九爷哦哦连声,似是被说服了。

钟文麟问道:“你确实与长江帮没有一点友谊交情?”

西门九爷道:“在下只认识他们帮中一个小头目,他叫‘操刀鬼’窦明,常常来金陵嫖妓,每次总要我拣最好的货色供他受用,我因惧于长江帮的势力,只好忍气吞声,其实算不得朋友。”

钟文麟心头一动道:“他每次入城,都来找你?”

西门九爷点头道:“正是,白吃白喝白嫖,他妈的把我恨死了。”

钟文麟再问道:“知道他什么时候再来?”

西门九爷道:“因为他负责一条船,经常往来于江上,所以每隔一月来一次;上次……嗯,他可能就在这一两天就要来了。”

钟文麟道:“很好,现在再请告诉我,来天骄的长江帮总舵所在地在何处?”

西门九爷摇头道:“这个我不知道,好像也经常在船上坐镇,只不知是哪条船。”

钟文麟道:“经常出没于何处?”

西门九爷道:“上下百里之内,最多的是长江三角洲一带。”

钟文麟道:“多大年纪?相貌如何?使何种武器?”

西门九爷道:“据说年已六十以上,一颗左眼是瞎的,所以又有人称他为‘独眼龙’,使的武器非常特别,是一柄铁打的桨板,重五十斤。”

钟文麟道:“麾下较特出的高手有几个?”

西门九爷道:“他有两个帮中护法,一个狗头军师,此外还有雷氏兄弟,这两个兄弟是巨人,身高八尺,力大无穷,这五人经常跟随在他左右,听说个个都有一身惊人的功夫。”

钟文麟道:“来天骄为人如何?”

西门九爷道:“对外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至于对待自己的部下,只要事事顺着他,倒也很好相处……对了,他还有一个好处,听说爱才如命,很喜结交各地豪雄。”

钟文麟沉思有顷,笑问道:“西门老哥,你愿意帮我一个忙么?”

西门九爷轻叹一声道:“在下刚才说了,但有效劳之处,我拼了命也不推辞。不过……这来天骄非比寻常,我实在得罪不起……钟大侠要我怎么帮忙?”

钟文麟附耳向他说出自己的计划。

西门九爷面色微变道:“这个……万一您钟大侠计不得售,来天骄查出是我牵的线,那我西门蛟岂不完了?”

钟文麟笑道:“这一点你只管放心,我钟文麟办事向来谨慎,谋定而后动;换句话说,不动则已,一动就一定能摘下他的脑袋,绝不会拖累你。”

西门九爷表情明显的还是不放心,但不敢拒绝,只得点头道:“好吧!不过这要好好合计合计才行,首先你不能再使用钟文麟这个真实姓名,因为你逮住了花花僧,已成了金陵一地的英雄人物,几乎已是家喻户晓了哩。”

钟文麟道:“这个当然,我这几天就在你这里住下,等他来的时候……”

一切计议停当,钟文麟便在西门九爷的家住下来。

西门九爷料的不错,钟文麟住的第三天,长江帮的小头目“操刀鬼”窦明就来了!

他是个矮矮胖胖的中年汉子,有一张国字脸,一只朝天鼻,样子实在难看。

当下人入内报告“窦爷来了”的时候,西门九爷正在厅上与钟文麟闲叙;他立即向下人说道:“快请!”

操刀鬼窦明大摇大摆的走入客厅,一见厅上有客,便打个哈哈道:“西门兄,你有客呀!”

西门九爷起身相迎,满脸堆笑道:“不要紧,不要紧,都是自己人,窦爷请坐,我来介绍一下……”

他先向钟文麟说道:“锡儿,来见见这位窦爷,他是长江帮的兄弟,在帮中地位很高,你初下江湖,应该和窦爷这样的人结交结交。”

钟文麟连忙趋前行礼道:“拜见窦前辈,请窦前辈多多指教。”

操刀鬼窦明呆了呆,望着西门九爷问道:“这位后生是……”

西门九爷笑嘻嘻道:“他是在下的堂侄,名叫西门锡,刚从峨眉山下来,想在江湖上历练历练,窦爷您是老江湖,可要多给他教导提拔呀!”

操刀鬼窦明“哦”了一声,当即坐下,摆出了“前辈”的姿态,上半身后仰,抬抬下巴道:“峨眉山下来的?唔……是习武的么?”

钟文麟欠身道:“是,晚辈跟随峨眉山的白象老禅师练了七年功夫,只是天资有限,成就不高,还望窦前辈多多赐教。”

操刀鬼窦明在长江帮只是个小头目,地位不高,从来没有这样被人奉承过,听了心中甚喜,哈哈笑道:“很好!很好!峨眉是武林名门大派,西门世兄在山上学艺七年,成就一定不低,只是谈到下江湖历练,这可是一门大学问,绝不是光靠武功好就能混的……你今年几岁啦?”

“二十七了。”

“唔,打算下山干些什么?”

“还没决定呢。”

“你练的什么功夫?”

“主要是拳掌,刀法也稍有涉猎。”

“能不能露一手给我看看?”

“好的,窦爷是大行家,晚辈若是练得不好,请多指正。”

钟文麟说毕,从怀中抽出一柄匕首,拿起茶几上的一颗梨子,随手往上一抛,然后挥出手中的匕首,只听“唰唰”两声,梨子落地变成四块,妙的是四块大小相同,就好像放在砧板上细心分切的一般。

操刀鬼窦明面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老气横秋之色,道:“唔……手法很快,也很准;只是……这只能说是雕虫小技,不登大雅之堂。”

钟文麟忽然转身掷出匕首——

“笃”的一声,匕首射上客厅左方的一支璧柱!

操刀鬼窦明呆了一下,这下才打心底服贴,连连点头道:“很好!很好!”

匕首射中一支璧柱,算什么“很好”呢?

原来,钟文麟打中的不只是璧柱,而是璧柱上的一只蟑螂!

值得一提的是:他是在突然一个转身之后掷出匕首的,根本没有瞄准的时间,能在一瞬间掷刀射中一只蟑螂,虽非什么惊世奇技,但看在操刀鬼窦明的眼里,已够他凛然心惊的了。

所以,他立刻对钟文麟刮目相看,大为称赞道:“西门兄,你这个侄儿真不含糊,说得上是武林高手,今后有他做你的副手,你西门九爷更不用愁啦!”

他经常来找西门九爷白吃白喝白嫖,有点怀疑西门九爷找个“武林高手”来向自己示威,因此接着干笑道:“不过,我说实话,令侄的身手虽然不弱,在我们长江帮中,像这等身手的人,少说也可找出一百多个!”

西门九爷忙笑道:“当然!当然!虽不知长江帮高手如云,势力之大,那是不用说的!唉……我说窦爷,咱们是老朋友了,在你面前,我也不必隐瞒,我这个堂侄……他……他是偷偷跑下山的。”

操刀鬼一怔道:“偷偷跑下山?”

西门九爷窘笑道:“是的,他在山上犯了戒律,因怕受罚,便偷跑下山前来投奔于我。可是,我觉得他年纪还轻,应该有一番作为,跟着我是没出息的,所以窦爷若肯帮忙,带他入长江帮给他安插一份工作,那就感激不尽了。”

操刀鬼转望钟文麟道:“你犯下什么戒律?”

钟文麟低头不语。

西门九爷笑道:“这件事,说来也不能怪他,二十多岁的男人了,天天在山上练武,日子过得很枯燥乏味;有一天他在山下见到一位姑娘,嘿嘿,其实那姑娘也不正经……”

操刀鬼哈哈笑道:“我明白了,那种事情,峨眉山那些秃驴当然不能忍受,其实孔老夫子都说了:食色性也!不喜欢女色的就不算男人,这算不了什么大事呀!”

西门九爷叹道:“可不是,可是那些出家人却认为这是滔天大罪,说什么万恶淫为首,要毁去我这堂侄的一身武功,幸好他机警跑得快……不过,听说峨眉山的老秃驴已派门下弟子下山追缉,所以要是长江帮能收留他,倒是两全其美之事,一来他可为贵帮效命,二来也可躲过他们的追缉,但不知窦爷能不能帮上这个忙?”

窦明想了一下,很爽快的点头道:“好,明天就叫你侄儿随我去!我还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过几天敝帮第一分舵主将到我船上巡视,说不定你这侄儿会受我们分舵主的赏识呢!”

西门九爷大喜道:“若是如此,那我们可得好好谢谢你了。”

他接着转对钟文麟道:“锡儿,还不赶快向窦爷道谢!”

钟文麟长揖到地,恭声道:“若得窦前辈栽培,晚辈没齿不忘。”

窦明哈哈笑道:“得了,得了,我与令叔是老朋友,这是应该的。只是我们长江帮帮规极严,一旦入帮,就得终生效忠,不得违抗营私,如果犯了错,那可是十分要命的,这一点你要牢记在心,切莫轻犯。”

钟文麟唯唯称是。

之后,西门九爷就在家中设宴款待,酒酣耳热,便命下人将窦明请去花院,环肥燕瘦任其选择……

次日,操刀鬼窦明便带着钟文麟离开金陵,返回江上。

路上,钟文麟不停的与他聊天,因而得知长江帮和“九命神狐来天骄”的许多事情。

行约半日,长江已然在望。

“窦前辈,贵帮的船只就停在码头上么?”

“不是,停泊在另一处隐秘的地方,你跟着我走就是了。”

“窦前辈经常往城里跑,不怕出事?”

“不会,我只去找令叔寻乐子,不惹别的麻烦,再说……嘿嘿,谁敢得罪我们长江帮的人呢!”

两人走到江边,然后沿着江岸向上游走。

“还有多远?”

“快了,快了。”

来到一处偏僻无人的地方——

蓦然,从一片树林中跳出三个蒙面大汉,每人手上都有一柄明晃晃的钢刀,凶神恶煞般的拦住了他们两个人的去路!

钟文麟大吃一惊道:“窦前辈,这些人是贵帮的兄弟么?”

操刀鬼窦明脸色很难看,道:“不是,待我来问问看,说不定是瞎了眼的剪径贼。”

他向那三个蒙面大汉走上一步,喝道:“三位朋友是哪条线上的?拦住我‘操刀鬼’窦明的去路干么?”

其中一个蒙面大汉冷笑道:“你是‘操刀鬼’窦明没错吧?”

操刀鬼点头道:“没错,老子隶属长江第一分舵,你们是谁?”

那蒙面大汉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而转对钟文麟问道:“小子,你是何人?”

钟文麟答道:“我叫西门锡。”

那蒙面大汉又问道:“也是长江帮的人?”

钟文麟道:“不是。”

“既非长江帮的人,那就站到一边去!”

“干什么?”

“叫你站开,你就站开,再啰嗦老子一刀砍下你的吃饭家伙!”

钟文麟依言走去一旁站着。

操刀鬼一看来势不妙,心中有些紧张了,道:“慢来!慢来,你们是干什么的?想打劫不成?你们耳朵有毛病是不是?我是长江帮第一分舵的人呀!”

那蒙面大汉嘿嘿冷笑道:“我们耳朵没有毛病,正是要找你!”

操刀鬼面色一变道:“找我干什么?我窦明什么地方得罪你们三位?”

那蒙面大汉道:“有人要你的首级!”

操刀鬼每次进城,因怕被官府发现,不敢带刀入市,这时手无寸铁,心中甚是发慌,道:“是谁寻我晦气?你们亮个万儿如何?”

那蒙面大汉道:“你姓窦的干的坏事太多了,今天是你授首的时候!”

说罢,向另两个同伴一打手势,三人便同时挥刀攻上——

“慢着!”

操刀鬼顿足纵退,从腰上抽出一把匕首,喝道:“我操刀鬼自认没得罪江湖朋友,你们先把话说清楚再来!”

那蒙面大汉大笑道:“没什么好说的,反正我们要你的首级就是了!”

操刀鬼又惊又怒道:“你们给谁借的胆?我们长江帮的人是好欺负的吗?”

那蒙面大汉又哈哈笑道:“长江帮不好惹,可是你姓窦的脑袋却是容易摘!”

一个箭步窜出,挥刀便劈!

操刀鬼只得挥刀还手格挡,一面大叫道:“西门世兄,快助我一臂之力!”

钟文麟道:“是,我来啦!”

他扑上另一个蒙面大汉,以一双空拳施展“空手入白刃”的功夫,与对方打了起来。

于是,另两个蒙面大汉围攻操刀鬼,双方便在江边大打出手。

操刀鬼的武功其实也不太差,只因手上没有长刀,而且昨夜在花院通宵玩乐,精力耗损过多,这是要他抵抗两个手执钢刀的大汉实在力不从心,勉强打了几十招后,已是险象环生,眼看就要命丧刀下,不禁急得大叫道:“西门世兄,你快来救我呀!”

“窦前辈别慌,晚辈先收拾了这一个,再来帮你打发他们!”

钟文麟空手迎战一个蒙面大汉,打来竟是绰绰有余,未几便将对手的钢刀夺下,还将他踢得倒地翻了个大跟头。

蒙面大汉爬起身来,抱头鼠窜。

但就在这时,操刀鬼窦明在两个蒙面大汉的围攻下,右腿上中了一刀,大叫一声,滚倒在地!

两个蒙面大汉正要痛下杀手,钟文麟适时赶到,挥刀打开他们的双刀,与他们拼斗起来。

他似乎无意取二蒙面大汉的命,出手均有保留,但饶是如此,二蒙面大汉仍非其敌,打了几十招后,其中一人叫道:“点子扎手,扯活!”

二蒙面大汉虚晃一刀,同时纵开,落荒逃去了。

钟文麟看见操刀鬼腿上血流如注,赶紧扔下钢刀,解下自己的腰带,替操刀鬼绑紧大腿上部,止住流血,问道:“窦前辈,你不要紧吧?”

操刀鬼痛的面色苍白,冷汗直冒,道:“还好!还好!今天要不是你……他妈的!哪里冒出来的三个杂种……哎呀!痛死我了!”

钟文麟取出常备的金创药,在他腿上伤口撒上一大把,说道:“还好没伤到血管,晚辈这金创药相当不错,可以止血止痛,过一会就好了。”

操刀鬼还是一边叫痛一边破口大骂。

钟文麟问道:“窦前辈猜不出他们的来历?”

操刀鬼骂道:“他奶奶的简直莫名其妙,我窦明并非与人结下梁子,想不到忽然冒出三条疯狗!哼哼,这件事我非要调查清楚不可!”

接着,他自怨自艾没有携带武器,说假如手上有刀,一定可以将他们摆平云云……

钟文麟心中暗笑,口中则附和道:“正是,窦前辈下次出外应该带着兵器以防不测,那三个家伙身手虽然不弱,但若窦前辈一刀在手,一定可以摆平他们。”

操刀鬼呻吟道:“伤口深不深?”

钟文麟道:“不算太深,就是长一些,大约有四寸长,是皮肉之伤。”

操刀鬼道:“不会残废吧?”

钟文麟道:“不会,不会,过四五天便可痊愈。”

操刀鬼叹道:“他奶奶的,昨天晚上碰到一个白虎,人说白虎不祥,果然不错!”

钟文麟扶他坐起,问道:“窦前辈站起来走走看,要是不能走,晚辈背着您回去便了。”

操刀鬼勉强站起,一拐一颠的走了几步,摇头道:“不成,我走不动了。”

钟文麟便将他背起,拔步便走。

操刀鬼道:“前面不远便是我们长江帮停泊船只之处……唉,真是倒霉!幸好有你在,要不然我窦明这条命就要丢在这里了!他妈的混蛋,我越想越奇怪,怎么会有人要我的命呢?西门世兄,你看得出他们武功路数么?”

钟文麟道:“看不出。”

操刀鬼叹道:“这真叫成日打雁反叫雁啄了眼睛……对了,说不定是……好小子!我只不过欠了他一百多两银子的赌债,他竟然雇人要杀我!哼哼,等我伤愈之后,我就找他拼命去!”

钟文麟问道:“是谁呀?”

操刀鬼道:“一个赌友……嗯,我说西门世兄,等下回到船上,我船上的兄弟若是问起,你就说咱们碰上了七八个蒙面大汉,知道么?”

“是的,是的。”

“我要报仇!我一定要报仇!等我伤愈之后,看我不收拾他们才怪……”

不久,到达一处荒凉无人的江边,一眼望去,尽是人高的芦苇,江水浪浪东流,偶见一两只船经过,却不见有船只停泊于何处。

操刀鬼道:“到了,你放我下来。”

钟文麟道:“船在哪里?晚辈背你上船吧?”

操刀鬼道:“不不,让我的兄弟见到了难为情……”

他从钟文麟的背上滑下,发出一声长长的胡哨,俄顷便闻款乃一声,从芦苇中荡出一只舢板,飞快的便到了岸边上。

舢板上是个黑衣汉子,胸上绣着“长江”两个白字,一看即知是长江帮的兄弟。

他一见操刀鬼腿上一片血渍,大吃一惊道:“窦大哥,你怎么了?”

操刀鬼绷着脸道:“我碰上七八个蒙面怪客,挂彩了。”

黑衣汉子惊问道:“是哪条线上的?”

操刀鬼摇摇头,踏上舢板,招手叫钟文麟上来,立刻下令道:“走吧!”

黑衣汉子将舢板撑入芦苇中,划行了一程,忽然一艘船出现了,那是一艘不大不小的帆船,有个不大不小的船舱,上面插着一面三角黑旗,上面也绣着“长江”两个大字。

船上有几个黑衣汉子围坐一起在呼么喝六,一见操刀鬼窦明回来,连忙一起身,他们发现“窦大哥”受伤,也很吃惊,赶紧拉他上船,询问受伤原因。

操刀鬼告诉他们自己碰上七八个蒙面怪客的围攻,不幸挨了一刀,不过自己也打倒了三个……胡诌了一番后,便介绍钟文麟与他们相见,说道:“这位西门世兄是我好朋友西门九爷的堂侄,他要加入我们长江帮,我就把他带来了,今后你们要对他视如兄弟,刚才要不是他助我一臂之力,只怕回不来了。”

接着,转对钟文麟道:“西门世兄,这几个都是我的手下,从现在起,你便暂时在此住下,改天见到我们分舵主,我会向他提一提,说真格的,你在我船上是大材小用……”

于是,钟文麟便在船上待了下来。

一上了船,他就看出操刀鬼窦明只不过是长江帮一条小帆船的负责人,地位实在不高,距离长江帮的核心实在太远,但这是一个起步,他并不失望,他行事一向按部就班,而且很有耐性。

晃过了三天,小帆船始终停泊在芦苇中待命,到了第四天晌午时分,忽然远远的江上传来几声“呜呜”的海螺,小帆船上的人顿时紧张起来,起锚的起锚,张帆的张帆,急急忙忙的驶出芦苇,驶到辽阔的江面上,才见到一艘大船从上游慢慢开来!

那艘大船很够气派,船上有数十个黑衣大汉抱刀排立!

操刀鬼便向钟文麟道:“我们第一分舵主到了,待会我上船谒见他时,便替你游说一番,他若肯召你上船相见,那就有希望了。不过你见到他时,要小心谨慎,执礼要恭,我们这位第一分舵主脾气很暴躁,一不高兴就要杀人呢!”

不一会,大船在靠近江边的地方下锚停泊,操刀鬼窦明的小帆船也适时靠上,旋见从大船上抛下一道绳梯,操刀鬼便沿着绳梯爬上大船,进入船舱谒见顶头上司第一分舵主去了。

又过了一会,才见他走出船舱,向小帆船上的钟文麟招招手,示意钟文麟上船。

钟文麟立刻一跃而上,露了一手轻功提纵术。

操刀鬼窦明满面严谨道:“我们第一分舵主要见你,你快随我入舱谒见!”

说毕,领他入舱。

舱中,布置得颇为富丽堂皇,里面坐着三个老人,当中那人生得一付粗犷威猛的面孔,两道浓黑的卧蚕眉,一对铜铃也似的大眼睛,看人就像要把人生吞活剥似的!

这老人,不用说必是长江帮第一分舵主“长江神蛟”宇文梦了。

他左右二老,钟文麟曾听操刀鬼说过,是所谓的“分舵护法”,一个名叫“寒江钓叟”胡天,一个名叫“老水鬼”海太平,均为长江帮高手。

经过窦明的引见介绍,钟文麟恭恭敬敬的拜倒,口称:“小子西门锡,叩见宇文舵主……”

接着,也向二位护法行礼。

长江神蛟宇文梦一言不发,神色冷冰冰的,静静的把他全身上下打量了个够,才开口道:“你是峨眉派的弟子?”

钟文麟恭声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家师白象老禅师原非峨眉派一脉,但他几十年前即上峨眉山出家,跟峨眉派有很深的渊源。”

他这样回答是有用意的,因为他怕对方三人熟悉峨眉派的武功,而他对峨眉派的武功完全不知,为恐被他们识破,故如此说明。

长江神蛟宇文梦又静静的注视他一会,才又开口道:“老夫认识不少峨眉派的高手,从未听他们提起过‘白象老禅师’这个人……”

钟文麟道:“家师一生从未履江湖一步,故鲜少为人所知。”

长江神蛟宇文梦道:“令师在哪座寺出家?”

钟文麟道:“白象池。”

长江神蛟宇文梦“嗯”了一声,缓缓道:“你是金陵西门蛟的堂侄?”

钟文麟道:“是的。”

长江神蛟宇文梦轻轻一哼道:“他为什么取‘蛟’为名?没的低了老夫的名头!”

钟文麟觉得这话十分可笑,但不敢笑出来,仍然恭恭敬敬的答道:“是的,也许……也许我叔叔仰慕老前辈的大名,因此取名为‘蛟’,不过小子没问过他,不大清楚。”

长江神蛟宇文梦问道:“听窦明说,你武功不弱,希望加入本帮?”

钟文麟道:“是的,若蒙老前辈收容,小子当赤诚效忠,为贵帮贡献绵薄。”

宇文梦咧嘴一笑道:“方才你上船的身法很不错,不过……你当真想加入本帮的话,必须先去完成一件事,这是每一个入帮者所必须做到的。”

钟文麟道:“是,老前辈请吩咐。”

宇文梦道:“带一个人头来!”

钟文麟一怔道:“带一个人头来?”

宇文梦很严肃的点头道:“不错,一个人头!”

钟文麟表示不解道:“为什么呢?”

宇文梦道:“杀了一个人后,才能证明你有诚意入帮。”

钟文麟忽然明白了,明白这宇文梦所说的“理由”的另一层意思:杀人是犯法的行为,而长江帮需要的就是犯了罪的人,这种人加入帮后,才会死心塌地以他们长江帮为依靠。还有:一个敢于杀人的人,加入他们的长江帮后,才会有所做为。

于是他又问:“杀谁呢?”

宇文梦道:“随便,不过你所杀的人名气越大,本帮派给你的职位也更高。”

钟文麟道:“把人头交给谁?”

宇文梦道:“五天之内,老夫将返回此处,然后经返总舵,如果你能在五天之内办到,就交给老夫好了。”

钟文麟道:“是,晚辈当勉力一试。”

宇文梦道:“你出去,老夫还要跟窦明谈谈。”

钟文麟应了一声,施礼退出船舱,跳回小帆船上等候。

一会之后,操刀鬼窦明也从船舱退出,回到小帆船上,随即下令道:“回去吧!”

大船开走了。

小帆船也回到了隐秘的芦苇中,操刀鬼窦明这才向钟文麟笑道:“西门世兄,你现在有个好机会,只要你办得到,我保证你可以立刻受重用!”

钟文麟等着他说下去。

操刀鬼道:“刚才我在宇文分舵主面前替你说了很多好话,说你是名家高足,武功十分了得,而且保证你一定赤诚效忠,宇文分舵主便透露一个对你来说是天大好消息的秘密,要是你办得到,说不定一下子就可弄个副分舵主干干,那职位可比我高得多了。”

钟文麟面上虽带笑容,心中却略无喜悦,因为他猜想宇文梦很可能要自己去杀害一个此派的著名人物,那是绝对干不得的。

操刀鬼道:“话先说在前面,将来你西门世兄若在本帮拔升高位,可别忘了我这个介绍人啊!”

钟文麟微微一笑道:“这个当然。”

操刀鬼忽然换上一付严肃的表情,说道:“刚才宇文分舵主告诉我,本帮第三分舵主‘通天猿’侯三因利用职权中饱私囊,被我们帮主查出,侯三乃畏罪潜逃,我们帮主已下令追缉,此番宇文分舵主便是一路东行传达帮主的命令,他说你若能逮到侯三,不论死活,一定推荐你弄个副分舵主干干,你说这不是很好的机会么?”

钟文麟闻言大喜道:“好极了,果然是个好机会,只是……我对侯三这个人全不了解,人海茫茫,何处寻觅?”

操刀鬼道:“侯三年约四十七八岁,个子很矮小,不过双臂长过膝,很容易认出;他的掌法和轻功当世罕有敌手……”

“知道他逃往何处?”

“不知道。”

“这就难了。”

“不难。”

“怎么说?”

操刀鬼眼睛闪了闪,忽然向他附耳问道:“如果我帮你找到了侯三,你受帮主赏识而成为副分舵主时,你要怎么谢我?”

钟文麟道:“窦爷说呢?”

操刀鬼又附耳道:“那时候,你设法把我调去第三分舵,在你身边工作。”

钟文麟道:“这简单嘛!”

他不知道长江帮第三分舵是干什么的,但见窦明提出这个要求,便料到第三分舵必有肥水,窦明在做发财梦。

操刀鬼目光一注道:“一言为定?”

钟文麟点头道:“好!”

操刀鬼十分高兴,再向他附耳道:“我告诉你,整个长江帮中,可能只有我一人知道后三大去处!”

“哦,窦爷既知他的去处,为何……”

“不行呀!我……我和令叔是老朋友,在你面前也不用隐瞒了:我操刀鬼窦明有多少斤两自己心里有数,凭我这块料,唬唬一般人还可以,若是对付像‘通天猿’侯三这等大人物,我……我跟他提鞋都不配!”

“窦爷太谦虚了。”

“不不不,我说的是实话。刚才我听宇文分舵主这么一说,心里可乐了,我立刻就想到应该给你这个建功的机会,所以我不敢透露知道侯三的去处,现在只告诉你一人!”

“他在哪里?”

“八成在金陵!”

“八成?”

“你听我说,我因为常去金陵寻乐,曾有两次撞见侯三也在那里冶游,后来我一打听,才知道他在金陵有个姘头……”

“慢着,你说撞见侯三,他有没有看见你?”

“他根本不认识我,看见了又有何用?”

“哦!请说下去。”

“侯三那个姘头花名‘小苏三’,原也是令叔所经营的秦楼楚馆下的一名花魁,后来侯三花重金将她赎出,据说在金陵金屋藏娇呢!”

“金陵什么地方?”

“这我不清楚,不过你回去问令叔,应该不难打听出来。”

“我叔叔知道他是长江帮的第三分舵主么?”

“应该不知道,像侯三那样高地位的人,他要金屋藏娇,是不喜欢被人知道的。”

“好,我回金陵办这件事,如果得手,我便返回此处,果能因此而蒙帮主重用,一定不忘窦爷的这份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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