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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建立根据地 澄清大是非

此时两名大汉已经够上距离,他们一言未发,刀光急闪,已分别攻出一招。

水飘香身形一侧,左手短剑向来人的刀身一点,右手剑寒芒急闪,以惊雷骤发之势,刺进敌人的咽喉,在匪徒的尸身倒下之际,她已飘身后退五尺之外了。

她使的是家传惊涛剑法,也是五行门的剑法中的一种,实际应该只有三招,经她本门的长老按“惊涛三式”加以演化,增多了九招,成为惊涛十二式”。

五行门的剑法,每五招都是惊俗骇世之学,孤竹帮匪徒自然不堪一击了。

沈芳儿是金大先生的新传弟子,所习金锋杀的威力,不会在水飘香的惊涛剑法之下,只是沈姑娘个性柔弱,怯于搏杀,空负绝代剑术,却无法发挥所长。

当匪徒一刀劈来之时,她不敢出剑招架,纤腰一拧,向一侧避了开去。

孤竹门下绝不会怜香惜玉,她这一避让致使先机尽失,但见刀光如雪,寒芒砭肌,她的形势也就危如累卵了。此时水飘香早已放倒一名匪徒,回头一瞥沈芳儿,不由大吃一惊道:“你怎么啦?芳姊姊,我不杀人,人就杀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沈芳儿也知道不是闹着玩的,因为别人手下毫不留情。

她已经受到两处刀伤,要是再不以金锋三杀反击,她这条美丽的生命,就只有撂在这里了。

银牙一咬,她终于使出了师门绝学,剑光连续两闪,她没有杀过人,连一只虫蚁都没有伤害过,现在眼前躺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竟然是她亲手杀害的,她不只是目瞪口呆,连全身都引起了强烈的震撼。此时如果有人向她攻击,她必然不知道还手,那么在敌众我寡,及强悍的攻势之下,水飘香还要分神来照顾她,她们这一仗就未可乐观了

水飘香瞧到这一点,弹身一跃,奔到她的身侧,道:“振作起来,芳姊姊,除恶就是行善,你怕甚么?”

沈芳儿叹道:“妹子,我不是害怕,但……手脚不听指挥嘛。”

她们说话之间,孤竹帮众已经扑了过来,他们采用的是避重就轻,专攻弱点的打法。

不跟水飘香拚斗,专门对付沈芳儿,这是瞧透了她们的弱点,如此一来,水飘香就疲于奔命了。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如果水飘香过于劳累而后力难继,那么她们就只有任人宰割了。

水飘香明白对方的用心,她却不能置沈芳儿的生死于不顾,敌人围着她们两个人转,她却围着沈芳儿转,这种奇特的打法,当得是江湖罕见。

正当她筋疲力尽之际想不到竟然来了救星。

那是三条人影,以风驰电掣的速度向斗场扑近。

孤竹帮以三个人前去拦阻,一照面就已经溅血横尸。

来人莫非是三名救星?

不错,袁江及辛氏兄弟本来是杀星,遇上他们,孤竹帮是遇到报应了。

他们没有半点耽搁,在三声叱喝之后立即展开屠杀,不管你是堂主也好,帮众也好,不分道徒一律予以诛战,片刻之后,孤竹帮众再也找不到一个活人了。

水飘香兴奋上前去,道:“袁大哥,辛大辛二,多谢你们了。”

他们经过一阵寒暄之后,袁江道:“姑奶奶下你可害苦咱们了,你是怎样脱险的?”

水飘香道:“说来话长,咱们到前面的吴村的投店再作详谈!”

袁江道:“好的。”

他们投店,在清洗及晚餐之后,水飘香才说出自己的遭遇,然后询问道:“袁大嫂呢?你们没有遇上?”

袁江道:“我只找到辛氏兄弟,别的同伴一个都没有遇到。”

辛大道:“听说主人曾经二上黄山,说不定袁夫人曾跟主人在一起。”

袁江道:“水姑娘,你们去黄山!”

水飘香道:“不错,二哥现在不一定会在黄山,但这是我们唯一的线索。”

袁江道:“好,咱们就到黄山瞧瞧去吧。”

翌晨他们由吴村南下经滋阳、邹县,迳向徐州奔去,他们这一行三男两女,一共只有五个人,这五个人却成为不受欢迎的人物,无论他们到何处,必然有些人躲开他们,好像他们是瘟神恶煞一般。

这天他们到达邹县以南的“两下店”,也正是打尖的时刻。

两下店只有一家客找,两家饭馆,其中一家客人较少,为了清静,水飘香就进了这间饭馆。

其卖这家饭馆也有七八个客人,他们还有一伙同伴,由于第一家太过拥挤,才到第二家来的。

这帮人每个都是一身白衣,外罩风氅,肩头微微耸起,使人一眼就能瞧出他们是江湖人物。

水飘香等一行并没有在意这些,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别人不来找碴,他们也决不想节外生枝。”

饭馆的小二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别看他小,倒是机灵得很。

他迎上水飘香等,引导他们在一张靠窗的饭桌坐下,然后替他们斟了一杯茶水道:“客官想吃点甚么!”

水飘香道:“来四样可口的菜,一壶二锅头,一盘馒头,五碗白米饭。”

小二道:“再加一碗酸辣汤可好?”

水飘香道:“好的。”

小二在忙着送菜之时,柜台里面忽然有人叫道:“商存仁,隔壁的客人要酒,你快点先送两壶过去。”

隔壁的饭馆生意太好,有点应不接暇,客人不耐久等,就买到这家饭馆来了。

这种事颇为常见,并没有甚么稀罕,只不过那“商存仁”三字却出了麻烦。

靠里面的一张饭桌,原是坐着八名白衣大汉,其中一个忽然呼地一声站起来,此人年约四旬,双目精芒若电,由他的眼神来推断,必然是一个内外兼修的高手,他向店小二瞥了一眼,问道:“你叫商存仁?”

店小二面色一变道:“不,小的姓桑叶的桑,客官只怕是听错了。”

白衣大汉哼了一声道:“少跟大爷装糊涂,你过来。”

店小二没有过去,小身子一弹,便已夺门而出。

白衣大汉双手一按桌面,身形腾空而起,速度之快,宛如电掣星驰。

此人的功力的确不凡,如果让他追出门外,店小二必然难逃毒手。

其余七名白衣人也纷纷追出,在八名大汉追捕之下,这个十三四岁的孩子,焉有幸免之理!

八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孩子,水飘香第一个瞧不顺眼。再说,季伯玉的师弟也叫商存仁,不管店小二是不是季伯玉的师弟,她决定不让这个小孩子受到伤害。

于是她右手一扬,筷子挟着劲风向第一个白衣人射去,口中同时喝了一声“走”,便已弹身跃到了门外。

店小二原是第一个夺门而出的,可惜他的运气不好,被隔壁闻声面来的白衣人堵住。待水飘香一行赶到他的身旁,四周已被三十余名白衣人团团围着。

适才被水飘香飞筷阻止的白衣人是这一伙的头儿,他向水飘香瞥了一眼道:“姑娘好功夫,不过这是咱们的家务事,希望你不要插手。”

店小二大叫道:“什么家务事?我并不认识你们。”

水飘香道:“朋友怎称呼?就算是你们的家务事,也不应该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孩子!”

白衣大汉嘿嘿一阵冷笑道:“本座是太湖红旗堂主宗元义,这小子商存仁是太湖的叛徒,插手别人的家务事是武林大忌,这件事姑娘还要管么?”

水飘香面色一沉道:“你们毁了虎林商家,连一个孩下一都不肯放过,还要千里追踪斩尽杀绝,这件事本姑娘焉能不管!”

宗元义“啊”了一声道:“不简单,姑娘居然知道虎林商家的事。你是谁?”

水飘香道:“我叫水飘香,商门弟子季伯玉是我的义兄。”

宗元义道:“你就是水飘香?好得很,咱们正在找你。”

水飘香道:“那你还等什么?”

宗元义道:“别忙,本座还有几句话要向两位朋友交待,语音一顿,扭头对辛氏兄弟双拳一抱道:“辛大侠久违了,敝湖主与燕大侠是至交,这几年燕山主没有亲临敝湖,咱们好像生份了。”

辛大冷冷道:“燕山主很想念路湖主及宗兄,希望能够跟你们聚聚。”

宗元义哈哈一笑道:“好好,待此间事了,欢迎两位莅临敝湖,现在请两位退出圈外,好让兄弟了断过节。”

辛大摇摇头道:“对不起,咱们兄弟歉难从命。”

宗元义道:“辛兄义薄云天,在下十分感激,不过,要对付这几个后生晚辈,敝湖倒还有一点自信……”

辛二哼了一声道:“别门缝里瞧人,何况咱们不是帮。”

宗元义一怔道:“辛二侠是要帮他们么?”

辛二道:“没有法子,咱们兄弟总不能不帮主人的朋友。”

宗元义道:“你说他们是燕山主的朋友?”

辛二道:“我只是说他们是我兄弟主人的朋友,请你不要误会。”

宗元义道:“辛二侠语含玄机,在下不懂。”

辛大道:“实在告诉你吧,燕山主已经去世,勾漏山换了主人。”

宗元义愕然道:“会有这种事,贵山的新山主是哪位高人!”

辛大道:“敝主人季伯玉。”

宗元义呆了一呆,忽然仰天一阵狂笑道:“这么说贵主人是红粉挽歌了,辛大侠跟随这么一个主人,不怕替勾漏山带来不幸?”

辛大道:“咱们不要把话扯远了,还是说眼前的事吧。辛某念在咱们往日的一点交情,宗兄如若即时撤走,辛某兄弟愿意向水姑娘讨个人情。”

宗元义哼了一声道:“辛大侠应该知道敝湖的湖规,宗某只能表示一点歉意,上。”

语下一落,举手一挥,一片喊杀之声带着数十条人影,向中心冲了过来。

水飘香、袁江及辛氏兄弟立即各占一方,构成一个四方呼应的整体,沈芳儿带着商存仁居于中心,即可受到保护,也可向各方支援。

太湖红旗堂是该湖的主力,每一个红旗弟子都是千锤百炼的高手,他们由四方迫向中心,每一边领头攻击的都是两人。

这是试探,他们希望试出对方功力深浅,以便找出敌人的弱点。

这八名红旗弟子是红旗堂的佼佼人物,由他们领先冲杀,就算不能冲散对方联手的方阵,至少不会有什么损失。

这是宗元义的计划,这计划并不算坏,可惜他低估了水飘香一行的武功。

双方一经接触,刀光剑气像雷电交击般的一闪,八具狂喷鲜血的尸体便已掼了出去。

八名红旗高手没有接下一招,他们的大好生命却撂在这里。

宗元义大吃一惊,他绝未想到这几位默默无名的男女,功力竟然高得吓人,如果单打独斗,只怕没有人能够承受他们凌厉的一击。

好在他还有二十多名部属,如果全力投向一点,必可冲破对方的防线,只要抓到了商存仁,有了人质就不怕水飘香等不听他的了。

太湖门下第二度进攻,是宗元义的慎密安排,攻向水飘香及辛氏兄弟的只是虚张声势,他却领头对袁江作强悍的攻击。

袁江口中一声长啸,长剑后发先至,寒芒一闪,刺中宗元义的左胸,手腕再翻左右一荡,两名红旗弟子先后仆倒下去。

长剑挥洒之间,重创红旗堂主,并击毙该堂的两名高手。袁江功力之深,已不是昔日的秦岭双煞了。

在他左侧的水飘香,右侧的辛二,也各自击杀一名太湖的高手。但百密也有一疏,仍有一人突破防线冲了进去。

宗元义为了策应突入中心的门下,仍然扶创督战,展开凶悍的搏杀,水飘香等必须全力应付外来的攻击,自然无法顾到沈芳儿及商存仁。

这的确是一项极大的危机,冲进中心的匪徒,是不会心存慈悲的。

此人是一个身材瘦小的汉子,不待脚尖着地,他那钢钩一般的五指,已然抓向商存仁的肩头。

这一抓快如电光石火,商存仁必然躲它不过。

就在危机一发之间,忽然精芒一闪,瘦汉子的一条臂膀竟然齐肩被斩了下来。”

动手救助商存仁的自然是沈芳儿了,她一向不敢伤人,此时竟然一剑剁掉贼人的一条手臂。而且粉臂再举,贼人横尸,她彻底解除了商存仁的危机。

个中情形,宗元义瞧得十分明白,他再一次感到意外,没有想到沈芳儿的剑术竟也如此高明。

太湖遭到一次沉重的失败,红旗堂剩下的不足十人,宗元义不敢再停留了,领着残兵败将,狼奔豕突而去。

水飘香抹了一把冷汗,回头向沈芳儿抱拳一揖道:“多谢芳姊姊,如果你不出手,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沈芳儿幽幽道:“我不知道为了什么,我原是不敢伤人的。”

水飘香道:“这个……”

她当然不知道,甚至袁江及辛氏兄弟也不明白。

其实这是爱的升华,母性的自然流露。

他们两名少女,几个粗鲁的大男人,当然不会想到这些。

沈芳儿是深深的爱着季伯玉的,当日在郑州客栈,她就很想留下来,只要季伯玉说一句,她必然会投怀送抱,献出她的一切。

后来她发现季伯玉与水飘香是一对情比金坚的爱侣,她就有点心灰意冷了,不过她不愿放弃,因为竹龙掳去水飘香,这未尝不是她的一个机缘。

现在她明白一切都是妄想,才决定献身佛门,以青灯贝叶了此一生。

但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要她彻底丢掉那个爱字谈何容易!

商存仁是季伯玉的师弟,爱屋及乌,她当然要不顾一切去维护他了。如果肯定一点下断语,这应该就是爱的升华。

再说,商存仁只是一个小孩子,任何一个女人,见小孩子遭到危难之时,都会很自然的挺身相护,这是母性,女人是与生俱来的。

没有人探讨这些,他们现在所关心的只是商存仁。

水飘香轻轻握着他的手道:“兄弟,你的名字叫商存仁!”

商存仁道:“是的,客官,多谢你们救了我,小的给你们叩头。”

他要跪下去,却被水飘香一把拉住道:“一点小事罢了,兄弟不必客气。还有,你不要叫咱们客官,店小二你也不必干了。”

商存仁道:“可是……我……”

水飘香道:“兄弟,季伯玉是不是你的师兄?”

商存仁道:“是的,请问客……”

水飘香道:“兄弟,我叫水飘香,咱们都是季伯玉的朋友,你跟咱们一道去找你的季师兄,好不好?”

商存仁道:“多谢水姐姐,我跟你们去。”

这是一个意外的收获,能替季伯玉找到他的师弟,使得水飘香大为高兴,他们当即继续南下,径奔徐州。

这天薄暮时分,他们到达徐州城里,在一家宝山客栈住了下来,及到食堂用膳,水飘香忽然目光一亮。

原来他瞧到了一老一少两个和尚,正是悟德大师师徒一对这双师徒,她有着一份亲切之感,立即出声招呼道:“和尚伯伯,这一向你跑到哪里去了?”

悟德大师“啊”了一声道:“水丫头,是你?你怎么野到这里来了!”

这位老和尚游戏风尘,不为世俗所拘,言语行为也不受任何约束,听他说话就有点不像出家人的口吻。

水飘香樱唇一噘道:“我还不是找他嘛……”

小和尚光宗故意鼓着腮帮子,一本正经的道:“他?哼,让水丫头到处乱野,真该打他二十大板子。”

水飘香面色一沉道:“小和尚,你在胡说些什么?”

悟德大师哈哈一笑道:“童言无忌,水丫头不要理他,你们还没有吃饭吧?快坐下来。”

水飘香哼了一声道:“有什么师父,就有什么徒弟,真是活宝一对……”

在嫣然一笑之后,她介绍了她的同伴,然后挤在一桌共进晚餐。

饭后,悟德大师道:“水丫头,到和尚伯伯的房里来。”

水飘香知道老和尚必有要事相告,也就跟到他的房里,老和尚掏出一枚令箭递给水飘香道:“认识这个吗?”

水飘香接过一瞧,发觉这枚令箭是天竺紫竹所制,一面雕刻着一条金龙,手工精细,栩栩如生,另一面是很多前辈高人的签名,几乎包括天下所有的门派,只不过由于年代久远,这些人已全成古人了。

水飘香眉峰一扬,神态间显出一片惊喜,道:“和尚伯伯,这是我二哥的神龙令?”

悟德大师道:“慢来,你先说谁是你的二哥!”

水飘香道:“自然是季伯玉了,大哥关侯,小妹水飘香。咱们风尘三侠的大名人人皆知,亏得你天天在江湖上跑,竟然这么孤陋寡闻!”

悟德大师哈哈一笑道:“水丫头原来是风尘三侠的小妹。失敬失敬,不过和尚伯伯领掌门的法谕面壁四年,出关还不足百日,有些事自然无从知道。”

水飘香道:“这就难怪了,你说这玩艺到底是不是我二哥的神龙令!”

悟德大师道:“是的,当日和尚伯伯由季小施主的身上取来,是怕它落在沈振山的手里。”

水飘香撇撇嘴道:“就这么简单?”

悟德大师道:“小丫头真厉害,好吧,和尚伯伯就全都告诉你……”

原来悟德大师被掌门普慧逐出门墙,除非求得神龙令,他是无法重返师门的,因为令上有少林前代掌门的签名,悟德持神龙令相求,普意掌门不得不收留他这个弃徒,只不过责罚难免,他还是受到面壁四年的处分。

说明原委之后,悟德大师神色一黯道:“和尚伯伯在面壁期间,掌门竟被红粉挽歌所害,使和尚伯伯寝食难安……”

水飘香道:“红粉挽歌绝不是我二哥,和尚伯伯该不会怀疑他吧。”

悟德大师道:“我如果怀疑他,就不会托你交还神龙令了。”

水飘香道:“和尚伯伯,那沈振山的神龙令是假的了,我们可以向天下武林同道加以揭发。”

悟德大师摇摇头道:“没有用的,别人承认沈振山的神龙令,假的就是真的,那么这枚真的也就变作假的了!”

水飘香气呼呼的道:“我要帮二哥斗斗沈振山,看咱们到底谁行谁不行。”

悟德大师微微一笑道:“和尚伯伯一路追赶季小施主,两条腿受了不少活罪,现在神龙令交给你,咱们师徙就要回山去了。”

水飘香道:“和尚伯伯,你知道我二哥在哪里?”

悟德大师道:“你如果在五天之内赶到济宁,必然能够等到他。和尚伯伯不打扰了,告辞。”

送走悟德大师,水飘香立即召集同伴,告诉季伯玉的行踪,由徐州赴山东济宁,等于要走回头路,别人都没有什么,但沈芳儿却提出了意见。

她那张柔媚的粉颊,布满无限的幽怨,她没有瞧看任何人,只是低着头幽幽道:“香妹子我只怕不能陪你了……”

水飘香道:“为什么,芳姊姊,难道你不想见见我二哥了?”

沈芳儿道:“不了,我很挂念我师父,急欲赶回黄山瞧瞧。”

人各有志,水飘香本便勉强,翌晨他们分道扬镲,水飘香一行急急的向济宁赶去。

他们一路趱程急赶,在第四天的傍晚,终于赶进了济宁县城。

落店之后,水飘香立即分派袁江及辛氏兄弟分向各处客栈询问,忙了几个时辰,并未找到季伯玉。

第六天的中午,水飘香正在着急,已经过了悟德大师所说的时限,莫非季伯玉走的不是这条路线?

此时袁江及辛氏兄弟都已出外寻找,只有水飘香带着商存仁守在店里。

这并不是水飘香偷懒,因为此地是西南一带的旅客必经之处,她在这里守着,双眼却不时投向街头的路人。

忽然她神色一呆,一手拉着商存仁,就待向客房躲避,因为她瞧到一群不愿见到的,为了免去是非,只得避让一下。

敢情来者是名震武林的王爷,他领着双将四婢,一径奔问客栈。

水飘香瞧到了他,他自然也瞧到了水飘香,既然住作一个店里,要避也无从避让了。

水飘香并不是当真怕他,既是避无可避,只好将心情冷静下来。

王爷睚眦必报,从来没有放过一个开罪他的,水飘香曾砸坏他的灯笼,他认为这是奇耻大辱,此时不期而遇,就什么也不会放过。

一声哈哈狂笑,王爷在店外停下了脚步,道:“这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姓水的,咱们的旧帐也应该算一下?了。”

水飘香哼了一声道:“你这话就奇怪了,我一不赊你的,二不欠你的,有什么旧帐好算的?”

王爷冷冷道:“你砸坏我的灯笼,就是砸下我的招牌,好汉作事好汉当,怎么,你想耍赖?”

水飘香撇撇嘴道:“我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原来是两只破灯笼。你说吧,值几钱银子,我给你。”

王爷怒叱道:“听清楚了,水丫头,老夫的灯笼贵得很,一个灯笼要换一颗人头。”

水飘香冷冷道:“有没有价钱可讲的!”

王爷道:“老夫是金字招牌,走天下都不还价。”

商存仁瞧得有点不忿,哼了一声道:“这老小子好狂妄,水姐姐,让我去会会他。”

水飘香道:“不,这是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许插手。”语音一顿,道:“看来咱们只好以武力解决了,你划下道来吧!”

王爷道:“好,老夫在城外等你。”

伸手一带马头,领着双将四婢向城外驰去。

水飘香摸摸商存仁的头顶道:“你待在店里一步都不可离开,待江大哥他们回来,叫他们到城外替我打个接应。”

商存仁道:“我知道,他们人多,水姐姐要小心一些。”

水飘香点点头,随即结束了一下衣衫,背上长剑,迳向城外奔去。

在一个广场之上,挤满了瞧热闹的人潮。他们瞧到水飘香,便自动让开一条通道,而且还有几个人跟着她走向斗场。

水飘香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跟着他,不由停下脚步,道:“各位要瞧热闹可以站远一点,刀枪无眼,伤到了可不是好玩的!”

其中一位身着宝蓝长衫,年约三旬的青年道:“咱们是礼义之邦,不能哏睁睁的瞧着别人欺负一个女孩子,姑娘请退过一边,这场搏杀咱们兄弟接下了。”

水飘香愕然道:“这个千万使不得,我跟他有过节,而且都是身在江湖,江湖事江湖了,各位绝对不能扯在身上!”

蓝衫青年依然不退出,似乎存心要管这桩闲事。

王爷瞧到大为气恼,嘴角一挑,值殿双将立即奔了过来,左将龙威大吼一声道:“穷酸竟敢架梁,大爷先废了你。”

此人身高力猛,手掌像蒲扇一般的巨大,一学抓来,虎虎生风,蓝衫青年如果让他一把抓着,他的生命就算报销了。

力不如人,只好闪避,但他被值殿双将的威势所慑,两条腿已经吓得不听使唤了。

正当千钧一发之际,忽然白光一闪,龙威那庞大的身躯竟然飞了起末,轰的一声巨响,摔得尘土四飞,哼哈半晌还爬不起。

这自然是水飘香的杰作了,她以一记巧拿,扣着龙威的腕脉,同时单臂贯劲,将他摔了出去。

不待龙威的身形落地,水飘香忽然一个旋转,纤足倏地飞起,立即将冲过来的右将虎霸踢得仆倒在地。”

这几下动作不只适干净俐落,速度之快,出招之巧,也使瞧热闹的看得目瞪口呆。

适才那几位英雄救美的青年,全都一个个悄悄地退到人丛之中,他们知道自己差得太远,自然不敢再管闲事了。

此时场中的战况惊心动魄,实在不是只会几手庄稼把式就能应付的,现在是行宫四娇,轻轻,柔柔,娇娇,媚媚,四个人联手合击水飘香,但见剑气纵横,劲风四溢,五只雌老虎飞扑腾跃,杀得难解难分。

行宫四娇是王爷亲自训练的,一套合击之术,配合得天衣无缝,在江湖上,行宫四娇的威名,并不在一方霸主之下。

但她们缠斗良久,而且几度变招阵式,依然无法胜得水飘香,这不只是行宫四娇大为恐慌,连王爷也皱起了眉头。

水飘香只是一个后生晚辈,名不见经传,比起威名赫赫的王爷那就差得远了,以四娇联手对付她一个已是不该,如果王爷再亲自出手,岂不是砸了他王爷的招牌!再说王爷旁观者清,他瞧得出水飘香剑法凌厉,像是五行门中的嫡传,五行门的剑术冠盖武林,王爷纵然亲自出手,不见得就能稳操胜券,不胜已经无法下台,万一败了他怎么办?

想到这些,王爷的脊心冒出了冷汗,他不敢再作迟疑,立即大声叱喝道:“住手!”

四娇闻声住手,水飘香也不为已甚,她以为王爷要亲自出手,因而仍然横剑而立,准备作另一场搏斗。

王爷冷哼一声道:“水丫头,今天只是给你一点警告,老夫另有要事,咱们这一笔帐先记下,以后还会叫你追讨的。”

语音一落,竟然带着双将四娇急驰而去,他连投店都放弃了,今晚只怕要走一段夜路。

水飘香知道王爷说的是场面话,以后可能再也不会找她,一个人成名不易,何况王爷也不是一个坏人,这是她没有阻止王爷撤走的原因。

及回过身来,只见辛氏兄弟随着关侯与沐二先生急奔而来,水飘香兴奋地红上前去道:“大哥!这一向你跑到哪儿去了!”

关侯哈哈一笑道:“我可没有乱跑,只是逛了一趟无名岛而已。二弟呢?你没有见着他!”

水飘香道:“悟德大师叫我在此地等他,都等了五六天了,还没有瞧到他的影子。”

沐二先生摸摸臀部,然后嘻嘻一笑道:“姑奶奶放心,季少侠如今名满秀下,要找到他实在容易得很。”

水飘香横他一眼道:“你是在幸灾乐祸?”

沐二先生啊了一声道:“姑奶奶千万不要误会,我只是……啊,季少侠来了。”

的确屋季伯玉来了,他进的是南门,如非遇到袁江,几乎又阴差阳错的当面错过,

跟他同来的还有商存仁,小莲,袁江夫妇,及江淮八义,可见他们是先到客栈见到商存仁,然后才赶来的。

自郑州一别,几如隔世,现在终于团聚了,但城外并非畅叙离情的所在,只好回到店里再说。

他们叫了两桌酒菜,在酒酣耳热之余,自然要说一说各自的遭遇,最后,关侯浓眉一掀道:“江湖,有些心存叵测之人,将红粉挽歌栽到二弟的身上,这是一个死结,咱们兄弟必须准备跟天下的武林作长期搏斗,但咱们总不能始终在江湖上流浪,最好找一个进可以攻,退可以守的据点,各位以为如何!”

水飘香道:“沈振山弄来一枚假的神龙令,居然厚颜无耻的自封为武林第一家,现在悟德大师送还真的神龙令,咱们可否昭告天下,重建虎林?”

沐二先生道:“这个需要很多的时间与金饯,只怕有些不妥。”

季伯玉道:“勾漏山洞府之中,藏有庞大的财产,重建虎林的财源倒不成问题,但在时间上却难了,天下武林都要除去小弟,他们怎肯让咱们完成一个攻守均宜的建筑?”

水飘香偏着头想了想道:“有了,二哥,咱们去勾漏山。”

关侯点点头道:“这办法可行,二弟认为怎样!”

季伯玉道:“小弟完全同意。”

他再询问其余的友人,获得全体的赞同。

于是,次日—早便联骑向合肥奔去。

这天他们投宿在安徽宿县以南的西寺坡,刚刚吃过晚餐,一名彪形大汉忽然闯了进来,此人背负长剑,身着白衣,一张冷冰冰的面颊之上,嵌着一对精芒如电的眸子,仔何人都可以一眼瞧出,这位白衣剑客,必然是一个武林高手。

他没有理会迎上前去的店小二,流目向食堂一瞥,冷冷道:“谁是红粉挽歌?站出来。”

季伯玉还没有答话,卓倔呼地一声跳了起来,道:“你是什么东西?敢来这里大呼小叫!”

白衣剑客向卓倔打量一眼道:“在下在镇南玉兔山候教。”身形一转,向店外一闪而逝。

季伯玉长长一叹道:“背上这口黑锅,实在不太好过!”

关侯道:“怕什么,只要有人找碴,咱们兄弟接着就是,走吧,不要叫别人久候。”

玉兔山是一座石山,山中有一块巨石形象如兔,才有这样一个名称。

季伯玉向店小二间明白了玉兔山的位置,一行十余人迳向镇南奔去。

出镇约莫两里就是玉兔山,山顶有一片广达二十余丈的平台,正是一个比武搏斗的好所在,待季伯玉等到达山顶,白衣剑客早已在抱剑相候了。

双拳一抱,季伯玉向白衣剑客施了一礼道:“请问兄弟怎样称呼!”

白衣剑客冷冷道:“白衣杀手。”

季伯玉一怔道:“兄台必然有一个姓名及门派吧!”

白衣剑客道:“这些你不必知道,你们是一个一个的上,还是一起来?”

此人不只是冷酷无情,而且倨傲无礼,卓倔早已无法忍耐了,他撤出长剑,向季伯玉抱拳一礼道:“公子,在下请令出战。”

季伯玉道:“好的,不过此人的剑法必然十分恶毒,卓兄要当心一些。”

卓倔道:“在下记下了。”一转身大步走向斗场。”

他是天山门下已然获得鱼龙十八变剑法的神髓,他不相信凭他的剑术会斗不过白衣杀手,季伯玉虽是郑重嘱咐,他并未当真放在心上。

及到达对方身前五尺之处,他立定脚步,抱剑一拱道:“请赐招。”

他语音未落,但见寒芒急闪,森森剑气已经迫近他的眉睫。

好凌的剑法,好毒恶的招式,他甚至长剑还没有挥出,白衣杀手就会剁掉他的头颅。

他绝未想到此人一言不发就会出招,剑势又是如此的凶狠快捷,他后悔没听从季伯玉的劝告,但后悔也挽救不了他的生命了。

正当生死一发之际,忽然响起当的一声脆响,眼看就要剁上他脖子的长剑,竟然荡了开去。

他明白是季伯玉救了他,一枚铜板不只是荡开了长剑,还将白衣杀手带得连退两步。

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他如若跟踪挥剑,说不定可以出出这口窝囊气。

但牵光武却出声呼叫道:“二弟即回来。”

江淮八义情胜手足,不管他心头如何不愿、都不敢违抗牵光武的吩咐,只得足尖一弹,悻悻的退了回来。

牵光武向季伯玉双拳一抱道:“公子,在下请令。”

季伯玉道:“此人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牵兄不必跟他讲什么江湖道义。”

牵光武道:“在下知道。”

他缓缓步向斗场,手握金笔、两臂凝功、已将一身功力提到极限。

在江淮八义之中,牵光武是个中翘楚,再经季伯玉替他打通任督二脉,突破生死玄关,一身功力已可列入高手中的顶尖人物了!

虽然如此,因鉴于卓倔的前车之失,他依然不敢丝毫大意。

待到达白衣杀手身前五尺之处,一片寒芒果然像闪电一般的攻来。

牵光武哼了一声,左手金笔急吐,响起一阵金铁交鸣,右笔以雷霆万钧之势向前一送,扑地一声便已扎进白衣杀手的心窝。

—阵尖说的刺痛,使白衣杀手冷酷的面颊变了形,他似乎不相信这是真的,双目紧紧盯着牵光武,显出一股疑惑的神色来。

牵光武哼了一声,右手金笔一收,立即倒退了五步,一股血箭跟着喷出,白衣杀手也同时摔倒下去。

季伯玉长长一吁道:“看来这江湖之上,咱们是寸步难行了。”

关侯道:“不要难过,二弟,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们一定要找死,那可怨不得咱们。”

此时江淮八义已经将白衣杀手就地掩埋,然后一起回到店中。

季伯玉由于心情沉重,进到客房就往床铺上一倒,他不想说话,却有三个人跟了进来。

小莲是侍候他的,一路上的饮食起居都是她在照顾,此时当然要侍候他了。

另外两个人是关侯及水飘香,他们除了关心,还要对未来作一番商讨。

因为由白衣杀手找碴的情形看来,未来将是步步荆棘,虎狼当道,由此地前往勾漏山,这迢迢千里的路程,只怕行走十分不易。

季伯玉虽是心神不宁,但大哥小妹来了,他可不能不理,只得翻身站立起来道:“大哥小妹请坐,小莲快奉茶。”

其实小莲乖巧得很,不必季伯玉吩咐,她已经送上茶来了。

对小莲,水飘香还不知道她的来历,出于时间仓促一直没有机会洵问,此时不禁相问道:“二哥!小莲颇为可人,是哪儿来的?”

季伯玉道:“是竹凤的丫头,在路上遇到几个人围攻她,被我救了下来……”

水飘香虽然深深的爱着季伯玉,但她心胸开朗,倒也没有将小莲的事放在心上,因而点头道:“原来如此,你需要一个人侍候,那就暂时留下她吧!”

关侯道:“二弟,咱们此去勾漏山,只怕会有不少次数的搏杀,你看要不要先作一番计划?”

季伯玉道:“大哥之意是……”

关侯道:“咱们的敌人,几乎全是武林罕见的高手,但,咱们除了兄妹三个,其余的很少能够派上用场……”

季伯玉道:“不,除了小师弟商存仁及小莲,小弟都已传给他们三招剑法,适才卓倔是被白衣杀手抢了先机,再加上他的大意,才发生那次的危险。”

关侯道:“莫作二弟碰到了奇遇?”

适才进餐之时,季伯玉曾经介绍过自己的遭遇,由于当时人多,不便将发现金牛中藏有武功秘笈之事说出,此时才将王爷出手偷袭,触及金牛的机关,无点中发现五行化音及掸云九剑说出。

关侯大喜道:“恭喜你了,二弟,两百年前的武圣巴陵老人,以五行化音心法,及掸云二十四招剑法,降伏群魔,威镇武林,使江湖承平几近百年,二弟机缘巧合,前途实在不可限量。”

水飘香道:“掸云剑既然是二十四招,二哥为什么只发现九招!”

季伯玉道:“秘笈的确只有九招,可惜金牛失落在东海里,否如咱们可以再仔细地找找。”

关侯道:“不必找了,秘笈上的确只有九招。”

水飘香道:“那是为了什么?”

关侯道:“巴陵老人是五行门的杰出人物,当时他有五名弟子,一个女儿,由于五名弟子的资质都无法继承他的衣钵,所以只不过传了他们三招剑法,余下的九招剑法及五行化音都传给他的女儿了。”

水飘香道:“这位巴陵老人也真是奇怪,他为什么不将掸云二十四招全部传给他的女儿?”

关侯说道:“这就不知道了,一个非常的人,他的行为不是一般常人所能理解的。”

季伯玉道:“大哥,巴陵老人姓什么!”

关侯道:“这又是一个难解之谜,有人说他姓巴,有人说他姓凌,还有人说他姓劳,二百多年,他又没有直系亲属传下来,所以无从考证。”

水飘香道:“他不是有一个女儿及五名弟子么!”

关侯道:“他女儿不愿过问江湖是非,以后怎样没人知道,至于五名弟子么,由于年代久远,他们的后人几乎不知道艺出何人。就拿你来说吧,你知道么?”

水飘香樱唇一噘道:“怎么不知道?我是家传武功。”

关侯哈哈一笑道:“我却要说你的先人,正是巴陵老人的五名弟子之一,你可相信?”

水飘香啊了一声道:“会有这种事?大哥根据什么如此推断!”

关侯道:“我问你,你那套惊涛剑法,最厉寄的只有二招,对么!”

水飘香道:“不错!”

关侯道:“还有金大先生的金锋三杀,以及无名岛的离火三式,如果说他们全是传自巴陵老人未尝不可。”

水飘香沉吟良久,道:“大哥说的不错,咱们的先祖,很可能是巴陵老人五名弟子之一,但还有两人呢?奠非他们没有传人!”

关侯道:“这就难说了,现在江湖动荡,风云日变,如果他们有传人,迟早都会出现的。”

语音一回顾季伯玉道:“二弟,你既已传授江淮八义武功,咱们的实力应该可以一战,但愚兄认为还要加强一点。”

季伯玉道:“大哥是说再加强他们的武功?;

关侯道:“不,三招掸云剑法,已足够他们使用,我是想教他们熟练那两种阵法。”

水飘香道:“是哪两种阵法?”

关侯道:“太乙兜天阵及阳火阴符阵,这两种阵法威力强大,前者必须八人以上才能运用,后者不限人数,但最少也要两人。”

水飘香道:“大哥,它们比少林寺的罗汉阵如何?”

关侯道:“这就很难比了,不过据家师说,这是两项武林失传的阵法,要愚兄不得轻易传与他人,究竟威力如何,要待排练后才能知道。”

于是他取出两张草图,与一双弟妹作详细研究,直到夜色深沉,季伯玉与水飘香才略窥门径。

关侯微微一笑道:“你们学得很快,但还不够熟练,时间不早了,咱们明天再研究。”

送走大哥小妹,季伯玉也准备歌息了一及回头一瞥,小莲竟然在他的床上睡着了。

十六七岁的姑娘,说小也不小了,而且发育完美,满身是热力,只要瞧她一眼,难免就会想人非非。

她此时玉体横陈,另有一股迷人的媚态,季伯玉感到心里一荡,再也不敢瞧下去了

他迅速拧转身形,沉声呼叫道:“小莲,小莲……”

小莲道:“唔……”

季伯玉道:“回你的房里去,我要睡了。”

小莲道:“别吵嘛,我困得很,你要睡就睡,别……”

年轻人多半贪睡,这实在怪她不得,季伯玉只好摇摇头,轻轻带上房门,睡到她的房里去了,好在客房都是一样,换一间并无差别。

此后他们在安徽宿县一待就是二十多天,直到将两个阵法排练纯熟,才继续奔向合肥。

这天到达皖山山区的下塘集,江淮八义中的荆大尤及段九,双骑并辔,急奔镇门。

他俩奉命走在前头,是要及早到饭店订下座位,以免临时找不到地方而浪费时日,但他们却神色一呆,一起勒住缱绳,在镇门停了下来。

敢情镇口一排并列着五人,怀抱长剑,身着白衣,一片骇人的杀机由他们双目之中射出。

段九道:“七哥,是白衣杀手!”

荆大尤道:“错不了,准是他们。”

段九道:“七哥,咱们上。”

荆大尤道:“不要鲁莽,等公子到了再说。”

他们跃下坐骑,倚马以待,片刻之后,季伯玉等一行到达镇口了,不必荆、段两人报告,他已经一目了然。

由以往的经验,这班白衣杀手是无理可喻的,但他不忍不教而诛,以免有伤天和。

干是他将坐骑交给辛大,抱拳向五名白衣人微微一拱道:“朋友是找季某?”

甶衣人之一由鼻中哼了一声,道:“废话。”

季伯玉迫:“咱们素昧平生,各位为什么要找在下?”

白衣人道:“因为你是红粉挽歌。”

季伯玉道:“好理由,莫非阁下瞧到季某害人了?”

白衣人道:“不必。”

季伯玉道:“如此说来,季某任何分辩,阁下都不会相信!”

白衣人道:“不错!”

季伯玉道:“阁下是哪一门派的!”

白衣人道:“待会你去问阎王吧!”

辛二勃然大怒道:“主人,让小的去教训他。”

季伯玉点点头,辛二立即摘下长刀,跃进斗场道:“哪一位先来领死?”

一名身材较矮的白衣人迈步人场,一言未发,竟然一剑劈了出来。

这些白衣人的剑势威力强大,一剑挥出,锐啸震耳,力道之勇猛,决不在金锋三杀及惊涛剑法之下。

辛二哼了一声,长刀一颤,封住对方的剑势,手腕一翻,晶芒暴盛,斗场响起一声哀嚎,白衣人开肠破壮,几乎被辛二劈成两半。

辛二以刀作剑,使出两招掸云剑法,武圣的绝学,果然具有无比的威力。

辛二一刀毙敌,另外四名白衣人同时怒吼着扑向斗场,辛大及袁江夫妇立即赶上去接应,于是八个人捉对狠拚起来。

辛氏兄弟及袁江夫妇全都习得三招掸云剑法,因而一交手就已占得上风,只是搏杀的过程却不及辛二适才顺利,酣战良久,仍然无法伤到敌人。

水飘香目注斗场,眉峰轻轻一皱道:“二哥,白衣人重复使用六招剑法,袁大哥他们竟然收拾不了……”

季伯玉道:“这六招剑法极具威力,我怀疑它们与武圣绝学有关,这些白衣人似乎学习未久,还没有获得其中的神髓,我想袁大哥他们会获得胜利的。”

他没有说错,郁雀儿第一个以长剑刺入对方的心脏,接着袁江及辛氏兄弟也将对手剁翻往地。这场即苦的搏杀终于结束了,白衣人没有一个留得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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