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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酒楼豪客

她望着陈隆背影,伤心而泣,但她是一个心地极为纯洁的少女,她不愿让陈隆为她而伤心。但陈隆何尝不明白范玉华此刻的心情,然而,他有很多重大的使命等着去完成。

这日,他已经回到白骨岩。举目望去,只见白骨岩下,依旧是白骨如林,这正是三十年前,群雄大会互斗而丧命的武林高手残骸。

这情景跟他离开之前,并没有两样。

他微微顿了一下脚步,又举步向前走去。岩下尽处,是一片树林,那片树林不大,但却茂盛如昔。

他昂步进入树林内,眨眼之间,已经穿过树林!

展在眼前的,是一座极为狭小的峡谷甬道,这峡谷甬道,只能容纳一个人出人。

陈隆沿着峡谷甬道,蜿蜒而进。

就在陈隆进峡谷之际,倏然,树林之内闪出一一条人影,望着陈隆的背影,冷笑不语。陈隆并没有发觉林内会有第二个人监视他。

进入峡谷甬道之后,顾盼之间,已经进入五十几丈。雨道尽处,是一片宽约半里的山谷。谷内怪石嶙峋,巨木丛生。

陈隆略一打量谷底的情势,便向右侧岩壁走去。举步间,乍闻一个苍老的声音喝道:“什么人?”

这声音在陈隆听来,十分熟悉,那正是出自血龙子之口。

当下陈隆恭声答道:“师父,越儿回来了。”

说话间,陈隆已到岩壁,在光滑如镜的壁上,现出一个小洞,一个苍老、头发斑白的人头,从那洞内伸了出来。

在光滑如镜的岩壁上,可以看出一道门缝,真正的血龙子,被南极仙翁关在这洞中。

门缝右侧加了一把锁,这把锁多年来便没有人开过,血龙子发过多少掌力,依旧没有办法击碎它。

于是,他在这洞中,被困了三十年的岁月,血龙子唯一可以看到天日的,便是南极仙翁为他留的那个小洞。

当下,血龙子充满了皱纹祜痩的脸。他,望了陈隆一眼之后,冷冷说道:“陈隆,我不是告诉过你么,你不能喊我师父?”陈隆惊道:“是的,师父。”

“又是师父,告诉你,以后不准叫我师父,知道么?”陈隆知道血龙子的脾气,当下改口道:“老前辈,我知道了,不过,你传我武功,我自然应该叫你师父才对呀。”

血龙子目光如电,扫了陈隆一眼,微微一叹道:“陈隆,当时我不是告诉你么,我传你武功,你替我杀八个人,我们条件交换,你就不必以师徒名份待我。再说,你是杨瑞彬老儿的徒弟,终南派的掌门,你身为一派掌门,我有什么资格做你的师父呢?再说,你的辈份也高我不少,尚望掌门人以后不必如此称呼。”

陈隆恭声应是。

血龙子又道:“你今天回到白骨岩来,是干什么?”

陈隆说道:“江湖上出现了二条假血龙子。”

血龙子脸色一变,惊道:“什么?江湖上又出现了假血龙子?”

“不错,所以,我回来告诉你。”

随后,他把两条假血龙子出现江湖杀人的事,给血龙子说了一遍。

血龙子闻言后,冷冷一笑,道:“想不到竟有人如此胆大,如果我出得了这个石洞,非要宰了这两条血龙子不可。”话落,只见他祜瘦的脸上,充满了一片杀机。当下眼光一扫陈隆,又道:“那么,你替我杀的八个人,全部杀完了?”

陈隆心里一惊,忙道:“还有一个没有杀。”

“什么人?”

“沧海圣君。”

“为什么不杀他?”

陈隆道:“沧海圣君在江湖声誉极为显赫,为人正派,不知老前辈为什么要在下势必杀他?”

血龙子仰首一阵哈哈大笑,直笑得这狭小的山谷一片愁云惨雾,笑声穿石欲裂。

笑声嘎然而止,道:“不错,沧海圣君多年来假以一副假面具称雄江嫩,可是,哈哈……暗地里,不知有多少人丧命在他的手中。”

陈隆闻言一惊,脱口道:“沧海圣君暗中杀人无数?”血龙子冷冷说道:“我教你杀他,一定错不了,你放心杀好了。”

陈隆心里暗忖:“凭沧海圣君的声誉,在社会上暗地杀人,似乎根本不是一件可能的事,但是这社会上,又有多少假装慈善的人,却做尽坏事呢?”

心念之中,血龙子又开口说道:“其他还有什么事没有?”陈隆沉思半晌,开口道:“老前辈,江湖上是不是还有第二支血龙玉簪?”

血龙子闻言,也不知道陈隆何以有此一问,当下摇头道:“没有。”

陈隆不由大感奇怪道:“当真没有?”_

“在我记忆中,我可以担保一百个没有。”

“这就怪了,前天我碰到一个老婆子,她交给我一支血龙玉簪,这支血龙玉簪与你交给我的完全一样。”

陈隆话犹未落,血龙子脸色一变,急道:“那支血龙玉簪现在何处?”

陈隆只得从怀中取过那支血龙玉簪,从洞口交给血龙子。

血龙子接过血龙玉簪之后,脸上现出一副激动神情,久久方道:“她人在何处?”

“走了。”

“三十年了……我再也不能等了,我非出去不可……”神情极为激动。

可是他能出得来么?自然,在没有取得南极仙翁那把钥匙之前,无论如何他是出不来的。

陈隆望着血龙子极为复杂的神情,突然想起那半只旷世奇珍的破碗遗落之事,开口说道:“老前辈,非常抱歉,你交给我的那半只破碗……”

“那半只破碗怎么了?”

“失落了。”

“啊!”血龙子惊呼一声道,“怎么失落的?”

陈隆只得将那半只破碗被红衣女抢去,以及赌招的事,说了一遍。

血龙子闻言,脸色一变,怒道:“陈隆,我不是告诉过你,这半只破碗决不能失落?”

陈隆暗地一骇,闭口不语。

血龙子冷冷一笑道:“限你在半个月之内,把那半只破碗取回来,否则,我便不饶你。”

陈隆战战兢兢道:“老前辈,我一定把那半只破碗取回来就是了。”

血龙子缓和了一下脸上神情,开口道:“那么?你找过南极仙翁没有?”

陈隆道:“南极仙翁人闲野鹤,居无定所,我哪里去找呢?”

血龙子闻言,眉锋一皱,心里暗忖:“这倒是实情,王吟山既有南极仙翁之称,其人行踪岂是江湖人物所能知道?”

心念之下,开口道:“好了,你可以走了。记得取回那半只破碗,杀了沧海圣君,然后去找南极仙翁要那把钥匙。”

陈隆点了点头,转身疾走而去。

血龙子望着陈隆的背影,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当下一声长叹,那苍老的脸庞已经缩入洞内。

陈隆正退出甬道峡谷边际,倏然一声冷笑之声,从林内破空传来。陈隆闻言,不由暗吃一惊,眼光一扫,喝道:“什么人?”

随着喝话声,身影猛地弹起,疾如电光石火,向发声处飞掠而去。,

倏然,眼前黑影一闪,一个人在冷笑声中,挡住前路。

陈隆霍然一惊,下意识退了两步,举目望去,来人赫然就是武林三子的霹雳子。霹雳子会在此时此地,在白骨岩下突然出现,确实令陈隆暗吃一惊。

霹雳子眼光一转,冷冷问道:“小娃儿,这甬道之内是不是住着血龙子?”

这话问得陈隆脸色一变,冷冷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霹雳子纵声大笑道:“这就不枉我一片心机,这白骨岩果然与血龙子有关,我要以霹雳弹,把这座峡谷炸碎。”

陈隆脸色一变,冷冷道:“如果你敢把这峡谷炸了,我便要你的命。”这话说得大出霹雳子意料之外。霹雳子看到陈隆满脸杀机,心里不由愣了一愣,当下开口问道:“那么你跟血龙子有关系了?”

“不错。”

霹雳子冷冷笑道:“沧海圣君推测的果然不错,娃儿与血龙子有关,哈哈……”

陈隆怒喝道:“那咱们不妨试试。”话声甫住,欺身半步,蓄势待发。

霹雳子脸色一变,杀机倏起,但突然,他又缓和了脸上杀机,问道:“请问血龙子与你这娃儿有什么关系?”

“这个,你不配问。”

“如果你不说,就非炸不可。”

陈隆哂然道:“霹雳子,你别忘了,我的手中还有你的霹雳弹,如果你敢把这峡谷炸了,当心我也要在武当山、峨嵋山各丢一颗,看你收获是否相抵?”

这话说得霹雳子脸色大变。陈隆的手中,确实有他输掉的三颗霹雳弹,如果他再炸武当派与峨嵋派,这个仇,岂是霹雳子能结得起的?

霹雳子脑中念头一转,开口道:“小娃儿,你的确够辣。”

“难道你不辣?”

霹雳子微微一叹,道:“血龙子与小娃儿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这一点我不得而知。不过,血龙子使我名誉扫地,难道叫我不杀他么?”

陈隆淡淡一笑道:“你认为出现江湖的,当真是三十年前的真血龙子?”

霹雳子愕了一愕,反问道:“难道不是么?”

“不错,出现江湖的两条血龙,是假的。”

霹雳子脑中念头一动,问道:“那么真血龙子住在这甬道尽处峡谷之中?”

“正是。”

“既然如此,”霹雳子开口道,“真血龙子既未出世,那么我也要去找那两个假血龙子算这笔帐。”

陈隆冷冷接道:“但也别忘了上北海取玄冰剑。”

霹雳子冷冷一笑,正待答话,只见陈隆一晃身,纵声跃去,眨眼之间,已经退出白骨岩之外。

霹雳子狠狠地咬了一下牙,心里暗道:“霹雳子真是栽到了家,赌招既输,不得不上北海取玄冰剑。”心念之下,也悄悄退出白骨岩。

霹雳子取道北上,经合肥、凤阳,第三天,已经到了徐州。

徐州是江苏省一大城市,霹雳子在徐州落脚,吃过东西,已是夜幕低垂,街灯大亮了。

霹雳子从如意酒楼出来,望着徐州街道灯笼点点,一片宜人景色,不由微微地吁了一口气。

正待举步走去,倏然,背后一个声音传来道:“阁下就是名震江湖的霹雳子么?”

霹雳子闻声暗吃一惊,转身望去,只见背后五尺之处,伫立了三个老者。

霹雳子傲然一笑道:“不错,老夫正是霹雳子。三位何方高人?”

右侧一个瘦高老者冷冷一笑道:“霹雳大侠名满江湖,自然不会认识我们这些江湖小卒,不过,请问霹雳大侠,敝会不知与阁下有何仇恨?”

这话简直说得霹雳子如堕五里雾中,摸不着头脑。当下愕了半晌,方开口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瘦高老者冷冷一笑道:“霹雳大侠何必装傻,天生会虽是江湖一个小小帮派,但与你霹雳大侠之间,自信并无怨仇,但阁下徒弟以霹雳弹炸死本会九个高手,你当作何解释?”

这话说得霹雳子暗吃一惊,原来三个老者是天生会人物,天生会最近崛起江湖,声誉之显赫,大有与三大门派分庭抗礼之势。而更令他吃惊的是,自己并未收徒弟,对方突然说他的徒弟把天生会九个高手给炸了,这件事简直令人莫名其妙。

“你说我徒弟用霹雳弹炸死贵会九个高手?”

瘦高老者冷冷一笑:“难道霹雳大侠会不知道么?”

霹雳子大怒道:“放屁,霹雳子几时收过徒弟,你们胡言乱语,当心我真叫你们尝尝霹雳弹的味道。”

这三个老者乃天生会三处分会会长,当初陈隆在开封炸死天生会九个高手,使天生会为之震撼。会长“蒙面神剑”知道这件事后,即派出会中三个高手,先找霹雳子谈判清楚。

谁知这件事是陈隆所为,霹雳子哪里会知道?如今乍闻他徒弟炸了天生会九个高手,认为对方无事生非,不觉心泛怒

当下右侧瘦高老者冷冷笑道:“霹雳弹虽是名满江湖,威力之大,但本会对于杀死本会会中高手之人,也从来不会放过。”语气充满了火药味,血战一触即发。

霹雳子纵声大笑:“那你们是为打架来了!”

老者道:“不错,如果霹雳大侠不还公道来,我们就要看看你名满江湖的霹雳弹,是否炸得了我们。”

这话说得霹雳子脸色大变,哇哇大好:“好哇,你们竟敢如此卖狂,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能耐。”话落,呼呼两掌,猝然击出。

三个老者乃天生会高手,其武功也列一流高手之上。

当下霹雳子掌力击出,三个老者冷笑一声,身影一划,三个人各推一掌。这合力的一掌,其势何等之猛,只听轰然一声暴响,掌力拍撞,潜力卷起尘砂飞泻之中,霹雳子人已再度纵起,陡然大喝一声:“再接我一颗霹雳弹试试。”

三个老者闻听,心里了愣,同时收身后退。

霹雳子手中根本没有霹雳弹,他这骤然一喝,是为使対方一惊一愣之时,可以全力发掌。

霹雳子身影猛地弹起,右掌一招“推山填海”,左掌一招“怒涛拍岸”,猝然劈去。

这两掌不但快,而且掌力很猛,首当其冲的两个老者,应声而倒。另一个老者也被掌力扫中,哇的一声,喷出一股血箭,踉踉跄跄后退七八步,方自拿桩站稳。

霹雳子冷冷一声长笑,喝道:“凭你们这块料子,也想来送死,还不快滚?”

那老者强按伤势,冷笑道:“很好,本会以后自会找阁下算这笔帐。”话落,扶起那两个老者,纵身跃去,消失不见。

霹雳子冷冷一笑,就待走去,倏然从背后一声洪笑之声传来,道:“霹雳老鬼,打得好,打得好。”

举目望去,沧海圣君、蝙蝠侠、燕山一雄三个人飘身而来。

霹雳子乍见这三个人同时在此出现,暗吃一惊,当下微微一笑道:“三位要上哪儿?”

沧海圣君微微一笑道:“霹雳老鬼,刚才天生会三个高手,不是说你的徒弟把他们会中高手炸去九个么?”

霹雳子心里一震,答道:“不错。”

“你知不知道,他们所说的你那个徒弟是谁?”

我根本没收过徒弟呀?”

“不错,但他们认为你有徒弟。”

“这是什么原因?”

“你不是跟人赌招,输给那个娃儿三颗霹雳弹?”

霹雳子马上回忆过来,忙道:“那娃儿拿霹雳弹炸了天生会九个高手?”

“正是。”

“这娃儿确实够狠。”

沧海圣君冷笑道:“他就是出现江湖的血龙子啊!”

霹雳子点了一下头,道:“这一点我知道,这娃儿竟敢惹上天生会,这简直太不自量了。”

沧海圣君点了一点头,突然似有所悟、道:“传闻天生会会长蒙面神剑与北海玄冰教取得连络,大有独霸江湖之势,并乘势并吞江湖各小派,终南派在三天之前便接到天生会密柬,限其在十天之内,把派中全部高手加人天生会,否则必定把终南派履为平地。”

霹雳子大吃一惊,道:“当真有这种事?”

沧海圣君道:“这怎么会假?现在终南派自与峨嵋派经年屡动干戈之后,派中高手无几,其掌门人自杨瑞彬行踪不明后,由其大徒弟黄日熙接任掌门,前年黄日熙已死,由其女黄梅娟接任临时掌门。照此看来,终南派不灭,也非被天生会并吞不可。”

霹雳子轻轻“哦”了一声,眼睛骤现精光。

沧海圣君又道:“传言三十年前失踪的血魂怪婆加入了天生会。”

霹雳子接道:“什么?鬼魂怪婆已经加入天生会?”

“不错,似此看来,天生会无疑是如虎添翼。”

这确实令霹雳子大吃一惊,血魂怪婆三十年前名震江湖,其武功之高,要远在“武林三子”的血龙子之上,如真加入天生会,其后果不堪设想?当下他打了一个冷颤,冷冷问道:“那么三位要到终南派去看看热闹?”

“不错,如在能力范围之内,我们想伸个手。你上哪儿?”

霹雳子道:“我要上北海取玄冰剑交给那娃儿。”

沧海圣君淡淡说道:“那么,我们就此分手了沧海圣君话犹未落,忽闻霹雳子“噫”地一声惊叫,脸上骤变。

这突然的举措,使蝙蝠侠等三人吃了一惊。蝙蝠侠慌忙问道:“霹雳老鬼,怎么了?”

只见霹雳子脸上陡起一片惊恐之色,眼光直盯在沧海圣君的衣角下:沧海圣君的衣角下,赫然插着那根名震江湖的血龙玉簪。

第十九次的血龙玉簪,终于又出现了。

沧海圣君吓得脸色骤呈死灰,握着血龙玉簪的手微微在发抖。久久,沧海圣君叹了一口气,说道:“想不到血龙玉簪落在我的手里。”

短短的一句话,使在场之人心情更加沉重。

这件轰动的事,又传开了江湖。

第二天,沧海圣君、蝙蝠侠、燕山一雄同时到了洛阳城。血龙玉簪的出现,使三个武林高手蒙上了一层恐怖阴影!沧海圣君忖度自己与血龙子并未结仇,这根血龙玉簪怎么会落在自己身上,确实令人大惑不解。

他们本来想赶到终南山,但突然接到血龙玉簪之后,只好暂时打消去终南山之念,准备应付血龙子。

是的,他们下榻于太白客栈。

提起太白客栈,洛阳城确实无人不知,太白客栈不但房屋建筑宏伟,房间舒适,其酒菜更是闻名遐迩。

当下三个人进入太白客栈,已是夜灯初上了。

举目一扫,只见楼上座无虚席,生意兴隆无比。靠窗口地上,有人刚刚站起身子,沧海圣君等人便把那位子占了下来。拣了几样小菜,三个人又把话题转到血龙玉簪之上。

当下蝙蝠侠沉思半晌,开口道:“老哥子,你看这支血龙玉簪是什么人所下?”

沧海圣君摇了摇头道:“大概不至于吧?”

沧海圣君话犹未落,楼梯上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抬眼望去,席上之人眼睛为之一亮:两个红衣少女,已经伫立在楼梯门口。

这两个红衣少女的确长得奇美至极,只见右侧一个眼睛一扫客厅席位,不觉黛眉微颦。她们身后的店小二,打着笑脸道:“姑娘,请稍待片刻,马上可以腾个位子出来。”

略高的一个红衣少女娇声道:“店家,难道没别的位子么?”

店小二道:“没有了。”

陈隆微微一抬头,眼光正跟红衣少女明眸接触。只见红衣少女粉腮泛起一片惊愕,但这惊愕之色只不过刹那间的事。

忽然她娇声一笑,望了望身侧的红衣少女道:“妹妹,我们过去吧!”话落,向陈隆座席走去。

楼上豪客无不把眼光聚在这两个红衣少女的身上。

陈隆眼光一扫这两个红衣少女,心里不由暗吃一惊,因为右侧那个年纪较小的红衣少女,似在什么地方见过,但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

这当儿,两个红衣少女已经走到陈隆座席旁停下脚步,一声娇滴滴的声音,从陈隆耳边飘下:“阁下,我们可以在这里坐么?”

陈隆心里一震,脑中念头一转,说道:“姑娘如不惧男女授受不亲之嫌,尽管坐下。”

两个红衣少女齐声笑道:“那我们就先谢了?”

店小二见陈隆让出一个位置来,心里自是高兴异常,当下陪着笑脸问道:“姑娘们要些什么?”

较高的红衣少女坐下之后,眼光一扫,道:“跟这位朋友一样了,

店小二打着笑脸,望了陈隆所点的酒菜一眼,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这场面确实尴尬异常,这两个红衣少女竟在众目睽睽这下,不避男女嫌疑,竟坐到陈隆的身边位置来。

陈隆一时之间如坐针毡,心里真不是滋味,自他出世以来,哪里碰过像目前这种场面?

这两个红衣少女确实胆大惊人。

这情景不但令陈隆大感震惊,即使沧海圣君、蝙蝠侠、燕山一雄,也无不暗暗吃惊。

只见蝙蝠侠眉锋一皱,低声说道:“老哥子,那个较小的红衣女我们似在哪里见过?”

沧海圣君与燕山一雄乍闻此言,不由把眼光扫向那个较小的红衣女,异口同声道:“不错,我们似在什么地方见过。”沧海圣君等三个人所想,完全与陈隆一样,因为他们都好似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较小的红衣少女。

太白客栈酒楼的豪客,对于这两个红衣少女,也暗地啧啧称奇。

陈隆低头独饮,不敢抬头,他脑中正在思索,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较小的红衣少女?

这时店小二送来了酒菜。

当下较大的红衣少女望了低头独饮的陈隆一眼,淡淡笑道:“妹妹,多不好意思,人家为着我们在座,竟不敢抬头,你说他像不像一个大姑娘?”

这话,听得在场豪客心神一荡。而陈隆,脸上不由一红,这个红衣少女确实把他挖苦得无地自容了。

那较小的红衣少女轻声一笑道:“姐姐,不要挖苦他了,你看,人家脸都红了。”

较大的红衣少女吃吃一笑道:“你可别看他像个大姑娘,可是,他人哟,可不是好惹的呢!”

“姐姐,你怎么知道?”

“等下我告诉你他是谁,你便相信他不是好惹的了。”

两个红衣少女你一句,我一句,似是根本没有陈隆存在一样,这不但说得陈隆满脸通红,而且简直令他无地自容。

陈隆在一抬头,眼光一扫两个红衣少女,冷冷说道:“两位姑娘请尊重些,以免伤了和气。”

较大的红衣少女娇声笑道:“妹妹,我没有说错吧!他要发脾气了。”

较小的红衣少女似觉过意不去,开口道:“姊姊,别说了!”

较大的红衣女淡淡一笑,道:“好,我不说。不过,好妹妹,你可别胡思乱想。”一语双关,说得较小的红衣少女粉腮一红,喷道:“姊姊,你再胡说,我可不依你了。”

当下两个红衣少女举筷用膳,空气在这两个红衣少女语锋一停之后,沉寂下来。

当下蝙蝠侠望了陈隆与两个红衣少女之后,脑中似有所悟,当下开口低声道:“沧海老兄,我想起了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蝙蝠侠低声道:“老哥子不是接到血龙玉簪吗?”

“你何必明知故问?”

“这就对了,这支血龙玉簪说不定是这娃儿所下,这娃儿既是血龙子的徒弟,最先出现的血龙玉簪,必是他所下。”

沧海圣君点了点头。

蝙蝠侠又道:“为了慎重起见,不管这支血龙玉簪是不是这娃儿所下,第一个,我们笼络他,不要让他离我们半步,如果血龙玉簪是别人所下,我们也就多一个帮手。”

这番话确实有道理,沧海圣君点头道:“好吧,等那两个红衣少女走后,你便过去。”

就在这当儿,一件可怕的事情突然发生了!

陈隆正全力思索这两个红衣少女是谁,倏然他“啊”的一声惊呼,右掌猛地一拍桌子,只听哗啦一阵碗杯破碎之声响起,在座饮酒豪客,无不大吃一惊!

也在陈隆一拍桌子之际,那两个红衣少女娇躯一跃,飘开一侧。

陈隆眼睛骤现精光,盯在那个较小的红衣少女粉腮之上,冷冷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们两个?”陈隆已经想出来了,这两个红衣少女中较小的一个,正是当初被自己所伤的那个假血龙子!”

较大的红衣少女冷冷一笑道:“不错,你倒认出来了。”

陈隆傲然一笑,道:“我们这笔帐,也该再算一次了!”话落,缓缓向红衣少女欺去。

这情景使沧海圣君、蝙蝠侠、燕山一雄暗暗吃惊,他们就不知道陈隆与这两个红衣少女有何仇怨?

当下较大的红衣少女冷冷笑道:“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何必斗个你死我活?再说,要找你的人多着啦,何况你今夜还要斗那个一代奇人呀!”

这话说得陈隆暗暗吃惊,难道说自己将血龙玉簪留在沧海圣君的身上,她已知道不成?当下又忖道:“这也不足为奇,

血龙玉簪既然不是她下,自然便是我下的。”

心忖之间,只见这个红衣少女望了较小的红少女一眼,说道:“妹妹,我们走吧,在酒楼上打架,打破了东西,我们可赔不起。”话落,望也不望陈隆一眼,一转身,疾走而去。

陈隆猛地一弹身,截住去路,冷冷说道:“姑娘要走,可没有那么容易。”

较大的红衣少女道:“那又要怎么样?”

陈隆道:“很简单,我们的帐算清了再走不迟。”

较大的红衣少女黛眉一竖,道:“要打架可以,今晚三更,在东方五里那座古庙再见。”

陈隆冷冷一笑,道:“这是你们的缓兵之计?”

“你以为我们怕你?”

“我并没有说你们怕我呀!”

较大的红衣少女冷冷笑道:“告诉你,要打架下去再打。”话毕,望也不望陈隆,从他的旁边擦身而过,直下楼去。

陈隆没再阻止她们,他认为这两个假血龙子的话不无道理,打破了碗杯一类东西,想赔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当下陈隆递给帐房一锭银子,道:“帐房,除了酒菜钱之外,其余的赔偿刚才打碎的碗杯。”话落,也疾身下楼而去。沧海圣君与蝙蝠侠、燕山一雄三人见这情形,似有所悟。蝙蝠侠当先开口道:“沧海老兄,你听见没有,刚才那个红衣少女不是说那个娃儿今晚要斗斗那个一代奇人么?”

沧海圣君点了一下头,眼睛骤现精光。

蝙蝠侠又道:“老哥子有一代奇人之称,从红衣少女口气看来,留下血玉簪的人,必是那个娃儿了。”

沧海圣君道:“就这令人不解,我与这娃儿根本没有仇呀!”

这话出口之后,使在场之人全部沉寂下来。半晌,蝙蝠侠又道:“老哥子,血龙玉簪限期是什么时候?”

“今晚!”

这当儿,沉默不语的燕山一雄突然开口道:“两位老兄,我记起来了,那个较小的红衣少女,不是我们在开封所见的,被那娃儿所伤的假血龙子么?”

燕山一雄这一提,使在场之人全部回忆过来了,心里齐忖:“怪不得这么面熟,原来是这假血龙子。”

心念间,蝙蝠侠开口道:“不错,这两个红衣少女正是那两个假血龙子。”

这话一出,使沧海圣君心头一震,在他身上留下血龙玉簪的,不是陈隆,便是这两个红衣少女。那么这两者之间,是谁所为,这就令沧海圣君等人费解了。

当下蝙蝠侠心里忖道:“以刚才情形判断,此事必是那娃儿所为可能性较大。”

心念一转,开口道:“既然是这两者之中,必有其一,我们何不下去看个究竟?”

沧海圣君与燕山一雄一齐点头称是。

陈隆跟着两个红衣少女,一齐来到西方三里一片苍林之后,两个红衣少女双双住脚。

陈隆因愤于这两个假血龙子杀人无数,决心今日非弄个清楚不可。当下眼光一扫两个红衣少女,冷冷说道:“你们为什么要假冒血龙子之名,快说。”

较大的红衣少女道:“就算我们假冒血龙子之名,那你又能怎样呢?”语锋一顿,扫了较小的红衣少女一眼,又道:“妹妹,前次伤你的,就是这个人。”

较小的红衣少女杏眼一瞪,怒视了陈隆一眼,眼光之中,充满了一片杀机,但这杀机只像电光一闪,随即消失。只见她凄惋一笑,望了较大的红衣少女一眼,道:“姊姊要我杀他么?”

“你的武功不如他,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那么姊姊要杀他么?”

较大的红衣少女下意识地望了她的妹妹一眼,倏然,她芳心一震,她从她妹妹的眼光之中,似看到一点什么?……

这“一点什么”,在男女关系的领域中,是非常微妙的,她能体会出,她妹妹此刻心中所存在的是什么。

在一个少女的生命过程中,像她们这种双十年华的年龄,也应该需要“一点什么”了。

她想到这里,本能地又望了陈隆一眼,暗道一声:“如能得到此人为终生伴侣,也不枉来一次人间了。”

心忖至此,她的粉腮之上,不由掠过了一阵红霞!

陈隆一望这两个红衣少伫立不动,脸色一变,怒道:“姑娘为什么要假冒血龙子之名,还不快说,难道要我动手不成?”

较大的红衣少女明眸一扫陈隆,只见陈隆脸上充满杀机。当下她冷冷一笑道:“我们姊妹是否可以请何阁下尊姓大名?”

这一问大大出乎陈隆意料之外,两个红衣少女竟开口询及自己姓名,当下愕了一愕,哂然道:“既然要打架,这些无聊事干什么?”

较大的红衣少女娇声笑道:“就是因为要打架,才问呀。否则,打糊涂架,这不是让人笑掉了门牙?”

陈隆冷冷笑道:“我叫陈隆。两位姑娘呢?”

较小的红衣少女已经接道:“我姊姊叫徐萍,我叫徐翠。”徐萍愠意地注视了她妹妹徐翠一眼,似是觉得她妹妹觉得太过爽快!

徐翠被她姊姊这一瞪,芳心一震,惊望着徐萍道:“姊姊,我说错了么?”

徐萍喟然地叹了一口气道:“妹妹,我没有说你讲错了呀!”

徐翠展眉一笑。可以看得出来,这两个少女代表了两种不同性格的典型,一个心思过密,一个是天真无邪。

陈隆冷冷道:“名字既然报过,我们也应该交手了。”

徐萍冷冷一笑道:“阁下,你所要动手的,未必是我们两个人!”微微一顿,明眸一扫四周,又道:“要找你的人,已全部到了。”

这话说得陈隆暗吃一惊,举目一扫周围,使他脸色骤变,他的周围,倏然涌出了五个老者。

陈隆眼光一扫之下,知道两个姓徐的少女引他到这里来,完全是有所用意。心念之下,剑眉一挑,杀机倏起,当下冷冷一笑道:“二位姑娘引诱在下到这里,完全是早有预谋,真是天下最毒妇人心了!”身影猛地弹起,疾如电光石火,呼呼两掌,猛击而出。

徐萍估不到陈隆会骤然出手,芳心霍然一震。这当儿,陈隆两道如箭的掌力,已经卷到。徐萍娇躯一旋,玉腕一扬,不避反进,举掌硬接陈隆劈来的两掌。轰然一声巨响,潜力互击,激起一片尘砂,突然,在尘砂飞泻之中,一条人影猛向陈隆身前飘落。

陈隆暗吃一惊,下意识退了两步,抬眼瞧去,飘身而来的,是一个无握铁拐的老者,只见老者冷冷道:“阁下就是陈隆?”

这当儿,其余四个老者一字排开,分挡在陈隆面前。

陈隆正待答话,只听徐萍娇声笑道:“陈相公,我们姊妹要走了,青山不败,何患无相逢之期?话落,两条红影,疾如电光石火,飞泻而去。

陈隆一见两个红衣少女倏然要走,脸色大变,骤然一声大喝:“往哪里走!”猛向两个红衣少女身前泻去。

陈隆身影方起,挡在他前路的老者倏然发动攻势,各击一掌。这五掌如海涛般卷来,其势委实非同小可。这一来,陈隆不得不缓身势,疾身跃开。

片刻之间,两个红衣少女倩影已杳。气得陈隆肝胆俱裂,眼光放出一团可怕的火焰,缓缓向五个老者欺去,似是要把这些人全部吞下。他钢牙一咬,一声低吼,也不答腔,猛向那个老者扑去,心里暗喝一声:“要你们的命。”

掌影翻飞,眨眼之间,已劈出八掌。

陈隆的确愤怒到了极点,如非这五个老者,他怎么会让这两个假冒血龙子的红衣少女从容而去?

八掌攻出,掌势如涛,这五个老者已有两个被掌力扫中,口吐鲜血,仰身截倒。其余三个老者一见情势不对,抽身后退!

陈隆眼光我如炬,脸上充满了恐怖的杀机,缓缓向三个老者欺去,阴恻恻道:“你们三个人再也别想活着命回去。”三个老者一见陈隆脸色,吓得打了一个寒颤。当中那个老者故作镇静,冷冷道:“有件事我们想请教阁下,以霹雳弹炸死本会九个高手之人,就是阁下么?”

陈隆闻言,心里一震,脱口喝道:“三位是天生会的么?”

当中那个老者冷冷道:“不错。”

陈隆仰首大笑道:“炸死区区几个人,有什么大惊小怪?三位既然是天生会的,看来你们今天也别想活命了。”

三个老者闻言,心里暗暗吃惊。当中那个老者正待答话,只见陈隆脸色一沉,开口道:“请问三位,贵会是不是向终南派下柬,命其在十天之内,向天生会投降,否则要把终南山夷为平地?”

那老者傲然一笑,道:“不错。”

陈隆纵声大笑,当下脸色一变,冷然道:“现在为了这个原故,饶你们不死,回去给你们‘会长’带个信,限他在三天之内,向终南派取回那张‘命令’,否则,当心我把你们天生会用霹雳弹炸得片瓦不存。”

陈隆话声甫落,远处一声冷笑,倏告破空传来:“小娃儿好大的口气!”

陈隆向发声处望去,只见三丈之外,伫立着一个中年美妇。

那三个老者一见这中年美妇突然出现,心里同时大吃一惊,俯身下跪,道:“弟子叩见……”

中年美妇冷冷道:“三位堂主请起。”

三个老者恭应一声。

“陈隆”,格格一声娇笑,然后把眼光又扫向被陈隆击毙的两个堂主,冷冷道:“小娃儿武功果然不弱,既能掌毙本会两个堂主,年纪轻轻,这份武功,也委实令人佩服。”话落,又是一阵格袼大笑。陈隆对这中年美妇的突然出现,也不由被搞得满头是雾。

这女人委实奇美无比,只见她粉腮犹如一朵成熟的芍药,肌肤塞雪,樱唇微启,露着贝齿如银,只是眉宇之中透着一股淫荡之气!

陈隆心知,这个中年美妇在天生会中身份必定极尊,否则,这三个老者也不会以下跪为礼了。当下脑中念头一动,冷冷问道:“你也是天生会的人?”

中年美妇娇声笑道:“不错,我是天生会的人。请问阁下,你炸死、掌毙本会十一个高手,这该作何解释?”

陈隆脸色一变,道:“不要说九个人,就是你们总堂,如果在三天之内,不收回向终南派所下‘命令’,我一样要炸得粉碎。”

中年美妇冷冷说道:“这恐怕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吧?”

“那不妨试试,回去告诉你们会长蒙面剑客,如果他不收回向终南派所下之‘柬’,看我是否把你们总堂给炸了。”话落,望也不望中年美妇一眼,转身疾走而去。

中年美妇见陈隆要走,娇躯一晃,截在陈隆前路,冷笑道:“阁下,我们的话还没有谈完呢。”

陈隆脸色一变,怒道:“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

“阁下袒护终南派,难道你与终南派有关系么?”

“你管我与终南派有没有关系?”

“既然没有关系,你就不必插手管这件事呀。”

陈隆大怒,道:“你噜嗦什么,滚回去告诉你们会长,限他在三天之内,收回向终南派所下之‘柬’。”

这话说得中年美妇脸色一变,冷冷道:“我代表会长告诉阁下一声,本会不会收回那张‘命令’。”

陈隆脸色一变,杀机骤涌脸部,傲然笑道:“你未免说得太过狂傲了,你既不是会长,这话恐不收效吧?”

“我的话踉会长的话一样。”

“那么你是会长夫人了?”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陈隆笑道:“你既是会长夫人,这最好不过,我还是一句老话,如果贵会不收回向终南派所下之柬,我就炸了贵会总堂。

这当儿,垂立一旁的三个天生会堂主,突然纵身截住陈隆去路,似是只要这个中年美妇命令一下,他们便会出手攻出陈隆。

刹那间,场面突然变得紧张异常!

中年美妇眼光一扫陈隆,又道:“不要说阁下想进入本会总堂,就是今天想安然回去,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陈隆脸色一变,怒道:“那不妨试试。”话声甫住,功运双掌,蓄势待发。

中年美妇粉腮之上,倏然抹过了一片杀机,眼光一扫门下三个堂主,冷冷道:“三位堂主听令!”

三个老者齐声应道:“弟子恭领法谕。”

中年美妇冷冷笑道:“请三位堂主将这娃儿擒下,不得抗令,否则,当以派规处置。”

三个老者恭声应是,眼光一睁,缓缓向陈隆欺去。

当下陈隆脸色一变,怒道:“你自己不出来送命,难道叫别人出来顶命不成?”话声甫住,身形一弹,猛向中年美妇扑去。

陈隆身形方起,那三个老者已经发动攻势,猛击一掌。陈隆大喝一声,左右两掌猛然截出。陈隆此刻恨到极点,出手两掌,挟其毕生功力所发。在出掌之际,他又飘身到中年美妇身前,一掌劈出。

陈隆这副身手的确快得出奇,中年美妇暗吃一惊,当下疾退数尺,方才避过陈隆疾出的一掌。

三个堂主正待出手,猛听陈隆大喝一声道:“你们住手!”

陡然一声大喝,犹如晴天焦雷,震得三个天生会堂主耳朵嗡嗡作响,果然收势后退。

陈隆脸上泛出一片从来未有的杀机,缓缓向中年美妇欺去,冷冷道:“你当真要你的三个堂主白送性命么?你为什么不出来送死?”

中年美妇脸色一亮,冷冷道:“你辈份太小,不值得跟你动手。”

陈隆脸色一变,哂然道:“那你的辈份又多大?”

“起码比你这娃儿的辈份要高就是了。”

中年美妇话声甫住,背后倏然传来了一个声音道:“副会长,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你的辈份还不及人家一半呢

陈隆与中年美妇闻言暗吃一惊,循声望去,只见一丈之外的一棵大树之上,端坐着一个鹤发童颜,发须苍白,飘然如仙,手握佛尘的老者。

中年美妇脸色一变,突然晃身立在那棵大树之下,冷笑问道:“老头子何方高人?”

那老头子哈哈一笑,道:“副会长,你紧张什么,告诉你,人家辈份要比你高出一辈呢。”

说到这里,两道如电的眼一扫陈隆,道:“掌门人,你不是要找‘消魂女’钱雯雯么?她就是呀。”

这话说得陈隆脸色大变,脱口喝道:“老前辈这话当真?”

那老者哈哈一笑道:“老夫行将就木,从来不打诳语,你放收好了。而且,天生会总会长,就是当年的‘梅花神剑’陈沧溟!他只是化名‘蒙面剑客’呀。”

陈隆闻言,脑海嗡地一声巨震。他估不到天生会会长与副会长就是他父亲与“消魂女”钱雯雯。

只见他脸色一白,怔立当场。

这连消魂女钱雯雯也暗地一骇,这老者怎会知道天生会的事?

一时之间,所有在场之人,无不被这突然之事震撼。老头子哈哈一笑道:“掌门人,我话已经说过,我也要走了,他日有缘,我们再会吧?”话落,老头子已经消失所在。

陈隆乍闻这个中年美妇,就是天生会副会长消魂女钱雯雯,杀机倏起。他母亲死时的情景,此刻全部涌现脑际。是的,他要杀这个女人。

想到这里,他一晃身,疾扑消魂女,口里喝道:“消魂女,我已经找你好几年了,想不到今日会在这里碰头。哈哈……我要你的命!”命字出口,身影腾起,一掌猛然击出。陈隆此刻已怒到极点,他母亲如不是为着这个女人,也不会死在昆仑派之手。

消魂女钱雯雯一见陈隆骤然出手,其势如电,当下芳心一骇,玉腕一扬,硬接陈隆劈来一掌,口里喝道:“小娃儿,你是哪一派掌门人?”

掌力卷处,两个人各退了半步。

陈隆纵声大笑道:“你管我是哪一派掌门人,告诉你,你应该不会忘记,发年你拐跑梅花神剑,致使翠花仙子遗恨终生的事么?”

这话说得消魂女粉腮骤转苍白,惊道:“那你是谁?”

“我就是翠花仙子的后人。”

消魂女吃了一惊,下意识退了一步,惊道:“你就是翠花仙子的后人?”

陈隆纵声大笑道:“不错,我不但要杀你,而且还要杀我父亲陈沧溟。”

消魂女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她做梦也估不到这个青年后辈竟会是翠花仙子的后人。

当下冷冷笑道:“如杲你不说出哪一派掌门人,我就不跟你动手。”

陈隆脸色一变,怒道:“我就非要你动手不可。”

话声甫住,“沉龙十八式”的“日月交辉”,猝然递出。

陈隆身影方动,掌势方出,三个天生会堂主猛然发动攻势,掌力同时卷向陈隆。陈隆这一气真是非同小可,大喝一声:“你们找死。”挟着喝话声,猛然击出五掌。

掌力过后,其中两个老者应声而躺,陈隆身影一弹,电射而出,扑向消魂女,左右双掌一挥,两掌又告攻出。

这副身手,令消魂女惊得花容惨变,她真不敢相信陈隆的身手竟如此之高!吃惊之下,陈隆的掌力又告卷到。

当下消魂女娇躯一弹,跃出两丈七八,避过陈隆一掌,口中依旧冷冷说道:“小娃儿,如果不说出哪一派掌门,我就不跟你动手。”、

陈隆钢牙咬得格格作响,怒道:“我就是终南派掌门。”消魂女“啊”的一声,退了一步,这惊恐之色,刹那间即逝,脸上又恢复了娇笑,道:“原来阁下就是终南派掌门。不过,有什么证据?”

陈隆从怀中取出一面锦旗,迎风一展,只见这三角锦旗上面绣着一个“意形”图案,在图案的两边绣着两条金龙。陈隆一收令旗,冷冷道:“现在我可以跟你动手了吧?”消魂女这一来真是吓住了,这个不见经传的后生晚辈,赫然竟是终南派的掌门人。她在吃惊之下,又多了一份惊恐,陈隆既是翠花仙子的后人,自然决不会放过自己。心念至此,她不由机伶伶打了一个冷战,举目望去,只见陈隆欺身,缓缓的走了过来。

她脑中念头突然一动,暗忖:“他既然是终南派掌门,如果被他上了终南山,这对本会侵吞终南派之举,更是难上加难,何况他手中还有霹雳弹?何不趁他还未上终南山之际,本派先大举侵犯终南山,先把终南派灭了再说?”

消魂女心念之间,陈隆已经发动攻势,暴喝声中,猛攻两掌。

消魂女此刻已无斗志,当下在陈隆两掌击出之后,娇躯一晃,迫开陈隆两掌攻势,身影一跃,向外飞出。

这一着大大出乎陈隆意料之外,他估不到消魂女会逃走。他发觉之际,消魂女已经纵出五丈开外。

陈隆当下大喝一声:“你往哪里走?”猛地弹起,电射而出。

陈隆身影方起,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道:“不要追了,你追不上她。”

陈隆暗地一骇,转身望去,身后一丈之外,不知什么时候伫立着一个红衣女。——这就是盗取他半只破碗的红衣女。当下陈隆怔了怔!

红衣女娇声一笑道:“陈相公,是不是我来得太过唐突?”

陈隆望着消魂女远去的背影,气得双目倶赤,怒视了红衣女一眼,道:“如果不是你,我已经追上她了。”

“凭你的武功,想追上消魂女,简直做梦。告诉你,消魂女为什么会突然一走?此刻回去,她便要大举侵犯终南派了。”陈隆一愕,脱口道:“这话当真?”

“如果她不是想大举侵犯终南派,她为什么不跟你交手?就因为她想在你未上终南山之际骤然发难,让终南派来个措手不及,这理由不很简单么?”

陈隆心里一想不错,消魂女为什么一听他是终南派掌门人之后,突然离去。

红衣女又道:“如果天生会大举侵犯终南派,不要说终南派鸡犬不留,就是终南山,也要夷为平地了。”

陈隆这一惊,不由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颤!

红衣女又道:“情势迫在燃眉,现在除了你先上天生会之外,否则,只好到终南派布置一番,应付这个情势。”

陈隆点了点头道:“是的,我必须先上天生会,把他们总堂炸得片瓦不存。”

红衣女娇声笑道:“那么你今晚要杀的人,恐怕杀不成了?”

陈隆闻言心里一惊,脱口道:“谁?”

“难道你要我说么?”眼光一扫陈隆,又道,“不过,这个人我要救他。”

陈隆冷冷道:“如果你要救,我便不与你干休。再说,那半只破碗,有一天,我也要从你的手里取回来。”话落,也不待红衣女答话,纵身跃去,消失不见。

红衣女淡淡一笑,心里暗忖:“你到天生会,父子相会,难免大动干戈,但你是否能退出天生会,倒还是一个问题呢?”心念之下,红影一晃,也消失在苍林之中。

武林注目的第十九次血龙玉簪得主沧海圣君,果然没有在三天之内死于血龙子之手。

血龙子为什么没有出现呢?武林人物推测纷纷!

这连沧海圣君本人,也不知就理。他原先认为血龙玉簪是血龙子第二陈隆所下;但又不像。

另一件震惊武林的事,也突然发生,天生会突然发动会中全部高手,大举侵犯终南派。

沧海圣君、燕山一雄与蝙蝠侠在接到血龙玉簪的第四天,同时到了终南山,他们认为,如在能力范围之内,他们想挽救终南派这次浩劫。

也在天生会发动派中高手侵犯终南派的当天晚上,九宫山雷云谷的天生会总堂,倏然出现了一条黑影。

陈隆赶到雷云谷天生会总堂,天色已交二更,举目望去,只见雷云谷内,浓雾弥漫,景物一无所见。

当下陈隆打量了一下谷内形势,只见谷口两道峡山,削直如笔,地势非常险恶!

陈隆暗忖:“如果这两片峡山半腰派有会中高手把守,不要说人难以进去,就是飞禽亦难渡过。”

心念之中,倏见雷云谷内,无数人影向谷口飞身而来。陈隆心念一动,隐身在一座巨岩之后,借着朦胧月色望去,只见来人不下三十人之多!

陈隆暗吃一惊,如以情势看来,这些高手必是往终南派无疑了!

心念如电般地从他的脑海闪过,他吓得打了一个冷颤,如果让这些人上了终南山,终南派不亡才怪呢!

眨眼之间:这几个人已经到了谷内。

陈隆不管三七二十一,身影一弹,从巨岩之后飘身而出。但倏然,他大吃一惊:因为,他身影方自弹起,他的背上倏然被一个人抓住,一个声音冷冷道:“阁下最好不要乱动为好。”

那只手正好按在他的“肩井穴”上。

陈隆一回头,眼光过处,吓得脸色乍变,因为按在他“肩井穴”的人,赫然是那个假血龙子徐萍!

陈隆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这个红衣少女竟会悄然接近他的身侧,手按在他的肩上,连他自己都不会发觉出来?

其实,陈隆也太过大意了,天生会高手如云,在陈隆还没有到雷云谷之前,这谷口范围一里之内,不知派了多少高手把安。在陈隆隐身巨岩之前,徐萍早已先隐身其中,只是陈隆没有发觉罢了。

徐萍粉腮罩起了一片寒霜,冷冷道:“阁下如敢动一动,我便叫你立即摔死雷云谷。”

陈隆吓得脸色大变,额角微微出汗!

举目望去,那二十几个高手,已向谷外奔去……

如果让这三十几个天生会高手出了雷云谷,终南派也就完了!

他心知必须在最短的时候之内挣脱徐萍的手,否则,他一番心血,也就付诸流水,更辜负了杨瑞彬之重托!

他额角渗出豆大汗水……z

徐萍冷笑道:“阁下何必着急,再过片刻,我自然会放开手,只要我们这些人出了雷云谷。”

陈隆气得脸色一片铁青,混身发抖,终南派的生死存亡,全在这一刻了。

陈隆怒视了徐萍一眼,黯然一叹,道:“姑娘当真不放手么?”

徐萍娇笑道:“谁说我不放手?只是时间问题呀。”

“姑娘如再不放手,我要拚命了。’’

陈隆话声甫落,红影一闪,第二个假血龙子——徐翠也突然飘身而来。她望了陈隆一眼,粉腮微微一红,幽幽叫了一声:“姊姊……”

这当儿,三十几个天生会高手已会部奔出了雷云谷,直向远处飞泻而去。

陈隆一见情形,再也不能等了,如果此刻不截住前路,再也没有机会。

当下大喝一声,身影电射而出。

挟着叱喝声中,徐萍按在他“肩井穴”上的手也乘势下

疾如电光石火,陈隆虽然挣脱了徐萍的手,但他的身子却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霍然栽倒于地,口吐鲜血。

远处,天生会的高手已经消失不见了!

徐翠惊叫一声:“姊姊……”倏然向陈隆的怀中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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