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把铁皮的情形报告过之后,随后丢过一旁,尚三叹忍不住说道:“奶奶!这个人的功夫太差了。”
众人批评之声,此起彼落,老道又把五支香详细看了一遍,说道:“这第一支香,香头不过一分,可是白羊先生却打断了三分,第二支香也是三分,后面几支准头更差了,最后一支竟是折腰打断!”
老道说到这里,那白羊的脸也羞红了,最后老道作总结道:“综观他的暗器功夫,最多不过练了三年,实在差得很远,不!应该说差得太远了。”
虽然“白羊”的功夫差得太远,可是他既是参加大会的一份子,又是年青人,所以有他的一份权力,在老道的安排下,他坐在了一旁,等候暗器的功夫结束之后,再评定他是优胜与否。
由于白羊的功夫太差,所以不少年青人都放了心,一个个都跃跃欲试。
这时一个年青人抢着出了场,葛长生看时,只见他不过二十出头,长的倒还清秀,穿着一身灰白色的长衫,慢慢腾腾地走到场子中间。
他并向老道施了一礼,然后又向众人一搭拳含笑说道:“小弟二十一号,由于刚才白羊兄露了几下绝技,实在使小弟折服,一时技痒,也想献献丑!”
他的话分明是讽刺白羊,可笑白羊还以为在捧他,喜得用掌托着香腮,直向二十一号飞媚眼,气得二十一号连忙把脸转开。
他眼睛四下观望了一阵,最后挂上了一丝笑容,伸手人怀取出了六支薄薄的金钱镖。
他一拿出了金钱镖众人就知他功夫很好了,因为金钱镖在武林中极为普通,可是使用起来确极难。
众人见他那几支金钱,比普通用的金钱还要薄,就知道他的功夫好坏了。
二十一号望着面前的一株老梅,笑道:“这树上梅子已经熟透了,待我打下几支,众位师兄妹也可尝尝新。”
这时柳黛黛的精神可大了,全神贯注地望着二十一号,并且轻声地对叶潜秋道:“你猜他把梅子打下来以后,要送给谁吃?”
叶潜秋虽然一如顽童,但对他这个女朋友也是伤透了脑筋,为了避免麻烦,只好说道:“那当然是送来给你吃呀!”
柳黛黛这才满意地笑了笑,平空的对“二十一号”增加了不少好感。
那株老梅距“二十一号”约七丈,按金钱镖的功夫来说,七丈之外能够见准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他把六支金钱镖分别夹在左右掌指隙中,遥遥打量了一下,对着北星点了点头,笑说道:“麻烦这位小兄弟,请你站在树下,把我打下的梅子接住可好?”
北星迟疑了一下,说道:“那……你要是办错了,那怎么办?”
他说着并且用力摇摇了头,惹得众人都笑了起来,“二十一号”脸上一红,说道:“我功夫再差,也不至于误伤了小兄弟吧!”
老道人突然站了起来,说道:“好了,我老道给你接梅子好了!”
“二十一号”连声道谢,老道缓缓地走到梅树之下,掀着血红的嘴唇,笑道:“你别误了,快发镖吧!”
“二十一号”答应了一声,又往后退了两步,暗运功力,双掌同时一抖,便听得轻轻的“叟!叟!”两声。
众人还来不及打量,已听得两声穿林之声,接着老道掌中已经接到两颗熟透的梅子。
接着他左右跳跃,不一会儿的功夫,六支金钱镖已全数发尽,老道掌中也接住了六颗梅子。
老道笑着走了过来,“二十一号”却走到树下,他一阵纵跃之后,把打出去的六支金钱镖已全数取了回来。
老道把掌中的六支梅子详细地看了一遍,笑着说道:“这位‘二十一号’小兄弟的暗器功夫倒是不错,这六支梅子都是连着一分梗落下,由断处看来,劲力也是不错,这样的金钱镖的功夫,在年青人中,确是很少有的了,比起刚才那位白羊先生,实在是高太多了。”
白羊气得用黄牙咬着嘴唇,暗自记恨。
老道在一个小本子上,匆匆地记下几笔,然后又叫“二十一号”坐在了一旁,他把那六支熟透了的梅子一齐丢入了自己之口,大嚼起来。
这一下不禁把柳黛黛气得头晕目眩,用力在叶潜秋的膀子上捶了一拳,咒道:“骗人!梅子被老道吃了。”
叶潜秋被她打得一牙,连忙说道:“不要打!不要打!等会儿我给你采六十个。”
黛黛这才不再吵闹,幻想等会儿那一顿大吃,从心眼里跟着高兴。
葛长生见这些人的功夫虽然都还不错,但并无什么惊人之技,不禁有些兴趣索然。
这时先后又有几个人表演了自己的绝技,葛长生正感到有些乏味,突见沙丽白走下了场子,心中不禁一动,暗忖:“沙丽白的暗器功夫到底如何呢?”
沙丽白一出场,四下立时鸦雀无声,由于她秀美的面容,恬静的性情,把全场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
她姗姗地走到老道跟前,欠身施了一礼,低声说道:“道爷,弟子可以出场么?”
老道大笑连声,说道:“可以!可以!我们这是男女一样的。”
不料沙丽白却接着说生:“弟子希望能有一位师兄妹对阵,不知可以么?”
老道点着头,说道:“行!行!我给你找!”
老道说着回身对那一群坐在一旁等候评判的人说道:“你们谁陪这位姑娘较量一下暗器?”
不料众人还来不及说话,那白羊似是坐得太久,有些无聊,他竟不自量力的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说道:“哈……欠……我瞧呀,阴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我陪这位姐姐玩好了。”
老道气得想给他一巴掌,但也无可奈何,只有沉着脸说道:“你自信可以抵得么?”
白羊娇笑一声,说道:“哈哈!老道你小熊我了,没有三分三,谁敢上梁山呀?”
他说着一摆三摇地走了出来,向沙丽白招了招手,扯着嗓子说道:“喂!这位姐姐,咱们怎么较量?”
沙丽白见是白羊出来应战,也不禁蹙了秀眉,略为沉吟,说道:“彼此之间,既无仇恨,所以我们只伤衣物,不可伤人,这位仁兄你仍用枣核镖,我用铁莲子,我们相隔七丈,每人发五枚可好?”
葛长生听在耳中很是诧异,忖道:“下场之人都是各人表演,沙丽白竟要与人较技,莫非她对暗器,有什么特别的造诣不成?”
葛长生思忖之际,见白羊连连地点着,说道:“只要姐姐你喜欢,小弟舍命陪君子。”
沙丽白不再说话,向他挥了挥手,白羊立时走出七丈之外,伸手掏出了五枚亮银钉,笑道:“枣核镖太沉重,只怕我功夫不好,误伤了姐姐,所以还是用这个玩意吧!”
沙丽白淡淡一笑,轻声道:“随你便。”
说着她也取出五枚铁莲子,闪闪晶亮。
这“铁莲子”及“亮银钉”,在武林之中,虽然非常普遍,可是也非常厉害,虽然不及梅花针狠毒,但常有人把它喂上剧毒,就成为有极毒辣的暗器了。
白羊四平八稳地站定之后,学着女人的样子,向沙丽白万福一下,嗲声嗲气道:“姐姐请先进招。”
任何人他这种样子,就算彼此毫无仇恨,也难免起下杀心,沙丽白强忍着怒气,答了一个“好!”字。
她美妙的身躯,斜着打了一个半转,一抖手,口中娇叱道:“打!”
可是她并没有发出暗器,白羊已经吓得离地三尺,跳起半空,当他身子落下之时,沙丽白这才抖手发出一颗铁莲子。
只见一线银白色的光华,闪电般地击了出来,这一来白羊不由得慌张起来。
他料不到中了沙丽白诱敌之招,这时身在半空,急得面红耳赤,可是他再一看,沙丽白的铁莲子,并不向他身体打来,却向他身旁一尺之处打去。
白羊心中有些奇怪,忖道:“这是怎么回事?莫非她打法这么差?”
他一念未毕,便听“砰!”的一声轻响,接着便觉头脑被敲得有些发昏,四下谑笑之声,响成了一片。
白羊落地之后,觉得自己毫无损伤,可是四下笑声喧天,到把他弄得莫明其妙,高声叫道:“你们笑什么?我也没有受伤,讨厌!”
可是当他再向头上一摸时,不禁凉了半截,羞怒到了极点。
原来他身在半空之时,辫子飘出了老远,竟被沙丽白把辫梢打断。
葛长生虽然好笑,但也觉得很奇怪,忖道:“怪了!沙丽白怎么会戏弄人了?”
其实沙丽白并无此心,只是她师父毕玉玑,与白羊之师有冤仇,所以叫沙丽白下场折辱他,再加上白羊的阴阳态也实在气人,这才诚心使他难堪。
这一来白羊可是暴跳如雷,他对这条辫子最是心爱,每天最少要洗三次以上,并且再用香料浸过,这时被沙丽白打断,真比刮他的肉要心痛。
他跳着脚,怪叫着喝道:“好丫头片子!你敢这么羞辱你大爷,我今儿格绝饶不了你。”
沙丽白冷冷的,面上没有一丝表情,看起来倒真有些像她师父般冷傲,她轻声说道:“你再无理吃的苦头还要大些!”
白羊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他两腕齐出,竟一连串发出了四枚亮银钉并排向沙丽白胸腹打来。
沙丽白转身,挥手间将四枚亮银钉接在手中,沙丽白怒喝道:“他妈的,你请回去吧,反正怎么轮,也轮不到你!”
白羊当然愤怒,但也无可奈何,只得满脸羞愧地走了回去,眼泪滴了满地。
参加暗器比赛的,一共有十一个,较量结果,仍是沙丽白占先。
葛长生心中不禁暗暗替她欢喜,回头对尚三叹道:“想不到这暗器一阵,居然被她得了胜。”
尚三叹知道他对沙丽白仍是难于忘情,笑道:“这一下你可该高兴了。”
葛长生脸上微微一红,刚要分辩,不料莫子青突然插嘴道:“怎么?柳儿可是喜欢这个姑娘?”
葛长生更是面红过耳,忙道:“没有的事……”
尚三叹已然笑着说道:“没有?这也不丢人,赖个啥劲!老婆子,你还不知道他们俩亲热得很呢,不过现在闹点儿别扭,要不然准是天天泡在一起,就好像我们以前……”
尚三叹口无遮掩,说到这里,见莫子青面色不善,连忙住口不言。
莫子青瞪了他一阵,才说道:“要说柳儿与这个女孩子相好,我倒是不反对,只可惜她是毕玉玑的徒弟。”
因为毕玉玑以前是她的情敌,现在虽然都是白发皤皤了,她仍然有些不放心,怕尚三叹被抢去。
他们谈笑原是无心,却不料深深地刺痛青姑,她狠狠地咬着牙,心中暗定了主意。
这时一般年青人,有的是自知不如沙丽白,有的是等着参加后两场较技,所以没有人下场。
老道开始作最后一次催场,忙说道:“既然没有人下场,那么这场暗器到此结束,这位姑娘便是暗器图谱的得主……”
老道的话还未说完,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由人群中传出道:“道爷,我还要会她一会呢!”
尚三叹夫妇及葛长生均大吃一惊,不禁同时喊到:“青儿!你回来!”
他们夫妻的意思,本来要她参加第二场,却不料青姑敢违命,一时把他们气得脸色发青。
葛长生心中很愤怒,忖道:“青姑!你为什么老是与沙丽白作对?”
他知道沙丽白的功夫不是青姑对手,青姑这时出场,分明是要打击沙丽白,葛长生实在想不出青姑为什么这么恨沙丽白?
事实上他太笨了,他没有想到自己对沙丽白亲爱的情形完全落在了青姑的眼内。
沙丽白见青姑突然出场,心中不禁一惊,虽然她的暗器功夫不一定就会败给青姑,但他仍然陷于深深的恐怖中。
不要说她,就是冰心仙子毕玉玑也感到微微的紧张,自从她失恋于尚三叹之后,数十年来,已把这股强烈的爱,化成了无穷的恨!
她恨尚三叹,恨莫子青,恨尚三叹家里每一个人,当她收了沙丽白之后,她更恨青姑。
所以她这时全神贯注地盯着她,心中忖道:“尚青鸾!你如敢对我徒儿不利,我今天非要你的命不可!”
她狠狠地咒骂着,脸上的皱纹也更明显了。
青姑走到场子中央,对老道点了点头,说道:“老道!你先躲开,我还要和她较量一番。”
青姑态度傲慢,出言无理,却深深合了老道的脾气,拍着手笑道:“好!好!我看准了你,小妞!”
青姑又后沙丽白点了一下头,冷冷道:“沙姑娘,这是我们第二次交手吧?”
她面色冷傲,使得沙丽白更不敢看她,她避开了目光,轻声地说道:“不!这是第一次交手……以前的沙丽白已经死了!”
青姑不太了解她的话,用牙齿咬了咬嘴唇,冷然道:“第一次也好,第二次也好,看来我们可以打个痛快了。”
青姑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仇恨,使得谷中多日来,第一次充满了火药气味。
葛长生实在很奇怪,他没有发觉,青姑何时变很这么残忍和冷酷了。
她们相对了一阵,沙丽白才缓缓说道:“你说我们怎么较量法?”
青姑秀美的大眼睛眨动了一下,问道:“你身上带的暗器,可是够用的么?”
这句话又使葛长生吃了一惊,他面上也明显地变了色,忖道:“她们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看青姑的样子,好似要打个你死我活似的。”
这时葛长生不得不提起了全部精神,注意着她们的一举一动,她们双方无论哪一方紧急时,葛长生决定不顾一切出手解救。
所以他也伸手入怀,摸出了两粒“红胆”,为的是怕暗器伤人。
青姑把手中那把铮光闪闪的金针举了起来,立时使所有在场的人,都紧张起来。
原来古时仙人,男性练剑,女性练针,相传下来,虽然仙学看似绝传,但练武之人大半也循此原则。
金针一类体积虽小,可是长度甚大,在暗器之中,是非常狠毒的一种,早年莫子青年青的时候,由于出落得极美,江湖上追逐她的人极多,可是她眼界奇高,无一看得上眼。
在追逐她的人中,不少邪派异宗人物,用尽各种方法,莫子青为了防身,才练成了这种狠毒暗器,并且有一部分是喂过了剧毒的。
青姑长大之后,也像莫子青年青时一样,被许多江湖人士纠缠,莫子青为防意外,才把这手暗器传了她,并且给了她三十金针,只是喂过毒的都没有给她。
这时青姑与沙丽白较技,她竟拿出这等暗器,所以连莫子青也感到惊奇,她轻声地问葛长生道:“柳儿,莫非这个姑娘与青儿有什么大仇不成?”
葛长生这时又怒又惊,心中很是混乱,闻言播了摇头说道:“我也不太清楚……”
莫子青见葛长生忧形于面,似乎有些言不由衷,本来还要追问,已听尚三叹说道:“老婆子,不用问了,出不了什么大错的!”
莫子青听尚三叹的口气,似乎他也颇知其中奥妙,只是身旁闲人颇多,不好再问,只得忍在心中。
葛长生心中很乱,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这时柳黛黛也停止吃东西,非常注意地向场中望去。
实在因为这两个姑娘,都是美得出奇,不知觉间,便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
青姑面色凝重地走着圈子,似乎量地势,又似乎在思索什么。
沙丽白脸上一丝表情也无,与青姑采相反的方向绕行,缓缓地由怀中取出了一把“铁莲子”,闪闪发光耀人眼目。
她们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不停地走,葛长生的心几乎提到嗓子眼了,两眼随着这两个姑娘忙转,注意着她们每一个细小的动作。
青姑的脾气确实改了,以往她对敌之时,就如同尚三叹一样,总是嬉皮笑脸,可是她今天却沉默得令人可怕。
她心中正在思索着一个问题:“要不要伤她?”
她似乎象着沙丽白,可是为什么象她?如果说是为葛长生的话,那是葛长生的错,并不是沙丽白的错呀?
沙丽白在心中数着手中的铁莲子:“一、二、三、四……”
她一共数了十八粒,心想:“或许用不了这么多!……不知她用得是什么暗器?定很毒凶。”
青姑除了徐行之外,一些别的动作也没有,使所有观战的人,既紧张又着急。
谷中像死了一般的寂静,虽然这些老人,都经过了千百次的生死大战,可是这两个女孩子动手前的情景,也震惊了他们的心弦。
青姑慢慢地抬起了头,目光射在沙丽白脸上,也同时接触到沙丽白的目光……
她发觉沙丽白的目光很镇定,已不如先前那么恐惶和不安,只见她已准备好,随时接受青姑的袭击。
她慢慢地探手入怀,去取她的暗器,很多人都伸长了脖子,可是她的手却迟迟没有拿出来。
葛长生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跳,他想问问尚三叹,青姑用什么暗器,可是他却怕她们猝然动手,所以目光也是紧紧地盯在青姑的脸上。
片刻青姑的手拿出来了,她握着一把金光铮亮的长针。
葛长生心中一阵颤动,大惊失色,不禁脱口而出:“好狠毒的暗器!”
谷中之人,也发出了轻轻的惊诧声,青姑的手也慢慢举起来了!
沙丽白见青姑取出了大蓬金针,心头不禁一颤,暗自想道:“青姑你好狠的心!你已经得到了葛长生,还要用这种毒辣手段对我,我拳脚功夫不如你,可是暗器却不见得比你差呢!”
她竟无所惧,要以自己苦练的暗器功夫,和青姑一较长短,并且还想雪洗在扬子江激战之辱。
这时她们双方都停止了身形,各人站了一个最合适的方位,青姑回了头,对老道说:“老道,我们发出的暗器,如果落了空,请你代为收回,免得误伤了别人!”
老道连连地点着头,说道:“小丫头,你们尽管发暗器,别的事由我招呼!”
青姑与沙丽白遥立,一南一北,相距约有六丈,青姑仰起了头,傲然说道:“沙姑娘,你可以出招了!”
沙丽白一直是一言不发,点了点头,右手微微一抖,两点寒星,疾如闪电般,向青姑面门打到。
青姑微微一笑,玉腕轻翻,三条金线破空迎上,一闪之际,已将那两粒“铁莲子”击落,而剩下一枚,向沙丽白的胸侧打来。
沙丽白一直稳立不动,容那枚金针已到面前,她仍以“分光捉影”的方法,捉入手中。
尚三叹这时已经完全了解了青姑的心情,她深知这个女儿的性子,不禁也为沙丽白担起心来。
莫子青则有些不解,问葛长生道:“柳儿,莫非你妹妹与这个姑娘有旧仇不成?”
这第一招,双方都不过是问路而已,并未使施出真功夫,但是彼此也不免吃了一惊。
“分光捉影”的功夫,在武林之中,虽然并不算罕见,可是接取钢针一类的暗器,不是那么轻而易举了。
青姑只看沙丽白这一手功夫,就知道她是受过名师传授,对“暗器”一门,下过了苦功夫,并不如自己想像得那么软弱了。
而沙丽白见青姑,以一掌发出三枚钢针,除了一枚向自己攻来,另两枚竟将体积微小的两粒铁莲子击落,劲力和准头,都是恰到好处,足见她功力之深,不禁暗想:“看来今天也许会像那次扬子江一样,说不定败得还要惨些……”
沙丽白想到这里,心中有些恐惧,也感到有些愤怒,她暗下决心,忖道:“我今天就是拼出性命不要,也要把她折于‘铁莲子’之下!”
沙丽白此后以下,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她大声对青姑说:“好了,我们别误时间了!”
青姑答得一个好字,便见她们走马灯似,开始走起圈子来,速度快得惊人。
旁观的群众,又开始激动了,目光追随着她们闪电般的身形。
青姑在前,沙丽白在后,两下相隔始终是六丈左右,作弧形的疾走,青姑突然翻过身子,口中喝道:“小心了!”
便见她双掌齐出,沙丽白怕她有大片暗器发出,立时稳定了身子,只见两道金线,闪闪生辉的,向自己上盘打到。
那两枚金针一左一右,像是两道灵活的金蛇一般,挟着轻微的破空之声,闪闪击到。
这一次来的速度极快,比起刚才声势大不相同,沙丽白不敢冒然再用手接,她娇叱一声:“我也学学你的!”
随见她玉指微翻,两点寒星迎了上去,“铮”的一阵轻响,青姑所发的两枚金针,也被沙丽白的铁莲子打落在地。
这一来立时引起了众人的赞叹之声,沙丽白这手功夫,比起刚才青姑那一手更有过之,因为针尖的体积,自然比铁莲子小多了!
青姑料不到沙丽白在暗器上,竟有这么一手绝妙的功夫,不禁微微地变了色。正要连续发出金针时,便听沙丽白叱道:“留神!打!”
她这三个字出口,三点银星,品字向青姑打到,一枚取她鼻梁,另两枚则取她双肩。
青姑微微低头,让过面门这枚,她右腕猛然翻起用劈空掌力,把另外两粒铁莲子劈落。
她让过的那枚铁莲子,向人群落去,可是老道一伸手已然隔空吸了过来,使得观战的人都安了心不再怕受误伤了。
青姑双目一闪,大声叱道:“好妹子!你的功力大进,怪不得敢追他,追到巫山来了!”
青姑的话又刺痛了沙丽白,可是她绝不动怒,很沉静地说道:“鱼儿弯之战,你还没有忘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