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长生分开了众人,拥进了内圈,只见青姑及柳青云打得非常激烈,彼此都见了汗,青姑的头发也凌乱了,由帽沿旁垂挂下来。
她脸蛋通红,可是兴致却是极高,似乎打出了兴趣,形如疯狂,围着柳青云,每一招都向致命处下手。
柳青云虽然身子如电,可是他好象有些顾忌,每次出招,都是向不要紧的地方下手,并且是守多于攻。
葛长生见青姑的掌式已换,所施展的已不是尚三叹的“千步掌”,而换了一套千奇百怪,令人看不出路数的怪掌法来。
她这套掌法施展开来,快似迅雷,疾如飘风,有时如飞禽掠空,有时如猛兽踞地,每招每式,全是禽兽姿态,看来虽然怪异,但是亦颇惊人。
葛长生看在眼内,心中好气好笑,忖道:“这个丫头真不知道哪里学来这么多怪功夫,这套掌法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呢!”
青姑一面动手,一面叫道:“小贼!不要假作仁厚,尽管把你绝招使出来。”
她说着身起如鹰,玉掌鸟爪般的向柳青云面部就抓,柳青云闪身让过,笑道:“姑娘!你好厉害的掌法,只怕我不是你的对手。”
他说话之际,已以极美的姿态,滑到了青姑的左侧,二指较轻向青姑腰眼点到。
他这一式,虽然看来轻松写意,可是青姑已感觉到一点劲力,破空击到。
她急忙转身,冷笑道:“少来!”
青姑已然翻到柳青云背后,她双足踞地,猛伸双掌“白猿献桃”,又抓向柳青云背心。
柳青云一声长笑,身子已然起自半空,口中怪叫道:“姑娘!你这些禽兽掌法,可是厉害得紧呢!”
柳青云的话激怒了青姑,一声尖叫,纵身还了上来,口中还在嚷:“王八蛋!你不是人!”
这时二人同在空中,青姑迫着他的势子,以“劈空掌”向他猛劈而去。
这时柳青云的情形相当险,他身在空中,闪躲不灵,眼看青姑这一掌便要把他劈上。
不料柳青云出奇招,他双足在空中一荡,整个身子竟然反了过来,头下脚上,宛如一支怪鸟一般。
他左掌也闪电般的迎了过来,两下距离极近,这时青姑由下往上冲,反倒吃了大亏,她大急之下,想收掌已然来不及。
只听得“砰!”的一声大震,二人的身子同时落下来,柳青云空着的右掌,却仍如电闪般袭向青姑腰际。
而青姑的单掌,也猛然翻过,直抓柳青云的面门,两下都是极快。
这时的情形,真是个千钧一发,他们二人相隔既近,出招又猛,眼看就要同归于尽。
就在这险不可当的一霎间,猛然一条灰白的身影,自人群中射出,其快无比,越到二人身前,双手一分,便把他们分开了。
可是青姑已然觉得腰际有些酸痛,同时柳青云也觉得面部一凉,他那张薄皮面具,已然被青姑钩了下来,脸侧也露出了一道血糟。
那条身影拉开他们之后,一手挽着一人,三条黑影,同时落下来。
原来这突然解围之人,正是葛长生,他原无意出手,可是见这紧要关口,双方都有伤亡危险,所以冒险解救,所幸他化险为夷。
柳青云的面具被取下,露出他英俊的面貌,四下立是哗然,他们以为柳青云面貌丑陋,才以面具遮之,不料他竟是个翩翩美少年。
青姑也料不到,柳青云的面貌,竟是这么俊美,怔了一下,可是她恨他伤了自己,她一双玉掌一阵紧搓,竟把柳青云那张皮面具,搓得粉碎。
葛长生故意沉下了脸,对青姑叱道:“青姑!你怎么这么放肆?”
不料青姑双目一翻,反口道:“你算什么东西?我才不理你呢!”
她说罢不容葛长生说话,转身如飞而去,把葛长生气得面色雪白,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时看热闹的也纷纷散去,柳青云用手摸了摸脸上的伤痕,苦笑一下,对葛长生说道:“尚兄,刚才小弟实在是迫于无奈,才与令妹动手的,尚请不要见怪。”
葛长生已被青姑气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才说:“舍妹性子顽劣,柳兄能够教训她一下也是好的,这丫头也太不象话了!”
葛长生心中蕴怒难消,暗道:“妈的!青姑要是再对我如此,我还要打她一顿……就象上次在北海一样。”
柳青云与葛长生边走边说,葛长生望了他脸上一下,说道:“可恨这个丫头,把柳兄的面具毁了,这如何是好?”
柳青云扭了扭头,含笑道:“不妨事的,小弟备得还有。”
葛长生心中颇为奇怪,忍不住问道:“柳兄,恕我直问一句,柳兄为何要戴面具?”
柳青云初是一怔,随即含笑道:“这……小弟本意不想来此参加巫山大会,只是师命难违,因为怕被某些人认出,才戴了面具,并无故作神奇之意。”
葛长生见他不肯深说,自己也不好直问,柳青云又突然接口道:“尚兄,尚三叹老爷子,可是只有你们一双儿女么?”
葛长生心中一动,口中毫不犹豫地答道:“是的!只有我与舍妹二人。”
柳青云淡淡一笑,似乎很有深意,葛长生不太了解他的心意,也未追问下去。
柳青云移转了话题,说道:“不知道这些老怪物开完了会没有?”
葛长生入谷之后,一直莫明其妙,暗道:“柳青云也许知道是怎么回事,我问问他。”
他想到这里,立时问道:“柳兄,你可知道他们谈些什么?收去的本子又是些什么?”
柳青云犹豫了一下,笑道:“你还不知道啊?这次来参加大会的老人,凡是功夫高超的,每人都要把自己最拿手的绝技写成一本小册子,然后交到老道那里。”
葛长生颇为惊奇,问道:“啊!原来如此!难怪他们都把那小本子看得这么重要……他们为什么要交给老道呢?”
柳青云笑道:“难道尚三叹没有告知你么?你怎么不问他?”
葛长生摇了摇头,气道:“我哪敢问他,就这份罪还受不完呢!”
柳青云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滑稽的事,忍不住笑了起来,葛长生正在奇怪,已听他说道:“这位老爷子的脾气还是没改,作他的儿子可不好受呢!”
葛长生心中一惊,暗付:“莫非我冒充尚三叹的儿,他已经知道了么?”
葛长生想着,见柳青云一双明亮的眼睛,正在注视着自己,他的眼睛中,似乎包含了很多神秘,不禁问道:“你……你以前可是认识他?”
柳青云立时移开了目光,微笑道:“我倒不认识他,不过听很多人谈到过他,知道他的脾气很怪。”
葛长生见他说话含混不清,正要追问,柳青云突然用手指向远处,说道:“看,他们会已经开完了,马上就要大乱一场,你快过去吧!我要先告个便。”
他说着向葛长生一拱手,转身迅速向一条岔道走去,葛长生向前望去,只见一群老人,鱼贯地由山洞中走出。
他们脸上的表情不一,有的谈笑自若,有的则满面怒容,但经过了冗长的会议之后,都显得有些轻松和疲倦。
他们一出洞之后,谷中立时又吵杂起来,因为年青人都分散了,他们扯大了嗓子,各人叫着各人的子女,苍老粗哑和尖锐的声音,把谷中吵成一片。
葛长生被他们吵得有些头痛,看见尚三叹站在一块大石上,正在大声地叫着:“儿子!女儿!奶奶的!都跑哪去了?”
正在叫着,一眼看见葛长生,立时由石头上跳下来,大嚷道:“奶奶!你见了还不过来?”
葛长生无可奈何,只好走了过去,强笑道:“干什么?叫这么大声?”
尚三叹瞪了一眼,接着嚷道:“大声?大声你还装聋呢!为你的事,我老子累得和孙子一样,你倒怪舒服的,过来!”
他说着,一手拉住了葛长生,向僻静之处走去。
葛长生被他扯向树丛之中,说道:“坐下,我有好些话要告知你。”
葛长生坐在一块大石之上,心中想到:“这时候不用我问,你到底还是要告知我。”
尚三叹也在葛长生对面坐下,干咳了一声,显得非常严肃的说道:“葛长生!你自到我尚家之后,我尚三叹待你如何?”
葛长生见他居然叫出自己的本名,并且问出了这等话,心中不禁吃了一惊,答道:“待我不错。”
尚三叹翻了一阵眼睛,低声嚷道:“奶奶!你好没良心,我待你如此之好,就差点没叫你老子,你只说待你不错。”
葛长生微微一笑,接口道:“可是这几个月,我也快被你嚷坏了,恐怕我一辈子也不会挨这么多嚷。”
尚三叹被葛长生说得脸上一红,气得哼了一声,半天才说道:“好了,过去的事不提,现在我又给你带来了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葛长生心中颇为紧张,因为他知道尚三叹一定要吩咐他作些什么事情,所以耐着性子,也不追问。
尚三叹把身子移近了些,低声说道:“按说你小子既不是俺亲生的儿子,又不是俺教出来的徒弟,俺根本用不着对你这么好,可是我这个人,就是重感情。”
葛长生真是不耐烦听他的闲话,还好尚三叹立时接着说到了正题,他眨着一双大眼睛,非常郑重地说道:“这次我们聚会的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在所有年青人当中,选出一个最强的来……你刚才看见了,我们二十个老人,每人交了一本小本子,那每一个小本,都是我们个人习武数十年的心血结晶。
“现在我们把它写下来,为的是要造就出一个江湖中千百年来未见的奇才,为武林中添一段佳话。”
葛长生听到这时,已经明白了,暗想这些老人,把自己的一身绝学,都当作了不传之秘,有时连子女及弟子都不传,而随他们以殁,想不到这时却自动的传与外人,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尚三叹又接着说道:“本来我的意思是,把所有的绝学集于一人之身,可是那些老鬼反对,吵闹的结果,决定分成了三大部分,就是分‘兵刃’‘拳脚’和‘暗器’三部门,在你们年青人之中,挑出三个人来,分别承受我们的衣钵。”
葛长生听到这里,兴趣颇浓,尚三叹突然问道:“小子!你是想得哪一门?”
葛长生被他突然一问,倒有些不知如何回答,略为思忖一下,说道:“我没考虑好呢!”
尚三叹不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向两旁望了一阵,更靠近了葛长生,低声地说道:“刚才我们开会,就是怕那些老怪物,拿出来的不是得意的功夫,所以大家一同审查,据我看的结果,其中以‘兵刃’一类最为出色,虽然只有柳谷子,江之舫和无名老人三个本子,可却是他们三人生平武功的代表作,其中柳谷子的是一套剑法,江之舫是一套‘铁箫打穴’,另外无名老人是‘龙尾鞭’……”
葛长生本来无意于此,经尚三叹一说,不禁也生了贪得之心,忍不住问道:“无名老人也有本子送来?他人呢?”
尚三叹神秘地笑了笑,说道:“他人也来了,到时候你自然知道,现在不必多问,你要记住,一定要把‘兵刃’这一门打下来,只要你再花几年功夫,就可以把这三大奇人的绝技汇于一身,再加上罗剑农传你的‘五风轮’,奶奶!以后简直没人敢跟你动兵器了。”
他说着笑了起来,好似葛长生已经得到了那三本小本子似的。
葛长生也不觉兴趣倍增,问道:“我要怎样才能得到呢?”
尚三叹闻言嚷道:“傻蛋!你怎么还不明白?要你把这些年青人全打败才行,不然人家会送到你面前,你长得漂亮?”
葛长生每次总是高兴的时候,被他一两句话说得心口发闷,说不出话来。
“所以待会会你一定要把看家本领拿出来,更不可心存仁厚,不然我可会当场丢你的丑!”
葛长生听在耳中,心中忖道:“天下真没这么难缠的人,什么事他都要管。”
尚三叹正要往下说时,远处又响起了几声锣声,他这时拉着葛长生的手,站了起来,说道:“走吧,头一阵是比暗器,第二阵拳脚,第三阵是兵刃,每人只准参加一阵,要记下了,不要头一阵有漂亮娘们下场,你就跟了下去。”
葛长生气得狠狠地瞪了他几眼,摇头道:“唉,我活了这么大,也没见过你这种怪人。”
尚三叹见葛长生被自己气得叹了气,他也就很满意了,含笑说道:“哼,其实我哪一点也不怪,我看你们倒怪得很呢!”
葛长生不再搭理他,一同走到位置坐下,这时所有的老人,都带着子女坐好,莫子青也向青姑嘱咐了半天,他们夫妻的计划是,想让葛长生在兵刃一门取胜,而青姑在拳脚上一门取胜。
青姑见了葛长生仍是不理,葛长生想起刚才她与柳青云动手之际,出招之狠毒,自己解救了她的危机,反被她嚷了一顿,心中实在有气,暗忖:“这个女孩子非常心窄,我与她的事,将来也不知如何结束?”
这时老道摇摇摆摆地走了出来,他掌中捧着三个小木盒子,放在了一旁,大声道:“关于这些本子的事,我想各位一定都告知过你们的子女,我也省了不少话,这第一阵比暗器,年青人别客气,请下场吧!”
他说完之后,退向一旁,隔了不一会儿,又赶上一步,说道:“我忘了说明一点,在整个的比武过程中,我是评判,如果我下令停止,任何人均不可违背,不然我发起脾气来,可是不得了的!”
他的话使紧张的群雄,发出了一阵轻笑,老道脸上微微一红,接着说道:“你们不要笑,我说的都是真话,谁要不相信就试试看。”
他的话又使得众人愤怒起来,都觉得老道太狂了。
葛长生越看越觉得脾气很象尚三叹,只不过表现的方式不同,忖道:“天底下最使人无可奈何,恐怕就是他们两个了。”
这时老道已退在一旁椅子上坐定,向北星招了招,北星皱着眉,老大不愿地送上了一杯茶。
老道跷着腿,非常悠闲地喝着,静等这些年轻人下场子。
这些年青人,一听说要打架,个个都很紧张和兴奋,跃跃欲试,可是都不肯马上下场。
老道等了一下,显得有些不耐烦了,站起来嚷道:“娘的!你们这些年青人怎么了?老是这么拖拖拉拉的呢!想当年我年青的时候,不管哈事说干就干,哪象你们这样,跟娘们似的。”
老道正嚷得痛快,突听一个细细的声音说道:“不必嚷人了,我先来露一下!”
老道寻声望去,只见走出来的这个年青人,还真是有些象娘儿们。
他年纪不过二十出头,长得男人女相,尖尖的脸盘,秀眉弯弯,好象一弯新月,尖鼻小嘴,右下颌上,有着一颗豆大般的“美人痣”。
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纺绸裤褂,头上盘着条乌黑净亮的黑辫子……这是所有与会的唯一一个清装打扮的人。
葛长生还是第一次看见他,不禁有些奇怪,已听得尚三叹低声喝道:“奶奶!老兔子收个徒弟也是小兔子。”
葛长生有些不解,问道:“老爹!这个人是谁呢?怎么女里女气的?”
尚三叹摇了摇头,道:“我不认识他,不过他师父我到认识,跟他一个德性,外号叫紫云仙人,其实他是个大好人!”
尚三叹的话,把附近的人,都引得笑了起来,莫子青低声骂道:“缺德!”
葛长生再向场内望去,老道也很讨厌他,没好声地说道:“喂!你用啥暗器?可要准备什么东西么?”
那半男半女的人浅颦一笑,令人作呕,他一支手玩弄着自己的发辫,媚声媚气地说道:“我是‘十三’号,用的暗器是‘枣核镖’,不过比真正的枣儿小点儿,两头儿尖,中间儿粗。”
他说的倒是一口地道的北京话,只是神态扭捏,令人作呕。
老道向他摇了摇手,说道:“十三号!你太罗嗦了,到底怎么打法,你快说出来,管你枣也好,柿子也好。”
众人又大笑,十三号粉面微红,飘飘地向老道媚瞪了一眼,老道大概也有些吃不消,很快地走向一旁。
柳黛黛坐在叶潜秋身旁,一直在吃东西,对于发生的事毫无所悉,可是老道的话却惊动了她。
她很快地抬起了头,向场中望了一眼,很焦急地问叶潜秋道:“柿子在哪里?”
她突然问这么一句,倒把叶潜秋弄得莫明其妙,不解地问道:“什么柿子?”
柳黛黛很生气地瞪他一眼,说道:“刚才我听老道说什么?柿子呀,枣呀的,你还不知道呀?”
叶潜秋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弄得啼笑皆非,气道:“嗳呀!你真是吃昏了头,哪里来的什么柿子,是老道作比方说的。”
任叶潜秋怎么说,她却不信,一定说是老道要发柿子,把叶潜秋气得无法,最后还是他们旁边坐的一个老人,证明叶潜秋说的不假,这才安静下来。
可是她还是不住口地咒老道:“讨厌!这山上就是没有柿子,他偏偏提起柿子!害人吃也吃不成。”
由于黛黛不停地吃东西。所以几天以来大家都对她有了印象,这时附近的人,都忍不住笑了。
葛长生也把这些情形看在眼里,既好奇又好笑,心中忖道:“真是人多了,什么怪人都有。”
这时那“十三号”已吩咐二小在五丈以外,点了五根细香,插在地上,后面则竖着一张铁皮。
葛长生看罢,心中好笑,忖道:“枣核镖打香头,只有五丈知准头,这等功夫居然还来较技,真是不自量力了。”
那十三号来回地走了好几趟,扭扭捏捏,款动着他两只大船似的金莲,好似在量距离。
葛长生见他双臂平伸,屁股摇来摇去,真个丑怪不堪,耳旁听得另一个道:“这到底是谁?我真想一砖头砸死他!”
另一个接口道:“他妈!这小子姓梁,是个阴阳人,在平津一带还颇有浪名呢!”
葛长生这才知道他姓梁,见他量了好半天,众人有些看得不耐烦了,他才露齿一笑,说道:“行了!我这就开始,下手有什么不中眼的地方,您各位兜着点儿……”
他说着在身上取出了五枚枣核镖,又取出了两条红色的绸子,把袖口扎上,这才双手插拳,的溜溜地打个转子,头后那条亡国辫子,一齐盘在了脖子上,青头皮发着光。
众人以为他这次一定要出手了,不料他的话还未完,又接着说道:“小弟外号叫‘白羊’,其实这是朋友们溢美之词,各位别跟着叫。”
由于他丑态百出,又肉麻得可怕,四下已经传来了怒吼声,并且还有人嘘个不住。
“白羊”这才知道不对劲,不敢再多说废话,一抖腕,“嗖!”的一声,便见一道火红色的光华,闪电般地击出。
接着便听一声清脆的声响,那铁皮已然被打了一个洞,众人看时,靠最后的一支香,燃着的香头已然被打折了。
由于他功夫欠佳,那根香被碰掉了一大块,四下都是些老少奇人,见他这手笨功夫,都不住笑了起来,声音合在一起,也是不小。
自以为大家在赞赏他,忍不住笑得把牙床都露了出来,并且顺着嘴角叽哩叽哩的流口水。
老道实在忍不住了,喝道:“喂!那个叫白羊的,你倒是快些,尽作这些丑态作啥?”
“白羊”这才收敛了一些,娇喝道:“看好!我第二镖又来了……”
他话声未竭,抖手又是一溜红光,这一次竟没有听到声音,可是香头依然断了一根,原来他这一枝枣核镖也是从那个洞里出去的。
这一点儿大概就是梁白羊最得意之处了,他神气地向四下张望着,说道:“各位瞧清楚了,这支枣核镖也是从那个洞口出去的,铁皮上面,除了这个洞外,保险连一点伤也没有!”
众人见他死不害臊,也把他无可奈何,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五支枣镖全发完了,五根香头也被打断,倒是每一支镖,都由那圆孔中钻出。
他发完了镖之后,一副得意洋洋的姿态,双手反插着腰,双腿交叉而立,身子还不住地摇晃,不知他是否有毛病,还是想迷惑些什么人。
老道忍住满肚子的怒火,去检查他的成绩然后把五支断香,及那块铁皮一齐拿了,对梁白羊道:“白羊,你先站到旁边去,我把你的成绩宣布一下。”
梁白羊应了一声,款动娇躯,摇摇摆摆地走向一旁,老道火冒老高,差一点儿忍不住要把劈空掌用出来。
可是由于白如云在场,老道只好强自忍着,先把手中的铁皮举起来,指着上面的孔眼,高声道:“这张铁皮厚大约半分,这个洞大概有两个铜钱这么大……”
他的话又引起众人的讪笑,原来功夫好的人,发出一支枣核镖,最多不过打出一个铜钱大的一个眼儿,这“白羊”居然打成两个铜板那么大,足见功夫之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