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粒红胆才飞出去一半,立时一阵更大的啸声,原来葛长生掌中另四枚珠,成四方形,闪电般的射出,速度比先前哪粒还快,刹那便追上了,“甫”的一声轻响,一齐打入了那棵老松树之内。
葛长生打完了暗器之后,便向尚三叹看去,只见他大模大样地点着头,说道:“手法劲力都还可以,只是准头还差一些!”
葛长生却有些不服气,随同尚三叹一同到那棵大树前,看到一点红光,树身圆圆的五个洞形成了一朵梅花形。
可是最左角的一个孔,却微微地向上歪了二分,明显有些不对称。
尚三叹看了葛长生一下,接着说道:“刚才我看见你的打法,手法都是上乘,这手暗器功夫,在江湖中是少有的了,不,要说罗剑农所传,也就够替他丢人了!”
葛长生被他说得脸红,暗自奇怪,自己暗器功夫,曾经苦练过,可说是万无一失,刚才出手,自己还觉得很带劲,怎么会打歪了一粒?
这时尚三叹把右掌指出,贴在了五个小孔上,丝毫未见他用力,竟完全被他吸了出来。
尚三叹吸出了珠子之后,说道:“刚才你错在把‘红胆’当作‘三孔珠’了,可是由于形状不同,所以用的劲力也应该不同,再说‘三孔珠’只有三孔,我这红胆却遍体是孔,所以吃劲也不同,你刚才没有注意到这点,所以打歪了一粒,你可明白?”
葛长生这才恍然,正要接口,又听尚三叹说道:“功夫好的人,无论何种暗器,就是从来未曾用的,可是一拿到手,便要立时把它的性子摸熟,才能奏全力,像你刚才那手,本来可以牵制敌人,由于一粒之疏,就有了破绽了!”
葛长生听他说得很有道理,便也连声地答应,尚三叹四下看了看,又道:“来来,待我把我的拿手的功夫传给你。”
于是,他详细的讲解红胆的特性和用法,并且作了几次示范,葛长生早有根基,不一会儿就使得得心应手。
尚三叹似是满意,夸奖了他几句,葛长生被他骂了一早上,这时总算听到两句好听的话。
葛长生满肚子疑惑,趁着他高兴的时候,问道:“老爹,今天可是要发生什么事么?”
尚三叹瞪了他一下,停了一下才道:“妈的,你真是好问,告诉你今天可不像昨天这么轻松了,恐怕你要把看家本领拿出来才行呢!”
葛长生才要追问,尚三叹已摇手止住了他,接着说道:“昨天我们开会,本来主张大家和平解决,不动干戈,可是有几个老王八蛋,自恃他们弟子功夫高,一定不肯答应,所以今天是非动手不可的了!”
葛长生听了半天,只知道要动手,那是为什么动手,他是一点儿也不明白,知道问也是白问,好在不久就可知道,只好闷在心里。
二人正在说话,突然谷内传来号角之声,并且还配以战鼓,响声颇大,居然有些杀气。
尚三叹向谷内瞪了一下,骂道:“妈的!老道真他妈胡作怪,这又不是两国交兵,战鼓都出来了!”
葛长生也觉得有些怪,尚三叹已说道:“走吧!快开始了。”
于是葛长生随在他身后,向谷中走去,走到谷口之时,尚三叹突然回过了身子,握住了葛长生的膀子,一脸正色地说道:“儿子!你可不能给我丢人啊!”
葛长生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慎重,笑了一下道:“放心!我不会给你丢人的。”
尚三叹这才笑了起来,在葛长生的屁股上打了一掌,笑着说道:“好小子,就冲你这句话。”
他们一同入谷,只见一个个的座位,放成了昨晚营火会时的模样,男女老幼也都坐好了,白如云夫妻仍然坐在原位,他们仍是一袭白衣,非常引人,尚三叹与葛长生回到原位,向叶潜秋,柳黛黛,柳青云,白如云……等一一打过了招呼,这才坐了下来。
可是当他同青姑点头时,青姑把头扯向一旁,显然她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
他们才一坐下,莫子青立时拢着尚三叹的肩头,用很低的声音道:“怎么样?他暗器功夫怎么样?”
尚三叹有些不习惯,把莫子青的手推开,说道:“跟你差不多——马马虎虎。”
莫子青气得又想骂他,可是发觉很多人都在望着自己,只好忍了下来,尚三叹气了莫子青一下,心中的高兴有些不可形容,一个劲儿的低声笑着,这种奇怪的情形,葛长生看多了,也就不以为怪了。
葛长生略一打量,也发觉今天的情形有些不同。每个老人,都在与他们的晚辈伏耳说话,神情有些紧张。
葛长生心中暗想:“莫非这些老家伙,要把他们本身的仇恨,由这些年青人来解决么?”
再看场中间,那堆烧过的柴火,早已清理得干干净净,空着很大一块空场,地上已被侍从铲除干净,看样子是准备用来动手的。
在场很多年青人,都是与葛长生一样,只知道要动手,却不知道为什么动手。
尘如老和尚居然也停止了念经。把嘴唇凑在圣清小和尚耳旁,一阵阵地蠕动,不知说些什么,小和尚却是一个劲的点头,有时也问上两句,由于他们说话太低,葛长生虽然坐在近前,也听不清楚。
全场的人,都在低声地说着话,使得谷中充塞着一片“哄哄”之声,加上四壁的回声,更是杂得很。
那富有战斗气氛的欢乐也停止了,老道独个儿站在场中间,又看看那个,却是一言不发。
这个会如同没有主持一般,各人说着各人的话,互相谁也不搭理。
青姑虽然坐在葛长生身旁,可是却一句话不说,葛长生由于自尊,也不搭理她,这情形看在尚三叹眼内,心中倒是怪舒服的。
这情形一直继续了很久,大家的话声才逐渐低了下来,老道一直等到声音全小下去,这才说道:“诸位,我们今天不是开‘训子会’,你们各位要是还要讲的话,就请继续讲好了。”
看他情形,好像在生气,就像在讲堂上,学生大吵,老师便一言不发,任他们讲够好了。
老道此话一出,众人的话声果然小了下来,还有几个没停口的,这时也都转为耳语了,可是这么多耳语交织起来,也变成了“最大的耳语”了。
秦狸这才有些满意,他仰了仰脖子,大声说:“今天这个会,可不像昨天那么轻松,有吃有喝,还可以玩玩火,今天要各位拿刀动杖了,尤其是小朋友们,少不得要拼场大命。”
大家都非常听老道的话,葛长生等更是希望由他口中,知道为什么大家要动武。
可是老道偏偏扯了一大堆闲话,最后才接着说:“首先,我还要表明一下我的立场,我与我徒儿,还是不参加任何事,不过这个会却非要我来主持不可,因为我是事外之人,可以当得‘公正’二字。
“各位都知道,巫山大会最大的目的,是要在晚辈之中,选出一个最好的人,把他造就成百年来,武林中第一奇人,所以各位都带了子女和弟子来。
“老一辈的人物,也来了不少,有些没来的,也将东西送来了,我老道虽然与此毫无关系,可是也愿意送上一手绝技,一表赞助之意……”
葛长生等听得迷迷糊糊,弄不清是怎么回事,老道又接着说道:“现在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可是各位的本子还没有送来,所以我现在派两个童儿去收,希望各位很痛快的把它交出,不要耽误时间。”
老道说到这里,把北星及南水唤来,吩咐道:“你们去收各位的本子,要礼貌一些。”
二小答应而去,葛长生等一般年青人,都觉怪得很,不知收什么本子,有的忍不住,就纷纷地问,可是葛长生却是不问,因他知道问也是白问。
这时北星在前,南水在后,二小一齐走向了桑六云,停在了她面前。
北星施了一礼,很客气地说道:“老婆婆请你把本子拿出来。”
南水也把这话重复了一遍,桑六云残伤的面肌上,缓缓有一层薄怒,看得很令人恐怖,她好像极力地忍着怒气,不搭理二小。
北星及南水又说了一遍,她只是不理,这可把二小难住了,一任怎么说,桑六云却是不言不动。
葛长生看着这个独目的老婆婆,不禁想到在北京之时,她深夜吟诗,并且对自己非常亲善,一直到现在,也无法了解。
北星这时有些生气了,提高了声音说道:“老婆婆,为为什么不理我?”
南水脾气尤坏,跨上了一步,大声道:“老婆婆,你什么不理我?……快拿本……本子。”
他话才说完,桑六云那只独眼,突然张大了一倍,射出了慑人的光芒,吓得二小一齐往后退了一下。
葛长生正在奇怪,又听尚三叹笑着说道:“妈的!谁不好找?第一个找到了六婆子,那不是自找苦吃吗?”
尚三叹话才说完,便听桑六云尖细的声音叫道:“滚!你们少惹我。”
二小被她这声怒喊,吓得全身一颤,她那张残伤的面孔,被一层怒气所掩,暗红色的刀痕,也更加显明,在她满头白发的映覆下,愈加显得恐怖。
葛长生不知她为何发这么大怒火,心想老道必然不快,却料不到老道只是远远旁观,对于面前的事,直如未睹。
这一来北星及南水可为难了,他们暗自定了心,北星又上前一下,仍然很客气地说道:“老婆婆,我们是服务的,你不要发这么大火,本子你不拿出来,与我们毫无关系。”
北星话未说完,突觉面前白影翻动,他大惊之下,要想闪躲已闪不及,竟被桑六云一把抓了腰带,同时高高地举了起来,口中尖声说道:“滚!再来烦我要你的命!”
这个愤怒的老婆婆,单臂一送,竟把北星平空抛了两丈多高,直向老道落去。
这一来立时惊动了全场,纷纷地议论着。
老道一出手,把北星悬空的身子接住,轻轻地放在地上脸上却是毫无愠色,含笑自若地说道:“谁叫你去招惹这个老怪物?还不换一个?”
北星满以为,以老道的脾气,定会为自己大大地出一口气,却不料老道说出这种话来,气得心口发痛,忖道:“好老道!我们的仇可大了,等着瞧吧!”
这时南水也跑了过来,满面关切,结巴着道:“怎……怎怎么样?”
北星整理着衣服,满面怒容道:“不怎么样!走!”
说着大步地向前走去,南水紧跟在身后,有些不解地摇着头,低声重复道:“不怎么样!走!”
葛长生见北星怒气冲冲,以为他一定要寻桑六云麻烦,不料北星走几下,却停下了身子,一双大眼睛四下打量,原来他惹不起桑六云,另寻对像了。
他巡视了半天,目光射在了尘如老和尚身上,心中想道:“出家人一定要讲理些。”
他想着便低声地道:“南水!这老和尚是出家人,脾气一定好些,我们过去?”
南水摇了摇头,说道:“……不见得,老道也是出家人,脾气坏……坏死,他妈!”
北星想想也有道理,可是满眼所见,都是些老怪物,只有老和尚生得慈眉善目,只好向他走来。
老和尚本来正与小和尚低声说话,发觉北星注意到他时,立时停止了说话,闭上眼睛,又念诵起经文来了。
北星和南水走到老和尚身前躬身一礼,北星放大了声音道:“老师父,请恕弟子打扰,请将本子取出。”
老和尚也会装傻,只是不停地念经,毫不理睬,可旁边坐的小和尚,脸都红了,好似对他师父的态度,感到很歉疚似的。
北星心中怒火万丈,但也只好强忍着,与南水同时把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老和尚依然如故,像是入定了,口中念的经文也含糊不清,没人知道他在念些什么。
小和尚似乎不以他师父为然,竟伸出了手,由老和尚的衣袖内,掏出了一木黄绫的小册子,就要递给北星和南水。
北星大喜,连忙伸手去接,不想老和尚着了急,经也不念了劈手把册子抢了回来,又塞在衣袖内,接着“拍!”的一声,在小和尚的头上打了一掌,道:“妈的!你倒会作主,东西又不是你的,有种儿你自己写一本给他……妈的!什么玩意。”
老和尚,四下一时骚动起来,小和尚面红如朱,一只手抚着光头,眼泪在眶中打转,却是不流下来。
葛长生也料不到,老和尚居然如此态度,同时也奇怪那小册子,写的是什么东西,他居然如此重视。
北星及南水再也忍耐不住,一瞪眼就想骂,就在这时白如云突然站了起来,对老和尚点了点头,说道:“老禅师,我们一再说明,是为各位效命的,现在你们不肯把册子取出,这两个童儿岂不为难?如果这样的话,恕我白如云不愿管这些闲事了。”
白如云面凝寒霜,声音冷峻,老和尚脸也红了,有些不服气地道:“可是为什么要我先拿出来?难道我出家人就该倒霉么?”
他的话引起了一阵轻笑,白如云见他那副样子,也几乎要笑,连忙说道:“老禅师是出家人,四大皆空,应该作榜样的。”
尘如老和尚,用手指着对面不远的残云老尼道:“对面那个姑子还不是出家人,你们为什么不先选她?和尚就该受气呀?”
他的话引得哄堂大笑,残云老尼气得面红赤耳,狠狠地瞪着尘如老和尚,但她是个女人,又是个出家人,不好当面发作,只得记在心里。
白如云也被这个老和尚弄得没有法子,不禁把脸一沉,不悦道:“既然各位这么拖拖拉拉,我也确实没有精神再管了,老道,我们回去吧!这种事由他们自己作主。”
老道远远地答应一声,眼看就要闹成僵局,不料尚三叹突然站了起来,摇了摇头,止住白如云,说道:“等等!小鬼头,我有几句话要说。”
葛长生心中一动,忖道:“他怎么也叫白如云小鬼头?”
白如云虽然不悦,也不好发作,只得愤愤地坐了下来,低声问伍青萍道:“这个人到底是谁?”
伍青萍摇摇头,答道:“不知道,听老道说好像姓尚,功夫很高。”
尚三叹用舌头咂着嘴唇,回头对白如云夫妻道:“不要讲话!也不要议论我。”
他这些毛病,全是被莫子青训练出来的,现在原封地搬了出来,莫子青不但不以为忤,反倒有种骄傲的感觉。
白如云又气又笑,不理会他。
尚三叹双目如电,向四下扫来,他目光每到一处,一处便安静下来,等到他绕场一周之后,四下静悄悄的,连一声咳嗽都没有了。
葛长生心中好不佩服,忖道:“这老家伙对于众人,倒是真有一手。”
尚三叹又咳嗽了两声,拍了拍袖子上的灰,这才说道:“各位!我有几句话要告诉各位,这一次的巫山大会,原是几位老朋友提议要这么办,所以才由我和另外几个老朋友,亲到巫山,邀出了秦老道,把这个意思告诉他,不料秦老道没有兴趣参加,回绝了我们。
“后来我一想,一切都好解决,只是这一场选徒之会,一定要请一个功力高深,而且又置身事外的人来作评判,才不至于有不公平的现象。
“经我把心意告诉了那几位朋友,大家都很不成,于是想到了老道,他虽然杀人如麻,不知好歹,可是作事还公正,这是他唯一的一个优点。”
大家听到这时,轻松地笑了,老道一时也听不出是捧还是损,只得红着脸跟着笑了起来。
莫子青这才知道,原来巫山大会,尚三叹也是创始人之一,把自己蒙在鼓内,忖道:“这老王八装得倒还象,他还等到桑六云到家里谈到,才动身来此……哼,我最恨欺骗我的人,回去要好好的整整家法了。”
莫子青打下这个念头不要紧,回去之后尚三叹的罪可够受的,以至于逼得他再次逃家,这是后话。
尚三叹又接着说道:“……老道平常很忙,还要管犯人,他自己说一天要查三次监,有时犯人顽劣,他还要教训他们。”
白如云脸面一凛,低声对青萍:“难怪那些犯人叫苦,原来老道一天三次。”
他说着一双凌厉的眼睛,射到了老道的脸上,老道立时变了色,向尚三叹招手道:“好了!好了!别提我了。”
尚三叹恶作剧地笑了笑,继续说道:“所以,这次能请得老道作主人,是件很不容易的事,这几天的情形,各位也看到了,招待可以说无微不至,现在最重要的选徒开始,大家反倒一个个的不肯合作,那么这个会还开个鸟!”
他说到这里,发觉自己失了言,面上微微一红,众人一阵大笑,尚三叹知道,自己的话要长话短说,不然说多了什么粗话都会出来,急忙接着道:“现在由两位小兄弟,顺序去收,收到谁面前,谁也不准为难,立刻拿出来。”
尚三叹的话说完之后,立时有不少人同声附和,老道走上前来,指着尚三叹道:“这样好了,由尚老头陪同两个小鬼一齐收薄子,收好之后,我还与要他与我一同检查呢!”
尚三叹想推也来不及,只得走了出去,低声地回道:“奶奶!你老小子给我耍阴!”
老道咧嘴一笑:“妈的!谁叫你说我的底。”
尚三叹与他低声争了几句,便走到那和尚身前,老和尚一双怒目,正在瞪着他。
尚三叹一笑,伸出了手,说道:“和尚哥,拿出来吧!”
老和尚知道无法避免,由鼻中发出“嗤”的一声,撇了撇了嘴,嗔道:“给也不给你!拿去!”
他说着愤愤地把那本黄绫小本子,丢在了北星手中。
北星接过,立时收在事先准备好的小口袋中,尚三叹笑着向老和尚拱了拱手,说道:“谢谢!……不过你脾气太坏,不像个出家人。”
说完之后,扭头就走,老和尚气得脸上变了颜色。
北星扯着尚三叹的衣服道:“老爷子,我们再去收谁的?”
南水也依样说了一遍,尚三叹非但毫不烦恼,反觉得很有意思,很把南水夸奖了几句,并说学人说话是最好的习惯。
北星本来很感激尚三叹,这时才知道他也非善类了。
尚三叹双目向四下扫射了一阵,小声对北星道:“走!我们去找老姑子去。”
北星这时不需自己出头,便觉得很有意思了,南水追上来,拉着尚三叹的手,问道:“谁!我们找谁?”
怪得很,南水自从尚三叹夸奖过他以后,总是自动找尚三叹说话,并且说得非常流利。
北星心中暗笑,表面却不敢露出,生怕南水再犯老毛病。
两个小鬼好像伴驾似的,把尚三叹拥在中央,大踏步向残云老尼走去,残云老尼虽然怒气满面,看来很骇人,可她对于尚三叹也颇寒心,知道他不好应付,暗想对策。
正在以思忖之际,尚三叹带了两个小童,已然浩浩荡荡地来到近前。
残云老尼立时把目光转向一旁,假作地拍没有见一样,尚三叹走到她面前且不叫她,独自“拍!拍!”地拍起手来。
别看他表面显得轻松,实际上暗运真力,而音波最强的一方正对着残云老尼的耳朵。
更缺德的是他这震耳的掌声,一声声地震动着残云老尼的某一根神经。
残云老尼虽然暗以内功抵拒,可是她玄功远不如尚三叹,所以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便受不了。
只见她面红赤耳,喘气如牛,两小在旁看得莫名其妙,扯着尚三叹的衣角,问道:“老伯伯,她怎么了?”
尚三叹一面搓手,一面低声笑道:“傻蛋!她在想……”
他话才说到这儿,猛见残云老尼一双怒射光芒的眼睛,狠狠的盯着尚三叹。
尚三叹微微一笑,也就不再往下深说。
莫子青深知尚三叹的一套,所以虽然隔得老远,也猜出了是怎么一回事,不禁红着脸,低声说道:“这老不死的,缺德!”
葛长生还是莫明其妙,仰头问道:“娘!他们在作什么?”
莫子青脸上一红,低声道:“在较量内功,残云已吃不住劲了。”
葛长生这才了解,突听身旁的尘如老和尚,宣了一声佛号,叹息道:“阿弥陀佛!如此捉弄我们出家人,实在太缺德了!阿弥陀佛……”
他说着长长地又念了一声佛号,好似很替残云不平似的。
这时尚三叹已转为快拍,声音非常轻脆,听来甚是悦耳,残云好似无法忍受似的,猛听她一声大喝:“老鬼,你欺人太甚!”若大一个身子,如一朵白云,向尚三叹扑到!
战事的序幕,被他们揭开了!
残云老尼受不了尚三叹的戏辱,愤怒之下,向尚三叹扑来。别看她已是七十以上的老人,身形的那份轻巧,却令人不可置信,无声无息的便扑到了尚三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