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三叹知道他还在生气,笑了一下道:“奶奶!入关之后,你脾气越来越大,好像成了王!……唷!我说小兄弟,今天早上不是开始了?”
他后面几句话,是对小童说的,小童含笑说道:“本来定的是今天上午开始,刚才听到消息,说是还有几批客人,到今天上午才能赶到,所以改成下午开始,早上的时间,你们各位可以随便交谈交谈……”
尚三叹瞪着眼,骂道:“谈个屁!不守时间是最坏的习惯!”
那小童虽然不过才与尚三叹相处了一天的时间,已经深知他的脾气,闻言也不搭理,回头就走。
葛长生拍了拍尚三叹的膀子,笑道:“走!我们去找她们去。”
尚三叹把葛长生的手取了下来,说道:“她们?她们是谁?谁是他们?”
葛长生又几乎被他激怒,强忍着气,说道:“我说的是莫子青和尚青鸾。”
他话才说完,尚三叹已劈面一掌打去,骂道:“混蛋!这是什么地方,居然由得你如此胡说……”
葛长生虽然让他打了自己一掌,但气得肺都要炸了,不再理他,径自出洞而去。
洞外好风光,葛长生长长吁了一口气,心情稍微舒适,还听得尚三叹的声音,在洞内叫道:“不要乱跑,惹出事我可不管。”
葛长生连忙掩耳飞快而去,当他走远之后,又观赏了一阵风景,这才把刚才不愉快的事情忘了。
由这时起,参加大会的人开始可以自由交谈,所以谷内立刻热闹起来,老的找老的,小的找小的,男女老幼或分堆,或杂处,笑语喧天,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婆婆,沙哑的嗓子大叫不停,扯起了数十年的往事,虽然话很引人,但也烦人得很。
葛长生没有一个熟人,想寻找叶潜秋谈谈,但一时又找不着他,却发现在江面上吹箫的那个老人,正与一群大人谈,他外号叫“话篓子”可真不假,只见他扯长脖子口沫飞溅,说个不停,那些听他讲话的人,一个个皱着眉头却是无法脱身,满脸痛苦之情。
葛长生心中好笑,却怕被他发现,连忙向左侧一条小路的转去,观赏着两旁的寒林,心中甚是愉快。
这时由远处转过两人,葛长生打量之下,不禁一阵猛心跳,忖道:“啊!原来她也来了!”
原来他所看到的,是一个白发的老婆婆,她身材颇为高大,方正的面孔,粗眉大眼,如果只由她面孔看去,你会怀疑是个男人。
她穿着一件雪白的长裙,非纱非布,轻飘飘的闪闪发光,看来非常美丽。
在她身旁随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他穿着一件浅葱绿的罗裙,秀眉微蹙,眼光如波,清丽已极。
她是沙丽白,不知她如何随着老婆婆来参加巫山会了!
葛长生又惊又喜,正想出声相唤,突然想到一谷内之人,均不能以姓名相称,当时忍了下来。
沙丽白与那老婆婆低声谈着话,走上一条叉道,神情颇为亲密,并没有发现葛长生。
葛长生立时快步追了过去,一边用新疆话说道:“沙丽白,你怎么也来了?”
沙丽白似乎受了很大的震惊,她全身都微微地颤动一下,但是她并没有回答,仿佛没有听见一样。
葛长生心中颇为难受,他知道沙丽白伤透了心,决心是不理会自己了,放低了声音道:“沙丽白,你还在生我的气么?”
由于葛长生说的是新疆话,所以那老婆婆听不懂,她回过头来,低下了头,尖锐的目光射在葛长生脸上,冷冰冰地说道:“你是谁?你在与谁说话?”
葛长生面上微微一红,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与……与这位姑娘说话,我们是在新疆认识的……”
葛长生话才说到这里,便见老婆婆一双白眉高吊起来,双目射出了闪电般的光芒,凛厉已极,令人感到非常恐怖。
这时他们已停止了前进,可是沙丽白始终没有回过身子,她仍在极度的不安中,用手扯了老婆婆的袖子一下,用着很低的声音说道:“师父!走吧!不要理他……”
葛长生心中颇为奇怪,他不知沙丽白何时找到个师父,便更不了解她师父为何对自己如此仇视,老婆婆回过了头,面色放得和缓一些,对沙丽白道:“这可就是你说的那个沙漠客?”
葛长生无不诧异,暗忖:“沙丽白怎么会与她师父谈到我?”
沙丽白默默地点点头,神情很是黯然,他似乎不敢望葛长生一眼,因为他怕引起无比的痛苦。
老婆婆又回过了头,脸色仍然是那么严峻。上下仔细地打量着葛长生,似乎想在他身上发现什么似的。
葛长生被他看得非常不安,偏偏沙丽白连头都不回,当时窘在哪里,真有些哭笑不得。
那老太太一直看他好一阵,一双白眉微微的落下一些,用着比冰还冷的声音说道:“你叫葛长生?在新疆被人称为‘沙漠客’可是?”
葛长生忡忡不安,强笑一下,低声道:“晚辈正是葛长生,敢问前辈如何称呼?”
老太太由鼻中发出了“哼”的一声,冷冷说道:“看你相貌倒是不错,却想不到你的心比冰还冷!”
葛长生不太懂她的话,正要询问,老太太又接上道:“我老太太扬威江湖数十年,行事冷酷无情,被人称为冰心仙子,可是……”
她说到这里,双目闪烁了一下,神情有些激动,提高了声音道:“可是我为了我所爱的人,也曾软过心,难道你比我还冷酷么?”
他最后一句话,声音非常之大,两道白眉又高高地吊起,神态极为骇人。
葛长生听她如此讲话,心中略为明白,忖道:“看样子她是不满我冷落沙丽白啊!”
沙丽白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如飞的奔跑而去,葛长生想叫她,但不知什么咽塞住他的喉头,而未能发出声音。
这时只剩下葛长生及老太太二人,葛长生愈加显得不安,面对着这个奇怪和冷酷的老太太,竟有些不知所措。
老太太缓缓地走到葛长生身前,葛长生面对着她,似乎更感觉她的冷酷。
葛长生这时真恨不得立时拔腿就跑,可是冰心仙子凌厉的目光,似乎震慑着他。
她又上下把葛长生打量了一阵,这才冷冷地说道:“难道象你这样,便是新疆第一人么?”
葛长生越发不安,嘯说道:“这……弟子并不敢以新疆第一人自居,只是他们胡乱说的。”
冰心仙子双眉微蹙,雪白而整齐的牙齿,咬了一下,缓缓说道:“沙丽白对你一番真情,你可知道么?”
他的语声虽然很低,可是却非常冷峻,令人听得很刺耳,葛长生就怕她提到这个问题,当时红着脸,低声道:“弟子知道……”
他下面话未说出,老太太已是一声怒喝,骂道:“她哪些配不上你?你竟把她似水柔情,当作落花流水!且这不说,你为什么要奚落她?”
葛长生虽然对沙丽白感到内疚,可是象她这样兴师问罪,也不禁被激起了怒火,不悦道:“我与沙丽白姑娘萍水相逢,实在谈不到有情无情,老太太,你太苟责我了!”
冰心仙子嘴角挂上一丝冷笑,说道:“沙丽白太傻了!她为你投江更是不值,你即对她恩断情绝,那倒好办,我自有办法使她化情为仇,化爱为恨,那时候她恨你之心,就如同现在爱你之心,到时由你们自己算这笔帐好了!”
这些残酷的话,由她口中说出,却是轻松自如,葛长生听在耳中好不吃惊,可是他并不知沙丽白为他投江之事,当时追问道:“前辈说沙丽白为我投江,是怎么回事,尚请明示。”
老太太冷冷地摇着头,说道:“这笔帐等她将来与你慢慢算,我先告诉你,从今以后,不许你再接近沙丽白,否则我会向你动手,你要知道,我的手段是很毒辣的!还有,你回去告诉尚三叹夫妻,那个叫青姑的,早晚我要叫她受尽痛苦而死!除非她永远不离尚三叹夫妇!”
这个老太太,脸上冷得一丝表情也无,这些令人听来心惊胆颤的话,一字字的出于她口,就好象若无其事一般。
他说罢之后,一抖袖就走,葛长生又气又惊,赶上一步,叫道:“老太太,你如此处事,却难叫人心服。”
葛长生拦向她的面前,冰心仙子双眉一竖,喝道:“滚开!”
其声冷峻,听来吓人,就在她话才出口之际,一股绝大的劲力,向葛长生当胸压到。
葛长生大吃一惊,急快翻起右掌,全力迎了上去,只听“砰”的一声轻响,葛长生只觉手臂发麻,身子一起连后退了好几步,心中大惊。
冰心仙子也在微愕之间向后退了一步,她面上有些变色,但霎即恢复正常,冷然道:“你仓促之际,只凭单掌,能迎拒我罡力,这身功夫确实不错了,如此看来,我倒要在沙丽白身上多下些功夫,才能尝我心愿呢。”
她说罢之后,才踏步而去,留下了惊恐痛苦的葛长生,一直望着她背影消失,这才发出了一声声低叹,连连地摇着头,自语道:“唉,这是什么因果啊!”
他自从出师以来,也曾会了不少成名的人物,但象冰心仙子这等功夫,他还是第一次遇见,心中甚是惊恐,一面活动着酸麻的右臂,暗自道:“这样看来,我的功夫还是差得太远,非要苦练不可。”
葛长生正在想着,便听尚三叹老远叫:“小子原来你在这儿,我找了老半天了。”
葛长生连忙装出无事的样子,点了点头,尚三叹来到近前,拉着葛长生的手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尚三叹一提,葛长生这才感觉出来,心中暗暗吃惊,心想少时再告诉他,当下说道:“老爹,我正要找你,我们到那边再谈吧!”
尚三叹也看出葛长生神色不对,极为关切地说道:“你怎么了?何方不舒服?”
想到沙丽白,葛长生心乱如麻,苦笑着摇头道:“没什么?待会儿再谈。”
尚三叹却是不依,他伸出抓住了葛长生的腕子,略一按摸,脸上不禁勃然变色,立时暴跳如雷,怪叫道:“他妈的!你明明中了罡气,是哪个王八羔子下的毒手,快告诉我,我把他奶奶蛋黄砸出来……”
尚三叹说着暴跳如雷,只见他双目圆瞪,发须皆张,其状甚是骇人。
葛长生这是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脾气,倒被他吓了一跳,但由此可也看出他护短的天性,和对自己的关爱。
“老爹,不必如此,人在巫山,不怕她跑掉,这口气我非出不可!”
尚三叹怒骂了一阵,这才把葛长生的膀子一阵柔搓,葛长生觉得舒服多了。
这时尚三叹已把葛长生拖到了无人之处,放低了声音道:“快告诉我,是谁?在哪里?”
他急切的追问,双目射出了火一般的光芒,看得出他在极度的震怒之中,葛长生知道若寻了去,必会惹出天大的风波。
为了沙丽白的关系,葛长生不敢告诉他,再三地劝慰,并且说明等他怒气消掉之后再告诉他。
尚三叹气得脸上变色,双手托着葛长生的腋下,把他举了起来,狠狠道:“他妈的!你再要不告诉我,我一掌把你劈死!”
葛长生只觉他双掌劲力极大,托得自己腋,有如铁箍一般疼痛,心知他动了真火,当时道:“爹,我告诉你可以,但你现在不要寻去,否则我死也不告诉你!”
尚三叹当时把他放了下来,催道:“好!我不去!你快告诉我!”
葛长生看情形非告诉他不可,当时叹了一口气,很恼丧地说道:“打伤我的,是一个白发老太太……”
尚三叹气得眼睛又睁大了一倍,骂道:“他妈的!不过是个母的……这里的白发太太多的是,到底是谁呀?”
葛长生虽觉恼怒,但也被尚三叹的神态惹得笑了起来,说道:“这个老太太年纪很大,个子高高的,穿着很漂亮的衣服,冷得象块冰……”
葛长生话未说完,尚三叹已一跳老高,骂道:“妈的!原来是毕玉玑,这个老娼妇,以前穷追我,我不理她,后来她恨自己多情,取名他妈的冰心,倒是真变得冷峻无情了!”
葛长生想不到还有这段往事,忖道:“啊!原来她是失恋于尚三叹,才变得冷峻无情……沙丽白对我灰心,却作了她的徒弟,是不是也会变成她这样呢?”
葛长生想到,温柔多情的沙丽白,如果变得象她一样冷峻无情,哪倒真是自己的罪过了!
尚三叹骂了一大堆极难听的话,然后问道:“你怎么会与她动手的?她到哪里去了?”
葛长生至此也不再隐瞒,便把沙丽白之事,与刚才发生的事说出,只是把青姑与沙丽白之间的冲突隐住不说。
这时尚三叹的情绪已渐渐安定下来,听完之后,怪笑一声说道:“他妈的!你真象我儿子,我过去的事,你也赶上了,沙丽白拜她为师,可真是天地间的巧事……他妈的!这个老骚娘们,在三天之内,我如不要她半条命,我不再姓施……”
他说到这里,发觉说漏了嘴,连忙止住,葛长生这才知道尚三叹真姓“施”,但他面上装出毫不注意,问道:“老爹,罡气到底是什么玩意,怎么这般厉害?”
尚三叹坐在了寒林之中,叫葛长生也坐下,然后说道:“古时有人练剑,必须要练罡气,然后还要寻得仙丹灵药,再有名师指点,才有一线希望,所以罡气除了成了业的人外,是练武人最高的功夫之一。
“所以你这个孩子也是,不肯随我学功夫,否则我定会传授于你,你刚才就不会这么冒险去接她的掌了。”
葛长生思忖了一子,说道:“那么说来,我们与会罡气人,简直是不能动手了?”
尚三叹摇摇头道:“那也未必,象你这种功夫,与此类人物动手,只要避开正峰对掌,也是无大妨碍的,过些天我再传你一套绝妙的功夫吧!”
最初,葛长生是因为不知自己师父生死,所以不肯随人学艺,这时他受挫于毕玉玑,心中甚是难受,当时对尚三叹的话,并未表示反对。
尚三叹怒气虽然消了不少,但对毕玉玑仍是不能放过,咬牙道:“这老太太曾多次陷害我,我都不与她计较,现在又故意欺我,这几天内,我先把她废了,省得将来你和青姑走单后,又被她欺辱!”
葛长生说道:“下次遇见她,我可不会这么傻,我有出奇的掌法对付她!”
尚三叹被他引得笑了起来,说道:“算了吧!这口气还是老子替你出吧!现在我们下棋去,报仇也不过一两天。”
葛长生心中暗有主意,见尚三叹这时怒气已消,又转变为刚才嘻笑的态度,暗忖:“他火气来的快,去得也快!”
他哪里知道,尚三叹生平,除了对莫子青外,他是一点亏也不吃的,只不过把这笔帐暗记下来罢了。
尚三叹拉着葛长生的手,一同向前走去,葛长生感觉到,这个老人对自己真是钟爱得很,仿佛对待他亲生的儿子一样,心中颇为感动,忖道:“我能够与他相识,倒是缘份呢!”
这时他们已来到以前那张方桌之前,“一零九”含笑侍立一旁,葛长生对他点了点头,“一零九”含笑回礼,他早已把棋盘准备好了。
葛长生虽然对池满腹怀疑,也不好去问,坐下之后,开始与尚三叹对奕,葛长生很久想见莫子青及青姑,不禁问道:“她们到哪里去了?怎么没见着?”
尚三双一笑,说道:“女人家总是多话的,她们不定找谁聊天去了,不必管她们!”
葛长生心不在焉地陪着他下棋,尚三叹却是全神贯注,每出一子必要考虑很久,那“一零九”也很专心的看他们下棋,也是一句话也不说。
他们下了一阵棋,尚三叹的白子已大占优势,他抬起了头,对“一零九”道:“‘一零九’,你在这看棋也怪累的,到别处去溜溜吧!”
“一零九”还是一言不发,微笑着点了点头,站起了身子,缓缓走去,葛长生望着他的背影,连声称怪道:“奇怪!这个谷里的人,不论男女老幼,都是怪人!”
尚三叹又按了一子,接口道:“这个小子我也知道,别看他闷声不响的,可是他的功夫可不在你以下呢!”
葛长生闻言越发奇怪,问道:“这个会到底是什么人办的,怎么引来这么多怪人?”
尚三叹微微一笑,说道:“叫他离开,就是要告诉你,不过详细的情形说来太麻烦,所以只能告诉你个大概,让你有些准备。”
葛长生颇为兴奋,立时接口道:“你快告诉我,快!”
尚三叹慢吞吞地喝了一口茶,说道:“忙啥?我自然会告诉你。”
他说着又吃了几颗花生,这才接着说道:“……首先我先告诉你,这个会的主办人,他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可是由于他脾气太怪,数十年来,很少与江湖中人来往,所以除了一些老一辈的人物外,差不多都不知道他。”
葛长生急不待地问道:“到底是谁呢?你说出来,也许我会知道!”
尚三叹瞪了他一眼,骂道:“奶奶!你才狗大的年纪,那会知道他……我说的这人,不是俗家,他是个出家人,现在也有七八十岁了……说起这个老王八蛋,也叫人奇怪,连我都不知道,他到底在哪出的家?”
葛长生听得越发有趣,接口道:“也许是在少林寺,再不就是金山寺……”
尚三叹不悦地瞪了他一眼,骂道:“放屁!你就知道这么两个庙,你既然知道,由你来说好了。”
葛长生见尚三叹居然使起性子来,不禁又气又笑,费了半天事,再三的道歉,并且保证不插嘴,尚三叹这才接着说道:“他不是和尚,也不是姑子,到他娘那门子庙?他是个老道,可是武当山却没他这一号,白云观家谱上也没他,所以大家都不知道他的来历。”
葛长生猛然想起白如云的师父,墨狐子秦狸,正想开口,可是怕猜得不对,又把尚三叹惹怒,话到口边,又忍了下去。
尚三叹又在桌角上按上一子,接着道:“不过天下的事,除非我不愿意知道,否则绝逃不过我的眼睛,那老道虽然怪异,对我却是没有办法,他姓秦,名叫。……”
葛长生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脱口道:“这老道可是墨狐子秦狸?”
尚三叹大为惊奇,站起了身子道:“你怎么会知道的?你认识他?”
葛长生点了点头,说道:“你先坐下来,我再慢慢地告诉你。”
这次轮到尚三叹急了,他不住地催问,可是葛长生却是不慌不忙,又喝茶又吃果子,直把尚三叹急得骂了出来,这才把昨天发生的事,详细的告诉了尚三叹。
尚三叹听罢抚掌大笑,说道:“哈哈……这老道怪享清福的,谁叫他有个好徒弟,现在我把他主办这个会的意思告诉你吧!”
于是,尚三叹开始解释这即将召开的大会,内容很是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