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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难眠之夜

葛长生急切之下,越发把坐下之马,催得快似雕翎,往前飞赶,他暗下决心,这一次一定要把青姑追上。

这一阵紧追,少说也下来了数十里地,葛长生不但没有追上青姑,反而把人给丢了,心中好不懊恼。

这时已是正午时分,葛长生阵急奔,腹中已然饥饿,远远望见“罕阗”镇,心中想想:“到了那儿打个尖吧……说不定青姑,也在歇着,至少总可以问问她的行踪!”

这时葛长生已经驰入镇市,不少的儿童呼前拥后,拍手欢叫,葛长生听得有人喊叫:“又来了一匹马,一共四匹了。”

另外一个孩子喊叫:“这匹是我先看见的!你不能讲!”

接着几个孩子吵了起来,葛长生把马放得更缓,含笑望着他们,这一群天真活泼的儿童,又引起了他不少感触。七年以来,他都是孤独的生活着,任何人都没有接触,更不要说孩子们了!

作为一个不平凡的人,必然会牺牲很多平凡的快乐,而世界上只有这些平凡的快乐,是最接近人情的。

这个小镇是四方形的,几条土街也整齐的排列,交叉排着,并且非常繁荣,这时正是打尖的时候,商旅不少,各种货色堆得满街都是。

葛长生寻了一家较为宽敞的酒店,下马之后,早有小二把马牵去喂洗。

葛长生提着包袱,寻了一个靠窗口的位置坐下,随便叫了些酒菜,独自饮食着。

酒店之内,坐了不少过往的商旅,葛长生注意听他们的谈话,想由他们口中得到一些青姑的形迹。

这时靠左边坐上,坐着三个旅客,年纪都在二十左右,他们身旁堆着不少皮货,看样子是由“哈密”、“迪化”一带办货到“和阗”等地去脱手的。

由于他们都是年青人,喝了几杯酒,便大谈起来,其中有一个黑脸的汉子,扯着嗓子叫道:“你们昨天可看见沙丽白姑娘没有?”

葛长生心中不禁一动,倾耳听去,听得另一个人,接口道:“没有!自从上次在迪化赛马之后,已经一年没见她了,听说不久前她在和阗摆插台,败在沙漠客手下,成为夫妻了!哼……”

他说着发出了一声不满之声,葛长生侧目望去,只见他年约二十四五,穿着件程袄,虽是新疆人,穿的却是汉人的打扮。

另外一个人接口道:“这姑娘天姿国色,却嫁给了汉人!”

他言下之意,似乎非常的不服气,在他们认为,沙丽白是应该嫁给新疆人的!

那先前讲话的人,又接口道:“你怎么知道沙漠客是汉人?说不定也是我们新疆人,要不然他为什么一直在新疆?”

接着他们就为沙漠客的籍贯,展开了争辩,葛长生听在耳中不觉暗笑,这些年来,不论他走在那里,都听见别人在讨论自己,他也知道,自己在新疆的名气,确实不小了!

他们抬了一阵杠,那最早说话的人拦着道:“好了!别吵了!我昨天看见沙丽白姑娘,单人匹马,快得跟飞似的,却没见沙漠客跟着她!”

葛长生心中不禁一动,忖道:“果然沙丽白就在前面,她定是回哈密去。”

先前那人又笑着说道:“她准是回去准备嫁妆,等着嫁汉子了!”

说着他们发出了一声大笑,葛长生想由他们口中,多了解一些沙丽白的情形,不禁侧过了头,注意听着他们的谈话。

这时有一个人发现了葛长生,虽然葛长生这时的打扮,与回人没有什么两样,可是由于他出奇的仪表,和炯炯有神的双目,使人感觉得出,他绝不是一个平凡的人。

那些人发觉葛长生听他们谈话,脸色立时显得不大自然,因为在他们的想像中,无论是沙漠客,或是沙丽白知道,都是不得了的事。

这里店主也匆匆赶了过去,放低了声音道:“各位!昨天沙丽白姑娘才过去,各位还是少谈他的事,再说沙漠客也在这条道上,要是他知道,各位也不好受……快吃,别谈这些了!”

那三人本就在嘀咕,再听店主一嘱咐,立时绝口不谈了。

葛长生本想由他们口中,想多知道一些沙丽白家中的情形,这时不禁有些失望,他望了那堆皮货一眼,立时端了一杯酒,离坐而起。

葛长生走到那三人身旁,举了手中的酒盅,操着流利的新疆话,含笑道:“三位辛苦,我敬各位一盅酒!”

那三人见自己的话,果然引出人来!不禁有些惴惴不安,可是又不得不举蛊谦谢。

葛长生喝酒之后,坐在他们身旁,很温和地说道:“不瞒各位说,我才到本地不久,一向居住在南疆,现在因为有事,要找沙丽白姑娘帮忙,刚才听各位谈话,好似对沙丽白很是熟悉,所以请各位指点一下,怎么去找她?她现在可在哈密?”

那三人听完了葛长生的话,吓得脸上都变了色,连连摇头,一人说:“老兄……人家沙丽白姑娘是天下的凤凰,我们哪里知道,你别听我们刚才胡说,那都是放屁,你千万别当真的!我们一点也不知道!”

葛长生见他们推得一干二净,心中便有些不悦,可是转头一想也就不再生气,笑着点了点头,改了话题道:“各位既然如此说,我再找别人去问就是……兄弟走得匆忙,未置皮衣,各位既是作这买卖,不妨卖我一件皮货如何?”

不料那三人一口谢绝,连声道歉道:“啊呀!真是对不起,这些货人家都定好了,你到别处买去吧……啊!我们该走了,少陪!”

说着他们催着小二算帐,拿了东西就要走,虽然他们没有想到葛长生就是沙漠客,但推测也是这一流的人物,出店之后,一溜烟似地跑掉了!

葛长生不禁又气又笑,暗怨自己扰得人家饭都未吃好,并且暗笑自己与沙丽白一家,在新疆所作,全是锄强扶弱之事,可是新疆人却是敬畏如神,不敢多谈。

葛长生回到桌上,继续吃饭,盘算着吃饭之后,买件皮衣就走,在三天之内,一定要把沙丽白或青姑追上,追上沙丽白,自然是解决玉虎和婚姻之事,可是追上青姑作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葛长生吃喝之际,却发现店主一直注视着自己,不禁笑了一下,喝问道:“喂!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店主脸上一红,但却没有什么惊恐之状,走到葛长生身旁,含笑低声道:“小爷!你可是姓葛!”

葛长生不禁一惊,忖道:“我到新疆七年来,除了昨晚告诉过尚三叹外,就未向任何人提过真实姓名,莫非那老儿这么快就传去了?”

葛长生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愤怒,不答他的话,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姓葛?是谁告诉你的?”

店主用手指了一下葛长生那匹黑马,笑道:“你不是骑的黑马么?”

葛长生心中更为诧意,他在新疆行侠仗义之时,总是骑着一匹白马驹,这次出来,为了怕被人识破身分,多有不便,特地换一匹黑马,不想还是被人发觉,并且还知道了自己的真姓!

葛长生心中想着,定要把这人问出来,于是脸色一沉,做出不悦之状,低声喝道:“店家!是谁告诉你的?快把实话告诉我!”

店家果然有些惊慌,连忙带笑道:“葛少爷,你可是认识沙丽白姑娘?”

葛长生心中又是一惊,略一思忖,说道:“不错!我正有事要找她,她现在在那里?”

店主仍是满面含笑地说道:“昨天午后,她到小店来了,吃了一顿饭,临走的时候,嘱咐下来,叫我们到路口等你,说你昨晚一定赶到,可是我们等到快二更还不见你来……”

这时葛长生已经明白了一半,心中惊异,表面却不露出,点了点头,打断他的话道:“我昨晚有事耽误了一晚上……她还说些什么?”

店主点了点头,说道:“这就是了……她还留下了店钱和酒钱,叫我们好好款待,您刚才来的时候,我就在怀疑,可是不敢断定,所以酒菜也没端上来,你坐会儿,我马上叫他们上菜!”

对于沙丽白的这种关心,葛长生也说不出是愤怒还是感激,总觉得心中乱得很,当时一把抓住店主,摇头道:“我已经吃饱了,我问你,她还说些什么没有?”

店主翻着眼睛想了一阵,说道:“她只留下了钱,并且告诉我们,如果收了你的钱,以后就不准开店!”

葛长生心中实在很愤怒,冷笑一声道:“哼!我葛长生堂堂汉子,岂能受妇人之惠?她如此作真不懂是什么意思!”

店主容他说完之后,这才低声说道:“小爷!恕我大胆问一句话,你可是沙……”

他下面话未出口,便被葛长生一双凌厉的眼睛给瞪了回去,葛长生紧皱着一双剑眉道:“我姓葛,你不要瞎猜!”

店主虽然怀疑,嘴上可不敢再说,葛长生皱眉沉思,店主好似想起了一事,啊了一声转身而去。

不大的工夫,他双手捧了一物回来,使得葛长生不禁大为惊讶。

看来他手中捧着的,是一套上好全狐毛的皮衣,都是紫缎面,密布扣,极为华贵。

店主走到近前,含笑说道:“这也是姑娘留下来的,叫您一定收下,不然小的又要担心了!”

葛长生脸上已然气得变了色,可是他又不能对店主发脾气,只有铁着青脸,说道:“我不要!”

这一来店主可急了,打躬作揖地道:“小爷,你这可难死我了,这么华贵的东西。我可不敢留,再说沙丽白姑娘也饶不了我,你做好事带去吧!那怕你不满意,你可以追着她,还给她呀!”这真把葛长生弄得无计可施,心中愤恨沙丽白,以这种方法来稳自己的心,不觉对她更生轻视之心。

可是看店主急得这等模样,心中又有些不忍,忖道:“看样子店主还真害怕,何必叫他为难?……也罢!我就暂且收下,以后再还给她!”

葛长生想到这里,把皮衣接过,由怀中摸出一块碎银,丢在桌上,说道:“这是饭钱,不用找了!”

店主连声叫着,说是沙丽白已经付过了,可是葛长生却是不管,出门上马而去,惹得不少人奇怪地追望着他。

葛长生心中又气又奇,忖道:“这沙丽白真聪明,她居然每一次都想好我要投的店,把银钱付了……她怎么知道我准投这家店呢?”

葛长生想了一阵,发觉了自己的毛病,忖道:“都是我爱住讲究的大店,被她猜着了,以后我在小店投宿,看她如何施惠于我?”

他本想找个皮货店,自己再另制一套皮衣,可是由于心中怒气未消,想早些追上沙丽白,没有时间等皮衣作好,立时就要放马而去。

可是他转念一想,自己那件红斗蓬,倒是可以穿出来了,不过全新疆的人,都是知道沙漠客有件红斗蓬,穿出之后被人识出身份,总是麻烦事,再加上全新疆的人,都知道沙漠客与沙丽白联婚,更会有烦人之事。

于是,他驱马到了一家皮货店,就着自己斗蓬的大小,缝了件青段面的外套,这才连沙丽白赠那一套皮衣,一同放在了革囊内。

他驱马而去,到了路口,又寻人打听了一下,知道沙丽白昨日过此,另外还有个戴红色小帽的年青人,清晨时快马过此,葛长生知道是叶潜秋,却猜不出他的身份来。

至于青姑,所有被问过的人,都说没见过这么一个人,不禁使葛长生诧异起来,忖道:“由此往北走,只有这一条驿道,况且我早上还在这条路上追她,难道她又折回沙漠去了?……不然就是她有朋友住家,投奔了去……”

他疑惑不定,但是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座下之马,迈蹄如飞,载着这大漠奇侠,向北方驰去。

连续赶了三天路,这天夜间葛长生已然到了“民丰”。三天来他一个也未追上,倒是他无论投大店小店,沙丽白总是先付了帐,有时还留些瓜果下来。

有一次葛长生连续投了三家店,三家同时都收了沙丽白的定金,使得葛长生无计可施,头痛不已。

这天晚上,没有一点风,可是却寒冷得很!接连几天来,都是灰暗暗的气候,沿途的树木,早已叶落枝枯,一片萧瑟。

葛长生估计着,大概快要下雪了,这时已然来到一家名叫“青山”的客店,葛长生下马提物,早有小二把马牵去。

葛长生才一入店,掌柜的已含笑迎了出来,说道:“你是葛少爷吧?我们早把七号房间留下来了!”

他一听这话就头大,故意摇了摇头用客家话道:“我不懂新疆话,你用汉语说罢!”

掌柜的似乎有些诧异,用着生硬的北方话,把刚才说的重覆一遍。

葛长生这才摇头,说道:“你们认错了人,我不姓葛!”

店主更为诧异,似乎有些不太相信,又问道:“怪了!你不认识沙丽白姑娘么?她……”

葛长生未等他说完,便把脸色一沉,说道:“我才由关内来,谁认识什么沙丽白?你如果没有客房我就走,怎么这么罗嗦?”

店主这才以为自己认错了人,连忙陪着笑,他说着招呼小二伺候,自己却诧异着自语道:“怪了,她是说骑黑马的!怎么还没有来?”

葛长生不禁暗笑,心中想道:“这一下我总算有法子对付她了!”

葛长生入房之后,随便叫了些酒菜,吃喝已罢,靠在了炕头上,耳旁听得西北风,吹得窗户发出了哗啦啦的响声,室内非常寒冷。

葛长生靠在床头,冷冷清清,心中有种凄冷的感觉,也有一种难以抑止的寂寞,这种感觉,盘据在他的心头,已不是一天了,每当他冷静下来的时候,他就会产生这种感觉,可是他却找不出任何东西,来填补这种空虚。

也总是在这个时候,才使他感到,他需要一个伴,他今年二十二岁了,一个二十二岁孤身青年,既然享受不到上一代家庭的欢乐,便希望创造自己这一代的家庭。

葛长生闭目想着,他也觉得需要几个朋友,但这些都要等回到中原再说吧!

这个年青人,七年以前,在金陵埋葬了他父母,就来到新疆,谁也不知道什么事伤了他的心,以至于心灰意冷,隐匿在大沙漠。

葛长生不觉回忆过去的事,他用别的念头岔开,正在思付连日来发生的事时,突听瓦上似有一声轻微的响声,心中不禁一惊,倾神听去。

果然听得有轻微的脚步声,只是这个轻功极高,以葛长生这等功夫,若不是全神贯注,也几乎听不出来。

葛长生不禁微微冷笑,忖道:“这还不到二更,我房内灯火未熄,你居然敢来捋虎须,胆子也太大了!”

葛长生想到这里,心中连连冷笑,但艺高人胆大,若无其事地闭上了眼睛,等候着夜行人的到来。

不大的功夫,葛长生便听得窗外有轻微的落地之声,知道那人已下了房,心中暗暗佩服他轻功之佳。

他仍然闭着眼睛,仿佛真的睡着了一样,正在等候那人的动作,突听“波!”一声轻响,葛长生知道是来了暗器,连忙睁开双眼,只见三点银星,闪电般地向自己左臂打到。

葛长生猛一侧身子,“铮!”的一声大响,暗器都打在了木板墙上,葛长生怕他还有连环暗器,身子一挺,已然跃下了床。

他再向墙上望去,只见是三支亮银钉,已然深深的陷在木板上,足见那人腕力极大,要是被它打上,只怕这条胳臂,立时就要报废。

葛长生盛怒之下,沉声喝道:“什么人?别走!”

随着这句话,他身子已扑向窗前,那人却上了房,葛长生冷笑道:“你要是逃出我的手,那可是笑话了!”

他用掌推开了窗户,身如旋风,不经过二次着地,由室内纵上了房,这等身手真是快极了。

可是那人的身手,也是快极,葛长生上房之后,见他已出去了十余丈,像是一溜轻烟似的,向街心落去。

由于那人手段太毒,葛长生心中很是愤怒,决心要把他追上,给他一个厉害。

于是他双臂一张“漫游天宫”,身如一支巨鸟,平空而起,一越八九丈,猛追过去。

那人也是不弱,身形轻巧已极,葛长生轻功虽在他以上,但一时却未能追上。

这两条人影,在黑夜之中,就像是两条人箭似的,如飞地前进着。

黑夜无光,葛长生运足目力望去,也只看到是个瘦小的影子。

不大的功夫,葛长生渐渐迫近,他冷笑一声,说道:“朋友!你既然找我来了,又何苦逃去呢?”

这时两个相距不过五六丈,前面奔跑着的那人,突又停下了身子,转过身,冷冷地喝道:“你追我干什么?”

这句话如同一阵奇妙的音乐,使得他怔在了当地,心头也猛烈的跳动着,他几乎不敢相信面前的人!

原来那以暗器算他的正是连日来盘据在他心头,使他神魂不安的青姑!

她仍是那身男装打扮,虽然夜色深浓,可是葛长生可以清晰地看出她的面容和神情。

即使是伸手不见五指之处,也没有什么分别,因为她如风的倩影,早已深深地印在了葛长生的脑海里。

葛长生惊愕之际,青姑又甩动着她肥大的袖子,发出了尖锐的声音说道:“你深更半夜的,穷追我不舍到底是要做什么?”

葛长生这才惊觉过来,把她的话想了一遍,觉得有些好笑,很平静的说道:“青姑娘,你我素无怨仇,深更半夜,连发三枚亮银钉,莫非想置我于死么?”

青姑用衣袖抹着鼻子,发出了一声尖锐的笑声,接口说道:“嘻……这镇上住着这么多人,你怎么知道是我?”

她的声音非常奇特,比一般的女孩子,都要尖锐一些,说的是一口流利的京片子,吐字非常快,给人一种奇妙的感觉,他真恨不得是青姑多说几句话,让他饱饱耳福,青姑见他不答,似乎生了气,用力地跺了一下脚,放大了声音道:“喂!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葛长生就没见过这么毫不拘束的女孩子,半夜三更的,她的声音传出老远。

以葛长生的脾气,如果换了别人,他早就愤怒起来,可是现在他却笑了,他笑着说道:“姑娘,你好不讲理,这一道上,你先在酒店以籽粑辱我,这时又深夜行刺,我们的仇可大了!”

葛长生才说到这里,突听青姑低声地笑了起来,那声音好像金铃一般,非常引人。

葛长生不得不把话打住,道:“你笑什么?莫非我说得不对么?”

青姑止住笑声,脸上又恢复了刚才的冷漠和刁蛮,她一点也不压低嗓门,大着声音问道:“那天用籽粑打你,我走得太急,也没看清,不知道打着你没有?”

葛长生料不到青姑会问出这句话来,当下真有些哭笑不得,皱着眉头说道:“你还问呢!溅得我满身汤!”

青姑低声地说了一句“活该”,又轻轻地笑了起来,葛长生倒被窘在当地,不知说什么好。

青姑笑了一阵,这才抬起了头,正色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追我做什么?”

葛长生闻言一皱眉,心道:“这可真是睁眼说瞎话,跟我装起迷糊来了!”

葛长生想到这里,立时沉下了脸,作出一副颇为愤怒的样子说道:“我已经说了两遍,难道你不敢承认么?”

这句话似乎把青姑说气,她明亮的眼睛射到葛长生脸上,用牙齿咬着嘴唇,说道:“既然你认定了我杀人放火,就算我好了,我问你,你为什么沿途追纵我?”

葛长生被她问得脸上一红,几乎答不上来,还是他脑袋反应快,当下也用着半开玩笑的口气道:“上次你请我吃菜汤,我欠了你的情,所以想寻到了你回敬一下!”

青姑立时愤怒起来,她是个不愿受气的姑娘,连连地跳着脚道:“好!好!你以为全新疆的人都怕你,我可不怕,我不管你沙漠客不沙漠客,惹起我脾气照打不误!”

葛长生也觉得这个姑娘太泼悍了,心中有些不悦,冷笑了一声,说道:“青姑娘,你不要这么大声叫嚷,我并非沙漠客,这件事也与沙漠客毫无关系,你不要这么沙漠客,沙漠客的乱给我加外号!”

青姑双目一瞪,但她又忍了下去,诧异道:“怪事!他们都说你是沙漠客!”

葛长生微微一笑,说道:“我在新疆倒是住了好几年,沙漠客也见过多次,人家六十多岁了!”

青姑一双眼睛睁得大大,说道:“啊……这么说沙漠客是个老公公了?”

葛长生强忍住笑,点头道:“不错!我都叫他老伯伯呢!他人非常仁慈,由于我时常和他在一起,所以人家都把我当成沙漠客了!”

青姑对于他的话,感到很大的兴趣,低头想了一想,道:“那么你的功夫,也是沙漠客老伯伯的了?”

葛长生心中暗乐,忖道:“姑娘,你可吃了亏了!”

可是他表面上连忙接着说道:“是的!是的!不过也不是全部,所以他不准我叫他师父!”

青姑低头想了一下,又仔细观察他的脸色,然后自语道:“怪事……我怎么会不知道……”

她自语了半天,抬起了头,对葛长生道:“反正我们俩的官司打不清,只有动手了!”

葛长生见她说得这么干脆,心道:“也好!叫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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