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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误陷花阵

毒龙尊者道:“你哥哥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段珍珠道:“他是被姜水柔诳来的。”

毒龙尊者正要答话,忽听一人大声道,“她胡说!”

声落人现,黄姬竟又从花丛中闪了出来。

毒龙尊者道:“她为什么胡说?”

黄姬道:“毒老,殿主不是把事情都对你说明白了么?”

毒龙尊者道:“但是老夫还要求证!”

黄姬道:“实对你说,他们兄妹此来,正是替那无毒丈夫开路!”

毒龙尊者一听这话,两眼突然一翻,道:“真的?”

黄姬道:“你认为殿主会骗你?”

段珍珠大声道:“她本来就在骗你!”

毒龙尊者挥手道:“好,你说,姜水柔为什么要骗我?”

段珍珠道:“你相不相信我是替无毒丈夫开路之言?”

毒龙尊者道:“看样子不大像!”

段珍珠道:“你恨无毒丈夫?”

毒龙尊者道:“恨!”

段珍珠道:“为什么?”

毒龙尊者道:“因为他叫无毒,而我却叫有毒!”

段珍珠道:“就为这个,所以你恨无毒丈夫?”

毒龙尊者道:“不错!”

段珍珠冷笑道:“无毒不丈夫,有毒才是真丈夫,你为什么还要恨他?”

毒龙尊者一怔道:“不错,不错,无毒不丈夫,有毒才是真丈夫,哈哈,无毒空有毒名,比我差的多啦!”

段珍珠乘势道:“其实他本来就叫不丈夫嘛!”

毒龙尊者更是得意的道:“对!对!不丈夫,老夫才是真丈夫!”

说着,竟自扬长走了。

黄姬大叫道:“喂!你……”

毒龙尊者理也不理,拿起笛子一吹,段珍珠只觉脚下发出嘘嘘之声,身子竟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

她知道,那是脚下的蛇动,她本来找不着路道,现在不是一个大好机会么?

黄姬一看,脸色却变了。

这片花丛布置的当真奇特,她不但是按照一种罕绝阵式栽植,相反地,有的花还有毒。

段珍珠不久前随意一纵,掠开了那片有毒的花丛,但是梅真做梦也想不到身边的花有毒,这种毒乃是花香散发出来的,梅真乍一闻及,人便倒了下去。

那时他心里还明白,段珍珠叫他找他,他都知道,怪只怪他一闻到花香之后就全身脱力,不但不能动,甚至连说话力气也没有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昏迷了过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又醒了过来。

他发觉自己躺在一间华丽的房子中,他动了一动,身上虽然有了力量,但仍虚脱的很,他只能坐起,想走下床去,身上却使不出劲。

他颓然叹了口气,只好坐在那里。

不过,他在想,这里是什么地方?又是谁把他救来的?

没有多久,门外响起足步声,一人走了进来。

段梅真一起,微惊道:“是你?”

黄姬笑道:“公子,你想不到吧?”

段梅真摇摇头道:“我真的想不到,我妹妹呢?”

黄姬道:“放心,她仍在花阵之中。”

段梅真道:“你们究竟打算把她怎么样?”

黄姬笑道:“我们不会把她怎么样?只不过请她多在花阵中多耽一会,好让无毒丈夫前来把她救走。”

段梅真喜道:“无毒丈夫来了么?”

黄姬道:“据殿主说,无毒丈夫迟早都要来,假如留她在花阵,无毒丈夫就不会调皮了。”

段梅真怒道:“原来姜水柔想以她作饵,然后诱使无毒丈夫上当,她的行为未免太卑鄙!”

黄姬苦笑道:“公子,殿主很早就有这种用心了,因为在当今天下,除了无毒丈未之外,殿主已不惧任何人!”

段梅真道:“哼!”

黄姬忽然变作关切的道:“公子,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段梅真恨道:“如是我全身已恢复力气,还容你站在这里说话么?”

黄姬笑道:“公子,请别把我看的这么坏,好么?”

段梅真哼道:“姜水柔的忠实走狗,还会好到那里去?”

黄姬道:“人各有志,谁也不能勉强谁,公子,我此来是奉命传话的。”

段梅真道:“是不是奉姜水柔之命?”

黄姬道:“正是。”

段梅真道:“她还有什么话好说?”

黄姬道:“殿主传谕,认为公子还念养育之情,足见心性正大,无论如何也还要请公子屈就龙凤帮主之位。”

段梅真哼道:“假如我不答应呢?”

黄姬道:“殿主说,公子不会不答应的。”

段梅真大声道:“我偏偏就不答应,她又岂耐我何?”

黄姬冷笑道:“公子难道不要珍珠姑娘的命了么?”

段梅真一怔,道:“她这是胁迫我?”

黄姬道:“公子如执意不允,殿主只好使出这个法子。”

段梅真切齿道:“姜水柔好毒的手段!”

黄姬笑道:“这怎么能说施手段呢?殿主希望公子做帮主,正是她一片苦心。”

段梅真哂道:“她耍的什么心,还当我不知么?”

黄姬道:“既然公子坚持,说不定殿主只好向珍珠姑娘下手了。”

段梅真大吼道:“她敢?”

黄姬摇摇头道:“此时此地,公子和珍珠姑娘正是她俎上之肉,她爱怎么做就怎么做,你们兄妹是没有力量反抗的。”

段梅真嘶声道:“只要她敢这样做,有朝一日我绝不放过她!”

黄姬哂道:“公子能够在这里,就算福大命大了,还能有朝一日么?”

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段梅真又怒又急,好几次想凝聚功力,哪知真气提到一半,便无法继起,他只好颓然坐在床上。

傍晚,有人送晚餐来,段梅真心不在焉,只略进两口便放下不吃,因为他一直关心珍珠安危。

天色暗了下来,他只觉房子外面不停有人走动,揣度情形好像很忙,但他也不知外面究竟在忙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从忙碌恢复到宁静,段梅真坐在床上,入晚时有人替他点了灯,但旋被吹灭。

他利用黑暗掩护暗暗运功调息,大约到了初更时分,身体已大有起色。

就在这时,只听窗户“剥多”一响,那窗户原是关着的,此时忽然打开了。

段梅真问道:“谁?”

人影一闪,一人已悄然而入,笑道:“是我!”

话声一顿,忽然问道:“黄姬刚才来过了么?”

段梅真一看不认识那人,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黄姬来过?”

这话无异承认黄姬已经来过,但那人仍不放心,朝左右瞧了一瞧,道:“公子不认识我,但我却认识公子,我姓屈,不过江湖朋友都叫我屈老西。”

段梅真叫道:“屈老西?我好像听过,你……”

突然叫道:“啊!我想起来了,你是仇若愚的朋友。”

屈老西笑道:“不错,我正是仇若愚的朋友,公子现在身体如何?”

段梅真道:“我中了花气,你也知道?”

屈老西道:“他们现在对我很信任,自然什么话都会告诉我,你中毒的事,自然也不例外的。”

段梅真道:“你说的是姜水柔他们?”

屈老西道:“不错!”

段梅真道:“姜水柔不是把你们囚禁了么?她又怎会对你相信?”

屈老西声调一低,道:“我是诈降。”

段梅真道:“诈降?她会相信?”

屈老西得意道:“别的不敢说,我屈老西若是要玩点什么花样,就是十个姜水柔也看不出的。”

段梅真啊了一声,道:“她还对你说了些什么?”

屈老西耸耸肩道:“她还说无毒丈夫已死,而且是被珍珠宫主害死的,咱也听了。”

段梅真道:“她完全胡说八道,无毒丈夫根本没有死!”

屈老西道:“我当然知道,不过在那时,我也只好假装信了。”

段梅真道:“你瞧见珍珠了么?”

屈老西道:“瞧见啦。”

段梅真关心的道:“她现在怎么样?”

屈老西道:“我见她时,她正被困在花阵中,不过她那时倒对我有些不谅。”

段梅真道:“我和她正打算去救你们,然后好一齐脱困,不想我中了花毒,她已落单,她如见了你,连高兴都来不及,那有不谅之理!”

屈老西随把早时发生的事说了一说,最后道:“因为那时有黄姬在场,我自然不便和她说真话,我见她生气,我心里也感到十分难过。”

段梅真摇头道:“这事不打紧,迟早都会知道,但不知与你同行之人现在如何?”

屈老西道:“姜水柔做事果然另有一套,她放了我,却把我的朋友扣作人质,难道我会替她卖命,哼!做梦!”

段梅真道:“你知道他们被扣在何处么?”

屈老西道:“姜水柔想用咱们对付不丈夫,地方一日三变,早时在西院,现在又不知移到哪里去了。”

段梅真道:“但不知屈大侠来意为何?”

屈老西道:“打算救人。”

段梅真摇头道:“这里变化无穷,救人只怕非易,何况我的毒未退,行动起来不大如前,如单凭屈大侠一人之力,后果也不用说了。”

屈老西道:“这么久时间都呆了,也不急在一时,明天或后天都成。”

段梅真道:“你对地形很熟悉?”

屈老西道:“我老西不动脑则已,如动起脑,再困难的事也办的来,实不相瞒,我对这里已摸的差不多了。”

段梅真喜道:“那花阵呢?”

屈老西道:“也难不住我老西!”

段梅真道:“真不知那花阵是怎么布置的。”

屈老西微微一笑,道:“那花阵是用一种幻影手法布置,其实中间没有什么门道,只要不看那些花就不会上当。”

段梅真道:“人在花丛,怎能不看花呢?”

屈老西道:“这就是需要定力,老西相信公子定力实在我老西之上,难道连这点也办不到?”

段梅真道:“也许可以试试。”

屈老西道:“公子你太客气了。”

段梅真道:“屈大侠既对这里有所了解,想必知道这是何地?”

屈老西一拍大腿道:“就是这句话问住了我老酉,说真的,我虽对这里有所了解,但还一直摸不清这里是什么地方!”

段梅真道:“屈大侠该记得,咱们一出地道便到这里,可对?”

屈老西连声道:“对!对!”

段梅真道:“依我判断,这里必然和迷宫建筑的一样古老,甚至可以说是另外一座迷宫,是不是?”

屈老西想了一想,道:“看形势,差不了多少。”

段梅真道:“这里的建筑差不多和迷宫同时完成,地势又在迷宫对面,自然仍在山东境内,那是勿庸置疑了。”

屈老西道:“我猜想也是在山东境内,就不知道是那个县份。”

段梅真道:“山东靠海县份虽然不少,但是对迷宫也只三数个而已,如是我猜的不错,此地该属蓬莱管辖了。”

屈老西道:“公子料事如神,我老西钦佩的紧,但在我老西看来,不管这是什么地方,只要能够出去,这里迟早都探听的出来,现在重要的是,公子要救人,我屈老西也急着救人。”

段梅真叹道:“是啊,只可惜我的真气直到现在都提不起来,心里虽急,却也莫可奈何。”

屈老西道:“公子现在能够行动么?”

段梅真道:“行动并不困难,如遇强敌,真力不继,与其慌乱出走,不如在这里慢慢行功逼出毒气还好些。”

屈老西点头道:“有理,有理……”

段梅真道:“我倒想起一个法子来了。”

屈老西道:“不知公子有何高见?”

段梅真道:“如是屈大侠急着救人,何不到花阵先把舍妹救出,然后合两人之力,岂不更好么?”

屈老西叹道:“办好虽好,只可惜仍行不通。”

段梅真怔道,“为什么?”

屈老西道:“公子有所不知,令妹困于花阵,表面看去,好像无人监视,其实暗中却有一个最厉害人物看着她。”

段梅真关心道“请问这人是谁?”

屈老西道:“公子听过毒龙尊者其人么?”

段梅真心头一震,道:“是他?”

屈老西苦笑道:“不错,正是他,有他在一旁监视,要救舍妹出险又谈何容易?”

段梅真长长叹了口气,道:“姜水柔什么时候又和这个老怪物攀上关系了?”

屈老西道:“这也许是件秘密,当我问姜水柔时,她只微笑不语,但我看了她的笑容却讨厌的很!”

突听一人接口道:“真的么?”

屈老西大惊,正待冲向门口,哪知大门口适时之间落下一物,屈老西迫不得已只好退了回来。

他想奔向两边窗口,谁知就在转眼之间,整个房子都为之摇动起来,两边窗口都被实物关上,房中陈设虽然华丽,但此刻看来却尤如囚房。

屈老西颓然道:“姜水柔,算你厉害!”

那突然说话之人正是姜水柔,只听她冷笑道:“屈老西,你那点门道能逃过老娘手掌,岂非白日梦!”

屈老西道:“敢情你早看出我老西的用心?”

姜水柔道:“胜你十倍之人我都看的出,何况是你?”

屈老西道:“想不到我老西终究还是倒在一个臭娘儿们手上,天公真是不睁眼了。”

姜水柔哂道:“自己本领有限,岂可怨天尤人!”

屈老西道:“假如易地而处,那就不一定了。”

姜水柔道:“你永远没有这种机会了。”

屈老西道:“大话莫说,我有一事不明,不知你能否告诉我?”

姜水柔道:“知无不言!”

屈老西道:“你既知我做意诈降,为何还让我在这里来去自如?”

姜水柔嗤声道:“你认为你所看到的都是真的?”

屈老西变容道:“难不成都是假的?”

姜水柔格格笑道:“多亏你以聪明自负,我如把真情都让你知道,我还睡的安枕么?”

屈老西道:“那么你明知诈我而用,这是什么用意?”

姜水柔道:“难道你想不出来?”

屈老西道:“想是可以想,但我不愿多想!”

姜水柔道:“好,我就告诉你!”

屈老西道:“说!”

姜水柔冷然一笑,道:“从前有一个渔人在池塘打鱼,一网撒了下去,打起不少的鱼,但是有的鱼从网逃了出去,有的鱼却被网住了。”

屈老西恨道:“你敢把我比作鱼!”

姜水柔道:“你正是那些逃出网外之鱼,早时心里何不沾沾自喜已恢复了自由,但你却忘了,你只暂时逃出网外,你的身子仍在池塘中,只要我再度撒网,你的命运仍和别的鱼相同。”

屈老西大怒道:“好贱人,你用心真毒!”

姜水柔格格大笑道:“比如现在,你不是二次里又进网了么?”

屈老西切齿道:“只要我能逃出去,我非杀你不可!”

姜水柔冷笑道:“你还有机会么?这间房子是由铜铁铸成,我不过在外表漆上美丽的颜色而已,你这一辈子也没机会了。”

屈老西道:“好,老子上一次当,学一次乖,这辈子不能报仇,下辈子也要宰了你!”

姜水柔不屑的道:“那是下辈子事了,你去等吧!”

段梅真叹道:“你何必对屈大侠如此?”

姜水柔道:“我只是懒得杀你,才叫他在这里陪你,如不是我还看在十多年养育情份上,我会让你一个人孤死这里。”

段梅真道:“我对死,倒不在乎,但你何必多造杀孽?”

姜水柔傲然道:“要想称霸天下,不多杀些人如何立威,梅真,你死之后也不要怨我,总之算你已报我养育之恩了。”

段梅真道:“我倒真希望听到你这句话。”

姜水柔道:“你现在不是听到了么?”

段梅真道:“听到了,但是从今以后,我见了你就不会客气了。”

姜水柔讥讽道:“梅真,你和屈老西的命运是一样的,这一辈子也休想作出去打算,知道么?”

段梅真道:“多谢。”

姜水柔道:“我倒忘了告诉你们一件事。”

屈老西道:“你还有什么屁要放?”

姜水柔道:“你说话再说重些,对于一个将死的人,我绝不会和他计较!”

屈老西怒道:“哼!”

姜水柔顿了一顿,又道:“我这座囚牢建筑的十分特别,你们从里面看不到外面,但外面的人却可以清晰的看到你们!”

屈老西愤然道:“你说这些干什么?”

姜水柔道:“还有,我这牢的两边暗藏药弩,只要一踏上门口那块青光大石,毒药弩便从三面猝然而发,就算武功再高之人,到时也无法幸免!”

屈老西大吼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水柔道:“别急,听我再说下去!”

屈老西又待大吼,段梅真摇了摇手,示意他不要声张,屈老西只得忍一忍,不再说话。

姜水柔顿了一顿,又道:“假如这人幸而能够躲过毒药弩这一关,那么房子大门便自动启开,你们听到门启,就自以为可以出来,是么?”

屈老西忍不住叱道:“废话!”

姜水柔道:“这乃与你切身有关,何谓废话?”

屈老西怒道:“要说就快,不说去休!”

姜水柔道:“到时那人见门开了,自然就会是进来救你们,但我可以告诉你,他人虽进来,这辈于却永远救不了你们!”

屈老西奇道:“那又为什么?”

姜水柔笑道:“因为我已在地底埋了二十颗强力炸药,只要房门一启,便触动炸药机关,三秒之内炸药便一齐轰炸,你想,他这辈子还能救你们么?”

屈老西见她手段如此毒辣,不禁破口大骂,段梅真究竟比较沉的住气,闻言笑了一笑,道:“假如那人不从房门进来呢?”

姜水柔道:“不行,房门是唯一通路!”

段梅真道:“你把这些细节告诉了我们,若是有人来救,你不怕我们点醒他吗?”

姜水柔大笑道:“若是你们还能说话,我岂非变成了傻子?”

屈老西怒道:“你可有什么鬼主意?”

姜水柔道:“实对你们说,我现在只所以能和你们说话,那是我利用一种特别装置,到时我把特别装置关掉,你们就是喊破喉咙,外面的人也无法听到。”

段梅真道:“但你考虑到么?当那房门一启,我们还不是一样可以阻止那人进来?”

姜水柔冷笑道:“傻孩子,我如不顾虑到,天下还有谁顾虑到呢?”

她居然在此时还称梅真为傻孩子,天下最毒妇人之心,当真一点也不错。

段梅真道:“你何不说说?”

姜水柔道:“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段梅真道:“是否蓬莱县境?”

姜水柔道:“不错,正是蓬莱境,但这里乃是蓬莱境外一孤岛,莫说闲常之人无法进来,就是能够进来未必能够救你们!”

段梅真叹道:“你说的不错!”

姜水柔道:“退一万步说,就算进来之人拯救你们,能逃过我在三面预伏的毒药弩,已算天大的万幸了。”

段梅真不禁点点头道:“确实如此。”

姜水柔冷笑道:“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只怕已经饿死,天下间谁有兴致救死人的?”

屈老西大叫道:“难道你连食物都不给我们?”

姜水柔道:“到时我们都已撤走了,谁给你们食物?”

段梅真惊道:“你连这里也要放弃?”

姜水柔得意的道:“欲图大事,自该到中原争雄,躲在这里又有什么用?”

段梅真道:“你想的真远!”

姜水柔道:“想不到你也夸奖我了,你如早说这句话,我还会为难你么?”

段梅真哂道:“我倒不稀罕!”

姜水柔道:“你虽不稀罕,但你赞我想的远倒是对的。”

屈老西没好气的道:“对个屁!”

姜水柔道:“怎么不对,因为我已替你们打探清楚,那唯一可以救你们的人何时会到。”

屈老西喜道:“你是说无毒丈夫?”

姜水柔道:“除了他还有谁?他虽在后面一直跟着我踪迹追,但我也不愿和他计较了。”

屈老西忘情的道:“你是说无毒丈夫一直追了下来?”

姜水柔道:“不错,不过他的行动却要慢的多!”

屈老西道:“他什么时候会到?”

这话问来好笑,但是姜水柔偏偏答道:“最快五天,最慢那恐怕要七天以上!”

屈老西黯然道:“到了那个时候,我老西不是饿的不能动了么?”

姜水柔大笑道:“正是如此!”

段梅真道:“到时候你已饿的奄奄一息,无毒丈夫又怎会听到?”

屈老西道:“不丈夫非上当不可?”

段梅真道:“所以……”

屈老西道:“咱们非上当不可!”

段梅真道:“那也只好认了!”

话声一顿,又道:我也有一事请教!”

姜水柔道:“什么事?”

段梅真道:“我妹妹珍珠无恙么?”

姜水柔道:“她好的很!”

屈老西叫道:“她胡说!”

段梅真笑道:“有姜殿主一句话够了,超过此言,我可能六亲不认,你……”

花毒骤然在此时暴然发作,段梅真全身尤如火样一般通红,他随意伸手一抓,碎石粉裂,人已昂然站起,宛如天神。

屈老西大叫道:“你……”

段梅真突然一掌挥出,只听“哗啦”一声,整个屋角却塌下半边来!

要知段梅真所习武功正是几乎两道正邪,他此刻被邪花毒一催,功力提早练成,大吼一声,整个屋宇都为之倒塌!

屈老西大惊道:“原来你刚才也是装的?”

段梅真大笑道:“我何时装了?”

一步跨出,地上为之裂了大半,屈老西当在惊讶中,段梅真已一把将他提起,大步走了出去!

屈老西大叫道:“不可,不可,门外有毒药弩!”

段梅真豪声道:“什么叫着毒药弩!”

手掌一挥,大门像一只风筝般飞了出去,非但毒药弩失了启用,甚至连炸药也不燃了。

屈老西的武功已是江湖顶尖高手,但他此刻被段梅真挟起,竟连半分力气也施不起来。

姜水柔早已远远遁去,连人影也看不见了。

屈老西叫道:“快放下我!”

段梅真把屈老西放下,道:“咱们该往何处走?”

屈老西道:“你好像变了!”

段梅真道:“在下真力充沛,足可跃山,也许是受了花毒的影响!”

屈老西道:“那么咱们走!”

段梅真道:“你知道群侠被囚之处?”

屈老西道:“咱们找!”

段梅真道:“那么珍珠呢?”

屈老西道:“到花丛去。”

段梅真道:“好,咱们走!”

两人走到花丛前面,突听风声疾厉,花木飞纷之中,看见段珍珠脚踏一条大蟒而去!

屈老西胆子虽大,但看见这条大蟒,也不禁的呆了。

大蟒之中正有一人领前疾行,蟒身上的段珍珠已呼道:“哥哥,哥……”

屈老西叫道:“她正是珍珠姑娘!”

这话等于没说,梅真又何曾不知这是自己的妹妹?

他一步向前,喝道:“站住!”

当头之人正是毒龙尊者,闻言冷笑道:“你叫谁站住?”

段梅真吼道:“叫你和蛇!”

毒龙尊者大笑道:“好好,那你叫蛇站住!”

身子一闪,却让大蟒直冲过去!

段珍珠惊呼道:“哥哥快闪开!”

但她说此话时,已慢了一步,只见段梅真身形暴起,双手已握住蟒头。

段梅真功力正达巅峰,这双手一握,那大蟒如痛骨髓,身子一掷,反卷了上去!

段珍珠叫道:“闪开!”

这时也一剑挥出,用意在化解哥哥被大蟒缠身之危,哪知就在这时,毒龙尊者正飞起一拳向段梅真击去!

这瞬息间的变化当真间不容发,屈老西欲待挥手,也晚一步!

要知那条大蟒无异毒龙尊者的生命,他立毒龙尊者的称号,便是因为那条大蟒而来,现在眼看大蟒被段梅真钳住,不禁勃然大怒,那一掌实已尽了十二成真力。

这时的段珍珠剑招刚去,蓦见毒龙尊者一掌劈向段梅真,剑式立刻一变,攻向毒龙尊者手腕刺去,口中喝道:“你干什么?”

她的剑招又劲又疾,在这种情形之下,毒龙尊者当先求自救,反手一掌拍去,哼道:“好丫头,我不想伤你,你倒想伤我!”

段珍珠剑式一撤,道:“快叫你的大蛇停下来,他是我哥哥!”

毒龙尊者怒道:“是你哥哥又怎样?”

段珍珠急道:“快快,要不,我就不和你玩啦!”

这句话当真有效,毒龙尊者果然叫道:“龙儿,放了他!”

段珍珠叫道:“哥哥快松手,这位前辈并无恶意!”

双方的人都说了话,一人一蛇自然跟着松手落下。

屈老西道:“原来是场误会,何不早说?”

段梅真道:“妹妹,究竟是怎么回事?”

段珍珠道:“哥哥,有所不知,毒龙前辈是受了姜水柔蛊惑才和我们为难的。”

屈老西道:“姜水柔真是个坏蛋!”

毒龙尊者摇头道:“不,她是个好人!”

屈老西怔道:“姜水柔是好人?那天下最坏的人都是好人!”

毒龙尊者道:“她在别人面前是坏人,在我面前却是好人。”

屈老西不解道:“何以故?”

段珍珠道:“毒龙前辈恩怨分明,因为姜水柔曾救过他一命,所以才把姜水柔说成好人。”

屈老西道:“但她实际上却是坏人,对么?”

段珍珠道:“不错!”

段梅真道:“毒龙前辈既把姜水柔视为好人,如今又救了舍妹,岂非矛盾么?”

毒龙尊者道:“一点也不矛盾!”

屈老西道:“这个道理我就不懂了。”

毒龙尊者道:“孺子不教也,因为这位姑娘也是好人,老夫自然不忍对她加害,这道理岂非明显的很?”

屈老西大笑道:“是极,是极。”

段梅真道:“妹妹,你看见姜水柔他们没有?”

段珍珠道:“没有,我四处找你,不想……”

瞪了屈老西一眼,接道:“哥哥,你怎么和这种人在一起?”

段梅真道:“妹妹你刚才误会屈大侠了!”

段珍珠道:“我误会了他?”

段梅真忙把屈老西的话说了出来,最后道:“在那种倩形之下,屈大侠不做作也不行,现在首要之事,咱们去看看群侠是否仍在此地?”

段珍珠忙道:“他们不在这里到何处去?”

原来她还不知姜水柔已走,段梅真又对她说了,珍珠一听,不禁大怒道:“好贱人,下次绝不轻饶她!”

毒龙尊者道:“抱歉,你们要与姜水柔作对,我可不能参加,我要先走了。”

跳上蛇背,叫道:“龙儿,龙儿,咱们走吧。”

那条大蟒把头一昂,宛如陆上巨舟,但闻“嘘嘘”声响,所过之处,草木为之分开,瞬息不知去向。

屈老西叹道:“想不到这条大蟒居然通灵,也不知毒龙老儿怎么养大的?”

段梅真道:“听说这条蛇是龙种,自幼被他在昆仑山发现,距今已有三十多年历史。”

段珍珠道:“假如毒龙前辈到大都市去怎么办?”

段梅真道:“自他把这条蛇养大后,他从不往大都市走,能见到他的人,不是在深山大泽就是在海边,刚才如非妹子呼叫,我真还把这条大蛇莫可奈何。”

屈老西道:“公子能力搏巨蟒,普天之下只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人。”

段梅真拱手道:“屈大侠谬奖了。”

段珍珠道:“闲话少说,咱们还是到各处去找找群侠要紧。”

屈老西道:“说得是。”

于是,三人便开始一间一间房子找,哪知找遍所有房子,竟连一个鬼影子也没有发现!

看样子,姜水柔真的走了。

段梅真道:“她真的走了。”

屈老西道:“不但走了,甚至还走的好快,这贱人做事倒爽快的紧。”

段珍珠道:“你们知她去何处?”

屈老西道:“她自己说要去中原打天下。”

段珍珠道:“咱们要不要跟去?”

段梅真想了一想,道:“群侠在她手上,生命朝不保夕,我看还是我一人追去,你们在这等无毒丈夫,然后跟来怎样?”

段珍珠道:“无毒丈夫什么时候可到?”

段梅真道:“据姜水柔说,大约五天左右可到。”

段珍珠奇道:“好了,无毒丈夫五天左右可到,她怎么会知道?”

段梅真道:“她离开迷宫时,就预知无毒丈夫要追来,咱们走在地道时,她不是一面走一面破坏吗?也许她算计无毒丈夫要修好那些破坏地方,至少需五天时间。”

段珍珠沉吟一会,道:“五天时间太长,如是留两个人在这里等,已不知姜水柔跑到哪里去了,哥哥,我看这样吧,我陪你去。”

段梅真道:“不,我一个人去够了。”

段珍珠笑道:“姜水柔人多势众,你一个人去,我怎么样也放心不下。”

段梅真道:“放心,我不会有危险的。”

段珍珠道:“不,我陪你一道去,再说,你从小很少出门,有我带路,自要方便的多。”

段梅真笑道:“这样说来,妹妹倒把我当作三岁小孩了。”

段珍珠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假如让你一个人去,你又不认识群侠他们,万一发生误会,岂不把事情反而弄糟了吗?”

屈老西道:“对,这话有道理,还是贤兄妹一道去,我老西一人在这里等不丈夫好了。”

段梅真想了一想,道:“好吧!那么就偏劳屈大侠了。”

屈老西道:“应该,应该。”

段梅真道:“事不宜迟,妹妹,咱们走吧。”

他看来外表文弱,其实个性刚强,当真说走就走,兄妹俩朝屈老西一拱手,大步向前面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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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毒丈夫仇若愚和金姬眉儿一直沿地道走,好在他们身上都带着干粮,洞中无日月,也不知走了几天,总之,他们已一连经过好几处破坏地方,都靠仇若愚以绝大智慧通过。

姜水柔实在判断不错,仇若愚虽然把那破坏的地方修复,但也花了不少时间,当他们到最后一层障碍时,连仇若愚也为之束手。

最后这道障碍共有五条路,而那五条路都已被姜水柔所破坏,也就是段梅真他们走到这里时,个个都蒙上眼睛,于此也足见这里的重要。

仇若愚先看第一条路,说道:“若按方向来说,这条路应该不对。”

眉儿道:“何以不对?”

仇若愚道:“咱们刚才一路前行,方向都略为偏西,这条路却向北,所以我认为不对。”

眉儿摇头道:“仇大哥,你这样,未免太主观了些。”

仇若愚道:“何不说说你客观的看法?”

眉儿道:“这里是海底地道可对?”

仇若愚道:“自然不错!”

眉儿道:“在海底挖地道,多少与陆上不同,假如碰到大石挡路,陆上可以搬走,海底却只有绕路。”

仇若愚道:“我不否认你的见解,但你却忽略了一件事。”

眉儿道:“我忽略什么事?”

仇若愚道:“海底都是沙粒,根本没有大石头,要有也在海水里,所以我才认为这条路方向有点不对。”

眉儿道:“照你说,咱们找的路应该偏西才行?”

仇若愚道:“不错。”

眉儿道:“但你看看,这里若有五条道路,可有一条偏西的?”

仇若愚和金姬一看,果见五条路各有方向,不是偏北,就是偏东,要不就是北正东到东正北,就是没有偏西的。

金姬道:“仇公子,也许你真太主观了。”

仇若愚耸耸肩道:“也许,也许,要不他们都到那里去了呢?”

眉儿道:“仇大哥,咱们与其在这里坐而谈,还不如起而行,不管怎样,先朝第一条路动手再说!”

金姬道:“不错,要是第一条路不行,咱们再找第二条。”

仇若愚笑道:“两位都这样说,我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于是三人向第一条路下手,这条路上堆满了污泥,行动起来还不大方便。

但是三人为了要追姜水柔和救出群侠,无毒丈夫还多了一层心思,那就是他极需向段珍珠解释误会,所以特别费力,可是他们挖了半天,突然去路一窒,前面是一颗颗坚硬如铁的石子,三人都不禁为之一呆。

在这种情形之下,前面自然已不可能通过了。

但是仇若愚仍不放心,仔细检视了一会,发现没有,才莫可奈何的道:“此路不通。”

眉儿道:“另找别路。”

仇若愚摇头道:“这样一条条的找不行,如是待我们找到,姜水柔已不知跑到那里去了。”

眉儿道:“那么依你仇大哥又当如何?”

仇若愚道:“咱们现在已找过一条是也不是?”

眉儿道:“并不曾找第二条。”

仇若愚笑道:“现在正要找二三四条。”

眉儿道:“你的意思是要咱们各找一条?”

仇若愚道:“正是。”

金姬点头道:“这么比较快些,那就这么办好了。”

眉儿道:“那么我找第二条。”

仇若愚道:“那么金姑娘找第三条,我找第四条就是了。”

三人商量妥当,立刻展开动作,眉儿第二条路起初十分顺利,哪知走到十丈远近,眼前一堵石壁,已无去路。

她东找西寻,发现左侧墙壁有一红砖,那红砖看来甚是明显,她走过去好奇一按,突地“轧”然一声,迎面石壁一分为二,居然现出一条路来。

眉儿大喜道:“终算被我找到了。”

她一步跨了进去,突觉四面光亮,似是有无数海水倒灌下来,她大惊想退,却又不闻水声,心中大感奇怪,走过去一瞧,原来四壁透明,竟然连外面海水都清晰可见。

眉儿越看越奇,又向前走了几步,但身子却偏偏往后退。

眉儿这一惊非同小可,定了定心神,又往前走,结果还是退了回来。

她怔然出了一会神,最后想起应该把这一发现告诉仇若愚,待要退回来时,人却不知不觉在室中打起转来。

眉儿起初不觉,后来终于发现了。

她大声叫着仇若愚的名字,声音只在室中响起,声音叫的越大,回应反震之力也越大,最后,她仍然被困室中,不能走出一步。

金姬的道路比较单纯,她走了不久,便发觉前面是一堵原始泥土,这条路根本就不能通行。

她毫不考虑的退了回来,心里一想,也许眉儿已找着通路,便向第二条路上走来。

她也走进石室,却发现眉儿在那里发呆,眉儿见她进来,却不由大喜过望。

金姬道:“眉妹,你在想些什么?”

眉儿道:“我没想什么,只是我已走不出去了。”

金姬惊道:“有这样的事?”

眉儿道:“不信你试走走!”

金姬始步向外,哪知走来走去又走了回来,脸上也满是惊讶之色。

眉儿道:“金姬,你觉得奇怪么?”

金姬道:“但这外面莫非就是海水?”

眉儿道:“我想是的。”

金姬道:“那就奇了。”

眉儿道:“金姊,你觉得什么奇怪?”

金姬神色凝重的道:“眉妹,你可知道海水的压力很重?”

眉儿道:“当然知道。”

金姬道:“此室看来十分单薄,居然能承受海水这样大的压力,如非别有通气之外,实乃不可想像之事。”

眉儿心中微动的道:“不错!”

金姬道:“所以我认为此室必有通气之处!”

这一说,眉儿明白了。

她大声道:“莫非你认为这里就是通道?”

金姬道:“设非如此,海水早把这间房子压垮了。”

眉儿大喜道:“好,待我来找一找。”

金姬笑道:“不用找啦,你把火熠点燃就知道了。”

眉儿不暇多想,立刻把火熠点燃,原来他们此行都是暗处,仇若愚早已准备许多火熠子,当眉儿把火熠子点燃,那道火光却一直向单面倾斜。

金姬喜道:“火向东斜,西边必有通风处,眉妹,咱们找西边,那里必有通路!”

两人直向西找,果在墙角听到嘘嘘风响。

要知道地道之中根本不通空气,如有空气流入,其势必然很大,眉儿刚才忽略这点,故此误了大事。

但当两人找到那通风处,只是壁上一个小小圆孔,其余毫无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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