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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走出秘道

金姬道:“奇了,这里该有通路才是。”

眉儿道:“可是这里偏又看不出一点痕迹,难道这里也是一处绝路不成?”

金姬摇头道:“不可能,咱们耐心找找看!”

两女在壁上找来找去,找了半天,仍然找不出一点眉目。

眉儿叹道:“没有通路了。”

金姬道:“不用灰心,再找找看!”

目光落在那通气孔上,忽然大叫道:“有了!”

眉儿大喜道:“金姊,你可是找着了通路?”

金姬指着通气孔道:“通路必在这里!”

眉儿怔道:“这通气孔这么小,会是通路?”

金姬道:“通气孔虽然不是通路,但只要把它扳动,必可发现通路!”

眉儿笑道:“如是扳不好,把海水引了进来,咱们不是要被活活淹死在这里吗?”

金姬道:“我想不会的。”

眉儿道:“你有这份把握吗?”

金姬摇头道:“把握倒是没有,不过我下意识感到没错,眉妹,你可知道,我很相信直觉的!”

眉儿苦笑道:“但现在直觉却要用生命来交换,金姊,你认为值得吗?”

金姬道:“要不只有等仇公子来了。”

眉儿道:“这话说的也对,说不定他找到了通路也未可知。”

金姬道:“咱们不必等,先找出路再说。”

于是,又围着室中打转,这间房子并不甚大,但奇怪的是两人都走不出去。

眉儿走了一会,忽然道:“咱们怎这样傻呢?”

金姬笑道:“咱们不像傻的是吗?”

眉儿道:“正是,金姊,你看,从这里到门外,最多不过七八丈,咱们何不飞跃过去?何苦在这里打圈子?”

金姬失笑道:“正是如此!”

说话中,两人已双双掠起。

但,她俩娇躯只弹出三丈,前面好像有一股无形阻力,甚至在这股阻力中还夹着一股压力,硬使两人身子直坠下来。

眉儿骇然道:“这是怎么回事?”

金姬道:“是呀,我也觉得奇怪!”

眉儿道:“这样看来,咱们只有在这里等了。”

金姬作了个莫可奈何的表示,只好就地盘坐下去。

仇若愚和金姬眉儿分手,并不立刻往第四条路上走,他详查了一会,却向第五条路那边走去。

第五条路全用青石板砌成,越走道路越宽,仇若愚走了二十多丈远近,忽然地势往下一陷,他举目一望,立身之处竟是一处悬壁,前面阴气沉沉,乍望尤如一座鬼城。

仇若愚暗暗吸了口气,心想这是什么地方?

他本想向后退去,但继之一想,自己既然来了,好歹也得看个清楚,当下循着道路一直向前走去。

走了不远,眼前越来越暗,蓦然之间,突有一股阴风向他猝袭而至。

仇若愚做梦也料不到此时此地会有人出手偷袭,他应变快捷,霍然一个转身,人已飘退五尺!

他目光一扫,喝道:“什么人?”

四周空荡荡的,声音有如在空谷直响,但却没有回应。

仇若愚冷笑道:“你不说话,我便找不着你了吗?”

手掌倏然扬了起来,他出掌部位正是对准那阴风所发之处,阵阵真力透出,暗中那人再也无法藏身,大喝一声:“好小子!”

突然“扑通”一声,好似有重物摔下地去。

仇若愚心中一动,飘身而往,他目光一扫,登时为之怔住了。

原来眼前躺了一人,这人长发覆面,身子只剩下一张皮包着骨头,两足被两根粗大的铁链拴着,气息粗重,看来是连爬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了。

他俩眼深陷,看来只剩下两个窟窿,如非仇若愚艺高胆大,他会怀疑自己碰到鬼,这哪里像是人呢?

仇若愚问道:“阁下是谁,怎会被囚在这里?”

话出之后,那人只是喘息,竟连话也说不出来。

原来此人被关在洞中日久,刚才仇若愚撞进,他不明究竟,妄动真力,他原本已油尽灯枯,现在又把真力耗去,哪里还能动弹,早已不支倒在地上。

仇若愚看出情形不对,忙把手掌抵在他灵堂穴上,真力传出,那人才有了点生气,隔了一会,那人才坐了起来。

那人长吁了口气,道:“你是谁,怎么会到这里?”

仇若愚问他,他反而用同样的话问仇若愚。

仇若愚道:“在下仇若愚,因为跟踪姜水柔来到这里,前辈高姓大名,为何会受困在这里呢?”

那人道:“姜水柔,姜水柔是谁?”

仇若愚惊道:“前辈不认识姜水柔?她乃公孙可之妻。”

那人道“公孙可?是公孙元之弟吗?”

仇若愚道:“正是。”

那人道“我与公孙可倒是相识,斯时他还没娶妻,那么公孙元他是否尚在迷宫?”

仇若愚暗暗心惊,道:“公孙元早已死了,现在迷宫之主正是公孙可。”

那人仰天叹道:“公孙元,你把我害成这等模样,为何反而先我而去了?”

仇若愚道:“前辈是……”

那人道:“老夫姓金,名石坚。”

仇若愚失声呼道:“原来前辈就是承天巧匠!”

金石坚道:“老弟年纪轻轻,想不到也知道老夫名号。”

仇若愚肃容道:“承天巧匠乃建筑大家,晚辈虽生来较晚,但亦曾从前辈口中听闻金老前辈手工技艺。”

金石坚叹道“话虽这样说,老夫若非为了这一身手艺,又何致落到今天这种境地?”

仇若愚道:“前辈从江湖失踪数十年,不知何以会落到这般地步,晚辈正欲请教。”

金石坚切齿道:“老夫正是被公孙元所害,才落到这般地步。”

仇若愚微怔道:“前辈和公孙元有仇?”

金石坚道:“非但无仇,反是知交好友。”

仇若愚道:“既是好友,他为何又要害你?”

金石坚苦笑道:“你既能到这里来,想必是从迷宫到此,是吗?”

仇若愚道:“晚辈正是从迷宫到此。”

金石坚道:“你可知迷宫是何人设计建造?”

仇若愚心中微动的道:“莫非便是前辈?”

金石坚道:“非只是迷宫,便是此地也是老夫设计建造,不过话又说回来,当公孙元欲使老夫设计建筑这两座罪恶之宫时,老夫并不答应。”

仇若愚心想,你既不答应,后来为何又答应了?心虽这样想,却没有把它说出来。

金石坚朝仇若愚望了一眼,道:“你知老夫为何不答应吗?”

仇若愚道:“晚辈正欲请教。”

金石坚道:“因为老夫深知公孙元生性不良,假如替他建筑起这两座罪恶之宫,其后不知要被用来害多少人。”

仇若愚道:“前辈后来为何又答应了呢?”

金石坚叹道:“且怪老夫心肠太软,经不住他一再相恳求,老夫只有答应,但老夫对他也提出几个条件。”

仇若愚道:“他既有求于前辈,自然是一一都答应了。”

金石坚点头道:“正是,当这两座罪恶之宫造成,他第一步就杀了人!”

仇若愚道:“他杀了些什么人?”

金石坚道:“凡是建筑工人,都被杀死!”

仇若愚道:“他为了杀人以灭口,这人心肠实在太狠了些。”

金石坚道:“当老夫知道此事之后,便和他理论,哪知他竟翻脸不认人,一言不合,随即和老夫动起手来!”

仇若愚叹道:“前辈技业天下无双,如是谈到武功……”

金石坚道:“是的,老夫的武功和他相去甚远,十招不到,便被他制住,他丝毫不留情面的将老夫禁锢于此。”

仇若愚道:“此地既为前辈设计建造,前辈大可一走了之,为何……”

忽然目视金石坚脚上的铁链,终于闭口不言。

金石坚道:“你终于明白我不能走的原因了吗?”

仇若愚道:“公孙元心肠太狠毒了。”

金石坚恨道:“他将老夫禁锢于此,起初一日尚有三餐,后来渐渐减为二餐,最后竟连一餐也不给了。”

金石坚顿了一顿,又道:“他的企图无非在想将老夫活活饿死,哪知上天有眼,老夫非但没死,他反而先老夫而去,哈哈……”

仇若愚心想,你虽比他后死,但这种活罪也是好受的吗?

他念头一闪,道:“但是前辈后来又是怎么生活?”

金石坚道:“这里阴暗,地上多的小虫,老夫敬延残喘,就靠这些小虫充饥。”

仇若愚一听,几乎把连夜饭都要吐了出来。

金石坚说到这里,也突然想起自己近数十年来所过的生活,一阵恶心,“哇”的吐了出来。

要知他早时之所以不觉,那是因为有一股子恨意隐在心头,现在公孙元已死,他已失去恨的对象,终于呕吐。

他原来瘦的不成人形,这一呕吐,全身脱力,人又倒了下去。

仇若愚叫道:“前辈……”

金石坚有气无力的道:“我……不行了……”

仇若愚道:“前辈振作些,在下有办法把前辈救出。”

金石坚道:“不,我在这里时间太久,就是能够出去,也是废人,何况……”

一阵呛咳,下面的话已说不下去。

仇若愚正要再度施以真力,却被金石坚挥手阻止,这一咳,更使他身体加重了几分。

仇若愚道:“前辈,待我来!”

话犹未了,却见金石坚一骨碌从地上坐起,仇若愚大喜道:“前辈好了!”

金石坚面上忽现红色,道:“你是不是想出去?”

仇若愚道:“在下正是为寻通路而来。”

金石坚道“第二条……通风管……”

突然身子一阵抽搐,“扑通”一声,仰天栽倒。

仇若愚用手一探,金石坚身子已经冰凉,原来刚才正是他回光返照,说过之后,终于撒手而去。

仇若愚唏嘘的道:“前辈,安息吧,公孙元终于先你而去,你虽未能报仇,心愿却已是偿了。”

说罢,拜了三拜,走了出去。

他走进第二条路,正见金姬和眉儿坐在地上休息,疾步走了过去,问道:“你俩怎么不找路了?”

两女闻声而起,把事情说了一遍。

眉儿更抢着道:“仇大哥,咱们因为不敢造次,所以只好坐在这里等你。”

仇若愚道:“不错,通路正是那通风管。”

眉儿奇怪的道:“你怎么知道?”

仇若愚把遇见金石坚的事一说,两女听了,都不禁唏嘘感叹。

眉儿道:“既然确定通路是那通风管,但不知应如何去做?”

金姬道:“通风管甚小,根本不能容人通过,那金前辈是否说过,要转动那通风管才有出路?”

仇若愚道:“他虽没有说,但在我想来,除了转动通风管之外,余外已别无第二条路好走,咱们过去看看。”

三人走到近处,仇若愚看了一会,道:“不错,是这里了。”

用力抱住通风管一旋,只听“轧”然一声,墙上已裂开一道大缝,又一用力,墙上终于现出了走道。

眉儿大喜道:“谢天谢地,总算找着了。”

仇若愚道:“且莫高兴,咱们还有顾虑。”

眉儿怔道:“什么顾虑?”

仇若愚道:“你忘了姜水柔可能就在外面吗?”

这一说,使金姬和眉儿都起了戒意,原来三人早先一直注意找通路,反把姜水柔的事忘了,现在经仇若愚一提,两女才又回到现实上来。

金姬道:“是的,他们人多,虽有仇公子在此,咱们也不可造次。”

眉儿道:“依仇大哥之意如何?”

仇若愚道:“金姑娘说的不错,他们人多,咱们不能造次,大家行动应该小心,不到不得已切不可动手。”

眉儿道:“要是有人埋伏,咱们也不能动手吗?”

仇若愚道:“那自然又另当别论了。”

说着,当先走了出去

这条路仍然很阴暗,但地势已高,空气显然也非地道可比,走了一段路,也并未受到任何袭击。

眉儿道:“怪了,难道姜水柔不走这条路?”

仇若愚道:“通路只此一条,不走这里又走何处?”

忽觉凉风拂面,光线突然一亮,仇若愚身形一长,人已飞掠而去。

金姬和眉儿跟着飞身掠出,起初,他们还当这里定有姜水柔的人,哪知目光一扫,四周空空如也,那有半个人影?

金姬道:“莫非这是姜水柔的诡计?”

眉儿冷笑道:“诡计也该拿点玩意儿出来,你瞧,这里连一点响动都没有,根本就没有人嘛!”金姬寒声道:“那么姜水柔呢?”

仇若愚沉声道:“只怕当真走了。”

金姬惊道:“走了?这……”

仇若愚道:“这实在是一件耐人寻味的事,从迷宫不战逃到这里,而后又从这里闷声不响的逃走,只怕谁也不会这么做啊。”

他分明已看出眼前已没有人,但仍然压不住心头的惊奇,说出的话,仍然是充满了怀疑的口吻。

金姬道:“我仍然有点不大放心。”

仇若愚道:“这不但是金姑娘你,就是我也不相信。”

眉儿道:“不错,她一走再走,为的又是什么?”

仇若愚道:“这也许正是姜水柔难以了解之处。”

金姬道:“我早说过,她心性阴沉,平常做事,都叫人难以理解,何况是现在?”

仇若愚点了点头道:“咱们到前面房子去看看,两位跟在我身后,如遇有警,彼此也有个照应。”

眉儿笑道:“仇大哥,你的胆子怎么忽然变小了?”

仇若愚道:“眉姑娘,这并非胆子大小的问题,咱们这样做,首在立于不败之地!”

眉儿道:“好个不败之地,你请前走,我和金姊分成一左一右,跟在你身后五丈就是。”

仇若愚点了点头,当先走去。

眉儿和金姬跟在身后,走了不远,一人如飞而至。

眉儿叫道:“仇大哥,那边有人!”

仇若愚也看到了,突然大叫道:“是他!”

声音中充满了惊喜,眉儿问道:“他是谁?”

仇若愚道:“我的至交好友屈老西!”

眉儿道:“可就是早先你想到迷宫去救的那批朋友?”

仇若愚道:“芷是。”

眉儿奇道:“怪了,他怎么会在这里呢?”

仇若愚道:“我心里也正有此疑,好在他已来了,少时一问便知。”

说话中,屈老西已如飞而至。

仇若愚慌忙迎了上去,两人相见,恍如隔世,久久握住手不放。

屈老西激动的道:“不丈夫?真高兴能够见到你!”

仇若愚拍拍他的肩膀,道:“老西,我也是一样。”

屈老西道:“姜水柔真厉害,她算准你要五至七天才能到,如今正好是第六天。”

仇若愚怔道:“她怎么知我五至七天能到?”

屈老西笑道:“咱们要谈的事多的很,不丈夫,你也不替我把这两位姑娘介绍一下?”

仇若愚笑道:“我倒忘了。”

说着,忙替双方介绍,双方自然难免有一番客套,寒喧过后,屈老西才道:“不丈夫,我天天等你,今天总算等着了,我相信你们在地道之中够辛苦,这里有的是酒菜,咱们一边吃一边谈如何?”

仇若愚笑道:“甚好,不过我问你,难道姜水柔真的走了?”

屈老西道:“一点也不假,她们不折不扣走了五天了。”

仇若愚皱眉道:“奇怪!”

屈老西笑道:“奇怪的事还多着呢,来吧,咱们到了那边再说。”

于是,屈老西在前带路,一行四人来到一间精致的房中,屈老西已预先做好饭菜,大家也不客气,各据一角,一边吃一边谈。

屈老西道:“不丈夫,咱们要说的话太多,你先把你经过一说。”

仇若愚边吃边说,除了把他和段珍珠那一段隐而不谈之外,其余都照实说了出来。

屈老西道:“想不到你因祸得福,居然习会一佛的神功,当今天下,只怕很少有对手了。”

仇若愚笑道:“老西,别往我脸上贴金好不好?现在该说你的经过啦。”

屈老西猛然喝了口酒,他把自己和群侠道遇说了出来。

仇若愚道:“你是在这里见着珍珠兄妹的?”

屈老西道:“没有第二个地方。”

仇若愚道,“珍珠可对你说了些什么?”

屈老西笑道:“没有,不过她对你那件事,好像已有所谅解。”

这件事仇若愚没有说,金姬和眉儿自然无法知道,但从屈老西的神情看来,她俩也能思过其半。

仇若愚叹道:“不管怎样,我还是应该向她解释。”

屈老西道:“大丈夫立身处世,有个三妻四妾也算不了什么,你别老把这件事放在心里。”

仇若愚道:“我知道。”

眉儿突然抢口道:“屈大侠,你还没说一件事。”

屈老西怔道:“哪件事?”

眉儿道:“我们那位珍珠姑娘是什么时候走了?像这样重要的事你不说出来,可不把我们仇大哥急死了吗?”

话中满是酸气,再不懂事的人也听的出来。

屈老西是何许人?闻言哈哈笑道:“是是,那位珍珠姑娘已走四五天了。”

眉儿道:“这人也太不识相,既知我们仇大哥要来,为什么不等一等呢?却偏偏要提前溜走,太不像话了。”

屈老西道:“她原也要等的,可是后来又为了追姜永柔,她才临时提前走了。”

眉儿道:“不是听说她和她哥哥在一起吗?”

屈老西道:“她正是陪她哥哥去追姜水柔的。”

眉儿冷冷道:“凭他们兄妹二人,就是追着了也没有用。”

屈老西摇头道:“眉姑娘,你小看他兄妹了!”

眉儿哼道:“他兄妹又有什么了不起?”

老西为人虽精,却没有听出眉姑娘话里已有意气用事成份在,仍然笑了一笑,道:“珍珠姑娘的武功暂且不说,单是她的令兄,武功就高不可及。”

眉儿气道:“你亲眼见过吗?”

屈老西道:“我曾亲见他力搏巨蟒,当真尤如天神。”

眉儿愤然道:“好!我哪天总要斗他一斗!”

屈老西怔道:“他和姑娘有仇?”

眉儿道:“没有。”

屈老西道:“有冤?”

眉儿道:“没有。”

屈老西道:“无冤无仇,姑娘为何要找人家一斗呢?”

眉儿一呆,道:“这事不用你管!”

仇若愚看出情形不对,忙道:“老西,咱们换个题目谈谈好不好?”

屈老西道:“是是,你还想知道什么?”

仇若愚道:“除了你之外,其他的人呢?”

屈老西道:“都被姜水柔带走了,如非我要在这里等你,我也老早跟去了。”

仇若愚生怕这话又引起眉儿不快,忙道:“你是否知道,姜水柔为何要离开这里?”

屈老西道:“这个人野心是不小的,她说她要雄霸天下,不能够老呆在这儿,要到中原去闯天下。”

仇若愚道:“知道她去了何处吗?”

屈老西摇头道:“不知道。”

仇若愚想了一想,突对眉儿道:“眉姑娘,现在有件事要烦劳一下。”

眉儿笑道:“哟,仇大哥和我讲起客气来啦,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不就成了吗?”

仇若愚道:“吩咐两字绝对不敢,不过咱们现在急着要去追人倒是真的。”

眉儿道:“那是当然罗。”

仇若愚虽明知她话中另有含意,此时只好假装不知,又道:“姜水柔野心不小,好在她现在尚未成气候,所以,要追人,咱们也得争取时间,迟了只怕坏事。”

眉儿道:“那是当然。”

仇若愚正色道:“咱们虽去追人,但是令祖方面还得一个人去通知才好。”

眉儿又道:“那是当然。”

仇若愚之意,自是希望眉儿回去通知,哪知眉儿嘴里只是答应,却无些许表示,这倒把仇若愚弄傻了。

隔了一会,仇若愚才道:“所以……”

眉儿道:“所以仇大哥你想要我回去是吗?”

仇若愚尴尬一笑,道:“我正是此意。”

他满以为眉儿会答应,哪知眉儿冷笑道:“我不去!”

仇若愚怔道:“姑娘不回去?”

眉儿一字字道:“不错,我不去!”

她顿了一顿,突然满脸流泪的道:“仇大哥,你如想去追心上人,我在这里并没有妨碍你,你……你为什么要赶我回去?”

仇若愚大惊道:“眉姑娘,你怎能说这种话?”

眉儿道:“我说错了吗?”

仇若愚道:“我是以大局为重,绝无丝毫私心,姑娘这么一说,倒叫我无以解说了。”

眉儿冷笑道:“其实你的心里我早已知道,用不着什么解说的,你如想赶我走,我走好了,何必用那种手段?”

她满面流泪,越说误会越深。

仇若愚急道:“姑娘真是越说越远了。”

眉儿冷笑道:“只怕你心里不是这么说吧!”

仇若愚欲待再加分辨,一时又不知如何开口说话才好,他原先也有了些酒意,此时酒意早已变成汗从头上冒了出来。

屈老西S已看出眉儿在吃醋,可是他不是当事人,想劝两句,但想了一想,也不知劝些什么才好。

金姬道:“仇公子,我去好了。”

仇若愚苦笑道:“要是金姑娘能去,我又何必相烦眉姑娘呢?”

眉儿大声道:“金姊为何不能去?”

仇若愚道:“金姑娘究非令祖亲属,有些事,她未必能替你作的了主。”

眉儿怒道:“什么事要金姊作主,她不过只把话传到,说你已去追人,余外还有别的事?”

仇若愚道:“姑娘别急,请听我慢慢解释。”

眉儿突然离位而起,哼道:“解释什么?我不听,好吧,要我去我就去!”

她连眼泪也不擦,放声大哭奔了出去。

仇若愚呆了一呆,叹道:“她对我误会太深了。”

屈老西笑道:“不丈夫,我看事情还没完呢!”

仇若愚道:“只要她回去,我想她的心情会慢慢平静下去的。”

屈老西冷笑道:“你认为她真的会回去吗?”

仇若愚又是一怔,他平常遇事样样精明,只有对于女人之事,他可真变的糊涂起来了。

金姬叹道:“屈大侠说的不错,她不会回去的,女人的事情只有女人清楚,两位稍待一会,我去去就来。”

说着,也匆匆奔了出去。

仇若愚和屈老西坐在室中等,仇若愚一杯杯喝着闷酒,表情沉重,显然有着极大的心事。

屈老西叹道:“不丈夫,这个不能怨天尤人,是你自己找的。”

仇若愚道:“老西,你也冤苦我吗?”

屈老西道:“我一点也不冤苦你!”

仇若愚笑道:“那么你也认为我一定先找珍珠了?”

屈老西笑道:“你虽无此心,但你却无法对眉姑娘有所交代!”

他顿了一顿,又道:“难道你已看出她爱上你?”

仇若愚道:“我当然知道。”

屈老西道:“既然知道,你为何事前不加以预防?”

仇若愚摇头道:“请你别把事情扯的太远,需知我要她回去并不是坏意,怎奈她不听我解释,又为之奈何?”

屈老西道:“这些都不说了,我问你,你究竟对于眉姑娘意下如何?”

仇若愚道:“我对她有什么意下意上的?”

屈老西道:“那么你是存心不要她了?”

仇考愚道:“老西,你这话岂非说的太远,既知我对珍珠有愧,难道还要我再加重负担不成?”

屈老西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仇若愚不解的道:“那你又是何意?”

屈老西道:“你既知落花有意,流水不能无情,纵要无情,也该向眉姑娘坦白说明,何况还有只母老虎未动哩。”

仇若愚道:“你说得是,咱们一起到外面去瞧瞧。”

两人走了出来,刚到门口,便见金姬仓惶奔了过来。

仇若愚忙道:金姑娘,追着了吗?”

金姬急声道:“她走了!”

仇若愚道:“她不回去?”

金姬道:“她已经到了对岸!”

仇若愚一听,不由心头一紧,忙道:“咱们快去!”

三人连袂而起,飞身向前追去!

但,他们哪里知道眉儿走的更急,因为她急需找段珍珠,在她心里,实在不知段珍珠美到何种地步?为什么仇若愚要对她念念不忘?

其实,她哪里知道这是仇若愚心中有愧,设非段珍珠,仇若愚还有命在?

仇若愚一方面是感恩,一方面也有着自愧,但他这种心情,又岂是眉儿所能了解?

眉儿只顾向前疾奔,在她心中,此刻只有恨,她恨段珍珠,因而连段梅真也连带恨上了。

这座小岛距离陆地不远,眉儿拣了几根树枝,很轻易的飞渡而过。

当金姬赶到之时,正是眉儿飞登彼岸。

金姬又赶回来报信,这样一去一回,眉儿已在十里之外。

她朝后面一望,没见仇若愚追来,恨道:“他果然不把我看在眼下,哼,我倒要做点事情给他瞧。”

她一直前奔,好在这儿荒无人迹,但她走了一段路已渐渐发现人已越来越多,步履一缓,眼前已出现一座市镇。

一个单身女人在外行走不方便,所以到了市镇,她立刻买了一身男士服装,然后找了一个隐秘之处穿了。

这一来,从后面追赶上来的仇若愚他们自然不会发现她了,她心中暗自冷笑,悄悄往前面走,心中却想,我倒要看看那个姓段的女人究竟如何漂亮?

她默默疾走,走了不久,天色已暗了下来,前行之中,人影一闪,一个胖大和尚已到面前。

眉儿不动声色的道:“有什么事?”

那胖大和尚道“贫僧向施主打听一人!”

眉儿道:“大师欲打听何人?”

胖大和尚道:“施主可曾见一独目老妇从此经过?”

眉儿摇头道:“在下刚刚行到此地,倒不曾见过此人!”

她虽初改男装,但是应付起来却也中规中矩。

那胖大和尚合手道:“打扰了!”

身子一闪,转瞬奔的不知去向。

眉儿心中暗想,我只道他们问的仇若愚,怎会无缘无故问起一个独目老妇来?

要知在她心目中,仇若愚实占了极大的份量,但凡江湖风吹草动,她都认为会与仇若愚有关,哪知别人问的又是另外一个人?

眉儿继续前行,突见人影一闪,一名道者又掠了上来,道:“施主请了。”

眉儿道:“请了,不知道长有何见教?”

那道者道:“贫道向施主打听一人。”

眉儿道:“可是一个独目老妇?”

那道者大喜道:“正是,正是,想必施主见着她了?”

眉儿摇摇头道:“错了,我并未过此人!”

那道者一怔道:“然则施主又怎知贫道要打听此人?”

眉儿道:“只因前面有一大师,所询与道长相同,在下不过胡乱猜测而已。”

那道者啊了一声,道。”“打扰!”

飞身一起,向前面投射而去。

眉儿心想,莫非前面出了事?要不,这一僧一道怎会向我打听同一个人?

她心中又是一想,这人是否与仇若愚有关?但他们为什么又不曾提到无毒丈夫的大名呢?

想着,想着,她信步踱进前面树林。

树林边上有座房子,看来很荒芜,这时天色已黑,前面没村,后面没店,眉儿脑中一转,只好走上前去。

到了近处,只见断瓦颓垣,果是渺无人迹,眉儿心想,奔了大半天路,到这里歇歇也好。

哪知心念方动,一盏灯笼已从后面亮出,眉儿心中微动之间,一个老者拿着灯笼走了出来,

那老者朝眉儿上下一望,问道:“小哥何来?”

眉儿道:“在下贪赶路程,错过宿头,故而借此栖身,尚祈未禀明之罪。”

那老者道:“小哥好说,四海之内皆兄弟,如是小哥不见弃的话,敢请移玉步一谈如何?”

眉儿道:“萍水相逢,怎敢打扰?”

那老者道:“小哥不必客套,既来之则安之。”

双手一拱,在前带路而去。

眉儿莫可奈何,也只好跟着走了进去。

这座房子外表看来甚是破败,哪知到了里面一看,情景却完全不同。

入眼是一座花园,花园后面是一间大厅,大厅两侧自成院落,气度幽雅,显是贵人宅第。

此时厅中灯光辉煌,里面巳坐了两人,正是那一僧一道,两人见眉儿进来,先是一怔,随之哈哈大笑起来。

那道者道:“幸会,原来施主也是有心之人。”

眉儿道:“在下不解道长之意。”

那道者笑道:“既来自安,贫道也无需多说了。”

眉儿皱了皱眉头,一时不知这里弄些什么。目视那老者,那老者却干声笑道:“来,我替小哥引见引见。”

'指着那和尚道:“这位是少林太平大师。”

眉儿心中微动,暗想江湖多会听过太平大师之名,他怎会今夜来到此地?把手一拱道:“久仰!”

太平大师笑道:“施主高姓大名?”

眉儿匆忙间不暇多想,胡扯道:“在下吴子玉,还请大师多多指教。”

太平大师道:“吴施主人如其名,贫僧幸会。”

眉儿道:“大师好说了。”

老者随指着那道士道:“这位武当元元道长,想必小哥也久闻大名了。”

眉儿道:“云梦山一役,元元道长力败天山七剑,举世之中谁不知道元元道长的神勇?”

元元道长道“施主夸奖了。”

话虽如此,脸上却颇有得意之色。

那老者道:“老夫孙仲谋,身为此间主人,小哥宽坐,少时还有几位朋友会到,三位谈谈吧!”

说着,转身步行而去。

眉儿满腹猜疑的坐了下去,道:“这里有什么盛会吗?”

太平大师怔道:“施主不知?”

眉儿道:“在下路过,胡乱被孙老丈拉了进来,直到此刻,在下实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太平大师道:“这就奇了。”

元元道长道:“是不是里面另有文章?”

太平大师皱眉道:“年年如此,何独今夜会有了问题,奇怪!”

元元道长道:“往年此刻,独眼婆婆早该到了,今年却未见面,再说,孙老把这位施主拉来,未免也使人不解。”

太平大师道:“这事越来越使人怀疑。”

两人说来说去,眉儿一句也听不懂,不由心中大感奇怪。

元元道长又道:“其实,到这里来的人都该知道原因,但孙老为什么又不把原因告诉这位吴施主呢?”

太平大师道:“这固然是疑点之一,按照往例,华山、昆仑、峨嵋、长白各派的人都该来了,此刻却一个也不见,这是疑点之二。”

元元道长道:“疑点之三是,独眼婆婆此刻还不现面!”

太平大师道:“有此三点,今夜的事只怕真有问题了。”

眉儿道:“两位,这里究竟发生何事?”

因为她适间听太平大师所道各派,无一不是江湖上名门大派,但这些人都跑到这里干什么呢?

太平大师道:“施主不知,咱们只好先说清楚了。”

眉儿拱手道:“正要请教。”

太平大师道:“咱们八大门派一年有一次聚会,想必施主也有个耳闻?”

其实眉儿根本不知有这么一回事,但她此刻却不得不装出老江湖的样子,当下点点头道:“在下确曾耳闻,但却想不到会是此时此地!”

太平大师道:“咱们聚会为了什么,外界就知之甚少了,其实咱们聚会乃是一年一度论剑,胜者可得一珍贵奖品!”

眉儿道:“除八派之外,别的人可以参加吗?”

太平大师道:“除非特许。”

眉儿道:“谁有这种特许权力?”

太平大师道:“就是孙老!”

元元道长道:“所以他带你进来,我们并没感到意外,意外的是,他事先没有把你参加之事告诉我们。”

眉儿道:“在下路过,梦属偶然,那也怪不得他的。”

元元道长道:“话虽如此,但按照往例,他在把你带进来之前,仍应与我们相商的。”、

眉儿道:“这样说来,在下倒真有些后悔此行了。”

元元道长叹道:“事已至此,施主还是耐心等候吧。”

三人坐在厅中,又谈了一会,仍未见有人前来,这时不但太平和元元两人不耐,便是眉儿也有些奇怪了。

太平大师道:“元元道兄,待贫僧前去瞧瞧如何?”

元元道长道:“师兄想瞧些什么?”

太平大师道:“应来之人不来,倒还罢了,为何孙老自己也久不见现身呢?”

元元道长霍然立起,道:“有理!”

身子刚刚站起,突听“砰”地一声,门外似有重物坠地,三人不暇思索,一齐飞身而出。

星月之下,只见花园躺了一人,此人满身是血,嘴里欲自喘着大气,元元道长疾身于前,惊道:“是长白陆光复!”

陆光复正是关外年轻一辈高手,想必也是来参加什么会的,不料此刻竟伤重倒于此地!

太平大师大声道:“陆大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元元道长已揭开衣襟,见他胸口有一道血红掌印,当下忙将武当疗伤圣药替他服下,陆光复养息了一会,才道:“咱们碰到了高手!”

口称“咱们”,显然受伤尚不止他一人,元元忙道:“何方高手?竟敢对陆兄伏击?”

陆光复道:“在下全不认识。”

太平大师道:“陆兄适间口称‘咱们’,只怕遇到那位高手的定不只陆施主一人!”

陆光复道:“不错,昆仑和华山的人也都碰着他们,不过他们更惨,已然死于他们掌下!”

太平大师惊道“他们?这么说来,对方人数一定不少了?”

陆光复道:“是的,他们人数不少,但出手的却只三个人而已!”

太平大师寒声道:“他们为什么要找陆施主等动手呢?”

陆光复长长吁了口气,道:“说来令人难以相信,他们之所以找咱们动手,原因只不过知道咱们是名门正派出身而已。”

太平大师怒道:“夫下竟有这样的事?”

陆光复道:“在下怎敢言假?”

太平大师道:“陆施主是在何处遇见他们的?”

陆光复道:“就在林外不远之处!”

太平大师变色道:“这样说来,只怕独眼婆婆和峨嵋派的人也过不了关了?”

陆光复道:“咱们遭遇如此,相信他们也好不到那里去!”

他顿了一顿,又道:“不是兄弟说一句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的话,这些人个个武功高强,咱们还是快走一步为妙。”

元元道长道:“他们会来?”

陆光复道:“我想会的!”

眉儿突然问道:“这些之中,是不是女多于男?”

陆光复微惊道:“不错,正是女多于男,兄台为何知悉?”

此话一出,太平大师和元元道长都不由一齐投目注视眉儿,因为她来的不明不白,两人心中已起了疑念。

眉儿好像不觉,又道:“照你说来,带头的可是一个妇人?”

陆光复道:“正是,大约只三十来岁!”

眉儿道:“你刚才还未把话说清楚,他们大约有多少人?”

陆光复想了一想,道:“大约不到十个人!”

眉儿眉头一皱,道:“怪了!”

元元道长哼道:“为什么怪了?”

眉儿道:“这事你们不知,他们不止七八个人,难道他们已化整为零了不成?”

元元道长道:“你也知道?”

眉儿道:“当然……”

“然”字再出,第二句话尚未出口,元元道长突然伸手击过来。

眉儿身形微闪,怒道:“你干什么?”

元元道长道:“你还要问我吗?”

眉儿冷然道:“究竟为了什么事,使你对我突然动手,你不说,我怎会知道?”

元元道长恨道:“你是不是他们眼线?”

眉儿冷笑道:“你错了。”

太平大师道:“施主如要否认,那也得说出事实才行,要不,施主又怎会对那些人知道的这么清楚?”

眉儿道:“大师以为他们是谁?”

太平大师道:“贫僧如是知道,又何必问施主?”

眉儿道:“你们可听说‘迷宫’这个名词?”

三人一听,齐惊道:“迷宫?原来他们是公孙可的手下?”

眉儿点点头道:“我刚才有此猜疑,所以才问一问,哪知这位道长竟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对我动起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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