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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章 反目成仇

阴阳鬼脸刁吾非鬼骨神鸠白磔双怪算得上杰出人物,若换两个平常之辈,啼红夜郎这一桑木掌,只要掌风扫伤一点皮肉,立即会溃烂而死!

双怪虽被桑木掌击退数步,尚幸未使掌风扫上皮肉,免除一难。

双怪被两道青气击退,心中大骇!鬼骨神鸠白磔一大一小双眼一瞪道:“阁下是桑木尊者何人?”

啼红夜郎微微一笑道:“你们还不配问。”

鬼骨神鸠白磔是个多么有心计的人,明知对方同桑木尊者有密切关系,哪还敢顶撞?于是嗷嗷怪笑两声道:“桑木尊者乃前辈高人,我弟兄算是未睁眼,得罪了,再见。”说着,转身向阴阳鬼脸刁吾非道:“走!”

啼红夜郎朗朗大笑,笑里藏着杀机,双怪禁不住被他这笑声吓得节节后退。

他笑后道:“我本来没有找你们,你们既然活得不耐烦找上了我,我也只好成全你们,想走,没有那么容易。”

司马笑予在暗地眉头一锁,心说这个啼红夜郎也过于狠毒,看来双怪今夜难逃公道了。

双怪脸上更挂不住了,他俩在江湖上是有名望的人,今天竟栽在这不知名的小伙子手里,哪叫双怪心里不气。

阴阳鬼脸刁吾非冷冷地道:“阁下万儿也没有一个,藏头缩尾,算哪一号人物?”

啼红夜郎笑道:“你们两人再能接得上我五招,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号。”

鬼骨神鸠白磔明知打不过人家,就是接过五招,还不一定放他们走路。

于是他眼珠一转道:“你既不愿说出名号,我弟兄也不愿深究。你别太狂,我弟兄今夜算是栽在你手里,你要是不怕事,明夜此时在此一会。”

啼红夜郎笑道:“明夜是明夜的事,今夜你们别想逃命。”

啼红夜郎可狂得够劲了!司马笑予听来也极不顺耳。如果他不是看在五女情面上,定会出手将他收拾下来。

双怪正处于进退两难之极,蓦地一条人影飞入场中,娟儿一看,来人原是紫竹仙恨姑。

紫竹仙恨姑仍是穿一身轻纱,胴体毕现。她款步来到啼红夜郎身边,指着双怪道:“你犯得着同这两个无名之辈生气,今夜放他们走吧!后再遇上取他们性命不迟。”

鬼骨神鸠白磔双怪,一见紫竹仙心头更加沉重起来,他们曾经见过她的手段,现在受尽奚落哪敢回嘴。

鬼骨神鸠白磔只得厚着脸皮借机下台,道:“那么我兄弟失陪,日后有机会再见。”

啼红夜郎笑喝道:“慢来,今夜冲着这位姑娘,我放走你们。不过,你们可要说个明白,为什么要追赶我?你们又是谁?”

鬼骨神鸠一听说要放走他们,心头一宽,乃道:“最近县城里出了一个采花贼,我兄弟不过是主持正义,想来找这个采花贼斗一斗,不料与阁下发生误会,我弟兄乃阴阳鬼脸及鬼骨神鸠,今夜算是我栽在你手中,还有何说?”

啼红夜郎大笑一声道:“两位原是鼎鼎大名的双怪,想不到你们也会主持正义,真叫人笑掉牙!去吧!不要再叫我遇上,再遇上就是你们死期到了。”

双怪忍着一肚皮冤气默默窜走,在一旁的紫竹仙,一副冷面孔上也现出一丝笑容。

啼红夜郎不是个好色之徒,紫竹仙虽然美艳动人,但并无动于衷,不过,她适才现身那一种飘忽身法,他可有点惊讶与欣赏。

啼红夜郎转头很恭敬地向紫竹仙道:“原是你姑娘驾到,我们白天似曾经在酒楼见一面,过去还曾交过手,是吗?”

紫竹仙恨姑脸上没有笑容,可是语气十分和蔼地道:“我因倾慕相公风采,故现身相交,你该不会认为有点冒失吧?过去的误会不去谈好了。”

啼红夜郎心头一甜,但他的心在五女身上,并没有被这个美艳动人的少女所动,过去微笑道:“在下荣幸之至,姑娘如不弃,我们就交个朋友吧!”

司马笑予见这个紫竹仙这么赤裸裸地透露情爱,内心不由生出鄙视之意,娟儿可难受已极!她实在看不下去,正欲拉着司马笑予离去,蓦地“嗖、嗖”从远处窜来五个少女,立在啼红夜郎身边。

司马笑予一见那五女,不由身子一颤,娟儿一看那五个少女,却正是司马笑予的意中人。心说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如再不离开,笑哥哥神经恐怕又受不了。

于是她轻声道:“我们走。”

司马笑予伸手握着她的手掌,颤抖不已,摆摆头表示不愿离开。

娟儿也无可如何地只好依他仍伏原处不动。

五女一现身,紫竹仙同司马笑予齐都一愕!尤其紫竹仙见五女立在啼红夜郎身边,脸色立变为铁青。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铁笛史黑青见紫竹仙恨姑即怒气填胸。一双大黑眼珠一瞪,向啼红夜郎质问道:“你为什么放走双怪?”

啼红夜郎同五女相处日子不短,摸清这个姑娘冷傲之性。他不但不以她生硬为忤,反觉得有无限娇情撩人情思。

他微笑一下道:“姑娘同双怪有仇吗?我要是早知道,决不放他们一条活命离开。”

他这人是多么的精灵,假如要说出是紫竹仙恨姑说要放走双怪,不但使五女对他立起反感,说不定双方为这事又打起来,他则处于两难之境。”

他这心机白费,紫竹仙恨姑可不卖史黑青的帐,头一摆冷冷地道:“是姑娘我叫他放走的,你待怎样?”

史黑青本就想同她拼命,现在人家既然公开向她挑衅,哪能耐得住,铁笛一摆,正欲闪身而出。

啼红夜郎可急了,蓦地溜步伸臂,一把将史黑青手腕抓着,向五女道:“我们走。”

又转头向紫竹仙恨姑道:“再见。”

说着,一提气,史黑青身不由主地随着他奔去,五女也只好随后跟上。

史黑青手腕被啼红夜部抓着,心里老大不自在。她认为已经交给她笑哥哥的肌肤,不愿意令任何人符接触。虽然她笑哥哥已同她们决裂,但她已决定此身不属于任何人了。

同时她心头又涌起莫名其妙妒意,啼红夜郎竟听从紫竹仙的话放走阴阳鬼脸及鬼骨神鸠,现在又将自己挟走不令与紫竹仙一斗,觉得他们之中似有一种微妙关系。

她本不愿就此离开,可是敌不住啼红夜郎一股绝大内力,将她身形吸起,就不由自主地如腾云驾雾般的飞去。紫竹仙恨姑见啼红夜郎带走了五女,不由一阵惘然!

接着面色突变得阴沉可怕?一顿足怒从心起的道:“我必毁了她们。”

伏在暗处的司马笑予见五女同啼红夜郎一幕亲切态度,心头即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怒意,脑子顿时一片昏沉,控制不住恼怒与愤恨的倩绪,一声长啸,纵跃而出!

他这出于意外的动作,倒把娟儿同紫竹仙恨姑吓了大跳。娟儿想不到司马笑予会控制不住情绪露面奔去,紫竹仙恨姑则想不到有人在暗处隐伏着。

紫竹仙恨姑一定神,看清来人时,心头狂喜,原是不见多日的冤家司马笑予。

原来紫竹仙恨姑同娟儿离开勾魂堡来到合江,娟儿因看不惯紫竹仙恨姑放荡行为愤而分手后,紫竹仙恨姑一人东撞西撞的,无意来到王家场山谷中,在暗处见得长发披肩的司马笑予同啼红夜郎及五女。

她当时对啼红夜郎并未生出爱意,对那个长发披肩司马笑予却有无限好感,因此看不惯啼红夜郎狂傲态度而出面,运用“大罗五行真气”中之金气,破了啼红夜郎的桑木掌后,因而认识了那个长发披肩的司马笑予。

那个长发的司马笑予,原是玫瑰夫人所化,紫竹仙恨姑同纠缠了天忽然不见心目中的人,芳心失望已极。玫瑰夫人得知五女来到合江后,在山谷村屋化装为一个老婆婆,晚间化为长发披肩的司马笑予,故将五女引来山谷村屋中,欲在茶饭中下毒暗害五女。

哪知五女无意间不但未饮过一口茶,连饭也未吃一口的丢下一锭银子走了,使玫瑰夫人一场心机白费。

玫瑰夫人对五女下毒失败,但化装为司马笑予扰乱五女心灵却已成功,因此她就恢复了本来面目,应飞天行者之邀请,去斗那采花贼司马笑予。

玫瑰夫人却够狠毒,那个采花贼司马笑予,本是她所化装,亲手将飞天行者及三手擒拿妻子杀死。这两位合江黑白两道人物还蒙在鼓中,哪知道这内中隐情呢?

玫瑰夫人恢复本来面目后,那个长发披肩的少年当然消逝了,可把这个放荡的紫竹仙恨姑失望已极!

此刻,司马笑予一现身,紫竹仙恨姑一见他更显得英俊潇洒豪放,服装整齐神采飘逸,不由心花怒放,三不管的纵身上前,伸臂握着他手腕,一头栽在他怀里柔声道:“你这么狠心竟不理我而去,害得我好苦啊!”态度亲切,娇媚动人!

司马笑予本是愤恨填胸,忽见一个轻纱披身胴体毕露娇滴滴的人儿,柔媚地投在怀抱里,先是一愣,随即神志一迷糊,伸掌抚在她柔软的鬂发上道:“你是属于我的,你是永远属于我的,好妹妹,哪个敢夺你去,我就毁了哪一个。”

啊呀!这几句话紫竹仙听来,灵魂儿已是轻飘飘地了,心头比蜜糖还要甜,全身兴奋得颤抖不已!

她也迷糊的呓声道:“好哥哥,我是属于你的,我是永远属于你的!你别看我放荡不羁,其实我是冰清玉洁,将来你会相信我的。好哥哥,你——亲亲我!”

她的语调随着兴奋也颤抖起来,沮珠流在司马笑予灰服襟上潮湿一大片。

可急煞了娟儿,见这情景,她知司马笑予神智迷糊了,而且知道紫竹仙恨姑根本不认识司马笑予。但她感觉奇怪,她见姊姊紫竹仙恨姑神态及语气分明是认识司马笑予。

那么他们在什么地方认识的?

娟儿想:紫竹仙恨姑虽放荡不羁,但也不会见一个陌生人就一头栽在人家了不里,她决不会没有羞耻到此地步。

娟儿不能让他们这样下去,她虽视司马笑予为亲哥哥,但她总感觉有点男女之间的微妙关系存在,心头不无有点妒意。

但她这一现身而出,紫竹仙恨姑岂不恨她一辈子?紫竹仙恨姑是她的同胞亲姊姊呀!岂能叫亲姊姊恨她一辈子哩?

她终究是个性情温和善良的人,竭力按捺着内心痛苦仍伏在暗处,不愿现身打破了他们甜蜜的梦。

司马笑予双臂将紫竹仙搂得紧紧地,搂得紫竹仙娇气急喘!

紫竹仙恨姑仰起头,见司马笑予双目紧闭,惨痛的脸上掩不住他英俊之容。她忍不住,凑上朱唇,盖在司马笑予厚厚的嘴唇上,丁香舌吐,一阵非兰非麝的香味,将司马笑予脑子冲醒。

他猛地一睁眼,头向后微仰,想摆脱盖在嘴唇上的两片香软的朱唇。哪能够,不但没有摆脱半分,而且对方那条丁香之舌,如龙游水,在口内搅个不停,似乎气也闭阻得吐不出来!

他赶紧用力扳开她的头,对方眼珠射着鲜红的火焰望着他,那是青春之火,似乎要将司马笑予整个熔化在她那一双媚眼之中。

司马笑予亦是睁昏花的双眼愕然地瞧着她,此刻他脑子似较清醒一点,但仍还有一半的迷糊。

半晌,司马笑予不由“咦”了一声,惊讶道:“原来是你,娟妹妹我真糊涂极了!”

紫竹仙恨姑同娟儿乃同胞姊妹,两人面目一模一样,除了娟儿嘴角有一颗小痣外,此外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如果说有,那只是在性情的差别,紫竹仙孤傲狠毒外形放荡,娟儿性情温和善良,其次再就是在服装上有所不同。

司马笑予脑子本来不清醒,他哪能判断得出,因此,他此时已将紫竹仙恨姑,误认为娟儿了!

紫竹仙恨姑一听司马笑予叫她娟妹妹,知他是认错了人,她可正同娟儿一样有点奇怪,不知他同娟儿如何认识。她心想:司马笑予既将我认为娟妹妹,就不如计就计,从娟儿手中,将司马笑予夺过来。

她双臂仍挽在司马笑予的脖子上,嗫瞒地道:“是,我是娟儿,我们走。”

司马笑予仍搂着她的纤腰,轻轻吻了她一下鬂发,道:“好,回去,回到我们客店里去。”

紫竹仙恨姑心头一转,道:“现时天已不早,我们就在附近找一个地方住下吧!”

她想到娟儿定同司马笑予同住一个客店里,这一回到客店,与娟儿当了面,事情就不好办了。她安好心在附近找个地方住了下来,将身子献给他,到时生米已煮成熟饭,就不怕司马笑予反悔了。

司马笑予自从同娟儿认识后,对她特虽有一种亲切之感,娟儿的温和与善良,使他得着无上的安慰,所以凡事他都顺从娟儿。

他松开搂抱着她的双臂,正欲纵身而去,蓦地人影一闪,娟儿从暗处窜出。

娟儿见他们就要离开,再也忍耐不住地闪身出来,恨恨地瞧着紫竹仙,紫竹仙恨姑一见娟儿顿感惊愕。

尤其是司马笑予迷糊得紧,看着紫竹仙恨姑,又看着娟儿,他想不透怎么一时之间,会有两个娟儿的,他喃喃自语道:“这是魔鬼所变吧!”

紫竹仙恨姑灵机一动,不让娟儿先开急接蕾道:“我听说玫瑰夫人善于变化,那一个娟儿一定是她所变,故意扰乱我们,别上她当,我即是娟儿,走,我们走!”

司马笑予自语道:“玫瑰夫人善变!不错,替我治疗迷魂术的老婆婆似曾向我提过。”

娟儿气得面红脖子粗,她愈气愈说不出话来,手臂颤抖地指着紫竹仙恨姑道:“你一一不要脸,我们要是有亲生父母,这个脸怕不给你丢尽,你——太无耻,太狠心竟对我如此,你不离开他,今天我就跟你拼了。”

她气得半响,好不容易说出这几句话,可是这几句话也没有说出一个名堂来,反而给紫竹仙恨姑一个可乘之机。

因此,紫竹仙恨姑不理会娟儿,向司马笑予道:“你听到没有?她要我离开你,这个玫瑰夫人多厉害,你怕她否?”

她还用话激他,想激起司马笑予同娟儿打起来,她知道他的武功高绝,纵然娟儿不死在他手下,也会伤了她的心,从此娟儿就会同他断绝往来。

司马笑予迷糊的心灵,果然上了她的当,推开紫竹仙恨姑抡起右臂,一招“五九神掌”中起手招,“混沌初开”挟着劲风,向娟儿劈去。

论功力,娟儿不下于紫竹仙,因此司马笑予这一掌想击伤她可不容易。

只见她身形飘忽一闪,即避开他这一掌,司马笑予目下功力何等雄厚,想不到这一掌被她轻易躲过,心头立起怒意。

于是他怒吼一声道:“好,再接我一掌。”

说着,仍挥出“开天辟地”起手招中之“乾坤始奠”及“天清地浊”两式连环拍出。

这两招威力非同小可,顿时娟儿卷于狂越之中,若非娟儿学得“大罗五行真气”,施起飘忽身法,在对方掌劲中如落叶飘风,借劲闪躲,总算避过凌厉两掌。

娟儿吓得花容失色!如果司马笑予再继续施出一掌,她决无法再能避开,就是不死也得重伤。

娟儿知道司马笑予神智不清,但在这情势之下,又无法可解释得清,因此将这个善良温和的娟儿,对紫竹仙恨姑恼怒得银牙紧咬。

她避开司马笑予一掌后,即娇喝道:“慢来,听我说两句话。”

司马笑予乃是正直的人,见对方有话交代,乃停身不动,冷冷地道:“我同你无冤无仇,暗地里下了我蛊,仍不放松我是何道理?娟儿是我的妹妹,你化装她来扰乱我,那是做梦,我知道你武功不弱,要想胜过我,还不容易,前次我同你比划,那不过是我上了你的诡计才输给你,今天不见真章可不算。”

娟儿微笑一下道:“你冷静地看清楚,我才是真娟儿,你昏倒在山谷中,我将你救到山村里,你才渐渐复原,你回想一下,难道忘了吗?”

紫竹仙立即向司马笑予道:“别听她的花言巧语,从山谷中救你的是我,不是她,她是玫瑰夫人所变化,你如果拿不住心意,就会上她的当。”

司马笑予向紫竹仙恨姑道:“我不会上她的当,你同我一道走出客店来到此地,一步也没离开过我,她当然是假的,你放心。”

紫竹仙恨姑内心得意已极,娟儿可痛苦万分,她急得大叫道:“笑哥哥,你要知道,她是我姊姊,我们是同胞姊妹,所以我们的像貌是一样。”

司马笑予喝道:“我同娟儿相处甚久,她从没有告诉过我她有个姊姊,你骗不了我。”

娟儿心头一转又道:“你想想看,我们刚才从客店奔出,我是穿的是什么衣服,冷静地想一想,别急,慢慢想。”

紫竹仙恨姑听了她这话大惊,暗想糟了,可不是我穿的衣服同娟儿完全不同呀,不要叫他想起来了!

她于是向司马笑予道:“笑哥哥别听她的,我适才已将外衣脱掉!”

说着,转身向娟儿道:“你如不知趣的再不离开,看姑娘今天还你一个公道。”

她双臂一抖,身形乍闪,双掌已递出,一拍天庭,一拍百会,她安心一招想将娟儿置之于死地。

娟儿可气极了,亦运用“大罗五行真气”拍出一掌。两掌相接,只听得一声闷响,紫竹仙拍出的掌风顿化于无形,拿桩不住地一个踉跄,震退丈余远。

原来紫竹仙恨姑,适才拍出一掌,没有考虑到乃是运用“大罗五行真气”中的木气。娟儿一见心头大喜,暗道:“你这不是找死。”

她心里这么说着,手可没有停,立即施出“大罗五行真气”之金气。金能克木,故紫竹仙所施出之掌劲,顿化于无形,人也被震退丈余远。

司马笑予一见紫竹仙恨姑被娟儿一掌击退,关心至极,紫竹仙脚步还未拿稳时,他趋前伸臂挟着她道:“妹妹你怎样了,可是受了伤?”

紫竹仙恨姑心头一转,立即身子摇晃不定,暗运内功逼出一头的香汗,脸色也苍白了,故用颜抖的嗓子道:“笑哥哥,我已受伤了,我们走吧!”

司马笑予双臂一抄,将紫竹仙恨姑抱在怀中,安慰她道:“娟妹妹你忍耐一点,我会替你治疗。”

他转过头向娟儿道:“今夜暂时放过你,终有一天,你逃不了我手掌。”

说着,抱起紫竹仙恨姑施起“掠光摄影”绝顶轻功如飞而去!

娟儿如木雕泥塑般愣在当地,忍不住两行珠泪涔涔一流!她倒不是怨恨司马笑予,而是对紫竹仙恨姑愤怒已极!她见司马笑予对她一片亲切,又感到无上安慰。

此时,四更已过,黎明前的黑暗,更是昏黑一片令人摸不清自己前途。正在此时,蓦地人影一闪,娟儿面前现身一人,娟儿神魂不定之际,倒把她吓了一跳。

她略一定神,打量来人,原是啼红夜郎关山寒,挂着满脸笑容看着她。

娟儿不由愕然,心想:他怎么去而复返?难道是特意找紫竹仙恨姑来的吗?

啼红夜郎关山寒可不正是来找紫竹仙来的。

在客店,五女因司马笑予做了采花案,心神极不安宁,哪能不担心,于是在夜晚三更,五女到啼红夜郎住处,想叫醒啼红夜郎,同去县城踩探一番,看能否探出到底采花案是不是司马笑予所为。

谁知她们来到啼红夜郎窗外一喊叫,没有人回答,不耐地进得房内一看,哪有人影,原来啼红夜郎早已窜出去。

五女没找着啼红夜郎,乃窜出客店在县城巡探一遍,没发现什么,在她们来到东门城垣上,见城外有数人在草坪上似在决斗着。

她们窜到草坪时,正遇上阴阳鬼脸及鬼骨神鸠双怪狼狈而逃。又见啼红夜郎正同她们的仇人紫竹仙恨姑亲密的在一块儿,说不出什么原因,心头立感不自在起来。

五女倒感到安慰的是啼红夜郎居然顺从她们,丢下紫竹仙同返客店。

五女是不是爱上了啼红夜郎?这也说不定,男女之间的微妙关系,谁个摸得透?作者不是五女肚子里的蛔虫,哪能知道她们心意,只有等待故事发展下去,自会明白。

且说啼红夜郎同五女返回客店路途中,脑子里对那个身披轻纱胴体毕现,娇媚无比的紫竹仙恨姑影子,总是抹不掉,那一付晶莹的肉体,老是在脑子里盘旋着。

要知道啼红夜郎,正值青春正旺之际,他同五女在一起之时,五女一言一行,总未离开礼教,没有什么放荡行为,在他再度见了紫竹仙恨姑那一种媚态横生,就将青春之火,撩得神魂不定了。

回到客店后,坐卧不安再也按捺不住,又偷偷地从客店里跑出来。

他来到城外草坪,紫竹仙恨姑同司马笑予刚离开不久,故他不知道,但他一见娟儿,误认为她即是紫竹仙,心花怒放,呆呆望着她。

娟儿一见啼红夜郎,原先一愕,后见啼红夜郎那么地呆望着她,即知道啼红夜郎认错了人。

她灵机一动,暗道:“我何不如此如此。”

于是她向啼红夜郎微微一笑道:“你又来了!”

这一笑,笑得啼红夜郎心头猛一震,不由走近一步道:“我哪能舍得姑娘就此不理而去哩?”

娟儿又微笑道:“敢情你不怕五个女友见怪吃醋?”

啼红夜郎道:“我同她们五女,不过是普通朋友,还谈不上别的,姑娘别误会。”

“那么你是想同我交个朋友?”娟儿说出这话,脸上立时红晕朵朵,暗地呸了一声,恶心极了,她根本对啼红夜郎没有好感,为了要实行她的计划,不得不咬牙装出这一副媚态。

啼红夜郎有点轻飘飘地道:“姑娘如瞧得起在下,愿终身侍候左右。”

娟儿漫声道:“你要同我交朋友,先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着,咬紧牙走近他身边,故意娇媚地一笑。

啼红夜郎忙道:“不但一个条件,就是一百个条件,我都答应。”

“那敢情好,我紫竹仙恨姑,同五女有莫大仇恨,你能不能替我打她们一顿,不要伤了她们性命,只是打一顿出气就行!”娟儿娇笑地说。

啼红夜郎可有点难着了,这叫他如何能同五女打得起来,他觉得娟儿天真得可笑!

娟儿见他沉吟不语,忙道:“我知道你不愿意,可是你别想在五女头上打主意,她们的心已交给司马笑予了,决不会爱你,你可想明白一点。”

娟儿因恨极紫竹仙恨姑,因此想借这个机会冒充紫竹仙,唆使啼红夜郎同五女闹翻,而使五女同紫竹仙仇恨上加仇恨。

啼红夜郎早知五女对司马笑予的情爱,不过他想用水磨功力,将她们弄到手。

现听娟儿一番话,认为不无道理,心意就有点动摇了,回道:“我现在立即离开她们不就得了,何必要同她们翻脸?日后如果她们再来找你纠缠,我一定替你出气。”

娟儿心想如果叫他去打五女一顿,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我也不必去勉强他。

她沉一阵道:“好吧!明天夜间三更,我在此地等你,我去收拾一下,我们就离开这里。”

说着,向啼红夜郎一娇笑飘身而去!

娟儿离开啼红夜郎,固到客店里,天已大明,店里客人大都已起身,大家交头接耳,似在谈论什么,她心头一犯疑,就在大厅里找个位子坐下。

听有人说道:“昨夜三手擒拿谷大爷邀请来的鄂南三鬼,被人击毙了,这事可愈闹愈大了,有人说是采花贼司马笑予所为,有人说是飞天行者闻大爷所为,因为闻大爷请来的川东四虎说是三手擒拿谷大爷暗中下的手。”

娟儿听了暗道:“昨夜我同笑哥哥见一条人影,从三手擒拿庄屋飞出,接着三手擒拿出来,还误会了我们,那人定是杀死鄂南三鬼的人,这个人,不但身手不凡,而且狠毒异常,他这一石二鸟之计,不但挑起正邪之风波,同时又牵连到笑哥哥身上,一个冒充他的采花贼还没有弄清楚,现在又惹起正邪两道风波,笑哥哥武功虽绝高,但精神怎能受得了如此刺激?”

她懒得再听下去,回到房中倒头就睡,这一睡,直睡到中午才起床。

在她起身吃了点东西,又听得有人谈论着昨夜鄂南三鬼被杀之事,但这些人所谈的同早上她所听到的又不同。有人说:“昨夜三手擒拿谷常君的朋友,已确定是采花贼司马笑予所为,在现场已发现墙壁上画着一匹马,那就司马笑予的标记,飞天行者闻中光的明友川东四虎被害,墙壁上也画有这样一匹马。”

有人又说:“现在这两边所遨请的人物,均已到齐,采花贼司马笑予本领再大,哪能敌得过这许多高手,而且官家也出面了,各府各县著名捕头,都已齐聚合江。”

“这个采花贼司马笑予确是个汉子,敢做敢为,硬顶在合江县不避还不算,还公开向黑白两道的朋友骤下毒手,这人狠也够狠到家了。”

娟儿懒得听下去,离开客店向大街上走去。

她从众人中穿出时,还听得有人说:三手擒拿同飞天行者两人的梁子,恐怕也因昨天酒楼双方各打死一人之事接下。

昨天酒楼打架之事,娟儿身临其境,知道是啼红夜郎所为,此时忽然想起啼红夜郎为什么这样做?

她低着头想着心思,转过一条大街,一眼忽瞥见对面来了两人,那两人一见她,惊惶地急转过一条小巷。

娟儿眼神极灵,一瞥眼即看清两人即是昨夜被啼红夜郎打得狼狈不堪的阴阳鬼脸及鬼骨神鸠双怪。

双怪一见娟儿,以为是紫竹仙恨姑,故不好意思地转入小巷避开。

娟儿会心的一笑,并未理会他们转入另一条街,不知不觉中来到一所大庄屋前,朱红八字大门,虎头门环,擦得亮光光地,两旁石狮雄踞,颇有气派。

有许多壮汉,身背大刀,进进出出,行色紧张,门前还拴着十余匹高头大马,她一仰头,恍然大悟,原来此地正是三手擒拿谷常君庄屋,她昨夜曾来过此处。

因此,不由引起疑心,走近几步,想探个究竟。

门前正有两个大汉一面安装马鞍,一面谈论着,有一个大汉道:“谷大爷同这些爷们,马上要出发了,今天可要小心侍候着,谷大爷今天心情可透着紧哩!”

另一个大汉道:“点子可真也厉害,连面目也没看清,我们的人昨夜就轻易叫人家料理了,谷大爷哪有好心情。”

先一个大汉又道:“老头子倒是高人,昨夜事发生后,仍被他盯上梢了。听说点子带着一个妞儿住在东门外齐云山里。”

后一个大汉神秘地侧过头望了一下轻声道:“谷大爷己通知闻大爷通力合作,那边好手也不少,今天那小子可难逃公道了”

娟儿听了一惊,暗道:“他们分明是探着了司马笑予的行踪,大概是要去围攻他了。”

她正在想着,庄屋内跑出一个大汉喝道:“你们马匹准备好了没有?谷大爷马上要出发了。”

外面两大汉道:“马匹早已准备好了,请你回禀大爷一声。”

那大汉点点头慌张地进入庄屋内,娟儿心想:看来三手擒拿势力不小,又加上飞天行者那一起人,司马笑予武功再高,好汉难敌人多,今天看来要糟。

反正我对江湖中人一个也不认识,此地没有什么可踩探的,我不如先到东门外齐云山去等候他们,蹑踪在他们身后前去,必要时,舍掉这一条命,也要出手相助。

她先回客店,结扎一顿,将一条从未用过的银丝鞭缠在身上,穿上铁头凤鞋,紧张地出了客店,来到东门,从小路施起轻功来到齐云山。

齐云山是个不十分高的小山,树木也不多,她在山上奔驰一阵,即发现前面不远处,有轻烟缭绕,她两个起落,离那轻烟不远处一个崖石后蹲下。

崖石前约有三丈余远,地下生着一堆火,火光熊熊,火旁正有一人蹲在地下,似在烧烤野鸟。

那是个女人,影朝着崖石,娟儿一见那女子,可不正是紫竹恨姑。

她再放眼一看,可没见司马笑予的影子。

娟儿一见这个狠心的姊姊紫竹仙恨姑,心头无名火起万丈,心想今天看你能逃出公道否?

她正在恼怒之际,忽见崖石左侧一条人影,在那儿踱着步子,娟儿一见心中大喜,那人正是司马笑予。

她于是掏出一条手帕写上几个字,从崖石后轻轻转过去,她生怕惊动了紫竹仙。

转过崖石,距离司马笑予不过丈来远,她想,我是否要同他朝面?假如他不认我又怎么办?他不认我事小,恐怕我告泝他的消息,也不会相信,我还是按照原来计划办吧!

暂不现身为妙。

心意一定,于是手一抛,手帕如一颗星丸,挟着破风之声,电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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