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49500000033

第三三章 兄妹相会

却说啼红夜郎关山寒在未出道以前曾经私恋他的师姊,但他的师姊却另有所爱,因此他也是情场中一个失败者,在合江不期而与五女遇合,这个破碎的心又复活跃了。

但他也是个多心计而又是个极狠毒的人物,明知一时难获得五女之心,只得用水磨手段慢慢打动她们情感,果然五女渐渐入彀了。

哪知正在此时,五女忽然要离开合江他去,倒把他难着了,他实在舍不得五女,自己毫无理由同五女一道走,就是厚着脸皮同五女一道去,五女如果会着师父,那更没有接近五女机会,于是心一计就装起病来,果然五女不忍离开,暂时打消走意了!

合江县发生了几件采花命案,做案的人名叫司马笑予,武功绝高,受害者有白道人物三手擒拿谷常君之女,有黑道人物飞天行者闻中光之妻。

谷常君在武林极负盛名,三招擒拿手法有神出鬼之能,威震黑白两道,此人极有道义、江湖朋友甚多,爱女迫奸被杀,哪肯甘心?于是邀请许多高人,誓必活捉司马笑予替爱女报仇不可。

飞天行者闻中光,同黑道中阴阳鬼脸刁吾非鬼骨神鸠白磔双怪齐名,此人轻功独树一帜,无人可及,故有飞天行者之称。他亦乃玫瑰夫人麾下之一员,他妻被司马笑予奸杀,哪愿就此放手,于是亦邀集黑道许多高手,决心寻找司马笑予一拼。

这两人在合江乃黑白两道首领,命案出在这两家,官家哪敢不理,于是亦聘请许多高人来捉拿司马笑予,于是司马笑予成了众矢之的。

司马笑予因身怀武当至宝玉佛,在江湖上名头甚大,但见过他本人的则极少。

于是三手擒拿谷常君及飞天行者闻中光向外宣扬司马笑予若是个人物,就应该接受他们的决斗,不要离开合江。

这消息立即轰动黑白两道,有些江湖朋友,同这谷闻两家没有交往的亦纷纷来到合江来瞻仰司马笑予是个若何人物。

合江县顿时热闹起来,街头巷尾茶楼酒市,到处可见江湖人物。

合江县如此闹得翻天覆地,司马笑予可躲在山村静居一无所知,倒是住在客店里五女听到这个消息坐卧不宁,啼红夜郎关山寒却沉吟着另有计算。

司马笑予所居山村,距县城不过数十里,一日娟儿进城筹办一点日用之物,回到山村后惊惶地将所闻告知司马笑予。

她同司马笑予相处日久,从未离开,知道不是他所为,并且从这许多日子相处看来,他这人极其正派,决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司马笑予听了这消息烦恼已极,他居在这山村中,这段时间,又曾经向五女照过面,还同五女的朋友啼红夜郎打过一次狠仗,心神正苦闷之际,又听到选个消息,他哪不焦急万分!

他对于五女灰心万分,有时自己回想也不能全怪她们,自己既不能与她们结合,她们当然各自去追求自己的前途,人家不能为了他误了终身。

这样一想,心里倒反坦然多了。

这时,又从天降下无妄之灾,做梦也想不到,有人冒充他的名号做下采花案,这对他名誉打击太大,如果不弄个明白,日后有何脸见师父太乙真人。

这是何人冒着他的姓名在合江做下采花案?他脑子醒昏沉沉的,哪能想得到某中有许多阴谋。

他同娟儿商议,想自己前去合江县自了,说明白此事不是他所为,或者去同三手擒拿谷常君及飞天行者闻中光当面解释。

娟儿认为这两个办法都不妥,最好是暗地去寻捉那个冒充他名号的那个人,一切纠纷就迎刃而解。

司马笑予同意她的办法,决定夜间同娟儿进入县城踩探,现在司马笑予功力更是精进不少,“五九神功”练到相当火候,那次他同啼红夜郎比划,为了免伤五女的心,未施出杀着。不然,啼红夜郎功力再高,哪是他的敌手。

他同娟儿进县城踩探时,三手擒拿谷常君及飞天行者闻中光所请黑白两道人物,早已每夜全体出动,这中间除了极少数人外,都没有见过司马笑予的面目,不过全都知道他是个极其英俊的少年。

这一夜,月黑风高,正是夜行人出没最好时光,司马笑予耳目极灵,在黑夜他仍能看得出十多丈远,就是娟儿目力也不弱,五六丈远难不了她。

两人窜进县城,时正三更,越过几重屋脊没有发现什么,二人轻功虽然高绝,但仍极其小心地纵高跃低,直如一缕轻烟似地。

蓦地,前面不远处一声惨吼刺耳,音调粗犷而恐怖,娟儿向司马笑予一招手,纵身向那吼声处跃去,两个起落入已到一所大院落,她身形刚稳定,司马笑予已依身在她身边。

娟儿回眸一笑,内心实赞佩他轻功之高,司马笑予也极欣赏娟儿那飘忽如风的身形。

这里是一个大庄屋东偏院,有四五间瓦屋,两间屋内微透灯光,院落里静寂无声,似没有发生什么事过。

两人耳目何等灵敏,适才刺耳吼声明是从这里发出,两人一打手势,双双朝着有灯光的房间跃下。

这间屋子门窗紧闭,微弱的灯光射在窗纸上闪烁着,司马笑予在窗纸上戳开一个小洞,向内一张望,禁不住地咦了一声。

原来房内有两张木床,床上各躺着一个彪形大汉,张牙咧齿地命已归西。

娟儿也发现了屋内情景,即伸手将窗推开,双双纵身入内,一看两大汉是被人用内家重手法点中死穴而死,身子还没有僵冷,死后不久。

两人略一巡视,即窜出屋外,又至另一个有灯光房间,内面赫然亦有两具死尸直躺在床上,被同祥手法点中穴道而死。

司马笑予同娟儿相对一愣,被害的四人,骨骼粗壮,太阳穴微鼓,武功均不弱,没有一点反抗,在举手投足之间即被人点中穴道而死,而且手脚上做得这么干净利落,这对头都是个厉害人物。

娟儿一拉司马笑予衣角道:“走,有人来了。”

二人纵身上屋,闪入黑暗中。

二人自听到惨吼声,及发现被害者之后至现在,只不过一杯凉茶时间,行动极快,在他们巡视了两个房间之后,这间屋主人才听到吼声前来,在屋主人来到,娟儿二人已隐没于黑暗中。

娟儿在司马笑予耳边轻声道:“走吧!这场是非不要搅在我们头上,你看那人步履沉稳,太阳穴高鼓,是个不好相与的人。”’

司马笑予点点头,双双而去。

回到山村,已是四更过,休息一会,天已大亮。

吃过早饭,娟儿道:“我们今天进城去踩探一番,看能否打听出昨夜被害四人是什么路数,是被何人所谋。”

她望望他略一停道:“我们化装一下免被人看出,在我们没有寻着冒充的人以前,最好不要使人看出我们真面目。”

司马笑予此时的心灵,已完全操纵在这个美丽温柔的少女手中,迷糊地一切都听她的指示。

娟儿替他化装为四十余岁的汉子,粗蓝布长衫,外束一条白布腰带,头上缠一束白布头巾,嘴上还替他装上两撮短须。娟儿非常聪明,经她一化装,活现得很,一点也看不出破绽。

娟儿本人则化装成一个小厮,青衣小帽,活泼天真,脸上却仍透露着少女的艳美!

一清早,两人已进得城来,街市中人群熙攘,热闹已极。

二人循着大街走了一趟,转头进入一家茶馆。

坐茶馆是四川人的习惯,一清早已是坐无虚席,二人好不容易在后面屋角找到了一个座位。泡了两壶茶。娟儿买来一包点心,二人边吃边打量着四周人群。

在他们一进茶馆,从人丛中穿过时,就听到有人在谈论昨夜发生之事,在他坐定后,左右的茶客差不多全在谈论着。

他左边有一个老头道:“飞天行者闻大爷,这一回可栽到家啦!自己遭遇了不幸还不要紧,被邀来助拳的四个朋友,昨夜又死在那采花贼司马笑予之手。”

那老者同桌的另一个中年汉子道:“怎么会知道是司马笑予哩?”

老者道:“怎么会不知道?人家做过案后,留下了标记哩!”

中年汉子迷糊的道:“那是什么标记呀!你老怎会知道?”

老年神气的道:“今早我会着闻大爷的王管家亲口告诉我,被害的四个朋友是川东四虎,武功了得,在道上万儿是响当当的,谁知,昨夜竟被人无声无息的弄死,这是从哪里说起!闻大爷到底是老江湖,在川东四虎住所一看,就发现墙壁上画有一匹马。这匹马当然是那个采花贼司马笑予了。”

司马笑予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人家左一个采花贼司马笑予,右一个采花贼司马笑予,叫得他毛骨悚然!那川东四虎明明不是他所杀,人家为什么偏要将这个梁子架在他头上,更是气得脸发白。

娟儿用肘撞了他一下,他回过头来,娟儿正对着他妩媚的笑着,这一笑虽不至倾城,便却使司马笑予的头脑清醒了许多。

娟儿见他神态,恐怕他露出马脚,故用肘撞了他一下将他视线引过来对他一笑。

果然这一着生了效果,不然司马笑予不气死亦会发昏。

老头得意地又道:“王管家又告诉我说,敢倩这个采花贼司马笑予倒是个汉子,还留在了合江,再过两天就有他好看的。”

中年汉子吃惊道:“这个采花贼举手投足之间就将极负盛名的川东四虎刺死,本领大得骇人,还谁有这么大的能耐来制服得了他不成?”

老者现出不屑的神色道:“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司马笑予是个初出道的雏儿,算得什么。只要闻大爷所邀请的人一到,不怕这个采花贼飞上天。”

中年汉子更是一惊愕,急问道:“你老可知道闻大爷所遨请的人到底是谁?”

老头微哼一声道:“是谁?说出来恐怕骇散了你的魂——”

老者故意停顿一会,侧过头望着汉子半晌又道:“就是那江湖上的双怪,你可知道?”

中年汉子身子一颤道:“提起阴阳鬼脸刁吾非及鬼骨神鸠白磔两位老前辈谁人不知,闻大爷的名头可真响亮,居然将这两位老人家请来真不简单。”

司马笑予原本是紧张万分,不知对头所邀谓的是什么骇人的人物,看那老人神态,顿时心头起伏不定。

后来听说出这么两个人,一颗沉重的心才放松下来。

娟儿见司马笑予听了那老者之言,神色十分紧张,后来老者说出为双怪,司马笑予脸色又恢复了轻松之态。猜想到他一定知道双怪这两人,而且功力定必在他之下,因此也放心许多。

这时那老者故显神秘的又道:“双怪固然是两个高人,却也算不了什么,要知道闻大爷背后还有一个高人要来哩!这人比起双怪,更要厉害得多。”

那汉子迷糊的问道:“这个高人又是谁哩?”

“这人吗?——”

这时周围的人都侧过头来,带着惊奇的神态听他谈论,他也更是得意哈哈一笑。

笑后,扫了众人一眼,接着道:“这人吗?就是道上的首领玫瑰夫人啊!”

此言一出,众人一阵哗然!

司马笑予向娟儿微微一笑,这笑意是说玫瑰夫人决不会相信县城采花案是他所为。

在老头身旁一张桌上有一个人冷冷地道:“玫瑰夫人也算不了啥!人家三手擒拿谷大爷连江湖武功第一的幻云叟都请来了。”

这一句话不但使四座惊愕,司马笑予听来顿时神色极不安定。立起身向娟儿道:“走!”

娟儿见他神色不安,也不便多问。同他走出茶馆,刚走到大街上,迎面来了一人。

那人身穿白缎蓝花绸衫,头戴一顶英雄帽,足登粉靴,手握白纸扇,神采飘逸,俊美不凡。

娟儿赶紧一拉司马笑予闪入人群中,没有被那人发觉。

这人不是别人,即是啼红夜郎关山寒。

啼红夜郎刚走过大街口,后面又来了一个少女,这少女却是紫竹仙恨姑。

紫竹仙恨姑似在追踪啼红夜郎,见她闪躲在啼红夜郎身后而去。

依娟儿的意思立即返回山村去,但司马笑予见了啼红夜郎心头立涌起一种妒意,双脚不自主地也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转过另一条大街,见啼红夜郎在前,紫竹仙闪躲着在后,双双进入一间酒楼。

司马笑予沉闷的也上了酒楼,娟儿无法,只好跟在后面,这是一间极其豪华的酒楼,楼上高朋满座,人声喧嚷。二人上得楼来一看,见啼红夜郎进入一间雅室落座。紫竹仙进人右边一间,司马笑予迷糊地钻入啼红夜郎左边雅室内,

娟儿点了几样菜,一壶酒,慢慢吃着,也猜不透司马笑予为什么要跟着啼红夜郎到这酒楼来。

娟儿生怕司马笑予神经一个控制不住,就要露了身形,一切计划不但打破,且还要弄得不堪设想。因为现在他的对头太多了,以他二人之力,实不容易对付。

因为她又看不惯紫竹仙放浪的行为,大概她是被啼红夜郎的俊美引诱了她,故在他身后追踪着,因此她更不愿露出原形使紫竹仙看到她。

司马笑予极沉闷地饮着酒,娟儿以笑靥对着他,她想眼前只有以她的娇笑,也许可以控制他的心灵。

突然雅室外有人打起来。

啼红夜郎、紫竹仙都站立在雅室外观看,司马笑予同娟儿也闪身出来。不过娟儿怕啼红夜郎及紫竹仙看出她二人行藏,乃拉着司马笑予转在雅室屋角处。

靠窗口的一起是两个劲装一个红脸一个黑脸中年汉子。那红脸汉子使出衡山派的铁沙掌,两人势均力敌不相上下。

在酒楼中的另一对,乃是两个少年,一个身着蓝缎劲装,使出一手武当八卦掌,掌法也凌厉非凡,较蓝缎劲装少年略胜一筹。黑缎少年一时也无法可制服得了对方。

这两起人,看起来红脸中年汉子同蓝缎少年是一起,那黑脸汉子同黑缎少年是一起。两起人武功均有相当火候,短时间谁也胜不了谁。

两起人正打得激烈之际,蓦地红脸汉子闷哼一声倒地而亡。接着那一边黑少年亦是一个踉跄倒地不起。

旁边看热闹的人,一阵大哗,想不到这一场架,就是这么轻易地打死了两个人。

可是那黑脸汉子同那个蓝缎少年却愕着当地,呆若木鸡。

这酒楼中,武林中人不少,可全是一些极平常的人物,他们哪看得出其中另有蹊跷哩?

司马笑予突冷哼一声,脸上阴沉得可怕,娟儿也不简单,亦已看出个中原委,轻声向司马笑予道:“你别理会这闲事,我们走吧!”

付了酒钱,二人来到大街上,酒楼上打死人的消息,早已传遍了行路人,在司马笑予前面有两个人一面走一面说道:“这一回三手擒拿谷大爷同飞天行者闻大爷梁子算是结上了。”

另一人道:“那个被打死的红脸汉子听说是谷大爷的师弟,谷大爷是武当派的门下,这事态不大好了断。”

前一个人又道:“那个穿黑缎的少年,听说是玫瑰夫人的门徒,玫瑰夫人谁人能惹得起?你等着有好戏瞧。”

两人说话的声音极轻微,但怎能逃得过司马笑予同娟儿的双耳,他们听得清清楚楚。

前面两个行人转入另一条行道去了,他们来在一个客店门口,司马笑予脑子一迷糊,一脚就踏了进去。这是家小客店,来人也不少。

娟儿也莫名其妙,只好随着他进来。

伙计一见有客人进来,赶紧上前打招呼。道:“两位是住店的吗?刚好后院还有一间上房,清静得很,请跟我来。”

司马笑予就跟着伙计向后走,娟儿也糊里糊涂地跟在后面。

这后院,有一房一厅,倒也幽雅,房间里只有一张不大不小的床,枕被也很干净。

伙计打来茶水自去后,娟儿心头不住地在打鼓,心说你这是安的什么心?不回到山村去,偏要住在这个客店里,而且还只一张床一一

想到这里脸也红了!偷眼望去,见司马笑予脸色仍是阴沉得可怕。

沉吟一阵,娟儿道:“今夜准备住在这里吗?”

司马笑予慢道:“嗯,我想在这里住一夜。”

娟儿问:“那么我呢?——”

司马笑予想也不想地道:“你当然也住在这儿。”

“可是——”娟儿脸一红道:“可是——我,喂,这儿只有一张床呀!”

她的嗓子似乎大了一点。

司马笑予陡然警觉地,双手摇动道:“你别大声说话。”他神态极其滑稽,近于傻头傻脑地有一点可笑!他接着又道:“这张床虽不大,两个人还是可以睡得下。”

娟儿知道他脑子有点迷糊,不再多说,浅浅笑一下。司马笑予正双眼看着她,她这一笑,他脑子似乎清醒一点:他道:“娟妹妹你累了,先躺一会。”说着,随手将窗门都关上。

娟儿脸又一红,轻声道:“你关上窗门干什么?”

司马笑予神秘地道:“不关上窗门,让外面人看到我们——”

他话没说完,娟儿更是羞涩得抬不起头来,心说,他今天怎么变得这么轻浮?

心里想着,嘴里不由得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司马笑予却一本正经地道:“人家看出我们是化装的,行藏岂不败露了吗?”

娟儿禁不住“扑嗤”一笑,心说我倒是多心了!

司马笑予道:“你笑什么?还不快睡,晚上我们还有行动哩!”

娟儿只得脱掉鞋倒在床上,司马笑予也上了床,同她并头睡下。娟儿心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司马笑予本是面朝外侧着身子睡着,忽然一个翻身过来,望着娟儿道:“娟妹,你怎么心跳个不停?”

娟儿以为他故意这么问,羞得脸也红了,问道:“你怎知道我的心在跳?”

司马笑予却正经地道:“我觉得我功力又精进不少,就是一片树叶落在地下我都听得见,我的耳朵紧贴在枕头上,这么近,当然听得到你的心在跳。”

娟儿妩媚一笑道:“心不跳,岂不是死人?”

“我不是这意思。”他解释的道:“我是说你的心跳得猛烈,跳得比我快。”

“鬼话,别噜苏,快睡觉。”娟儿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去。

司马笑予叹了口气,娟儿一愕,心想,我不要伤了他的心吧!他这人也够痛苦了,他要如何,我就不应该叫他失望,我本来是十分欢喜他的。

想着,她又翻身过来。

司马笑予这时面朝上睡着,睁着双眼望着屋顶,表现出了极度失望的神情。

半晌,他还是那样呆板的神态!

娟儿一阵心酸,轻声叫道:“笑哥哥,你——”

司马笑予似未听见。

娟儿不忍地伸出如白玉般的手臂,扶着他的肩头,将他身形扳过来,乘势一头栽在他怀里。

司马笑予抚着她柔软的青丝也没说什么。

许久娟儿仰起头道:“笑哥哥你恨我?”

两人脸相距不过半尺,娟儿吐气如兰,司马笑予心神微微下荡,伸手抬起娟儿下颔,道:“我为什么要恨你?要不是你,我哪能支持到今天。”

娟儿心头甜甜地,更是跳个不停,双颊红晕朵朵,情不自禁地又将娇躯贴近一点。

四只眼睛对望一阵,娟儿再也忍不住地凑上粉脸紧贴在他面颊上。

其实司马笑予现在的心灵如一池死水,掀不起一点涟漪。要是往日怕不早已心猿意马,而铸成大错了。

司马笑予轻抚着她香肩,道:“好妹妹,我的心已碎,再也没有一颗完整的心给任何人,而且我脑子一天一天的昏沉,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变成一个疯狂的人。”

他停了一停,又道:“我是在想,假如你认为是我的亲妹妹就将一身所学都教给你。我死了之后,你去寻找我的亲爹亲娘,能替我奉养他们一辈子。我在九泉下也瞑目了。”

娟儿泪珠涔涔下流,仰起头,伸出玉手掩着他的嘴道:“不准你说不吉利的话,我知道你创伤太大,痛苦太深,一个人要受得住考验才能创造出伟大的事业,你有天下无敌的武功,正如红日中天,到时自会扬眉吐气,扬名天下,何必为了儿女私情丧了自己志气。我知道你的心意,我不会用儿女私情来折磨你,亲哥哥,只要你愿意认我是你亲妹妹,那我就太高兴了。”

司马笑予突然起身,拉着她双手,高兴地道:“真的吗?我那真想不到。好,现在我就教你‘五九神功’,以你现在的,功力,大概一年以内,就可打通督任二脉。”

娟儿大喜,司马笑予将口诀与打座法都教给她,娟儿不一会儿就学会了。

这一天,他们就在客店呆下去、挨到夜间三更,两人结束停当,飞出客店。

在他们一上屋,就发现了一条黑影,向东飞去,身法快极!在两人赶去时,已失那人踪迹。

司马笑予同娟儿正在打量时,蓦地前面三丈远处,一条人影从一间屋子内“嗖”地一声窜上屋脊,如一缕清烟隐没于黑暗之中,看那人身形,分明是原先所见的那一个人。

他两人一暴身,正欲追踪上去,蓦地背后风生,有人在后偷袭。

司马笑予岂是等闲,倏地反手一掌向后拍出,接着人也一个向后围,一看,身后不远处,立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精干汉子,身形摇晃着,敢情被他轻轻一掌,击得拿桩不稳了。

那人满脸现出惊讶之色,问道:“阁下何人?”

娟儿在距离司马笑予左侧丈余远处,冷冷地道:“放着正点子不追,却对人贸然出手,先说说看,你是何人?”

那汉子朗声道:“不错,在下认错了人。但两位既然在我住屋上,必有所为?我三手擒拿谷常君,倒也是好朋友的人、能还得出梁子在下倒也愿意交交,两位请报个万儿来。”

娟儿飞身到司马笑予身前,向三手擒拿谷常君道:“我们此时不便报出姓名?倒是你谷朋友,我们早有个耳闻,你要追的人已向西窜去,你赶快追去吧!有机会,也许我们会插一手。”

说着,一拉司马笑予闪身而去。

司马笑予施展起“掠光摄影”五九轻功,娟儿运起“大罗五行真气”轻功怪异飘忽之极!

三手擒拿谷常君愣在屋脊上如痴呆一般,他哪见过这两人这般的轻功,今夜算是开眼界了。

他知道这两人不是敌人一路的倒也放心许多。不然,就凭人家那轻轻一掌,就将他击退丈余远,他已望尘莫及,如果是敌人一路的,岂不糟透。

司马笑予同娟儿亦向西飞去,窜过数十幢房屋不见一个人影。

娟儿道:“我看从那屋子逃出之人,形迹可疑,不知是不是我们要寻找的人?”

司马笑予道:“很难说——”

他突然轻声道:“伏下。”

娟儿知他已发现了什么,马上一矮身同司马笑予伏身在瓦沟中。

她们身形刚隐藏好,突有两条人影一前一后向西飞去,司马笑予同娟儿双眼眨也不眨地瞧着那两人。

那两人从他们身边飞过后,司马笑予道:“走,回去。”

娟儿不知这两人是何路数,从身法上看来,轻功虽绝高,但同前一人比较则还相差甚多。

她见司马笑予不欲追赶那两人,只得同他回到客店中。回到客店司马笑予才告诉她道后所发现的两人即是阴阳鬼脸刁吾非与鬼骨神鸠白磔双怪。这二人中鬼骨神鸠同我交过手,一照面难免被看出破绽来,故我暂离开他们为宜。

娟儿这才明白他的心意,司马笑予又道:“我们所发现从三手擒拿屋内窜出来的人,看他身形好似啼红夜郎关山寒。”

娟儿沉吟一阵道:“啼红夜郎行动诡密,心狠手辣,今天他在酒楼暗用筷头点毙两人,用意至深,死的两人恰是一正一邪,我们对这人可要防备一点。”

司马笑予突然立起,一把抓着娟儿道:“对,昨天杀死飞天行者闻中光家中的川东四虎,也许是他,我们还是赶到城西去看看,假如踩探确实,我可不放松他。”

娟儿见他又要窜出去,也只好跟着走。

两人回到客店,前后还不过一盏茶时间,在他们二次窜出客店时,刚过四更。

两人窜到城西,听得城外有兵刃撞击之声,他们纵身越过城垣,见一块草坪上有三个人正斗得激烈!

司马笑予双眼一瞥,即看清两人为阴阳鬼脸及鬼骨神鸠,另一个青纱蒙面,不知道是谁,心想也许即是那个他们前次所发现的夜行人。

阴阳鬼脸及鬼骨神鸠以两个极负盛名的两怪,却双战那青纱蒙面人,可见那人是个非常辣手的人物。

他们三人似战了许久,那青纱蒙面客,内功似愈战愈盛,两怪眼看不济了。

鬼骨神鸠似已情急,桀桀怪笑一声后猝然一张口,吐出一团白雾,敢情他们施出最后绝着“鬼骨精气”了。

蒙面人冷笑一声,猛提一门真气,双掌同时拍出,一股绝大劲力中挟着两道青气,一袭阴阳鬼脸刁吾非,一袭鬼骨神鸠白磔。

司马笑予同娟儿一见那蒙面人双掌使出青气,这才确定那人是啼红夜郎无疑了,但他们不明白啼红夜郎为什么会同双怪打起来。

鬼骨神鸠白磔的“鬼骨精气”,一接触到啼红夜郎那一股青气,顿时化于无形。

青气冲破“鬼骨精气”后,余势未减,将鬼骨神鸠白磔击得一个踉跄,后退丈余才拿稳脚步。

啼红夜郎左掌击退鬼骨神鸠,右掌一道青气击出时,阴阳鬼刁吾非不服气地用毕生精力拍出硬接一掌。

要知道阴阳鬼脸刁吾非在天王寺时司马笑予已见过他的功力,他曾以真力借钟声震动山林,这种功力如没有一甲子的修为,岂能做到?

但是他却遇上两个硬汉,第一次即是在武隆县遇上紫脸判官薛恒中硬接了他一掌。

今夜是第二次,运用毕生精力拍出一掌,他想这一掌拍出时,纵然不能将对方击毙,定可以击伤。

谁知大出意外,他这一举拍出时,刚接上对方的桑木掌,两股力量一接触,只听得轰然一声大响,阴阳鬼脸刁吾非,被击退七八尺远,勉强将身形拿稳。

同类推荐
  • 倪匡谈金庸
  • 弹指惊雷
  • 铁剑红颜
  • 铁骑令

    铁骑令

    上官鼎《铁骑令》作者: 上官鼎 类别:武侠全集 状态:已完结丰原城西郊的“谢家墓地”乃是畔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林子,荒凉地倘佯在山麓之下。由于树林生得很密,是以天光很难透过,墓地里益发显得阴森森的,凄凉得紧。这块“谢家墓地”乃是前朝一个大富翁谢某的葬身之地,已有近百年的历史,以几十亩的墓地,只埋着一个人,由此可想见这人生前的富有了。近几十年来,谢家的子孙衰败了下去,十几年来,这墓地都没有来过问,墓上杂草蔓生,竟然成了一片野地不到三年,这墓地就成了一个乱葬坟场。
  • 九月鹰飞
热门推荐
  • 武当一剑
  • 甘十九妹
  • 血刀江湖载酒行
  • 剑.花.烟雨江南
  • 女帝奇英传

    女帝奇英传

    他是落拓王孙,手挥五弦,一曲黍离之音。她是量才玉女,林下相逢,一对久别故人。她是瑶台仙姝,青剑红绸,一笑富贵浮云。她是风中落花,墨迹怨痕,一片痴怀堪怜。三个女子几经离合相思成无奈,一代女帝千古评说是非总纷纭。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谁解其中伤情味?
  • 人间阎王
  • 蜀山剑侠后传
  • 风尘三尺剑
  • 血溅黄金柱

    血溅黄金柱

    倪匡《血溅黄金柱》作者: 倪匡 类别:武侠全集 状态:已完结情报贩子郭尔准中校于市立艺术院中毒身亡。他惯于在指甲上贴上一层和指甲一样颜色的浓缩菲林。当警方发现他的尸体时,他的指甲已全被揭起过。但在他的牙齿上,发现了浓缩菲林的一小点。放大后可以看出,是一个公式中的组成部份,可能和太空飞行有关。高翔在艺术院查案时,碰见观看展览品的木兰花,两人同时目睹一名握着手杖的中年男子突然倒毙。有三人随即出现扶走尸体,并说他们属于某国领事馆。木兰花虽拾起手杖,但在回家途中又被人夺去。艺术院成了贩卖及争夺情报的地方,木兰花他们亦已卷入漩涡。
  • 心祭

    心祭

    东方英《心祭》作者: 东方英 类别:武侠全集 状态:已完结夜风拂面,斗转星移,天色已经快到四更时分。没有月色,天上有几颗流星,发射着微弱的光辉,瞅着一座怪石林立,积雪皑皑,一片银白的绝峰顶端。十数棵苍松古柏,兀立在石林之中,树枝在风中摇幌着,抖落了身上积雪,理出了青翠的本色。面对着一块人立的巨石之前,俯首默默站着一个修眉朗目,但悲愤交集的年轻人。宋晓峰,他在这里已经足足站了一个更次了。就这样,像一块化石一样一动也不动,要不是山风扬起了他的衣衫,又谁能看得出这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