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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章 此恨绵绵

这中极穴,乃人身死穴之一,如被点中,哪能活命。这个司马笑予冷笑一声,暗道:“谁同你作同归于尽的打法”,于是撤招后退。

啼红夜郎这才解除了一剑之危!

他自出道以来,哪会吃过这样的亏?顿时面红过耳。虽然彼此均未受伤,实际上他却输了一着。

其实啼红夜郎本练有六通之术,心可数用,适才是自己看轻对方故被所乘。

于是他抱剑朗朗大笑,笑声响彻云霄。这是他要下毒手的先声。

当面的司马笑予十分注意对方行色,在对方朗朗大笑之,突然印堂青气闪烁,双手亦变为青色,心中大骇!不知这个俊美少牵,要使出什么邪门?

啼红夜郎大笑后,随即暗运真气,长剑平胸,左手拿捏剑诀,慢慢抬高右臂,剑尖下斜,双脚也慢慢地向左移动。

当面的司马笑予亦暗运真力紧握长剑,亦向右慢慢游动。两人走了一圈两柄长剑微微颤动。

原来两人正使出绝高的无上剑法,生死在于顷刻。

两人又走了一圈,面色更是凝重万分。这个司马笑予长剑却换了两个式样,啼红夜郎仍是左臂抬高,剑尖下斜原式不动。

两人脚步游动,地面上深深的印上五六寸深痕迹,可见两人真力已运用到峰点!

这边紧张万分地,那边却胜负已分。

原来,五女经啼红夜郎一提醒,冷魂仙子忙大声向众女叫道:“各师妹快将‘大罗五行真气’一二三段混合运用。”

众女经大师姊一提醒,不再将“大罗五行真气”分开运用。这样一来,果然将适才败势立挽回过来转为优势,不再尽站在挨打的地位了。

娟儿同五女一交手时,见对方也会运用“大罗五行真气’大起疑心。这五女不但懂得“大罗五行真气’,而且还懂得第三段,岂不是怪事。

看来,她们的火候甚浅,似乎于最近不久才练习,难道她们也是从我姥姥处学得的吗?

她对啼红夜郎也疑心起来,这人怎么也懂得“五行真气”相克之理?他又是何人?

她心想:今天我不使出绝功,恐怕难以收服五女,说不定我还要打得五女心服,也好叫他见识我的功力高兴高兴。

心意一定,于是身形如穿花蝴蝶,双掌含着万钧劲力向五女个别击去。

五女刚与她拉个平手,不一时又处于下风,又闹得手忙足乱,处于极危险之境了。

啼红夜郎正以无上心法交斗,两人功力却也不分上下,只要哪一方有一丝疏忽,就要血溅当地。

正在此时,忽听孔白洁惊呼一声,啼红夜郎却也了得,身形如一缕轻烟,人已离开斗场,飘身纵人五女之中,长剑一挥,一股绝大真力,将娟儿逼开数步。

原来娟儿施起数年所习“大罗五行真气”将众女打得东藏西躲,孔白洁一个不慎,躲避不及,人被娟儿掌风卷入劲力圈内,故吓得她惊呼起来。

啼红夜郎幼有异禀,练有六通之术,因此耳目不但极灵,而且还可数用,在他同当面的司马笑予正以无上心法比斗之际,但他还是随时注意到众女。

在孔白洁一声惊呼,他人即脱离对方剑气圈外,闪身纵入五女之中,及时救了孔白洁一条命。

他这行动倒把当面的司马笑予惊愕不已!料不到这个俊美少年竟有如许功力,在双方作生死无上心法比斗时,竟能心有二用,而且竟能脱离他剑气包围圈外。

哪不令他赞佩万分!

娟儿一股绝大“大罗五行真气”将孔白洁卷入劲力之内,正欲将她点倒时,忽一眨眼,一股剑气将她震退,心中大骇!在她一看清来人时,原是同她的朋友司马笑予决斗的那个俊美少年。

娟儿虽同紫竹仙为双胞姊妹,她的个性却极其和善,不像紫竹仙那么狠毒。

她一见这个俊美少年,替孔白洁解了危困,也不为已甚,退出站立在她的朋友司马笑予身旁,向他微笑道:“你可打胜了他?”神态极其亲密!

五女在孔白洁处于危急正同时大惊之际,见啼红夜郎竟舍命及时相助,这一份感激之情,齐现于色表。

在她们惊惶未定,一见她们所误认为的紫竹仙同司马笑予亲密之状,又立即嫉火如焚!

可是那个司马笑予,见五女同当面的俊美少年亲密之态,又何尝自在哩?

冷魂仙子再也不放过这一次同司马笑予相见的机会,上前指着他道:“我问你两个问题,请你恳切答复我,我姊妹就是死于九泉,也好瞑目。”

这个司马笑予冷冷地道:“事已到此,本来我同你们姊妹没有可解释的,你如果要说,我姑且听之。”

他这冷傲无情的态度与语气,同那个长发披肩的司马笑予毫无二样,气得五女泪珠也快要流下来了!

冷魂仙子含着一泡泪水道:“你别那么无情对待我们,我觉得我姊妹同你根本没有误会,如你所说实在没有什么可解释的。不过,我有两个问题不明白,请你作最后问答。”

“第一,你可记得在沙洋在我碧香院,曾听我抚了一次琴吗?请你说出我那次所弹出来的调子,及听了那一次琴音有什么感觉?”

冷魂仙子到底老练得多,目前两个司马笑予谁真谁假,只要他一回答这个问题就明白了。

这个司马笑予一愕然,沉吟半晌道:“沙洋?碧香院?琴音?一一似乎没有,似乎又有,我不能恳切答复。”

众女听了他这话,及观察他的神态,神智似乎有点迷糊。

李嫣红立即问道:“你可认识我?能叫得出我的名字吗?”

他毫无情感地答:“我知道你是李嫣红。”

“那么我再问你”,李嫣红又接着道:“你可记得我们初见面是在什么地点?什么时候?”

这个司马笑予思索半晌后摇摇头地没有开口,这意思当然表示不知道。

接着杨紫艳孔白洁提出他受伤,她们代为治疗的往事及史黑青提出天王寺的事,他均是摇头没有回答。

众女失望已极!

冷魂仙子道:“好了,我现在提出第二个问题,你到底因何故同我姊妹决裂及此?”

这个司马笑予脸色一变半晌道:“这事你还要问我吗?我可不好意思说出来一一”

他顿一顿道:“我们缘尽如此,希望你们多为自己前途打算,从今以后,也别再找我了一一”

李嫣红忙道:“笑哥哥,你言中之意,是说我们行为不检被你看见了,不过,我要提醒你,玫瑰夫人及她的门徒变化多端,你所见到的不是我们本人,是玫瑰夫人门徒所变化。就拿你来说,我们在七鹰谷曾经见过一个假司马笑予,被我的师父击毙了。目前在此地我们亦见过两个司马笑予,你要是相信我的话,我们可以带你去见他。”

娟儿对司马笑予一往情深,一见五女对司马笑予神态即明一切,爱情眼中,是渗不进一粒砂子的。娟儿虽性情和善,但也不愿别人夺了她的爱。

她于是时司马笑予道:“我们走吧!”

这个司马笑予向娟儿道:“她说的什么我一点也不懂,好,我们走。”

说着不等众女再开口,已同娟儿飘然而杳!

五女虽然极其难过,却又感到迷惑万端,很明显这一切均是玫瑰夫人这个万魔之魔在作祟。此事除了请她们师父来作主外,实在没有其他办法可想了。

于是五女商量一阵,决定即刻起程赴云南去寻找师父幻影魔狐令狐莺。

正在此时,啼红夜郎忽然眉头一皱,面色苍白,汗珠涔涔下滴,身形摇摇欲坠。

五女一见大惊,冷魂仙子立即上前扶着他道:“关兄你怎么样?受了伤吗?”

啼红夜郎苦笑一下道:“他还伤不了我,大概是病了。你们去吧!我回到合江客店休息一阵,想不会有大碍的。”

杨紫艳道:“你病了,我们怎能走哩?先送你到客店再说。”

她们病了,人家百般照料、何况还数度救过她们性命,现在他病了,五女怎好不理而去哩?

啼红夜郎却不过五女真情,只好一同回到合江客店不提。

现在,作者将玫瑰夫人在此交代一笔。

玫瑰夫人是个万淫万恶之魔,她变化多端,神鬼莫测,内外功同幻影魔狐令狐莺,也在伯仲之间。

唯这女魔头不但功力高变幻多,且机诈诡谲狠毒异常,而且极其淫乱,凡是年青俊美的少年,她无不收罗门下。因此她的男女门徒甚多,齐擅长变化,而又淫恶。同时黑道上高人亦均被她用色相收服后暗下蛊毒,如有人敢违抗她的命令,每年年蛊毒发作时,她不给解药让其惨死。

是以玫瑰夫人势力遍及西南江湖道上。

司马笑予在沙洋孔氏大屋,大斗孔姥姥孔氏三仙幻云叟时,玫瑰夫人难得着门徒及道上人物报告,知道江湖上出了这么一个武功高极的杰出人物。

于是玫瑰夫人即前来沙洋收集司马笑予资料,并化装各种不同的人物追踪在司马笑予身后。

司马笑予同五女的关系,及在宜都会着了他母亲飞花女周逸君、父亲司马人龙、令狐莺等人,全落在她的眼帘中。

但她终未能摸清令狐莺本来面目。

在周逸君同五女与七鹰之谷追赶司马笑予时,她安排毒计传音她们,将她们引回七鹰之谷想一网打尽。

哪知周逸君同五女返窜到七鹰之谷后,周逸君因要急寻司马笑予,与五女约定在七鹰之谷森林内等候,自己去城内采购干粮,是以五女未受她引诱而入七鹰之谷中。

玫瑰夫人早安排心计,挑选门徒化装为五女及司马笑予,扰乱她们心意。

李嫣红在森林内所见先现身的五女即为她门徒所化装。她自己则化装为老婆婆(即令狐莺)将司马笑予引去暗下蛊毒。

后来用比武方式,将司马笑予收服下来,带在云南玫瑰仙苑。明里是说替他治疗蛊毒,实际他是想将司马笑予收服石榴裙下。

她对司马笑予施展起全身解数,费尽各种心机,欲擒故纵降伏其心,使他自动投入怀抱,永为不二之臣。

她扬言说是直赴云南,实际她同司马笑予来到合江就停顿下来。

她在合江县早已安好了落脚处,那是在郊外一所破乱的灵隐寺庙里。主持僧原也是个绿林中人物,因避仇家才落发此庙,后来将主持僧杀死,自己当起主持僧了,他早就是玫瑰夫人麾下二三等人物。

玫瑰夫人将司马笑予带到灵隐寺,安置在一个很清洁的小房间。告诉他说,她将在这里呆几天,有点事情处理完后即起程,司马笑予虽然极不愿意,也没奈何。

这个灵隐寺虽然破乱不堪,却极其宽大,前后有三进大殿,空洞洞地没有一尊佛像。

司马笑予在小房间休息了小半日,心灵感觉无限空虚,往事一幕一幕现在眼前。

第一个使他难忘的是玉佛,没有达成师命,万分愧疚。其次是亲生父母不知在何方,哪一天可以见面。

最后,是对五女的怀念。他想到李嫣红杨紫艳史黑青孔白洁诸葛芙蓉五女,都对他有莫大恩惠。但他不能同其中任何一个结合而伤其他四女之心。

如果五女每个人都同他结合,这是不可能之事,他自感没有才能来享受这个艳福。

因此,他欲避免日后的难了之局,才决绝地忍受着内心的痛苦离开了五女。

哪知他一念之差,弄出无限麻烦哩!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玫瑰夫人虽然是个色魔,但她不是普通之辈,尤其她视司马笑予为她生平所见第一个喜欢的男人。她不欲用霸王硬上弓手段,她要用尽心机降服他的心灵。

因此她在司马笑予的面前,虽然媚态横生,却没有什么不正当的举动。

她坐了一会走了,司马笑予脑子昏陶陶地,心情也烦闷已极!此时已是上灯的时候,他感觉寂寞地踱出小房间。

他顺着回廊走到后殿,这里有许多小房间,大概是僧舍。后殿大院左边有一个月洞门,忽见一个窈窕的女人身影,惊鸿一瞥,没有看清面容,已穿人月洞门。

司马笑予心中一动,暗道这个女人身形好熟,莫非她是杨姊姊?她如何曾同玫瑰夫人住在这个庙里?”

他悔恨没有赶上一步,看个明白。心里一急,脚步不觉走入月洞门。

进入月洞门内,又见三个标致少年,年约二十左右从右厢房闪出跟着前面那个女人身后,转入走廊。

他迷糊万分,也就跟蹑着那男女数人身后。走过曲曲折折的走廊,进入一所大花园。此地,花草修茸,亭台水榭,别有天地。

进入花园后,前面男女已无踪迹。一打量,见左边密密花树后,隐约有灯光闪烁,他便循着小道朝着灯光处走去。

穿过花丛,便是一个小木桥通过一个碧波水池。灯光即是从小池对面数幢楼屋中闪出。

司马笑予走过木桥,隐约听得楼屋中银笙与琵琶声音。他俩个起落,身子已落在楼屋边,那银笙与琵琶之声,更是清晰入耳,这楼屋,画栏雕栋,堂皇已极!

一纵身,他上了一株大树,如一支猿猴般的轻巧,从茂密的树叶中看到对面楼房大窗中,有两男两女。

两个男人,即是他在月洞门内所见那两个妩媚油头粉面的漂亮小伙子。

那两个女子,赫然是一身红衣的金琵琶李嫣红,及一身白服的银笙孔白洁。他大感惊愕,脑子胀得好大。他以为是双眼看花了,用衣袖擦了擦,再度打量,哪会假,不是她俩还有谁?

他耳目极灵,大树虽距楼房窗口约四丈余远,他看得十分清楚,决不会错。

他自中了玫瑰夫人蛊毒,脑子本来是昏陶陶地,现在一见当前的情景,刺激得更是脑子沉重起来!

竭力平静胸中起伏的情绪,两眼注视着那两男两女,不但两眼注视着,而且双耳也十分注意的听。

楼房陈设华丽,红木床上锦帐绣被,历历在望。楼房中央,一个小圆桌,上面摆满了酒菜。两男两女依着并坐,状极亲密。

李嫣红手拨琵琶、孔白洁口吹银笙,两人合奏出一支令人悦耳神荡的曲调。

内中一个美少年,情不自禁地随着乐曲引吭高歌起来,听他唱道:“池外轻雷池上雨,两声滴碎荷花声,小楼西角断虹明,栏杆私倚处,遥见月华升。”

他唱完这一段,另一个少年拍掌称赞,李嫣红及孔白洁二女亦笑容可掬。

后一个少年饮了一口酒道:“下面由小弟来献丑,还是请两位姑娘伴奏下半阕。”

李嫣红举起琵琶孔白洁举起银笙又合奏起来。

那少年唱道:“燕子飞来窥画栋,玉钩垂下帘旌,凉波不动簟纹平,水晶双枕畔,犹有堕钗横。”

唱完,先一个少年亦是称赞不已!

这个少年歌喉,高低起昂,却也动听。后一个少年道:“这一阕临江仙,是宋朝六一居士欧阳修所填。欧阳公一代儒宗,风流自命,吾辈歌古人艳词,两位姑娘请勿见笑!”

李嫣红孔白洁二女微笑不语!

先一个少年道:“欧阳公任河南推官,亲一妓。时钱文僖公为西京留守,一宴于后园,客集而欧阳公带妓迟至,钱公责妓何以来迟?妓云午间,往凉堂睡觉失金钗寻未见故来迟,钱公道若得欧阳公赋一词吾当偿汝。欧阳公即赋此题曰‘妓席’,后人即奉为临江仙调。”

后一少年笑道:“吾兄多才多艺,令弟佩服!”

伏在大树的司马笑予对文墨亦有相当修养,一听那个少年所谈,又气又恼眼都红了,想不到李嫣红孔白洁二女居然同这两少年歌弹此艳词。

他本想离此而去,一双脚仿佛生了根似的,一步也不能移动。

歌唱完毕飞觞交错,钗光鬂影,笑声缭绕,司马笑予恨得牙关紧咬。

不一会,两少年一着轻松的步子与两女道别摇摆而去,两女将二人送于楼下后,停身于水池旁。

司忌笑予不由自主地纵身下树,藏于花丛中,看二女有何行动。

二女在水旁有极沉重心事似地,默默无言,许久,听得孔白洁叹了一口气道:“这两位相公清雅温柔,我若得婿如此倒也不负此望。”

李嫣红沉吟一阵后道:“我原来认为笑哥哥是有情有义的人,谁知竟一一咳!不谈他吧!我们现在作自己打算,我看这两位相公倒是斯文一派,我们终身就寄托在他们身上算了,别再去想笑哥哥了。”

孔白洁又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也只好这样了!杨姊姊怎么不见?”

李嫣红笑道:“杨姊姊诸葛姊姊都在同她们意中人谈情说爱哩!”

司马笑予听了她们的谈话,气得脑门快要炸了,身子摇摆着,险些倒在地下。

这一气不打紧,可将蛊毒气得发作了,脑子更是昏沉得紧,将过去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胸中对五女充满了愤怒。

勉强提起一口气摇摆着身躯,钢牙一咬不再停留地回头就走,他还是极小心的施起轻功,不愿使二女发觉。

恍惚之间,经过楼屋左侧数行柳树,他正要穿过柳树,忽听得有男女嘻笑之声,笑声中充满了淫荡。

他赶紧刹住脚步,闪身藏在树后,身形刚藏好迎面来了男女两人,在月光下很清晰见那男的约二十五六,白净的面孔,透着清秀与英俊。

那女的却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杨姊姊紫玉箫。

俊美的少年,手臂挽着杨紫艳纤腰,步履轻盈情话唧唧,司马笑予脑子虽然昏沉得紧,但耳目仍灵,听得那少年道:“杨妹妹,我弟兄五人,不知是哪一世修来,得着你们五姊妹垂青,真想不到。”

杨紫艳娇笑一声道:“要知道我们是人家弃之如徙的人,算得了什么?”

那少年愤槪他道:“那个傻小子哪有此艳福,别提他了,将来有机会我弟兄得斗斗他。”

两人边谈边走的,就穿过了柳林,走向楼屋中去了,司马笑予两眼冒金花,手臂靠在树杆上人如木雕泥塑般。

半晌,好不容易恢复知觉,才拖着沉重的步子通过小木桥。在花丛中也不辨方向前奔,反盲目的奔跑,却跑错了方向,不知怎么就窜到一栋房屋窗前。

他伸头向窗口一看,内面有两个女人正在对话,一个说道:“史妹妹,终身大事,你已作主张,那一位是十分爱你的,我看要比你笑哥哥好多了!不过,我同他们都已决定从今以后不再理你笑哥哥了。”

这说话的人正是冷魂仙子诸葛芙蓉,司马笑予心想,反正这些不要脸的女人全已变了心,有什么可听的,走吧!走到天边去,今生今世我也不见她们了。

可是脚步如千钧般的沉重,一步也不能移动,猛提一口真气,好不容易脚步挪移了两步,忽听史黑青在屋内道:“我早决定了,我再不愿意去理会那个负心汉——”

司马笑矛如万刀钻心,再也不愿停留一刻,运用全身劲力拔步离开这一幢房屋回头走,好不容易摸清方向穿出花丛返回到住处。

此刻,二更将过,明月皎洁,他长嘘了一口气,回顾一下小房间,见没有什么可收拾的,纵身上屋。

这个数丈高的屋脊在平常那太容易了,可是今日不知怎地,出尽十分功力,才勉强窜上,身子摇摆着,还险些一头栽下来,心说,难道我的功力也消失了吗?

想到这里,心头一寒,我怎能这样哩?功力消失了,我还有什么可活的哩?大概不会吧?

他慌不迭地窜过几重大殿,落荒而去。强自提起最后一口真气,窜高纵低,在乱山群中才急奔。

不知经过多少时间,他终于支持不了,头昏眼花地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在他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红日高照,睁开双眼发觉自己睡在一个木床上,锦帐绣被,幽香入鼻,他一惊愕,心说我怎会睡到这里来?

他马上闭上双目一回忆,对了,我好像是栽倒在乱山中,是何人将我救来此地?这里又是什么所在哩?

他试着挪动身子,哪知分毫不能动弹,全身骨骼酸痛,软弱无力,他只好又闭目养神。

约过片刻,一只温柔的手指,轻抚着他的命脉,他本能地一惊,想举臂甩腕,哪知瘫软得一下也不能动。

在他睁开双目一看,面前立着一个美丽无比的少女,年约二十以内,晶莹的眸子闪着温柔的光彩。

她嫣然一笑道:“你可好些?昨夜要不是我,恐你已死于乱山中了。”

他点点头表示谢意,接着用微弱的声调道:“谢谢你,承蒙相救,永感于心,姑娘是谁可得相告?”

少女放开抚在他命脉上的手指,微笑道:“我是娟儿,你六脉平静,并无病状,想是受过大刺激所致。你倒是放开点,人生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对人生何必太认真?”

司马笑予突地一愕,看不出这少女对人生哲理,看得如此透彻。

不由脱口而道:“姑娘之言,实为至理,多蒙启示,感谢五衷,娟姑娘你可是姓娟?——”

娟儿忙接着笑道:“娟儿是我的名字,我没有姓,倒是相公的姓名我还不知道哩?”说着面色显示悻悻之态!

司马笑予迷惑地暗想,她怎会没有姓哩?难道她也是个身世可怜的人吗?

心里想着,禁不住双眼紧盯着娟儿脸上。

娟儿见他那一双凌厉眼神盯着她,不由心头涌起少女的羞涩,面颊上立起朵朵红晕!

司马笑予见她羞涩之态,这才知道自己失礼,赶紧收回眼神道:“我武当司马笑予也。”

娟儿从没有在江湖上行走过,司马笑予这个名字,在江湖上并不扬名,故娟儿不知道他,当然也无从知道他底细。

她笑道:“你心情放开点,很快就可复原,看你样,虽无大病,但经脉散乱,我来替你推拿引导一阵,然后你自己运气行功,当无大碍,不然如此下去,功力虽然不完全消失也会减除一半。”

司马笑予大骇!怪不得昨夜那三丈多高的殿屋险些还纵不上去,原来我经脉散乱不能运气所至。

他正沉思间,娟儿已动起手来,双掌在他全身各大穴脉推拿,他顿感舒爽无比,原来这姑娘却是个内功绝高的人。

数天,经娟儿用真力推拿,加之自己调息运气,已完全好了,心情也平静许多。心情一平静,又一运行内功,又将蛊毒逼回一处,因此脑子清醒许多。

玫瑰夫人对他下的蛊毒,神奇无比,对功力太高的人虽然未能完全迷惑心灵,若心情一急躁,蛊毒就会随着气脉行转,仍能迷失本性。

好在司马笑予天资高,身躯受过地腑灵气洗伐,又饮过千年茯苓,除了在急躁之时会发作外,在安静的时候自然的能控制着蛊毒行转。

这天,娟儿替他拿脉,并叫他运行内功,看经脉是否已稳定,司马笑予听从她的指导,调息运气,运转三百六十周天,通过督任二脉。

行功完毕,娟儿惊愕地道:“想不到你督任二脉已打通,原来相公不是个等闲人。”

司马笑予叹口气道:“督任二脉已打通又有什么用?我病已好了,感谢姑娘数日来的照料,再生之德,如何报答?”

娟儿低着头道:“我并不是要你报答我呀!”

司马笑予道:“那么姑娘现在行止如何?”

娟儿道:“我——没有一定的去处。”

司马笑予在无限的痛苦之中,突然有这么个温柔姑娘来填补空虚,心灵上感到无限的安慰,数日来,他们感情与日俱增,他着实也不愿意离开这个姑娘。

不过,他是个曾经沧桑的人,对娟儿并没有一点儿女之情,纯以友情相交,他的心已啐,今生对女性不再作其他之想。

可是,娟儿却是一个初与男性交往的人,在她在乱山之中一见到司马笑予昏倒在地,就对这个俊美少年引起了心头一阵涟漪,所以她将他救至一家山村中。

数日以来的相处,她对司马笑予有说不出来的爱意,现在哪愿意离开他而去哩!

司马笑予沉吟一阵道:“这儿十分宁静,我倒想在此多静养几日,姑娘你如果没存一定的去处,那就——”

以下的话,他哪好意思说下去,他哪能明说出请她留下,娟儿已知他心意,心头一阵狂喜,忙道:“假如你需要我陪着你,我十分愿意留下。”

说着忸怩不安怪难为情的!

于是两人就在这山村住下。

娟儿在勾魂堡万家生佛冷姥姥处完成“大罗五行真气”功力后,万家生佛命她同紫竹仙恨姑离去,临行时,并告诉她两人为同胞姊妹,至于她俩的身世,她也弄不清楚,叫她们两姊妹多在江湖上行走,日后定能寻出亲人。

万家生佛告诉她们说,在二十年前,她的徒弟乾坤圈贾吾行,在外面忽拾得两个不满一个月的女婴,骨骼清奇,是个练武的上乘之材。

当时她要练习“大罗五行真气”,没有心情来抚育这两个女婴,但她又舍不得丢弃,于是就留下一个另一个就送给辣手观音余媚娘,留下来的一个取名叫做娟儿,余媚娘收去的一个取名叫做紫竹仙恨姑。

她虽留下娟儿,却没有亲自抚养,就交给了一个奶妈,后来她被乾坤圈点伤,便命奶妈离开勾魂堡免遭受乾坤圈暗算。

这奶妈也是武林中人,可是武功平平,人却义气干云,她带着娟儿在勾魂堡不远处,隐居了六七年,这中间,奶妈常常带着娟儿偷偷来看望万家生佛,她对娟儿十分了重,将来她的仇恨,就寄托在娟儿身上。

因此娟儿一身武功,除了暗地得自万家生佛真传外,又在她姊姊师父辣手观音处学习了数年,三年前才返到无迹崖奶妈处,暗地从冷姥姥学习“大罗五行真气”。

万家生佛从紫竹仙口中,得知她的仇人门徒乾坤圈已死于她师父之手,这个仇也就消了,在她们两姊妹离开时,她即命娟儿不要再去寻找巫天星五人复仇了。

万家生佛告诉她姊妹道:“她们俩姊妹身世虽然不明白,在拾着她们时,两人身上却各有一个信物,将来凭这个信物,定可寻着亲人。”

她两姊妹离开之时,正是五女偷逃勾魂堡之日,巫天星三弟兄因冷魂仙子得知“大罗五行真气”秘密,恼怒之下,就用毒药将万家生佛毒死。

因此万家生佛之死,她两姊妹还不知道。

至于紫竹仙紫脸判官云里烟公孙治等如何离开,容以后交代,此处暂且不提。

且说紫竹仙同娟儿和离勾魂堡向南行来,娟儿这位姑娘是天性纯良湿和的人,紫竹仙是个性情冷傲狠毒放荡的女子,两人在性情上相距太远,娟儿看不惯她的放荡行为,沿途时起意见。

来至合江,两人终于分手,各自扬镳。

娟儿同紫竹仙分手后,在乱山之中发现了司马笑予,就将他救到山村中。

且说司马笑予在灵隐寺所见五女,读者当然明白不是本来的五女,而是玫瑰夫人令其门徒所变化,目的不过在打击司马笑予同五女的情感,使他与五女决裂,而她收渔人之利。

玫瑰夫人在幻术终不能没有一点破绽,为什么司马笑予竟一点也看不出哩?最大的原因是他中过蛊毒脑子记忆力已不复存在,故而被玫瑰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司马笑予自那夜受刺激离开灵隐寺后,她岂肯就此放手?司马笑予行动早在她爪牙监视之中。她甚有把握地知道司马笑予逃不了她的掌握。

正在此时,玫瑰夫人得知五女已来合江,于是毒计顿生,亲自出马,化装为长发披肩的司马笑予,以决裂的行动来打击五女对司马笑予一片真情,谁知五女恰又会着真的司马笑予,因而引起她们疑心,故对这两个司马笑予穷究不舍。

这也是天意,如果五女不会着真的司马笑予,也许她们抱着一颗粉碎的心高飞远扬,而与司马笑予永远脱离关系。

玫瑰夫人明知司马笑予在合江,而自己又为什么另化装一个司马笑予哩?这样一来当然会引起五女疑心,但这也是情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先扰乱五女一阵再说。

她更用狠毒手段,以司马笑予的名义,在合江做出几件采花案,伤了几条人命,她要使司马笑予走投无路,最后自愿回到她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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