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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少女春心

云逸龙道:“虹影,让展兄上来吧!”话落一拍马颈道:“载得动。”

展玉脸儿更红了,双足猛一用劲,突然飞身落在云逸龙身前。

云逸龙微微一怔,他没想到展玉会坐在他前面,当下把身子向后移了些许,回头对陆松青未妇一挥手道:“贤伉俪珍重!”话落一挟马腹,虹影长嘶声中,一闪人林而去。

怅然的望着白马消失于林中,陆松青夫妇同声喃喃道:“愿上苍保佑好人。”话落两人脸上同时滚落了一串泪珠,痴立良久,始才领着爱子,回屋收拾东西,另寻安身立命之所去了。

白马在密林中穿插奔行,毫无阻碍,清脆的铃声,划破了寂静的山野,单调而带有煞气。

展玉轻轻的把身依进了云逸龙怀里,明眸微闪,俊美无伦的脸儿上,映着令人遐思的红晕。

云逸龙星目遥望着远处,似在沉思着什么,展玉身上传来的阵阵醉人的幽香,他竟浑如未觉。

穿过密林,铃马开始向一处荒草丛生的山坡上奔去,空旷的长空,一望无际,令人心神为之开朗。

展玉轻轻的呼了口气,突然开声道:“云公子……”

云逸龙轻轻的嗯了一声,没有回答。

展玉移动了一下身躯,向后靠了靠道:“云公子,你希望有一天也得到个像陆松青那样贤慧专情的妻子吗?”

云逸龙收回了遥视着远方的目光,似乎想也没想,脱口道:“在下从未想过这些。”

展玉心头一震道:“人总有个远景的,成家立业,乃是人生必走之路,云公子聪慧过人,当不会忽略了这一点才是。”

云逸龙漠然一笑道:“在下的远景与他人不同。”

展玉道:“兄弟可以听听吗?”

云逸龙淡漠的道:“在下的远景不如常人美丽,展兄不听也罢。”

展玉心头猛然一震,急问道:“不知会不美到什么程度?”

云逸龙星目中闪过一抹冷芒,沉声道:“鲜血铺地,白骨堆积,这种远景该够丑恶的了吧?”

展玉身躯一震,良久良久,才沉重的道:“那只是云公子你需走过的路,而不是最终目的,云公子,你……你难道从来没想到要找个真心爱你的人吗?”

云逸龙淡淡的笑了笑道:“展兄,人生只能一个宗旨,云某已选了丑恶的那一个。”

展玉突然幽幽的道:“你把别人对你的一片痴心都忽略了吗?”

云逸龙一怔道:“痴心?”

展玉道:“是的,云公子,为了她们,你该想想未来。”

云逸龙茫然的笑了笑道:“假使展兄知道了云某漂泊无定,并无红颜知己的话,展兄就不会替她们白担心了。”

展玉道:“云公子,你不觉得是在作违心之论吗?”

云逸龙淡然一笑道:“云某从不说假话。”

展玉脱口道:“大漠鹏城的鹏城白风不知云公子认不认得她?”

云逸龙心头一动道:“云某曾见过她,展兄提她则甚?”

展玉幽幽的道:“难道没有一提的价值吗?”

言辞有点哽咽。

云逸龙脱口道:“并非没有提的代价,云某只是认为展兄不该误信传言,而诬蔑了展小姐,鹏城中人算来该是云某的恩人,云某对他们只有尊敬,决无其他想法。”

似在整理心中的思绪,展玉突然沉默了下来,这时,铃马已翻过山岭,向另一处坡下的密林走去。

良久,良久,展玉才再度开口道:“云公子,你知道那位展姑娘对你有什么看法吗?”

云逸龙微微怔了怔道:“在下只见过她一次,怎知她对云某有何种看法?”

展玉道:“你猜她对你的印象是好是坏?”

云逸龙淡漠的笑了笑道:“展兄,这些得不到答案的事情,谈有何益。”

展玉想了想道:“我猜她一定很想念你,说不定,她一直却在跟着你也不一定。”语声低微、娇柔,极似梦语。

云逸龙一怔,突然笑道:“展兄完全猜错,她早已回鹏城去了。”

展玉突然答非所问的道:“云公子,你不相信她喜欢你吗?”

云逸龙闻言一怔,涩然的道:“喜欢我?展兄,你相信一个心底纯洁善良的女孩子,会喜欢像云某这样一个双手血腥的杀人凶手吗?不可能,决不可能。”

似乎怕被展玉说对了,他连声否认着,以便加强自己的信念。

展玉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她了解你的心情,因此,她更喜欢你。”

这时铃马已穿进了密林,云逸龙似乎不愿再谈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了,平淡的笑了笑道:“黄昏之前,我们大概就可以抵达冷云观了。”

展玉却不愿放过,接口道:“云公子,你知道我为什么晓得楚姑娘陷身冷云观中的事吗?”

云逸龙道:“云某确实不知,也许展兄去过万柳堡。”

展玉道:“我没去过,是鹏城白风告诉我的,因此,在下晓得云兄,也晓得展姑娘对云兄的看法……”话落突然停住,似在等云逸龙发问。

云逸龙没有立刻回答,他似乎不愿意再谈这些,良久,才道:“远处好像是一道小溪,展兄可曾听到水声?”

展玉怔了怔,突然幽怨的叹了口气,答非所问道:“云公子,你知道她曾哭过吗?”

云逸龙剑眉皱了皱道:“展兄说的是谁?可是那位展姑娘?”

展玉道:“是的,云公子,她说你误会她了,因此,你一直不愿罢她,一直赶她回鹏城去,好似不愿再见到她。”

云逸龙俊脸一变道:“……在下只是为了她好……”

展玉紧缩的黛眉立时一层,脱口道:“真的,云公子,下次相见时我一定告诉她,云公子,我相信她会立刻来找你,我……我看得出她对你的……心。”

云逸龙忙道:“兄台如果这么做,那就与云某的初衷相违背了,月兄如果真把展姑娘视做知友,还望展兄以展姑娘的安危为念,三思而行。”

展玉芳心一甜,脱口道:“你愿意她永远误会你吗?”

一段很长的沉默过后,云逸龙冷漠的道:“这是云某报答她展家的途径之一。”

展玉道:“云公子,你把恩怨分得太清楚了,云公子,你相信除了恩怨之外,人与人之间就没有其他的感情存在了吗?”

云逸龙冷漠的笑了笑道:“云某相信还有其他的感情存在,但是云某也相信自身是为了恩怨而生的。”

展玉急急的问道:“云公子,当你欲索之仇欲报之恩完成之后,你会到大漠鹏城去找展姑娘吗?”

云逸龙沉重的点了点头道:“云某会去告诉她展家的债,云某正替她索回了,假使,那时在下还活着的话。”

展玉身躯突然一震,脱口道:“云公子,你为什么把生死看得如贝淡漠,你……你晓得人家日夜都在替你担着心吗?”

言辞显得十分激动。

云逸龙闻言一愣,就在这时,铃马突然发出一声轻嘶,双耳向前方直竖着,似在倾听什么。

云逸龙俊脸微微一变,星目闪电向前面扫了一眼,只见前面五十丈左右处,横着一条清澈的小溪,除此之外,一无所见。

轻轻拍了拍马颈,云逸龙道:“虹影,走吧,我知道了。”

铃马晃晃头,再度抬蹄向前走去,就在这时,蓦听荒草中传来一声大吼,长草一分,纵出两只吊睛白额大虎,同时,展玉也惊呼了一声道:“豹!树上有豹。”

云逸龙回眸向树上一望,果见两丈以外的一棵古松上,正虎视眈眈的高踞着两只彩色斑斑的大金钱豹,当即淡然的一笑,拍拍马颈道:“虹影,走吧!”

铃马低嘶一声,才要抬步,突听展玉凝重的道:“你相信虎豹会同占居一个地方吗?”

云逸龙道:“也许这里是它们的水源,所以同时巧遇在这里?”

展玉不以为然的道:“云公子,依我判断,它们已守在这里很久了。”

云逸龙心思细密,闻言俊脸突然一变,勒住马道:“依展兄之见,它们是奉命守在这里的了。”

展玉道:“云公子,我们还是改道吧。”

“改道?”

云逸龙剑眉突然轩动了一下,沉声道:“展兄可是由这四个畜牲的身上想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人物了?”语声十分冷漠。

展玉闻言心弦一紧,闪电暗忖道:“我如果说出它们身后的人物,云逸龙必然不肯示弱,那时准又多得罪两个魔头,又增加两个劲敌。”

心念一转,笑道:“云公子,它们既不犯我们,我们又何必犯它。”

云逸龙笑道:“展兄指的是人是兽?”

展玉美目向四周扫了一圈,道:“当然指的是兽了,云公子,咱们还有正事要办,何必在这里多浪费时间呢?我们还是绕过去吧!”

云逸龙冷淡的笑了笑道:“展兄以为我们打发它们的时间,会比绕道而行的时间更长吗?”

云逸龙这么一问,展玉真答不上话来了,这时,云逸龙已催铃马向前走去了。

铃马一动,树上的两只金钱豹突然同时跃了下来,恰好切断了铃马的退路,一步一趋的跟在马后。

溪旁的两只大虎,此时也开始向前逼了过来。

展玉似乎深知云逸龙的个性,一见事情已到了无法挽回的时候了,立时急声道:“云公子,咱们在这里只怕要花上一段不短的时间了。”

云逸龙冷漠的道:“云某相信不是花在这四个畜牲身上。”

展玉向前面两只巨虎看了一眼,道:“是的,云公子,咱们的时间要花在这四个畜牲身后的主人身上。”

云逸龙心头微微一震,但却未形之于色,漠然一笑道:“它们身后之人,一定是两个大有来历的奇士。”

展玉黛眉皱了皱,美目盯着前面那两只做势欲扑的巨虎,道:“云公子一定听过恶虎行者与残豹叟之名吧?武林之中,已不知有多少人死在这四个畜牲爪下了。”

云逸龙闻言心头微微一震,忖道:“原来这两个怪物还活着。”

心念虽在转动,但却未形之于色,淡然一笑道:“那些人当时的处境一定与咱们相同,前无去路,后有迫兵。”

这时,铃马已走到两只巨虎身前七尺左右处了,似乎有戒惧,铃马行动显得十分缓慢。

就在此时,突听林中传来两声怪异的轻啸,啸声才起,双虎双豹倏然大吼一声,同时由前后两个方向,向马上二人扑了过来。

展玉心中早已有了准备,见状娇叱一声,双掌同时向前一分一划,拍出一招“飞瀑怒潮”,出掌极猛,范围更广达数丈方圆,显然他心中未存丝毫大意。

云逸龙双目望着前方,似在专心看着展玉与两个巨虎搏斗,而忽略了身后扑来的两只金钱钓。

巨虎果然受过训练,展玉出招虽然迅猛如惊雷奔电,却只阻住了它们的攻势,而未能伤到它们。

云逸龙见状一笑道:“展兄掌下留情了。”

了字才出口,双掌倏然向后反摔出去,正迎上那两只金钱豹扑到肩胛上的头颅,那速度快得令人眼花。

就在云逸龙出手的同时,林中响起一声惊急的大喝道:“谁敢伤我双卫。”

喊声虽急,然而,为时却已太晚了。

两声惨吼声中,两团黄影已如殒星般的向后激射出去,恰好迎上林中穿出的一个豹衣老者,但见他双臂一张,已把两只巨豹轻巧的挟人腋下。

老者挟住两个大豹,低头一看,只见两颗豹头已经粉碎了,鲜血、脑浆染了一身,脸色倏然一变,突然仰天狂笑道:“哈哈……小辈,下来,下来,今天老夫如不击碎你的头骨,从此老夫就永不再人武林。”声落人已跃落铃马之侧。

云逸龙轻蔑的笑了笑,缓缓转过脸来,目光到处,只见八尺之外,站着一个双眉如雪,白发披肩,皱纹满面,须长过胸的矮胖、狰狞老者,一见此人,他星目中突然涌显一抹杀机。

这时,马前两只猛虎,一扑未能奏功,反被逼落,已被激发了凶性,长尾一剪,厉吼声中,二度扑了上来。

展玉一见残豹叟现身,心知今日一场恶战已然难免,黛眉一扬,杀机立生,娇叱声中,一双深藏袖中的玉手,突然迎着两只急扑而上的猛虎挥了出去。

没有一丝风声,也没有令人震荡的压力,但那出手速度,却快得令人眼花。

两声惨吼应声而起,叭哒一声,两只猛虎同时仆卧地上,却快得令人眼花。

两声惨吼应声而起,叭哒一声,两声猛虎同时仆卧地上,背上同时出现两个血洞,显然是穿胸而过的。

动作在极短的时间中完成,在展玉出手的同时,林中响起一声惊异的喝声道:“鹏翎指!”喝声才落,残豹叟身侧跃出另一个短发如银,浓眉如雪,塌鼻海口,眼射阴光的矮胖老者,此人正是恶虎行者。

铃马雄风

他一落地,立时戟指着展玉喝道:“小辈,你是鹏城的什么人?”

展玉冷冷一笑道:“在下是鹏城的什么人,你管不着!”

这种回答,似乎大出老者的意料之外,皱纹密布的老脸一怔,突然仰天狂笑一声,道:“哈哈……反了,反了,老夫行遍三山五岳,渡过五湖四海,还没见过你们这等有眼无珠的小辈,哈哈……”

云逸龙冷冷笑道:“此时只怕已不是两位弄见闻的时候了。”

老者脸色一沉,冷喝道:“小子,你说这是什么时候?”

云逸龙冷冷的道:“是两位挣命的时候了。”

两个老者同时一怔,突又同声狂笑道:“哈哈……挣命,你知道我们是谁?”

一踏马镫,云逸龙飘身落下马背,冷酷的道:“云某已记不得两位的高姓大名了,但是,却知道两位是食言背信的东西。”

两个老者闻言精目中同时杀机一闪,短发老者冷森森的道:“小子,你还知道什么?”

云逸龙一指身侧铃马,冷冷的道:“单由这匹马,两位就该知道云某还知道些什么了。”

两个老者同时一震,长发老者上下打量了云逸龙一阵,突然阴沉的仰天狂笑一阵道:“哈哈……不错,由这匹马老夫确实该知道你该知道些什么,但是,当时老夫确苦于不能证实你与这匹马的关系。

云逸龙星眸中冷芒如电一闪道:“现在两位可得到证实了?”

长发老者脸色一沉,狞笑道:“不错,因此,老夫二人以为这趟中原没有白跑。”

云逸龙阴冷的道:“两位听过得意不可再往这句俗语吗?”

短发老者阴冷的一笑道:“知道是知道,不过,这两句话对老夫二人而言,却恰巧相反,我二人每进中原一次,必定得意一次。”

云逸龙冷漠的道:“据云某所知,两位第一次进中原并不得意。”

两个老者脸色同时一变,长发老者阴声道:“小子,你知道的实在太多了,如此,就越证明我二人这趟中原来得非常值得,小子,你该知道白剑铃马唬不住老夫。”

云逸龙冷漠的一笑道:“凡事有始必然有终,两位第一次栽在白剑铃马手中,只因当年白剑之主一念之慈而放二位重回边塞,而今重逢白剑铃马,云某以为两位心中该有所惊异,因为,这是终了,而云某却没有当年宫主的慈心。”

短发老者闻言突然狂笑一声道:“哈哈……小子,你知道得太少了,假使你知道白剑铃马展老儿当年是死在谁手中的话,哈哈……小子,老夫以为该觉得惊觉的是你自己。”

云逸龙平静的俊脸,突然间沉了下来,一双明亮的星眸中,闪射着骇人的寒芒,嘴角上重又涌上了那丝冷酷的笑意,阴沉的道:“两位终于说出真话来了,当年白剑铃马之主,虽然不是伤在二位手中,但是,最起码,云某已知道二位当时也在场了,朋友们,这趟中原你们跑错时候了。”

云逸龙话声才落,铃马背上突然传来一声悲愤的娇叱道:“原来当年围攻我祖爷爷的也有你们这两个老贼在内,纳命来!”

娇声一落,马背上已闪电射出一道白影,直扑短发老者。

短发老者微微一怔,突然狂笑一声道:“女娃儿,你还太嫩了。”声落右手一挥,劈出了一掌。

云逸龙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那边已传来轰然一声震天大响,闻声倏一转眼,触目心头不由一震。

只见场中模糊一片,枯枝败叶横飞,砂土弥漫达四五方圆,场外横着四五株碗口大小粗树,齐腰而折,形如刀切,这种功力,端的骇人听闻。

长发老者双目骇然的暴睁着,显然的,他完全没想到这个年纪如此年轻的少年人会有这等骇人听闻,令人难以置信的功力。

云逸龙不由自主的向场中移了过去,沙土弥漫中,他看不清展玉立身之处,只是,由那声娇呼与短发老者的话中,他对这个新认识的同伴已有了怀疑,因为这种怀疑,使他更担心他的安危。

沙土在寂静中缓缓的消失了,由模糊而清晰,云逸龙可以清楚的看清场中的展玉了。

同样的,长发老者他看清了一切,不过,他所注意不是二人的安危,他的目光,首先向两人前面的空地望去,目光所及,老脸立时为之一变。

只见,二人面前,同样的清晰的映着三个深达数寸的脚印,一目了然,这一掌,谁也没占到便宜。

短发老者见状脸色也是一变,目中凶光一闪道:“女娃儿,你的功力虽然足以令武林中人侧目,但是,你却现身太早了,令曾祖的恨,只怕你索不回去了。”

展玉蛾眉一扬,冷冷的道:“你且看我展玉能不能收回。”话落玉掌一扬,就要再度出手。

云逸龙见状心头一震,急上一步,拉住展玉道:“展兄且慢。”

展玉心急亲仇,当即用力一甩,但却没有挣脱,不由急声道:“放开!”

云逸龙俊脸一沉道:“云某先要证明残豹叟之言是真是假。”

展玉冷笑道:“是真的,放开我!”

云逸龙闻言一怔道:“展兄,你……你真是展小姐?”

展玉急道:“放开我呀,云逸龙你听到了没有?”

云逸龙俊脸一沉道:“云某十年之前已答应过替老宫主索仇了,展兄,云某要看证明。”

展玉此时只一心一意的急着报仇,闻言冷冷一笑道:“云逸龙,这就是你要报答我展家的行动吗?”

云逸龙闻言一怔,似乎他没料到她会说出这种话来,凄然的笑了笑,他道:“云某仍要看证据。”

展玉冷冷一笑,突然伸手人怀,掏出那半块紫玉,道:“云逸龙,你看吧!”

云逸龙目光向牌上一扫,平静的俊脸一变,漠然的笑了笑道:“云逸龙愿听姑娘差遣。”

展玉自幼娇惯成性,极少有人敢违背她的心意,此时被云逸龙一再阻拦,加之心痛沮丧,闻言粉脸一沉,冷声道:“事不关己,云公子以为值得吗?”

云逸龙漠然的笑了笑道:“展姑娘,你可限定招式。”

展玉芳心仍自有气,闻声脱口道:“三招!”

“三招?”

云逸龙吃惊的重复了一句,突然,他落寞的笑了笑道:“好的,三招之内。”话落霍然转身,向二人走了过去。

展玉只是说的一句气话,一见云逸龙转身,她的芳心登时一紧,急上两步,娇声道:“回来!”

云逸龙冷漠的道:“云逸龙三招之内,如果不能奏功,那时展姑娘再出手不迟。”语声十分冷漠,话落抬眼扫了二人一眼道:“两位都听到了,三招之内,云某取你二人性命,两位准备吧!”

长发老者轻蔑的长笑一声道:“小子,你不怕山风太大闪了舌头吗?两位同上,你配吗?”

云逸龙星目中杀机一闪,阴森冷酷的道:“白剑铃马之主,一向主出不二,三招之内,两位足下黄土,就是断魂之地了,云某再说一遍两位准备了。”

展王梅闻言娇声叫道:“云弟,不要……”

展玉梅的武功已在二人心中打了个死结,他们觉得,要除后患,刁能使两人有联手的机会,是以,未等展玉梅把话说完,短发老者恶虎行者已抢先接口道:“小子,你犯了年轻人的通病了,在美人面前为了逞能而忘记自身的安危了。”话落跃身落在残豹叟身侧,冷笑道:“我俩已准备好了。”

展玉梅闻言大急,飞身扑向云逸龙,脱口道:“云弟,我收回说过的话,他们要害你了。”

展玉梅娇躯尚未扑到,云逸龙人已似电般的向二人飞射而去,冷喝一声道:“星海跃铃马,白剑扫天下。”

随声空中已映出一轮红日。

两个老者见招心头同时骇然一震,脱口齐声道:“炎阳七幻掌!”

二人心头虽然骇异,但心智却并未慌乱,轻敌之念当即一收,心中同时想出了对策,两人四掌同时向上一挥,拍出一道掌网,紧跟着倒地一滚,左右分了开去。

云逸龙出掌之初,就知道这一掌难伤到二人,但是,他却做梦也没想到两人会突然左右分开。

心中略一迟疑,右掌一挥一圈,闪电向恶虎行者扑击下来,左手一转,拍出了第二招。

残豹叟见状精目一转,冷喝一声道:“第二招了。”

随声人已跟着扑了上来。

这声断喝果然使云逸龙心头一紧,炎阳七幻掌的第二招尚未使尽,突然转成了第六行锭茫分混沌。

只见一片蒙蒙锭色日轮,以快得令人不敢相信的速度,一闪罩到了恶虎行者头上。

满以为自己已脱出了险境,心头方自一松,突觉如山的压力已罩到头上,恶虎行者猛一抬头,不由惊得老脸变色,脱口道:“第六……”

行字还未出口,一声惨号已划破了山野,就在这时,残豹叟已到了云逸龙身侧,双掌一闪,同时推了出去。

一声焦急而带泣声的娇呼声中,传来一声砰然大响,在恶虎行者倒地的同时,云逸龙悬空的身体,被震出了两丈多远。

残豹叟厉笑声中,并不停留,阴笑道:“小子,那一掌劲道不够,老夫再补你一掌。”

随声人如过空惊电般的向倒在两丈以外的云逸龙飞射而至。

矮胖的身子一闪掠至,在掠过云逸龙身上的一刹那,残豹叟拍出了凌厉无伦的一掌,压向云逸龙胸口。

云逸龙身子就地一滚,右手霍然扬了起来,五缕红色一闪,突听残豹臾恐慌的惊叫道:“啊,映血……”

惨号声截住了他尚未脱口的环字,残豹叟矮胖的身子,已如殒星般的向溪中落去,扑通一声,他身体跌入了水中,双手却抓住了岸上的尖石,好似在临死之前,他对人世仍有无限的依恋。

云逸龙吃力的从地上撑了起来,缓步向溪边走了过来,挥袖抹去嘴角上的血迹,他冷冷的道:“在下没有超过三招。”

咽喉上的血还如泉水般的喷射着,残豹叟涣散的双目痴痴的瞪着云逸龙,以沙哑而吃力的声音道:“云……云逸龙,你……你说的对,终……终于丧……丧命在……在白……白剑……铃马之主……手……手中……”

“了”字没有说出来,他已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抓住尖石的双手一松,身子顺着清澈的溪流缓缓向下游流去。

望着残豹里的尸体消失于溪流尽处,云逸龙挥袖擦了擦唇角流出来的血迹,深深的喘了口气,缓缓转过身来,抬眼,他发现了展玉梅就站在他身侧,似乎没想到她已来到身侧,云逸龙微微怔了怔,淡淡的道:“展姑娘,云逸龙没有辱命。”

望着云逸龙苍白的俊脸,展玉梅迷人的美目中挂着的泪珠终于滚下来了,绝望似的颤声道:“云弟,我……我们之间的误会,只怕……只怕永远不能消除了!”

云逸龙平静的笑了笑道:“展姑娘,云逸龙永远不会记恨展家之人的。”

展玉梅凄然的笑道:“只是因为展家有恩于你,因此,为了感恩图报,你……你不会记恨我,是吗?”

云逸龙落寞的道:“展姑娘,你还要云某说什么?”

展玉梅缓缓的转过了娇躯,凄凉的笑道:“我想听你说的话,只怕今生已永远无法听到了,我……我该走了。”声音充满了幽怨与绝望。

云逸龙黯然的叹了口气道:“山路崎岖难行,展姑娘,你就骑铃马出去吧!反正我此去冷云观也没有多远了,再者,带他同去,也许诸多不便之处。”

展玉芳心一沉,脱口道:“我在哪里把它还给你?”

云逸龙思忖了一下,道:“展姑娘就骑回鹏城吧,如果云某此间事了,能回去的话,我会叫人到你那里去领它回来的。”

展玉缓缓转回了娇躯,凄然一笑道:“这么说,云某,你是真的要赶我走了?”

云逸龙落寞的笑了笑道:“展姑娘……”

“我叫展玉梅,你从来没叫我的名字。”

云逸龙淡淡的道:“展姑娘,在下以为这么称呼比较合适。”

展玉梅冷冷道:“这样可以保持你我之间的距离是吗?像我这样任性骄傲的女孩子,谁愿意接近呢,是吗?”

云逸龙俊脸微微波动了一阵,深深吸了口气,强压下激动的心情道:“展姑娘,你误会了。”

展玉梅激动的道:“我没有误会,我心里很明白,从第一次相见开始,你心中就一直厌恶着我,只是,只是因为祖爷爷有恩于你,所以你才一直原谅着,忍让着,我看得出你的个性,你不是那种肯让人的人,但是,对我却例外,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待我,你知道这是多么不公平吗?我……我与其他女孩子有什么不同,你说?”

云逸龙漠然的笑了笑道:“是的,展姑娘,我一直在忍让着你,但是,却不全是为了感恩图报。”

“那却是为了什么?”

云逸龙淡漠的道:“不愿你的善良与纯洁受到我的感染,你生在一个纯洁、和平的世界里,你该回到那里去,如果我感染了你,我觉得这是自己一生中最大的罪恶,因此,我一直希望我能承担两家的血腥债务,由我这沾满了血污的双手,来索回一切。”

任由粉脸上的珠泪如断线的珍珠般的滚滚而下,展玉梅没有挥袖擦拭,她珠泪蒙蒙的美国,一直凝视着云逸龙平静而冷漠俊脸,她心中想倾诉的话很多,但是,此时却找不出一句该说的话来。

抬头看了看天色,云逸龙淡淡的道:“展姑娘,你该动身了,在下也得走了。”话落缓缓转过身去,向溪边走去。

展玉梅突然娇呼一声,飞身扑落云逸龙身侧,娇声道:“我永远不离开你。”话落探臂抓住了云逸龙的健臂。

云逸龙闻言一怔,侧脸道:“展姑娘,你……”

“我不要你那样叫我,叫我的名字,叫我的名字。”

云逸龙落漠地笑了笑,淡淡地道:“展姑娘,你太激动了,千里搭长蓬,人间无不散的宴席,早晚你我是要分开的。”语气十分平静。

展玉梅芳心之中,积压了多日的感情已完全暴发,她已忘了她少女的尊严,唯一念念不忘的是,她不能与他分开,闻言仰起泪痕斑斑的粉颊,恳求地道:“云弟,我们可以不要分开,只要你答应让我跟着你,你心中仍记恨着我,云弟,你……你叫我怎么解说呢?虽然一切都是误会,但却已成了事实,云弟,惩罚我,惩罚,唯有你打我骂我,我 才觉得你真的不记恨我了,云弟。”

凄婉,幽怨,如泣如诉的娇音,闻了令人鼻酸。

云逸龙平静的俊脸激动的抽搐了一阵,默默的摇了摇头,轻拍着展玉梅耸动着的香肩道:“我知道你当时的心情,我说过,我永远不会记恨你的。”声音十分诚恳。

展玉梅紧张的情绪似乎松弛了些许,仰起那张迷人的粉脸,娇怯的美眸凝视着苍白的俊脸,怯怯的道:“云弟,你……你真的不记恨我吗?”

她人本就长得美艳绝伦,当此娇怯、幽怨的情形下,触目更加叫人爱怜,本能的,云逸龙想举手拭去她娇靥上的泪痕,但是,他又突想到什么似的忍了下来,迅捷的移开目光,他道:“是真的,我不会骗你的,回……

似乎知道云逸龙接下来要说什么,展玉梅芳心一动,抢口道:“云弟,你知道我多高兴吗?”

随着呢哺娇语,她突然把娇躯挤进了云逸龙胸前,梦呓似的哺哺自语道:“从栖霞岭你一离开我之后,我就决定要追寻你了,但是,我知道你一见了我一定会回避,因此,我不敢以本来的面目见你,一路上,我偷偷地追随着你,始终找不到与你见面的机会,直到,那一对夫妇的住所,我才顺利的找到了与你接近的时机,我心里正在庆幸着可以跟你在一起了,却没想到到达这里,我几乎害了你,云弟,你不了解当我看到你与他们动上手后,心中是多么绝望的,那时,我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

这些,都是一个怀春少女不会轻易告诉任何人的话声,尤其像展玉梅这种自尊、娇惯的少女,但是,现在她却毫不保留的全说出来了。

云逸龙聪慧过人,事情到了这种阶段,他当然晓得展玉梅心中意念是什么?但是,他能接受吗?他并非不喜欢她,而是,他有更多的事要做,更多有生命危险的事,他心感她祖上所给与的恩德,也由于喜欢她,他的理智告诉他该怎么做。

深深的吸了口气,云逸龙强自压下心中起伏的思潮,轻声道:“展姑娘,你要是细心想想,你就会发觉到你是在做一件多么不值得的事,不是吗?世间谁愿意与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人在一起呢?”

展玉梅娇躯微微震动了一下,缓缓从云逸龙胸前转了过来,突然间,她一双美眸凝视在云逸龙的俊脸,郑重的道:“云弟,你说过自己不说谎,你说,你心中真想说出这种伤害自己而令女孩子不愿接近你的话吗?”

云逸龙不由自主地避开了她灼人的目光,微一思忖道:“不管我愿不愿意,这却是事实。”

展玉梅微微一怔,道:“云弟,你很会说话,但是,不管你怎么避开正面不谈,我也知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伤害自尊的话,云弟,你相信我知道吗?”

云逸龙不敢与她的目光接触,他怕那双美眸中射出的灼热的光芒,会烧毁了自己的理智,淡然地笑了笑,他道:“展姑娘,你叫在下相信你知道什么?”

展玉梅突然娇声道:“云弟,看着我,看着我。”

云逸龙缓缓把目光移到展玉梅迷人的娇靥上,当他的目光才一接触到展玉梅的美眸时,突听她轻轻的娇声道:“云弟,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为了喜欢我,疼我,才不愿意我跟着你出生人死的在死亡线上挣扎,为了达此目的,你忽略了自己的存在,贬低自己的身价,设法使我讨厌你,云弟,梅姊不是傻子,因此,梅姊不会舍弃一个处处为我着想,真心疼我爱我的人。”话落缓缓把娇躯扑进云逸龙怀中,仰脸哺哺自语道:“云弟,姊姊第一次见到你就认清你了,我觉得自己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自己的伴侣了,云弟,从第一面。”

随着那呢哺的娇语,粉颊缓缓俯进云云逸龙怀中。

轻抚着展玉梅耸动着的香肩,云逸龙脑海中一片迷茫,沉重的叹了口气,他道:“梅……梅姊,唉,你能明白也好,你既然千里尾随我到此,我也能了解你的心意,梅姊,你如果真了解我,我希望你能回到鹏城。”

展玉梅毫不考虑地摇了摇头,道:“云弟,死并不可怕,我怕的是生离,云弟,只要你梅姊有一口气在,决不离开你的。”话落突然从云 云逸龙怀中撑起娇躯,粉脸一整道:“云弟,快坐下来。”

云逸龙闻言一怔道:“为什么?”

展玉梅道:“疗伤,听姊姊的话,快坐起来,我们已耽误了很久。”

云逸龙向后退了一步道:“我,哪里伤了?”

展玉梅正色道:“云弟不用骗我,开头,我怕你不承认,所以不敢提,现在,我不怕你不听姊姊的话了,因为,你知道姊姊关心你。”话落急上一步,焦急的拉着云逸龙的手,要他坐下,状如一个贤慧体贴的妻子。

就在这时,林中突然传来一声震耳的大笑道:“哈哈……皇天不负苦心人,老夫终于会见白剑铃马之主了。”

震耳的语声才落,溪边突然旋风般地落下一个黑巾蒙面,白发萧萧的老者。

一见此人轻如幽灵般的身法,云逸龙心头突然一震,首先,他想到了自己的内伤,冷冷的笑了笑,云云逸龙阴声道:“正义崖来的朋友!”

蒙面老者长笑道:“由此足见云大侠对正义崖的人并不陌生,假设老夫猜测没错的话,云大侠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正义崖的同道。”

云逸龙冷冷一笑道:“不错,云某曾替阎罗殿送去了三批正义崖上的朋友。”

蒙面老者闻言毫不惊奇地一笑道:“云大侠少年英雄,言辞爽利,老夫佩服之至,只是老夫千里而来,不知云大侠怎么打发老夫?”

阴冷的哼了一声,云逸龙道:“对正义崖上的朋友,云某一向一视同仁,尊驾岂不多此一问。”

蒙面老者冷然一笑道:“嘿嘿,痛快,那只有偏劳云大快了。”话落缓缓向前跨出了两步。

云逸龙冷冷一笑,才要起步,突听展玉梅娇声道:“云弟,把他交给姊姊来打发吧!”云逸龙闻言冷冷一笑道:“假设云某所猜不错,这就是尊驾之所以现在才敢现身的原因,只可惜地上这两位朋友操之过急而先走了一步,否则,云某相信他们会说出准确答案来。”

蒙面老者闻言似乎怔了一怔,跟着大笑一声道:“哈哈,云大侠高见令人佩服,地上两位同道,虽然早走了,不过,云大侠脚程快,老夫相信你会赶上他们的,那时,他们会告诉你猜得对与不对。”话落稍一停顿,又道:“云大侠不知还想到了什么?”

云逸龙冷冷地向四周扫了一眼道:“尊驾该把那些朋友叫出来了。”

蒙面老者心头一震道:“云大侠的耳力令人惊讶!”

云逸龙冷冷一笑道:“不必听到云某也知道。”

蒙面老者冷冷地道:“云大侠根据什么?”

平静而冷漠地笑了笑,云逸龙生硬的道:“就凭尊驾这等供人驱使的身份,云某就知道你没有那份胆量敢独自前来会我白剑铃马云逸龙。”

言辞中,大大的伤害了蒙面老者的自尊与高傲,蒙面巾下传来一声阴森森的冷笑道:“以云大侠现实的情况,你不觉得过份了点吗?”

云逸龙冷冷的道:“事实可以证明。”话落缓缓向蒙面老者走去,神态冷森而平静,那种平静中透出的冷酷威仪令人触目心寒。

展玉梅樱嘴启动了一下,似想出言劝阻,但却没说出口来,因为,她了解云逸龙的个性。

蒙面老者见状冷笑一声道:“云大侠好胆识。”

云逸龙阴冷的笑了笑道:“尊驾该动手了。”

距离已近在八尺之内了,云逸龙却仍未停身。

展玉梅双掌早已蓄满了功力,一双美国不停地在云逸龙与蒙面老者两人身上转动着,状至紧张。

蒙面老者踌躇了一阵,突然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云逸龙冷冷的笑了笑道:“尊驾的狐群狗党就在附近,难道尊驾连一招也不敢出吗?”

蒙面老者在黑布下的双目,不由自主的向四周扫了一眼,心中暗自焦急,再退了一步,冷冷的道:“云大侠,老夫既然找你至此,就不会使你失望。”

嘴里虽这么说,但却依旧没有出手。

距离已缩短到五尺之内了,云逸龙仍未停步,冷漠道:“朋友谁先动手?”

‘蒙面老者闻言心头一沉,不能自主地扭头向四周扫了一眼。

云逸龙冷冷的道:“尊驾准备了!”

四周仍是一片寂静,蒙面老者心念暗自一转,倏地把心一横冷笑一声道:“云大侠可有自信?”说话之间,双掌上已聚满了功力。

云逸龙阴森森的道:“朋友,别再拖时……云逸龙话尚未完,猛听蒙面老者大喝一声道:“姓云的,躺下吧!”声到掌到,功力如山,狂风怒啸,声劈犹如排山倒海,令人触目心悸。

阴沉的冷笑声中,云逸龙缓缓抬起的脚步,骤然向斜踏出去,犹如鬼魅幽灵,仅只一晃,便已脱出了蒙面老者凌厉的掌风范围,阴声道:“正义崖上的朋友,果然个个艺业不凡。”

蒙面老者久经大敌,一击不中,霍然踏进一步,暴喝声中,突然双手向后一摔,一招“倒打金钟”,身随掌走,倏然转了过来,应变快速。

然而,应变虽快,却仍扑了个空。

此时,空中突然响起一个阴寒刺骨的声音道:“白剑铃马之前,朋友,已没有你立足之地了。”

蒙面老者一招扑空,捉摸不出云逸龙存身之处,方自一怔,突听头上传来云逸龙的声音,心头登时一沉,额上冷汗立现。

由多年对敌经验,使他不敢再多考虑,厉喝声中,双掌忽的一扬,全力向发声处击了上去,双目跟着推出的双掌,向上望去。

目光到处,恰见头上一轮红日,旋转急下,自己拍出凌掌党风,却在接近红日前便消失于无踪了。

“啊,炎阳……”

红日骤然间变了黄色,跟着一声惨哼截断了蒙面老者尚未说出的下文,一切仍旧平静。

云逸龙一闪落在仰天横尸的蒙面人的身侧,双足一触地面,身子却不由自主的踉跄退了一步。

就在这时,林中传来另一声阴沉而得意的大笑道:“哈哈……当年罗成盘肠大战,为当代武士称颂,云大侠负伤克敌,不让古人专美,可敬,可佩!”话声一落,林中一旋闪出另一个老者,此人才一现身,周围跟着出现了五六个黑衣蒙面老者。

云逸龙心中暗自一凛,但却未形之于色,阴冷而平静地向七个现身的蒙面人扫了一圈,道:“各位终于出来了。”

展玉梅芳心一震,飞身掠落云逸龙身侧。

当先现身那人冷笑一声道:“让云大侠久等了。”

云逸龙冷冷的道:“让这位朋友久等了。”话落一指地上已经气绝了的蒙面老者。

那人淡然向地上尸体扫了一眼道:“是云大侠的手法太快了。”

云逸龙冷冷的道:“并非云某手法快,而是这位朋友性太急躁,做了各位的问路石子。”

七个老者闻言心头同时一震,稍一停顿,当先现身的蒙面老者大笑一声道:“哈哈……云大侠才一出道,就以奇功、机智传布整个武林,使同道中人,个个自危,今日一见,果然传言无讹,云大侠既知老夫这位同伴,做了我七人的问路之石,不知云大快以为老夫等人把路问清了没有?”

云逸龙冷冷的道:“诸位既已现身,云某用不着猜。”

蒙面老者道:“这么说,老夫七人是问明了路了,云大侠,你可想见见我七人的真面目?”语声十分阴森。

云逸龙冷森森地道:“七位也许知道自己的尊容能使云某惊奇。”

蒙面人冷冷的道:“老夫确实这么想,不过,云逸龙,我知道正义崖上之人,真面目是永不示人的,因此,你见过之后,老夫等须得到你无法再传给别人的重要保证。”

云逸龙漠然一笑道:“七位既敢现身,当然是有摆平云某的把握了,如果把云某摆平了,七位还用担心云某会把令传给别人吗?”

蒙面老者大笑道:“哈哈……云逸龙,你又说对了。”话落缓缓把右手举起抓住面巾,阴森森的冷声笑道:“云逸龙,你还认得老夫吗?”话声一落,霍然拉下了面巾,登时现出一张浓眉,三角眼,鹰鼻海口满布皱纹的老脸来。

云逸龙平静而苍白的俊脸上,突然浮上一抹红光,浓重的杀机从那双血丝密布的星眸中爆射而来,凝视着那满带着得意奸笑的老脸,云逸龙残酷的道:“云某得感谢上苍有眼,保佑你活到今天。”

蒙面老者冷笑道:“云小儿,该感谢上苍的是老夫,因为,你是多年来使整个正义崖上人人不安的祸根,而今,你已落入老夫手中了。

’冷森森的向前跨了一步,云逸龙道:“你现身得太早了。”

老者冷森森的道:“晚了老夫担心无法解去多年积压心头的恨意,你可要再见见他们。”

云逸龙强自压住心中怒火,冷声道:“他们与尊驾是多年之交吧?”

老者冷笑道:“不错,多年好友,也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的同伴。”话落一顿,长笑道:“兄弟们,亮相吧!”

老者一声令下,其他六人同时扯下了蒙面黑巾,云逸龙星目缓慢的在六人脸上扫了一圈,阴沉的道:“都是熟面孔。”

这时,展玉梅突然脱口道:“九疑七杰?”

当先现身的老者阴沉的笑道:“姑娘,你不该与他在一起。”

展玉梅粉脸一寒,冷冷的道:“本姑娘却以为七位自寻了死路。”

阴冷娇脆的声音带有震人心弦的威严,使人一点都不觉得夸大。

九疑七杰神色同是一怔,两三个人同声道:“姑娘是谁?”

展玉梅望了云逸龙一眼道:“鹏城白凤。”

九疑七杰脸色同时大变,脱口齐声惊呼道:“鹏城白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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