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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逃离魔掌

浪子三郎倒跄了三个大步,心神—定,反而大喜过望,他到此刻才觉察到自己已经到达了意动功生的至高境界,而且内元之强固也已达坚不可摧的地步。

事实上这是理所当然,他本身的所修习的师门心法是上乘的,加上融合了“般若神功”和老小子传授的玄功,三种得其一即可傲世的奇功集于—身,汇成了一门盖世无匹的神功,所以就焉怪其然了。

“鬼雷”包金戈已退到了两丈外的墓边,眼里红光已灭,继之的是骇芒,他是被一股极强的反震力震退的。

“小子,你真的不赖,江天尺说什么也不是你的对手了!”老小子忘形的大叫起来:“你稳坐第—把交椅!”

蒙面特使惊望着老小子。

“你……不是江天尺?”

“我老人家为什么要江天尺?”

“那……今晚是—场误会!”

“好哇!猴儿崽子,原来人们设计了这场把戏是要对付江天尺,江天尺跟你们有仇还是有怨?”

老小子现在着实神气。

“鬼雷”包金戈是早年令人丧胆的神秘杀手,而今竟栽在他的徒弟手下,他焉能不得意。

蒙面特使不答所问,电闪而遁。

“鬼雷”包金戈也鬼魅般消失。

浪子三郎走近老小子。

“老小子,‘鬼雷’包金戈到底是何方神圣?”

“跟你师父林老邪是同时代的人物。”

“我怎么没听他老人家提过。”

“也许是疏忽了,这老鬼很早便退出江湖,几十年的时光足以改变任何一个人的形象,要不是他握起那鬼拳头我还真认不出他,他的鬼雷功可以隔空震死一头牛,你小子竟然能硬接他一记,反而把震退,这是什么功?”

“嘿嘿,浪子神功!”浪子三郎也很得意,随口为自己功夫取了个名字。“

“很妙,浪子神功。”老小子明知浪子三郎是胡诌,但不加以深究:“对了,你小子为什么要放他走?”

“情况很复杂,还不到跟他们真玩的时候,”顿了顿加以解释道:“他们都是秘密门户中人,判断他们的目的是要君临天下取代天下第一家,在情况还没完全明朗之前盲目采取行动是不智。”

“嗯!也有那么点道理,我现在想当年‘鬼雷’包金戈突然失踪,定与天下第一家有关……”老小子边说边想:“一个赫赫有名的人物不论正邪。突然销声匿迹,定然有其原因,而今复出,当然也有其因果关系……”

“为何与天下第一家有关?”

“话说从头……”老小子搔了搔头:“石中龙创业开基在四十年前,那时他的年龄跟你差不多上下,而真正站稳脚步,至今不过二十年,为了巩固霸业,他所对的仇家都是煊赫有名的人物,这秘密门户之主,很可能是当年仇家之一,故而以石家堡为主要目标,不择手段加以摧毁,家主继任人石家庆是被人谋杀,石中龙之中风很可能内有文章,一个武功修为上乘的高手极少会发生这种病变。所以我说‘鬼雷’包金戈当年的失踪极可能是石中龙的杰作。”

老小子这一席话倒是一本正经。

浪子三郎不断点头,他立即想到了东方月华姐妹和江天尺何尝不是为了索仇而来,其他在暗中的人还不知凡几。

自己呢?他的情绪又告激荡起来。

“小子。”老小子又开口:“你师林老邪也是被石中龙逼出江湖的,你之出现太原,总有那么点意思吧?”

浪子三郎苦苦一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小子,你可以斗江天尺了!”老小子转了话题。

“不急!”浪子三郎摇头。

“怎么又不急了?”

“我不想为了虚名去伤害—位武林前辈!”

“啊呀小子!”老小子双目迸光:“武林为了成名,可以不择手段达到目的。甚至赔上老命在所不惜,你宅心仁厚,不枉我老小子盯上了你,可惜现在没酒,不然我要为人这句话干三大碗,不过……你放心,我会安排!”

“提到酒,嘻,我们回去吧!”

“走!”老小子挥挥手。

官里是依地势而建的坟台最上—层,地势高视线便可以及远,同时月未尽沉,在没阻挡的地方月光仍很明亮。

浪子三郎—转身,便发现远远的应家祠堂后围墙边有两条影对立,不由心中—动。应家祠是他以浪子十三的身份托身的地方,立即道:“老小子,那边有人,我去看看。”

最后—个看字出口,人已如蝙蝠般飞泻而出。

老小子摇头道:“这小子管的事还不少。”

地形地物浪子三郎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他极巧妙地利用地形地物的掩护接近应家祠,很快地便进入理想位置。

两个蒙面人,一个是“诛心人”,另一个是蒙面特使,面对面站在墙边,看情形蒙面特使在离开坟台之后被“诛心人”所截留。

浪子三郎悄然隐身旁观。

“阁下意欲何为?”蒙面特使寒声问。

“澄清一件事实。”诛心人目光如炬直照对方。

什么事实?“

“为何假老夫之名算计老小子师徒?”

“嘿!这叫兵不厌诈。”

“好一个兵不厌诈,若非你们判断错误,低估了老小子师徒的功力,阴谋早已得逞,再来便是老夫对不对?”

“是你阁下多心,我们之间并无利害冲突。”

“不必诡辩,事实非常明显,你们的目的在并吞石家堡作为君临武林天下的初基,石家堡的结盟门户之所以解盟毁约也是你们所策动,对方有可影响你们行动的同道都在你们计划铲除之列,没错吧?”

“本人无可奉告。”

“现在揭下你的面巾!”断然决然的口吻。

“哈哈哈哈,诛心人,你阁下在对本人发号施令?你什么身份?什么来路?什么目的?为何不先摘面巾?”

—连串的问号,似乎对“诛心人”并不怎么在意。

“听着,要你揭开面巾,老夫要看看你的真面目。”

“如果本人说不呢?”

“你还没资格对老夫说这个字。”

“本人已经说了,怎样?”

“诛心人”的目芒变成了银线,双掌一错,攻出,出手之厉辣令人咋舌,招式之诡异也令人叫绝。

蒙面特使抗拒。

惊心动魄的场面层层叠出。

浪子三郎在暗中静静观察,对双方的出手招式他看得很仔细,这是琢磨自身的好机会,虽然他的身手已到了某一极限,但河海不择细流,任何一门武功都有其值得观摩之处,何况眼前的双方都是拔尖之流。

时间并不长,约莫是三十个照面。

“呀!”惊叫陡传,蒙面特使的面巾被“诛心人”扯落,现出一个大麻脸。

这张脸孔浪子三郎在坟场曾经看过一次。

蒙面特使后弹两丈之多。

“你是谁?”诛心人喝问。

“在你阁下还没有显象报名之前不必多问。”蒙面特使的口气强悍如故,并不因面巾被摘落而有惧怯,他有所恃么?

应该有,不然他不敢如此,因为“诛心人”的功力在他之上,这是常理。

“诛心人”怒哼了—声,上步。

“慢着!”蒙面特使抬了抬手。

“你愿意坦白供说?”诛心人止步。

“面巾被摘并非受制,谈不上供说二字,看样子你阁下是非要见个真章不可?”

“不错。”

“很好,在你阁下还自由开口之前,本人先提两个问题,希望你阁下能据实以告,你是否江天尺?”

“不是!”诛心人不假思索地断然回答。

“第二,你税下与石家堡是何渊源?”

“老夫与石中龙是忘命之交。”

“好!如果本人请教名号你阁下一定不会回答,所以就省了,现在我们各凭本事见个真章。”

双掌斜扬向右肩同高,一个很普通的手式。

“诛心人”再次欺身。

蒙面特使原地一旋。变成了左手立掌,右手握拳护胸,这一变式便显得很古怪了。

浪子三郎的隐身位置正好在双方之间的三角点上,是以双方的动作看的很清楚,他发现蒙面特使的拳头里似抓了样东西,不禁有些纳闷,立刻留上了意,只可惜距离稍远了些看不真切。

“诛心人”已进到出手的距离。

蒙面特使单掌发出,一道狂飓裂空卷向“诛心人”。

“诛心人”右掌刃立,向前切出,相当玄奇的功力,锐不可当的狂飓竟然被刃立的手掌切开朝两方滑开,左掌同时疾劈蒙面特使的中宫洪门。

相当技巧的打法,使对方没有闪让化解的余地。

但蒙面特使似乎有意造成这种局势,他捕捉住这瞬间的时机,护胸的右掌一翻一放,—样黑忽忽的东西射出。

咫尺之隔,即发即至,正迎上“诛心人”的左掌。

在这种情况之下,依常理判断,这护胸之拳最可能的是直接擂出,至多变为掌指,极不可能发出暗器。

“快闪!”暗中的浪子三郎脱口大叫。

“隆”然一声巨响,与浪子三郎的叫声齐传。

“诛心人”的反应也极端神速,斜里标出。连打踉跄,显然他已经受了伤。

蒙面特使也在同一时间消失无踪。

浪子三郎飞掠到“诛心人”身前。

“诛心人”的面巾现出明显的破孔和血痕,衣衫则撕零挂碎,变成了披在身上的破布,且大半染红。

“你……浪子……”诛心人已知道浪子三郎的身份,不知该叫三郎还是十三,所以只叫出浪子三字。

“阁下已经挂彩……”

“不要紧,皮肉之伤!”诛心人语音还是很沉着。

“想不到这大黑麻子会玩霹雳球,这玩意是独门的手艺,会者不多,阁下能判出他的来路么?”

“—时想不出来。”

浪子三郎定睛望着“诛心人”,心里在想,如果刚才霹雳球炸掉他的蒙面巾,此时就可以看到他的庐山真面目,可惜只破了几个洞。

从蒙面巾他想到—个横在心中许久的疑问,现在提出来正是时候。

“阁下是第二次揭开对方的蒙面巾?”

“不错,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在一间破农舍之外,也就是搜捕‘阴阳童子’的那—次……”

“对!”

“事后阁下不愿意透露所见为何,情绪也表现不平稳,后来在坟场里在下揭了他的面巾发现是个大黑麻子,在告诉阁下真相之后,阁下表现相当意外,显示前后不是同一个,阁下能见示真正原因么?”

“诛心人”默然许久。

“浪子,是你问,老夫不能不回答。”话锋顿了顿才又道:“先后两次的确不是同—个人。”

“头—个是谁?”

“这一点恕老夫暂时保密,因为兹事体大,不过可以这么说,间一个是刻意冒充第二个,目的在透出对方。”

“哦!”浪子三郎大感意外,这的确是想不到的事。

“诱出第二个和他的党羽。”

“现在目的已经达到?”

“对,但也可以说未达目的,因为仍不知对方来路。”

“应该说已经知道一半,麻脸的是秘密门户的特使,跟自称武林执法的 ‘鬼雷’包金戈是一路,所不知的是秘密门户的首脑。”

“说的不错!”目芒闪了闪又道:“你们要找的人还没找到?”

“阁下说的是赵大娘”“

“唔!”

“目前尚无线索!”浪子三郎的心立即沉重起来。

“你们失策了!”

“怎么说?”

“绑架赵大娘的极可是秘密门户的人,老小子是你记名师父,身手应当不错,他在坟台独对麻脸特使时应该把他擒下,不该放松任其兔脱。”

浪子三郎点头,这的确是一项失算,自己也曾有机会撩倒对方,却考虑欲擒故纵放长线钓大鱼而忽略了赵大娘的失踪这桩大事,突地,他想到了另件大事……

“阁下说跟石老堡主是忘命之交?”

“不错!”

“那在下请问,他真的持有‘玄功解’?”

“没有!”决断的回答。

“阁下能断言?”浪子三郎张大了眼。

“能,而且可以誓言。”

“那传言何来?”

“很明显,故放流言,诱使一些江湖贪婪之辈对付石家堡,驱狼搏虎,以坐收渔人之利,这一想便知。”

“这么说,也是秘密门户的诡计?”

“石中龙没中风之前,没几人敢招惹,纵使能全力摧毁石家堡,毫无疑问必将会出惊人的代价。”

浪子三郎相信这一点,但对于“玄功解”的说词却不能完全接受,因为“诛心人”的来路还是一个谜,江湖事往往出人意表,有些事你连梦都不会梦到。

“三郎!”小翠叫声传来。

“老夫该走了!”诛心人电弹而去。

小翠奔了近前。

“我刚回祠堂,刚才走的是‘诛心人’?”

“嗯!是他。”

“赵大娘有消息么”“

“没有!”浪子三郎摇头,突然想到了老小子,他怎么到现在还不见影子?自己发现这边有影子而赶了来,他应该跟进,不可能自愿离去。心念之中,转头四下张望,口里道:“奇怪,老小子捣什么鬼?”

“老小子?”

“对呀!我们一道来的。”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浪子三郎把坟台事件的经过简要地说了一遍。

小翠张大眼。

“这是场大戏,可惜我不在场,对了,我在半路碰到石二公子,他跟他那美丽的寡嫂在一路,两个满亲热的样子。他们会来一个‘叔就嫂’的艳事。”

“哦!”浪子三郎意态冷漠,似乎不感兴趣。

“三郎!你对这件事有什么意见?”

“我为什么要有意见?管他叔就嫂,嫂就叔。”浪子三郎的情绪突然转为激动。

“我知道你心里很苦,可是……”

“小翠,不谈这行么?”

“不谈就不谈。”小翠噘起嘴。

浪子三郎心里的确很苦,而这苦只能自己默默地承受,无法向任何人倾吐。

小翠知道他的苦,但他不愿提及,就象一个人保护自己的伤处不愿被触及一样,他也明白小翠是出于—种关切,但他宁愿不被关切。

“小翠,我们很久不在一道吃饭了。”他故意改变话题。

“又怎样?”小翠还在气头上。

“到祠堂里,请应大娘做几道小菜,我们喝上一杯?”

“太好了,折腾了大夜,我老人家正口渴!”老小子从墙角转了出来。

浪子三郎朝老小子翻了个白眼。

“老小子,你是有酒必到?”

“当然,人生忧患何时了,唯有杜康可解愁,日月如梭,年华去矣,不醉如何?”

老小子摇头晃脑,装出冬烘的样子。

“老小子,你是唱作俱佳!”小翠热接了一名胜。

“小小妞,你人变漂亮,口齿也利了。”

“你老小子腿长鼻子长,闻到酒味人准到。”

“好,别再逗了,小子!”老小子目光转了方向。

“怎么?”

“我老人家刚跑了一趟空。”

“嗯!说说看。”

“我老人家本来是尾随你来的,那蒙面的猴儿崽一溜我就追了下去,想多知道—些他们的馊事,追了足足三里地,他会合了老不大,两人不知谈了些什么,结果你猜怎么着?”

老小子卖了关子。

“怎么着?”

“你小子绝对想不到,那猴儿思子够诈,他根本不是大麻子,他除了蒙面还戴了人皮面具,我看他脱了面具,可惜太远天色又暗,看不出他本来面目……”

浪子三郎立时瞪大了眼。

“以后呢?”

“以后没啦!”

“哎哟!你老小子不会继续探个究竟?”浪子三郎跺脚,这一点相当重要。

“没办法,他跟老不大一路,我一现身接近便得斗他两个,打架不要紧,我老人家还不至于被撩倒,可是这样一来,对方又会耍花样,不如抓住这秘密把机会留给你小子,将来再磁上时你便可以看情形揭开他的真面目。”

浪子三郎抓着头皮想:“诛心人首次揭下那特使的蒙面巾时不是麻脸,那应该就是本来面目,显然麻脸面具是因为面巾被揭穿而加上去的,到第二次在坟场面巾被自己摘落变成了麻脸,故而‘诛心人’大感意外,刚才在此地面巾第三次被揭下,证实了自己对‘诛心人’所言……”

“小子,你在想什么?”

“别岔!”浪子三郎继续想下去:“‘诛心人’既然不知道对方的真正面目为何要代对方掩饰?说什么为了诱出麻脸的而故意冒蒙面特使的形象,却不肯说出对方来路,这当中到底有什么文章?‘诛心人’也是蒙面……不行,这把戏非把它拆穿不可……”

“小子,你到底什么毛病?”老小子已感到不耐。

“我在想‘诛心人,!”

“为什么想到他?”

“蒙面特使的谜底在他身上。”

“噢!”

“好了,我们进祠堂去再慢慢谈吧。”

三人进了应家祠堂。

一间密闭的卧房,由于窗户都遮了黑布,虽然是大白天,几乎与晚上无异。

赵寡妇坐在床沿,她现在除了饮食畲洗还勉强能支撑之外,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半个月来她就这么捱过。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绑架她的是什么人,她是赴一个在她以为是非常重要的秘密约会,想不到中了预布的圈套,她很后悔事先没坦白告诉大师伯老小子,然而后悔于补了事,她无法预卜自己的命运。

“大娘,我们来聊聊!”女的声音传自隔壁。

这是赵寡妇半个月来唯一能接触的声音,每一次都是她,而唯一直接接触的人是送饮食的小丫头,但小丫头从来不开口哼半个字,仿佛是天聋地哑。

“又想逼供,对不对?”赵寡妇的声音相当孱弱,象久病缠身的人,说话很吃力。

“大娘,逼供两字多难听,你除了行动不方便之外,我们并没有为难你,每日三餐周周到到,把你当客人看待,你自己也该明白……”

“天底下……有受这种招待的客人?”

“情非得已,请多包涵。”

“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没什么,用最和平的方法减少—个可能的强敌。”

“老小子?”

“对,现在我再次请问,老小子是什么路道?”

“老小子就是老小子,没……什么路道!”

“大娘,你说了对你有好处。”

“什么好处?”

“也许放你回去。”

“算了,我懂捉虎容易放虎难的道理。”

“大娘,你不是虎对不对?说句难听的话,如果你从此就从这世间永远消失,绝对没人知道。”

“哼!我从来不接受威胁,你们就是……杀了我再把尸体消灭我也不在乎,至于老小子他们能不能代我讨公道我也无所谓,反正……人死了便什么也不知道,活着的就非承受不可,你们看着办好了。”

“大娘看的开?”

“本来就是!”

沉默了片刻,“大娘!”换成一个阴沉男人声音:“你是寡妇,徐娘半老,风韵还不错,目前你没有半点反抗之力,连想自决也办不到,如果我派风名汉子轮流陪伴你……”

“狗,住口!”赵寡妇激愤欲狂,但声音大不起来,她浑身发抖:“你们……要敢作出这等……人神共愤的事,将……死无葬身之地。”

“大娘,我从来不相信报应之说。”

“你们……会遭报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可惜我也不相信鬼神之说。”

赵寡妇在喘气,几乎晕倒,如果对方真的使出这惨无人道手段,那该怎办?只听女的问:“你真要这么做?”

“除此没有再好的办法。”

“万一……后果你想到么?”

“要成非常之事,必须用非常之手段,别人加诸我们的又怎么说?”

听论调,男的是个相当恶毒的人。

“我们……当初的目的不是如此?”

“我想过了,这么做并不影响我们原来的计划。”

“可是……我始终认为不妥?”

“对敌人宽容便是对自己残忍,照我的方法做绝错不了,危机迫在眉睫,是我们采取非常手段的时候了,拖延下去对我们愈发不利,这只是开端,接着会有—连串的行动,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达到目的。”

“别的……也象赵寡妇这么容易对付?”

“事在人为!”

赵寡妇真的晕倒在床边。

赵寡妇悠悠醒转,她第—个感觉是身上凉飓飓的,睁开眼,她看到灯光,半个月来,头一次房里燃灯,手脚—动“啊!”,她狂叫起来,用全部的力气,但音量并不高,中气提不起来,象重病者的一声叫喊。

全身赤裸裸,一丝不卦,她全身细胞都要爆裂了。

将要发生什么事?

已经发生了什么事?

女人特有的直觉,她用手摸了摸那除了丈夫绝不许人碰的地方,还好,那种比死还严重的事尚未发生。

她的两眼瞪的几乎要冒血,人也将要发狂,想不到对方真的敢这么做。

“嘿嘿嘿嘿……”

“嘻嘻嘻嘻……”

两个男人的邪恶笑声。

赵寡妇伸手乱抓,床上竟然没被,衣物也捞不到,没有任何可以遮掩的东西,她几乎又昏厥过去。

两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床前,上衣也敞开。

急气羞愤,仿佛心身都已被撕裂。

两个男的开了口———“老三,这种差事可是一辈子难得碰上。”

“天上落豆渣。”

“细皮白肉,准过瘾。”

“谁先?”

“当然是我,我比你虚长两岁。”

“不,这种事当仁不让,不分长幼的。”

“老三,又不是黄花大闺女,要争头水……”

“嘿!老哥,先后的味道是有差别的,我们豁拳,三拳两胜,谁也不吃亏,也省得瞎争,来,豁拳?”

赵寡妇急怒攻心,呛出了一口鲜血。

她想杀人,她想死,但没力气。

两名汉子开始猜拳。

“哈!”叫老三的赢了,挥挥手道:“老哥,到门外去候着,办完事我会叫你,这种事不能在旁观看的。”

“他妈的,你小子别昏了头,你先办什么事?”

“不必你老哥提醒。”叫老三的上前一步,色迷迷地望着赵寡妇赤裸的胴体:“大娘,要办什么事你一定非常明白,现在先问一句话,老小子师伯的出身来路从实交代出来,事情就会有转机,快说?”

“赵寡妇费力地翻过半边垫单遮住羞处。

“畜生,你们……会死的很惨!”

“你不说?”

“不说!”赵寡妇咬牙切齿。

“好!那就活该大爷我乐上一乐了。”上衣一撩,伸手过去“啊!”赵寡妇厉叫。

“砰!”另一名汉子突然栽倒。

“怎么?你老哥猴急成……”叫老三的回转头,顿时直了眼,一个蒙面人巍然站在身前,目光象把杀人的利刃。

“你……什么人?”

蒙面人没开口。

叫老三的汉子扬掌疾劈。

蒙面人略一抬手,老三连哼都没有便仆了下去。

赵寡妇喜极欲狂,想不到天降救星。

蒙面人把堆在一边的衣裙抛了过去,然后背转身。

赵寡妇赶紧穿上衣裙。

“唉!”一声长叹发自蒙面之中,他为何叹息?

灯光骤减,赵寡妇觉穴道一麻,再次失去知觉。

下弦月高挂,大地—片朦胧。

浪子三郎在回赵寡妇家的途中,忽然感觉身后似乎有人追了上来,他不动声色,自走他的路,嘴里还故意哼起山西梆子,但耳朵却是保持相当程度的灵警,脚步声已近到身后,极轻,常人是无法感觉的。

“三郎!”很熟悉的女人声音。

浪子三郎止步回身。

“原来是你,我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别指着和尚骂秃子,能碰上你真是天幸。”

来的是东方月华,脸上依然蒙着青巾。

“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东方月华娇嗔着反问。

“当然能,我求之不得。”

“没时间逗了,你赶快么那边路口去等。”

“等什么?”浪子三郎大为讶异。

“去了就知道,快,否则就来不及了。”

“好吧!”浪子三郎立即转身飞快地奔向路口。刚刚才到地头,便见一条人影遥遥奔来,他想:“这来的是什么人?为什么东方月华巴巴地找了来要自己等?”

想着,来人已近,手里还横托着一个人,他一眼辨出是“诛心人”,一颗心不由抽紧。

“诛心人”止步。

浪子三郎—看对方手中托着的赫然是赵大娘,血脉登时贲张起来。

东方月华的姐姐曾经提供线索,绑架赵大娘的是“诛心人”,结果被他—阵花言巧语蒙过,现在可是人赃俱获,真多亏东方月华赶来及时传讯。

“浪子,太巧了,正好碰上你。”

“实在是很巧。”

“现在人交给你。”

“好,请把她放在路边。”

“诛心人”把赵寡妇轻轻放落在岔口的小路边。

“她怎么了?”浪子三郎急问。

“没什么?只是为了便于行动,点了穴道。”

“那就请穴道解开吧!”

“诛心人”沉默了片刻。

“她受了双重禁制,老夫只能解开—重,另—重是劫她的人以独门手法所封,老夫试了,解不开。”

“有这等事?”浪子三郎头一次杀机涌现。

“你带她回去之后,跟老小子商量着办。”

“这我会!”

“诛心人”虚空弹指。

赵寡发呻吟了—声,睁开眼。

“如果不碰上我,阁下准备带她到哪里去?”

“直接送回家!”

“诛以!”浪子三郎双目尽赤:“你这—套免了,吃了一次亏还再上当是死鸟,现在我要连本带利收回。”

“浪子,你……在说什么?”

“揭开你的底牌,要你付出该付的代价,人本来就是你绑架的,现在被我凑巧截住,任你舌灿莲花也不管用了,你说的半个字我也不会相信,”

“浪子………”

“住口,准备自卫。”

“浪子,你听老夫……”

“不听!”浪子三郎已经决意要撩倒这行事诡异的神秘人物,不想再重蹈覆辙,—错再错,掌随声出。

“诛心人”灰鹤般冲天而起。

浪子三郎紧随升空,更高,更疾、姿态更妙曼。

“诛心人”空中划弧泻去,势尽落地,浪子三郎截在他的头里,片言不发,出掌便攻,用的是栗人招式。

“诛心人”出手迎架。

不出手的高手,用的都是玄极奥绝的招式,可惜没有有眼福在场目睹这武林罕闻罕见的盖世搏击。

真的没有第三者么?有,在稍远的暗影中,是特地赶来的传讯的东方月华。

在石家堡她曾经被“诛心人”击倒而遭擒被禁,是浪子三郎以浪子十三的面目救她出来的,她不想现身,只在暗中观看。

“诛心人”似乎未动杀机,是以守多攻少,而浪子三郎是下了决心,志在必得,故而出手无情,如此—来。 十招不到,“诛心人”便已险象环生,落入下风,情势所迫,“诛心人”打法—变,力扳颓势。

战况趋于激烈。

罡风凛裂,似乎月光也已被击碎。

如果是普通高手,决接不下双方之中的任何一式。

这种场面,只有泣鬼惊神四个字差堪形容。

浪子三郎已展出了经过他融合自创的所谓“浪子神功”,但“诛心人”应付裕如,有攻有守,这份功力,绝不在老小子之下,放眼江湖还真找不出几个。

盏茶时间过去,仍是旗鼓相当之局。

“浪子,你……不肯听老夫解释。”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你定要迫老夫……施展重手?”

“有本令快使出来,否则你阁下再没机会。”

“诛心人”乍退又进,招式已变,如山掌影势如排山倒海,虚实相间,每一掌都有碎碑裂石之威,暴卷激撞的罡风震碎了每—寸空间,沙飞石舞,草叶漩卷如幕,遮蔽了月光,名副其实的天昏地暗,数丈以内的树木疾摇剧摆,仿佛要连根拔离地面。

浪子三郎掌掌实接。

硬碰硬的拼搏。

这时,赵寡妇已起身,—步一步朝这边移来。

浪子三郎本来打算本身的功力有所隐藏,只要能达到克敌的目的,宁可多费手脚而不尽展所能,但现在看情形要想有所隐藏,而不全露已不可能,对方的功力超出了自己的想象,磨下去说不定会大意失荆州。心念之中,他改变了策略。

—阵疾风迅雷的快攻之后,“诛心人”主动收势。

“浪子,我们要生死互见么?”

“不错!”浪子三郎断然回应。

“你不怕铸错!”

“我向来不懂什么叫铸错!”

“不再考虑?”

“我是决心要放倒你,你阁下自己考虑。”

“好,那老夫就无话可说了!”

“诛心人”双掌斜举胸前,右掌高左掌低,掌心反向交错相对,目光变成了白热的电芒,全身散放出一种看不见但能使人确切感受的逼人之气,换句话说,就是—种至高的无形气势,简直可以不战而屈人。

浪子三郎心头微凛,亮出了一个古怪的架式,也把功力提到九成。

双方心里明白,这是决定性的一击。

赵寡妇已到了四丈距离,急叫道:“三郎,住手!”但是声音不够大,传不出多远。双方凝神聚精。

“诛心人”掌式一变,掌心向前,平缓推出。

浪子三郎却是掌心半向前,拇指尖相对,呈迎拒状前伸。

“三郎!”赵寡妇已到了三丈之内,再次呼叫。

双方的手掌同时起了震颤,内力已发出。

“隆!”一声巨响,犹如一坍地崩,劲波破空伸展,如裂岸涛,带起一长串奔腾呼啸,波涌开去。

浪子三郎身躯连晃,但仍在原地不动。

“诛心人”倒跄了三个大步,蒙面巾现出—块湿印,他已经吐出了血喷红。

赵寡妇却已经被劲波震倒地。

“浪子!”诛心人开口:“你……很了不起!”

“好说,现在就请阁下除去面巾,交代来路。”

“不!”

“不见棺材不掉泪么?”

“你……逼人太甚,老夫……”他喘息。

“我再不做后悔的事!”

“你已胜了老夫,难道非……”

“对,非见真章不可!”

浪子三郎双掌再扬,跨步欺身。

“你迫老夫杀人?”

“不杀人就被杀,路只一条。”

“很好!”

“诛心人”目暴刹光,探手入怀。

赵寡妇又站起身来,挪了丈许,拼出全身力气,厉叫一声:“三郎!”随即又跌坐地面。

“大娘!”浪子三郎这才发现情况,立即弹过去。

“三郎。他……他……”

“他怎样?”

“是我……救命恩人,你不可误会。”

“他是大娘的救命恩人?”浪子三郎回顾了“诛心人”—眼。

“不错,要不是他,我的遭遇……简直不堪提。”

“大娘,是……真的?”

“我会骗你?”

“这……”浪子三郎—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诛心人”掉头奔离。

浪子三郎目送“诛心人”的身影消失,心里那份感受真的无法以言语形容,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自己以为做得很对,想不到又错了。要不是赵大娘这里赶来阻止,大错已经铸成,双方必有一死。自己再次出击,“诛心人”以受伤之身,当然承受不了,而对方刚才伸手入怀,不知要用什么无法想象的利器,说不定倒下去的是自己。

突地,他想起该向“诛心人”揭开蒙面特使双重面目的秘密,以查明对方的起初来路,但已经来不及了。

“三郎!”赵寡妇低唤了一声。

“大娘!”浪子三郎回过神来。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刚才的事。”

“我大师伯还好么?”

“他还好,酒照喝,只是大娘失踪这些天来,他是相当着急,现在……他可能又在家里猛灌,近半个月,他很少上床,多半在桌上捱过。”

“唉!我们……回去再说。”

“大娘……不能行动,这……大娘,你是长辈。不必避什么男女之嫌,我背你回去。”

“好吧!”

浪子三郎背起赵寡妇往小村里奔。

东方月华从暗中现出身来,喃喃自语道:“想不到浪子三郎的身手竟然到了这等可怕的地步,恐怕会超过浪子十三,整个的计划得重新考虑。”

说完,她也走了。

荒野寂寂,月色迷茫,象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赵寡妇家的堂屋。

窗纸已透白光,天快亮了。

老小子、浪子三郎和赵寡妇围坐桌边。

赵寡妇叙述完遭劫数救的经过,由于话讲多了很累,闭上眼背靠板壁休息。

老小子与浪子三郎默然静坐。

赵寡妇养了会神,目睁开眼来。

“大娘,你很累?”浪子三郎关心地问。

“半个月来都是如此!”赵寡妇凄苦地笑笑。

“砰!”老小子重重拍了下桌子,愤然地道:“这些王八羔子,简直地可恶到极点,看来我老人家要大开杀戒了!”

老眼里第一次进出栗人的煞芒。

“不得了,老小子居然要大开杀戒,那批猴儿崽子有福了!”

浪子三郎拍手。

“小子,有福是什么意思?”老小子瞪眼。

“早死早抬胎,重新做人,这不是有福?”

“看你小子以后还表不表现宅心仁厚?”

“当然痛改前非,追随您老人家大开杀戒!”浪子三郎一本正经地说。

赵寡妇却被逗笑了。

“大娘!”浪子三郎神色—肃道:“你刚才说的是大概,我听了有些迷糊,我们—样—样弄明白好不好?”

“好!你问。”

“大娘最初是赴一个秘密约会,对方是谁?”

“这……”赵寡妇面有难色。

“大娘不方便说?”

“不是不方便,是我答应对方不向人说的。”心念—转,又道:“好,我说了吧,都不是外人,约的是小翠。”

“小翠?嗯!这是个圈套,后来呢?”

“我到了地头,有个人影躲在暗处向我招手,我毫无防范走过去,结果我被点倒了。醒来之后已在黑屋中。”

“不知道黑屋的座落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对方是一男—女,他们逼问我都在隔壁的房间,叫两名大汉侮辱我是那男的出的主意,女的不太赞成,让我想想……”片刻又道:“有—次我好像听到他们的称呼,后来男的警觉阻止,称呼似乎是大嫂……二叔……”

“砰!”浪子三郎拍了桌子:“我知道是谁了。”“是谁?”老小子插口问。

“石家辉和月女!”浪子三郎咬牙说。

“好哇!”老小子大叫一声,想再说什么但被浪子三郎用手势阻止。

“你是说石二公子和他大嫂?”赵寡妇惊声问。

“不错,他们彼此的称呼我听过多次。”浪子三郎内心一阵刺痛,他卢到小翠说过的“叔就嫂”这件窝心事。

“石家堡……视我们为敌?”

“先不管这个,后来的 ‘诛心人’突然现身救你?”

“不错,他还出手杀了那两名大汉。”

“奇怪,‘诛心人’到底是哪一方面的人?”浪子三郎在自语。

“哪方面的都不重要……”老小子瞪着眼睛说:“重要的是石家堡那猴儿崽子竟然敢以这么下流恶毒的手段对付碧桃,这口气不流血咽不下去,我老人家非上门讨公道不可!”

说着就要起身。

“老小子,我去!”浪子三郎挑了挑眉。

“你小子去!”

“嗯!这公道由我去替大娘讨,不过……”

“不过什么?”

“石家堡不会搬家,迟早去都是一样,眼前最重要的是大娘还有一重禁制末解,得先设法解除,万—真的解不开,我把石家辉那猴崽子逮来要他解,老小子,你先检查一下,到底是什么手法连‘诛心人’也干瞪眼。”

老小子点点头。

“碧桃,到里边床上平躺着,检查比较方便。”

“好!”

老小子与赵寡妇进入房间。

浪子在堂屋原位瞪着眼睛想:“石家辉把老小子和自己当作敌人无可厚非,事实上也如此,只不过他不能用这种既卑鄙又下流的手段,要是赵大娘真的被辱,老小子不血洗石家堡才怪,还有‘诛心人’,他似乎插手石家堡的每一件事,却都是在暗中,为什么不开明打响地做呢?这么高的身手,绝不是等闲之辈,而且是属于上一代的人物,何以老小子对他的身份摸不到呢……”

他想了又想。

老小子步出房门,从神色就知道情况不妙。

“大娘怎么样?”

“要是石中龙那老猴子不中风,这笔帐有他的份。”

老小子气呼呼地说,重重落坐在椅上,还捶了下桌子。

“解不开?”浪子三郎的心紧了—紧。

“废话,解开了还用说。”

“那就只有打石家辉了。”

“小子,这多丢人?连穴都解不开,哼!”

“没办法,天下武术浩瀚如海,艺业各有专精,解不开不算丢人,丢人的是天下第—家,用这种见不得人的下三流手段,石中龙要是能动,该—头撞死。”浪子三郎站起身来,“我这就去拜访石家堡。”

“我们—道去?”

“不成,大娘没人保护会再出岔。”

“也好,你小子听着,放开手做,出这口恶气。”

“这我知道,准闹他个鸡飞狗跳。”

“你用什么身份去?”

“当然是浪子三郎。”

“好。你去吧!”

日早三竿的时分。

“天下第—家”五个大字在阳光照射下依然闪光,但给江湖人的感觉上,已失去了不可—世的煊赫气势。

堡门前四名武士还是站得笔挺,表面上的威风。

浪子三郎远远驻足而观,感慨一个武林霸业的消长。

宽阔的马道上已再也见不到威风十足的骑士影。

许久,浪子三郎再次举步前进。

堡门前的警卫武士已经发现浪子三郎直朝堡门而来。互相交谈了几句,其中—个似是带班的迎上前数步。

浪子三郎来到。

“什么人?站住!”那武士大声吆喝。

看外表,浪子三郎的确是不起眼,如果不是最近换了套过得去的行头,照以前形象跟小叫化差不了多少。

“连我你都不认识?”浪子三郎止步。

“你是……”

“天理人道流的开山祖师浪子三郎。”

他很得意于这杜撰的头衔,碰上生人—定会搬出来,不过浪子三郎这四个字对石家堡的人来说是绝对不陌生的。

四名武士全都脸上变色。

“你……浪子三郎!”那武士领班惊叫出声。

“不错!”

“请问……”

“找石家辉那浑小子谈几L句话。”

四名武士脸色又是—变,带班的连眼睛都蓝了,堂堂家主被人呼做浑小子,在—年之前,石家堡—条狗出去都没人敢正视,这变化实在太大了。

“容本人通报!”带班的不敢发火,没被老虎抓过也听过老虎的威名。

“不必,我自己进去找他!”

说完,昂头举步。

浪子三郎这一着有其用意,他怕石家辉闻风躲藏避不见面,今天就白来了。

“浪子大侠。请……”带班的横身阻路。

“闪开!”浪子三郎—挥手。

“哇!”掺叫声中,那带班的直跌出一丈之外。

另三名武士立即亮剑。

浪子三郎本就是存心来算帐的,根本就没任何顾忌,手掌挥动,惨呼叠起,三名武士连出剑的机会都没有,便像稻草人似的飞了出去。

浪子三郎连眼角都不扫一下,径直进入堡门。脚步没停过。

七、八名武士闻声而至,一拥而上,可能没看清来的是谁。

浪子三郎巴不能有机会大闹,出一出心中这口恶气,掌影翻飞中,八名武士接二连三栽倒,没—个站着的。

眼前是空旷的广场。

浪子三郎不疾不徐昂首行进。

警钟大鸣,各级高手武士从不同方向涌来如临大敌。

浪子三郎已到广场中央。

包围圈立即形成,刀光剑影映目生辉,人数在百人以上,最内层是领队级以上高手,武士级的在外圈,红黄各自组成,井然有序,这显示石家堡的武士全经过严格训练,较这—般江湖帮派,迥然有别。

浪子三郎停步。

武士总教习“满天星”蔡云倒提大烟杆直入核心面对浪子三郎,强抑住怒火。

“浪子二郎,你意欲何为?”

“找石老二!”

“石老二?”这从没人叫过的怪称呼,蔡云想了想才会过意来,瞪眼道:“既然要见堡主何不依江湖规矩,胡乱闯堡伤人?”

“我找石老二谈的是江湖规矩!”

“你以为本堡无人?”

“这不是很多么?”用手四下—指:“不过,全都是不堪—击的土鸡瓦狗。”

所有的武士和搪事人等齐齐怒哼出声。

“满天星”蔡云的老脸气青了。

“小子,你太目中无人,石家堡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给老夫拿下!”

喝声中朝侧方后移丈许。

一声令下,立即有内层的三名高手扬剑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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