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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天龙子耳闻两人对答之言,仿佛早已算定自己不是他们手中十合之将一般,当着天下群雄,这个老魔头怎生忍受得了?

怒不可遏之下,举手一掌,直向两人拍去。

敢情,他竟是连自己是何等身份都不顾虑,气得抢先出手向二人发掌了。

林湘湘、秦剑飞同时吃了一惊。

两人再精明,也没有料到天龙子会不打招呼便自抢先出手,是以,匆忙之间,两个齐齐飞身后退。

天龙子掌力已发,大概是忽然想起,以自己的身份,委实不当先行出手,未等掌力沾到二个人,便迅速的收手,暴声喝道:“小娃儿,你们最好亮出兵刃。”

林湘湘、秦剑飞心中明白,这老魔头一身功力,确是不凡,口中虽然是大言不惭,但肚子里可未曾对这天龙子有过丝毫的轻视。

天龙子一旦收手,并且要他们亮出兵刃,则正好藉机下台,双双拔出宝剑。

秦剑飞就势一抖宝剑,笑道:“老魔头,你可知道秦某斗你的剑法,并非师门武功,你可要小心了!”

天龙子冷冷接道:“天下的剑法,老夫都见识过,但你们用何种的剑法,也脱不了老夫的掌力……”

林湘湘道:“老魔头你最好少吹牛!”

天龙子忽然仰天大笑,道:“小丫头,普天之下,尚无一人敢在老夫面前逞强,老夫又何必吹牛?”

天龙子之言,听在群豪耳中,到也无人觉得他狂傲,只因放眼目下武林人物,到真是没有人能够与他匹敌。

但秦剑飞和林湘湘是胆大得吓人,面对当代第一大魔,居然那么镇定,闻言之后,林湘湘反倒格格娇笑道:“老魔头,你是否吹牛,少时自会知晓了。”

突然向秦剑飞打了个手势,唰的一剑,直向那天龙子左胸刺去。

秦剑飞朗声一笑,长剑也斜斜拍出,不用剑尖,那用的是剑身,显然的这一招剑法,是别有用心。

天龙子在两人长剑出手之际,似是也知道不可轻视,虽然未曾运起“无敌神功”,但也不曾丝毫大意。

大袖一挥,木台之上,宛如起了一阵狂风。

秦剑飞只觉得身前压力重重,那拍出的剑势,竟然移动不了丝毫。

林湘湘已觉得不对,那右手长剑,一时间竟然有些拿捏不住,险些儿脱手而去。

枯竹老人林涛,在台下看得脸色大变,向钟神翁道:“钟兄,那老邪的武功,比之当年,真是又精进了一倍,两个孩子只怕还真要斗他不过呢!”

钟神翁道:“怎么会?林兄的那一套剑法,只消施展出来,天龙子的功力再强,只怕也无力撼动,你不用耽心了。”

“紫衣神剑叟”丁友冲笑道:“林兄但放宽心,天龙老儿的魔功再强,只消兄弟那小师弟不冒失求功,他们就决不会落败。”

林涛皱眉道:“天龙子内力太强,只怕他们承受不起。”

梅樵大笑道:“忘我禅定,万魔不侵,林兄,你安心等着看那天龙子自食恶果吧!”

林涛呆了一呆道:“忘我禅定!秦剑飞已学过了?”

梅樵一笑道:“何止练过?小师弟已有六成火候了。”

林涛沉吟道:“忘我禅定的六成火候,那是比兄弟的‘枯竹劲’还要强上一筹了。”

丁友冲笑道:“不敢,林兄自谦了。”

林涛蓦然大笑道:“不错,看来老夫真是多虑了。”

原来就在他们说话之间,林湘湘、秦剑飞已然极为巧妙的闪避了天龙子一连拍出的三掌。

台下群雄,大半心中明白,这三掌力道之强,纵然是铜墙石壁,那也要支持不了,林湘湘、秦剑飞却能从容避开,足见这一双少年男女,果真有着过人的能耐。

天龙子连出三掌,居然未将二小伤在手下,顿时心中大吃一惊,暗道:“萧寒,林涛二人的武功,与我也在伯仲之间,怎的他们晚辈,却是如此的厉害?”

敢情他并不知道,萧寒已得百年前空门奇僧圣心衣钵,练就“忘我禅定”之事。

否则,这个老魔头也就不会那么大胆,敢于放手容那尹玉香出面,作那独霸武林的美梦了。

天龙子百思之间,正在考虑,是否要运起“无敌神功”伤这一双少年男女,耳中却已听得秦剑飞笑道:“老魔头,在下和林姐姐这会出手,可能不是儿戏了!你最好施展你的无敌神功!”

天龙子本来还打不定主意是否该运起无敌神功,这时秦剑飞居然如此狂妄,指明要他施展这等功夫,天龙子自是不肯放过这等机会的了!

当下大笑道:“老夫无敌神功出手,尔等又焉有命在?小娃儿,你们真的不怕死么?”

秦剑飞笑道:“区区如是怕死,怎敢会上来木台?”

林湘湘接道:“老魔,姑娘告诉你,该怕死的,可能是你!”

天龙子白眉晃动,似是想说什么,但却是动了动嘴唇,没有说出话来。

秦剑飞一振手中长剑,冷冷的喝道:“老魔头,你用什么兵器!”

天龙子一怔道:“老夫用什么兵器?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剑飞笑道:“你不是要跟咱们动手么?如果你赤手空拳,只怕挨不过在下十招。”

天龙子闻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终于,忍不住仰天大笑道:“老夫也要用兵器么?当年中原道上百十高手围攻老夫之时,老夫也没有动过兵刃,今天对付你们两个娃儿,难道还要老夫拿出兵刃来么?”

笑声一敛,目光盯在秦剑飞脸上,接道:“其实,老夫告诉你,老夫五十岁以后,就没有拿过刀,动过剑,真正的说起来,老夫已然不必再用兵器了!”

林湘湘笑道:“你不用兵器,咱们可不能不用啊!”

天龙子道:“老夫当然不反对你们用,不过,老夫有一句话,你们可要听明白了!”

秦剑飞道:“什么话?”

天龙子道:“你们适才一再的辱及老夫,换了别人,老夫早就痛下杀手,要了他们性命了!但对于你们……”

林湘湘冷笑道:“你要的了么?”

天龙子皱眉道:“小丫头,老夫不要尔等之命,那是为了像你们这等资质之人,实在也甚为难找,老夫有了惜才之心。”

林湘湘冷冷一笑,道:“不必了!”

天龙子道:“老夫要你们知道,少时动手以后,老夫也不会取尔等性命,但老夫却要用武功折服你们,使尔等成为恨天教两名最年轻的护法。”

秦剑飞大笑道:“多谢尊驾抬举了!恨天教的护法,区区还没有放在眼中,尊驾在动手之时不妨多下杀手,尊驾丢了老命,那才真正划算不来啦!”

天龙子闻言扬了扬白眉,道:“你们真正不识抬举的很!老夫有心放你们一条生路,你们却是不走,偏要自寻死境,待会儿倘是老夫一时收手不住,伤了你们,那可怨不得老夫了!”

以天龙子的武功,他这句话,一时收手不住之言,显然是一句遁词,是以,他语音甫落,林湘湘立即冷笑道:“老魔头,你不必找什么借口,姑娘和秦兄弟如是伤在你手中,那只能算是自己武功太差,决不会恳求于你,你又何必怕别人笑你以大压小呢?”

天龙子被她说得面孔一阵发烧,恼差成怒的喝道:“丫头,老夫再也不跟你们斗口了……”

原来他直到此刻才发现,如果这等舌战下去,吃亏的最后还是自己。

林湘湘笑道:“是,你早就该不要斗口了!”

秦剑飞适时接道:“林姐姐,咱们还是联手,只攻十招么?”

林湘湘道:“讲过十招,那当然算数的了。”

语音一顿,抖了抖手中长剑,目光射向天龙子道:“小心了!”

唰的一声,剑尖直取天龙子咽喉。

秦剑飞应手一挥,寒光乍现,匹练般的剑影,将那天龙子全身上下,团团罩住。

天龙子显然不会料到,两人一旦联手,攻来的剑势,竟是如此犀利,白眉一扬,怒喝了一声道:“大胆……”

双手狂挥,拍出两股掌风。

在天龙子的想法,秦剑飞,林湘湘的剑法配合的再好,也无法挡住自己这两掌千斤重压,他们断然不会被自己震得长剑脱手,至少也要被自己将他们震得立身不牢,无法不撤剑自保。

但事实上的变化,却又大出天龙子所想!

秦剑飞、林湘湘不但没有被他掌力震退,倒是自己的身形,在掌力拍出以后,当然受大大的反弹之力压挤,匆忙中向后倒移了三尺。

天龙子失色大惊,眼见秦剑飞、林湘湘的两支长剑竟然是如影随形一般的顺着自己身形,电疾般迫来,一急之下,发出了一声长啸,突地拔起身形,凌空不下三丈。

秦剑飞、林湘湘倒是未曾想到像天龙子这等魔头,竟然不惜自己的身份令名,危急中也会逃遁,两人想都没有再想,双剑同挥,也自腾身而起。

蓦然,台下传来钟神翁一声断喝道:“天龙子,你好不要脸,怎可暗算后辈……”

钟神翁这一声大喝,叫得正是时候,秦剑飞、林湘湘腾身而起,也正是天龙子身形下降之际。原来钟神翁洞烛先机,觉出天龙子拔身而起,乃是一种阴谋,眼见秦剑飞、林湘湘竟也相继飞身出剑,忍不住急的喝叫出来。

秦、林二人,听得这声暴喝,顿时有了警觉,两人双剑往前一伸,只听得当的一声,一剑相撞,火花四冒,两人也就借着这一撞之力,倏地分跃开去。适时,那天龙子的双掌,向下直压下来。

轰……的一声暴响,木台正中,被天龙子击穿了一个三尺大小的圆洞。

台下群雄,看得直伸舌!

秦剑飞、林湘湘也为之摇头惊心不已!

天龙子暗算落空,气得暴跳如雷。

狂吼一声,喝道:“连你们这两个娃儿都收拾不了,老夫岂不是白活了九十几岁么?”

只见他双掌当胸一抱,目光如电的凝注在秦剑飞、林湘湘身上,眉宇之间,升起了一层淡紫的烟雾。

秦剑飞怔了一怔,向林湘湘看了一眼。

林湘湘忽然用传音术,对秦剑飞道:“秦兄弟,这老魔头想是输急了,他正在提聚无敌神功咱们可得小心些啦!”

秦剑飞点了点头,也用传音说道:“林姐姐,咱们再行出手之时,可不得再让这老魔头有那喘息的机会方成。”

林湘湘道:“不错,秦兄弟,不管这老魔头用的何等招式,咱们最好用‘竹影伏魔三式’将他收拾。”

秦剑飞道:“就依林姐姐……”

两人传音甫毕,只见那天龙子满头皆被紫雾所盖,连须发眉目,都已瞧得不甚清楚了。

紫衣神剑叟丁友冲长眉闪动,看的失声道:“梅兄弟,这老魔头的无敌神功,已有九成火候了,小师弟和林姑娘只怕伤他不了啊!”

梅樵沉吟道:“师兄之意,可是想由你找上去,替下他们?”

丁友冲道:“愚兄正有此意……”

枯竹老人林涛忽然摇头道:“不用了,他们足可应付的了。”

梅樵道:“林兄,这……可不能大意啊!”

林涛笑道:“老夫曾将令师萧老的一套剑法,稍加了三式变化,正是克制无敌神功的有效招术,只要他们少时一出手便用那三式,天龙子定然要吃大亏,说不定,那一身‘无敌神功’,就将从此破去。”

丁友冲道:“林兄此言当真?”

林涛笑道:“关系两个孩子的生死,老夫岂敢信口胡说?”

梅樵问道:“林兄,你……改正的是哪三式剑法?”

林涛笑道:“萧老伏魔剑中的救命三招。”

丁友冲点头道:“这三招剑法果然可使小师弟保命有余,但不知林兄怎生使它能够克制无敌神功?”

林涛笑道:“狗尾续貂,老夫本是十分冒昧,但为了对付天龙子,老夫也就不怕萧老和丁兄梅兄见笑了。”

他语音一顿接道:“老夫那竹影剑谱之中,也有几招剑法,全是舍命攻敌的招术,只因乃是只攻不守之式,所以老夫一生从未真正用过,只有当年与萧老在天台相遇,盘桓十日之际,承蒙萧老垂青,要我演练一会,萧老当时未说什么,待得老夫向萧老拜别之时,萧老竟将那救命三式传授与我,并要老夫回山以后,细心揣摩,并说,如果能够渗入老夫那几招攻敌剑法之中,必成为天下无敌的剑法……”

丁友冲道:“原来如此,家师未曾提过此事,是以兄弟不知。”

林涛接道:“可惜老夫天资鲁钝,回山花了几十年功夫,方能两种剑法融会贯通,溶入在一起。”

梅樵笑道:“既然这样,林兄说他们不会落败,那也不会假了!”

林涛忽然长长一叹道:“唉,萧老一片挽救武林大劫之心,老夫直到今日方始明白,当真是蠢得可怕……”

梅樵一怔道:“林兄,莫非家师早知天龙子还会兴风作浪么?”

林涛道:“可不?老夫记得拜别萧老之时,萧老曾说,今后武林太平,也许就靠这几招剑法的,当时老夫只当萧老慨乎之言,自然也未放在心上,今日想来,岂非萧老早就预示天机了么?”

梅樵慨然道:“不错,家师果真早已算定有了今日之会了……”

说话之间,那天龙子全身上下,都已放射一层紫雾笼罩,远远望去,那紫雾正似淡淡的轻烟滚动不已。

秦剑飞越看越觉心惊,当下连忙传声向林湘湘道:“林姐姐,先下手为强,对付这等人间第一恶魔,咱们不用再经什么武林规矩了!”

林湘湘点头道:“秦兄弟说得是,咱们不要再拖下去啦……”

敢情,她也瞧出,时间拖得越长,似是于自己两人就越发的不利。

传音未已,娇叱一声,振剑电疾刺出一招。

秦剑飞与她心意相通,眼见林姐姐剑招发出,自己便已运剑腾身,连人带剑,直扑天龙子。

他们两人这一式,名叫“朝云出岫”,正好是对付天龙子无敌神功真正最好的招术。

但见白光似雪,青光若电,回凝流转之间,已然刺透天龙子身外的紫雾。

如是换了别人,只此一式,就将惨败当地了。

但这天龙子不愧是魔道第一高手,任是两小忽然发动剑招,他依然能够在千钧一发之间,使了个人眼分不清的步法,脱出了秦、林二人的剑圈。

只听得他嘿嘿冷笑一声,双掌并举,当胸往外一推,一股紫雾,狂涛般直卷而出。

秦剑飞大喝一声道:“天风遁影!”

两人忽然一分,长剑带起丈许晶光,当真如天风刮起了竹影飞动一般,摇曳飘忽,绕着那天龙子飞舞一圈。

天龙子神功发出,竟是伤不得秦剑飞和林湘湘,顿时怒发如狂,厉吼不息。

这到真是秦、林两人最希望之事。

只因唯有真正激恼这个魔头,才能让自己两人在施展第三式“雷霆一震”时,一举把这老魔伤在剑下。

原来他们对于能否破去“无敌神功”真炁,到也没有十分的把握!

天龙子的双目之中,此时已然隐隐现出了血丝。

林湘湘、秦剑飞运剑绕着老魔兜了足足五圈,天龙子连发七掌,竟是未能沾到他们一丝丝的衣角。

这时,枯竹老人林涛蓦地在台下大笑道:“湘儿,够了!你们还不下手,更待何时。”

林老人这声大笑,不啻是天龙子的催命符。

眼见林湘湘娇躯一欠,清叱道:“老魔头,你再尝尝这一招……”

宝剑忽然斜翻而出,由下向上一伸。

秦剑飞已同时横剑当胸,左手捏诀,忽地向外一吐!这一伸一吐之间,双剑有如蛟龙剪尾,两道剑芒,交叉掩盖了天龙子全身上下,也封住了天龙子所有进退闪避之路。

五丈之外,犹觉寒气逼人。

此情此景,只把台上之人,迫得立足不牢,纷纷起身,运功相抗。

台下群雄,则个个屏息瞠目,宛如泥塑木雕!

天龙子身当其冲,自然更为吃惊!只因这一式剑招,不但精奥奇妙,而且那隐隐的风雷之声音,更是使人莫测高深。

天龙子长长的倒吸一口气,运足十成真炁,反掌向秦剑飞和林湘湘拍去。

在他想,秦、林二人必会被自己震得宝剑脱手,立足不牢,跌落台下。

但他不曾想到,这一式剑法,正是专攻各种真气的联手攻势。

天龙子真力一发,秦剑飞的长剑不但未曾脱手,反而更向自己迅速刺来,宛如自己的掌力变成了磁石,将那长剑吸了过来。

天龙子骇然却顾,尚未来的及想,那林湘湘的长剑,有如长蛇吐信一般,啄在天龙子气海部位。

无敌神功当真是破了。

老魔头果真不同凡响,他吐出了一口鲜血,立即强自忍住,狠狠看了秦、林二人一眼,双掌迅快的一推。

秦剑飞、林湘湘吃了一惊,连忙收剑后退。

适时,只见那天龙子双肩一摇,那高大的身子,已从木台上,被他掌力震开的圆洞之中,滑落下去。

秦剑飞怔得一怔,大声向林湘湘道:“林姐姐,这魔头逃走了……”

林湘湘显然也未料到天龙子会逃,急急接道:“兄弟,咱们不能放他脱身。”

两人双剑,就待下台追赶。

蓦然间,枯竹老人大声道:“湘儿,你们不要管了!天龙子之事不妨交给秦剑飞的两位师兄们……”

语音未已,只见台下已飞起一条人影,带着长长的悲愤厉啸,亟似一朵红云,向太室峰头奔去。

不消说,这天龙子居然尚有余力逃走。

但就在这眨眼之间,打林涛的身旁,又如同流星赶月一般,飞起两人,一白一褐两道光华,疾去如矢,眨眼间,三人同在山林之中消失。

秦剑飞知道,这两条后来赶去的人,必就是自己师兄“神剑紫衣叟”丁友冲,和“矮叟”梅樵。

林湘湘柳眉扬动,低声向秦剑飞道:“秦兄弟,天龙子已被惊走,剩下来的事,该找尹世才父女了。”

秦剑飞道:“是啊,林姐姐,我还得向他讨还玉剑呢!”

林湘湘笑道:“秦兄弟,对付尹氏父女,大概不须联手啦。”

秦剑飞道:“不敢劳动林姐姐了。”

他突然转身向尹世才喝道:“你们靠山逃了,恨天教还要独霸武林么?”

尹世才目睹秦剑飞神勇过人,心中早已在打鼓,这时秦剑飞突然向他说话,他真是想溜。

但他怎能溜?当下硬着头皮,走了过来。

尹世才也不愧枭雄,行至秦剑飞身前三尺,站定了身子,淡淡的一笑,道:“秦公子,你找尹某作甚?”

显然,他是故意装作不懂了!

秦剑飞道:“阁下还想装么?”

尹世才道:“秦公子,尹某正是不解,才会问你!”

秦剑飞道:“你师父逃了,恨天教怎么办?还要独霸武林么?你还要武林人物都在你的座前称臣么?”

这一串话,只问得尹世才脸色连变。

他沉吟了好一会,方道:“秦公子,你莫非想与尹某人动手一搏么?”

秦剑飞道:“为祸武林之人在下决不放过。”

尹世才回顾了那裹伤再来的尹玉香一眼,竟是长长一叹道:“公子,如是老朽不愿动手呢?”

秦剑飞冷笑道:“只怕由不得你。”

尹世才一怔道:“公子是一定要动手的了?”

秦剑飞道:“不错!不过,在下与你动手之前,还有一件事要与你交待明白。”

尹世才道:“什么事?”

秦剑飞道:“你从铁堡得来的玄冰玉剑,乃是秦某人传家宝物,你该还给在下。”

尹世才沉吟道:“秦公子,如是你只为此剑而来,尹某将玉剑还你之后,你可肯退出这里?”

秦剑飞不曾料到尹世才竟会提出这等要求,当时呆了一呆,道:“要我退出嵩山么?”

尹世才道:“只要公子答应,尹某自当奉还玉剑。”

秦剑飞尚未决定可否,林湘湘突然娇笑道:“尹世才啊,你这如意算盘,未免打得太精了,不是么?”

尹世才一惊,心中暗道:“这个丫头又要出什么花样了。”

但他口中却道:“姑娘,你……有何高见?”

林湘湘道:“恨天教为害武林,人人得而除之,秦兄弟借此机会除一大害,他又怎么会退出呢!”

她虽然不曾指明要秦剑飞取他之命,但言下之意,任何人都听得明明白白的。

尹世才不是傻瓜,闻声脸色一变,道:“姑娘,你这是……”

话音未已,秦剑飞已然沉声道:“尹世才,玉剑何在?”

尹世才道:“公子可是应允了尹某的条件了?”

秦剑飞道:“先还玉剑,其他的事,咱们不妨再行商量。”

尹世才摇头道:“公子,玉剑在山荆手中,只要公子应允了尹某的条件,尹某自会叫山荆取出奉上。”

秦剑飞道:“要在下退出嵩山,那是决不可能。”语音一顿,冷冷一笑:“但在下答应你一件事,决不要你性命便是。”

尹世才怔了一怔道:“公子,你是不能退出了。”

秦剑飞道:“区区如是退出,又何必前来?”

尹世才哼了一声道:“这么说,那是谈不拢的了。”

秦剑飞道:“不错,咱们似是不用再多费唇舌了。”

林湘湘忽然道:“秦兄弟,妾身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

秦剑飞道:“什么办法?”

林湘湘道:“动手一搏,如是尹世才胜了,一切当然不须多讲,如是他败了谅他也不敢提出什么条件了。”

秦剑飞道:“林姐姐说得是,尹世才,你最好拔出剑来!”

尹世才忽然冷冷的一笑道:“秦公子,倘是尹某不肯动手呢?”

秦剑飞道:“在下依然下得了手。”

尹世才突地一笑道:“那很好啊!秦公子请吧!”

敢情尹世才心中明白,如果自己不动手,也许那秦剑飞还不会下得了杀手,否则,自己只怕要性命难保!故而,他不惜示弱了。

秦剑飞目光一转,苦笑道:“尹世才,你以为秦某人下不了手么?”

突然拔出长剑,唰的一剑刺了过去。

尹世才脸色大大一变,他原本以为,秦剑飞纵然说得出口,只怕也作不出来,此刻见他当真是拔剑出手,向自己刺来,顿时后悔不已。

尹世才双目一闭,只有等死。

他不敢想,那秦剑飞长剑刺入自己胸前,自己又将会感到什么滋味。

也不知过了多久,虽然,在别人而言,只不过是片刻时光,但在尹世才的心目中,却已不啻一千年,一万年那么长,秦剑飞的长剑,竟然没有刺到自己身上。

尹世才心中大大的震动,暗忖道:莫非这……姓秦的忽然死了么?否则他为何久久不会下手?

一想及此,不禁大着胆子睁开了双目。

这一看,可又把他惊得全身发冷。

那森森的剑尖,正指在自己咽喉部位,双方相距,似是不足一寸。

尹世才只觉混身如淹冰窟,打汗毛孔里往外直透凉气,只消秦剑飞手腕一抖,自己的老命,可就完了。

尹世才虽然心中惊骇万状,但这等形状,远比一剑刺了过来,更叫他受不了。

是以,他忽然忍不住叫道:“秦公子,你敢快杀了我吧……”

秦剑飞原木就无真心杀他的,闻言竟是长长吁了一口气,道:“尹世才,在下不必杀你!但是……在下也决不会轻易的饶过你!”语音一顿,蓦地震剑刺出。

尹世才只觉左臂一凉,阵阵火辣辣的刺痛,直贯胸腑,若非他勉强的提聚了一口真气,支住了自己,只怕当时就晕过去了。

鲜血,顺着跌落在地上的断臂,向下滴落。

秦剑飞皱了皱眉头道:“尹世才,断你一臂,那是告诉你今后莫再妄想独霸武林了……”

显然,秦剑飞果然不会取他之命了。

尹世才痛苦的说不出话来,这时,龙五娘含着泪,迅快的赶了过来,点了他三处穴道,止住了出血。

当她要教中手下之人,扶着尹世才退下,忽然一双妙目中充满子杀机,冷冷的向秦剑飞道:“姓秦的,你好威风啊!竟然向那不肯回手的人下了毒手,妾身倒是头一遭见到哩。”

秦剑飞冷哼了一声,道:“在下早已说过,为祸武林之人,自然是人人得而诛之的了!”

龙五娘道:“姓秦的,你别忘了,外子并未出手,你又怎可下得狠心呢?”

秦剑飞道:“你是龙子虚前辈的女儿么?”

龙五娘道:“是又如何?”

秦剑飞道:“在下不久之前,曾经见到过令尊!”

龙五娘面色一变,道:“我爹好么?”

秦剑飞迟疑了一下,长叹道:“龙前辈已然仙逝了。”

龙五娘先是怔了一怔,继而是面色发青,发白,紧跟着竟又掩面失声痛哭。

秦剑飞道:“龙五娘,人死不能复生,伤心又有什么用?”

龙五娘呜咽了半晌道:“秦公子,我爹怎么死了?”

秦剑飞道:“令尊是伤在罗文弘手中,难忍伤痛而自杀了。”

龙五娘呆了一呆,道:“罗师兄么?”

秦剑飞道:“不错!”

龙五娘道:“那怎么会呢?罗文弘是外子的大师兄啊!”

秦剑飞道:“在下亲眼所见,又怎会错呢?不止令尊,而且,令堂也是死在他们手中。”

龙五娘看了断臂的乃夫一眼,沉声道:“妾身真是难以相信。”

秦剑飞道:“龙五娘,令尊是为了持有那七巧金钗之故,才会被罗文弘和毕嫦追到巫山,送了性命。”

龙五娘脸色大大一变道:“为了七巧金钗么?”

秦剑飞道:“不错!”

龙五娘忽然低声说道:“那就是真的了。”

她语音一顿,掉头向尹世才道:“夫君啊!那罗文弘为什么那么的心狠手辣呢?”

尹世才没有说话,显然是他也想不到罗文弘会向自己的岳父母下手。

秦剑飞道:“龙五娘,天龙子门下的弟子,都沾染了天龙子恶邪的性格,他们为了取得金钗而去控制五大门派,什么事又做不出来!”

龙五娘忽然大声向尹世才道:“夫君,此间事了,咱们踏破天涯海角,也要找到那罗文弘和毕嫦,将他们碎尸万段……”

秦剑飞淡淡一笑道:“龙五娘,这报仇之事,你们不必费心了。”

龙五娘道:“为什么?”

秦剑飞道:“只因区区已替你报过了仇。”

龙五娘一怔道:“公子……你可是杀了罗文弘?”

秦剑飞道:“不错!”

龙五娘蓦地仰天长叹了一声,道:“爹娘啊,女儿当真是不孝得很……”

她突然向尹世才看了一眼,接道:“夫君啊,你的师兄竟然向妾身的父母下手,实在叫妾身心寒意凉得很,恨天教眼看瓦解冰消在即,妾身也无能相助于你了……”

陡然,她玉手一扬,竟是打袖中露出一柄匕首,回手向自己胸前刺去。

秦剑飞大出意外,虽然站得那等近,但他却竟是来不及出手抢救。

不过,秦剑飞却发现,眼前人影一闪,林湘湘居然快如闪电一般飞身过来,曲指一弹,将龙五娘手中匕首,震落地上。

同时,她口中喝道:“龙五娘,你死不得。”

龙五娘怔了一怔道:“姑娘……你为什么不许我死?”

林湘湘笑道:“龙五娘,好死不如恶活,你并无必死理由,又何必要自己找死?何况,秦兄弟还有一件事,要找你解决,你若死去,那岂不麻烦了?”

龙五娘长叹道:“姑娘,你说的是什么事?秦公子武功,高出妾身多多,如有什么事要解决的,只怕也用不到妾身啊!”

林湘湘道:“那可不一定,秦兄弟的家传玉剑,不就是问你才能找得回来么?”

龙五娘这才明白,林湘湘救她,果然是别有用心!秦剑飞也微微一笑道:“龙五娘,那支玉剑,可是在你手中么?”

龙五娘略一犹豫,低声道:“在!此刻不在妾身的身上。”

秦剑飞道:“在什么地方?你可是不愿还给秦某?”

龙五娘道:“妾身怎会不还给公子呢?公子如是眼下即要,妾身就去取来如何?”

秦剑飞道:“最好你去取来……”

龙五娘应了声是,转身便自下台而去。

这时,有三条人影如飞自人群飞上台来。

为首一人竟是枯竹老人林涛。另外两人则是钟神翁和张子方。

枯竹老人上得台来,目光一转,突然沉声向那身负重伤的尹世才父女两人喝道:“尹世才,恨天教在各大门派之中,可是安插了很多的暗桩么?”

尹世才哼了一声道:“老前辈,这些事俱是小女所处理……”

尹玉香连忙接道:“不错,家父向来不大过问教中之事,老前辈有事尽管寻问晚辈便是。”

枯竹老人道:“那得好,老夫就找你询问,亦无不可。”

当下脸色一沉接道:“恨天教今日当众解散,你应允不应允?”

尹玉香坐在椅中,似是无法立起,低声道:“刀钺加身,妾身不允也得允了。”

枯竹老人道:“派在各派卧底之人的名册何在?”

尹玉香道:“就在庄内。”

枯竹老人道:“老夫离此之前,定要携走,你可差人取来。”

尹玉香哪敢不允?果然立即派人回玉庄来取来名册。

钟神翁突然笑道:“林兄,恨天教子弟遍布天下,如是由你我一一查明,那是费时得很,兄弟到有一拙见,不知林兄愿否接纳?”

枯竹老人笑道:“钟兄有何高见?”

钟神翁道:“叫那张子刚和凌八公留在恨天教负责处理该教善后之事,岂不甚是简单么!”

枯竹老人道:“倒是使得。”

回头向张子方道:“张兄,令弟处理此事最好,盼望张兄玉成。”

张子方笑道:“兄弟自当遵命,力劝二弟留此。”说话之间,只见打那太室峰方向,迅快的奔来两人。

秦剑飞举目望去,敢情乃是自己的两位师兄。

神剑紫衫叟丁友冲和矮叟梅樵一直上了木台,那梅樵将手中的一个革囊向地上一摔,道:“林兄,天龙子已然授首,大患已除,不知恨天教善后之事,又将怎么处理?”

枯竹老人笑道:“这事不劳二兄费心了。”

张子方已将革囊打出,只见那血肉模糊的首级,果然正是天龙子。尹世才一见,不禁扶剑下跪,失声而哭。

到底他们师徒一场,眼见师父丧命,自是大为伤痛了。

丁友冲沉声道:“尹世才,天龙子的后事,交给你了!”语音一顿,掉头向林涛道:“林兄兄弟还有一事要与林兄商量。”

枯竹老人道:“丁兄有何指教?”

丁友冲道:“兄弟的小师弟与令孙二人,可称武林中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兄弟想借此机会向你讨杯喜酒,不知林兄可肯许亲?”

林涛哈哈大笑道:“丁兄,你如再过半天不说,老夫只怕得要先代小孙湘儿向你这位小师弟求亲了……”不消说,枯竹老人已然应允了。

林湘湘哪里想得到,他们竟是当着天下群雄,替自己和秦兄弟话及嫁娶,只羞得她几乎要跳下台去。

秦剑飞也觉得脸上热热的红得俊脸发赤。

丁友冲闻言也自笑道:“林兄,这么说,咱们的喜酒是吃定了。”

林涛道:“当然,当然,咱们回转雪山,就为他们办理……”他话音未已,那龙五娘神色惊惶的忽然上了木台,气急败坏的向秦剑飞道:“公子,你那玉剑……丢了!”

秦剑飞大感意外,变色道:“怎会丢了?你放在何处?”

龙五娘道:“妾身对玉剑甚是珍视,乃是放在妾身卧房的床帐之内,用来辟邪……”

秦剑飞沉声道:“几时失去的?今日你可曾查看过?”

龙五娘道:“妾身出庄之时,还挂在帐内。就是妾身等人出来这段时光,被人入内盗走的。”

林湘湘这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把羞意全都消除,着急的问道:“龙五娘,照你所说的,那是熟知你卧室之人盗走的了?”

龙五娘道:“妾身也是这么想。”

秦剑飞道:“那会是什么人?你心中可想到什么人可疑?”

龙五娘道:“妾身以为……”她忽然住口不语,似乎有着什么为难之处。

林湘湘怒道:“你为何不说了?”

秦剑飞接道:“龙五娘,你只管说出,倘是有什么为难,秦某自当为你排解。”

龙五娘忽然低声道:“公子,先父死去之时,那七巧金钗可在他身上?”

秦剑飞见她答非所问,竟是提及了龙子虚所持有的七巧金钗下落,不由得大感意外,脱口说道:“龙五娘,你怎的忽然想到这桩事?”

龙五娘道:“秦公子,你可否先回答妾身的问题?”

秦剑飞沉吟道:“那金钗已然交还原物的主人了。”

龙五娘呆了一呆道:“七巧公主已死,公子此言,教人难以相信。”

秦剑飞听得心中一震,暗道:“是了,她是想故意刁难我,说不定,还会要我用那金钗来交换玉剑了。”

有了这等想法,秦剑飞不禁怒道:“秦某年纪虽轻,但却从来不说假话。”

龙五娘道:“公子,七巧公主已死,莫非不真么?”

秦剑飞道:“当然是真的,不过,金钗交还原主,却也不假。”

林湘湘这时冷冷一笑道:“龙五娘,那七巧金钗就在姑娘身上,你如妄想据为己有,只怕今生今世已然无望了。”

龙五娘一怔道:“在你身上么?”

林湘湘道:“不错,七巧公主,便是先母。”

龙五娘半天没有说话,只见她脸色变幻不停,心中似是正在作着强烈的挣扎。

枯竹老人听得他们之言,忽然大笑道:“龙丫头,老夫已知你的心意了!但老夫却要告诉你七巧金钗已然物归原主,你这个主意,打得不太高明,只不知这是什么人代你想出来的?”

龙五娘长叹了一声,道:“醉鬼西门高!”

枯竹老人道:“他现在何处?”

龙五娘道:“庄内的大厅之中,而且,妾身的玉剑,也在他的手中。”

秦剑飞恍然道:“我明白了!可是西门高偷去你的玉剑,要你向秦某人讨去金钗,方肯归还玉剑么?”

龙五娘道:“公子说得不错,那西门师兄正是此意。”

秦剑飞笑道:“龙五娘,有劳你前头引路,秦某自己去向他取回玉剑。”

龙五娘犹豫未决,林湘湘已接道:“龙五娘,姑娘跟你一道去,你不妨告诉西门高,姑娘带了金钗,准备和他换回玉剑,想必他就不会疑心你出卖了他。”

龙五娘果真有这些顾忌,直到林湘湘、秦剑飞随她走到庄内以后,方知原因何在!

敢情是那个西门高把尹世才和龙五娘所生的那个九岁大的儿子尹玉枫抓在手中,当作了人质了。

秦剑飞、林湘湘这会可就真的动了肝火,一入大厅,秦剑飞就向那醉眼迷糊,形貌可憎的醉鬼西门高喝道:“西门高,秦某的玉剑何在?”

西门高瘦小的身躯,似是醉得有些站不稳,一手按在尹玉枫的头顶上,勉强站了起来,笑着道:“你可是秦剑飞?”

秦剑飞道:“不错!”

西门高道:“老夫要你拿那七巧金钗前来交换,你拿来了没有?”

秦剑飞道:“拿是拿来了,只怕阁下无能打从秦某手中接过去。”

西门高道:“为什么?小小一根金钗,又能有多重?”

秦剑飞道:“金钗虽然不重,但秦某的宝剑,却是很重。”

西门高呆了一呆道:“你……原来不愿意交换么?”

秦剑飞道:“西门高,那罗文弘妄想拿去金钗,丧命巫山之事,你可知道?”

西门高大笑道:“当然知道,不就是你杀死的么?”

秦剑飞道:“你既然知道就好!你如是不还我玉剑,只怕你必会像罗文弘一般,在秦某掌下作鬼了。”

西门高大笑道:“谅你不敢对老夫动手!”

秦剑飞道:“你可要试试?”

西门高道:“当然要试试。”

秦剑飞竟然举手一掌拍去,喝道:“西门高,你先接我一掌。”

西门高道:“接你一掌何妨?老夫练了童子护身功……”

他双手一拉,竟将尹玉枫移到胸前,作为护身盾牌!

拿一个活的孩子作盾牌,还说是童子护身功夫,居心狠毒,世所少见。

秦剑飞睹状,又惊又气,大骂道:“你……好不要脸……”

匆忙收回掌力,退了三步。

西门高邪笑道:“秦剑飞,你为何收手?”

林湘湘忽然叱道:“西门高,你放开那孩子!姑娘把金钗给你。”

西门高桀桀一笑道:“放开他么?老夫岂肯上当?”

秦剑飞闻言,心中大为着急,忙道:“林姐姐,金钗不能被这等人拿去……”

他话音未已,只见龙五娘叫道:“三师兄,放开枫儿,妾身代你向林姑娘取金钗便是。”

西门高摇头道:“办不到——金钗到手,还得枫儿伴我离去,愚兄此刻如是放了他,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龙五娘泪珠纷落,哀声道:“三师兄,你——何必非要枫儿他……”

她似是痛心已极,竟是话音未绝,蓦地闪身便向西门高奔去,口中叫道:“还我枫儿,不然我……跟你拼了。”

双手同伸,便向尹玉枫扑去。

西门高蓦然心惊,大喝道:“退开……”

但龙五娘救子心切,又哪里肯退?

刹那间,她已一手抓住了枫儿,一手向西门高推去。

西门高暴跳如雷,右手一掌横击过来,挡开了龙五娘一推之势,左手却将尹玉枫重重往后一拉。

两人的力道多大,那尹玉枫刹那间狂叫了一声,竟被拉得口吐鲜血,重伤死去。

龙五娘一见尹玉枫晕死过去,神智大大受震,竟是忘了自己性命一般,一头撞向了西门高的前胸。

西门高这时已自怀中取出玉剑,眼见龙五娘撞来,举剑便向她刺去。

就在血光崩现之间,同时传来几声暴喝。

几股强劲的掌风,有如排山倒海一般逼来,西门高的身子,被震得飞出三丈,摔得发折头也烂,死了过去。

龙五娘侧倒在地上,一手抓着那尹玉枫,发狂般喊叫,但是,她却喊不出半个字来。

血在胸前流着,地上,流了浓浓的一滩。

林涛、丁友冲、钟神翁、梅樵和张子方五位老人,全都瞧得连声长叹。

敢情,适才乃是他们发现秦剑飞和林湘湘入庄以后,久久未出,便同时赶来,不料正好遇上西门高痛下毒手,五老一急之下,十掌齐发,竟将西门高震得不成人影。

秦剑飞剑眉双锁,这时缓缓的弯下身子,打龙五娘胸前拔出玉剑,呆呆的发愣。

枯竹老人却是长叹了一声道:“孩子,兵为凶器,果然灵验得很,若非万不得已,你们还是少用为妙!为了一钗一剑,伤了多少人性命,武林人物行事,真是太狠了一些……”

钟神翁也叹息道:“是啊!但愿自今而后,能够太平,那也不枉咱们一番苦心了。”

丁友冲却是大笑道:“林兄、钟兄但请放心,以小师弟和林姑娘的性格,有着他们掌理了七巧盟之金钗,武林残杀,必可日少,咱们都已老了,那也不用挂在心头了……”

梅樵也笑道:“不错!这些事咱们可以不管了!倒是小师弟和林姑娘的喜事,还是早办些为是。”

林涛点头笑道:“梅兄说得是,咱们就回转雪山去吧!”

当先转身,向外行去。

秦剑飞此刻缓缓的将那玉剑揣入怀内,对着龙五娘的尸体深深一拜,低声道:“剑已还,钗已归,这均是贤父女性命换来,秦某有生之年,决不敢忘记贤父女染在钗剑之上的血痕……”

虎目之中,流下两颗清泪,随在林湘湘身后,走了出去。

但他那几句祈祷之言,却宛如空谷回音,一直绕在心头,慢慢的在扩散……

庄外群豪已去,斜阳低照着草儿,虽然有些凄凉,但却是不再显的那等煞气蒸人了!

(全书完,WeiWei27,COR、一校;酷爱卧龙生,二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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