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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雪峰上欢欢喜喜,庆贺娘娘重新出任掌门,自然要谢杨土三人的相帮之恩。

华玉把杨土叫来说:“杨兄,神女姑娘比胡双琼如何?”

杨土一笑道:“强多了!”

华玉笑道:“胡双琼本来爱林青的,就是你硬要让她嫁你,她也不会真心,你不如向神女求婚,你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自然会答应。这样你娶神女,林青娶胡双琼,何不两全其美。”

杨土听华玉一说,自是心中高兴。杨土本是爱胡双琼的,但是她不爱自己,听华玉这样一劝,马上觉得这再好也不过了。他哪知人算不如天算。

杨土把神女和胡双琼一比,觉得胡双琼毛病确实不少,若真是娶了胡双琼而失去神女,那真是太倒楣了。

这一想,心里不知有多少心安理得,胡双琼就这样从他的记忆里消失了。

杨土本是重感情的人,但是别人却不买他的账,所以他总是得不到姑娘的青睐。这次能得到神女的爱,他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了。

林青、华玉向杨土说明情况,便要告辞,杨土想挽留也留不住,只好让他们下了雪峰,返中原而去。

杨土见他们走了,心中不免孤单。但他马上想到能得到神女的爱,他们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处,他又不由得觉得他们真够朋友。

谁知杨土那么倒霉呢?雪峰神女没有一丝儿爱他。

俗话说,哪个少女不怀春,但人家怀的不是杨土这个春。

神女不但武功绝妙天下,而且美如天仙,智慧如海。

她心中的如意郎君自然不是杨土这样的粗人,她忘不了林青、华玉,像他们那样的人才,才是她心中的白马王子。

每当她看到杨土那双色迷迷的眼睛就心中不自在。但他毕竟是自己的恩人,也不好当面表示出厌恶来。

杨土却是一心一意的。但是,不管杨土多么大献殷勤,雪峰神女都感到杨土没有一点教养。甚至连他的动作她都能挖掘出山村乡民的粗俗无知来。

杨土不是傻子,他如此尽心尽力,而她总是冷言冷语相待。

杨土原来的喜悦心情变得冷了。到后来,慢慢悲凉起来。

无聊时,他望着自己的家乡的方向落泪,恨得牙咬得咯咯直响,恨不得把雪峰的人都杀光。

他动过好几次想强迫雪峰神女答应的念头但他都克制住了。

一想到雪峰神女那无上的高贵,真不知道先该摸她什么地方该怎样搂抱?他一直在责怪自己胆小,嫌弃自己太愚。但是,他没有什么好办法。

直到娘娘说:“杨大侠,小女太任性了,不知道该如何待你才好?今天一早,谁知这妮子竟然连我都不告诉,离峰而去,真是让人气死了。我对不起杨大侠呀!”

说完眼圈发红,似乎要落泪,杨土看了有说不出的厌恶。若是前一段,娘娘这样表演一番,他还真要动心,现在的杨土在雪峰受尽了感情的熬煎,人也憔悴不堪。

他觉得天下没有比他再苦的人了。从小到大,受过何人的恩惠,父母恩比天高,情胜海深,却因自己而身死,杨土每每想到这,都如怒海狂龙,把雪峰许多怪石怪景,打得粉碎。

他感到自己被天地抛弃了,心中无比苍凉。他知道不能再呆在雪峰了,呆在这里还有什么味呢?杨土怀着无比的愤恨离开雪峰,畸形的心理使他产生许多古怪的念头,老子受的苦比谁的都深重,别人都花好月圆,悠闲自在,为什么偏偏我该受死人罪?我要报复。

杨土若是这样的念头不变,不知会有多少人死在他手下。因为他认为别人死了也比他的痛苦轻。他都能忍受更大的痛苦,别人就应该忍受痛苦。

杨土下了雪峰,如一只九天飞鸿在空中飞奔。其实他的速度不知要比飞鸿快上多少倍。

杨土见前面有一个好大的镇子,便放慢身形,走到镇子里去。

他表情冷漠地来到一个大的饭店,出钱要了上等座位,一人一桌,面对丰盛的酒菜大吃大喝。

刚吃没多会,街上一阵喧哗,一群人跟着一个公子阔少来到酒店。

一些吃酒的平民,见到此人都“唰”地站起来,极恭敬地把目光投向来人。

杨土只顾吃酒,没有注意来人,那个阔少哈哈一笑:“稀奇,稀奇,没想到客店里来了个见了我老爷不起身的小子。”

杨土这才注意这群人是冲他来的。

几个跟随的小子叽咕说:“让他钻我裤裆。”

“让他给我提鞋。”

还有一个更胆大,“啪”地一掌,打在杨土头上。

杨土的火终于燃了起来,反手回了一掌,把那个小子打成肉饼,又顺手操起酒杯、酒壶,打碎了三个小子的脑袋。

公子阔少这回可吓破了胆,慌忙下跪叫老爷。

杨土并没有怜悯,一脚把公子阔少的头踩进土里。唯一剩下的一个也吓尿了裤子。

杨土走过去,一剑把他劈成两段。

转眼之间在饭店里杀了这么多人,那还得了!开店的吓得颤抖起来。

杨土说:“你不要怕,这是我的事。”

不大一会,果然来了许多差役。一位官员说:“谁敢如此大胆,光天化日之下杀人?”

杨土上前几步,一巴掌把那官员打翻几个跟头,再也爬不起来。

杨土道:“哪个动?动,就让你们和他们一样。”

差役们见这阵势吓得哪还敢动。

杨土似乎出了一口恶气,拍拍手,用悠悠地走出饭店。

出来镇子,走进一片林子,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

刚坐下,就听到一声怪叫:“小子,鬼门关离此不远了,何不再向前几步!”

杨土没有理会,瞟了一眼,不见有人,也懒得答话。

现在是盛夏,杨土在树阴下头枕双臂,往上一仰,正要睡下。

突然,见树上飘下一黑一白两个老者。两人手拿锁链做勾魂之状。

白衣人说:“小子,看来你真该到阎王那里去报到了。”他们并肩进了几步。

杨土连理不理,索性将眼闭上,只听黑衣人说:“报上姓名,我们也好往死亡簿上记。”

“本人杨土,写上好了。”

黑白二人一听“杨土”二字,连魂都吓飞了。站在那儿连膝盖也不住地抖。

杨土的名字现在已震荡了整个江湖,不管你是黑道魁手,还是白道领袖,当杨土的徒子徒孙都不够格。

在杨土面前没有能逃跑掉的,没有能接一剑的人。

黑白二人见杨土闭目不理,只好站在一旁,丝毫不敢挪动。

他们明白,在杨土面前如要打跑的主意,就是打死的主意。

黑白二人站在那里,连一点侥幸心理都不敢有。可见,对杨土怕到极点。

杨土真的已昏然睡去。

他忘记身边还有两个杀手,忘记自己处在死亡的边缘上。

直到一觉醒来,见二人还站在一旁,便笑道:“你们二人算聪明,若是你们真想逃跑,说不定现在你们已经真的成鬼了。”

黑白二人心中暗喜:“亏得没跑,不然全完了。”

其实,他们若真的跑了,杨土也未必知道。

杨土一挥手:“滚吧。”

黑白二人如听圣音,骤然无影。

杨土刚要站起,只见有几匹马朝树林跑来,马上坐着几个壮汉,神色威猛,赫然是“昆仑五剑”。

当中的那个灰衣人说:“问问前边坐着的那个人,见有人从这里经过吗?”

一个青年人双腿一夹马,跑上前来;“见有人从这里路过吗?聋了,问你怎么不理?”

“几个龟孙羔子,见杨老爷还这么放肆!”

灰衣人见杨土说话粗野,脸色一紧道:“朋友,怎么这般无理?”

“你知我是谁,敢在我面前如此的无礼,你们还是第一次。赶快下来,给我赔礼道歉,不然杨老爷只好送你们回老家了。”

“昆仑五剑”也感到不对劲了,莫非他是杨土?当他们看到他的玄冰剑,五个人面如灰土。

一个灰衣人忙上前赔礼说:“昆仑五剑不知是杨大侠,请杨大侠原谅。”

杨土懒洋洋地说:“你们就那么点本事,说话也不客气点,死了都不亏。今天饶恕你们,滚吧。”

五人不敢怠慢,匆匆而去。

杨土起身向东奔去。

刚翻上山梁,就听到有角斗的声音。

凝神一看,见是春儿和胡凤几个人对仗。

杨土不见春儿快有三月。但杨土受过她的骗,所以还认得她。

胡凤说:“小妮子,快把小宝塔交出来,念你曾和琼儿有过一段情,我放你一条生路。不然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春儿说:“我的小宝塔是骗杨公子的。事后我一直后悔。我要亲手送给他,让他原谅,你想要那是妄想。”

胡凤狞笑道:“小妮子嘴硬。”

说着“呼”地一掌拍出。春儿双掌一封,“砰”地一声,三掌相撞,竟然平分秋色。两人都是一惊。

春儿惊的是:自己练的黄绢上的武功,怎么才双掌和他单掌相仿呢?她却不想想,自己才练了几天,就能有这样的成绩这已是不错了。

胡凤惊的是:以自己的修行竟然不能一掌把这贱婢毁去,真是丢人!胡凤更不答话,双掌一领,向春儿连连击去。

春儿只好施展黄绢上的武功避实就虚与胡凤周转。

胡凤掌影愈来愈密,几乎形成一个圈把春儿围住。掌劲越来越大,春儿已显得力不从心,裙破髻乱,内气不足。

胡凤见时机已到,突地大喝一声,双掌一并,向春儿胸前压下。这下要压实了,春儿非腹裂胆破不可。

就在这危急时刻,说时迟,那时快,就听“啊”地一声胡凤反被震得翻出几个跟头。

原来杨土及时替春儿接了一掌。

杨土说:“胡凤,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杨老爷我吧?”

胡凤见是杨土,心中凉气直冒,凭他的本事,连杨土的汗毛都比不上。

“胡凤,你已有个好女婿照顾你的女儿,你该死了。”

杨土抽出剑:“胡凤,杨老爷我送你回老家,进攻吧。”

胡凤纵有天胆也不敢进攻杨土。

他的脸上汗珠不住地滚落,不知如何才能使杨土收起杀他之心。

胡凤灵机一动,刚要说话,杨土长剑一划,胡凤反抗都没有来得及,就一命呜呼了。

杨土问那几个人:“你们是一齐上呢?还是单个上?’

其中一人说:“杨大侠,我们到这里来,是受了胡凤的欺骗,并不是存心为了夺宝。”

“那你们快滚吧。”

几个人转身便逃。

杨土走到春儿面前,冷冷地说:“把宝塔给我。”

春儿“砰”地跪在地上:“杨大哥,你打我吧,骂我吧,都是我不好,让你受了连累。我一想起来,就觉得对不起你!”

杨土心中微动,说:“你见宝起心,我不怪你,可你坑苦了我,使我受了何等的磨难你知道吗?”

春儿哭道:“杨大哥,都是我鬼迷心窍,光想成为武林高手,不愿受人之气,才骗了你杨大哥,你要是不解气,就杀了我吧。”

杨土淡淡道:“你起来吧,把宝塔还给我,你可以走了。”

春儿仍不站起,反而哭道:“你让我上哪儿去呢?江湖险恶,我一个弱女子何处存身?”

“这几个月你是怎么过的,还是怎么过好了。”

春儿呜咽道:“这两个多月,我一直在一座山中练功,平时吃些野果,觉得练得差不多了,才出来找你。谁知被胡凤碰上。你若不救我,哪还有我的命在?”

“你功夫即成,就可以行走江湖了。”

春儿小嘴一撅道:“我虽然练会了,可还是不行,遇到高手,仍是不行,这不是枉然吗?”

“你打算怎么样?”

“我想跟着大哥。大哥到哪儿,我就到哪儿,我会侍候好你的。”

“你为什么跟着我?”

“我喜欢大哥么。”

“你为什么喜欢我的?”

“大哥本领大,心眼好,又会待人。”

杨土见春儿一笑,满脸小女儿天真的娇态、纯洁,仍说:“不行,你还是找个好人去吧!”

春儿撒娇说:“我就跟着你,除非你狠心把我打死。”

“快起来吧!”

“你答应了?”

杨土慢慢说道:“以后再说,暂时我们可以在一块。”

春儿高兴地一蹦,双手搂住杨土的脖子,在他的左颊吻了一下。

杨土不出的一阵心跳。他有点迷惑,怎么突然间自己觉得春儿比胡双琼、雪峰神女更好了?其实春儿也确是很明媚、俏丽、灵气、纯真,当初他觉得胡双琼比她好,是因为双琼是主,春儿是奴,在气质、行为上比,胡双琼处于优先的明显地位,而春儿只是个陪衬角色。

雪峰神女、胡双琼之所以让人神往,主要是她们的优厚条件给她们提供了内在的丰厚的优越感,使她们在神色上显得高贵而文雅。

如果易地而处,让她们做丫头,她们也未必强过春儿等人。

这里当然也有个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心理因素。

杨土问春儿:“我们现在去哪里?”

春儿说:“到那儿去都行,我跟着你。”

杨土只是沉默地瞧着春儿,既不是激动,也不是多么冷漠。

自从杨土发现雪峰神女、胡双琼并没有多少神奇,也有不少缺点后,在他眼里,似乎以前遇到的那些姑娘也都不错。

自从杨土和春儿结伴以后,杨土反觉得爱也没有什么值得那样发狂的。这对他有些玩世不恭起来。

春儿人如其名,轻声细语,向杨土诉说不少故事。

杨土确是跟她学了不少东西,他们相伴几天,处得渐渐好起来。

杨土再也不施展神奇的身法,伴着春儿,说笑不已。

路过一座高山,但见山势巍峨,憾人心神。磅礴无比的雄姿吸引着杨土、春儿。

山上有一座古刹,古刹的外观庄严肃穆,给人有几分神秘惑。

杨土说:“我们不如上去瞧瞧,看看是什么人住在上边?”

两人顺石阶攀上山峰,来到院前,见院门大开,不见人迹。

他们慢慢走进去,刚要说话,突然一声哈哈大笑:“你们两个来的正好,女的留下,男的杀了。”

从屋子里走出几个身着黄衣怪装的人,头上都盘着一个像角似的怪东西,象牛魔转世,脸色淫恶,不用说定是些邪恶的凶徒。

杨土没理他们,继续向后院走去。

一个黄衣人说:“怎么让他进去了?”

另一个笑道:“让他们瞧瞧里面的阵势,吓也吓瘫了,还用我们动手?”

杨土进了里面的大院,确实吃惊不小:里面有十几个和刚才一样的黄衣人和三个青衣老者。

北面的台阶椅子上,坐着一个紫衣老者,神色极为威严。

一群尼姑被围在一棵大树下,有两个年纪稍大的尼姑被绑在两根柱子上,衣服全被扒光。

众目睽睽之下,两个尼姑身子不住地抖,脸上的肌肉愤怒地在痉挛。

紫衣老者笑道:“古芝,就凭你也配跟我作对,快把古刹宝图交出来!不然,老夫要让你尝尝这些壮男的滋味。”

那个赤裸的中年女人脸色灰死:“仇无法,老尼变成厉鬼也饶不了你!”

春儿听到那个中年尼姑就是古芝,大吃一惊。

“怨天神尼”古芝在武林中是何等的名头。

春儿自然时常听人谈起,也知道古芝的武功已臻化境,她的“怨天啸”更是武林一绝。何以被人扒光衣服绑在这里?

杨土听到紫衣老者就是仇无法,心中的仇恨骤然涌上心头。

他走上前去,一字一句问道:“你就是鬼主仇无法?”

紫衣老者点头道:“老夫正是,你小子何人?”仇无法并不认得杨土,那次杨土闯鬼谷,他在黑暗之中并没有看清楚就匆匆下手,所以,才鬼谷被毁。

他逃出后,找到师叔王全,说鬼谷被毁,让师叔出面除掉杨土。

哪知他师叔根本不是杨土的对手。于是,他急忙收聚残渣余孽另闯一处鬼窝。

当他们听说“怨天神尼”古芝有一幅藏宝图,藏了无数珍宝,心中欢喜万分。有了这份珍宝,何愁不能建造一个新的鬼谷?他们悄悄进山,偷袭古芝。

古芝本可拒敌,因不明敌人来意,想问个明白,哪知仇无法突然下手,点中她的穴道。

她门下弟子自然比仇无法相差太远,在仇无法手下,她们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

杨土把牙一咬:“我就是要找你报仇的杨土。”

仇无法听到是杨土,几乎没吓昏过去。

古芝原见杨土二人并不在意,心想即使来人想救她们也绝难是仇无法的对手。

当她听到这个年轻人就是杨土时,就像遇到救星,心中高兴万分。

杨土说:“仇无法,上次鬼谷被你逃脱,这次看你往哪里逃?”

仇无法坐在那里,老脸上不停有汗珠滴下来。

杨土缓缓伸出玄冰剑:“亮出你的兵器,老爷我给你个公平角斗的机会。”

仇无法牙一咬,手指并拢,猛然向杨土扑去,想来个同归于尽的打法。

本来,杨土离仇无法不到一丈距离,仇无法以毕生精力一拼,威势自然十分惊人,速度之快,根本无法计算。

但是,杨土实则是太厉害了,比传说中的杨土不知还厉害多少,纵然仇无法再快几倍,也是枉然。

杨土轻轻一闪,长剑向前一送,玄冰剑就从仇无法的头顶穿进去,仇无法连哼都没来得及,死尸就摔在当场。

在杨土剑刺仇无法的当儿,三个青衣老者突然向院外奔出,那速度也快到极点。

杨土没有去追。

剩下几个跑得慢的都做了仇无法的陪葬品。

杨土把仇无法尸体一脚踢出院子,才用剑削断古芝身上的绳索,给她解开穴道。

古芝穿上衣服,连声道谢。

杨土终于把仇人除去,心中也多了一分安慰,向着家乡的方向喃喃向父母诉说。他猛然想起父母已去世百日有余,还没有烧纸钱呢?慌忙辞别古芝等人,奔向小鸡庄。

春儿和杨土在一起,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感到杨土有点凶狠。而且发现杨土并不懂什么武功,连江湖几大门派都不清楚。

奇怪的是杨土的身法为什么那么快呢?杨土除了身上的一个“快”字,再没有一点让春儿倾心的。

其实连春儿自己也不知为什么,上了这座古刹,就对杨土厌烦起来。为什么呢?是杨土色迷迷的眼睛还是杨土凶狠残暴的行径?她说不清楚。

但是有一点,那是无疑的,就是她不能再和杨土在一起,她觉得忘他忘记的越快她心中就越清静,真不知为什么女孩子的心为何变得如此快?

杨土说:“你走得太慢了。这样,不知何时才能到达我家。我父母一定等钱用,在世上活受穷,在地下我一定要让他们成为最阔的人。”

春儿皱眉道:“我心中难受,不如在前边的小镇里等你,你做完事再来找我。”

春儿在杨土的心中本无所谓重量,有她做伴不喜,无她做伴不忧。因而他已经不会再为某一个女孩发狂、发疯了。他觉得可爱的人到处都是,根本无什么谁最美天下第一之说。

杨土说:“好吧,你找个客栈住下,我办完事来找你。”

杨土纵然身具缩命通,知道人的过去未来,但他没有加以运用,仍然浑浑噩噩。

所以,他不知春儿不过是找个借口想离开他罢了,但杨土万万没有想到他已经没有机会再来了。

杨土离开春儿,归心似箭,像蓝天下的一朵彩云,一抹红霞,飞向他的家乡。

小鸡庄隐隐在望,杨土不得不停住身形,我怎么空手去,那不是让父母白盼了吗?杨土扭身向东飞逝,百十里路,转眼即到。

杨土找了好几个地方,见一个大屋前,挂着一道火纸、金箔儿。

杨土走进门:“这是什么价、有多少?”

那个掌柜的笑道:“好说,公子要多少?”

杨土从怀里掏出黄灿灿的金块,往柜台上一扬,说:“有多少要多少,各式各样的都要。并让人给我打好,叠好,装车送去。”

掌柜的见财神突从天降,万分高兴。他收起金子,忙叫人照杨土的吩咐做起来。

整个院里忙得不亦乐乎,有的打,有的叠金锞子、银锞子的。

杨土看在眼里,心中极是满意。

过不了一会儿,活路干完。掌柜的派人套上车马,装了两大车,随杨土而去。

一路上,杨土不住地催道:“快点,要不天黑了。”

几匹马打起来,如飞也是的奔跑。

到了太阳快要落山时,杨土才来到小鸡庄,命令把纸拉到父母的坟前。他见坟上长满了荒草,不由得泪如雨下,嚎啕大哭起来。

虽然不是妇人的大哭大喊,但杨土的悲哀之情就连驾车人也为之动情。

杨土叫他们把纸钱抱下来,他跪在地上,叩了三个响头说:“爹、娘,土儿给你们送钱来了,你们在地下好好花吧。过些时候,我再给你们送。”

随后把火点着,两车纸钱堆得像座小山,纸一着,火焰就窜上去,烈烈的火,映红了傍晚的山野,显得豪情、动人。宛如落日在这里栖息。山野的鬼们不知会多么嫉妒。

杨土望着荒凉的坟头,默默地站了会儿,转身向自己的家址走去。

整个山庄,毫无人迹。杨土的家土房已塌,残墙断垣,满地荒草落叶,满院里飘荡着一股野草的朽味。

杨土抓起一把土,用手捏着。然后坐在门口的一块石头上,那种野远的感觉又仿佛回到了身边,又仿佛听到娘的呼儿声在山野里回荡。

他沉浸在往事的回味中。

忽有一股山风吹来,打破了他的追思。他知道这一切都永远无法重复了。

杨土慢慢站起来,在整个庄子转了个遍。这里虽是废墟了,但是他忘不了它,忘不了曾养育过自己的乡村,忘不了父母的坟头。

杨土走出小鸡庄,回头又望了一眼,刚要施展神通,见前面的大道上有人影闪动一下,接着便听到一个人的叫喊声。

“放开她,一切都是我做的,让我来告诉你们!”

杨土来到近旁,见一中年男子被两个青衣小子制住。

一个老者正要对旁边的一个少女施暴。

那中年男子说:“求求你们,饶了我们爷俩吧!”

那老者阴阴一笑:“你少在老子面前装憨,告诉我那东西藏在什么地方?”

中年人说:“那东西本不是我的,我拾到后就埋在山西旁的一棵枣树下。”

那老者道:“这还算聪明。”说完一举掌朝中年人头上拍下。

杨土见状一伸手,那老者被震得飞了出去。

另两个青衣人大吃一惊,也都被杨土三下五除二打了几个跟头。

中年人获得自由,忙向杨土致谢。

那老者见有人插手,便喝道:“什么人敢管我攀山虎的事?”

“神圣无敌手杨土。”

攀山虎一听,凉气直冒,萤萤之光,哪敢比浩月之明。

攀山虎也是江湖中成名人物,自然知道这人间第一高手的厉害,便笑道:“既是杨大侠过问,小人自然愿意放手。”

他放开手中的少女,向后退了一步,肃然站立。

少女奔到中年男子面前,说:“爹,我们把那东西给他吧,不然,我们也活不下去。”

中年男人说:“杨大侠,在西边山上的山坡下,有一棵枣树。枣树下有一块石头,压着有我刨得一棵人参。大侠若用,你自己取吧。”

杨土问:“攀山虎,你们要抢得是不是这棵人参?”

“是的。”

杨土掏出两块金子给那父女俩:“你们拿着活命去吧。”

父女俩千恩万谢而去。

杨土又对攀山虎三人说:“你们跟我走吧。”

三个人非常听话,领着杨土走了十九里地,果见山坡下有一棵枣树,树下有块青石。

杨土说:“你们把它扒出来!”

三个人一起动手,唯恐杨土嫌他们不积极到头来受到惩罚。

人参埋得不深,很快被挖出来。

杨土说:“你们不想要么?”

“我们不想要”几乎是异口同声,杨土笑道:“你们不要,自然不能把它扔在荒郊野外,我收起来了。”

“收起来吧!”三个人恭恭敬敬劝道。

“刚才还争呢?现在就不要了。可见你们的本领都不小。”

三个人都不敢答话。

杨土话刚说完,就听到一个飘忽不定的声音:“世上都是笑面皮,巧取豪夺数第一,满口仁义侠骨情,到头来,件件事儿为自己。”

这声音似歌非歌,音节紧凑,音色优美,加上吐字清晰,让人听了有说不出的受用,真不知是哪位高贤在饮酒弹唱呢?攀山虎三人都知道是讽刺他们的。但最多的是讽刺杨土的。

可是这位仁兄并不明白什么是巧取豪夺,反而认为为他歌唱。

杨土随口赞道:“唱得不错,过来谈谈吧!”

“月儿明,星儿稀,人家称我数第一。

今天又遇人一个,他的口气更离奇。

老夫空长几百岁,又是惊呀又是喜。”

梆梆的声音,伴着他轻轻软软的歌唱,给整个山野带来了活跃的气息。

攀山虎三个听到这声音,胆战心惊。

杨土却觉得非常好笑,便说:“唱呀,再来一个。”

“小娃儿,你胆子真不小,竟敢戏闹起我来了。”

“你的胆子不如我大,不然为什么总是象鬼一样不露面?”

“小子,你还不配见老夫的面容。”

杨土见对方有了敌意,心中大怒:“你这老混蛋,在杨老爷面前也充英雄。”

“好小子,今天老夫要称量称量你,你来吧。”

杨土早就听出他的位置,现在更不说话,急展神通。

转眼,到了另一个缥缈的峰顶上。

见两个极老的人在山顶上端坐。

天虽然黑了下来,但对这些人来说,和白昼也没什么不同。

杨土说:“你们两个挺自在,刚才是哪个唱的?”

东边端坐的瘦弱老者说:“是我。”

“你打算怎么称量我?”

“不必了,现在我知道你是谁了。”

“我是谁?”

“小哥儿真得喜听你了不起的称号?好吧,小哥儿可是神圣无敌手杨土?”

“你怎么知道?”

“我们说话,相隔几十里之遥。小哥儿转眼即到,若不是练成六神通里的神足通,绝难办到。小哥儿,看你样子,已成自然之躯,想必六种通都已练成,古往今来,小哥儿可千古独秀,永远无人能与你匹敌了。”

“什么六神通,我怎么不知道?”

“若要有人教你,便不能造就你。可以说你独崇天地之灵气,夺日月之精华,奇缘巧成。不过,以我观之,你双目不闪金轮,头顶不着乾坤之气,浑成天地一体,脚不显莲花瑶池之数,眉心天眼不开,可见,空有一身神通,终不能与天地比寿。依老夫奇门之术看来,小哥儿大患近也。难道小哥儿练成他心通、缩命通,竟然不知自己的命运吗?”

老者的一番话,说得杨土如坠云雾之中,根本摸不着门径。

他沉思了一会儿说:“什么大患临身?谁在我面前弄鬼,还想活吗?”

老者说:“单凭身手而论,现在还没有你的对手存在世间,不过快了,你的这个对手马上就因你而造就出来,并使你坠入万劫不复之境。”

杨土对老者的玄机一窍不通,对他的话也半懂不懂,迷迷糊糊。

西边的那个老者说:“杨土小哥儿,你是武学的灵魂。将来如果你有不畅快、心迷目眩之时。请到龟山寻找我们。也许我们会有办法对付你身中的魔障,千万不可大意!”

杨土虽然不愿听他们说教,但西边的老者言语之中充满关切之情,让杨土心中感动,说:“那个对手是什么样的?”

东边的老者说:“我们的奇门之术还不能参透其中玄机,说不出你的对手是何门路。但是,你的对手已离你不远,这一点,请你相信。”

杨土说:“也许你会算错的。我不会败的,没有人能够打败我。”

那老者哈哈一笑:“好,有勇气,果然是男子汉的风度。只是不能太勇了,勇过头,就是傲了。”

杨土并不理会这些,轻轻说:“你们还有什么话吗?”

西边的老者道:“你不要忘了我的话就成。”

杨土说:“好吧。”说完,转身而去。

杨土觉得应该先找到春儿,然后再与她商量怎么办。

下山没有多运,刚要加速时,他忽听前边有人说:“这次少林、武当,昆仑三派都接到一支令符,说是邀请他们参加灵帮。若不参加,会有灭门之祸。”

另一个人说:“恐怕不会如此严重吧,什么人敢如此嫁祸少林、武当?”

又一个人说:“这也很难说,现在已是武林多事之秋,短短的没有多长时间,出现了如此多的年轻高手,一个比一个厉害,简直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

杨土受好奇心驱使,靠近一看,才知是三清子。

杨土见过他们,给他们过难看,现在想来,其觉得好笑。他本想上前打个招呼,一想不如暗中观看更好,也就打消此意。

三清子都是长辈异人,功力精纯,身如轻烟,快速无比。

杨土不急不躁,慢慢跟在他们后面。

过了一个山口,向南一拐,便见黑暗处一片光明。三清子身形顿快。

灯火通明的地方是一个大庄院,院子里坐着许多青年武士,各自背刀配剑,人人面色凝重,象有极大的心事。

正堂屋的八仙桌旁,坐着几个气概不凡的人。

正中的那光头和尚正是少林掌门人慧远。

身穿道衣,头戴道冠,颇有几分仙风的长须老者,是武当掌门人云浮子。

身穿青衣的中年书生正是昆仑掌门人唐凡。

唐凡的身后赫然坐着被杨土在酒楼上打了两巴掌的少女和老太婆。

这少女正是唐凡的掌上明珠唐红,老夫人是唐凡的师姐柳云。

三清子走进院子,院中的近百名青壮年武士都站立起来。

许方一抱拳,走向堂屋。

屋内的人都站起来,迎到门口,慧远说:“三位前辈能来此助阵,贫僧非常感激。”

云浮子、唐凡、柳云都分别和三清子客气几句,各自坐下。

许方说:“是何人邀你们入帮?”

慧远说:“名义上是邀我们,实则是强迫,想让我们少林为藏垢纳污的地方。我们万万不能答应。”

云浮子说:“武当山卧着两代仙祖,岂能容外人侵入?”

唐凡也不甘落后说:“昆仑派历经几世,虽不敢说出了多少大圣大贤,但自有我们欣慰的人材,岂能任别人宰割。”

许方说:“既然三位掌门不愿同流合污,看米此战决不可免,难道你们连对方的一点底细也摸不清吗?”

慧远说:“不瞒前辈,对方派一人送令符,并没有说何人指使?”

许方说:“我们兄弟三人也实则是无用的很,不知能否帮上什么忙?”

慧远说:“前辈能到此一坐,我们就很感激了,岂敢让前辈动手!”

许方说:“对方说何时到达?”

唐凡说:“三更以前。”

许力微微一笑:“难道别人敢来,我们不敢应了吗?自古是‘兵来将挡,水来土培’。”

许方说:“少林、武当、昆仑三大派英才辈出,对方如此明目张胆,定是有备而来。”

话刚说到这儿,一个洪亮、悦耳的声音传来:“三清子也在这里,你们说得不错,我们做事向来不存侥幸。”

话音一落,从空中飘下一个白衣公子来,旋旋如云朵,飘飘似柳絮。

就这一手轻功,就可震慑所有的人。连三清子许力也自愧弗如。

随后从墙上又飘落下几个黑衣人,个个黑巾蒙面,双目精光乱闪。

来人落入院中,一字站在堂屋门前。

白衣公子翩翩进屋。

院内各派高手都纷纷站起来,精神也绷得紧紧的。

谁都知道这是场恶战,能否活着回去,实在不敢乐观。虽然对方只有五个人。

白衣公子道:“晚辈白项,特来拜会各位掌门人。”

三清子大吃一惊。

看来这小子已经练成《天仙宝鉴》里的武功,明明是蛇蝎心肠,外表却如正人君子一般。

三清子的感觉不错,白项的功夫越高,心肠越辣,外表就越具有一种诱人的风采。

慧远站起来问道:“白公子就是令符的主人?”

白项看了一眼放着金光闪闪的凤凰令符,微微一笑道:“我这次造访各位掌门人,正是为商讨武林霸业之事。”

慧远说:“白公子如何打算?”

“第一步自然是先请贵三派加入,分别作为灵帮的一个分帮。人么还是各自的人,总帮并不插手其间,掌门人可做分帮的帮主。每逢总帮有事商讨,分帮主就可携带令符前往总帮。自然,在号令上,各分帮要和总帮保持一致。总帮调遣分帮帮众,分帮必须服从,不得违抗。一旦这局势形成,天下武林,还不是归我们灵帮所有。”

慧远说:“如果我们不答应呢?”

白项笑笑说:“那怎么会呢,各位帮主一向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再者,加入灵帮,统一武林,扶正抑恶,是每一个正直武士的信条,我们何乐而不为呢?”

慧远笑笑说:“扶正抑恶,我们自会做的,用不着非加人灵教不可。”

白项说:“加入灵教帮众可得许多好处。第一件好处,就是要传授灵帮独门武功。”

慧远哈哈笑道:“想我少林,自达摩禅师创派以来,至今绝技何止七十二种。只要练精一、二种,足可和天下诸般功夫争短长,学多了贪多嚼不烂。”

白项仍然和气地说:“武当派呢?”

云浮子说:“慧远大师所言,也是我武当派想所言的。”

“昆仑派呢?”

唐凡说:“昆仑自有绝技,更不想独霸武林,只不过想做一个与人为善的武士而已。”

白项笑道:“各位掌门,自以为可和灵帮武功争短长,那么我们赌一赌如何?”

慧远说:“如何赌法?”

白项说:“你们任意选一门贵派的武功使出来,我也同样用贵派的那种武功,若是我的功夫更深,你们就要加入灵教,若是我不如各位,各自请便,你看如何?”

慧远太师心中一惊:这小子练得什么功夫那么厉害?真的竟能看一眼就会,而且还比我们的厉害。

但是他仍然摇摇头说:“即使白公子真的胜过我们,那是我们没有把本门武功练好。并非这种武功不如你的那种武功。”

显然,慧远说我们是指三派而言。

白项说:“如何条件,掌门人才入帮?”

慧远微笑道:“就是你们放弃让我们入帮。”

“你已是将死之人,怎能因己之私,葬送他们的前程!你忍心看到他们因你之顽固而受到牵连?”

白项话音刚落,忽听门外众人齐声说:“我们誓死追随掌门人!”

“你可知拒绝入帮的后果?”

“我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何况你也未必怎么着我们!”

“老秃驴不知好歹,可别怪我无情。”

话完掌到,左手拍到慧远胸前。

慧远早有准备,见白项掌来,并不多快,而且没有往日高手发生的那种气劲。慧远左手一掌迎上。

哪知两掌相交,慧远的刚阳掌劲犹如江河一般直泻。

顿时,微红的双颊,苍白无血,整个人在即将枯萎下去的时候,又如球一般弹了出去,撞在墙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这过程,说起来长,其时甚短。

白项在短暂的时间,不但把慧远废了,而且把慧远近百年的精纯功力化为己有,这实在有点骇人听闻。

云浮子见慧远两眼紧闭,伤势不轻,才要奔过去救治。

白项若无其事地笑道:“你去得了?”

伸手抓向云浮子的头部,这一下要被抓实了还不脑浆崩裂。

云浮子到底不愧武当掌门,急忙平仰急旋,反击一掌,云浮子随机应变的能力不可谓不快。但仍是晚了一点,虽然头部躲过,但击出去的一掌却如泥牛入海,毫无反应。

云浮子肩部被抓,劲力顿失。

白项的右手放在云浮子的百会穴,微一用功,云浮子顿觉头脑一震,内劲急速外泻。

唐凡见状,上前营救,“呼”的一掌拍出,正是“昆仑两仪掌”法。

白项身子一转,犹如面条一般拧过,左掌正好和唐凡的两仪功掌相对,唐凡也是一震,整个身子失去进攻能力。

柳云见个个内力被毁,心急如焚,长剑一领,分心便刺。

白项何等狡猾,轻轻一带唐凡,用他挡住柳云的长剑。

三清子没想到白项小儿用如此歹毒的手法。再不相救,没有机会了。

三清子同时大喝一声,向白项攻出。

白项见三清子来势既狠又快,只得弃了云浮子、唐凡,轻轻拍出三掌,随即坐在椅子上。

云浮子、唐凡身为一代掌门,武功高绝一时,没想到片刻之间,全身功力尽归他人,既气又恨,歪歪斜斜坐在地上,象极度力竭之人。

三清子三人同时六掌攻出,白项轻飘飘一拍,三人都觉气血翻涌,几乎拿不住身形。

三人显然都受了轻伤。

白项本来就比他们高明许多,再突然吸收了三位掌门的毕生功力,仿佛在瞬间由小树苗长成参天大树,三清子如何抵挡的了。

再看白项脸上的笑意更浓,神色更是充满迷人的光彩,哪像刚才打斗过的人。

白项问:“你们现在答应还来得及!”

慧远说:“废话少说,你动手吧!”

白项朝三清子说:“你们还想插手吗?”

三清子说:“你以为我们怕了你吗?告诉你,老夫纵然不敌,也不至于贪生怕死。”

“连文水都做了本派的护法,你们三位若要加入,位子也不会低。”

许方说;“白公子,人各有志,何必相强。若执意不允,请动手。”

白项长叹一声说:“对你们这样的前辈异人,我真有点舍不得下手。”

许力大笑说:“你还有这等勇气说出这样的话,看来不要脸的功夫你可是天下第一了。”

“前辈过奖,世上哪一样第一的本领,都不好学。”

许力说:“对极了。”

“接招。”

三清子对视一眼,各自展开自己的绝学,许方以掌法精妙著称于世,许戈以功深见称;许力则轻功奇绝妙不可言。

三人扑向白项,因在屋内,只好施展小巧擒拿功夫与白项周旋。

白项面带微笑,从容不迫,仍然坐在那里,应付三清子。

三清子如三道影子,在白项面前旋转起来,掌影如山,时进时退。

白项脸色一变,掌形立变,顿时,在他的面前,似乎有一个紫色的漩涡。三清子不由自主顺着漩涡转动起来。

白项掌力一动,说声“去吧!”

“扑扑扑”三响,三清子被摔倒在地上,嘴角溢血,伤势看来不轻。

白项站起来,笑着说:“你们何必自找苦吃,若是死了,老骨头洒在这里,狗也不吃。”

许方说:“废话少说,动手吧。”

“现在,你们几个还不能死。”

白项朝院子里的人说:“你们看见了,你们的掌门都已败落,你们还不加入本帮等待何时?”

一个中年和尚说:“你采用卑鄙的手段,毁了我们掌门的内力,就以为我们怕你了不成!告诉你,我第一个不服。”

白项冷哼一声。

一个黑衣人冲中年和尚走过去。

“你这秃驴不知好歹,大爷今天就打发你。”说完,一掌直奔和尚面门。

这和尚是少林派的高手,见一掌打来,急忙后避。

黑衣人的掌就好像贴在他们面门一样,也跟了过去。

和尚一急,忙用双臂向上一抬,谁知两臂刚和黑衣人相交,黑衣人手掌突然下压,和尚运力相抗。

黑衣人另一手搭在和尚臂上,向右下划了一个弧形,和尚完全被黑衣人控制。黑衣人向前发力一推,和尚顿时感到像有一座山向胸前压来。

他“啊”地一声,身子便直飞而出。鲜血喷出几尺远,落地绝气而亡。

这下,院子的人骚乱起来。

少林武僧仇恨的双眼盯着黑衣人。

黑衣人却毫不在意,冷冷地说:“真是无用,连一掌都经受不起。”

少林武僧明知武功比黑衣人相差很远,但仇恨已冲昏了头脑,只想报仇不管能不能报成。一下子冲上去十几个僧人。

可恨黑衣人武功太高,他们刚冲到黑衣人面前,黑衣人突然无影。

他们稍一迟疑,已被他的金爪索命击中。瞬间,又有七、八个僧人死于非命。

“昆仑五剑”从人群中走出来,责问道:“小子,你手也太辣了。今天‘昆仑五剑’要领教你的高招。”

黑衣人笑道:“就凭几把破剑,老子还没有放在眼里。”

“昆仑五剑”也不答话,把黑衣人围在当中,一齐出手,抖起五朵剑花,各剑走势不同,相生相克,刚柔配合的极妙。这正是昆仑的五行剑阵。

顿时整个院子里,剑光似披练笼罩如盖。阵阵剑气飞融急凝,一时之间分不清哪是人,哪是剑。

但是黑衣人并不恐惧。双掌舞动起来,形成一个力不可破的气圈。

突然,见西南角方向剑气一暗,一把长剑飞了出来,接着一个尸体被抛了出来。不一会儿,剑气尽敛,“昆仑五剑”全都剑飞人亡。

黑衣人说:“哪个不怕死的尽管上来,大爷我好打发你们,要么就加入灵帮,没有别的路可走。”

人们都怒火万丈,但一时又没声音。

三派的人虽然都没有发声音,但各个都握紧自己的兵刃,准备一场混战。

杨土在一旁,觉得不对劲了。

本来,他在黑衣人和中年和尚动手时,就想出手。

但不知什么原因使他产生了看看再说的想法。

他刚觉得两人相斗的太慢,和尚就飞了出来。

没想到,一下就死了。

杨土觉得黑衣人可恶,刚想动手,这时几个僧人上来混打。

杨土觉得这几个人也许可以。谁知一犹豫,几个人又都死在黑衣人手上。

杨土气愤不过,就要出手,这时,“昆仑五剑”把黑衣人围住。

他正赞哥儿五个够朋友,这时剑阵发动,果然煞是好看。

杨土从没见过剑阵对敌,正看得有趣,哥五个在转眼间又被打死,杨土后悔不迭:不该图着看热闹,死了这么多人,实在可惜。

众人要拼命。杨土估计,恐怕也打不过。这才打算帮助他们。

屋里的人显出极其痛苦的神色。

武当派的弟子虽无伤亡,却让人感到没有骨气。云浮子惨痛的脸上挤出一丝苦笑。

柳云慌忙把房里的人扶起来,给他们各人一颗保命丹药。她想出去拼命,但想自己也是白给。

所有的人都觉得只有一死相拼,尽力而为了。纵然有怕死的,在这样的气氛中也不敢退出来。

杨土说:“不要害怕,他杀不了你们。”

声音一出,虽不响亮,但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黑衣人说:“什么人敢插手管大爷的事?”

“你杨老爷我就敢。”

“连影都不敢现,鬼鬼祟尝算什么英雄?”

“我怕一现身吓着你们几个王八蛋。”

“小子,少吹大气,天下还没有能吓着大爷的人。”

“那是你没见过他。小子,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

黑衣人刚要笑,杨土就出现在他眼前。

他一怔,怎么没看见这个小子从何而来?不要说他没看清楚,连白项也没看清楚。

三清子却面带笑容。

他们一听“杨老爷”三个字,就知道谁来了。

黑衣人虽不识杨土,但见来人这一手轻功,也就不敢轻视了。

“你为何要和我们作对?”

“是你们这群混蛋让我不高兴,才来管管你们。”

黑衣人火了,说:“你不知天高地厚,休怪我无情!”

杨土笑问:“你敢给你杨土老爷作对,胆子倒也不小。”

黑衣人一颤,旋即笑道:“杨土算什么,大爷就不信这个邪。”

白项却脸色变了好几变。但他自信大道已成,天下何人能把我怎样?”

杨土说:“小子,还不动手,不然就没有机会了。”

黑衣人虽然不服气杨土,但杨土被称作天下第一高手,不是浪得虚名。所以他和杨土对敌,还是使出了毕生的功力全力一击。

这一击果然非同小可,只见他的掌心有一股黑泽的掌劲涌向杨土,劲力之大,身法之快,都是江湖仅见。

但是杨土仍是微笑着,慢悠悠伸出左手把他那快似闪电的手一掌按下,右手搭在他的那只臂上,学着黑衣人的样子,向他胸前划了半个弧形,向前一推,黑衣人连哼都没有哼一声,箭一样飞射而出,尸体落在几丈外的地方。

其他几个黑衣人也都没有了原先那个横劲。他们几乎连想动手的想法都没有。

白项却不这样想,杨土固然厉害,我白项就是好欺负的吗?

要知道,白项身负《天仙宝鉴》上的绝代神功,又刚刚吸收了三位掌门人不下三百年精纯的内力,周身内力如潮,仿佛自己身高万丈。自然想给这个江湖中从无对手的杨土作一较量。

白项飘飘落在杨土面前,笑道:“人说杨土无敌天下,我白项不这样看。今天我们较量较量!”

“就你那点本事,想跟我杨老爷作对,差远了。”

白项脸上仍然挂着微笑。但是他的手却没有停止。只见他突然十指齐弹,十道穿石透木的无声气劲直射杨土的十处穴道。这一切的行动都是在杨土的无防备中进行的。

白项却没有什么欢喜,他的十道无比的指气确实都击在杨土的穴道上。可以说,一举成功。

奇怪的是杨土毫无所觉,并没有感到受袭击,也毫无异样的反应。

杨土说:“你小子还不动手?”

“最好你先动手。”

“我先动手,你就动不了手了。”

白项突然一低头,双掌往上一捧,一团光芒四射的内劲气球托在掌上,随机往杨土身上推去。

杨土突然有了反应,心中有股压抑,仿佛窒息一般。这是和所有高手对阵所没有的。

杨土不敢怠慢,玄冰剑顺手划出一道亮玉一样的剑气,击在金球上。

顿时,劲气四溅,所有被劲气击着的人,都会受到重伤。

白项只觉得筋疲力尽,虚脱一般,眼前发黑,四周一片茫茫,连声音都听不见,就像整个人被封闭在一个千万丈深的洞内。

杨土也感到气血翻滚,非常的劳累连抬手的劲都没有。昏昏然真想马上睡一觉。他胸前被撞击的地方还有一些隐痛。

玄冰剑也被击得粉碎。

不过从外表上看,杨土好像无事一样。他本来脸色就黄,所以再黄一点也显不出来。

杨土和白项的这场角斗,可谓是千古罕见。

杨土一指白项对众人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他处理了!”

众人听杨土一说,这才回过神来。

柳云身剑合一,从屋中飞出,一剑把白项穿透。

白项眼睁睁地看着长剑把自己穿透就是无力闪躲。只有死不瞑目了。

杨土向那三个黑衣蒙面人说:“你们不要回什么灵教了。它成不了气候,你们各自逃命去吧。”

三个人虽然都身负绝代神功,不是遇上杨土是大可以一展身手的。

今日一见,才知他们跟杨土一比,真是沧海一粟,九牛一毛,哪个还敢停留。道一声“谢谢”三人急驰而去。

柳云从白项身上抽出宝剑,对杨土说:“杨大侠请到屋内吃茶。”

杨土也没有客气,走到屋内坐下。唐红慌忙把茶捧给他,杨土微笑着接过。

杨土这次角斗,身体出现异常变化,心惊不已。

难道那个老头说得对,可是这个人死了,难道还有更厉害的么?其实,杨土的神通要比白项的武学不知要高明多少倍,何以会出现如此的事情呢?杨土虽然身负神通,但他只能发挥出一、二层来。

就好比他认得十个字,而只见过两个,而那几个字,只好存在脑中。

白项所练的武功来自《天仙宝鉴》。《天仙宝鉴》是历代前辈的心血结晶,后经十七位武学大宗师、奇人总结成书。

其书自然博大精深,若能悟透其中的奥义,自然能和杨土的六神通殊途同归,但是白项学之时日既短,而又急功近利,所学都是些皮毛。

当然,既是这些皮毛目前若不和杨土交手,他还真可以横行一时。

谁知,这小子运气这么坏偏偏遇上杨土。白项所以能双掌运出金轮,全在于刚吸收了三个掌门的精纯内力。

如果他不打伤三清子,而把他们的内力也吸为已有就可达到金轮升玉株莲的境界。

那时候,他双掌所托的不光是一个日轮,而且还有月轮。

日月共生,阴阳交合,以杨土的一层神通,就无法制住他了。

当然,他也无法制住杨土。

杨土坐在那里默默想了一会,也没有理出个头绪,干脆就不想了。

但他觉得天下什么东西都不是永远无敌的。

他一有这样的念头,往日的傲气、狂态,也就不自觉地收敛了许多。

许方走上前问:“杨大侠还认得我吗?”

“自然认得,上次酒楼多有得罪,还请各位原谅。”

许方心中高兴,没想杨土的名声大了,人倒客气了。其实,就是杨土说话口气大些,这些人也没有什么反感。

因为杨土说得都是可做到的,说到底毕竟是天下第一人么。

许方说:“那些事都过去了,还提它作什么?没想到我们哥儿仨复出江湖,就碰了一脸灰,在人家手里竟没几个招面就成了这等模样。”

“白项这小子果然有些门道,比乱闹真仙,雪峰三仙都厉害。”

“真的么?”

“不瞒前辈说,乱闹真仙、雪峰三仙,都根本不能接我一招,而白项却毁了玄冰剑。”

许方不能不信,不由觉得败在白项手里也不能算亏。虽然败了,但能听天下第一高手叫一声前辈,心里也乐滋滋的。

杨土坐了一会,觉得好了许多,身上的劳累感、困倦感已经消失,就走到慧远身边说:“大师,可有什么办法恢复吗?”

“除非吸采天地之气,补我真元,否则此身废也。”

“我试试。”

杨土站起身,对他们说:“到院子里来。”

众人出来。

杨土站在慧远大师身旁。

右手在他的头顶一按,慧远顿感一股热流直下丹田,随后他就感到整个人好像都在收缩,仿佛看到全身的细胞象金色的流沙慢慢会聚,最后成为一点,自己就是那一个小点。

突然,他感到周身一片空明,自己又慢慢放大,脑中出现一片星空,慧远感到小腹充盈,气感极强,自己的百十年功力又回到自己身上,而且优胜从前。

杨土放下手,慧远起身向杨土道谢。

“大师不必客气。”

杨土又依法给云浮子、唐凡补采功力。

事后,杨土说:“你们有何打算?”

慧远:“我们要先回少林寺向本门说明情况。”

云浮子、唐凡也觉得这样做最妥。

杨土又给三清子疗伤。三清子虽然伤势不轻,但在杨土浩然之气的催运下,很快复康。

“好吧。你们先回各派住地,我去查访一下灵帮总帮在何处?”

许方说:“也算上我们哥仨,要找总帮,找到文水即可。文水的居住,我们已经找到。”

慧远说:“杨大侠,老衲先行别过,以后如有用得着少林的地方,片纸之字,无不应命。”

“大师太客气。”

云浮子、唐凡也都和杨土客气一番,抬起尸体,分别离去。

“我们今晚在这儿睡个觉吧?”

三清子点头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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