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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恩泽长 孤铃不孤

单晓仪目视骆忏,忍不住掩唇笑了起来。

骆忏不明白对方因何而笑?略显窘态的问:“单娘子,我有什么地方不得体么?”

摇摇头,单晓仪哂然道:“你一定在想,我们挖到的那个人物是谁?对不对?”

骆忏嗯嘿干笑:“有些事,还真难逃过你的法眼;不错,我是在这么寻思……”

单晓仪道:“其实,这个人你也见过。”

骆忏忙何:“我也见过?是谁?”

单晓仪道:“告诉你亦无妨,不过,务请保密……”

骆忏连声答应:“这是一定的,否则岂不是害死人了?”

单晓仪低声道:“那个画草图的——”

一拍自家脑门,骆忏恍然大悟,却不忘压着嗓音:“你是说金秀才?”

单晓仪乌溜溜的眼珠一转:“想不到吧?”

骆忏果真有种“匪夷所思”的感觉,他道:“就凭那个又酸又迂的老腐儒,竟有这等的胆量,这等的手段?依我看,他还只怕连一点武功底子都不具吧?”

单晓仪道:“不错,他毫无武学根基;加以年迈力衰,一阵大风都能刮翻了他,可是人却的确有这份胆识,此老外貌腐迂颟顸,实则老谋深算,不是个简单角色。”

骆忏一笑:“找到这个主儿,大概又是你的点子?”

哼了哼,单晓仪眉梢轻扬:“不过小事一桩,人心人性,我可算是洞察入微,摸得清清楚楚,指引掌握驾轻就熟,不但此般小事,布阵设伏,调兵遣将之举亦难不住我,你不是说过这场伏击‘天蝎会’行动相当漂亮吗?”

骆忏大为意外地道:“什么?这场仗的主事与策划,并非祖大当家或卜宜娘?”

昂起面庞,单晓仪一张美艳绝伦的脸庞光彩湛丽:“是我,小女子单晓仪!”

不由自主地抱拳拱手,骆忏赞声不迭:“巾帼英雄,女中豪杰,单娘子,你的能耐和魄力,真不知要愧煞多少男子汉!”

单晓仪笑似春风:“过誉了,骆忏。”

又连想到另一桩事,骆忏道:“单娘子,祖大当家的这次没来?”

单晓仪道:“世光还有些俗务要处理,等打点妥当了才会赶来。”

骆忏道:“祖大当家还真信得过你,今天的场面风险性颇大,一个弄不巧就难以收拾,大当家的倒放心让你一个人全盘调度指挥。”

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单晓仪淡淡地道:“他对我还不至于信赖到这种程度,喏,卜大姐不也跟来监场了?”

骆忏直觉地感应到单晓仪与卜宜娘之间的关系不单纯,而祖世光夹缠其中又是扮演个什么角色呢?他的原配称为“二姐”,谁又算大姐?单晓仪口中的“卜大姐”莫非即是这位虚位的大姐?此外,如这一臆测属实,所谓“大姐”之名,总也该有个来源吧?却不知来源是个什么内容?

眼睛一眨,单晓仪道:“骆忏,你信不信?我又猜到你在想什么了。”

骆忏打着哈哈:“你不会有这么玄法吧?”

单晓仪叹口气道:“唉,这也是属于前生前世的孽障,不说也罢。”

虽未点明,但单晓仪的暗喻亦相当清楚了,她果然又猜中了骆忏心里的念头,语意之间,似尚含蕴着许多说不出、道不出的无奈与遗憾。

这是人家的隐私,骆忏自然不便再问下去,他只有顺着话风不着边际地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单晓仪推椅起身,带着笑道:“骆忏,你先歇会,我这就叫人来招呼你。”

骆忏也站起来,客气地道:“不必太麻烦——”

摆摆手,单晓仪轻悄离去,只那股淡淡的幽香,尚留在室内隐隐浮动。

两名壮汉先服侍骆忏洗过一个滚烫的热水澡——休看这两个人腰粗膀阔,粗手大脚,动作却异常的仔细轻柔,擦洗搓背的过程丝毫亦不马虎,等浴毕换上一袭松软薄衫之后,那位满面红光、肥头肥脑的郎中,早就恭候于侧了。

骆忏是先吃饱再沐浴的,只觉此时体力充沛,精神奕奕,自有信心顶住这郎中疗伤敷药的一番摆布。

肥头郎中先请过安,接着便全神贯注地替骆忏检视各处伤口,把脉问闻之余,又从药箱里取出些瓶瓶罐罐来,这边擦、那边抹,小心翼翼,诚惶诚恐,光景倒像是在为皇帝老儿的小舅子应诊来了。

忙活了好一阵子,总算告一段落,肥头郎中拿手巾擦着脑门上的汗水,哈腰谗笑:“骆爷,按说你老的这身伤呢,不很严重,却也不轻,好处在于皆未深涉筋骨,愈合起来自然较快,坏处是你老未曾及时疗治,失血失得太多,未免有损真元,伐伤体气;外伤部份,我已替骆爷上过药,生肌合口没有问题,我再留下几味丹丸专供内服,藉以补血提气,固本滋身,过个三五日,我会再来诊视骆爷——”

骆忏在榻上拱手:“多谢了,一切偏劳。”

肥头郎中才一走,就有人把萧才带领进来,几个时辰不见,萧才气色大为焕发,眉目开朗,怡然自得,连鼻下唇边的两道哭纹都似淡了不少——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果然不错。

看到骆忏,萧才活脱见到了亲人,他抢上几步,颊肉痉动,鼻翅翕颤,嗓门里透着呜咽:“老大,老大啊,此刻得见,真正恍同隔世,人家过一辈子,我们算活了两辈子啦……”

骆忏骂了一声,瞪着眼道:“看你那份出息劲,不过经一次劫难,哪有你说的这般严重法?这种场面,我历练多了,没啥个了不起,要照你说,老子不是已跟彭祖齐寿?”

萧才神情激动:“老大,沿路上你没看出来?他们早就打定了主意,不论是个什么结局,都要在大石岭解决我们,这些人横了心不想放我们生还哪……”

骆忏冷冷一哼:“我没看出来?我他娘在尚未出发之前业已心知肚明了,你不想想,我要求你跟着同去,他们为什么连个吭嗤都不打即一口答应下来?这不明摆明显着你跟不跟去都只有一条路?一条死路,他们固然不可能放过我,心底下,也早就决定对你的处置了,‘天蝎会’的人,压根便不打算留任何活口!”

萧才狠狠咒骂着:“我操他们的亲娘祖奶奶啊,这下可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报应不是来了么?他们想陷害你我,自亦有人跟着上来向他们追魂夺命!”

骆忏嗤了一声:“这些人不是无缘无故、从天上掉下来帮我们的,人家既然出手伸援,定然有个道理,萧才,你认为咱们是白拣的?”

呆了呆,萧才急道:“你,老大,你是什么意思?”

骆忏木着脸道:“意思很简单,我们受了惠,总得付出点代价,人家出了力,也不能白忙活。”

咽着唾沫,萧才呐呐地道:“他们,呃,要什么代价?”

骆忏直着声道:“其实人家也不算过份,所言所说,尽在情理之中——丢失的东西,或被劫的东西,他们待要回去!”

眼珠子凸出,萧才惊骇地道:“老大,这是说,那六箱金子?”

骆忏道:“不是那六箱金子,还有什么?”

重重抹一把脸,萧才紧张地道:“你,你该不会答应了吧?”

骆忏悻悻然道:“我如何能不答应?于情于理,我拿什么藉口去拒绝?!”

萧才愣了半晌,才哭丧着脸道:“话也不是这样说,把这六箱金子弄到手,我们可费了多少功夫,耗了多少心血?火里来、水里去,拎着脑袋玩命,到这辰光还没玩完呢,老大,这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会轻轻易易就答应了人家?”

骆忏啼笑皆非地道:“我操,你简直不知所云了;祖世光乃黄金的原主,就算我们转了一手将金子弄到手,他仍然是原主。举凡捞这等偏门财,能够捞得隐隐密密、天衣无缝,自是袋袋平安,皆大欢喜,若一朝泄了底,被原主人找上门来,则只有两条路走,一是坦认理亏,完璧归赵,一是横下心来,咬住不放。萧才,我问你,殊不论人家还救过我们性命,落下如此情份,就算我们要横心硬吃,眼下可有这样的条件?”

萧才哑声道:“可是,至少你亦该还还价,岂有一口应承的道理?”

骆忏道:“价也不用还了,人家早替我们打算妥啦,六箱金子,给我们留一箱,权当我们火里来、水里去,拎着脑袋玩命的补偿,前后一番苦劳,人家不叫你白搭。”

萧才心里算计着,不禁肉痛之至:“少了点吧?老大,六箱金子猛一下缩成了一箱,一和六比,怎么比法?我们吃亏太大了,我看,还得要力争,最起码,三三对分才像话——”

骆忏面无表情:“很好,站在我的立场,同样多多益善,不过,话得你去说,我可说不出口!”

萧才僵了一下,忙道:“老大,你别开玩笑,我是个什么份量?有啥资格去和对方讨价还价?万一惹毛了人家,脸一翻下来,我岂不等于从阎罗殿前又跳进了阴曹地府?这可切切使不得……”

唇角微撇,骆忏骂了开来:“你知不知道你这叫什么?这叫又熊又不老实,萧才,在江湖上跑,人要学得落拓,学得上路,学得光棍,所谓衡情度势,知所进退,方能保住百年之身。像你这般不识大体,贪得无厌,迟早要栽大跟头!”

萧才张口结舌:“那,那你说该怎么办?”

骆忏冷冷地道:“照我答应人家的办!”

深疏吸一口气,萧才闷着声道:“既然你坚持,我除了依你,还有什么话说?”

骆忏放重腔调:“萧才,人要知足知份,要晓得感恩;当我们攥在‘天蝎会’手中时,你有个什么想法?那时节他们答允你交出金子便可活命,你包管毫不犹豫,一口应承,如今性命保住了,你贪念复生,这也不舍?那也不放,莫非再要逼你到生死交关的绝地,你才会大彻大悟?”

萧才已是一头汗水,他垂下脸孔,嗫嚅不安地,道:“老大,你请息怒,我只因这笔财物所值太大,一时心痛始多说了几句,反正不管怎么着,我全听你的就是,你怎么交代,我怎么办……”

长长“嗯”了一声,骆忏慢吞吞地道:“去拿我的印章和折子,将金价兑比成银价,按那五箱黄金现值开庄票给人家,如有尾数便调加为整数,小地方别叫人家笑话!”

萧才唯唯喏喏,又忍不住冒出几句:“剩下的那一箱,老大,咱们仍照老规矩分成?”

骆忏笑了笑:“也就是说,你得把你名下的老底子抽一部份出来了。”

萧才这一次学得大方:“应该的、应该的,老大,只要你我联手,做长久的搭档,往后还怕没有进帐?留得青山在,满山都是柴,嘿嘿……”

骆忏点头道:“所以人要受教,你果然稍有进步了。”

好像直到现在,萧才才想起骆忏的伤情,他满堆笑颜,殷殷问道:“你的伤势,老大,不关紧了吧?”

骆忏道:“郎中刚走,看得挺仔细,此刻感到舒坦多了。”

萧才干笑道:“祖世光两口子,对咱们的确不坏,各方面都设想得十分周到。”

骆忏轻喟道:“因而我们也该知恩图报。”

萧才似在思虑什么,过了一会,他凑近来道:“老大,你约摸已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盘托出了?”

骆忏道:“人家不是白痴,情形到了这步田地,如何瞒得?再说,他们假设没有九成九的把握,确认元凶首从,也不会公然与‘天蝎会’破脸结仇!”

沉吟须臾,萧才道:“这样一来,祖世光的人马只怕要和‘天蝎会’大干了。”

骆忏道:“势所必然。”

萧才突然道:“老大,他们若邀你相助,你答应不答应?”

这个问题,骆忏似是早已在脑中盘桓过,他毫不考虑地道:“当然答应,萧才,你要知道,我们和祖世光俱是同一个敌人,帮他们等于帮自己,而不管我们与祖世光是否站在一条阵线,‘天蝎会’都不会放过我们!”

萧才惶然道:“这么说,我们又得被拖下水了?”

骆忏有气地道:“萧才,我们并没有被拖下水,因为我们从来就不曾上过岸,直到眼前,‘天蝎会’一伙还念念不忘如何取你我性命!”

萧才苦笑道:“说得也是,唉,江湖路,不归路啊,江湖黑钱,尤其血迹斑斑……”

骆忏道:“但要有好肚量的,一样吞得下!”

萧才脸颊间的两道哭纹往下一扯:“你是有这份豪气,我呢?经过这次劫难之后,可真有点怕了,往下去,找生意得找风险小的生意,再要玩命,我说什么也不干啦。”

骆忏嘿嘿笑道:“一朝有大笔银两当前,我就不信你不干,萧才,你他娘不是一个经得起诱惑的人。”

萧才不由跟着笑了:“老大,你就这么看扁了我……”

骆忏并非看扁他这位老搭档,只是他十分明白,凡是人,都有个健忘的毛病,事过境迁以后,当时的痛、当时的悔,往往便易于淡化,遇上机会,又难免心痒手痒,脑子里思忖的将不再是往昔切肤的苦楚,而是千丈红尘中的五光十色;即使他本人,何尝不是如此?

第三天大早,奚行壮已来扣门。

骆忏延客进房,热切招呼,奚行壮却不落座,只细细端详着骆忏,哈哈笑道:“骆兄,好气色,那肥头郎中开服的药材,像挺有效。”

骆忏摸摸脸颊,道:“我也自觉胖了点,精神体气似乎好多了。”

奚行壮关心地问:“这几日的伙食,还适口吧?”

点着头,骆忏道:“好极了,顿顿有补,再这样吃了睡、睡了吃下去,不须几日,块头就能和那肥郎中的身段比美喽。”

奚行壮神秘兮兮地道:“大早前来,是要向骆兄报一宗喜讯。”

骆忏茫然道:“喜讯?不知喜从何来?”

奚行壮道:“我们二姐,有两样东西赠送骆兄。”

一时猜不出单晓仪到底有何物事致赠?骆忏更感到那种承恩过重的负荷,他不安地搓着手道:“单娘子屡加恩泽,正尚不知何以为报?再蒙厚赐,实不敢受,奚老兄,万祈代为奉还,我这厢心领便是——”

奚行壮笑道:“不然,这两样东西,你是非收不可,而且,包管你打心底爱不释手。”

骆忏还想不起什么东西会令他“爱不释手”,只得疑惑地道:“奚老兄,你怕是过甚其词了吧?”

先不回答,奚行壮半侧身朝门外拍了拍手,于是,两员汉子应声出现,一个肩上抗着骆忏的“慈悲铲”,一个双手捧着他的“善骨兜”,故物无恙,又这般亲切地重新展现眼前,骤然间,他竟有股子鼻酸的感觉。

不错,奚行壮说得一点都不错,这两样东西,骆忏是非收不可,而且,绝对的“爱不释手”!

看着骆忏的反应,奚行壮道:“哈,我说对了吧?骆兄,这可是你的随身宝啊。”

兵刃一向为习武者的第二生命,不但赖以保命,尤其日夕相伴,情感自然滋长,那已不仅是一块铁、一块钢、一片木石而已,冥冥中,它仿佛有脉动,有灵思,有感应,似乎还有一种特异讯息与主人沟通——骆忏重见他惯使的“慈悲铲”和“善骨兜”,当然亦有相同的况味。

而东西原本是他自己的,虽失而复得,复得的过程却又是单晓仪的一份心意,这份心意用得多深、多细、多体贴,祖世光依其为股肱,真正不曾错看了人!

奚行壮交待来人将家伙平置桌上,转身拍着骆忏肩头:“不想‘奉还’我们二姐了吧?骆兄,我若真照你的意思做,你不骂死我才怪!”

骆忏带几分尴尬地道:“万没料到单娘子如此细心,更如此煞费周折,竟连我的吃饭家伙也替我找了回来;奚老兄,务请回禀单娘子,就说这份情我记住了……”

奚行壮笑道:“好说、好说。”

略微犹豫,骆忏道:“奚老兄,另有一件事,不知是否可以麻烦尊驾——”

奚行壮道:“什么事?只要能办,无不从命。”

骆忏低声道:“我想去看看孟问心,有个疑团,盼叫他给我打破。”

奚行壮慨然道:“小事一桩,走,骆兄,我陪你去。”

骆忏加上一句:“要不要先请示过单娘子?”

奚行壮道:“不必,这点主我还作得了。”

出了三合院前门,往后走,便是漫山遍谷的青翠竹林了,修篁郁郁,已觉沁凉袭人,置身其中,更则须眉映绿,心旷神怡,想不松快都不行。

骆忏与奚行壮并肩缓步,他左探右视,似有所寻。

奚行壮问道:“你在找什么?骆兄。”

骆忏忙道:“囚禁孟问心的牢房,莫非便盖在竹林子里?”

微微一笑,奚行壮道:“谁说竹林里有牢房?竹林只是一片竹林而已,根本没有什么牢房,孟问心也不须要牢房。”

骆忏不解地道:“你的意思,孟问心并未关押起来?”

奚行壮气定神闲,漫声道:“为什么要把他关押起来?他现在自由得很,和你我一样,可以随意逛悠,我们如今闲步于此,他亦闲步于此,所以,我们就前来请益于他啦。”

骆忏不免有些担心:“呃,奚老兄,像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危险?”

奚行壮反问道:“有什么危险?”

骆忏瞪着眼道:“如果人跑了怎么办?”

奚行壮把握十足地道:“放心,他跑不了。”

骆忏道:“孟问心武功甚高,若不加任何束缚,放任他随意行走,岂不是说跑就跑,防不胜防?各位并无捆仙绳、天罗网。怎能笃定他跑不了?”

奚行壮神态从容,好整以暇:“骆兄,有种内家功力,叫做‘大错脉手’,你可曾听过?”

骆忏颔首道:“这是一门极深又极精到的内家手法,施为者本人的内力修为首先须达炉火纯青的境界之外,对于人体各种部位穴脉走气运行的时间关节尤得拿捏准确,不容有毫厘之差,始能在适当情形下展露‘大错脉手’,此法一旦有效施出,承受者平素并无异状,可是只要稍微发力——哪怕是走快了几步,混身筋脉便会马上纠缠错结,血气横逆窜行,腑脏翻腾,痛不欲生……”

奚行壮道:“不错,骆兄,显然你也是行家——”

骆忏赶紧道:“这门功夫,我可不会,缘只道听途说,略知一点皮毛。”

顿了顿,他接着道:“莫非是,奚老兄在孟问心身上施展了‘大错脉手’?”

奚行壮摆手道:“我更没有这样的道行,是我们卜前辈小试牛刀而已。”

骆忏“哦“了一声:“她有如此造诣,是绝对可信的。”

奚行壮道:“所以,便放任孟问心自由进出,料他也没有这个胆量逃亡,此外我们在四周附近三里范畴之内还设有多处暗桩监卡,就算他想逃,我保证不出一里地远便抓他回来!”

骆忏道:“列位行事周密,考虑详尽,我已再次领教了。”

奚行壮忽然抬手一指,道:“喏,前面不是孟问心么?”

顺着奚行壮指点的方向望去,骆忏发觉孟问心正一个人孤伶伶地坐在一块青石上,形色落策,意态萧寞,像个走头无路的天涯浪客。

这辰光,孟问心已看到了他们,开始小心翼翼地从坐姿调整为立姿,瞧他那种兢兢业业的动作,就宛如人是琉璃做的,生怕稍一碰撞便碰散了。

看样子,这位“天蝎会”的总教习,必然深知“大错脉手'的“后劲”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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